至尊蛇受 作者:夜已成殇
鱼了么,今早还兴致勃勃的。”瑞王抬起他的脸爱怜地凝视着他。
落玉垂着眼不看他,“王爷当我是什么,男宠还是门客?”
男人收回了手指,“你担心的就是这个?”
“恩”落玉闷闷地回道。
“都不是,如果你是女儿身就娶你做王妃。”
“可我不是啊,我就是个男人,这算什么?”
“我已传话下去将那些人送出府了。”瑞王拿起筷子淡淡的道。
“啊…月绮他们吗?要把他们送去哪?”
“关心这个做什么?自然是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不行,你得告诉我他们去哪了。”
“边关。一群无一技之长,空有美色的人能去哪?”
看他转不过弯来,又说:“我手底下的将士为国尽忠,边关寂寞自然要犒劳一下。”
落玉听了,心中很是难受,本来他们在府中不说能得恩宠也是衣食无忧的,如今却被送到边关去做军妓让万人糟蹋。边关清苦,陪伴的只有无垠的黄沙,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能受得住。
“不行,我要去看看。”
落玉从洛华殿跑到了后殿,二十几个美貌的公子站在一起,脚下摆了各自的行礼。也许已经知道了要去哪,一个个低声哭着,好不凄凉。
“月…绮”
其中一个红衣公子转过身来,他没有哭,冷漠的眼神看着落玉。
“落公子怎么会来这卑贱的地方?”
“我…”
月绮走了过去,“呵呵,真是同人不同命。不就比我美貌些么,你还有什么?侍奉王爷既然不知道什么叫察言观色,什么表情都敢往脸上带,真有你的,不过是图一时新鲜!他日王爷厌烦了你,看你能得什么下场?”
他的话让落玉烦乱的心更加不安了,他爱的人极致尊贵,注定要在红尘荣华一生,根本不可能和他隐于山林。他真正怕的是人妖殊途,他尚且年轻有力而他却白发苍苍,那时又该如何自处呢?想到此处整个人都笼罩在阴郁中。月绮的控诉他无从反驳。
几个公子拉住了月绮,让他不要再说了,万一这人向王爷告状可不是充当军妓这么简单的了。
“放开我,让我把话说完。我们不过是比你先去那个地方,等你风姿不再的时候记得我在那里等着你。”
他好不甘心,凭什么这人就能上得了王爷的床,而他不可以。论侍奉男人的手段他月绮有的是,他知冷知热温柔可人为什么那男人就是看不见呢?
“是王爷!”
“快看,在那。”
“真是王爷,王爷怎么会在这呢?”
几个公子议论着,赶紧拉着月绮跪下。
轩辕鉴尤负手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的望着这边。他转过头向身后的贴身侍卫说了几句,那侍卫很快退下了。
很快又来了几个家丁,抬过来一个大箱子。
“见过落公子”那侍卫行礼道,又向几个家丁吩咐着,“你们几个快把箱子打开。”
打开箱盖后,阵阵金光恍惚着那些公子的眼。满满的一箱金元宝。
“王爷说了落公子心善为你们求了情,能拿多少拿多少,拿了就快滚出王府。”
落难的公子们如抓住了一颗救命的稻草,给落玉磕了几个头道了谢,一拥而上纷纷把金子装进包袱里,乱成一片。
轩辕鉴尤一直在望着落玉,他看到那人儿脱下外衫挤进人堆了,出来时包了一大包的金子,递给了一个红衣人,他记得他叫月绮。
月绮没有接那些金子,反而说了句什么,落玉向后一退,神色黯然了下去。看到这他皱着眉,眼中有骇人的寒光。
“走吧”落玉走到他身边,最后回头看了眼还在争抢的人群道。
“恩”瑞王应了他。
是夜,月绮告别了几个公子,独自走在官道上。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包里的金子沉甸甸的,但这不是他想要的。
“啊…”他叫了一声,脖子上多了一把钢刀。
“…你…你是谁?”面前出现了一个黑衣人挡住去路。
“要金子的话,我有…全给你…全给你。”他以为是遇到了劫匪,赶紧把包袱递了过去。
黑衣人未接,道:“听说过无欢岛吗?”
月绮脸色惨白,他当然听说过,无欢实则有欢,是一个北疆采金的小岛,北接扶丹和藜国,民风彪悍是有名的淫窟,里边的娼妓比奴隶还不如,卖到那的人只值一杯酒钱,买了酒就可以随意的玩弄和虐打。据说娼妓的脚上会被栓上沉重的铁链,手上会被刺上刺青,一世为妓,想逃也逃不掉,真正的人间炼狱,死在那的人不计其数。
“你…你要干什么?”
“呵呵,得罪了王爷的人还想拿着金子逍遥快活,未免也太天真了吧。”说完在月绮惊恐的目光中迅速点了他的昏睡穴,把人一捆扛在肩上,施展轻功消失不见。
瑞王批完奏折来了藤焘阁,落玉已经睡下。
“王爷”
轩辕鉴尤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路连忙退下了。
不打算惊扰那人儿,随即去了书房。落玉平日爱写诗作画,一屋子都是他的字画。画艺佳,字也写的极好,清隽秀丽和他的人一样。
瑞王拿起落玉临摹的‘浪淘沙?忆君还乡’书册细看,一张纸掉落到地上。捡起一看,是落玉吟的青鸾词,他的笔迹。
过了好一会儿,放进书中,把书册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第18章 山雨欲来
盛京连下了十天的雨,雨势不大却淅淅沥沥,朦朦胧胧的,天色十分灰暗隐约有种让人透不过气的感觉。
京畿禁军统领卫国渊横尸于护城河一案,震动朝野,刑部奉皇命追查却迟迟没有进展。
年轻的东晟帝六神无主。那日在邵阳宫门外,他的皇叔说道:卫国渊是该歇着了,皇上还不知道吗?那样狂妄的口气,果然他一回京就听闻卫国渊失踪了,几天后他的尸体飘在了河边。明明知道是谁下的毒手,又苦无证据,那个男人心计之深,头脑之精明简直无法揣测。瑞王之党又以此位干系重大为由频做文章,纷纷举荐自己的亲信上任。
这天,轩辕昊正为此事烦忧着,国师冲灵子带了位神秘的南国来使进了皇宫。那人一身黑衣从头盖到脚,还是看得出个子奇高,魁梧雄壮。
三人于麟德殿内密谈了一夜。
落玉闭上双眼,问道:“为何非要闭着眼睛才给我看?”
耳边传来放东西的轻响,不由好奇的稍微睁开了眼,什么都还没看到就被男人轻斥:“恩?闭上,偷看的话就不给你了,到时可别后悔?”
“好好好,我保证不偷看,快点啊,到底是什么?这么神秘。”
“睁开眼。”瑞王掀开了紫色丝绸盖着的东西。
落玉一看,竟然是把七弦琴。观那琴琴面浑古,形饱满,通体墨黑色,包浆色泽温润古朴,琴身有梅花纹和蛇腹断纹,琴尾处有烧焦的痕迹很像凤凰的羽翼,只肖一眼就知道这是把好琴,真真的上品。
用手指一拨,流淌出绝妙的音色,琴音韵响亮松透、浑厚清越,如孤雁长鸣又余音不断,单是一个音就能引人遐思。
名琴能遇不能求,落玉颤抖着小心地抱起琴翻过一看,琴背池上刻有【凤焦】二字,行草书漆红,底部有金漆的原填痕迹,铭刻精整生动,非普通的凡琴所能相比。
落玉睁大了眼,望着那两个字,“鉴尤,这是传世名琴‘凤焦’吗?”
男人拥着他的腰,道:“正是,之前听你提过你精通琴艺,最想用凤焦操一曲梧叶舞秋风”。
无意中说的话想不到他还记得,心头一暖落玉执起他宽阔的手掌放在心口上,“此琴相传乃凤凰涅时用其栖身的梧桐木所制,琴尾处的焦痕被保留了下来,一琴可换一国,稀世珍宝世间只此一件,听闻已失传了百年,为何会…?”
“为找这琴可花了我不少心血,不必多说,喜欢吗?”
只要是他想要的,他一定双手奉上。
“喜欢,好喜欢哦!”他如杏仁般又圆有大的眼睛染上了雾气。
“可愿意为我弹一曲梧叶舞秋风?”男人低头在他脸颊处落下记记亲吻,温柔而怜惜。
落玉一笑,绝色倾国。
琴音飘散,响彻天际,落玉指下流出的琴音时而萧瑟清苦,让人徒生悲天悯人之感,时而又婉转如天籁,余音绕梁。
很多年之后,落玉独坐在红烛下抚琴哭泣,泪珠滴落到琴弦上发出阵阵余音,许是在为他的孤苦鸣合。他想起那时他赠他凤焦,以琴定情,他满心欢喜地为他献艺,那男人专注聆听,眉宇间爱意情长,想到此心痛入骨髓,好像要活活锯开了他。
轩辕鉴尤走进了粹筝阁,这个地方他只在初立王妃时来过,那会儿免不了要做些表面功夫。
“爱妃好些了吗?”
单禾兰芷虚弱的从床上撑起了身,这人真的来了,立即大喜过望。
瑞王扶住了她的身子,“身子不好就躺着吧。”
待他坐到床边,娇弱的脸上带着泪珠,“已给太医诊过脉了,无妨,倒是王爷国事操劳还要来看妾身,妾身真是过意不去。”
她这病一半真一半假。自从上次下毒差点就害到她的夫君后,她不敢再造次,每日就关在佛堂里念经诵佛,不思饮食,身子是不太好,病怏怏的,但还不至于下不了床。本不想告诉他的,不料戈月却在一旁煽风点火,说了许多,让她晓以厉害,她想了想决定念佛不是个办法,就称病,派人去请了几次,终于是来了。
戈月端来了一碗参汤,瑞王就近接了过去,轻轻搅了搅,舀了一勺凑到王妃的嘴边。
单禾兰芷本想张口接住,看到了瑞王身后的戈月给她使了个眼色,想起那丫头给她出的注意,喝汤的时候就先别喝,称烫,如果那男人给她吹凉的话,就证明自己在他心中还是有些地位的。
“…烫”
瑞王皱眉,天知道他是耐着多大的性子才把汤放到嘴边吹凉了。
磷虫的事情早就查清了,他沉着气等时机成熟就找她算账。
“王爷果然还是想着妾身的,妾身真是好高兴。”她张口喝过后笑开了眼。
“爱妃歇着吧,本王还有要事处理。”
“王爷去忙吧。”
他能来已经很开心了,哪里还敢挽留他。
轩辕鉴尤站起了身,突然他一阵心悸,口中喷出一口血,直直倒在了地上。
“啊!!!”
单禾兰芷大叫,顾不得穿靴扶起了瑞王,“王爷…王爷…快来人啊,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瑞王闭着双眼,气息薄弱,嘴角源源不断地流出殷红的血,染红了衣襟。
“快来人啊…怎么人还不来…都死哪去了…人呢?”她咆哮着,颤抖的手抚上了瑞王渐渐冰冷的脸。
“别叫了,没有人会来的。”戈月俯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是冰冷无情的光芒。
“你…你说什么?”
“轩辕鉴尤非死不可,不然就是我死。呵~公主,何必这么伤心,他爱个男人都不爱你。”戈月笑着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我陪嫁的丫鬟啊,为什么?”
戈月的神色疯狂了起来,“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你那个恋妹成狂的哥哥,南国皇帝单禾辉桀安插在瑞王府的奸细,我一直在监视着你们。如今天下就要大乱了,不铲除掉轩辕鉴尤我的主人如何能入主中原一统天下。哼,不过这人武功高强,心智太深,身边还有来无影去无踪的十二隐卫保护他的安全,要杀他谈何容易啊。不过,皇天不负我戈月,终于让我想到一个妙计。”
“你在汤中下毒…”
“没错,我下了七绝散,这毒比鹤顶红还要厉害,哪怕是吹上一吹也必死无疑。他的影卫现在只怕脱不开身,有的是高手对付他们。”
“不…你骗我,如果是七绝散为什么我没死,我没死。”
“呵呵,我怎么敢让你死了呢,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今早我已经在你的茶水里放了解药,这解药得先吃才有用,他现在已经中了毒再服解药也是神仙难救了。”
单禾兰芷木讷的看着戈月,仿佛已经丢了魂魄。
“啧啧,真是可怜啊。杀他是我分内之事,不过我要借你的手杀了他,让你痛苦一辈子。你一定又要问为什么?好,我告诉你,都是因为你哥哥,我爱慕他多年,他却只把我当成泄欲的玩物,杀人的工具,一颗棋子,从来没有爱过我,也没有给过我什么好脸色,我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他想的且是一统天下后把你接回他的身边,我算什么?我什么都不是,我不会让你们开心的,不会。”
那天,她接到暗号,到城外的破庙时,她的主人南国皇帝单禾辉桀已经在等着她了。
“戈月参见主人。”她的心都要激动的飞了出来,五年,整整五年了,自从他把她派到王妃身边已经五年没有见过他,他还是那么的牵动着她的心,多年被他玩弄的敏感的身子已经微微发热,她想要他。
不料被男人狠踹了一脚,飞了出去,骨头像散了架嘴角都流了血。
“你竟敢给她出这种馊主意,没人碰她寡人高兴都来不及,你竟敢去买西域的媚药,不要以为你是寡人的眼线就没人监视你。收着点你的那些心思,你不过是寡人养的一条狗,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男人一身黑衣,个子高的吓人。
“是…是…戈月知道自己的身份,戈月知错了。”心痛的在滴血,她以为听了这么多遍后可以无视他的恶言相向,但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起来吧。”
“不知主人亲临东晟可是有什么要事需要戈月去办?”
“恩,拿去,三日之内我要轩辕鉴尤死。他若死不了就是你死”男人丢下了一个小瓶。
破庙里,戈月被黑衣男人压在地上,粗暴的接受着男人残忍的冲撞,雪白的臀部暴露在秋夜中,她痛的麻木了都未察觉柔软的洞口流出了血丝。
上头的男人干的起劲,口中喊着:兰芷…兰芷…
她撇过头去,攥紧了拳头。
思绪拉了回来,戈月又道:“王府此时一定被皇上的卫队包围了,一切都结束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的笑回荡开来。
突然一记惊雷,雨点如豆大,敲得屋檐作响。落玉关了窗,道:“鉴尤怎么还不来?”桌上的晚膳失了热气,孤零零地摆着。
一个正下雨的午后,血染红了瑞王府。薛福第一个被卫队长一刀砍了脑袋,之后是四处逃跑的家丁丫鬟,被捆好抓了起来,不时选几个出来祭祭刀。
人就是这样,当对方有权势的时候会害怕会俯首称臣,但当对方失了势,无人庇佑时等着的就是被屠虐。
落玉赶到前殿时,七零八落的尸首刺痛了他的眼。雨越下越大,似乎在为这唱起了凄凉的挽歌。
他看到瑞王,他心爱的男人由几个卫队抬着放到了地上,血被雨侵湿从他的身上蔓延开来。
他走了过去,唤他鉴尤鉴尤,那人就是不回他。他抚上他冰凉的脸,俯在他耳边说了句:“有我在,你死不了。”
一阵狂风把卫队吹得东倒西歪,等风散开后,一看,瑞王和那青衣人已经不在了。
银月边走来走去,烦闷的道:“他已经死了,魂魄都没了,救不了了。”
落玉用手绢擦拭了轩辕鉴尤的脸,“能救,把我的内丹给他。”
“什么?”小狐抓住落玉的肩,“哥哥要把千年的内丹给他?给了他你再也不能修炼了,你都快要成仙了,干嘛把内丹给他?”
“他死了,我就算成了仙又有什么意思?”
“不行,你不能给他,师父知道了可不得了。你做法唤我来就是看你怎么救他的吗?这是他的命,算了,我们回去吧,回水府吧。”
落玉挣开了他的手,张开了嘴,一颗青色的小丹从他的口中徐徐飞出落在了轩辕鉴尤的胸口,光华流转后隐没进他的身体里。
“哥哥…你…唉…”小狐气得跳脚。
落玉脸色惨白,“没事,就是法力会大不如前。”
小狐抽泣着,“你说的轻松,那可是哥哥修炼了整整一千三百年的内丹啊,怎么会给了这个凡人了。”
“你走吧,他快醒了。”
“我要告诉师父去。”
“随你。我一点也不后悔,永远也不会后悔。”
他虽温润却也固执,不就一个内丹么,如果能救他,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盛京,一时风雨欲来。
莫恒飞调了二十万大军聚结京师之外。现在瑞王生死未卜,外边又有南国大军压境,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西域援军是指望不上了。他也不敢贸然进皇宫勤王,局势瞬息万变,双方僵持着,谁也不敢出手。
“找到落玉了吗?”
“启禀皇上,还…没有…属下已经派出…”
“行了,没找到还不快去接着找。”
轩辕昊焦急的捏着手指,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祥庆太后看他这样出声道:“皇儿,首要之急是要找到轩辕鉴尤这个贼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母后,儿臣自有分寸,现在我与南国单禾辉桀联手,皇叔他大势已去,他手底下那些喽成不了什么器候。”
“皇上,摄政王把持朝政多年,根基深厚,不可小觑。”冲灵子看了眼太后,笑着道。
“国师这是不信朕吗?朕是真龙天子,他一个小小的王怎么可能斗得过我。”
“贫道不敢,皇上福泽深厚,定能很快亲政。”
祥庆太后看着冲灵子笑的别具深意。
雨还是未停,莫恒飞的二十万大军立于城外,黑压压一片,纹丝不动。
“爹,冲进去吧,杀了那狗皇帝给王爷报仇。”
“不行!现在情况不明,难说王爷还在他们手上,皇宫四周又有皇帝的三万羽林军,不可轻举妄动。”
马上的一众瑞王部下也是惊惶失措,没了那强如天神的男人他们也乱了阵脚。
第19章 血祭宫墙
整整一夜,依旧没有轩辕鉴尤的任何消息,就像这场雨不知何时会停。莫家父子及瑞王的亲信大臣更加确信了他们主子已经落入皇帝的手中。
拂晓时分,二十万大军向皇城涌去,远看遮天蔽日。京中的百姓早已闭不出屋,盛京像一座空空如也的死城,瞬时在诡谲的波涛中失去了繁荣和兴盛。
轩辕昊登上巍峨的宫墙,明黄的披肩被风高高扬起,他俯仰着下方望不到头的叛军,没有丝毫恐惧,心中是势在必得的愉悦,厉声喊道:“莫卿,枉你为三朝元老也会这么糊涂,瑞王已死,你们群龙无首还敢犯上作乱,围攻皇城,就不怕朕诛你们的九族么?”
莫恒飞抢在老父前边接道,“我呸,你个狗皇帝敢和老子玩阴的,暗害我家王爷,识相的就把王爷交出来,不然你这区区的三万羽林军怎么抵挡得住本将军的二十万铁骑?”
皇帝身旁的国舅哈哈一笑,“莫恒飞,这么短的时间你只聚结到二十万大军,你可知皖南道已有南国四十万大军压境助皇上灭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还敢这么嚣张,到时第一个刮了你。”
“嗖~~~”
两只冷箭不知从何而发直射向皇城的宫门上,离轩辕昊只有几尺。
“有刺客”
“护驾,有刺客,快护驾。”宫墙上的内卫筑起人墙把轩辕昊牢牢挡住。
城墙下的羽林军也乱了方寸,差点一国之君就被射穿了头颅。
“快看,箭上有东西!”冲灵子喝道。
箭射的极深,上面稳稳地挂着个盒子,看得出射箭的人箭法极高。
御前将军拿下盒子,呈给了皇帝,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装着一颗人头。
“啊这是鹤儿,我的鹤儿!!”国舅颤抖着双手捧起了人头,里头的正是他年幼的小儿子。
莫家父子也很是诧异,这是谁干的?怎么会送上了国舅之子的人头。
后方传来马蹄声,大军不由的让出了一条道,二十几个人骑着马正向皇城走来,诡异的是马后方还跟着上百个用长绳捆绑着的人,全都是些老弱妇孺。
待看清为首的人后,众人都吃了一惊。
“王爷”
“是王爷,王爷还活着。”
轩辕鉴尤下马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部下,“快快起来。此仇不可不报,今日本王要亲手宰了国舅以泄心头之恨。”
轩辕昊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皇叔皇叔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怎么会在这?”
国舅癫狂的推开搀扶他的侍卫,酿跄的走下宫墙,离瑞王只有几步之遥,他手中紧紧抱着幼子的头颅。
“轩辕鉴尤,你这个无耻小儿,你你竟然杀了我的鹤儿。”
“国舅,你率卫队闯进本王府内杀人抢财的时候可想过无耻二字怎写?”
“你你你”
“你还有三个儿子,今日只要你死本王就放他们一条生路。”
瑞王朝身后举了举马鞭,“把人押上来。”
轩辕昊身旁的大臣都面面相觑,他们已经看清那些妇孺都是他们的家人。
“爹…爹…爹”
“老爷…老爷”
……
稚儿和女人的哭声回荡开来。
“唉,这可怎么办呢?瑞王实在是太阴险狠毒了!既然想出这么毒辣的计谋。”包括御前将军都急得团团转。
“国舅、御前将军李季铭、内卫大统领袁立光,还有那些缩在后头的老臣,你们可认得这些是什么人?你们的一家老小都在本王手上,愿意受降的本王可以既往不咎最多就是削去官职,还能让你们全家团聚。本王可没什么耐性,从现在开始每过半刻钟就要杀掉一个,时间可不等人。”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已经把家人送回老家了,怎么会”内卫大统领袁立光颓败的说道。
“那是因为王爷早在数年前就在你们这些大臣的家中安插了眼线,能逃到哪去?”一个穿月白色长衫的男子走向人前,说不上英俊却有些风华的长相,厚唇挺鼻,特别是他有着一双又细又长闪着智慧光芒的眼睛,让人过目难忘。
他朝着宫墙上望去,笑了笑又道:“师兄,近来可好?”
冲灵子抚须一哼,不理他。
此人名叫季若华,之前做过道士是国师的师弟,他二人一向不合,现在已还俗做了瑞王的军师。他的名望响彻九洲,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善于出谋划策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人物。
“半刻钟已到!不如先杀了这小子吧,唇红齿白的真是可惜了。”季若华拿过将士送上的佩剑笑着道,伸手抓起一个五六岁的小童。
“季军师手下留情,手下留情,留我儿一条性命。”袁立光跪在地上交出了内卫大统领的金印。
“混账袁立光,你竟敢在朕的面前像乱臣贼子受降,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皇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袁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了。请皇上赎臣万死之罪啊”
袁立光开了头其余的大臣都纷纷受降,轩辕昊兵败如山倒。
轩辕鉴尤道:“此次京中巨变皆因国舅挑拨所致,不杀不足以平息此事。”
“什么?!你敢杀国舅?他可是太后亲弟,皇上的亲舅啊!”
季若华捋捋袖子,笑道:“师兄,你不回观中清修,掺合这些俗事做什么?国舅今日必须要死。”
“你还好意思叫我师兄?你抛弃师门,卖主求荣投靠瑞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这个狗头军师现在还有脸来此叫嚣?”国师甩动拂尘,显然是气极。
莫恒飞看这阵势不解,小声的问道:“爹,为何只杀国舅?不如把他们全杀了冲进宫去。”
莫杰呵呵一笑:“国舅是皇帝一派的支柱,只要杀了他那边儿势必大乱,皇帝想要东山再起就难了,以后只能乖乖听王爷的了。他日王爷随意找个出师之名,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宝位也能避免被后世诟病说其篡位,王爷高明一箭三雕啊!”
……
国舅被扒光了衣物捆在宫墙下,两个手持利刀的大汉用细密的渔网将他死死裹住,以烈酒祭刀后从胸腹开始,顺着网眼凸起的肉慢慢割下,在他凄厉的叫声中醒了又割割了又醒,上下提着一口气,就是要他尝尽苦头,整整三千一百二十刀才咽了气,肉和骨被分装在不同的篓子里,或喂狗或掩埋,最后斩下头挂在囚车上游街示众。
轩辕昊在国舅被割第一刀的时候就昏了过去,那可是看着他长大的亲舅,如何挨得了这份打击。几个受不住的皇帝近臣则躲到一旁大吐,吐得黄胆都出来了,寒气从脚底冒到头顶,就像死过一回。
瑞王冷眼旁观着凌迟的酷刑,在场的人都见识到了他的铁血无情,和他做对无疑就是死路一条。
“怎么样?”
“启禀王爷,公子的脉象恩有些奇怪老臣看诊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过这样的。”太医令小心地放下那纤弱的手,擦了下额头回道。
“恩?几日前开始他就一直嗜睡,没什么精神,身子很凉脸色也发白,这是何道理?你要是看不明白,这太医令还想不想当了?”
“王爷赎罪依老臣看,公子应是体虚气弱,伤了元气,只要服药好好调理,必有起色。”
轩辕鉴尤挥挥手,“行了,下去吧。”
“是是,老臣告退。”
天终于放晴了,抱起那副清瘦冰凉的身子,走到暖阳照射的亭中,还未到冬至这人儿的身子凉的骇人,随即给他披上紫貂狐裘的外衫。石桌上已经备好了热腾腾的小菜和膳粥。
落玉幽幽醒来,往后靠了靠,抬眼看着那冷冽的男子唤了声:“鉴尤”睡得太久嗓子都有些哑了。
“恩”男人边应他边端起月白窑瓷的小碗,将粥细细吹凉,送到他口中。
落玉含在嘴里慢慢咽下,出声问道:“事情都解决了吗?”
“恩,就是那女人跑了,不见踪影,想必是有人前来接应。”又送上一勺。
“想不到是她下的毒,我以为她对你情深是不会伤害你的。”摇摇头推开了粥,没有一点胃口。
“不必再说她。来,把药喝了。”
落玉拧着眉一口喝完,那人体贴的送了块甜糕进他嘴里。
两人没说几句,落玉就着温暖的怀抱和午后的闲适又睡了去,他真的是太累了,精元从体内流逝,失了内丹他无法再靠施法来隐藏身上的凉气,就像回到了千年前他还未修炼成人一样,也是从早睡到晚,懒洋洋的回复了蛇的惰性。
轩辕鉴尤抱着他,望着怀中人儿苍白的面容,心中有着太多的疑问。那日他醒来后竟会在洛华殿,落玉睡在他的身旁,睡得很沉,唤了他好几声那人儿才醒来。王府内空无一人,除了些被弃的碎尸,值钱的东西也被搜刮一空。还好那几日他的军师和镇远大将军来京述职,听闻王府遭逢巨变赶到时,几人谋划一番才有了那一场携妇孺杀国舅的好戏。
只是他明明记得他去粹筝阁时,中了毒,那时他虽毒发意识却还算清醒,他的王妃和戈月的对话也是听了个j□j不离十。七绝散,他也用过这种剧毒对付过不听话的人,自是知道此药的厉害。可是他一觉醒来就无事了,全身好像还有使不完的力气,通体舒泰,连内力都增长了不少,这真是太奇怪了。
这人儿太过神秘,他之前曾私下派人查过他,户部来报查无此人,户籍上根本没有这个人,又查周围十一国,还是毫无头绪。
他究竟是谁?他救了他吗?他如不想说,他也不会问出口。
季若华走进亭中,看到瑞王怜惜地怀抱着个人,怔了征,道:“王爷,南国退兵了。”
“单禾辉桀知本王未死,又肃清了那帮废物,他目前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没有理由不暂时退兵。”
“王爷有何打算?”细眸不着痕迹的扫了眼那人怀里的青衣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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