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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

    清风摇竹叶勾云 作者:霜雪初霁

    第6节

    霄鹤长老瞪眼一看,气得把椅子上扶手给掰了下来。

    呵,身份玉牌都给了楚谨行!没这东西可进不了尚意门,这是铁定了心不回来了!

    霄鹤长老之前还打着孩子翅膀硬了飞吧飞吧,碰了壁会哭唧唧回门求帮助,自己出手解决迎着佩服的目光再半真半假训一顿的念头……所以秦清跪下来磕头时明明心疼得不行,还硬着心肠装出都行都可以你走吧没事的样子,觉得这孩子肯定没那么傻,会知道把尚意门当最后一张底牌的。

    气!

    霄鹤长老一甩袖子,气哼哼一把抓过那身份玉牌!

    楚谨行此前打碎了霄鹤长老珍藏十多年的酒坛子都没惹得他如此暴怒,摊着手中的主事玉牌有点怂:“师傅,这……”

    霄鹤长老斜睨一眼,咬牙道:“你二师姐给你,你就好好收着吧!”

    楚谨行被吓一跳,颤巍巍收下了打算一回尚意门就赶紧双手奉还给掌门。霄鹤长老问了几个弟子的伤势状况后,如赶雏鸭般把弟子们都驱了出去,只有楚谨行扒着门框执意不走,撕都撕不下来。

    霄鹤长老气笑:“这无赖劲儿到底是哪里学的?”又气哼哼转身坐回凳子上,道:“傻小子,进来吧。”

    楚谨行得了准令才一溜烟滚进房间,仔细将门窗关牢实了。

    “在我灵识隔绝之外,无人能听得到我们谈话。”霄鹤长老揭了桌上茶壶盖又放回,叹道,“人走茶凉,罢了罢了。”

    “师傅若想喝二师姐煮的茶,待二师姐回来唤一声便是。”楚谨行走过来,目光凝在桌上一角放了整夜的冷茶上,鼻尖微动,咦了一声。

    茶水如琥珀般透彻,细嗅之下空气仿佛浮动着一股淡淡的苦涩之味。

    “怎么了?”

    “这茶,是二师姐带过来的?”楚谨行挠挠后脑勺,咧嘴笑道,“上次下山我见镇上有婆子在卖自家采的茶叶,记着二师姐喜茶便买了一些。送过去后二师姐挺开心的,当即煮了。结果这茶水奇苦无比,我入口便喷了,还好二师姐没怪我无礼,还收下了。”

    楚谨行掌壶用灵力捂热,也不在意是隔夜的茶水,一把提起茶壶,张嘴远远对着壶嘴喝了一口,转头呸呸呸,圆脸皱成一团。

    “果然是。”楚谨行苦脸道,“二师姐是多喜欢这苦茶?出门都带着。下次出去我再打听看看还有这茶没?”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霄鹤长老眸中思绪翻滚:炼魔丹气味带腥,之前想着在重味吃食找突破口,未思及茶水之事……

    “师傅,”楚谨行打断霄鹤长老思虑,向来无忧无虑灵动活泼的神色出现一点犹豫和茫然,“羽族之事……和二师姐有关吗?”

    霄鹤长老抬眼看向楚谨行,后者惴惴埋下头。

    “傻小子,”霄鹤长老一拍楚谨行的头,嗤笑道,“想什么呢?”

    楚谨行松了口气,少见地窘迫道:“这不是,最近二师姐有些反常吗?”又恢复了少年心性,眸色湛湛神采飞扬,眨巴着眼好奇道:“那羽族到底是什么?”

    “羽族……得从五十年前的魔域内乱说起……”

    另一边,秦清一路向城外而去,三道黑影无声无息在后追了上去。

    燧涯派长老吃了这么大亏,首先就想算在秦清头上。若不是那一掌引起顾仁岭魔气暴动,炼魔草控制傀儡之事便不会在此时发生,还一口气就折损如此多旧傀儡进去。燧涯派长老索性安排了四个魔族偷梁换柱过来的探子蹲守在尚意门暂住的院子外,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才过几个时辰秦清竟胆大包天地独自一人就出苑,还往城外偏僻之处行。

    天赐良机!

    三人悄无声息追踪,一人折返回去给燧涯派长老通风报信。

    夜色昏沉,暗云连绵密布,没有一丝月光悄悄窥视。

    跃至一荒野枯林,秦清站定,寒风萧瑟,青丝在身后飘扬。四周枯树林立,枯萎的树枝纵横交织,编织成巨网般网罗天际,在冽风的呼啸下碰撞摇摆,似有桀桀怪笑隐藏其中,像是个活的千年老树怪般。

    “出来。”

    秦清声音响起。

    几道暗影潜藏在y影中,身形岿然不动。

    “几位跟了我一路,何必再躲躲藏藏。”秦清声音微冷,平静无波的眸中闪烁过一丝杀意,五指微张,好似下一刻便要发动灵力先发袭人。

    第12章 改头换面

    蓦然扑通几声惊响,三道黑影栽倒在地,面色死白带青,魔气如烟雾般缓缓溢出体外,又疯狂咆哮着冲回把尸身撕扯得粉碎,再度一起缓缓消弭于空中。

    一道瘦小身影悄无声息跪伏在秦清身前,他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宛如没有生气的傀儡般,恭声问候了一句二师姐。

    正是珪窍。

    被人先度解决了跟踪之人,秦清也不在意,眸色暗沉,道:“以后不用叫我二师姐,此后再无秦清这人。”

    珪窍沉寂无神的瞳眸迟疑得转上一转,这才明白了秦清的意思,眸中陡然爆发出惊人的光采,苍白脸庞浮起不健康的红晕,整个人激动得快抽搐过去,喊道:“恭迎羽族家主即位——!”

    珪窍只以为秦清一番布置不过是想提醒正道里魔族之人潜藏的事罢了,这时才明了秦清是以今日之事借机脱身,重回羽族身份向魔域正式宣战!

    “起吧,”秦清淡淡道,“此行如履薄冰,处处惊险。若是想要你诡尸一族自由,我并无挽留之意。”

    珪窍伏在地上,眸中仿佛闪耀着烈焰般的神采,恨声道:“诡尸一族世代侍奉羽族,绝无灾难临头苟全存活之法。五十年前魔域本是四族鼎立,那三族同时发难攻击羽族,也将我诡尸一族赶尽杀绝,只有我幸免逃脱。我好不容易才在这几年找到家主,以尚意门侍从之名留下,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今日得知可以再度追随家主手刃仇人,纵然尸骨无存也要随着家主一报血仇!”

    秦清略微点了头,又问:“那金安是你催眠的?”

    珪窍应了是,低声道:“茶水主事临时出了变故被换了下来,围着的阿谀奉承之人不少,没有机会去催眠他说出茶中炼魔草之事赖在燧涯派主使……恰巧看到了落单的金安,便催动他前来……是小人仗着粗略的催眠功法擅自安排。”

    “虽将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无碍,”秦清道,“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你亲身上场,直接揭开炼魔草一事这步太过惊险。”

    “在场之人修为高深,若是换了傀儡前去容易引起注意,被那燧涯派小儿做文章。我有降低存在感之异术,更好让他们注意到炼魔草上。”

    诡尸一族族人稀少,各有其奇术,九窍中必有一窍通灵,或耳聪或目明,只有珪窍如平常人并无二样,甚至五感更弱,存在感比之他人也弱上几分,在族里以废物之名被族人嗤笑,在羽族灭门之夜却凭借这一点逃脱了灭族之灾。

    不知何时残月已探出y云洒下y冷月光,忽的狂风四起,林间枝桠疯了似的摇晃碰撞,飒飒之声不绝于耳。

    “来了。”秦清微侧过身,半明半暗月光投在清秀脸庞上,竟有分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咚的破空砸落在地,尘土腾空,来人一步一步怪笑着走来。

    燧涯派长老桀笑道:“你这小儿,不会是在这儿专程等老夫前来一叙吧?”

    “长老说笑了,”秦清平静道,“小辈等候在此,是来送长老一程的。”

    “哦?送我何处去?”

    “或许……是y曹地府吧。”

    秦清声色淡漠,引得装模作样的燧涯派长老勃然色变,他伸手如电就向秦清袭来,喝道:“狂妄小儿!”

    几寸就要袭上秦清时,一股狂放的魔气忽的从那道看似单薄的身子背后卷出,肆虐张扬,形成仿若铺天盖地的羽翼状,又呼啸着将燧涯派长老包了个结实。后者眼中的自负迅速换成惊恐,喊道:“你是……!”就迅疾被卷走大半生机,面色铁青踉跄倒地,瞪大着眼嘴唇颤抖,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骇人黑翼又收拢了乖乖巧巧退了回来,徐徐隐入秦清的背后。

    早先藏身一旁的珪窍走出,眼中闪着狂热之光,喃喃道:“这就是……羽族的天降之翼……”

    天降之翼,是深埋在羽族血脉的天赋,哪怕初生之翼也有后天修为的威势。

    秦清脸色隐约有两分惨白,闭了闭眼,道:“接下来如何做,你知道的吧?”

    珪窍态度愈发恭敬,低声应是。

    秦清看了眼天边朦胧月色,淡声道:“你在尚意门外门呆的安稳,暂且呆着。”

    “家主?”珪窍急切道,“我虽实力卑微但对魔域势力还有些了解,再者……”

    “不必,”秦清回绝道,声音虽轻但不容反驳,“羽族消息一出,大量魔域之人会前来正道寻人,不过没有确切消息也不敢掀起什么动乱。我会在此期间前往魔域,但仍需要人向我回报正道消息。”

    珪窍神色有几分挣扎,最终垂首道:“……是。”

    “天明前回去吧。”

    秦清扔下这句话,几个跃身消失在黯淡月色之下,独身一人的背影笼上幽幽孤寒之意。

    留在原地的珪窍恭敬目送秦清远去,转头对上还有一线生机的燧涯派长老,面色重新变得僵硬如傀儡般,驱动着肢体缓缓走近。

    被安排留在尚意门院外以免变故的那一暗探左等右等也不见长老传回来消息,待黎明初现才觉得不对劲,让人接替了自己的位置循着记忆里的印象找去林中,又煞白着脸急速蹿出,逃也似的去找中正盟那位能主事的。

    等皓义长老听到消息时,尚意门已经赶了过去,林中的状况也像风般在众人的耳边传了个遍。皓义长老带着一众人赶至时,枯树林里乱成一团,燧涯派长老的尸体前远远聚集了些人,另一方喧哗阵阵,尚意门里那些不肯相信所闻非要过来的师弟师妹们已有几位晕厥过去,霄鹤长老强制命人将他们送回门内,只留自己两个徒弟呆在原地。

    玲珑楼虹箜仙子也循闻赶来,翩若惊鸿款款降落,还未走近便蹙眉急着问:“霄鹤,我怎会听闻摇竹身陨的消息……”

    话还未落,霄鹤长老身旁的二师弟楚谨行脸色血色又消几分,四师妹顾玦之垂下眼眸。

    霄鹤长老转身,微微摇头让到一边去。那枯树底下横陈着一具尸体,衣着身形与平时的秦清别无两样,面庞不知被谁盖了张素色丝帕,看不清五官。

    虹箜仙子急走几步,不敢相信道:“不可能……怎的这般突然?……”

    “燧涯派长老与我门秦清两败俱伤,”霄鹤长老沉声道,“而今秦清已重伤而亡……”霎时间人群又爆发出惊呼声,燧涯派长老死死瞪着眼想要说些什么,胸膛颤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眼一翻没了气息,手软软垂下,几个小瓷瓶自袖中叮当滚出。而后整具身子魔气席卷而出,将尸体撕了个粉碎!

    “逆天修魔,尸骨无存……!”靠近的人群被吓得接连后退,低声叫嚷着,“燧涯派长老居然是魔族之人!”

    初阳透过光秃秃的枝桠肆意洒在众人身上,枯树林中的人们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暖意,遍体生寒。

    霄鹤长老慢慢道:“燧涯派长老是魔族之人,正道大派俱有暗探潜伏。尚意门先行回去……清扫门户。”说完,挥袖间地上“秦清”尸体便已消失,霄鹤长老朝着虹箜仙子点点头,领着自己的两个弟子远去了。

    虹箜仙子低垂着眼帘缓步走到几个瓷瓶前,小心打开一个,一股淡淡的腥气散发出来。

    “炼魔丹!”几人低低呼喊。“燧涯派长老恐与炼魔草一事有关!”

    虹箜仙子微叹口气,留聚集之人消化这爆炸消息,也悄然离去了。

    远处仙鹤仰头清啸一声,载着霄鹤长老三人振翅迅疾赶上尚意门的车队。宽大的马车里原本沉默不语的师弟师妹们见着来人纷纷站起来,又被让坐下去。

    楚谨行回到熟悉些的环境微松了口气,才转头看向霄鹤长老:“师傅……”

    沉闷的空气在马车里蔓延,师弟师妹们绞着手也看向霄鹤长老,目光炯炯,然而霄鹤长心乱如麻,还不知道如何回复。

    “那不是二师姐吧?”楚谨行吐出后面一句话。

    霄鹤长老眼睛微睁,又恢复往常神色:“为何这样说。”

    楚谨行说不出缘由,只是在枯林见到那尸体时心头笼罩着浓浓的违和感,自身也不愿意接受二师姐就这么不声不响就不在了的事实。

    “那不是二师姐。”年龄最小的师妹红着眼圈,边打嗝边哭道,“不、不是二师姐。”

    二师姐常常佩戴着自己送的草药香囊,那具身体除了五官身形相似,什么都没有。

    她连连抽噎说不清完整的话,被一身凉气的顾玦之拥入怀中笨拙地轻声哄着,哭得快背过气去。

    在骨碌骨碌的车轮声中,死寂的气氛重新压下,悄无声息渐渐扩展到了整片正域大地上。

    红日东升西落,大多数人的日子照常过着,只不过闲谈之时多了几笔谈资,就连远离大会变故中心的千里之外,正魔两域分界处长岭的不远处小城里的茶楼那本来说烂了篇章而无人问津的说书人因为羽族传闻重新受到了追捧。

    小小二层茶楼里人声鼎沸,说书人站在台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扇子,听够了下面呼喊的“快讲快讲”的起哄,摆足了阵势,才拖长音道:“要说那羽族之事,得从五十年前的魔域内乱开始说起——魔族本是四族鼎立,其中羽族实力为首,以天赋血脉能生天降之翼起名,一手驱尸赶魔之术扬名。先说那天降之翼,乖乖,那可不得了咯。那修魔本就是逆天而行,可有些人天生生下来便是身具魔气,无视天道修魔的料!那天降之翼,只有羽族的血脉纯净才能唤醒,血脉越纯净越强大,听说最纯净的血脉的天降之翼一出生即有——后天之能!”

    人群一片哗然,有人迫不及待喊:“那驱尸赶魔呢?”

    “别急别急,”说书人摇着扇子啜了口茶,慢慢道,“驱尸赶魔,就更不得了了。传闻中,管你是老祖尸体还是至邪魔物,对上那羽族之人的眼睛,都得通通听他们的号令!”说书人正满意地听到下面一片的吸气声,又听得有一人大声问道:“那羽族岂不是无敌了?”

    “非也非也,”说书人摇头道,“也正因为羽族血脉珍贵,也更难以继承。全族之人也不过寥寥之数,故虽实力强悍但也没掀起什么风波,只在那魔域称霸,与那另外三族齐名。”又突然一收折扇,啪的一声打在掌心,转了画风语气肃然道:“然而五十年前,魔域其他三族突然齐齐发难!就在那一风雨交加之夜,电闪雷鸣,羽族被洗劫一空,上上下下堪称血流成河——人间惨案啊!”

    下面传来几声“魔族之人狗咬狗,活该!”也有听不得这等杀戮之事的一脸哀悯连连摇头。

    可俯视整个底楼的二层一角,一位头戴白纱帷帽的女子端坐桌前,身形纤纤却不给人瘦弱之感,五指随意搭在桌面,指尖轻点,一声轻微叹气“满口胡言”迅速淹没在满场喧哗中。

    作者有话要说:

    茶水主事因太多人投诉茶水太难喝被撤职otz表示非常委屈了

    第13章 新的去向

    “要说这四族明明相互对峙无事数百年,怎会突然发难?传言啊是羽族手中多了不该他们得的东西,又加上三族忌惮羽族良久,灭门惨案这才一举爆发!如此天罗地网羽族长女假死逃脱,潜入正道蛰伏数十年。然而终究瞒得过初一也瞒不过十五,十年前那次正魔混战便是那羽族长女行踪败露,挑起的争端……”

    下面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白纱帷帽掩去面容的女子端起茶杯,用杯盖拂了拂茶沫子,动作之间桌前忽的坐下一人,容貌耀眼惑人,眼角红痣灼灼,身形曼妙,托腮勾笑道:“这故事好听么?”

    “猜测臆想之词,不值一提。倒是你,跟了我几日舍得出来了,是想做什么?”

    喧吵的茶楼里,清风流水般的嗓音在霍冥云耳边响起,像缓缓侵入神识,又拂得心尖痒痒的。

    霍冥云微眯着眼,心中莫名有几分躁动,手指摩挲着腰间的鞭柄,想要缓解心间的奇异之感。

    久等回答不来,秦清借着帷帽的遮挡皱了皱眉,将茶杯轻轻搁置在桌上,按兵不动待见招拆招。

    这次大会中霍冥云是秦清计算里最大的变数了,先是入了尚意门当了自己的五师妹,让师傅比预计的晚一天被安排的人引走,后以天道之誓签订了九天狱火毒的契约和自己扯上因果,在变故里还招了皓义长老等人的注意,还好最后险之又险没出什么大差错。

    “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霍冥云斜睨了眼秦清,像透过了帷帽看进了秦清黑眸深处,哼声不屑道,“谁还能管得住我不成?”

    “我扔了你附有魔气的药丸,你为何还能追踪我的痕迹?”

    “那个啊,”霍冥云随意道,“药丸在明,碰你在暗嘛。”

    那夜两人交锋,霍冥云贴身以瓷瓶抵住秦清肩窝,指尖随着似有若无的触碰那一缕魔气就悄无声息钻入衣下,留下标记。秦清查探了那压抑魔气的丹药,果不其然覆着霍冥云的印记,当即扼碎销毁,却未思及霍冥云另有一手。

    秦清声音染着分愠怒:“你为何……!”

    那时候的自己分明没招惹霍冥云,何事竟让她分心神留下追踪印记?

    原本压下心中异样的霍冥云又感觉内心蠢蠢欲动,像有蚂蚁痒酥酥爬过,很想掀了秦清帷帽看此时薄怒神色是怎样,眼角泛红?粉唇紧抿?说不定……还被自己缠得快哭了?

    霍冥云眸中翻滚着思绪定定盯着秦清,后者只觉得眼前之人脑子有坑,跟了自己三四天怎么甩也甩不掉,自己只能把原定的潜入魔域之日推迟,停下来把人引出来解决。

    在这儿茶楼听了两天胡天胡地的评书不走,傻子也知道暴露了在等人出来。好不容易出来了,两人却跟语言不通似的聊不下去!

    两人相对无言僵坐着,下面说书人已兴致盎然地讲到了大会变故:“嗨呀,真没想到那平时人模人样的燧涯派长老竟是炼魔草一事幕后之人!……有说法是羽族之子与燧涯派长老狼狈为j,i,an,共同危害正派人士,另一说法是羽族之子埋伏正道许久,暗地里一个个找出势力微弱的魔族暗探,先一步解决以发出预警,羽族之子——已然归来!”

    “不管如何,尚意门秦清仙子慧眼如炬,早早发现魔族y谋,带头揭穿魔人混入一事,却让燧涯派长老起了杀意!故被引去了枯林一战,燧涯派长老修为高强,秦清道友殊死拼杀,两人最终……两败俱伤!”

    说书人的声音愈发高亢激烈,而又戛然而止。周遭听客齐齐发出嗟叹之声,交头接耳:“可惜了!”“听闻尚意门现已关门谢客,必要整顿一番!”“这事终究会算在羽族之子身上,尚意门向来护短,必要那羽族余孽好看!”

    有人义愤填膺:“我为秦清道友不平,若不是羽族发难何至于此?若是见了那羽族余孽鄙人定当手刃此子!”一时之间叫好应和声连连响起,说话之人也面露得意。

    “不错不错,羽族余孽势微力薄,只敢掩人耳目留在正道,混淆目光以求庇佑!若是进了魔域,可是四面楚歌人人喊打的地步。聪明的都知道蛰伏为上,趁魔族受和平契约的限制不敢轻易侵入正域,暗地斗法!正是我们的机会!”

    阵阵探讨,话题里的主人公稳稳坐在桌旁,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霍冥云倒是拧了眉冷笑道:“嚯,真是好大的口气。想要显祖扬名怎么不杠上魔域暗探?”

    按理说大会变故一事扯进来的羽族之子和魔族探子都该被针对,可这些人害怕魔族暗探后面有深厚势力,觉得共同对上处于劣势的羽族之子更易下手,也更能扬名立威,索性将矛头通通对上羽族。

    义正言辞,也不过欺软怕硬虚荣求名罢了。

    秦清不为所动并未接话,只冷声道:“若是无事,今日就此别过,别再跟着我了。”

    “谁跟着你了?只有你能走这道了?”霍冥云霎时。有小情绪了,自己是何等的身份,从来都是旁人屁颠屁颠追捧着,这秦清居然敢说自己如仆从一般跟着她?好大的胆子!

    秦清内心一阵无力,闭了闭眼平复情绪,半妥协道:“那劳烦阁下先走,我好另外择路避免冲撞了您。”

    “不行,”霍冥云脱口道,“你跟着我。”

    搭在粗糙木桌上的指尖差点又被吓得在平面上戳出一个洞,秦清胸脯微微起伏,声音强压着怒意:“你到底什么意思!”

    那种头皮发麻的奇怪感觉又来了。霍冥云伸出舌尖舔舔薄唇,眼神里充满兴味:“你要反行其道混入魔域吧?我领你回去不仅路途安生,入了魔域还有安稳住处。”

    这和秦清的打算截然不同,正要张口拒绝,又听得霍冥云意味深长道:“再者,你虽唤醒天降之翼,却还不会怎么c,ao控。魔气已开始和灵气相斗了起来吧?”

    灵魔两气不能长时间共存,需得废除其中一股才能继续修炼。秦清起初靠灵气强制压抑着魔气,随着时间的推移魔气强盛二者逐渐旗鼓相当,魔气日渐占了上风,过几日就要掀起体内动乱。这也是秦清急着引霍冥云出来的缘由。

    “你初入魔道不知如何修炼,也对魔域势力并不熟悉,”霍冥云声音带着诱哄的意味,“跟着我回……那儿不仅有功法丹药随便挑选,还由我给你亲自指引,怎么样?”

    霍冥云自认为言语很有说服力,半阖凤眸微昂着下颔,像只骄矜得不行等人臣服的猫。

    秦清看着霍冥云内心起伏不定,忍了几度才把那句“你把我当三岁无知小儿吗?”咽下去。

    大街上的幼儿稚童都知道不能跟着手拿糖葫芦的陌生成人走。

    从帷帽后传过来的音色更冷了:“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霍冥云神色一僵,下意识就按着腰间软鞭恼怒道:“不识好歹!信不信我……”把你绑回去的后半句还未出口,眼前的人细微地轻哼一声,带着隐忍的痛苦之意。

    摆在桌面的白皙手背上忽然浮现红色火焰花纹,快速向手臂之上蔓延着狰狞线条,色泽如灼热岩浆般时隐时现。

    秦清瞬间将手敛回袖中,然而霍冥云已尽数收入眼底,脸色一肃:“发作了。”

    九天狱火毒,发作时烈火在经脉血液中燃烧教人如身处炼狱般,两三月一次,一次九天之久而名。

    秦清出手如电,在右手手臂上连点几处防止继续延伸,再度抬首桌前立着个小瓷瓶。

    “百毒丹。”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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