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布袋戏同人）修仙缘 作者:蓝光，修业中

    第 25 章

    赤睛熟睡的脸庞依然沉静，良久，双眼突现一点泪光。

    在凝渊身陷睡眠，没有知觉的这段期间，两行热泪缓缓地爬下赤睛的脸颊。

    彷佛天神重新为赤睛注入了生命的气息，赤睛挣扎地腾动著沉重的眼皮，百年未曾张阖的眼，好似被胶水黏住那样地难以撑开。

    蹙眉，赤睛闭著的眼眨了又眨，盈眶热泪随之流下得更多，未曾乾过的脸颊再添新的湿痕。

    泪水最终化开了双眼的禁锢，视线里，纯粹的黑暗透入几搓朦胧月光，模糊的眼前景象里还包含著一团睡在自己胸前的绛红身影，看得很不真切，但不知怎地，这身影总令自己十分放心。

    尚未将眼全张开，视线混沌大过於清明，赤睛神情茫然，深黑的眸子里，流动著几抹玻璃蓝色的光芒。

    不过几秒的清醒，随即，赤睛再度阖上双眼。【Ctue】作家的话：对不起，很久没有写修仙缘了，因为最近都在忙著画画，而且学业也变重了（汗）虽然人数应该不多，不过对於等待很久的人，我向你们说声抱歉^^”，谢谢你们愿意继续支持～希望我的文风没有因为太久没写文就生疏，也希望迟来的更新没有让大家的期待落空。修仙缘到後面出文似乎变得比较慢了=_=|||，只能说要追这部也是要有点耐心，因为更新坦白说不是非常稳定。修仙缘发展到这里总算是有些转机了，听说新剧很虐，我希望大家看这部文的时候不要再受伤害（囧）第一部写的布布长篇同样是魔咩咩的文，但并不是这一部，可是这部如果率先完成，那就会成为我的第一部布布长篇完结文了～期待之！

    篇十三·守灯明(H)

    隔日早晨，彷佛感动天地，沉睡已届百年的人，终於有了动静。这一次，不是像昨晚那样短暂的清醒－－赤睛确确实实坐起身来，他真正清醒了。

    赤睛起床时僵硬的动作惊扰到了凝渊，他原本还睡得昏沉，察觉不对，猛然睁眼，只见赤睛已经迳直坐在床上，视线扫视四周，凌厉的目光对陌生的环境充满了警戒，就像所有火宅佛狱之人都会试探性地打量周遭一般，尤其当他一对上凝渊，表情更是略带杀意。

    凝渊才觉得赤睛有些不对劲，赤睛就先开了口。他欲语，声音却卡在喉头乾哑许久，呼噜呼噜的，听起来很像动物的咽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使他神情慌乱，精神状态看起来也很不稳定。

    凝渊一时没想太多，只想好好安抚方清醒过来的人儿，便轻轻拥了上去，揽著赤睛的肩，把赤睛包在怀中。

    ！

    那应是往日常发生的动作，属於他俩亲密的默契，甚至带点浪漫情怀，熟知怀中人一嗅到凝渊身上淡淡香气、望见凝渊的脸，竟是挣扎得更用力，有种野性的猛劲在。

    凝渊怎麽敢放开好似陷入疯狂的赤睛？赤睛越是使力挣脱，他也越是使劲禁锢他，不让赤睛有机会离开。这时，啪地一声，一个清脆的耳光落下，赤睛扇得毫不迟疑。

    凝渊终於愣愣地放了开来，清晰感受到一侧面颊正在发胀发烫著，刚刚受的那一巴掌并不是错觉。

    赤睛居然会打他？凝渊顿时感觉面前人，并不是自己始终痴妄等待的伊人。

    挣脱了凝渊，赤睛顿时退後几步，远远地坐了开来，缓缓放下扇过凝渊的右手，神色严肃地望著凝渊，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又是谁？※

    赤睛重新活了过来，算是开始一段崭新的人生－－就算事实上并不算是，也只能这麽安慰自己，否则要凝渊怎麽接受这个愚蠢的事实。

    赤睛什麽都不懂，甚至对这个颇为舒泰的小村子并不适应。村人们向他打招呼时，他从来不应声，样态很冷漠，也很寡言；反正凝渊起初来到这村子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副德行，所以村人并不在意，甚至更加与赤睛亲近，望赤睛能早日融入这个村庄。

    除此之外，尤是对凝渊，赤睛表现得很排拒，这是因为自他第一次醒来，凝渊就抱了他；凝渊是他第一眼看见的人，照理来说他应该要对凝渊心生信赖与安全感，就像所有新生儿都会因此亲近他们的母亲那样，但凝渊的行为反而让赤睛对他特别厌恶与恶心。他自醒来以後，唯一主动跟凝渊说话，就是他问凝渊自己究竟是谁的那次。

    那时，凝渊尽量维持镇定，他抚摸赤睛的肩膀，试图让赤睛缓和下来，并柔声道：吾是凝渊，你是赤睛。

    赤睛起初没有反应，似是忍了一下，才赶紧把凝渊的手从自己的肩上拍了下来。

    凝渊看见赤睛的举动无处不流露对他的喜恶，只当作这是赤睛刚醒来所留下的後遗症；他强迫自己不要多想，还乐观地认为赤睛迟早会好转的。

    後来，赤睛自铜镜中看见自己的容貌，发现自己的眸色其实是黑中带蓝，於是他疑惑起自己为何叫作赤睛。

    凝渊明知赤睛失忆，却不告诉他为什麽这是他的名字－－他不希望赤睛再一次变成飞龙，这只象徵著出征的开始－－而他已经累了，倦了，跌得遍体鳞伤，失去得太多，再也禁不起任何出征。凝渊相信赤睛亦同，他情愿赤睛从此以後与自己同样作个安居乐业的普通人便好，这已经是生活得最轻松的方式了。

    凝渊不告诉他原因，这让赤睛怀疑起这个名字是不是真的是他自己的。

    有一回，他禁不住疑惑，拉了拉凝渊的衣袖，语调平淡地问道：喂，我的名字，真的叫作赤睛吗？那叫法十分生疏，甚至很不客气。还记得以前，光是听到赤睛唤他一声魔王子，都让凝渊暗暗吃惊，但也许是因为最近的波澜已经太大，对此，他居然淡然得完全没有反应。凝渊只回问道：为什麽这麽问吾？

    赤睛也不隐瞒，完全不怕伤了凝渊的心，甚至冷笑一下，很老实地答道：你对我的表现很诚恳，但不知怎地，我一点都不信任你。那是残存在他心底最深处的下意识，曾经被凝渊玩弄过的赤睛，已经不愿意再相信凝渊，哪怕凝渊说的是事实。

    凝渊静静的，兀自感觉到赤睛的话语里带著某种恶意，就像他以前曾对其他人所作的，於是他不知道究竟是该为了赤睛的坦白而开心，还是该为了赤睛不再对他抱有任何信任而难过－－他曾沾沾自喜地对赤睛道：赤睛，只要吾与你都存在这世上的任何一日，你都会屈服於吾，哪怕你并不是吾之副体－－这就是种愚忠，也是你最大的长处。

    愚忠，是赤睛最大的长处。如今，他连对凝渊最基本的信任都丧失了，又谈何忠诚？

    罢了……就算赤睛不再记得他也好，只要赤睛能再次回到他身边，凝渊发誓这次再也不会出手破坏任何平衡。

    凝渊不介意赤睛是否讨厌他，他所求的并不多，只要赤睛不要再离开他、只要赤睛能就此与他长厢厮守，就够了。※

    既然赤睛已经有了新的人生，凝渊也愿意伴随他展开一段新生命。

    赤睛对凝渊有许多疑问，但凝渊闭口不提火宅佛狱，除此之外，他尽量事事依著赤睛，只可惜赤睛似乎不大领情－－凝渊看著这样的赤睛，有时一个激灵，会觉得好像看见了以前的自己，那麽地不食人间烟火，那麽地冷漠，也那麽地……虚假，伪装，令人难以接近。

    果然，赤睛不愧是他的副体－－凝渊就是赤睛，赤睛就是凝渊，劣根性如出一辙。假如正副体对调，也许自己受了恶劣环境的砥砺，也会像赤睛这麽恭敬顺服；赤睛能掌大位、能做任何他想做的事，也许亦可能变得与自己同样失心、疯狂。

    自从赤睛活了过来，凝渊变得更有血性了，他更懂得去包容赤睛、为了赤睛付出耐心。村民发现凝渊从此有了生气与笑容，增添不少人味，眼神也更加灵动；只可惜每当看到凝渊对赤睛那麽体贴，却尽受白眼，他仍甘之如饴、没有抱怨时，众人都显得有些不忍，会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尽管事实好像不如大家所预想的那麽美好，村民们知道羊角神的爱人终於醒了，依然非常开心！看见赤睛的行动似乎很不方便，也许是因为长期卧病的缘故，腿脚不大好，大夥们费尽心思，花了一星期，同心造出一只轮椅，一齐送给凝渊。这让凝渊能推著久没动过四肢的赤睛，到村子里随意走动，算是种兜风吧。

    木头轮子转动时会发出安稳的喀啦喀啦声。赤睛安坐在轮椅上，有时往两侧老旧的茅屋乱看，眼光中夹杂一丝外人无法察觉的鄙夷；有时回头看凝渊，只见凝渊的脸上有股说不出的甜蜜笑容在，更是暗自感到呕心。

    当赤睛与凝渊四目相交，赤睛发现凝渊看他的眼神，竟好似在端视一项珍宝一样，将他看得弥足珍贵。赤睛被这目光看得停止了呼吸，喉头一紧，忍不住问道：你为什麽对我这麽好？这样有什麽好处吗？

    被赤睛一问，凝渊顿时愣住。

    难道对一个人好需要理由？－－是，对火宅佛狱出身的人而言，的确需要。火宅佛狱事事讲求利益，做什麽都需要理由。

    凝渊自己都没发现，赤睛这个不经意的提问已经让他的心凉了一半。

    两人曾在茧里达到平衡，出了茧以後就不复此景，两人此消彼长得简直难以共存；如今更是一人找回心，一人却丢失了心……

    凝渊庆幸自己终於回复成人，赤睛却要变成那个以伤害他人为快乐的魔，也许从今以後，赤睛还有可能这麽伤害他直到双方度完馀生，只因为自己欠赤睛的实在太多太多，多得还不完。

    凝渊忽然有点理解赤睛当初为何不让他破坏蛹眠之间，尽管那是很模糊的概念……就好像蛹眠之间一坏掉了，就有什麽东西流失了，再也找不回来。假如能再回到那个封印的茧里，与赤睛一同永生，凝渊现在倒是觉得，要他再睡上千年他都不介意，他会乖乖地带著赤睛一同被重新封印进去。

    一途今未是，万绪昨如非。什麽事都有假如，人类就不会动辄发生许多後悔之事。

    面对赤睛冰冷的目光，凝渊缓缓开口，试图温和地答道：赤睛，你是吾最重要的人。假使你失去了心，只为了让吾找回心来……吾情愿再次剖出自己的心，还给你。

    赤睛听了，不过嗤之以鼻。什麽最重要的人，真是虚无。随即又回过头去，不再与凝渊说话。赤睛不屑再与凝渊对话，他觉得凝渊一厢情愿的想法很愚蠢，把自己全心精力都花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上太过无谓。

    赤睛知道，只要自己不把凝渊当成一回事，任凭凝渊再怎麽努力，都不会得到任何结果－－他要亲自证明，让凝渊体会自己的渺小与无能、让凝渊知道自己无法永远留住他。※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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