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全文) 作者:未知
宫女(全文)第8部分阅读
根。
每天一早进冷宫,都能闻到这清冷的味道。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我打着精神往小道上走,远远地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在树林里跑着,边跑边叫:“有鬼啊,昨天晚上有鬼啊。”
后面有宫女打着呵欠不奈地说:“这红嫔又发什么疯啊,有鬼怎么不把她给掐死了,省得让我们待在这冷宫里。”
“就是。”另一个和着。
我不想停下来再看红嫔,她的声音很凄惨,陈嬷嬷说,她是因为不太正常,就送到了冷宫。
我对她的事不好奇,冷宫,能有什么好事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酸啊。
我往小院里走去,轻轻地推开了门,却看见陈嬷嬷坐在地,一脸的痛楚,一张老脸,没有半丝血色,我吓得赶紧跑过去:“阿嬷嬷,你怎么了?”
她抬起头:“完了,完了,初雪,什么都完了?”
我吓了一跳:“嬷嬷,怎么回事啊?”别吓我,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啊。
她指指一边无力地说:“你自个看吧。都完了。”
我转过头一看,也觉得心在瞬间停了一样,美丽的紫色天珠,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却是满地都是,残枝乱叶,四处都紫色的小珠了,连根,也拔了起来,还折了好几断,天啊,这是谁干的,为什么会是天珠。
“陈嬷嬷,怎么会这样子?”我心里,生出一股无法说出的痛啊。
“有人不想要宁妃好起来啊。”她似乎老了很多一样,用着苍老的声音说:“宁妃今天还会看天珠的,怎么办,初雪,她会受不了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但是,干着急,干看,不是办法的。
“有什么需要就说一声。”我耳中浮现出了林司记的话。眼前一亮:“陈嬷嬷,我去找林司记想想办法。”
她却抓住了我的手,很用力,扼着我手腕都发痛:“不许去找她。”
我忍住痛,看着她,她的眼里,有着一种狠狠的神色:“宁妃的事,都不能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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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如何是好]
“为什么,嬷嬷。”我不解地说:“林司记说,宁妃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她,她会想法办帮忙的。”万不能让宁妃娘娘看到,她会崩溃的。
“我说不能就不能。”她厉声说着:“把院子打扫干净,让宁妃娘娘不出来,就不出来。”
我点点头:“是的,嬷嬷。”
宫里的事,有那么多的禁忌,我不能去挑战。我没有那个能耐,但是,我真的不想让宁妃娘娘出什么问题,她是如此好的一个人好啊,为什么还有人要这样子。
我扫着满地的落花,满地上的紫色天珠,双手捧着昨天还开得正艳的天珠,我心在抽痛着。
我天天照料着它们,别说是宁妃的命根子,我也生出了感情啊。
“嬷嬷,怎么办呢?”我好难过。
“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她怔怔然地说着。
我摇头:“嬷嬷,纸是包不住火的。”
“都是平贵妃让人做的,都是她。”陈嬷嬷带着一丝的恨意:“初雪,你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昨天我要那般说你了,不然,今天的天珠,就是你的下场。”
“嬷嬷,我不会怪你的,你说什么,都有你的原因,可是,宁妃都在冷宫了,为什么还有人要将她心爱的东西连根拔掉呢?”就因为她病好转吗?就这样,也招人恨了,宁妃,她多可怜啊,谁竟然还下得了手。
但是,宫里的事,焉是我能管的。
“有些事,你是不明白。”她看我一眼:“你现在就进去守着宁妃娘娘,让她不要出来,我去想想办法,要记得熬药给宁妃娘娘喝。”她说完,就直直地朝门走去。
我咬着唇,满心都在痛,这些天珠,漂亮的天珠,可爱的天珠,种了几年了,一朝就让人这样毁了,这不是一株平凡的观赏之物,是这宁妃的命根子啊。
我现在也终于知道红嫔叫着有鬼的事了,大概,她看到了什么?这天珠根上泥,尚是湿的,是凌晨的时候拔的吧。
我也不知道陈嬷嬷的想想办法是什么办法,我却期盼着她能早点回来,不知道,能不能想出,但愿,再能求到一株天株,再栽回去,宁妃也不会有什么感觉的。
她在宫里这么多年,应该有一些人永脉吧!
我心惊胆战地侍候着宁妃娘娘,果然她又叫着,要去看天珠了,那眼神里纯纯的渴盼,是对那天珠的多重视啊。
我摇摇头:“娘娘,不能去啊,你身子才好,就要更好一些,想到那里去就到那里去,也不会只闷在房里了。”
“是啊。”她叹着气,支着脑袋,漫不经心地问:“初雪,陈嬷嬷呢?”
“娘娘,陈嬷嬷请教张御医,要怎么才能让娘娘好起来。”我撒谎,我进宫,我就不停地说谎。
她点点头:“初雪,陈嬷嬷真好。”
“是啊,娘娘,来,喝了这些药,陈嬷嬷回来看到会很开心的,娘娘喜不喜欢看小孩。”
“喜欢啊,我们破雪,就很可爱,都已经九岁了,很可爱的,初雪,我给你说,你画出来。她来了兴致。
我不知道谁叫做破雪,不过,宁妃眼里的光彩,是一种母性的。
“我们破雪啊,最乖,最听话了,不过,等你出去,你要叫他皇子哦,他是排行第十七,楼破雪,好不好听,皇上好喜欢这个名字的,就把这二个字赐给了我们破雪。”
我有些吃惊,没想到宁妃娘娘这般虚弱的身子,也曾生育过,还是个皇子,那就可以想得出,那以前必是风光受宠的。
可是,就算是生儿子又如何呢?宁妃娘娘还是一样的孤独,一样的独守冷宫,皇上不会再来见她,只会看到她儿子的时候,想一想,那曾经很温柔的女性。
“好的,娘娘,我们就画十七皇子。”皇上的血脉何其的多。
“我的破雪啊,他的眼睛可漂亮了,圆圆的,很有神,昨天我似乎感觉他来看我了,可是,我没看到,他好小啊,他走路都不稳,摔倒也不哭,初雪。”她抬起头,一脸的哀伤:“我要快点好,我要出宫去看着我的破雪,如果他哭,我也可以在他的身边扶着他一把。”
我心里有些哀伤:“是的,宁妃娘娘,好起来了,就可以出去了。”我只能,如此安慰,我怕她会嚷着要去看天珠,我尽心尽力地做她所喜欢的事,
我要她把天珠给忘了,就不会想着去看。
天下间,父母最关心的,永远是自已的孩子,一谈起这个,她倒也没有再说去看天珠,她的眼神似乎回到了从前,我认真的描述着她脑中的十七皇子楼破雪的样子。
画出来了,有几张,一张是小小的,还是个小孩子,有一个是他五岁左右的,还有一张是六岁左右的,她的记忆也就到这里为止。
是个漂亮可爱的小男孩,和小静差不多,我却悲哀,宁妃娘娘记得十七皇子多少岁,可是,他的样子,却是描述不起来了,九岁的孩子,已经是个大小孩了,为什么她这几年都不曾有记忆呢?十七皇子也曾来看过她啊,我知道的那一次,却是宁妃睡着了,也就是昨天。
中午的时候,我侍候着宁妃娘娘喝药,睡下,甜乡梦中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几重天。令我担忧的是,陈嬷嬷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我趁着宁妃小睡,去挑了水,也不敢走远,就在院子里洗了衣服,我神经竖起来,我就怕她突然推窗,看见那不复存在的天珠。
这大概真的会要了她的命,她如此的虚弱,不堪一击。
我一颗心,一整天就没有再放下过,到了傍晚,月色下沉,宁妃正在用晚膳,皱着眉头:“为什么陈嬷嬷还不回来啊?”
我也不知道啊,可是,不能让她操心。
“宁妃娘娘,陈嬷嬷、、、、”我真的想不出理由,陈嬷嬷去那了呢?为什么还不回来。这真是急死人了,幸好天黑了,宁妃就算推窗也不会看到天珠不见了。
正在我难以回答的时候,外面的门轻轻一响,我放下心:“宁妃娘娘,是陈嬷嬷回来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带回来好消息。
可是,很久之后,她都没有进来。
宁妃娘娘问:“陈嬷嬷,你怎么不进来啊?”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地传来:“娘娘,嬷嬷染了点风寒,就不进去了。”
她垂下脸,有些叹息,自言自语地说:“我这破身子,一点什么病都怕。”
“娘娘,没事的,娘娘用过药早点安睡,明儿个早上,陈嬷嬷就会好多了。”
她倒也是听话,喝过大碗的药之后,就上床。
看她安睡,我才悄悄地走出院子,清亮的月色如水一般的温柔,幽幽的月光下,我看到陈嬷嬷坐在地上,她的头上,满是什么东西,我走近,竟然是浓浓的血腥味。
“嬷嬷。”我惊心地叫。
她却是摇摇头:“嘘,别吵到宁妃娘娘,她可喝药睡着了?”
我眼里有些东西掉了下来,烫烫的,使劲地点点头:“宁妃娘娘一天都很好,睡着了。”
为什么,她会满头的血,为什么,她想办法,竟然是想到满头是伤,开口的第一句,就是问宁妃娘娘如何。
“初雪。”她哀老的声音响起:“今晚我大概不能侍候宁妃娘娘了,你留下来侍候她晚上吧,你也要学着晚上侍候她了。”
“嬷嬷,我不要。”不是我不肯,而是,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娘娘会难过的,嬷嬷。”
“人老了,总是要去的,扶我到那间小杂房里。”
我失她到那里坐着,点上烛火,灯光下,那触目惊心的血,满头都是,她的脚还是颤抖的。我心里酸痛:“嬷嬷,怎么会这个样子。”头破血流,我连擦都害怕。
宫里不都是男人的管束,女人的安享之地吗?
“什么都不要问,初雪,我竟然帮不到宁妃,这可怎么办啊?”她闭上眼,一串串泪从老眼上流了下来。
“嬷嬷,办法总是人想出的,嬷嬷不要太操心了,如果娘娘看到嬷嬷这般,岂不是更伤心。嬷嬷你在这里休息着,今晚我守着宁妃娘娘。”
为什么,她宁愿到处碰壁,碰个头破血流的,磕头磕得连站都发抖,还是不让我去找林司记帮忙,她们之间,必是有什么过节。
我只有感叹,我帮不上忙,我无力,我只是一个小宫女。
宫里的事事非非,大概,月亮的心里都明白,再圆,再亮,它也照不进宫里的每一个角落。
我守在宁妃的窗下一夜,我脑子想了整整一夜,还是想不出办法。
我能瞒得住宁妃一天,二天,还能瞒得了多少天?
要是再种回一株天珠,冷宫的人,要这些东西,谈何容易。
昨天七皇子和十七皇子来了,那七皇子语气里的关心,或者可是找他的,可是,宫里如此之大,我上那里去找,我根本就看不到他,也无法见不到他,我的身份太低微了,要等他来却不知是何年何日。
一夜月圆了缺,缺了圆,我守在月光下一夜,任凭薄薄的雾将人打得凄冷。
我不知道,我一夜未回秋菊院,竟然有人如此的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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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太子的怒火]
天色尚早,顶着秋凉的晨风,我去挑水,早早地做好这些,在宁妃醒来的时候陪着她,她就不会总吵着要看天珠,昨天她最在乎的十七皇子,那今天呢?总是瞒不住的,可是,宁妃的身子,真的不能受刺激。
唉,我叹气,为什么到了冷宫,还有人不容她于世。
陈嬷嬷负伤而归,她没有说在去那里求,求谁,我也没有问,宫里的人,心都比外面的人,冷上一半。
水桶浮上,按下,汲入大桶的水,我已经娴熟地知道,要怎么样去打水,一次就能汲够大半桶的水。清凌凌的水畅快地流着,奔跑着,我想我要有它们这般的无思无绪就好了。
背后一股子冷冽的气息袭近,似乎有一种让人惊心胆跳的感觉一般。
我转过身子,看到那青黑着一张俊脸,浑身冒着怒气的男人,是太子,他半眯的眼里,透过那半是透明的眸子,那种如刀一般的寒光和霸气,怒气,让我头皮发麻,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让他那么生气呢?紧抿的薄唇朱黑之色让我害怕。
我赶紧施礼:“奴婢叩见太子,太子金安。”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大早的,他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起来,还这样生气,不,不是生气,是怒火冲冲,要把人都燃烧了一样,我想,他怒火腾腾,我是越来越感觉到冷了。
他不叫我起身,我也不敢起身,跪是无所谓,可是,在他锋利的眼神之下跪着,我真的觉得周身不安,像有什么要爆发一样。
“奴婢叩见太子金安。”过了好久,我又说一次。
“金安?”他二个字吐出唇齿,那般的冷入人心。
下一刻,他就抓住了我的发,往背后一扯,让我的脸对着他的怒火,天啊,我不敢这样正视他的,他是太子,而且,看上去真的不能正面看,太让人承受不了。
“你这个骗子,你又撒谎。”猛的一扯一放,我往后倒地,后面是水沟,人的本能就会伸出手去拉一些东西,好让自已不摔倒,是,他是太子,我不能碰不能抓的。我一咬牙,任凭身子腾地跌落水里。
冰冷的水马上覆盖我所有的感官,秋晨啊,这水让我直发抖。
我却不敢起来,站在那里,慢慢地适应了那种冷冷的温度。
他走上前逼视着我:“为什么你这大胆的东西,总是骗人?”
骗人,我骗了谁了吗?我摇着头:“奴婢不敢骗太子。”我连冷宫都没有踏出去,我何来的骗他,要定个理由,也要有把他,把我说服啊。他并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从那天晚上帮我救梨香开始,我就觉得他是一个面恶,心还善的人。什么也不说,却还会去做。
“倪初雪。”他吼叫着我的名字:“我最恨别人骗我了。”
我也不喜欢骗人好不好,自然地,这些话我是不能说出来的。
晨风一吹,让我更冷了,有些发抖,有些惊恐的看着他。
“倪初雪,你说是宫女,为何,昨天晚上没在秋菊院看到你?”他终于愤怒地吼了出来。
唉,真是冤枉啊,我很是无奈地说:“启禀太子,昨天晚上宁妃不舒服,我就在这冷宫里侍候了一夜没有回去。”
这个太子,真是让我感叹,为什么他会到秋菊院,而且,一早还来了冷宫,要质疑我,要生气我,他不是,说我长得一般般吗?我是没有那种飞上枝头的感觉,觉得,他的眼里,看着我,似乎会生出一种柔情一般透过我的眸子,看另一个人。
是什么样的感觉,从我那天偷偷在洗衣池里衣衫半褪地背着他,他就对我重视起来。
“当真如此?”他的气有些冷傲,却少了一些凌霸之气。
我看着他的眼神,慢慢去褪了他的气,我觉得不可思议,这个男人,说风是风,说雨是雨,还真是让人很难接受。我对他的感觉还是好,如果,他可以不要那么冲动就好。
不过,他不是常人,他是太子,地位何等的尊贵,我如此看他,已是大不敬的了。
我低下头:“是的,太子,昨天晚上,奴婢一整夜都呆在秋菊院里,是因为,有此事。”
他冷哼:“你不必跟我说,倪初雪。”
我心里有些笑意,太子真是嗯,太直接了,刚才的一瞬间,我是想到了,请他再帮一次,不是很好吗?所以,又和好个一般,说一半留一半,太子心思聪颖,马上就知道了。
却是冷冷地打击我,我觉得,我和他不是一个天一个地一样,而是,可以很轻松的说话。
刚才,我不就差点笑了出来吗?
在他的示意下,我爬上了草地,满身是水,衣服贴在身上,极是不舒服。
我看着太子,我有些头大,我能不能走,但是我想走,宁妃要是醒来,发觉阿嬷嬷头上的伤,会问她,会难过,如果我不在她身边开解一些,她一个推窗,就什么也完了。
“太子。”我硬着头皮恭敬地说:“奴婢先去做事。”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吗?不,我岂敢瞪他,男人有的眼光可不能挑战,不然,怒火会越烧越旺。
“就这样?”他看着我的湿衣服。
当然只能这样了,他不要太火暴就好了,真的是挺冷的,我磕了一个头:“奴婢先告退。”
我提起二桶水,从容地套上绳子,弯腰要担起。
他却开口了:“刚才你想要说什么?”他的口气,松了很多。
我心中有一种雨停云散的感觉,有些喜悦,太子,刚才要一句话拒绝我,我自也不能说下去,现在又问我,想要说什么?
笑容一定跃上了我的眉眼,我恭恭敬敬地跪下:“奴婢想请太子赐一株天珠给奴婢。”
他皱起眉:“什么是天珠?”
“一种小植物,绿毛毛的叶子,紫色的小圆珠儿,奴婢很需要。”我诚实地说着。
“你要来干什么?”他的眼神依旧让人不敢正视,一凌厉起来,那股子的寒气和魄力,有着让人臣服和害怕的气势。
他的身上,一直就散发着霸气凌然,洞察冷厉,养尊处忧的气势。
我自幼性情就随然,并不多去在乎身份地位的东西,对着他,我并没有觉得不可接近,或是胆小如鼠。
“宁妃的小院落里,有一株天珠,是宁妃最喜欢的,她每天都会问奴婢,怎么怎么样,在那一天下了大半夜雨的那一天,那株天珠让人连根拔起,枝断珠残,宁妃不能受什么刺激,宁妃院里的嬷嬷昨天出去求证天珠,满头是伤回来,我不得不留在冷宫里侍候了一夜。”顺带,连昨天晚上的事都说个清清楚楚,免得又说我骗他。
他眼里有些厌恶,必不是厌恶我的,而是厌恶宫里的是非吧,让人连根拔起,何等的一个狠。明明进了冷宫,要出去,真的是遥遥无期,连她精神上的寄托之物,也不放过。
就因为那天张御医来把脉,说宁妃身子大好,就让人注意上了。
冷宫,却也不是安宁之地啊。
多少眼睛,暗里看着,那,我头皮一麻,我和太子在这里说话,岂不是让人也知道,下一个,会是我吗?而且,他还不客气地说了出,找了秋菊院。
唉,我想想,真是头大啊。我并不想因为这些注意,而让人对我好,那自然是,有人要算计着我的,我讨厌那种暗来暗去的手法。倒也不会天真以为,这是一种好事。
“天珠。”他喃语着:“那倪初雪,我给你寻来天珠,你怎么报答我呢?”
我一惊,还要报答的吗?能帮就帮啊,可是,我和他,毕竟不是朋友啊。
我摇头,我不知道。太子什么都有,要什么报答啊,我穷得,我只能给他磕头。
我给他先磕一个头:“奴婢谢谢太子帮忙,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二个字还没有说完。
他就一瞪我,咬牙切齿地说:“废话。倪初雪看来我不帮你,还真是心里会挂着这句话了。”
我心里暗暗地笑,呵呵,我先谢了再说。
太子是宫里的大人物,一株天珠而已,我想,没有什么办法弄不到的,他可以不认识,只要他一声命令,多的是人给他送来。
尊贵的太子啊,我觉得,他真是很好,很好的一个人,就是太暴燥了一些。
他必也是不拘礼的人,也没有说什么呢?就直直地走了。
直是够寡言的,我却是高兴的,他有办法的,他可以帮到我了,我太高兴了。他是够奇怪的,怒火冲冲来找我,然后又就得好说话,他真的奇怪。
我抬头看天色,变幻莫测的云彩也是这般轻飘飘,看风,风也是轻快的,看树,满头的枝翠轻摆,至于秋菊院他搅起的风波,我也不在乎了。
我走我自已的路,让她人说去便是。
我也知道,当这一事,让人知道之后,我,便会在她们的眼皮底下探视了。
罢,我倪初雪在宫里,循规蹈矩,不做错什么?每天就在冷宫,还有什么风波不成。
却是有的,不会因为我在冷宫而放弃,或者是直接针对我。
我总是这样,高兴的时候,我就高兴,我不会去想太多忧虑,要来的,总是要来,我想了,我也是自寻烦恼罢了。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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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人心隔肚皮]
我一身湿淋淋地回去,满脸是笑,但是,却不敢告诉陈嬷嬷,要是宫里没有天珠,太子有权也没有办法,到时又是失望,倒不如不要给别人希望,等看到了天珠再说。
而且,要从何说起呢?说我认识太子,说太子帮忙吗?我一个宫女啊,怎么会认识这些人物呢?她都不知道要如何说起,是福是祸尚不知。
所幸太阳升起的时候,又开始热了起来,衣服也慢慢地干,陈嬷嬷的额头上包上了一块黑布,宁妃娘娘问起,便说是感染了风寒,怕风,也不进里屋。
宁妃,活得,是可怜,也是幸福。
我一个上午就开始期盼着太子快点来,就怕宁妃不经意的一个眼神啊。
可是,我等到夕阳西下,他还是没有来。
是不答应我吗?还是,找不到,我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剩下的又是叹气了,无可奈何的时候,不可阻挡的时候,宁妃就只能伤心一次了。
天一黑,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就回了秋菊院,宫女们都拿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朝她们笑笑,拿着盆子去洗脸擦身子。
林司记让卓儿过来叫我,我就知道,太子无心的一举,会将我推到风头浪尖上。
轻轻地敲门:“林司记姐姐,是初雪。”
“进来吧!”轻轻淡淡的声音响起。
她的声音,总是这般的好听,让人感到亲切,只要她问什么,都会告诉她。
我轻轻地走进去,她正在写名册,头也没抬地说:“初雪,你先坐下吧。”
过了一会,她的声音响起:“初雪,昨天晚上,你没有回来?”
“是的,宁妃娘娘身边的陈嬷嬷有点不舒服,所以,我就留在冷宫侍夜。”
她抬起眸子,透亮的神采看着我:“怎么不舒服?”
“感染了一点风寒。”我静静地说。
她看着我,只是笑,笑的眼里,有些冷漠:“得劝她多点休息了。”
我想,这肯定不是那些意思的,不过,我还是唯诺地应:“是的,林司记姐姐。”
“你之前,叫林姐姐,现在倒是生份了,叫我林司记姐姐”
我不去猜这些话,唉有时候,最平常的话,都会让人觉得别有深意,如果不是陈嬷嬷说,怎么也不能找她,宁妃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找她,我自然地,也就我生出一份防心,我早就知道她不会简单,不是吗?
“宁妃那边,没有什么事吧?”她似是轻淡地问。
我一直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关心宁妃那边的事,想必是有什么关系,我也没有妄然去测猜。听她这么一说,我也点头:“没有什么事。”
她笑,有些皱了皱眉,然后说:“没事,我随便问问。”
“嗯。”我轻轻地应着。正要告退,她又开口:“初雪,你怎么认识太子的?”
唉,我就想啊,怎么会不问这个呢?
怎么认识,我怎么说呢?“林姐姐,太子是宫里的尊贵主子,初雪是要辨识的,免得到时候,初雪见了也不知要行什么礼。”
“我将你调教得真好。”她轻轻地笑着。
我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宫女对上面的人物,当然,都要有一个大概的认识,失了礼数,就会丢了命。
等了一会,她耸肩地笑,神色很是轻松:“初雪,昨天夜里有人来找你了?”
“初雪不知道,初雪一夜都在冷宫。”
“那不知道,就算了,我们宫女,就是侍候主子的,千万不能有什么飞上枝头的心,一旦不成功,就会成为争宠下的棋子。”
我岂会有那样的心思,和她,像是隔着纱一样了,她想要问什么呢?又想要知道什么呢?我在宫里,无权无势无地位。
“初雪,宁妃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一声吧,她是一个很好的人,我曾经受过她的恩泽。”她淡淡地说着,说出了她的原因。
我恭敬地点头:“是的,宁妃是一个很好的人。”
她看了我一眼又问:“宁妃最近好吗?”那是一种关心,我知道,我看得到,她的眼里,明明白白地写满了关切。
但是,陈嬷嬷说,无论是谁也不能说了出去。
我露齿轻笑:“还好。”
“初雪真是一个谨慎之人。”她走到桌边坐下,眼睛飞快地看了窗外一眼:“初雪,我现在有办法为你传信,你要写些什么呢?”
我却心凉,如果是以前的我,我必然会兴奋,会高兴,但是,现在,我觉得林司记我不敢相信,要是传了,我的命和梨香的命,就会一并牵连在她的手中。
我很想,可是,我不能,我得小心,我只要平安就好,就算我现在传了信出去,爹爹好与不好我和梨香也束手无策,有些事,总是命中注定。
摇摇头:“谢谢林姐姐,林姐姐那天说得对,这是规矩,初雪也万不能挑战的。”
她有些意外地问:“你不想你爹爹了?”
我点头,心里有些酸涩:“想,可是,我就算知道了,我也不能怎么样。”
“唉。”她长长地叹气:“你是一个懂事理的人啊,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的,林姐姐,初雪先告退了。”我站起身,往门外走去,她的眼光看了我很久。
回到那里,宫女们也不敢多问,大概以为我沾上了什么权贵一样,带着嫉妒和不屑看着我。
只有梨香是高兴的,她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多问,似乎是打算着什么一样。
我身子真的好累,躺下来,就想睡。
静悄悄的夜里,那小小的天窗只有一缕月光射了进来,幽幽地照在一处。
太子啊,把我推向了什么样的风头浪尖。
月夜里,又响起了萧声,我已经习惯了,习惯枕着这声音来安睡。
在宫里,累的,不仅是身,还有心。
在这黑夜中,又有谁在偷偷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呢?我宁愿到冷宫去住。也想逃开这些,宫女是最下层的人,受什么委屈都得忍着,多少人的手里,青青黑黑的,也只能含着泪水夜里才轻轻地哭。
是我旁边的,深夜里一哭,让我也睡不着,我轻轻地说:“忍一忍就过去了。”
她轻轻地辍泣着:“我想回家。”
我也想回家啊,人在深宫,焉能自由呢?我不能伸冤,我也不能做些什么惊天大事,我就想回家,守着家人平安地过也不敢想了,想得太美,日子就变得难过。
我伸出手握住她的一只手轻轻地说:“看看月光,在远方,同一个月亮下,你的家人,跟我们同看一样的月光,慢慢的感觉。”
我也慢慢地感觉,我看到了以前的家,我的爹爹,梨香,还有小静,还有奶娘,我们一大家子的人都在,然后,我又看到了那孤傲如鹰的上官雩。
我不敢,再看下去,我闭上眼,拼命地叫自已睡。
才一会,又迷迷糊糊地给一道声音叫起,已是灯火通明,梨香拉着我:“你的手好烫。”
我想,我是病了,我全身都不舒服,头重脚轻的,连喉咙也火辣辣地刺痛着。
我笑笑:“大概是着凉了。”一开口才发现,声音沙沙的。
我们不知会发生什么事,闹哄哄地看着门,一会儿,林司记亲自进来,看了我一眼,又扫了众人一眼说:“倪初雪,跟我来,你们都先睡下,没事别出来。”
有什么事吗?我也不心惊,我没有做什么亏心事,爬起来穿上鞋子,众人看我一眼又躺下去睡。“倪初雪,有什么事啊?”梨香不解地问。
毕竟我们是手足之情,没有人会多问,梨香还是会关心我的。
我朝她笑笑:“没什么事的,你睡吧,明天,你还得做事呢?”
我跟着林司记出去,合上的门,挡住了里面的声音。
我正要开口,林司记冷冷地说:“倪初雪,太子宣见你,去吧在秋菊院外面。”
“谢谢林姐姐。”我端正地说着,谢她没有在众人的面前说了出来。
她摇摇头:“好自为之。”丢下这四个字,就进去了。
唉,太子,太子,见不得人吗?非要三更半夜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正文:
第三十四章:太子送天珠]
我头好痛,叹着气走出秋菊院。
在那冷清的月光下,他站在那里,背对着我。
高大的背冷有些清冷,黑黑的影子拉得老长,似乎,不太高兴一样。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我就不知道了,为什么他总是三更半夜出现。
而且,以他的身份,怎么会跑到那个洗衣池边去呢?这个太子,半夜睡不着无事就喜欢闲逛悠吗?唉,我头痛得很,还是恭敬地跪了下去:“奴婢见过太子千岁。”
宫里,行礼的方式总是不同的,三更半夜,怎么看都不安,我还说金安,必会让人借题发挥。
“倪初雪,不必多礼。”他冷然地说着。
“谢太子千岁。”我起身。
风一吹,我觉得头更痛了,他不说话,我自也不敢说话,难道,他叫我来罚站吗?
“怎么不说话?”他忽然问。
我说什么啊?“不知太子千岁深夜来宣,有何吩咐?”
他没转身,就站在那里:“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找到天珠,你已经谢过我了。”
我承认,我有点小心机吧。
我怎么敢问呢?脑袋都不是自个拿主意的。他要有就有,没有也就没有。
“我说你这女人,为什么没有什么好奇之心呢?”他连头也没有转,但是,我可以想像得到,他眼里会有一些不解。
我轻轻地笑:“那太子,有没有呢?”太子,还真是好笑,竟然我不问也要说我。
他转过身,用身子摭住的,竟然是一株植物,他一手拿着,往我丢过来。
“哇,天珠。”我兴奋地叫了出声,就算,月夜下,我还看不清那天珠的颜色,可是,我可以看到,细细小小的珠儿,还有那叶子。
我双手接住了,笑了开来:“奴婢太感谢太子千岁了。”
“一个感谢就可以?”他声音里,有了些兴奋,懒懒地坐在一边的草地上。
这样,就比我还要矮上半截,可是,那种气势,还是让人不敢小觑。
“我穷得只有感谢了。”我笑笑,是太高兴了吧,我连礼也忘了,我端望着这株天珠,根部用布包好了,比那一株还要壮大呢?怪不得,他用身子挡着不让我看见。
他,是不是也挺爱玩的。
“坐下吧!”他拍拍草地边。
月光背着他的脸,我看不清楚他的眼神,但是那幽深的光,还是可以感觉得到。
我摇摇头:“太子,奴婢岂敢。”
风有些寒,喉咙有些不舒服我轻咳了二下,他站了起身:“你不舒服?”
“还好,大概是今天早上泡了水,所以有些风寒。”
他轻声地笑着,有些意味深长:“倪初雪,你还是一个狡黠之人啊?”
我奉陪着呵呵笑,的确,我没有什么好感谢他的,不是吗?他连着跟我说了二次,就是要我非谢他不可了,而我,拿不出什么?这样一说,他必然是有些愧意在心的。跟我一个小宫女,讨什么谢呢?
他笑起来,让人也轻松了,不似早上那风风火火一般的神色,似要把人撕开二半一样。
“倪初雪,到东宫来吧!”他似是无意地说着。
到东宫,那可是人人艳羡的美差啊,太子如果一做皇上,那么,地位就不是同日而语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当然,他是太子,我不可以这么说他的,想想,谁又知道呢?
我摇摇头:“宁妃那里少不了我。”她现在很倚靠我,而且,陈嬷嬷老了,也不能干太多的话,我不能这样自私的,不是吗?宁妃那般的娇柔,让人都忍不住要好好地保护着她呢?
他脸马上变色,一股沉重的气息压着我,声音又变得冷然:“倪初雪你看不起我吗?”
我跪下:“奴婢不敢。”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太子的脾气好像不太好。“奴婢知道太子调走奴婢,自会差人去侍候宁妃娘娘,可是,太子,适应一个人,很难的,宁妃身子不好,我也不想离开她。东宫是一个人人都想去的地方,万不是奴婢看不起。”
“宫女也可谈起感情来了?”他冷嗤。
“人与人之间是有感情的,慢慢的就恒生出来了。”
“倒是有几分口才,那里人?”他有了些意思问我。
我轻笑:“秦淮。”
“听说秦淮好风光?”
“是啊,秦淮好风光,十里荷香,轻歌曼舞。”我好是冷啊,夜和晨交接的时候,最是冷人了。
他瞥我一眼:“你是这般做宫女的,衣服也不多一件。”
这是关心吗?我真是荣幸,不过,这是谁叫我出来的。
“你不问我,为何总是夜半找你?”
我不问,他还真是多理由,他就那么孤单吗?夜半都睡不着。
我摇头轻笑:“太子自有太子的理由,不过,奴婢有一个意见,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废话。”他冷冷地应。
好吧,我总是说废话,明知道他就在听:“太子能否不要到秋菊院来宣奴婢?”
“这不是你的荣幸吗?”他闲闲地说着。
我有些叹气:“太子,这的确是荣幸,可是,太子也知道,什么是出头鸟。”
他哈哈大笑:“你这个宫女,的确是与众不同。”
“太子,你为什么总在半夜来呢?”
我忽然的一问,还真让他怔住:“我的事,你一个宫女管那么多?”
不是他要我问的吗?有什么好笑的,本来就是啊,出头鸟,枪打出头鸟。我只想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三年,遥遥无期一般,好是远啊。
他也忽然说:“倪初雪,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同了,连我,都猜不到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你的的气息,似黠又淡,你可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和人这般开心地聊天。”
我摇摇头,我和他不熟,他的事我不知道。
“你的裸背很美,差点让我认错人。”他眨眼着的我。
我脸轰地红了,天啊真是,这太子,我无语。
我气闷地看着月光,我倪初雪,还真是带着本来的性子,尽管想着要安份,要守规,可是,我还是会生闷气,会无奈。对着太子,也没有跪跪拜拜,人家叫我别多礼,我也不想跪,谁喜欢,总是低人一等。
我想,也许日后我会学着控制我这些不该出现的情绪,一是一,不可能变成二的。
他似乎看着我这样子,有些开心,笑得高高低低的,好不得意。
天色已经开始蒙白了,再过一些时候,宫女们就会起来了。
我弯下腰:“太子笑完了吗?初雪得去种着天珠了。”
他挥挥手,我大步地走开,一会,背后响起他愉快的声音:“倪初雪,别忘了欠我一个情。”
哼,有什么好记的,他是太子,要什么没有啊。
天天,我们谢恩都不知要谢多少。
天色还太早,我独自一个不敢穿过那林子里,我也是胆小之人啊,我总觉得那一片茂盛的林子,有些让人害怕,像是藏着什么怪物一样,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冲出来。
我在外面悠转了一会,呼吸着沁凉的清新空气,却发觉,头更是痛。
天珠在我的手里抱着,好漂亮,光线越来越强,就越能越看得清,这天珠的珠圆玉润散发着柔和的紫色光忙。毛绿绿的叶子,在晨风中轻轻地扇动着。
我满怀的高兴,抱在手上有些沉,不过,是沉得安心和舒心。
一会儿天色亮了些,我就兴匆匆地入了冷宫。
我打开门,正巧,陈嬷嬷也早起了,看到我抱着的天珠,话也说不出来。
我朝他笑笑:“嬷嬷,看,是天珠。”
“哪里来的?”她更惊讶的是这个。
至于那里来的,我想,还是不要说比较好,一动就制全身,我不想有那么多麻烦,善良的欺骗会更好的。
轻轻地笑:“嬷嬷,我在门外发现的,大概是昨夜送来的,你看,还新鲜着呢?我快些种下去,比那一株还要好看呢?”
“不知谁送来的?”陈嬷嬷低声问,看着我的脸色,蓦的一沉。黑着一张脸看着我说:“倪初雪,你先别动,你老实说,这天珠是怎么来的?”
我被她的样子吓到了,眨眨困涩的眼说:“是在门口捡到的。”
“哼。”她冷笑,眼神如刀一般的锋利,自打我入冷宫,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倪初雪,我以为,你不同,原来你是这般,你老老实实跟我说个清楚,你是不是想要害死宁妃娘娘。”
我张了张口,我有些惊讶,我怎么就想要害死宁妃娘娘了呢?如果不是我想着她,我也不?br /gt;
宫女(全文)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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