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福有余 作者:未知
富福有余第28部分阅读
“方少轻对你很重要么?你肯为了他,不再计较我对你做地事?既然你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真的肯为了他,不对付我么?”
“是的。”苏舒不屑的说道,“我不是你,你可以为了钱要我的命,可是我不能不管朋友的死活。”这少年真是蛇蝎心肠,若无好处,方少轻就算真的死,恐怕他也不会动一根手指的。眼下也只有这个筹码才是最直接最能让雪崖屈从地。
“好,那我就救他。”雪崖垂下眼帘,淡淡说道,“不过你记得今天说过地话。若有反悔,我也可以不要蓝家的东西而要了你地命。”
他虽然说得平淡,可是苏舒可以感觉到心里油然而生的寒意。她的命在他手里,那是无可争议的,只要一天不去掉毒,她都是他最大的筹码。
“我不会反悔,可是你若是再利用我去威胁舅舅争取更大的利益,就别怪我不遵守承诺。”
雪崖傲然一笑,“我现在所拥有的,足够我大展宏图。你放心,只要你们蓝家和我继续合作下去,我保证你们得多的只会更多。至于你的毒,等我确定蓝尧成不会对我构成威胁,自然会帮你解掉。”
苏舒暗地翻翻眼睛,等你?等你去死还差不多!一会等方少轻好了,她立马回去跟苏韩青商量对策。自己的命一定不能再握在雪崖手里,她一定要找到解药!
方少轻已经进去几个时辰了,天色都已经慢慢暗下来,也不知道雪崖到底能不能救得了他。他最后只说那铃兰是她同门师姐,他不过略知一点她配置药物的习惯,所以并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成功。
门终于打开,雪崖从里面走出来,表情有点疲劳,他笑了笑,“没事了,他的药力已经尽除,一会就可以出来。”
“谢谢你。”苏舒说道,“不过我最后奉劝你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一个人贪欲太多,早晚会把自己害死。”
“我也谢谢你的提醒。我还有事要处理,你们好了可以自行离开。”雪崖微微颔,走出房间,月白色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夜色里。
不一会,方少轻便从房里出来,他脸上的红潮终于退去,神清气爽,回复了往日里的英俊洒脱。
“走,带我去宣府,我给你的相公解释去。”他惦记的仍是那件事。他希望苏舒和宣潇不要因为自己而破坏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急什么啊,也不急在一时。”苏舒笑道,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全好了?没什么不妥吧?”
“好得很呢。”方少轻微笑,眼神柔和无比,“苏舒,谢谢你。”
苏舒眨眨眼睛,“那你怎么报答我?我可是牺牲了不少啊。”
方少轻拍拍胸脯,诚恳的道,“做牛做马,任你差遣。”
“老土!”苏舒捶他一拳,大笑。
两人离开雪崖的宅院,此刻月亮已经升上来,把两个并肩的背影拉的好长。空气里有混杂的花香,身边是个巧笑倩兮的姑娘,她嘴里哼着歌,模模糊糊的声音却有意想不到的忧伤感觉,像每个寂寞的夜里回荡在心头的歌谣。
方少轻忽然想起同样的那个夜晚,他一样和她走在小路上,只是那时候他并不知道她已经嫁人。时隔半年,似曾相似的感觉在心头涌起,他却再也不能去牵她的手,可是回想那个瞬间,她说她愿意救他的那一刻,他便知道,在她心里,还是有他这个朋友的。也许这样,便已经足够。
是啊,足够了……可是他依然微微叹了一口气。
人生总是有遗憾的,可是正因为有遗憾,人生才显得如此真实。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和好就是一辈子
两人走到一个分岔口,苏舒停下脚步,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我想过了,带你回去解释也不太好。他也许看到你却更加生气也说不定,还是我自己来解决吧。我想,他会相信我的。”两个人相处最重要的是信任,宣潇一向冷静,苏舒想,他过了那么久时间,现在一定可以静下心听她说话的。
方少轻见她已经做了决定,自然不再坚持,两人一个往右转,一个往左行,分道扬镳。他们永远都像两条平行线,再多的交叉,也阻止不了最终的分开。
回到叠翠楼,小绿和红妆一起迎上来,小绿说道,“少奶奶,你今天回来的真晚,我要不要叫厨房准备晚饭?那个……少爷还没有回来呢。”
“什么?”苏舒皱起眉,宣潇还没有回来?那他去哪里了?她挥挥手,“算了,先不用准备,再等等。”她食欲全无,只在担忧宣潇,他真的那么生气,都不回家了么?早知道,她应该去追上他的。
小绿观察了一下苏舒的神情,惴惴的问道,“少奶奶,你和少爷生了什么事么?其实我下午见过少爷一回,他去书房取了剑就走了。”
“剑?”宣潇他现在失去内力,要剑做什么?苏舒急道,“你看见他去哪里了么?”
小绿越肯定他们俩之间出了问题,她摇摇头道,“少爷走得很快,再说,我哪敢问少爷去哪里啊。不过少奶奶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书简。我简跟着他出去的,只是一会又自己回来了。”
苏舒听完直奔书简的房间,书简刚吃完晚饭,还在剔牙,被苏舒摔门的声音一吓,差点没把牙肉给弄破。他拍拍胸口。吐了一口气道,“少奶奶,你这是做什么啊,差点把我吓死。”
“宣潇去哪里了?”苏舒开口就问。
“少爷……”,下午只看到他拿着剑出门。不过我去问他,被吓回来了。唉,少奶奶,你不知道,他的脸有多凶,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生气。是不是什么人惹到他了,他要拿剑去杀人啊?哎呀呀……”书简忽然惊慌起来,“我没拦着他,那倒是我不对了。该不会真出事吧?少奶奶,我现在就给你去找他去。”
苏舒拉住。“还不至于吧。”下午可是她惹到宣潇了,不对不对,还有方少轻……她的眉头拧成了麻花,宣潇该不会去找方少轻了吧?不过方少轻一直跟她在一起,他找不到也应该回家了呀。
莫非……方少轻也是明城人氏。他该不会去方少轻家里等他了吧?她一想。额头上渗出汗来。匆匆忙忙地就往大门走。可是心里又有些不信。宣潇虽然不似从前冷酷地性格。可是他做事依然十分冷静。不会如此冲动地吧?但是。若不是这么解释。他拿着剑会去哪里呢?
天已经黑地如墨。幸好苏舒记得方少轻府上地地址。来到大门口。她也没有冒冒然要家丁通报。只是塞了些银子打探消息。问有没有陌生地公子来方府。结果得到令她放心地答案。宣潇没有来过这里。
那么。他现在是去哪里了?
苏舒游荡在大街上。宣潇平日里都不太出门。所以没有什么他特别偏好地场所。不了解他生气地时候会去哪里。也不知道他排除郁闷会用什么办法。此刻。她才明白他们其实并没有想象中地了解对方。
最后。她不得不回到宣府。存了希望宣潇也许已经到家。可惜。仍然还是失望。
她饭也没有吃。打走小绿和红妆。自己一个人坐在房里。默默呆。思绪混乱之后是一片空白。她直等到夜深。终于又开始混乱起来。担忧。害怕。还有生气。让她有些暴躁。担忧他还在生气。害怕他是不是出了事。生气他没有交代地突然消失。她在房里转来转去。像一只没有目标地困兽。忽然。她猛地坐下来。胸中地难受情绪一下子如大雨倾泻。她趴在桌上忍不住哭起来。
穿越以来,是第一次为一个男子这般哭泣,她终于尝到感情的苦,和其中的变幻莫测。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渐渐平静,抹干了眼泪,缓缓站起来。然而,就在此刻,门外也有一个人正走过来。他手里拿着剑,满脸阴翳的站在那里。
“宣潇!”苏舒喜极,正想往他奔过去,可看到他的表情,她脚下一顿,随之涌起的是无法平息地怒气。
两个人对视着,彼此都不甘心别过脸。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啊。”
“你终于回来了啊?”
同时开口,说得也是相同的意思。
宣潇下午气冲冲的回到叠翠楼,可是那只是一时地怒气,怒气过后他才现自己做了一件极其傻的事情。他不该怀疑苏舒的,而且方少轻现在中了蝽药,苏舒和他在一起,那是多么危险的事情。他竟然就把她丢在那里了!考虑到自己现在没有内力,他便从书房拿了剑,以防万一,然后便往伊水庭赶去。结果,空无一人,他们早就离开了。
他在明城四处找寻苏舒,问路人可曾见到他们两人的踪迹,谁料一无所获。他的心情糟透了,害怕苏舒出事,又恼怒自己铸成大错,而另一方面,又大骂苏舒是个笨蛋。明知道方少轻吃了蝽药,竟然还单独与他一起,那个吻,是他无法原谅的,也暂时忘不掉的!
他一直游荡到现在才回来。看到苏舒在房里,大大的松了口气,可是她地表情在欢喜过后却布满阴云。而他也是如此,爱之深恨之切,他只是恼怒她为什么这么好心,这么大意,对方到底是一个吃了蝽药的男人,她应该先保护好自己才是。
“你去哪里了?”苏舒质问宣潇,“拿着剑干什么?”
“我还没问你呢。”宣潇把剑往桌上猛地一按,身子前倾过来,眼眸闪着危险的光,“你去哪里了?那个方少轻呢?”
苏舒毫不退让,迎上他的目光,“我帮他解蝽药去了,怎么样!”她故意说的不清不楚,人在生气的时候总是会想着办法让对方比她更生气。
“你!”宣潇被惹毛了,语气阴冷的如地狱的风,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怎么解蝽药了?”
“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宣潇一把拉住她手臂,“你是我娘子?你说不用我管?”
碰到他温热地胸膛,苏舒的委屈排山倒海般涌来,她忽然声音暗哑起来,“对,不用你管。用不着你管,反正你不相信我,抛开我就走。我说再多也没有用是不是?你生气就不回家,那你现在回来干什么!你永远都不要回来好了,我再也不会出去找你的。”
离得近了,才在微弱的光线里看见她微肿的双眼,她刚才哭过了,她刚才说她出去找他了。她原来是在担心他啊!宣潇心里一软,所有的恼怒在瞬间风吹云散,他轻声道,“你这个傻瓜。”说着低头就吻了下去。
那个吻比起平日里的温柔,却霸道了很多,吻得苏舒差点透不过气来。她觉出不同,才明白眼前的家伙还在介意,方少轻亲在她嘴角的那一幕。
“还笑。”宣潇离开她地唇,搂她坐下。“快说,后来到底怎么了?”
“解蝽药啊。”苏舒眨眨眼睛,“不过是找别人帮他地。”
“找别人?”宣潇有点幸灾乐祸的表情,“该不会是去青楼了吧?”
苏舒呸他一口,“不是地,找了个名医。先说你,你去哪里了,还拿着剑,你可知道我找你好的好辛苦啊,还以为你想不开去找别人打架呢。”
宣潇斜她一眼,“现在知道关心我了?你这傻瓜,我是出去找你了呀,还说你辛苦。我难道不幸苦?我可是从下午找到现在了呢。至于这把剑,嘿嘿,万一看到方少轻,我就给他一剑,报那什么仇……”他后面的不想说了。苏舒知道他是说亲吻的事情,捂着嘴笑道,“他中了蝽药已经很惨,你就不要介意了。就当我是被……被一头猪亲了,成不成?”唉,为了安抚心爱的人,只好牺牲你方少侠做头猪了,就当补偿我吧。
宣潇闻言哈哈笑起来,果然没有那么气了。
“你啊,以后别再做那种傻事,有事找我过来商量一下,懂不懂?”宣潇把她搂在怀里,下巴蹭着她头上的黑。“还有,不要再乱吃醋!你明知道,除了你,我的眼里不会有别人的。”
虽然一直知道宣潇的心意,可是亲耳听到他如此的甜言蜜语,说他的眼里只有她,苏舒心里还是甜丝丝的,她玩弄着他腰间的玉带,点头道,“好,不过下次抱别的女人要经过我的同意。”
宣潇又是一阵大笑,拉拉她耳垂,“你这小醋缸。”
“你还是大醋缸呢。”苏舒撅起嘴。
看她娇颜如花,宣潇忍不住又低下头,两个人的身影交缠在一起,如最美丽的剪影,倒映在纱窗。年少的爱情像朵青涩的花,只是不知在未来的路上,它是否能一往无前,盛放到永远。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新的计划
苏韩青当然不知道苏舒已经找过雪崖,所以等他找齐了几样东西回来,苏舒却说计划取消,要采取新的办法来对付雪崖。苏韩青看看手里绝妙的暗器和致命的毒药,心说也好,反正他本来也不赞成苏舒以命搏命的方式,于是问道,“那你想怎么对付雪崖?”
“先是把自己给治好。”苏舒冲苏韩青挤挤眼睛,“爹爹,这世上有没有百毒不侵的宝物?若是弄两个来,就不怕雪崖故技重施了。到时候,他还不是如砧板上的肉,任我们切啊。”
苏韩青没好气的看她一眼,“百毒不侵的宝物,还要两个!你胃口倒是挺大。有是有,在摆渡宫,不过爹爹有命去拿,必定无命回来。”
“摆渡宫?名字还真奇怪。爹,真有那么凶险啊?”苏舒对江湖门派并不了解,听到摆渡宫,赶紧拉苏韩青坐下,听他细细讲来。
“传说黄泉与人间隔了一条河,名叫忘川。人死后,灵魂飘到忘川的岸边,必须有黄泉的摆渡人才能领到忘川另外一边的岸上。那摆渡宫的摆渡便是这个意思,亦即擅自入宫,便如入黄泉。你说爹爹有没有命能回来?”苏韩青摇摇头,拍拍苏舒的脑袋,“苏舒,没事还是不要胡思乱想的好。”
苏舒仿佛没听到他的告诫,又问道,“那摆渡宫在哪里,你晓得不?”
“不知道,只听说在云雾山,不过那山终年云雾袅绕,根本看不清路。我只知道,想要去摆渡宫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唉,看来宝物果然难求,苏舒叹了口气,“那现在就说回到我身上的毒吧,除了雪崖。难道就只有离门的麒麟珠才能解了么?”
“也不尽然,要知一山还有一山高,世上奇人无数,只是,并不能确定是否一定可以。”
“那也要试试,我不能让雪崖牵着鼻子走。要是我自己解了毒,要他好看!”苏舒眼睛一瞪,右手猛地拍在桌上。到时候要他把蓝家的东西都吐出来,哼哼,还有姚清新的,也一并收回来。然后把他一脚踹出去,让他尝尝穷困的滋味!跟坏人讲承诺那是对自己残忍!
苏韩青斜她一眼,这丫头对雪崖的仇恨似乎忽然变强了一点啊。
“爹爹。你暂时先打听离门一下地位置。我现在想去找一个人。”
与苏韩青告别后。苏舒去了红羽楼。她要找地人是轻歌。
当初是轻歌提醒她中了毒。想必他根本不知道是雪崖做地。不然以轻歌和雪崖之间地关系。他应该不会这么直接说出来。而是会先去找雪崖吧?既然他们是朋友地关系。苏舒想去找他打听一下雪崖地过去。知己知才能彼百战百胜呢。
轻歌正在院中弹琴。苏舒在门口听了一会。只觉琴声略有浮躁。似乎他心绪不宁呢。不知道有什么事烦扰着他?也许现在来地不是时候。
“找我来学琴么?苏舒。”轻歌已然现她。收了手。端坐一边。
他依然是喜好艳丽地服饰。嫩黄地宽袍。衣襟绣了繁花。滚边是金黄|色地。四角用淡绿丝线绣了几朵鲜嫩地绿叶。不得不说。也唯有如此地衣服才能配上他绝世地容颜。两两相称。更觉华丽。
苏舒伸手在他古琴上弹了一个音符,弯腰笑道。“琴声为心声,轻歌,我可以为你解忧哦。”
轻歌一笑,“坐,陪我喝杯酒。”他身侧便是矮几,上面摆着个青色的玉壶。他从房里拿了一个酒杯出来,给苏舒斟满了,递给她,笑道。“酒中自有真滋味。”
苏舒接过酒杯。那酒是琥珀色的,入到嘴里微辣。但是十分清凉,似乎放了薄荷?味道有够奇怪的,但是也不难喝。
两人一时无言,你一杯我一杯,倒是把玉壶里地酒一会会便喝光了。幸好这酒不够凶猛,苏舒也只是红了脸,身上有点热而已。头脑还是清醒的。“现在痛快了吧?”苏舒身子往后一仰,抬头看见大片碧蓝的天,一丝白云都没有,只有温暖地阳光洒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轻歌,你有家人么?”她喃喃问道。
“家人啊……”轻歌也仰起头,闭上眼睛,用皮肤感受阳光的触摸,“没有,我是被抛弃的孤儿。”虽然他说的是被抛弃,可是语气里一点也没有憎恨的味道。他早就已经接受这样一种事实,甚至还带有体谅,“也许是我会带来坏运吧,听说收留我的那些人一个接一个的出了灾祸。”
“啊?那后来呢?”苏舒侧过头,看见轻歌脑后那一头长如瀑布似的垂下来,在风中轻摆。
“后来给庙里一个和尚收养了,还是我佛慈悲啊,不怕被我连累。”轻歌哈哈笑道,“不过我十岁之后就离开寺庙了,不甘愿做一辈子地和尚。”
苏舒了解的笑了笑,轻歌这样的人又怎能做和尚。“那雪崖呢?你是怎么认识的?莫非他最初也是寺庙里的小和尚不成?”
“雪崖,明浩啊。”他还是习惯叫他明浩,摇了摇头,“不是,我认识他的时候已经离开了寺庙,当时,饿得疯的时候,遇到了他。他是个富家公子,心里善良,当即便要下人给我准备饭菜。从此后,我就在他家住了下来。我们两人性格相投,他父亲见了也极为欢喜,便要我做了明浩的陪读书童。”
苏舒十分惊讶,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竟是这般的关系。
“那后来呢?”她索性坐坐直,一幅听故事地架势。
轻歌睁开眼睛,已是了解她的想法,不过并没有表现出出任何的情绪,而是继续说道,“两年后,明浩家里生巨变,一夜之间被灭门,只有我和明浩逃了出来,可惜,在半路失散。自此,我与他隔了四年才又见面。那时候,他已经叫雪崖了,性格也与从前的那个明浩大不相同。我并不知道这四年出了什么事,不过半年之间,他做的事情没有隐瞒我半分,因此……我对现在的明浩依然了解。”他右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眉,微微一笑,“苏舒,你今天特意前来,是想知道明浩的什么事?”
既然被猜到意图,苏舒也没有什么好藏的,轻歌之前已经说了很多雪崖地事情,可见他对她并无十分地戒备。
“轻歌,你可知雪崖是离门的人?”
轻歌脸色稍有一变,只是并不强烈,他喟然一叹,“离门,他果真是离门地人。明浩虽然在我面前坦荡,可是唯有师门一事,忌讳至深。”
“果真?”苏舒一挑眉,“难道你早就怀疑他是离门的人?那么,我身上的毒……你并不是毫无预感的,是不是?”
轻歌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伸手要去倒酒,拿起玉壶方才记得酒早就喝光,只是手摆在壶上,却有进退不得的尴尬。
苏舒看他的表情,缓了口气,笑道,“雪崖是雪崖,你是你,就算是他下的毒,就算你们之间密友一般,我相信与你也是毫无关系。”
“谢谢你的信任。”轻歌慢慢收回手,眼神转为坚定,他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我阻止不了明浩,可是,苏舒,我却不想你一无所知。明浩已经走入歧途,越陷越深,我这个朋友,已经没有能力阻挡他,但是我相信,蓝家可以。他现在虽有蓝家做依附,又有姚清新一半财富做后盾,可是他求得并不只那些,有朝一日,伤害的只怕是更多的人。”
苏舒听了心里一沉,直觉轻歌这话里包含了太深的信息。
“雪崖到底想求什么?”
轻歌与她同样迷惑,摇头道,“我并不知,想必是与他灭门一事有关。可惜我查了不少时间,仍是一无所获。所以才觉得可怕,他的敌人一样藏得很深且强大,也许两败俱伤,不过中间却不知要牵扯多少人进去。唉,现在已经拉上蓝家,苏舒,你是蓝家的人,若要掌控蓝家未来的前途,怎么也得阻止明浩。”
“我知道。”苏舒心里沉甸甸的,抬起头,觉得天一下子没那么蓝了,风吹来,卷起裙边,有凉飕飕的寒意。
“明浩本姓石,是明西人氏。”
“明西人氏……”苏舒喃喃自语,又是明西,又是宣潇娘亲的家乡啊。
“你知道石家?”轻歌挑了挑眉,探究的看着她。
“不,只是明西这个地名比较耳熟。”石家?不知道跟左家有没有关系呢?没来由的,苏舒想到了这两家之间的关系。
谁料轻歌接着说道,“石家与左家在明西是并称的两大豪门望族,就像明城的蓝家与宣家一样。可惜,两家的际遇太不相同,一个被灭门,一个却越加达起来。”
苏舒摸摸鼻子,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不知为何,她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可是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轻歌,谢谢你告诉这么多事情,你放心,我会保守秘密的。雪崖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但是一定会阻止他。”
轻歌略略颔,“有我帮得了忙的,请一定要说。”他诚恳而真挚,苏舒都有点感动了,有这样的朋友,雪崖也算命不错。接下来的,就是要查清他的意图,不过轻歌如此能人都查不到,她又如何呢?是否要动用蓝家和宣家的势力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同门
空气中有薄薄的晓雾,把天边星辰的光都变暗了。花园里大朵的芍药上凝着晶莹的露珠,春天就要过去。雪崖站在空荡的走廊里,望着那些夜色里依旧美丽的花,忽然叹了一口气,有着无奈和不耐烦,还有一丝丝说不出的惆怅。
“铃兰,出来吧,你知道我鼻子一向很灵,何必这么笨,再洒香露?”
不远处,一阵娇笑,全身红艳艳的铃兰从花园的某个角落里慢慢走出来。月光洒在她身上,衬着那怪异的服饰,颇有点像花妖。
“五年多不见,雪师弟,你还是那么俊美。”她冲他抛个媚眼,风情万种的扭腰过来,脚步摇晃似在跳着某种奇怪的舞步。
“收起你那幻步,几年前我不会受影响,现在仍然一样。”雪崖背在走廊的柱子上,懒懒的说道,“你这次离开离门,是奉师命吧?要抓我?”他有些不屑。
铃兰站定,不再往前走,“你当日偷了麒麟珠背叛师门,师父顾念师徒之情,并没有把这消息布江湖,只命我私下寻你。今天既然被我现,雪师弟,你还是乖乖跟我回离门吧。我会帮你向师父求情的,你知道……”她格格一笑,眼眸含情,“我可是一向对你很好的,只要你听我的话,保证师父不会杀你。”
雪崖眯眼一笑,那眼神似缠绕的水草,令阅人无数的铃兰也逃不过心里一跳。这个师弟,秀美如花,可性子却夸张的令人难以捉摸。她勾引过他无数次,每一次都是徒劳而返,即便是下药也是无效,他就是她命中的克星。
“铃兰,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顾念师徒之情,他是怕离门的面子丢得一干二净吧!哼,帮我求情?师父的性子说一不二。岂是你能劝阻得了的?”雪崖站直了身子,不屑的说道,“不说你资质愚钝,师父对你没好印象了,就是大师兄天纵之才,你又何尝见过师父被他说服过?”
“你!”被雪崖讥讽她愚钝。铃兰气得伸出手指着他,“你别给脸不要脸!上次你救了我要的男人,已经惹到我,现在不识好歹,居然还敢讥讽我?好好好,我今天非把你带回离门不可!”她人已跃起,可是在半途却见雪崖不躲不避,心里一惊。雪崖是没有武功的,他只会用毒。现在如此镇定,莫非早有后着?
可惜她还没落地,半空中只觉全身一下子失去知觉。再也运用不了内力,扑通摔了下来,脸狠狠砸在地上,却毫无痛楚地感觉。
“你,你……”舌头也不听使唤,任凭她多用力,也凑不出完整的话。她心里惊恐至极,怎么回想也想不出到底是何时中了他的道!两人相隔如此远,照理说根本不可能有下手的机会。更别说她也是毒中好手。
可惜她再也不会得知答案。雪崖微微一笑。笑中是满满地残酷。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玉瓶。把里面地液体缓缓洒在铃兰身上。只是一会会。鲜活地一个女子就烟消云散。尸骨无存!做完这件事以后。雪崖偏头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她贪功。应该是不会告诉其他同门。我在明城地消息。说着。他点点头。又赏了会花。才离开了此处。
身后。夜风吹过。卷起些许红色地粉末。飘散在空气里。瞬间就无影无踪。
而此刻。宣府地叠翠楼里。苏舒亲自做了一桌好菜。叫了苏韩青。与宣潇三个人把酒言欢。不亦乐乎。桌子是摆在院子里地。可以顺便赏月看星星。
“相公啊。我明天想跟爹爹回福安村一趟。见见那里地朋友。好不好?”苏舒夹了筷菜放宣潇碗里。
“好啊。我也一起去。”
“你不能去。”苏舒忙道。
宣潇眯起眼,“为什么我不能去?”
“那个……鸿兴楼正在创业阶段,你怎么能走开啊?上次就因为你撒手不干,酒楼差点就关门大吉了。所以,你要留在这里看着,谁知道那帮老伙计会不会又内讧,搞出事儿来呢。你说对不对,爹?”苏舒说着,捅了捅苏韩青。
“对对对,师弟……啊,宣潇你就留下吧,有我在,苏舒不会有事的。你现在武功尽失,想来去了也没什么用,何必多添麻烦呢。”苏韩青说着喝了口酒。
苏舒白她爹一眼,用不用得着说这些刺激人的话啊?还好现在的宣潇脾气比较好,不然哪容得了这种看不起他地话?
宣潇的眉仍是微微一簇,然而,很快就平展开来,笑道,“岳父说的极是,娘子啊,有岳父在你身边我就放心了。你尽管去吧。”他地笑容美得不可方物,如月光凝成般璀璨,在苏舒眼里开成大片的野花,只是,那上空有呼啸而过的风,吹的花瓣片片飞起。
那是一种危险的信号,她这个相公啊,有时候也可以藏得很深。可惜,他的笑容苏舒已经太过熟悉,什么样的笑代表了他什么样的心情,她一清二楚。
不动声色的把头在他肩膀上,苏舒轻声道,“我会照顾好自己地,你就不用担心了。”
宣潇不再说话,低头喝酒,心里却在想,苏舒和师兄到底隐瞒了什么事情?去福安村?哼,只怕是去别的地方吧?他不懂他们为什么要瞒着他。他已经是她相公,他们才和好如初,甜甜蜜蜜的,为何要突然选择这种不信任的方式?
不,他不能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苏舒……”他放下手里的酒杯,“岳父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和苏舒单独说一下话。”
苏韩青见此,看了苏舒一眼,笑道,“也罢,反正也吃得差不多尽兴,我也该告辞,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之前他故意说刺激宣潇的话,其实是在有意提醒他。苏舒选择瞒着宣潇,他是不太同意的,因此现在的局面倒是合了他地意。
“爹……”苏舒看到宣潇的表情,便知道他是在给她出难题,还想喊住苏韩青拖延时间,谁料他当没听到,一眨眼就走远了。
“喊岳父是没用的。”宣潇抬起头笑,苏舒一脸的踌躇,让他觉得十分可爱,骗人骗得如此不精明,她也真算是失败。“坐下吧,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口吻有点像大人问小孩子话。
苏舒撇撇嘴坐下,还不是为了他好。她此行有三个目的,一是去查石家,二是去拜访左家,顺便探查一下那个神秘书的所在。可是怕宣潇想起他娘亲那一段,才不想告诉他罢了。至于三,当然是找解药。不过中毒的事情她确实是存心瞒着他的,是怕他担心,怕他去找雪崖算账。可这家伙,现在摆姿态审问她,倒是什么道理?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呢!
“好吧,我告诉你,我是去和爹找解药地。”她眼睛一转,已经有了对策。
“找解药?谁中毒了?”宣潇急忙抓住她手臂,焦急地问道,“是不是你?”
“不是啦,是我爹。”苏舒叹了口气,“我爹被离门的人下毒了,我是想和他去找名医,碰碰运气。”
“离门地人?”宣潇皱起眉,声音凝重起来,“离门的毒不好解啊,苏舒,你干什么瞒着我?岳父的事也就是我的事啊,他也是我师兄,我当然要出一份力的。”
“爹爹就是不想惊动别人,你也知道,他虽然看着温和,可是内心骄傲无比,他不想别人帮他。我是他女儿,自然要为他着想,所以便想低调的去找解药罢了。相公,你就让我去吧,他的毒暂时不会作的。而且我之前说的,鸿兴楼确实需要人看着,你就别去了。好不好?”苏舒摇着宣潇的手臂。
宣潇哭笑不得,环住她的腰,把她固定在怀里,怀疑的问道,“你们就这么像无头苍蝇一样找解药不成?我听说离门有麒麟珠,可解白毒,不过他既然被离门的人所害,想来更加不易得。而一般的大夫又怎会治得好他?苏舒,不如这样,你给我一天时间,我去找找以前的手记,或许有办法也不一定,如何?“
“手记?”也是,宣潇阅书无数,也许真看到过有什么绝世名医,或世间奇宝也说不定呢。“那好,不如我跟你一起找。”苏舒笑嘻嘻的说道。
“你啊。”宣潇轻轻在她额头弹了一下,认真的说道,“下次记得不许骗我,有什么都说出来,不然我可是要生气的,你明白不?”
“是是是,相公会生气,后果很严重,我记住了。”
宣潇被她的话逗笑,摇摇头道,“对你越来越没有办法,真贫嘴。”
“知道就好,那以后别欺负我,不然我贫死你。”苏舒嬉笑着,伸手捏他的脸。她爱死他的容貌,每当早上睡醒的时候,看着身侧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就觉得心情大好。而后,他睁开眼,对她温柔的笑。夫复何求,她的人生已是满足。
“你这小皮蛋。”宣潇被她捏面团似的,捏的有点郁闷,忍不住回击,伸手打在她屁股上,接着魔爪就伸向了她的胸。苏舒吓一跳,随即跳开,两人就展开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院子里回荡着欢快的声音,一如春暮最后的狂欢。满园的花用尽全力的开放着,因为。下一刻,便不再是它们的花季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话别
书房里点着好闻的熏香,令人精神舒畅。苏舒和宣潇每人各拿一本手札,在细细翻阅。上面有宣潇看书时偶尔记下的东西,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苏舒看了一会,笑道,“我一向以为你记忆力过人,都不会写下来,全在脑子里呢,”
宣潇有些好笑,“我也是正常人,记忆力也会衰退的。若说是儿时,倒当真过目不忘,只不过随着年岁的增长,早已不似那般厉害了。不过……比起你么……”他揶揄的笑,摆摆手,“算了,还是不比了。”
苏舒扑过来拧他一下,瞪眼道,“你是看不起我?”
“哎呀,当然不是,是比不过娘子你。”他虽然被拧,可是笑得开怀。
苏舒哼了一声,“知道就好。”
“云雾山有奇珍谜菇,据说有解奇毒之效果……”宣潇指着手札上的一行话念道,“可惜至今无人能证实,且只当做古书之传说。谜菇?好怪异的名字。云雾山?”他放下手札,若有所思,眉头渐渐皱起来。
苏舒叹了一口气,“云雾山是摆渡宫的地盘,我爹说了,十分凶险。真是的,好不容易有希望,却又是那样的地方。我真……”她差点说漏嘴,忙改口道,“我爹真惨,看来这解药还真不好找。”
宣潇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忽然问道,“岳父他是怎么中毒的?被何人下毒?没听说过他跟离门的人有仇怨啊。”
“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你也知道,我爹以前常在江湖上行走,难免会得罪人,只是有些人当时没有能力报复罢了。前几天不知怎的就有一个人请了离门的人来对付爹,还好那毒不够厉害,被爹爹以内力压下,暂时不会发作。这明城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所以我想尽快找到解毒的办法。”苏舒早就想好借口,只是一个谎总是需要更多的谎话来填补。她开始觉得自己是否做错,或者真应该让宣潇为她分担一些。
看宣潇没有表态,苏舒又说道,“爹也有一个密友,据称江湖百晓,我们打算去找他问问。至于谜菇,也许是无可选择之外的选择吧。”
宣潇点点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现在武功尽失,岳父说得对,确实去了也是多添麻烦。你们自己小心点。”他伸手揽过苏舒,把下巴抵在苏舒肩膀上,“千万不要冒险,知道么?就当为我想想。”
苏舒心里酸甜交加。又有一丝苦。中毒地是她。而她现在只是去找寻解药。他就已经如此担心。如若被他知道真相。他定然是要去陪着地。前途不可预测。也许真会去云雾山呢?她是不能连累他地。
抬手抚摸他地黑发。她用脸颊蹭了蹭他地脸。低声道。“我知道。一定记得你说地话。”
“苏舒。昨日忘了跟你提一件事。”他忽然不舍得离开她柔软地身子。依旧把头在她肩膀。两只环着她地腰。姿势有些别扭。却依地如此自然。“爹上午把我叫去书房。商谈了一些关于卖盐地事情。我想他可能会让我去掌管卖盐地事务。”
“什么?”苏舒一惊。“你才接受鸿兴楼地事情不久。他就要把这么重地担子放你身上?那你接受没有?”这件事非同小可。现在宣东流只是私下跟宣潇提起。若是哪天公开说地话。宣潇在宣府就会成为众人地眼中钉!这个公公是怎么搞地?论长幼。有宣彬这个大公子呢。论经验。又有宣珏这个优秀地二公子。他为什么要急着给宣潇?
宣潇摇摇头。“没有。我只说自己不够经验。还需时日磨练一番。爹才没有坚持那个想法。不过我看他地表情……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地。”他心情有些莫名地沉重。这个父亲他一直有亲近不起来地感觉。可是偶尔看到他额角地白发。不再挺直地腰板。心里却又有说不出地憋闷。
一时。两个人都沉默下来。苏舒看着熏香青色地淡烟。思考了会。说道。“你觉得你们三兄弟中间。谁最有资格担当宣家地重任?”
宣潇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自然是二哥。”
是啊,宣家无论是谁,无论丫环家丁,无一不是这么认为地。可是偏偏宣东流却不喜欢宣珏,这是为什么?人家皇帝是怕功臣功高盖主,有时候才会不予重任,甚至打压。可是宣珏明明也是他亲生儿子,他为何要这么做?
“你真的不记得你爹为什么不喜欢你二哥?”总会是发生了某些事才会导致这般的后果吧?宣珏其实是三兄弟中最像宣东流的,一样热爱茶艺,性格也都是内敛稳重型的,没道理会对他有偏见啊。再说疼爱宣潇也得有个度,做大事的人是不会为感情左右决定的,做宣家的继承人,可是要背负巨大的负担啊。
“还真地不记得了。”宣潇想了想,很肯定的回答。
“罢了,这件事就先别管了。我明天就要走,想去跟舅舅告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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