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错[出版书] 作者:尘印
过,他也不必再顾忌什么,该尽早去断剑小筑把人带回来。十六岁的少年,已经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那是他等候了九年之久的宝物,绝不容他人捷足先登。
细碎的雪,无声从天而降,不断覆盖在黛青屋瓦上,将断剑小筑笼罩进一片白色中。
黑漆门楣上方悬挂着的数盏灯笼,也是白色的。高墙内,隐隐飘来诵经声,法器鸣奏。
苏幕遮为母丁忧,三载期满,并未能脱下孝服,只因月初老祖母终于享尽天年,在睡梦中辞了世。他对这个表情总是严肃多过慈祥的老祖母,敬畏大过喜爱,虽然悲痛,自是远不及丧母时伤心欲绝。
苏庭轩却痛入肝肠,出殡归来后仍茶饭不思,成日跪在苏老夫人的灵位前暗自垂泪。
「爹……」
苏幕遮这天终究看不过去,鼓起勇气将年近花甲的父亲搀扶起身,劝道:「奶奶已经往生极乐,爹您就别再难过了。奶奶天上有知,也会为您担心的。」
「是啊,慕遮少爷说得对,请门主节哀。您再整天跪在这守灵,门下弟子都担心得很。」一同前来相劝的关山雨师兄弟等人也纷纷请苏庭轩回房休憩。
面对众人溢于言表的忧色,苏庭轩不忍令众人失望,便强忍伤悲点了点头。「我自有分寸,你们先忙各自的事情去吧。」
关山雨等人也不便再多说什么,相继告辞。
苏庭轩又对母亲的灵位望了一阵,才在爱子低声劝慰下,缓步出了家祠。两人也不打伞,踩着满地白雪往藏剑阁而去。
苏幕遮走在父亲身后,看着父亲日益显出老态的微驼背影,心头微酸,而这几天来脑海里盘旋许久的想法也越发鲜明,他轻声道:「爹,娘亲和奶奶既然都走了,您就让哥哥他回小筑来吧!」
苏庭轩脚步猛地停顿,回头瞪着他。
苏幕遮没有畏缩,声音反而响亮了几分:「娘亲过世那年,您说不能让哥哥知道,怕他回来奔丧会把晦气带给奶奶,都不准人给哥哥报丧,哥哥他到现在都一直被蒙在鼓里,还不知道娘亲已经不在人世了。
「现在奶奶也归天了,您也没什么可担心的,难道还不肯把哥哥接回来?」
想到兄长这九年来都未能再踏进小筑,甚至无法和他一样,为娘亲守孝,苏幕遮俊秀沉着的面容亦因冲动和不平而发了红,直视父亲双眼,道:「爹,哥哥不也是您的亲骨肉?
「就因为他出生那阵子,奶奶突发心疾,您就信了那江湖术士一派胡言,认定哥哥是不祥之人。倘若那术士当初说我也是灾星,您是不是连我也不想留下?」
苏庭轩吃惊地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一向谨言慎行的儿子,怒道:「你娘亲就是被他克死的,你还――」
「爹,您别这么意气用事。」
苏幕遮忍不住为兄长叫屈:「娘亲和哥哥那次见面后过了六年才离世,跟哥哥有什么关系?您连这也要怪到他头上?」
多年积压的不满一朝终得宣泄,他吁了口气,胸口不再那么抑郁,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口气太咄咄逼人,未免太伤老父的心。
他缓下语气,柔声恳求道:「爹,生死有命。奶奶当年犯病,只是一时巧合罢了,您何必一直对哥哥他耿耿于怀呢?爹,娘亲和奶奶都已离你而去,您只有我和哥哥了,让他回来,我们一家骨肉团聚不好么?」
苏庭轩起初是生气的,气他倾注了毕生期望的儿子竟敢出言顶撞他,可苏幕遮说来头头是道,叫他根本无法驳斥。听到最后一句,蓦然间满腹悲酸难抑。
这孩子说的,确实不错。他的爱妻、慈母均已不在人世,亲人只馀两子,其中一个还被他抛弃在外,整整十六年不得亲近。
一丝懊悔与歉疚油然而生,苏庭轩无声喟叹。
他或许真的老了,这一刻,多年来对苏未名的嫌恶之情竟不可思议地淡了,反而腾起股强烈渴望,想见一见苏未名。
见苏幕遮还安静地陪他站在漫天碎雪中,等着他回答,他颔首轻声道:「你有孝在身,不便去,就叫九叔去把你兄长接回家吧。」
知道父亲终于肯接纳兄长归来,苏幕遮感激地道:「多谢爹。」
九叔已经两鬓苍苍,腰背佝偻,行动蹒跚,但听说门主愿意接未名少爷回来,他心下的欢喜丝毫不亚于苏幕遮,急忙套了马车,赶去乡下。
雪势到了后半夜便逐渐减弱停歇,之后连着两个大晴天,积雪尽融,小筑外梅香流溢,沁人心脾。
这日午时,九叔的乌篷马车也在小筑角门外勒停。
苏未名掀帘,一跃下车,被日光映红的白皙脸庞上难掩激动。阔别多年后,他终于又可以再度踏入小筑。
九年前,他还傻乎乎地以为用不了多久,双亲会再接他回家,可当他被九叔送至远离小筑的另一户陌生人家中后,他才明白,自己再一次被父亲抛弃。
那晚,他蜷缩在冰冷的被窝里,咬着被角呜咽到天明。
幸好弟弟仍想着他,时不时叫九叔偷偷地来探望他,为他送来吃穿用度、剑谱心法,让苏未名在彷徨凄凉间找到了一丝倚靠――至少这世上,还有个亲人惦念着他。
随着年纪渐长,苏未名也慢慢从九叔口中套问出自己遭父亲敌视的原因,将那满嘴胡说八道的算命先生诅咒一通后,自叹生不逢时,也算是看清了在老祖母过世前,父亲都不可能让他回去。
等待,或许是他唯一的办法。他不信,老奶奶可以活得跟天地同寿。
想通此节,苏未名暂且抛下了心中的委屈不平,开始靠练功来打发枯燥无味的漫长等待。少年人心里,更存了几分要强好胜,逼着自己努力学剑,唯恐有朝一日回去了,被小筑里的人看轻,笑话他是个什么也不会的乡下小子。
「少爷,别发呆了,快跟我去祠堂,给老夫人上炷香,别让门主说你怠慢。」九叔低声催促他。
苏未名点头,他对那个害得自己有家难回的老太婆实在没半点好感,可这想法,自然不能说出口。他理了理身上的粗麻齐,那是九叔随车带着嘱咐他换上的,随老人进了门。
沿途有几个仆役见着两人,还当苏未名是幕遮少爷,行了礼,丝毫没觉出异样。
两人踏进光线幽暗的祠堂,苏庭轩父子也在为老夫人上香。见兄长来到,苏幕遮自是欢喜,却不便在灵位前展露笑容,仍一脸悲戚,取了三炷清香点着了递给兄长,道:「哥哥你回来了,给奶奶上香吧。」
苏未名对和自己一样身着重孝的弟弟感激地望了眼,跪下恭恭敬敬地叩首上香,起身后,望向父亲。九年未见,父亲已比他印象中苍老憔悴许多,他心头本有怨怼,这瞬间却也被冲淡,哽咽着叫了声「爹」。
苏庭轩本就不善言辞,面对这个孩子更有隔阂,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话才好,唯有干咳两声,道:「回来就好。」
父亲这简短一句,苏未名却是足足盼望了十六年,鼻腔一酸,险些掉下泪来。他抹了抹眼眶内的湿气,道:「爹,娘亲呢?这些年娘亲的病好些了没有?我想去给她请安。」
此言一出,苏庭轩父子和侍立门外的九叔齐齐变了脸色。
三人其实早就清楚纸包不住火,苏未名一旦回来,迟早会知道谭氏早已去世。可真到了这刻,看着苏未名满怀期待的清澈眼神,三人均觉心头沉重无比,难以启齿。
最后还是苏幕遮握住哥哥双手,柔声道:「哥,娘亲她、她三年前就过世了。」
这消息,太过震撼,苏未名张开了嘴,竟发不出任何声音。九叔每次来看望他的时候,不都说娘亲得的只是小病,多卧床休息就会没事的么?
「……九、九叔?……」
他僵硬的喉咙终于找回了知觉,艰难地扭头望向老人,希望从老人那里得到否认。可惜入目,却见老人羞愧地垂下了头。
「幕遮少爷说的,都是真的。」
九叔嗫嚅着,朝祠堂内那一排灵位指了指。
苏未名顺着他所指方向望去,顿时看到了刻着娘亲名讳的那座黑色灵牌,最后一丝希望亦灰飞烟灭,全身凉透。
为什么要瞒着他?!竟不让他回来送娘亲最后一程?!
苏幕遮与他同胎双生,心意几可相通,这时胸口一阵绞痛,心知哥哥必定伤心到极处。他心中,也怨怪父亲和老祖母当日不近人情,可事已至此,怪谁都没用。
他更用力地握紧苏未名微微颤抖的手,黯然道:「哥哥你别这样,爹跟奶奶也不是故意要瞒你,只是、只是怕你知道了会难过――」
「啪!」
苏未名遽然奋力一挣,拍开了他的手,后退两步,苍白脸上的恨意和讥嘲令苏幕遮也为之心悸。
「幕遮,你用不着再为他掩饰!」
少年怒指苏庭轩,冷笑:「你和那死老太婆的心思,我还不知道么?你们不就是怕我回来,会克了你们!」
「哥!」
苏幕遮大急,想阻止兄长,却已迟了。
苏庭轩气得须眉皆张,怒叱道:「小畜生,你这是反了。我就不该答应幕遮让你回来!跪下!」操起供桌边上的藤条,便想过来施家法。
父亲这气头一顿打,怕要将兄长打掉半条命!苏幕遮赶紧拦住老父,边劝父亲消气,边猛朝苏未名打眼色,示意他快走。
九叔也拽住苏未名一个劲往祠堂外拖,道:「少爷你就少说两句,先回房去躲一躲,等门主气消了,你再来跟门主赔个罪。唉,你们好歹是亲父子,哪有隔夜仇。」
亲父子?苏未名自嘲地瞧了眼祠堂内怒不可遏的父亲,忽觉这三字是何等讽刺,他哈哈大笑,甩开了九叔,扭头就走。
「孽畜,你还敢笑!」
苏庭轩脸皮都气到发青,若非苏幕遮和九叔冲过来死死拖住他,他几乎就想一剑劈了这个忤逆子。
谁也不知道,苏未名转身大笑之际,泪满衣襟。
他怎么就那么天真,以为父亲会突然回心转意,愿意接他回小筑?原来全赖弟弟为他求情。可如今回来,又有什么用?已经见不到他温柔的娘亲了,他甚至连为娘亲守孝的机会也没有。
「你们一个个,都只会骗我……」真不愿再在这里待下去,但当他想一走了之时,却发现除了他寄住过的那两户人家,根本无处可去,而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过回寄人篱下的生活。
愤懑纠结于胸,让他郁闷的想挥剑乱砍一气,可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向谁去发泄满腔怒火。
前方小径上,一名仆役托了祭祀用的酒菜,准备去祠堂供上,经过苏未名身边,唤了声:「少爷。」
苏未名心情正糟糕透顶,也不理那人,顺手抓过托盘里那壶酒水,便往嘴里灌。
那仆役唬得不轻,少爷重孝在身,不该饮酒,待要劝,苏未名拎着酒壶已然走远。仆役自知追不上,只得折回厨房再去补上壶酒。
一来一回,已耽搁了些时候,他快步去到祠堂,发现少爷竟已到了,正陪门主一同跪在蒲团上。他也不敢乱说什么,恭敬地放下酒菜,收拾走昨天摆上的供品,转身离去时忍不住又暗中瞧了少爷一眼――少年白皙俊秀的脸庞上,并不见半点酒意。
少爷什么时候偷偷学会喝烈酒了?他纳闷地摇了摇头。
默林里,花枝随风轻摆,摇曳出明暗幻灭的光斑。
苏未名就靠坐在一株梅树下,大口大口喝着酒。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喝酒,以前在乡间,也常看到那些农夫白天劳作后,黄昏时分相聚村头大树底下,喝上几盅黄汤,赌个小钱,乐不可支,似乎什么麻烦忧愁都一扫而空。
他如今,也正急需点什么来让自己出离悲痛。
可这酒水的滋味,远比想象中辛辣。勉强喝下大半壶,胃里火辣辣的,彷佛快烧了起来,两侧太阳穴也在突突地跳,胀痛得厉害,像有个人拿着无形的铁锤,不断地敲打他的头颅。
真难受……他抛下了酒壶,吃力地扶着树身站起,摇摇晃晃走了几步,只觉整个人开始脚底打飘,头脑昏沉,眼前也一阵模糊,望出去,树木花草都成了歪斜扭曲的怪异影子。
「呃――」苏未名一个踉跄,撞上棵树身。
他摸着生疼的脑门,陡然怨气上涌。连这些小筑外的树,也来欺负他。
苏未名恨恨地拔出竹剑,对着周围乱刺乱劈,削落无数梅花。猛地手腕一紧,被人扣住了脉门,竹剑掉地。
「谁?……」他努力睁大朦胧醉眼,依稀觉得眼前站着个极高的人影,却看不清楚那人的五官。想挣脱那人的手掌,被那人轻轻一带,反而立足不稳,整个跌进了那人胸前。
「小家伙,什么事惹你不高兴,躲在这里喝闷酒?」一个苏未名从未听过的男人声音在轻笑,清朗醇厚,说不出的熨贴动听。
是过路客?还是小筑的人?苏未名撑着那人的胸口想让自己站稳,却有些力不从心,他直觉那人没有恶意,也就没再挣扎,任由那人伸臂揽住他,摇着晕乎乎的脑袋又问了一句:「你是谁?」
申无梦垂眸凝视怀中人,近一年没见,小家伙已高到了他的下颔,出落得越发俊秀,等再过几年,必是风采翩翩的美男子,不知会引多少闺中少女为之倾倒。
甚或眼下,小家伙纵然只穿着粗麻孝服,可被酒意染红的肌肤、濡湿潋滟的双眸,都在无声诱惑着他。
少年红润的唇瓣微张着,酒气芳烈,混杂着四下浮动的梅香,一丝一缕,萦绕在他鼻端,缓慢撩拨着他心底最深处那根情弦……
「呵呵……」
他抱牢少年发软下滑的身躯,含笑责备这没自觉的小家伙:「看你平时还挺稳重的,竟然醉成这样子,真是太不懂事了。」
还好他路经默林,发现了小家伙,万一路过之人是心术不正的淫邪匪类,见了小家伙这等醉态风情,岂不坏事?
幻想到少年在别人身下啜泣扭动的画面,申无梦心头竟蓦然掠过丝杀意,搂着少年腰肢的手臂也在不知不觉间加重了力道,听到少年下意识发出的低声痛呼,他才惊觉自己失控,却并没有松开手。
他的瑰宝,怎容他人染指?
「你、你放手!」腰身被眼前面目不清的男人勒得隐隐生痛,苏未名又开始不安地挣扎起来。
龚藏就跟在申无梦身后不远处,他便是再粗豪,也看得出教主对这少年一脸强烈的占有欲,一惊,正在思索这少年的来历,就听教主吩咐道:「龚护法,你去林外守着,别让任何人接近。」
「是。」
龚藏多少也猜出了教主的心思,领命转身而去。
苏未名这刻酒意越发肆虐,头昏脑胀,也没听清楚那两人在说什么,只想从男人的臂弯里挣脱出来,依稀听见头顶上飘落那人两声低笑,紧跟着下巴被抬高。
有样温热柔软的东西落到了他嘴上,一点点轻啄着他的唇……
思考能力早已被酒力摧残得所剩无几,苏未名一时竟分辨不出那是何物,只觉得唇瓣如被轻软的羽毛拂过,酥酥的,痒痒的,还有点形容不出的奇怪感觉。
「唔……」他想叫那在他唇上移动的东西走开,刚张嘴,一个湿热的物体便乘隙而入伸进他嘴里,堵住了他的声音,灵活地在他口中游移着,还不时舔过他的舌头、上颚……
苏未名何曾经历过这等挑逗,原本就已不胜酒力,这下子全身都酥软如棉,双手揪紧了男人的衣襟,才没让自己瘫坐在地。
眼看少年就快被自己吻得喘不过气来,申无梦终于轻笑着结束了这个深吻,抱着腿脚发软的少年慢慢坐到地上。
「呵啊……」
苏未名目光迷离,大口呼吸着,尚未从前一刻的迷乱中回过神来,便被男人覆身压住。
一双火热的手随之探进他衣衫里,顺着他腰身往上抚摸,指尖滑过的地方,如遭雷击,苏未名整个人都颤栗起来。
尽管已醉得一塌糊涂,可这情形,还是让苏未名感觉到极不对劲,他忍不住扭动着身体,试图甩开身上的人。「你要做什么?放、放开――啊啊!」
胸口敏感的红点突被男人指腹轻蹭,苏未名喉咙里的抗议声瞬息都变成了按捺不住的咿唔,引来男人几声了然的轻笑。
「舒服么?」
见少年还挥动着双手在抗拒他,申无梦微挑了下眉,仅凭左手便轻而易举擒住苏未名双手,压在少年头顶上方。其实只需动一动手指头,便可封住少年的穴道,不过申无梦并没兴趣抱个动弹不得的木头人。
他轻扯开少年孝服的衣领,低头含住了眼前诱人的红珠。少年如雨后青草般清爽怡人的淡淡体香,顿时充满鼻端――正如他幻想多年的气息……
申无梦陶醉地微闭起双眼,轻轻吮吸舔弄起嘴里小巧的凸起,右手亦在少年断续的抽气声中,穿过衣物滑向少年因惊惶起了寒粒的两腿之间。
这一天,他已经足足等了九年,再也不想委屈自己。
第三章
「……啊?!不要!嗯……」
全身上下最私密的地方骤然被男人攫入掌中,苏未名的羞耻心盖过了慌乱,下一瞬,却在男人手掌的紧握爱抚中惊喘,随即咬住唇,封住自己几欲夺口而出的呻吟。
那是他根本抵挡不住的强烈快感。
只是简单几下拨弄,之前还软绵绵蛰伏在草丛中沉睡的小东西,转瞬就急遽变硬胀大,连同下腹都有些微微胀痛。苏未名忍了又忍,终是小声叫起疼来。
申无梦的嘴唇终于放开被他吮吸得嫣红的乳珠,垂眼望向手中。少年的玉茎已然胀成了深粉色,骄傲挺立,头部却仍被绷得光亮的皮肤包裹着。
难怪小家伙叫痛!
「呵……」申无梦用最轻柔的力道将那层薄皮缓慢往下推,释出少年同样已胀得红亮的头部。丝缕透明的黏液便随着薄皮的退开,自顶端凹陷的小口中淌落,滴上了他的手指。
真是个敏感又青嫩的小家伙。他笑了笑,舔上少年茎身最柔嫩的头部。
苏未名打出娘胎,都没有尝过这滋味,周身猛地痉挛,腰胯一阵酥麻,欲望已倾巢而出,全数射在了男人嘴里。
申无梦一时也愣住了,旋即失笑,将少年的精华白露吐在掌心,抹上自己已蓄势待发的坚挺分身,抱高少年左腿,露出隐藏在股沟深处的紧闭入口。
粉嫩的褶皱彷佛也感受到了来自男人的炙热视线,不安地收缩了一下,然而在申无梦看来,更像是无言的诱惑。他俯首吻住少年兀自轻颤的红润唇瓣,下身顶住粉色穴口,用力挺腰,将自己缓慢推进那销魂窟。
苏未名还沉浸在释放的极致快感中,整个人飘忽忽的,如在云絮里浮沉。猝然身后窜起阵剧烈的钝痛,他尖叫、呻吟,声音却都被男人吸进了嘴里。
练了多年的剑术武功完全派不上用场,他就像头落入猎人掌中的猎物,无处可逃,只能无助地忍受一段又热又粗的异物楔进他下身最难以启齿的羞处,不顾他的扭动挣扎,一分分执拗地向更深处侵入。
身体似被刀子剖开了。痛,成了苏未名此刻唯一的知觉,眼泪夺眶而出,濡湿了发丝。
他似乎,把小家伙弄疼了……申无梦抚慰地吻去少年眼角滚落的泪珠,却没有停止侵犯,反而沉下腰,在少年短促压抑的惨叫声中,把自己完全送入少年紧窒异常的湿热禁地。
快意绝伦,直冲天灵。他满足地逸出声惬意叹息,轻啄着少年颤栗的嘴唇低笑道:「难受的话,喊出来也无妨,除了我,不会有人听到的。」
两人身周方圆丈许,均已被申无梦的护身罡气笼上层氤氲紫雾,便是有人误闯进默林,也无从窥探紫雾中的情形,亦无法冲破气墙,听到内中动静。
小家伙的风情,只能由他一人独享,谁也休想觊觎。
龚藏环抱双臂,守在林外,用足耳力,也仅听到默林里寥寥几声鸟雀啼鸣,正自百无聊赖,忽见前方数人结伴朝这边行来。
那一行六、七人有长有少,均腰悬长剑,羽衣高冠,是群道士。
「三法师侄,你可是打听清楚了,苏门主的高堂过了世?」诸人中年岁最大的白发老道微侧首,对身边的青年道士道:「我们与断剑小筑并无旧交情,这么贸然上门吊唁,万一弄错了,可要贻笑大方。」
那青年道士恭恭敬敬地道:「师叔尽可放心。我先前在镇上客栈都已问明,苏老夫人确实已经辞世,前几日才出殡,找城外普光寺僧人做的法事。我们白泉观虽说跟苏门主素昧平生,但既然到了小筑附近,本着同是江湖一脉,也该去拜会一下。」
老道颔首,捋须笑道:「断剑小筑独步江南,能结交上,自然是好事。还是三法师侄你想得周到,难怪掌门师兄认定你是继任掌门之位的不二人选。」
「师叔过奖了。」那青年道士俗家姓任,道号三法,正是白泉观主的得意高徒,为人持重颇有城府,虽听尊长夸赞,他脸上不露喜色,反黯然叹了口气:「三定师兄的才华远胜于我,可惜师兄他遭奸人所害,英年早逝。」
「三定他,确实可惜了,唉……」
白发老道也不由得长叹,蓦然望见默林前站着个背负双斧的魁梧男子,他只觉此人满身杀气,刚怔了怔,一名中年弟子已指着龚藏失声惊叫:「师父,当年就是那、那人,杀了三定师兄!」
「什么?!」众人无不色变。
那老道更是白眉抖动,手腕微翻,已「锵啷」拔剑出鞘,直指龚藏,沉声道:「你是天一教的护法鬼斧龚藏!」
「如假包换!」
龚藏反手撤下背后的两柄巨斧,挥手间,划出两道惊人风声。他皮笑肉不笑地扫视着手执利剑逐渐围将上来的诸人,面带不屑讥诮,眼神却凝重起来――
白泉观偏居岭南,和天一教原本井水不犯河水,偏偏十年前申无梦与龚藏偶过岭南,遇到了白泉观的掌门大弟子清平剑客吕三定。那姓吕的也算是武林后起之秀,可叹有眼无珠,不知眼前的绮丽男子乃是大煞星,还轻佻地赞了一声「美」。
一个字,激怒了申无梦,也给吕三定惹来了杀身之祸,丧生于龚藏巨斧之下。
白泉观主收到爱徒身首异处的尸体后,悲愤欲绝,却自知倾尽白泉观人力,也斗不过天一教,只能忍气吞声吃下了这个大亏。
龚藏巨斧下冤魂无数,早就将这等小事忘诸脑后。见了这中年道士后,倒是忆起当初斩杀吕三定时,此人也在场。他不屑杀这无名小卒,便没取此人性命,不料今日冤家路窄,竟被此人认出。
眼看对方人多势众,行走挪移间渐成剑阵,龚藏蓦地扬起浓眉,厉吼一声,斧影如山直向前侧两名看似最年幼的弟子劈去。那两人见他气势惊人,早已胆怯,身形稍见缓滞。
龚藏已瞄准这空隙连劈数斧,迫退两人,也不恋战,迳自施展轻功夺路飞奔。教主此刻多半正在兴头上,他可不能和这群牛鼻子就在林外厮杀起来,惊扰教主,坏了教主的兴致。
众人想不到这凶神竟会不战而逃,均愣了愣,还是那任三法先回神,暗忖对方必定孤身一人,若能将之斩于剑下,正是在同门和师长面前立威的良机,便叫声「追!」,仗剑直追龚藏。
白发老道为人谨慎,刚想叫弟子们小心行事,众人已随着任三法冲了上去,他无奈,当下也只得提剑急追。
龚藏那声大吼飘至林中,申无梦正举高了少年的双足大起大落纵情驰骋。他耳力极佳,虽在神魂颠倒之际,仍将林外诸人脚步奔走声听得清清楚楚。
莫非有敌来犯?!他微蹙起被汗水浸染得益发黑亮的眉毛,但情欲正节节攀高,无暇顾及其它,他猛地放开了苏未名的脚踝,转而箍紧少年颤抖的腰身,摇动着开始登临绝顶前的最后一轮狂烈撞击。
「啊啊呃!――」
苏未名便如荒野外的青草,被男人暴风骤雨般的侵袭冲刷得几乎不知身处何方,双手抓住了男人的肩膀,溃不成声地嘶叫。身体被男人重重复住的那瞬,他周身掠过阵强烈痉挛,竟自昏厥。
释放的短暂晕眩过后,申无梦平稳了气息,含笑睁眸,伸手想替少年擦拭满脸汗水,才发觉少年抵挡不住高潮的快感,居然晕了过去。包容着他的地方湿漉漉的,仍在无意识地轻微蠕动,刺激得他竟又有些发硬。
「呵,你还真贪心。」他忍不住长吸了一口气,却未贪欢,缓慢抽身而退。
龚藏落了单,未必敌得过适才那伙人。他也更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胆敢与天一教为敌。
「唔……」在后庭肆虐多时的异物终于抽离,苏未名下肢又是阵颤抖,人仍昏迷未醒,原本拧紧的眉心终是稍有舒展。
申无梦抓过苏未名的孝服下摆,为少年略略擦干净股间秽物,略一思索,替少年穿上衣物,抱了人轻身一纵,跃上了左近一株枝繁叶茂的老梅树,将苏未名轻轻放倒在枝桠上,低笑道:「等我办完事,再回来带你走。」
亲了亲少年热炭似的额头后,他纵身跃落,紫衣飘飞,如缕轻烟飞快逸出默林。
初生的草丛上并没有剧烈的打斗痕迹,唯见凌乱脚印一直通向前方。百步之外几株合抱粗的大树被利器拦腰斩成了两截,倒卧路边。申无梦跃近,目光一扫树身断裂处,却非龚藏斧凿所致,显是被刀剑之类的细长兵刃削断。
这人的武功,可不在龚藏之下。他展眉,拂袖扫开脚边的半截断树,发足疾行。
天边赤霞若染,三两鸟雀剪翅掠过缓缓西坠的血红日轮,黄昏将至。
「……唔,咳咳……」
凉风拂体,苏未名慢慢睁开了眼睛,意识仍有些迷糊,竟未发现自己躺在树杈上,想坐起,却扑通摔下了梅树。
疼痛终于令他完全清醒过来,忆起晕厥前的情形,少年浑身僵硬,最后一丝醉意也被巨大的慌乱和羞耻感驱散了。
身体每个角落,似乎还沾染着那个男人浓烈的气息。下身一暖,有点滑腻的液体从他阵阵刺痛的耻处流了出来,顺着他腿根缓慢淌下……
苏未名现在知道,是那男人遗留在他体内的东西。他却根本不晓得该怎么办,整个头脑都因为这太大的意外惊骇至一片空白。
「……哥哥、哥……」
几声轻唤由远及近传入默林,苏未名整个人震了震,终是回过魂来,急忙挣扎着爬起身。
「哥你原来躲在这里。」
苏幕遮奔近,欢喜地松了口气,过来牵苏未名的手。之前费了好一番唇舌才让父亲怒火稍平,他在小筑内遍寻不见苏未名的身影,还担心哥哥会一气之下离开,还好找到了。
此刻靠得近,他闻到苏未名孝服上一股酒气。目光一转,便发现了地上的酒壶,忍不住轻叹,数落兄长道:「哥,奶奶刚走,你怎么喝酒了?爹要是知道,更要生你的气。唉,哥,快跟我回去吧,好好向爹赔个不是,呃?――」
手陡地被兄长甩开,他愕然。
「我不要回去!」苏未名如避蛇蝎地退了两步,嗓音因先前的哭喊变得十分嘶哑,眼里也尽是红丝。
父亲压根就没把他这长子当回事,他还何苦再回去自讨没趣!更何况,那个男人……
尽管他酒醉昏沉间没看清那人的面目,可现在越回想起那男人说话的语气,越觉得那男人像是早已认识他。
九年来初次重返家门,认识他的,十之八九便是小筑里的某个人,将他错认成了弟弟幕遮!
想到男人在他体内肆无忌惮地抽动、冲撞,苏未名脸色发青,遍体泛起阵恶寒,终究遏制不住翻江倒海般的恶心,将胃里的酒水全都呕了出来。
「哥?!」
苏幕遮以为兄长醉过了头,上前搀扶,却再次被苏未名狠狠推开了手。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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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流发生性关系(双性/NP/产乳/生子/QJ/LJ/人兽)-v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