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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阅读

    醉花想容(高干、总裁) 作者:未知

    第 6 部分阅读

    容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面前柔美的面颊,泛着红晕,发丝未干贴在脸侧,恍惚了一阵,才撑着沙发起身。

    “记得明天早起——”容恒说完攀上楼梯困觉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困觉去了。。。

    、我是妹妹

    (前方的容恒笑开了俊逸的眉眼,越发觉得这个小丫头细声的叫声像只猫咪一样,柔柔的,痒痒的。)

    日子过得很轻快,两个人相处的日子并非想象的尴尬,反而像是本来就生活了许久的人,却还是莫名奇妙地多了些让苏以荷生了情绪的东西,而那些多多少少的异样,苏以荷知道是源于一个叫容恒的少年。

    苏爷爷走后的个星期,苏以荷将自己的缺点发扬光大了,绕了好几条街,细细地瞅着沿街的店铺招牌,一个个闪彩光的牌子和刻着粗体的品牌名在苏以荷眼里蜿蜒,最后只剩下白的红的蓝色的光点,像是所有杂乱的东西忽然涌进了习惯单调色彩的视觉,直到眼球晕晕沉沉的,像是沉醉的玻璃珠一样,开始涣散折射出模糊的光了,苏以荷一次又一次揉了揉眼,始终没有发现容恒口中描述的菜市场。

    像是终于记起来人类群居的存在着,并且把路人和过往的车辆重新纳入眼里,苏以荷迈开步子走进人群,待苏以荷打听到,提了满满两手回到家时已经是八点多了。

    “我正准备报警。”容恒正好慵懒地站在门口,摇了摇一手捏着的黑色手机,戏谑地道。

    苏以荷看了眼容恒还未来得及脱下的外套,纯净的眼睛里染上歉意和一抹放在心底的若有所知,“不好意思,我走错路。”

    容恒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分量确实不轻,瞥了一眼,白皙的手腕和指头上很深的像是刻在肌肤上的红紫色淤痕。

    “嗯,能回来就好,做饭吧,本大爷要饿坏了。”虽如是说,却是容恒很快速地将菜提到厨房。嚣张的气焰显然不是由内而外。

    “哦。。。你先吃点水果,马上就好!”苏以荷转身围上围裙动作很麻利,把容恒从厨房里推了出来,要是他帮忙的话,估计今天的晚餐又要变成“大爷千百年的难得一次。”了。苏以荷有些后怕了。

    不是很遥远的上个星期,苏以荷只是稍微晚了地从学校里回来,就很荣幸地遇见了容恒口中“千百年的难得一次”。

    苏以荷看着厨房里咕嘟咕嘟冒着泡的肉汤,和少年倚在一旁拿着汤勺小心翼翼吹着热气品尝。没有出声还是让容恒给烫着了。

    容恒皱着眉,直吸气,舌尖烫得都发麻了,横目望向罪魁祸首,“苏倩女,能不能不要这么幽魂!?”

    苏以荷张了张嘴,看着容恒的一张俊脸褶皱嗷嗷叫的样子,有些急了,快速地抓起旁边水瓢里在一边的水管里接了水,看都没看“喝一口含在嘴里!”

    容恒接过来,喝了,但也喷了!

    苏以荷未能幸免地被口水掺杂着不知什么颜色的液体,喷得满面狼藉。

    容恒打开水龙头漱口,口腔里火辣的感觉才淡去了些。

    容恒靠在厨房的案板边,苏以荷正擦着脸上一点点的水渍还有浸得湿透的辣椒粉。

    两人看到对方,笑得肚子疼。

    终于万分艰难地吃饭的时候,容恒撇了嘴,把一大碗的米饭加上顶尖的菜,准备大吃特吃的时候,冷不丁桌面一个地震,还没到嘴的饭菜首先直直落地,在地上开出很难看的花。

    容恒看着一脸无辜而又忐忑的苏以荷,正扶着沙发惊魂甫定,硬生生地吞下了到嘴的话,只是颇为不甘地说了一句:这是大爷千百年来难得的一次。

    苏以荷端着自己手上还未落地的碗,抬头抿着嘴,又看了看地上,放下碗筷,“我的还有,我再去给你做一碗面。”

    于是那天,苏以荷端着容恒的“千百年来难得一次”吃得极其缓慢,容恒有些气闷地冷着脸吃着简便的面食,将就了。

    苏爷爷走后的第二个星期,容恒说为了不麻烦警察同志,他就当监工吧。

    结果苏以荷买了菜,无论轻重,满满的全部都被监工的提在手里。

    苏爷爷走后的第三个星期,苏以荷受不了冷热交替的寒流,喷嚏打个不停,秀气的小脸顶着一棵红红的鼻子,眼里泛着酸泪,容恒皱了眉,说苏以荷你这小身板,苏爷爷回来会说我虐待儿童,走,每天起来给我晨跑!

    苏以荷在容恒的监督下跑完了两千米,汗水涔涔,后来的两天,感冒居然没有来袭。

    这是苏爷爷走后的第四个星期,苏以荷早上被六点钟的闹铃给震醒,掀开被子下了床。

    苏以荷其实很喜欢赖床,特别是在周末早上,躺在舒服的被窝里,睡意朦胧的感觉,却是回味无穷的。

    可是苏以荷瘪了小嘴,眼皮重重的睁不开,蓬乱松散着头发游魂似的穿过客厅晃荡到洗手间。

    容恒斜靠在厨房,两脚悠闲地交叉,看着苏以荷一副犹未睡醒的模样,眯了眯眼,果真是缺乏锻炼。

    苏以荷跟在容恒后边绕着清晨略显空旷的人行道开始长跑。

    起初是跟着的,后来变成追赶,再后来。。。。。。

    大清早的人们都在被窝里熟睡,只有清洁工勤劳地骑着环卫三轮车一处处清理街道上昏黄的落叶。

    “苏以荷!没睡醒!?”容恒不知第几次后退,对着龟速前进的苏以荷厉声道。

    苏以荷抿抿嘴,目不斜视,继续喘着粗气犹不够,哪还有力气回答。

    容恒挑眉,冷着脸。

    “苏以荷我掐表,十分钟后我在街头等着你,晚了重来!”说完再也不回头看一眼,径直跑到前头去了。

    苏以荷看着容恒跑得轻快的身影,心中憋了一口气,加快速度。

    苏以荷感觉自己都快要虚脱了,嗓子发疼,胸口一阵一阵地吸不上气。

    路小南这会儿肯定在被窝里睡觉呢,苏以荷羡慕地想。

    “苏以荷,晚了三分四十三秒,往回跑!”容恒见苏以荷以“走步”的速度慢吞吞地跑过来,沉声道。

    苏以荷呼哧呼哧喘着气,好想弯着腰蹲下来,脚都酸得没知觉了。

    偏着头看了看容恒丝毫不像开玩笑,缩了缩头,十二分哀怨地看了容恒一眼,又拖着步子往回爬行。

    清晨微风吹起街道上的片片落叶,暗黄的,褐色的,金黄的,枫红的,像是一场秋色的迷集盛宴,打折卷儿在苏以荷前方欢快着,温和的丫头咽下心中的不满,跑得眼圈儿微红。

    你让我跑步才是。。。虐待儿童!苏以荷只敢小心翼翼地腹诽。

    容恒看着苏以荷跑步直打飘,咬着唇,时而闭上眼,强忍的模样,心中微微泛起异样的疼,咬咬牙跑在前头。

    莫不是对这丫头要求的太严格了?也或许女孩子不能像一帮小伙子那样折腾。

    不过她这速度,容恒,是你有史以来的最低要求。不能心软!

    苏以荷感觉街道旁的大树都在晃了,容恒的背影越来越远,修长的俊逸远成了一个白色的晃动的点,像是闪烁的星子般远模糊,远去。

    忽然一阵风从耳边闪过,一个黑色的身影从身侧跑了过去。

    苏以荷跑得两眼昏花,面色惨白,感觉这是当下最为惨痛的身体折磨。

    那个疾如风的黑影倏地减慢了速度,瞟了苏以荷一眼。

    “姑娘,你没事吧?”那黑影出声了。

    苏以荷摇了摇头,急促地呼吸,步子却没停下来。

    心中默念,就快到了,再过一个街口,就好了,坚持,坚持,坚持。。。。。。

    苏以荷努力咬着唇,用鼻子呼吸鼻翼翕动厉害,像是一条垂死挣扎的鱼。

    楚送边跑边侧着头,生怕这个女孩忽然飘悠悠如同这满街的落叶,归于大地,倒下了,这脸色可真够吓人的。

    现在能够坚持锻炼的女孩可真不多见,何况这种死了命地跑的。

    苏以荷脚下打颤,拐角的时候没看见围墙的栅栏下边伸出来的牵牛花黄褐色的快要干枯的藤条,一个趔趄摔得不轻。

    楚送连忙扶起这女孩,心中一个劲儿地懊悔,老天送来的英雄救美的机会,奈何美女摔错了方向,他的怀抱没起到作用,大手赶不上重力加速度,白白地让这女孩狠狠地和大地亲密接触了。

    所以说,现实哪有偶像剧浪漫,一摔一个准!

    苏以荷膝盖一阵刺痛,手上凹进了细小的沙子,掌根处磨破了皮儿,红色的血丝和嫩肉暴露在空气中,凉凉的刺痛感,旁边有几粒尖细的褐色的小石子陷了进去,一副惨淡的狼狈模样。

    楚送见了二话没说,腾地打横抱起苏以荷往大院跑去,寻思着家里的创可贴和药膏放哪呢。

    苏以荷急忙道,“没事!不疼,我还能走。。。。。。放。。放我下来。。。。”

    楚送看女孩似乎不好意思的扭捏,大男孩忽而想起来男女有别来,俊朗的脸一红,烫手山芋般腾地把苏以荷放了下来。

    苏以荷被突然撂了出来,一个没站好又是重重地一跤,骨头和青石板碰撞的刺疼,细细的闷哼了一声,眉头蹙着,显然又是摔得不轻。

    楚送慌了,“对。。。对不起,我扶你起来吧?”

    苏以荷抬头,展开眉眼,隐藏了痛处,点了点头。

    楚送小心翼翼地扶着苏以荷的胳膊,仿佛是一件易碎的艺术品一般。

    女孩儿娇嫩些,可不比他们这些硬骨粗皮的汉子。

    容恒跑回来时,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这丫头跑步还能把自己整成这般。

    苏以荷抬头看了眼走了的容恒,低着头,头顶对着来人,生怕又是一顿训斥。

    容恒看见苏以荷鸵鸟模样,心中柔软,本是到嘴的严厉化开,了无踪影。

    “容。。。容教官,真的是你啊!!”楚送眼睛一亮,咧开了满嘴的白牙。

    容恒礼貌性地应了一声,看了眼苏以荷摔得狼狈,走上前蹲□。

    苏以荷看着容恒的背,正在发愣,楚送一看明白过来,扶着苏以荷催着,“快,上去,让容教官背你吧!”

    “呃,这位小姐与我们教官的关系。。。不一般吧。”这话说得颇是暧昧。楚送向来想到什么说什么,一个疑惑就问了出来,脑子粗也没有觉得不妥。

    苏以荷看了眼楚送,道他是误会了,蠕蠕地道,“没,他。。。他。。是我。。。哥!”地解释,苏以荷差点咬断舌头。

    楚送听到苏以荷解释,眉开眼笑,“啊——我就猜!。。。以前听说容教官没女朋友,呵呵。。。。”不是男生八卦,军医院的女生唧唧咋咋早都摸清楚的,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地进了他们耳朵里。

    这个姑娘是容教官的妹妹,可真好,楚送没头脑地不知怎么就感觉好了。

    苏以荷不知道说什么,当下不好忸怩,趴在容恒的背上,僵硬着身子。

    走到大院,楚送高兴地冲着容恒说,“教官再见!容小姐再见!”

    苏以荷听到称呼,尴尬,冲着楚送快走远的背,扯着嗓子,无力有些微弱地彪着女高音道,“我不姓容——姓苏。。。。。。。”

    不知道楚送听到没有,却感觉容恒的背震动了两下,突出的蝴蝶骨顶着她的肋骨,突然地触碰,苏以荷顿时觉得身下无比的热烫。

    前方的容恒笑开了俊逸的眉眼,越发觉得这个小丫头细声的叫声像只猫咪一样,柔柔的,痒痒的,还偶尔尖细的像是叫春,叫得人心里像是有毛毛虫在爬着,偏偏又不能抓出来摁死它。

    你不姓容,解释个毛啊!迟早要跟着大爷姓。

    苏以荷要是知道容恒如是想,估计更加羞愤欲死了。

    头一次趴在男生的背上,怪不好意思,不敢乱动地埋在头,屏住呼吸,弓着身子。眼睛直直地盯着容恒的后脑勺的栗色的发丝。

    容恒进屋将苏以荷放到沙发上,到厨房接了半盆温水,又到二楼拿了些碘酒,苏以荷盯着面前的晃动着水波的蓝色盆底,知道肯定是不能随意乱跑了。

    走到沙发旁蹲下,抽出苏以荷的右手,放在水里用细软的毛巾洗净,轻巧的没有刺痛感,洗净了表皮的污渍,见几粒细沙砾还嵌在里面,容恒两只手捏住着苏以荷略显清瘦的掌心,微微用力将含着沙砾的嫩肉像外掰开的同时巧劲儿地向上挤着。

    容恒低着头的样子专注认真,细细的刘海潇洒地遮住浓密的睫毛,薄薄的唇紧抿不似平日随意挑起的神色,苏以荷嘴角微微勾起,忍住手中的微微刺痛,眉头缓缓舒展开,不留一丝痕迹。

    容恒抬头,确定了苏以荷没有过多痛楚的异样,加了手劲,将苏以荷的手浸入盆子里,细小的血丝在温热的水中摇曳开来,用一旁的镊子伸到水中,轻巧地便拨开了沙砾。

    洗净后用碘酒消了毒,贴上了创可贴,抬头,看着苏以荷。

    苏以荷眨了眨眼,一副安静如兔子的纯良,黑色晶莹的眼映出少年俊逸的眉眼。

    直到,从容恒那双清澈的眼中看出了戏谑的味道,细致的眼闪避了一下,继而听到那人并非戏谑的声音——“自己来还是我来?”说着还是那副神情,俊眼边瞄向苏以荷的腿。

    容恒若是去模仿登徒子,那么千百年来,登徒子的骂名也许会被这人诠释成一种不成调子的顽皮,即使是那样的眼神像是有着约微的不尊重,苏以荷却也是丝毫怪不起来的。

    但若能被别人调笑了,起码该不是陌生人了吧。

    苏以荷微微窘迫,被猜出了心事,低头不敢再看那人,挫败地道,“我来。。。”

    卷起运动裤直到膝盖,露出白皙修长的腿上比别处都严重几分的淤青红肿部位。

    容恒皱了皱眉,面无情绪,看不出所以,只是继续熟练的处理,修长的手指撕开棉布,灵巧细长的手指像是丝绒一样翻转着,将纱布一圈圈绕着,像是要绕到人心里去。

    明明是疼痛地无以复加,却能清楚地感受到,指尖微凉,指腹微糙。

    容恒重新将苏以荷的裤管卷下来的时候,抬起头,眯着眼睛,形状好看而深邃如同一汪泉眼。

    “苏以荷——”声音陡然有些清清冷冷的。

    苏以荷向后缩了缩身子,看着容恒,乖乖地应声,“嗯——?”

    “我何时收你做妹妹了?”

    “。。。。。。”

    苏以荷支吾了半天,终是没有答上来,一直,以后,再也不敢自攀亲近了。

    她也许

    只是个借住的房客,若不是老人家的要求,始终也会是陌生地如同秦翊,如同苏以封,如同许多她还不知晓的这个世家圈子里的后辈。

    、三个女人一台戏

    (回想起来:不知何时,不知因由,不知岁月,那本是习惯了的包容,竟然渐渐地变了味道,变成了足以让人蓦然喜悦,转瞬悲悯,莫名闹心的五味杂陈。。。。。。)

    首都的景致,繁华中隐藏着历史的不可触及,红砖琉璃瓦的门面和闪着霓虹光的奢华相得益彰。

    若是非得与c市做出对比,缓慢而舒雅,苏以荷细细地想。

    这里的步调慢了许多,悠然了许多,所以便生出了许多思考回味的闲暇时光。

    日子还似从前,却又不似从前。。。。。。。。

    八月十五在学生们的殷切期盼中姗姗来临,学校放了三天的假期,离家近的学生早就收拾好行李,就等辅导员一声令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以荷,你不回去么?”路小北趴在床上,晃着腿毫不在意的模样,看着窗外的学生大包小包地归家。

    苏以荷正在下面整理书本,抬头看了看路小北,想了想摇头。

    “不回。。。”假期是从星期二开始,a大放假三天是个例外,军校的不知道放不放假,况且上周容恒也没有说要回来的话。

    路小北听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去找章笑?!”路小北眨巴眨巴大眼,很猴急地问,其实她也觉得天天宅在寝室里快成仙了啊,得找章笑去活动活动筋骨去。

    苏以荷笑笑,路小南这回却是找到胡作非为的盟友了,不在乎章笑劈头盖脸一句一个白痴的笑骂,反正两人是热火起来,越发的没脸没皮地打闹。

    路小南见苏以荷似乎也正有此意,忙不停地从猪窝里爬出来,被子胡乱一裹下了床,用梳子巴拉巴拉她那天生微卷的中长发,吹了吹刘海,满意地看了看,这下应该不会再被那厮嫌弃说我百年不梳头,鸟都不生蛋了吧。

    还未出门,寝室噼里啪啦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苏以荷开门见是同系的一个女生,还未待苏以荷询问,那女生忙道:“请问苏以荷同学在么?楼下有位很。。。帅的男生找。”女生脸蛋微红,说完便走开了。

    “嗯,好。。。谢谢!”

    苏以荷皱了皱眉,男生找她?

    却是路小南嗖地从里面奔出来,背上了很骚包的酒红色背包,拉着苏以荷,“快点!不要自作多情了,肯定是笑笑那个半男不女的!”

    苏以荷反应过来,是哦。

    “笑笑!”路小南一边挥手一边三步并作两步地跳下楼梯,苏以荷看得惊心动魄。

    果然见章笑一身中性打扮,白衬衣外套着咖啡色得马甲,紧身牛仔库踩着黑色皮靴,很男性化地将手插在口袋里,背斜靠在寝楼前的桦树上,低着头不知在看些什么。

    “白痴!叫得这么腻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跟你有一腿呢,后一句章笑低声咕噜,章笑白了路小南一眼,似乎颇为不满某人的甜腻称呼打乱了她的中性化魅力。

    路小南瞄了瞄路过的红了脸的女生,胳膊肘往章笑插着裤子的手中一揽,立马听到一片红心破碎的声音。

    章笑满头黑线,路小北从来都是拿着别人自作白痴的道具,还自娱自乐地不亦乐乎。

    苏以荷见惯不惯,走过来,“笑笑,我们先去买东西,今日在你那里过节了。”

    “好!走吧,大节庆的,一定要好好犒劳犒劳我的胃啊!路小北你是沾了我的光了,知道不?”

    路小北一听到吃的两眼贼亮,忙不迭地点头。

    章笑看着路小北哈拉的样子,嗤笑了一声。

    章笑于是拖着路小北,旁边往往跟着一个走得不远不近的苏以荷,在路过的女生一行注目礼中走出f大。

    一出校门,章笑立马甩开了柔若无骨的小白痴,满脸厌恶的表情,几乎呲牙咧嘴地“路小北!你个变态!!”

    路小北瞪着清秀纯净的眼睛,装傻“笑笑,是你穿得比较像男的呀~~~你看看”小指头指指章笑的衬衣马甲,再转了转自己的小裙子,再分明不过了呀,言外之意,变态也是你章笑吧。

    章笑嘴角抽搐,瞪了眼,挑高了眉,用手戳了路小北一记“你丫的缺男人缺伤了是吧!假的也不放过。。。。。。”

    路小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谄媚地笑“要不笑笑你牺牲点,改天去变成真的吧。。。。”说完作出吞咽口水状。

    章笑差点被酸到了,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恢复一副女神姿态。

    路小北眨了眨眼就见章笑邪邪地扬起嘴角,满脸鄙视“姐要是成真的了,路小南你这白痴样,连我头发丝都摸不到!”

    路小北不服气,虽然她不是貌美如花,也是粉嫩的小草一枚,不怀好意地看了看章笑,摆出干架的姿态。“你这样娘娘腔的男的,老娘还不稀罕!”

    “啊!——苏以荷!救命!!!!!”路小南一见某人发飙,狂奔求救。。。。。

    “你这个白痴!不教训你,你就不知道老娘的厉害!!”章笑冷着眉眼,咬牙切齿地看着辫子都快跑成直线的,朝着小包乱晃悠的某女,追了过去。

    一瞬间,尘土飞扬。

    苏以荷只得加快了脚步,不然,一会儿两个准要都没影了。

    ~~~~~~~~~~~~~~~~~~~~~~~~~~~~~~~~~~~~~~

    三个人从百货商店逛到香榭大厦,再从水果市场买到平价超市,遇店就进,看见东西就挑,中午在饭店饱餐一顿,继续马不停蹄地证实女人逛街之恐怖的热情,终于从上午杀到傍晚,手上满满了无空闲才作罢。

    女人本来就莫名有着极其强盛的购物欲,何况三个女人一台的戏,戏里戏外当然不外乎,东挑西捡、见啥都看、讨价还价。

    路小南脚上蹬着五厘米的高跟鞋,居然丝毫不落下风,几乎是打了头阵地血拼,却是让苏以荷与章笑自叹不如,这丫的究竟什么人,也忒恐怖了。。。。。。。

    晚上,小四合院的梧桐树下,三个女孩儿小桌子一摆,端上了七八道香喷喷的家常菜,三罐子啤酒,一大盒乱七八糟什么馅儿都有的月饼,也算是有了过节的味道了。

    路小南白痴地跑腿儿搬好了凳子,腾地做在了她最喜欢的香辣鸡子面前。

    “啊!这么一大桌子,以荷做的。。。。。。”路小南满脸崇拜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苏以荷,声情并茂。

    “啊!!这么一大桌子,老娘买的。。。。。。”章笑满是自恋的瞥了眼路小南。筷子敲得叮当响。

    “啊!!这么一大桌子,都要进老娘的肚了。。。。。。”路小南激动地拿着筷子的手颤抖。

    “啊!!!终于能够摆脱学校食堂里的汤水饭了。。。”章笑吞了吞口水,正琢磨着从那一盘开始蚕食鲸吞。

    忽闻嘎嘣一声,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什么声音???”章路二人回过神来。

    苏以荷从饭碗里抬起头,小嘴上还泛着油油的光泽“不好意思,我肚子饿,先吃了。。。。”苏以荷碗里一只鸡腿骨显现出被咬断的惨状。

    两人很悲哀地对视了一眼,冷汗外流,原来苏以荷如此腹黑。。。。。。

    于是饭桌上又多了两双筷子,刷刷地飞快,把扒着碗里的饭蹭蹭地响。

    十五的月儿依旧圆润如玉,饱满地悬于天上,只不过各人眼中各有圆缺。像是一轮巨大的摆设,因为深潭般暗黑的天空中稀缺光亮,所以变得特别独立而又显眼。

    三个小妮一顿狂吃,章笑与路小北渴了抓起啤酒猛灌,微苦得冰凉液体带着刺激的二氧化碳,入喉时瞬间的刺辣和冰凉舒爽无比,像是被捂住鼻口的人突然放开了所有,站在风体肆虐的路口,那感觉从口腔直直地涌入肺腑。

    苏以荷喝得慢,带着麦香微微苦涩的液体,在舌尖儿上来回绕了绕,憋足了气才缓缓地艰难吞咽。再看看路小北和章笑生猛的吃相,惭愧得无以复加。

    看来以后得多练练,苏以荷想。

    毕竟跟章笑吃饭,饮料是上不了桌面的,看来路小北也适应的很好了。

    上午购物时,章笑驻足在一啤酒堆前说这么好的机会,不喝白不喝,三下五除二将购物篮里的饮料换成了一罐罐啤酒,完了抛给两人一个寓意深刻的眼神:谁敢动老娘就跟谁急!

    苏以荷看着被换下来的茉莉绿茶,想抬手拾起来,却又碍于章笑的恐吓,顿了顿,作罢。

    至于晚上,也只能藉由这唯一的饮料来解解油腻和口中的辣。

    三个人没有大老爷们的划拳猜酒的高等情趣,就把酒水当做解渴的开水就乎着热腾腾香喷喷地饭菜一并解决了。

    可是,将酒水当做凉白开牛饮的人,往往是没有好下场的。

    苏以荷歪着头,看着果真晕了趴下的方才还高举酒瓶吹喇叭豪气冲天完全地把苏以荷从头到尾地鄙视了的两个人,无奈地看着中秋天际那颗散发着清冷寒光的硕大玉盘,这还不如在屋里吃了,好好地月色,哪里是用来赏的,分明是用灼灼明月光找了睡觉的理由嘛。

    苏以荷拖着两人安顿好一切的时候,呼出了一口温热的气息来减去身上奔出的薄汗,用章笑给她的那把钥匙将门紧紧地锁上了三圈,跟院子主屋的房东太太交待了才放心离开。

    就那两个人睡得昏天暗地的模样,放在大院里不给人卖了才怪,足足占满了一张床酣然大睡,再没有苏以荷的余地了。

    苏以荷一路乘着出租车回到大院门口,就一路跑着回去,进屋时小灵通上已经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是同一个不认得的陌生号码,可是苏以荷知道,那是容恒的,这个手机就是容恒塞给她的,知道她的号的,除了章笑,路小北,就是他了。

    不知道他到底是吃饭了没有,苏以荷想着冰箱周末里还有没有留下什么菜,手捂着挎包,虽是天天在容恒的逼迫下练习跑步,这么点儿的距离,还是跑得呼哧呼哧的喘着,真是没有见效。

    苏以荷忙碌了一晚上,头发已有些凌乱,心理面可是更急,二十五六度的气温里穿梭,身上热乎乎的像是在赶着回去看儿子一样。只是这话断不能被容恒听到。

    心里在想,容恒现在是不是自己随便糊弄了一下过节,亦或是根本还没有吃饭,军队好不容易放假过了节,她还没能好好的做一顿好吃的犒劳犒劳那张极叼的嘴,现在晚上九点多了,不知道还来得急来不急。。。。。。

    短短的距离苏以荷硬是跑出了万里长征一样的思绪,心里是有些愧疚的,毕竟她连他的号码都看着陌生,确实不像是在一个屋檐下,零零散散地生活了一个多月的人。

    她是缺乏安全感的人,却又喜欢被人需要,被人依赖,哪怕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需求。

    就像苏以珍,就像容恒。

    苏以珍爱姐姐姐姐地记挂着她,像个可爱的娃娃一样,苏以荷是想尽了办法也要让她的小脸上不失去那抹希冀的微笑。

    而今,从一个城市辗转到另一个城市,她正汲汲以待补全的感觉恰恰巧巧地有了容恒,这个挑剔得成了精的,却又让苏以荷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好来的男孩,懵懵懂懂地接受了他的所有的习惯,包括好的,坏的。

    这样被别人记挂和记住,对她来说,就像是一株四处游荡的浮萍,找到了可以维系安稳的一只触手,这样的安稳,足以让苏以荷微微升起嘴角,面对每一个崭新的明天和每一个回想童年的黑夜。

    容恒,你或许不知道,我起初多么怕,你像苏以封一样,将我当做可有可无搁置在角落里发霉。可当你渣渣拉拉地挑剔的时候,被你为难着,呵斥着,我心里却突然有种强烈地想要拥抱你的冲动,那一刻,似乎无论什么只要你需要,我都会满足。因为我终于不是如苏家阿姨们闲聊时所说的,被半路拾回来的蹭饭的丫头。

    ——2001年 冬苏以荷

    可是,若干年后苏以荷慢慢地看着挺拔地走在前头抱着女儿提着塑料袋的背影和那记忆中模糊的一道重和,回想起来:不知何时,不知因由,不知岁月,那本是习惯了的包容,竟然渐渐地变了味道,变成了足以让人蓦然喜悦,转瞬悲悯,莫名闹心的五味杂陈。。。。。。

    28、一盘“兔子肉” 。。。

    (一只如此顽固的腹黑,一条如此温柔地腹黑,到底是谁会把谁给黑了!?)

    苏以荷摸着黑打开房门的时候,以为可以看见容恒坐在电视机前的沙发上冷着脸生气地扭头亦或是把整个厨房都掀了顶的折腾着。

    可是,屋里漆黑一片,安静得只听见她急促喘息的声音,苏以荷摸索着电灯打开,屋里还是上周末走时的样子,鞋架上没有刚摆上的鞋,她临走时摆好的沙发垫子一点儿都没有乱,厨房里也是干净整齐;没有被容恒祸害过的痕迹。

    苏以荷跑到楼上去,容恒的房间没有上锁,顺着窗户洒进来的月光,床上一片冰冷的凝白色,不细看也知道,屋子里是空无一人的光景。

    看来,的确是还没有回来。

    苏以荷走下楼,看着挂钟上尖细的指针,九点四十五左右。

    也许是和朋友吃饭去了,苏以荷猜想。

    这样就好,和朋友一起热热闹闹地过节,她心里略微放轻了。

    苏以荷洗洗漱漱完了,自己看了会儿电视,大约十一点就着平时在学校的作息时间,睡下。

    夜里,不知几点,苏以荷朦胧中醒了过来,看着窗外的月光,特别地美丽,一片冰清玉洁洒在隐隐约约的楼房暗色的墙壁上,影影幢幢的树枝丫里,以及木质的暗红色格子地板上。

    月色轻巧灵动地洒满了屋里屋外,寂静中唱起了欢快地歌来:

    月亮月亮明明,走路带上大烧饼,

    一边走一边咬,到月底吃完了,下月十五又圆了。

    月儿弯弯挂树梢,好像一把小镰刀,

    我要借它用一用,割把青草喂羊羔。

    月亮弯弯弯上天,牛角弯弯弯两边,

    镰刀弯弯好割草,犁头弯弯好种田。

    天上一个月亮,水里一个月亮;

    天上月亮尖尖,水里月亮弯弯;

    天上月亮挂胸间,水里月亮当小船。

    初一一条线,初二看得见,

    初三初四像娥眉,十五十六圆又圆。

    月亮走,我也走,我和月亮交朋友。

    袋里装着两只蛋,送给月亮当早饭。

    月亮奶奶,爱吃韭菜,韭菜侯辣,爱吃黄瓜,

    黄瓜有种,爱吃油饼,油饼喷香,爱吃片儿汤,

    片儿汤不烂,爱吃鸡蛋。

    紫不紫,大海茄,八月里供的是兔儿爷。

    自来红,自来白,月亮码儿供当中,

    毛豆枝子乱哄哄。鸡冠花,生个红,

    圆月的西瓜皮儿青。月亮也吃得哈哈笑,

    今晚的光儿分外明

    八月十五月亮圆,月亮圆圆像银盘,

    红木桌子金闪闪,西瓜月饼供上天,

    海棠果,红枣鲜,当中摆个大鸭梨,

    红白石榴两边站,手捧甜球把月拜,

    拜的月亮爷爷心欢喜,银辉朗朗撒满地,

    保咱天下都平安。

    月姑娘在天上,圆又圆亮又亮,

    花姑娘在树上,又美丽又清香。

    。。。。。。。。。。。。。

    。。。。。。。。。。。。。

    苏以荷眯着枕着这一片月光,被月色蛊惑着轻轻哼唱,柔哑兼带睡意模糊的濡濡嗓音,只是顽皮的调子轻转,词儿一个个顺着含糊的唇齿被隐没了。

    故乡的歌声停了,故乡的月儿隐了,而我望着天际的眼神望成了弧线。

    永远画不到那端。

    一曲唱罢,苏以荷是再也睡不着了。

    打开卧室的门,走到玄关处,空荡荡的屋子。

    苏以荷拿出淡蓝色的小灵通,本来,要来首都之前,苏爸爸就打算买一个手机给她的,苏以荷百般婉转的拒绝了,心里是想有了手机,也不知道,要打给谁,那个东西真的用不惯。

    只是,容恒究竟是比苏爸爸要固执很多的,专卖店里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尽是捡着贵的挑了一排,见苏以荷这个摇头,哪个也摇头,容恒眯了眯眼,抽出插在裤子里的手,伸向了一个标着4999价位的玄红色手机,修长的手指捏着把玩了一圈,“既然都不行,就这个了!”

    容恒拿着手机丝毫不再询问这个磨叽的女人任何意见,苏以荷愣了愣,马上瞥了一眼专柜,大脑中迅速地将价码从大到小地搜索了一遍,抓起一个三位数的,堪堪抢在了容恒前头,差点把手机抛了出去。

    售货员眼尖接了过来,很迟疑地看向那位少年手中的那款,心中却想,这一对儿怎么品味差距这么悬殊。

    苏以荷坚定地大了声:我。。。就要这个!边说边看向容恒,粉唇紧抿,警戒地看着容恒手中哪个招眼得过分的家伙,心里在想,这人的眼光真不一般,是用金钱来衡量的,以后准是个败家的。。。。。。

    容恒扭着头,手指弯曲,碰了碰鼻梁,掩饰了笑意,点了点头,“不错,物美价廉,是个好养活的。”于是乎容恒掏出钱包,很高兴很大爷地付了帐。

    苏以荷看了看手机,吞了一口唾沫。

    她怎么觉得容恒话里有话。

    她很好养活。

    还是手机?

    对比了一下,苏以荷没劲地垂了头跟着走在前头的容恒,看着自己一脚一脚地走在后头,夕阳从后方拥抱过来,长长地影子投在了前方少年月白色的外套上,一晃一闪,若即若离,其实不管哪个,确实都很好满足。

    便捷的小灵通,以及,随叫随到的苏以荷。

    ~~~~~~~~~~~~~~~~~~~~~~~~~~~~~~~~~~~~

    苏以荷回拨了一下手机中的陌生号码,机械地女声一遍遍地重负着:抱歉,您拨得用户已关机。。。。。。

    许是在朋友家睡下了,苏以荷又猜想。

    转身回了卧室,继续在床上‘挺尸’,睡不着也要闭着眼的翻来覆去。

    夜忽然变得漫长了,像是永远也渡不过去的长河,湿了光明,淹没所有。

    。。。。。。

    苏以荷再见到容恒,是在第三天的傍晚。

    容恒回来时,阳光洒在头顶,柔和了栗色的发丝,背着包得容恒从院子那头走来,修长的腿在地上打出两道狭长地不成比例的阴影,那身影衬得青楼水泥地都成了实实在在的背景。

    彼时苏以荷正站在阳台上,一件件地收着晒着的被子被单,在容恒的深蓝色长被和纯蓝色的床单中,撩开来便看见了少年的英俊的容恒。

    苏以荷再没有觉得比此时更美好的夕阳,竟能把那人真的衬得让她痴痴地看迷了眼。

    但这这夕阳也真是可恨得紧呢,做了容恒的道具,把真真假假装扮得更加不可分辨,仿佛,此刻她眼里的容恒,就是这么生动活泼地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穿梭在弄堂里,青色的砖瓦,白色的支柱,光斑闪烁的树荫,都不及那人的一身清香的阳光味道。。。。。。

    “苏以荷,快出来!看看这是什么??”容恒开了门,就露出了头,扯着嗓子朝着屋里叫了一声。

    苏以荷应声,放下了东西,就跑下楼,走到跟前,眨眼间容恒抛过来一团东西,苏以荷只见灰白的东西猛然扑来,吓得踉跄了一下,反应过来是个兔子,连忙抱了一个满怀,苏以荷气鼓着嘴看了一眼,这个是乱扔的么?

    容恒放下背上的挎包,指着苏以荷怀中的东西,十分鄙视地眼神“苏以荷,你可千万别对它产生感情!!”

    苏以荷疑惑地抬头看向容恒,这只兔子定是要比眼前这少年容易让人产生感情的。

    目光中是不解和不理会,而后扭过头忽略那张表情丰富的脸。

    容恒脱开手走过来,一手掂着兔子耳朵,就硬生生地把那个瑟瑟地还在发着抖的小白一只给提溜了起来,黑着脸:“苏以荷你还不听话了!这个是今个儿大爷的晚餐,抱着去解决了吧!呃,要爆炒的!!”

    那语气就好像在说“苏以荷,我买了一条鱼,你刮刮鳞片去清蒸了吧!!”

    苏以荷愕然张嘴,睁大了眼,眼神从惊讶到气氛到同情,终于忍不住某人的不良行径,走上前去,伸手夺过了小兔子,以飞奔着地速度进了自己的卧室,啪地锁上了门。

    容恒看着空空的两个方才还掂着兔子耳朵的指头,没反应过来,扭着头看着紧紧关着的房门,点了点头,我被。。。。。。那个丫头偷袭了。

    我倒是光记得兔子乖巧了,也是善于奔跑的种类的啊!

    容恒眼里笑着,嘴角却弯出了深深的疲惫。有了那个兔子,这丫头应该转移了注意力了。。。。。。。

    原来小兔子也蛮可爱的啊,容恒不自觉地扬了扬嘴角。

    一个小时后——

    苏以荷偷偷地听了听外头的动静,确定了容恒是跑到楼上折腾去了,才飞快地出来锁上了门,跑到厨房去三下五除二,忙碌了整整一个半小时。

    容恒洗了澡上来,从电脑上密密麻麻地一堆数据中回过神来的时候,看了看肚子,知道是该去觅食了。

    打开门,就是满屋的香气,容恒脚步轻快地下了楼,看了看满满地一大桌子,荤的素的,应有尽有。

    苏以荷仔细地看着容恒的反应,心中却想,我做了这么多,够让你忘记那只兔子了吧。

    容恒拉过椅子,苏以荷小心翼翼地坐在对面。

    容恒像是极为挑剔地一盘菜尝了一下,忽然皱了眉,“苏以荷,那个——”

    “在这里!!兔子肉。。。。。。”苏以荷指了指容恒手边的一盘青椒炒的肉块,深红色的酱汁细滑地瘫软在盘子中,苏以荷急中生智,忙地指着那盘接了容恒的话。

    容恒差点呛到,咳嗽了两声,端起旁边的水,看着苏以荷指着的一盘,终于又被水给实实在在地呛了一口,指着苏以荷,你你你的半天没说出话,俊逸的脸上咳得红了一片。胸腔不能自主地一直颤动颤动,容恒觉得今天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十岁的老头子一样老气横生的眼光看着面前的丫头,靠!这可真是个活宝!

    苏以荷紧张地拿着筷子,看着容恒终于缓过气儿来,怕容恒不信,夹了一块放到容恒碗里,“这是兔子腿。”

    容恒看着碗中果然某动物的腿,还有苏以荷不断地夹来的“兔肉”看着那张文静地隐隐担忧地小脸,紧张地模样,还有这么一桌子的饭菜,估计也是着实费了不少功夫,忽然不忍心拆穿起来。

    苏以荷你真的把我当成白痴了么,郁卒地啃着,啃着,过于喷香又麻辣无比粗心了地大口吃确实是根本尝不出来什么材质的肉块。

    容恒只觉得嘴里全是麻麻的感觉,火烧火燎的,苏以荷很矛盾地一个劲儿地夹菜,一边又一个劲儿地倒水!

    苏以荷见怕是容恒回味过来,一块接着一块地刺激着容恒尤为敏感的味觉,容恒心中却苦嚎,苏以荷你这是去买了一个到底多大的鸡啊。。。。。。

    容恒趁着苏以荷盛饭,抽出筷子快速彻底地扒拉扒拉,果然是鸡的证据都被苏以荷给毁灭完全了。他最爱吃的鸡翅,鸡头,还有鸡心,都不翼而飞,只剩下他最痛恨的“兔子腿”!!

    那晚,容恒红唇艳艳,薄唇辣的几欲滴出血来。

    那晚,苏以荷服务特别周到,从开饭到结束,筷子一直忙碌着。

    那晚,。。。。。。两人各有心思地折腾着。

    自作孽不可活,容恒发誓他以后再也不吃兔子了,起码不吃爆炒的。。。。。。

    却不知,早在苏以荷收拾衣服的时候,看着容恒裤脚拖出的泥土和裤腿上的枝桠刮痕,还有膝盖处浅浅的痕迹,小嘴一撅,拧着眉头,哼!三天到底跑哪里去了,不说我就让你吃辣!

    以为我真信你去捉兔子去了啊。

    却是临走时,软了心,泡好了满满一大壶的茶水放在桌子上。

    容恒听着苏以荷关门出去的声音,放下心来。

    下个星期,那个丫头该是不会追问了。

    容恒看了看窗外黄昏下的挎着背包身影,安静美好。

    很明显地苏以荷适应得很好。

    这么纯净的人,是绝对不该走进容恒的生命的。

    容恒扶了扶有些疲惫的额,靠在墙上,眼睛深邃如寒潭的全是思量。

    一只如此顽固的腹黑,一条如此温柔地腹黑,到底是谁会把谁给黑了!?

    ~~~~~~——本文中秋童谣,引用。~~~~~~~~

    老师说,无耻的文人,引用是讲究的,引用国外的不用国内的,引用死人的不用活人的。我向来是好学生,自有创新自己无耻的方式,专门引用大众的,表拍我!!

    29、画美男(上) 。。。

    (也只能她那拙劣而不自知的本事,才能画得a大才子的如花样貌成了一朵芬芳的百合!)

    天气渐渐转凉,日子恰巧踩在了秋天的尾巴上,走在傍晚空旷的大街上,呼呼的北风吹来,行人们只得捂着脸疾走,怕被这漫天的沙尘呛了嘴。

    首都就这点不好,有风的天气里,沙尘暴隔三差五地来,扬起了细细的尘土夹杂着刺人的沙粒,再好的景致都没人驻足观望。

    大街上人们匆忙地逃窜,店铺前一刻还敞开大肆欢迎光临的门面,哗啦地被拉扯下来闭了个严丝合缝,若是昔日司空见惯了的小规模沙尘暴倒也不至于躲避如此。

    满眼的昏黄,世界突然之间就这样污浊了,把街头巷尾的喧闹驱逐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狂风摧古拉朽的凄厉嘶吼。

    门若是关得晚了,估计很快的便会落下一层细腻掺着小碎屑残渣的沙土。

    苏以荷快速地进屋,掩上房门。抹了抹嘴,似乎还吸进了尘土。

    薄薄的一层木门之隔,也顿时感觉温暖安静了许多。

    北京的景致再舒缓,苏以荷还是每次都怕这样粗犷的天气,看着满天的黄沙飞舞,没有方向,街头店铺没有人烟,就如世界末日后的废墟中奔走。

    苏以荷一贯希望有自己的方向,不管在那里。

    十月刚过了半,容恒打来了电话,训练完了军校的一群新生们,就被调到驻扎在不知到底哪个深山荒野中的军区去搞特训去了。

    不过,苏爷爷快要回来了,容恒不在的时候,以荷这几个星期都没有回来,今天实在冷了,苏以荷赶着回来拿了几件厚点的外套回去。

    才将进半个月未回,屋子里已经空荡至此,整齐的摆设依旧,少了的是一种味道。

    苏以荷反思自己的行径,真的就把自己当成专门管饭的阿婆了,怎么自甘地就被这样无形地贬低了,苏以荷难得细想过这么一回,不是我堕落,是习惯。

    习惯,书上说四十天可以养成的一种感觉依赖的惯性。

    苏以荷终是找到了一个不成理由的理由,继续为那个少年演绎着卑微的角色,在等待和守护中几转轮回。

    ~~~~~~~~~~~~~~~~~~~~~~~~~~~

    容恒走得好像理所当然,中秋之后都没有再回来过的人,突然知会了她,确实让苏以荷不知该是别扭的生气还是受宠若惊。

    秋天已经走完,楼下的桦树上伶仃的落叶哗啦啦地想着,不管有多么眷恋尘世,终究会被不定踪迹的风残忍地撕碎,落下一片一片的回归自然的颜色。

    叶子的一生,终于薄弱地走完了,飞絮般的唯美闪现在最后的凋零里,谁也不知此刻的前夕,在苏以荷的眼里,曾举行过一场寂静的葬礼。

    叶落是喜,只因别离悲戚。

    尘世的哀愁,装不下,便只能唏嘘。

    苏以荷忽然就想起了容恒电话里的声音,很特别的清澈微哑男声,没想到通电话,是用在了告别上。就像没有预料的狂风,终于吹断了最后的一丝粘连。

    彼时苏以荷听着容恒孩子似的老不情愿地话中带着倔强,握着蓝色小巧的手机,贴在耳边感受那电磁震荡出来来自遥远的那边的声音,静静地听着听着,嘴角都不自觉地弯成了一牙新月。

    容恒吧啦了几句,发现那头没音,以为是苏以荷走神了,对着电话不自在地道了一句丝毫没有惜别情调的话,苏以荷你好样的,回来再收拾你!!没待苏以荷反应,便是挂断了手机。

    苏以荷只得拿开手机,合上。

    望着窗外蓝白色的天空,终于与秦翊——心有戚戚焉。

    路小北说:苏以荷多聪明内敛的姑娘啊,哪能等到你容恒真的回来收拾她了!

    路小北听着容恒电话里传来的大声吼叫的余音,心里啧啧,这样的俊男想着也不怎么样,嘴里却还塞着两瓣橘子,翘着小腿一晃一晃,含糊地嚷嚷,极不赞同容恒的话。

    章笑挑了眉,也就容恒那小子笨,看不出来咱们小荷的玲珑七窍心,还误以为自己很大爷,却没细想就把一个腹黑当小白来养着搁在身边。章笑似是赞同,却不会白白便宜了路小北。

    章笑还眯着眼看不起路小北那一副算命仙似地土鳖样,刺激路小北的花痴欲,扯长了嗓音——那个容恒是极品呐!那模样俊的哟,唉。。。某人是无缘得见酸着了吧。

    路小北更加不屑地扯着嘴角,仿佛极有预感似地来了一句,哼!你章笑的绿豆眼光看世界,极品到处都有,我改天非得从满大街的“极品”中扒拉出来一个上等的气死你!!

    那天,路小北人品爆发了一次,形象说来,两语成殱。一悲、一喜后亦悲。

    苏以荷微笑着听两人打趣胡诌。

    你若真会回来,收拾了我又如何,往往下不了手违逆了着你的狠话的,还不是你自己么。

    恒,一日更复一的让人琢磨不了。

    既是无解的烦扰,我又何必去跟你较真儿。

    你恒久的固执和闪躲,防贼一样不许旁人窥探的心,还有挑起捡八的毛病,我便一并容了吧。

    这样,你再折腾,再讳莫如深,不还是被一个人,涵盖了所有的细微的黑暗与不真切的璀璨,囊括了你的全部。

    你再逃,也出不了苏以荷的心。

    天色终于越来越不等人,北方的深秋来得特别的诗情画意也特别地让人心中激起一股反季节的冲动。都市锁秋,一股深浓的韵味铺天盖地,干燥的风,晕黄的叶,即将枯朽的枝桠,在人们的眼前横冲直撞地画下秋日迟暮。

    一个回旋,便是一个句点。

    许是冬天就要来了,需要一帮热情的人儿燃上几把火。

    章笑感叹大学生活太过悠闲,心血来潮地想要刻苦奋斗起来,要去体验社会生活,找了份儿服务生的兼职工作要自强自立自我磨练去了,路小北惊讶地直翻白眼,恨死了生活刚刚温饱的自己,却又一边拿着小笔头在桌子前方的白纸上画上一笔,嘿嘿地奸笑,我倒看看章笑能坚持几天!!一边又转动着大眼想着自己这个腐朽的人能去干点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路小北皱着弯弯的眉,手撑着下巴将小脸推压地褶皱顿生,好好的苹果挤成了大饼。想着想着分明的大眼瞄上了墙上贴着的鬼画符。

    路小北猛地吸了一口气,端正地坐了起来,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要继续追求崇高的艺术。

    还好我的基本功够扎实,从小画到大的,随便的一挥手,就是一张山水写意了啊。

    路小北信心瞬间膨胀,从来都是想到什么就付诸行动的风火的性子,果真说干就干。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路小北吐着酸词儿为自己找了一个强有力地理论支撑。

    于是,恰北北地路小北,真的就有模有样地沿街摆起了地摊,学着街头卖艺的想给过路人来个人物素写。

    路小北是学习金融的没错,偏偏就爱上了涂鸦乱画。

    估计专业课的老资教授看见,得把这个天天听课打呼噜的路小北给门门挂红灯去,不过,路小北很有理由地抛弃了金融作业,跑来折腾。据路小北官方解释:曾经的人生太苍白无力,我要自绘锦绣前程。给我的人生加点颜色看看。

    希望自绘不是自毁。。。。。。

    章笑和苏以荷不约而同地点点头,路小北现在活得确实挺有颜色的,很淋漓尽致地将自己的人生塞进染缸里,有时候,似乎路小北呼吐出的空气,都是一团团浓重的彩色,带着真假几分的快意。

    但凡是所属路小北的东西,都是浓墨重彩的,酒红色的包包,橘黄色的灯笼裤,绿色大白花的短外套。。。。。。哪一样都绚丽十足地诠释着色彩的张度。

    也许细数路小北的一生,也就能容忍一个冷了色调的,便是容渊了。

    还有一个路小北纠结了许久的刺眼的白马一匹,许是终于压不住路小北色彩缤纷的气场,苍白而无力地远去了。

    苏以荷有事极为羡慕路小北冲动的性子,想干什么从来都不拖沓,不去思前想后权衡利弊非要想出个门路才慢慢开始,这样瞻前顾后的想冲淡了热情,剩下的只是权益的躯壳,哪里还有当初的纯正了。

    路小北往往是摔着了,爬起来,继续摔,而后再爬起来,学会的从来不是爬起来淡定,而是怎么爬起来旁若无人的继续哭,也许,路小北真的是有预感着,将来会遇到一个,她摔着就替她垫背,疼了就给她揉捏的容渊吧。

    原本,苏以荷也有那么任性的机会,可以肆无忌惮地抛却所有的顾忌,撒娇胡闹。

    ~~~~~~~~~~~~~~~~~~~~~~~~~~~~~~~~

    那天,苏以荷还没从章笑自强自立地举措中反应过来,就被路小北拉扯着去当托儿。

    路小北先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自己毕生的幅实实在在的作品展现在苏以荷面前的时候,苏以荷细瞅了半天想找出值得夸赞之处,看了看路小北兴奋地等待夸奖的小脸,咽下了眼中的了无结果,暂时违背了自己的良心,不着痕迹地笑了笑——还。。。嗯。。。可以。

    看起来确实可以。。。辨认出是个女生,若是这个真的可以拿来夸奖人。苏以荷吞下了一半的话,吐出一半的真实,很有效果地让路小北的小尾巴翘了翘。

    苏以荷看着路小北傻得可爱的笑,也无觉不妥,只是微微担忧,怕自己这是弄巧成拙来拆台的。

    看着路小北很是显摆地将那副画作排在摊子前方无比显眼的地方当示范,苏以荷脸皮儿薄地拿出了一本书,扭过了头,没了对比,应该能遮掩一番,不去直接地裸呈那画的“惊人”效果!

    虽是秋暮,阳光正好,枫树的叶子洒满了沥青色的马路,随着轻风打着卷儿地滑行,一直依偎到少女白色球鞋的黄色锯齿边缘,微微翕合地缠绕、颤动,挣脱了开来再随风轻扬轻扬。

    年轻的少年们轻快着脚步笑闹地跑过,像是青春在喧嚣的热闹中奔跑。

    黑色的耐克、白色的帆布、锯齿的球鞋,一脚一脚踏过,步点散乱轻巧,叶子瞬间就乱了方向,没了章程,在地上留下焦黄的、深红的残骸。——年轻的色彩和深秋的迟暮交叠开来,本就是一副秋意深浓生命恒远的油彩画。

    每到周末,无事可做的学生们,会成群结队的乘上公交,去市区里采购或是游玩。周末傍晚,疯玩了的年轻人又该成群结队地冲了回来。

    路小北只知道公车的那头有着美丽的紫禁城,开阔的□,还有她还未曾攀援过的八达岭上的好汉坡。

    路小北曾经无数次的幻想着去万里长城的哪怕一角看看也好。

    长城长,高楼高,她终于可以有机会站在那么高的地方,看得那么深远。

    再等等,我一定回去的,我的好汉坡,我的万里长城!!

    大学外头的马路稀稀落落过往着行人,两个姑娘围着个小小的摊子,母鸡孵卵似的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太阳围绕着两人转了一个大大的圆弧,风儿推挤着落叶飞舞。时间就这么沙漏中的碎沙子一样一粒一粒的在等待和守望中,细细地流。

    路小北有了兴趣作为后盾,特别地能折腾,一个下午都不见累,来了一个驻足停留的人,都能让她兴奋地老半天,极为用心地扑闪着睫毛,一笔一笔画地认真且仔细,好像用尽路小北生平所有的专注。

    苏以荷在一旁甚是欣慰,终于天可怜见,还是给路小北盼来了几位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苏以荷看了那些坐在路小北对面的男生,要求路小北定要画的详尽,一张不怎么样的画竟真的催促着半捋起浅紫色的长袖手执画笔的卷发女孩一遍遍地改了又改。

    最后终于拿了画卷的人看着路小北满怀希望地目光却又不予置否地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尴尬且半含异样地走了。

    再不舍,也是路人而已,今天有缘的一面已经耗尽前世孤灯常伴的修行。

    偶尔有人望向这里,苏以荷定是极为仔细地盯着书,不着边际地扭转了头的。

    看着路小北满脸的兴奋样儿,苏以荷也觉得这个秋天灿烂了起来。

    微笑着低眉思忖。

    只要路小北能过好这艺术家的瘾,其他的并非太重要,毕竟不是为了养家糊口来的,少年们总是倾向于将一颗怜爱过于旺盛的心停留在看似需要垂怜的人身上。

    所以路小北的对艺术执着的热忱,不管盲目与否,确实都能打动人心的揽来了几个路人。

    也只能她那拙劣?

    第 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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