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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

    等你仰望 作者:易修罗

    第10节

    “你别费劲啦,”助理主动安慰一脸气急败坏的经纪人,“你要往好的方面想,这次的宣传前所未有的成功不是吗?网上首映式的票已经炒到八百一张了。”

    “哼,”经纪人不屑一顾,“等道他们发现国内的版本已经被阉割成了太监,一定会联合起来要求退票的。”

    “没关系,等那个时候,我刚好顺势推出国内禁播版dvd,到时候又能大赚一笔。”

    “国内都禁播了还让发售dvd?你当总局是死的吗?等等,你刚刚的主语是‘我’?”

    “嘿嘿,”助理一溜烟地小跑走了,留下经纪人在原地火冒三丈,“等你被以传播淫|秽光碟罪逮捕的时候千万不要打电话叫我去赎你!”

    “不是淫|秽光碟!”助理在远处大声喊,“是窝的艺术!”

    凌琅自觉地装备好在健身房里锻炼,今天的目标是四公里。

    封昊经常有意无意地出现在凌琅的视野中,给凌琅造成被视奸的错觉。

    有的时候他真得怀疑封昊说得不是事实,或许他戴着什么高科技隐形眼镜,透过特殊玻璃也能看到屋内的影像。

    封昊再一次出现在窗外。

    凌琅对着他比了个中指。

    封昊没有半点反应。

    凌琅松了口气,看来是真得看不到。

    22、第二十二幕 首映

    凌琅戴着足以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帽子压得很低,在人流量大的电影院门口显得格外引人瞩目,走过路过的无意中都看他几眼。

    不一会儿的功夫,封昊过来了,打扮得跟他差不多,手里还拿着可乐和爆米花。

    “久等了,”来看电影的人太多,封昊排了好长时间的队才买到票。

    “我们有必要这样偷偷摸摸地来看电影吗?”

    “我偶尔也想跟你像正常情侣一样约会吃饭看电影。”

    “正常情侣约会的时候才不会看自己演的电影。”

    封昊偷笑,“所以这才叫情趣呀。”

    两个伪装的人站在一起更为显眼,几乎要成为影院门口的焦点。好在检票很快开始,两个人随着人流入场,偌大的影厅座无虚席,都是来看《prison breakba》首映的。

    “你猜越狱那段他们会用哪个版本?”入座后封昊小声问凌琅。

    “剧本上的原段,”凌琅连想都不用想,“如果不那么剪的话,船上打斗的剧情就不合理了。”

    封昊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话,“可是我还是觉得即兴发挥那段比较有看点。”

    凌琅的猜测没有错,后期采用得果然是剧本原始的设定,除此之外,几段激情戏被剪掉也在他预料之中。

    与封昊在狱中交易的那一幕只持续到白床单高高挂起那个画面,沙滩做|爱的戏码居然难得地保留了接吻的片段,随着一只螃蟹进入镜头,这个场景也戛然而止。

    “就算他们把内容剪了,我也记得后面发生得是什么,”封昊偷偷握住凌琅的手,“那可是我们的荧幕初夜与初吻。”

    凌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同居一个月了,现实中这两样还一个都没有发生过。

    “我最喜欢影片结尾的这一段了,”听到封昊开口,凌琅这才注意到电影已经进行到了尾声,两个人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了陆地。

    凌琅整个人已经几近昏迷,封昊使劲浑身力气,把他从船上拖下来,自己也体力不支地倒在他身边,两个人似乎都已走到生命的尽头。

    “wele back,”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只剩一口气的封昊闻声睁开眼,映入眼帘得却是他的老对手。

    “是你,”封昊勾了勾嘴角,就算身体已虚弱到极限,就算躺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他依旧没有露出半分疲态,骄傲得一如当年。

    “是我,”老对手咯咯笑了起来,“没想到吧,你一上岸,我就亲自来迎接你了,可见我对你是多么得情深意重。”

    封昊仍然在笑,但他好像猜到了什么,那笑容越来越不自然。

    老对手也在笑,他的笑比起封昊来明显显得意气风发,“聪明如你,现在一定猜到了吧。”

    他打了个弹指,立刻有手下呈上一部平板电脑,有红点在地图上一亮一灭地闪烁。

    “gps全球定位仪,我想这个东西你一定见过的,”老对手好心地为他介绍道,“要是没有它,我怎么会这么快就能找到你?”

    封昊嘴角的笑容一点点地消失了,面目表情阴沉得可怕。

    “他手里拿得是接收端,想不想知道发射器在哪里?”老对手笑得一副狐狸样。

    封昊没有问,他也不用问,因为一样冰冷的东西再次抵上了他眉心,原本已经濒临死亡的凌琅此时正骑在他身上,面无表情地用枪比着他的额头。

    “怎么样,我送你的大礼,喜欢吗?”老对手抚掌大笑,“你肯定想象不到,我早已把发射器植入到他的身体里,这段时间,还多亏了你跟他的形影不离。”

    “你出卖我,”封昊直直盯着身上的人,这场景似曾相识,只不过当时,那人撇下枪狠狠地吻了下来,然而此刻,封昊知道那种事再也不会发生。

    凌琅缓缓摇摇头,“我没有出卖你,我打从一开始就是执行任务而已。”

    “执行任务到差点把命也送上?执行任务到献出自己的身体?”

    “至少我的任务完成了,”凌琅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

    老对手饶有兴趣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他是我一手养大的,你知道他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

    他故意停下来卖了卖关子,“就是对我无条件得忠诚,哪怕为了我去死。”

    “我养了他二十几年,对他下的唯一一个命令,就是把你活着从那里带出来,他从接到这个命令起,就知道即将面对得是什么。”

    老对手摇摇头,“现在我站着,你躺着,我赢了,你输了,你知道我们之间最大的差距是什么吗?就是我身边有这样愿意为我去死的人,而你没有。”

    “你绞尽脑汁计划这一切,为得就是从我口中套出那个秘密?”封昊突然插嘴道。

    “没错,”老对手眼神变得阴鹜,“老三老七都死了,现在你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秘密的人,你以为,躲到监狱里,你就安全了?告诉你,你就是躺到棺材里,我也要挖了你的坟,逼你把秘密说出来。”

    “那要是我不肯说呢?”

    “我会把你关起来,用你能想象到的最残忍的酷刑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到你求着我让你说出来,”老对手一字一句慢慢道来,那语气中的残忍让所有听到的人都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封昊突然开怀大笑起来,老对手脸色一变,“你笑什么?”

    “我笑你准备了那么多酷刑,到头来完全派不上用场,”他用饱含深意的眼神地看着凌琅,“因为我已经不再是世界上唯一知道秘密的人了。”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老对手紧张起来。

    “没错,就在不久前,我已经把这个秘密告诉他了,”封昊看着凌琅的眼神愈发温柔,仿佛在看自己挚爱的情人。

    “真得?”老对手迅速看向凌琅。

    “是的,他已经告诉我了,”凌琅面无表情道。

    “哈哈哈哈,”老对手仰天大笑,“真是天助我也!”

    “秘密只要一个人知道就够了,”他终于笑完了,“看来你连最后一点存在的价值也没有了。”

    他对凌琅冷冷地下了命令,“杀了他。”

    凌琅毫不犹豫地拉枪上膛。

    “你后悔吗?”他最后问了他一遍。

    封昊缓缓地摇摇头,第三次重复了他的答案,“我这辈子,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后悔。”

    凌琅与身下人对视了片刻,突然笑了,认识凌琅这么久,封昊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笑。

    “他说得对,秘密只要一个人知道就够了,只要我死了,他就不会杀你。”

    封昊的脸色变了,“等等,你要做什么?”

    “这一次,我也不后悔。”

    他举起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砰——枪声惊起海鸟无数,遮云蔽日,万里无光。

    凌琅跟封昊等影院里的人离开得差不多了才起身往外走,封昊依旧拉着对方的手,两个人还真得像一起约会看电影的普通情侣。

    临到门口的时候,凌琅才想起来自己的帽子忘到了座位上。

    “我回去拿,”他转身就想折回去,却被封昊制止了,“还是我去吧。”

    凌琅只好戴上墨镜在门口等,有两个女生打他身边经过,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走出去两步,又回头望了他一眼,随后便交头接耳起来。

    凌琅觉得有些不妙,他刚想转身进去躲避一下,就听其中一个女生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凌琅吗?”

    他脚步一顿,既不能矢口否认,也不能转身就走。

    那两个女生见状,愈发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几乎是有些兴奋地大叫起来,“是凌琅,真得是凌琅啊!”

    女生的呼声把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有越来越多的人看到并认出了凌琅,不出半分钟,凌琅已经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面对疯狂的影迷,凌琅的态度依旧冰冷,然而这并不能浇灭大家的热情。

    “凌琅你来看你自己的电影吗?”

    “你刚才的演出太棒了,最后开枪的时候我差一点就哭出来了。”

    “男神我是你的脑残粉啊,能给我签个名吗?”

    凌琅对于任何提问和要求都不作理睬,他想尽快离开,可却连迈出一步都很困难。

    他突然想到一件更为糟糕的事情,封昊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已经曝光,如果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走出来,势必会被人认出来。

    凌琅的担忧很快就成为了现实,他听到人群中有人尖叫出声,“封昊!封昊也在这里!”

    影院门口很快乱作一团,尖叫声此起彼伏,一部分人跑上去围住封昊,把他俩各自阻隔在两个包围圈中,两人隔着人群遥遥相望,区区十几米的距离变成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封昊远远给了他一个放心的微笑,他摘下墨镜,随后伸出食指按在嘴唇上,对着他身边的人比出一个安静的手势。

    粉丝们很快安静下来,准备聆听自己偶像的发言。

    “谢谢大家来看我的电影,我也很想跟大家交流一下观影心得,只不过,”他笑了笑,话风一转,“我今天也是以一个普通观众的身份来看电影的,而且想必你们也看到了,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顿时一片高分贝的尖叫声响起,封昊耐心等待现场安静下来,才继续开了口。

    “我也是很难得才争取到今天这个机会,所以希望大家可以高抬贵手,给我们一点二人空间,不能签名合影的遗憾,以后找机会补给大家,可以吗?”

    粉丝们看看凌琅,再看看封昊,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我懂得”的表情,拼命地点着头。

    封昊朝凌琅走来,人群自动给他让开一条路。

    “我们走吧,”封昊笑着对凌琅道,无比自然地牵起他的手,凌琅愣了愣,却没有挣脱,任由他牵着走。

    仅有的几声尖叫很快被克制住,所有人都紧紧捂住嘴,仿佛一张嘴就会有满满的幸福感从口中溢出一直飞到天上去。

    封昊牵着凌琅走出去一段距离后,还不忘回头冲粉丝们挥挥手,顿时有的人眼泪就下来了。

    “封琅封琅!乘风破浪!”一个人突然喊出封琅后援会的口号。

    “封琅封琅!乘风破浪!”一群人异口同声地附和着。

    “封琅封琅!乘风破浪!”更多的人参与进来,祝福的呼声在整个影院中重复着回荡。

    封昊笑着问身边一直不曾开口的人,“学长想什么呢?”

    “我觉得还是兴风作浪比较贴切,”凌琅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回去之后肯定又要挨骂了。”

    “你毁了公司欲盖弥彰的计划。”

    封昊噗嗤一声,“是不是已经后悔出来跟我看电影了?”

    凌琅转过头去,故意学着他的语气,“我这辈子,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后悔。”

    经纪人把手里的报纸一摔,“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把他俩送到北极!”

    23、地二十三幕 规矩

    早上经纪人抵达公司的时候,被门口聚众抗议的人群吓到了,他拿出对抗记者的功力奋力突破重围,好不容易才挤进公司大门。

    “外面到底怎么了,”他一进办公室就见助理优哉游哉地坐在位子上吃零食,“怎么那么多人?”

    “当然是来示威抗议的。”

    “抗议什么?”他刚才光顾着往里挤了,连外面人打着什么横幅都没看清。

    “当然是抗议你的两个宝贝儿子……”

    经纪人瞪着她。

    “……你的两个宝贝艺人的床戏被,”她用手在脖子上一比,“cut了。”

    “这跟我们有半毛钱关系?要抗议就去找总局,再不济也应该去找电影公司,跟经纪公司抗议有什么用?”经纪人莫名其妙。

    “你自己看啵,”助理拿起遥控器对着电视按了一下,立刻有记者拿着话筒出现在屏幕上。

    “现在你所看到的是从叶氏娱乐正门传来的现场报道,自今晨八点起,有大批粉丝自发聚集于此,抗议由该公司旗下艺人凌琅与封昊参与主演的电影《prison breakba》删减部分过多,导致剧情严重缺失,下面我将对参加示威的影迷进行采访。”

    记者拦住一个举着封琅牌子的粉丝,“请问你们为何要发起这场抗议活动?”

    粉丝说起话来抑扬顿挫、掷地有声,“我想大家都看到了,这场电影的实际播出内容与前期宣传完全不符。在记者会上,导演曾经明确表示过这是一部节操与下限全无、三观与耻度齐飞的伦理片,可我们受此宣传吸引而买票观影之后,看到得却是一部高尚与情操并存、正义与道德同在的文艺片,我认为,这严重构成了消费欺骗,属于虚假宣传!”

    “但是删减过分暴露镜头应该是总局下达的命令,身为国人你应该早就对此习以为常了才对,为何还会如此激动?”

    “删减的前提是不影响电影本身的剧情,但是很显然这部片子被剪得支离破碎,剧情前后完全衔接不上,为什么前一秒还在岛上,一只螃蟹爬过后两个人又回到了海上?两个人之前还打得你死我活,为什么一转眼就变成生死与共的关系?这些应有的剧情片中完全没有交代。我们既然买了票,就有权利知道完整的剧情!”

    “可是据我了解,影片后期剪辑属于制片方的工作范畴,跟经纪公司没有任何关系……”

    被采访人打断她,“第一、这部电影是由境外公司拍摄制作的,我们没有办法集体出国抗议,如果我们有机会出国,就直接去看未删减版了,谁还抗议啊?第二,”她从怀里变出一打资料,显然是有备而来,“有足够的证据表明,该电影公司最大的股东也是叶氏娱乐的股东之一,这两家根本就是一伙的!”

    影迷义愤填膺地举起拳头,“最过分的不是制片方擅自删减剧情,而是删减了剧情之后,还要在字幕里打上‘此处河蟹3分28秒,请上天入地去寻,’这根本就是在侮辱观众的智商!对于这种行为,我们表示严正抗议,绝不姑息!”

    “我们跟电影公司是同一个股东?”经纪人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事情。

    “你不知道?”助理比他还惊讶,“我还以为是出于这个原因你才让凌琅接他们公司的戏。”

    “我让凌琅接是因为……”经纪人手一挥,“算了。

    他把助理手里的零食袋子夺过去,“别吃了别吃了,工作了。”

    “终于要开工了?凌琅接新本子了?”

    “他还没看到,不过这次他没有选择权,”经纪人把剧本往她怀里一丢,助理一看便叫了出来,“不会吧,《prison breakba ii》?”

    凌琅看到剧名后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不接易编剧的本子。”

    “放心吧,这次的编剧不姓易,”经纪人到了封昊家也不肯坐,生恐被沙发弄脏了屁股,好在封昊不在,不然两个人肯定又要针锋相对。

    “换编剧了?”

    “对。”

    凌琅这才翻开剧本看了两页,突然又想起来,“我也不接外国人导的片子。”

    经纪人无奈,“我早就打听过了,这次的导演妥妥是中国人。”

    趁他看本子的功夫,经纪人把来龙去脉给他理了一遍,“第一部票房大卖,剧情上又留下许多悬念,公司的意思是想趁热打铁推出第二部,争取把它做成系列片。”

    凌琅往后翻了翻,“照这个剧本拍出来被剪掉的内容会更多。”

    “是,”经纪人忿忿道,“但凡有一点可以拒绝的机会,我也不会继续让你跟封昊演这种基片。”

    凌琅察觉出了他的潜台词,“什么意思?”

    “就是第一部的合同里有这样一条,如果以后拍系列片,制片方拥有优先续约权,你若是不接,就属于违约。”

    凌琅沉吟了片刻,“那封昊呢?”

    “那还用问?”经纪人没好气道,“他肯定巴不得如此吧,我都怀疑这个主意就是他想出来的,要不是你只接电影,我看他都恨不得把它拍成电视剧,还是韩剧的那种。”

    “我知道了,”凌琅合上剧本,“剧本就留在这儿吧,哪天进组?”

    “下周。”

    凌琅一愣,“这么快?”

    “没办法,制片方催得急,不过好在这次不用去岛上拍。”

    这次的拍摄地点岂止不在岛上,简直就是在家门口,驱车不到半个钟头就能抵达。

    凌琅来到剧组,映入眼帘得是一张张无比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导演,熟悉的编剧,熟悉的摄像,不远处搬东西的工作人员身后还写着精忠报国四个字。

    “这是怎么回事,”凌琅回头问身后的经纪人,“不是说导演是中国人,编剧也不姓易吗?”

    “这……”经纪人也糊涂了,“我得到的消息确实是这样……”

    “他说得没有错,”洋导演插嘴,“这次窝本来就不是导演,窝是编剧。”

    凌琅迅速转头,编剧羞涩地举起手,“不好意思,这次我是导演。”

    凌琅的脸色沉下来了,“你们这个剧组是来玩儿我的吧?”

    “rex,rex,”洋导演想上去搂凌琅,却被他闪开扑了个空,“大家都这么熟了,合作起来岂不是更默契?泥们中国人不是有句古话叫做,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shuo)乎?”

    “那个字念yue,不念shuo,”凌琅冷冷纠正道。

    “哦~~”导演恍然,“中国文化真是博大精深,不如泥今晚来窝房间,窝们进行一下中西文化的交流?”

    砰——

    今天并非正式开机,只是拍摄前例行碰个头,大家交流一下对片子的看法。

    洋导演挂编剧之名行导演之事,顶着一边黑眼圈侃侃而谈,凌琅从头到尾都在走神。

    封昊出国一个多星期了,凌琅独居十年,不过跟封昊同居两个月,就发现自己已经不习惯一个人生活,有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名为思念的情绪悄悄造访。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个手机被不大客气地递到他面前,凌琅抬起头看到经纪人的表情,就知道来电话的人是封昊。

    “给家里打电话,没有人接,”封昊愉悦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在开会?”

    凌琅瞥了眼吐沫横飞的导演,“听洋鬼子讲话。”

    封昊笑起来,“想我不?”

    凌琅不答反问,“到香港了?”

    “刚落地,今晚就能回去,乖乖在家等我。”

    “嗯,”凌琅不咸不淡应了声,听不出情绪。

    经纪人把他的手机收回去,“你们两个就不能交换下电话吗?不要每次都打到我这里,接国际长途不收费吗?”

    “忘了,”凌琅说得是事实。

    “你们两个都——”经纪人突然意识到旁边还有别人,及时把后面的话咽了,压低声音,“互相连个电话都没有,这算是你们特有的小情趣吗?用不用我把你的号码发给他?”

    “不用了,回去后我自己会给他。”

    凌琅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封昊还没有回来,他不知道封昊所谓的晚上回来是几点,自己胡乱吃了一口,合着衣服倒在床上,不知不觉中便睡着了。

    梦中凌琅感到有个人在吻他,那感觉跟昔日在沙滩上拍吻戏时一模一样,甚至比那还要炙热,他情不自禁地回吻,得到凌琅的回应后,身上那人吻得更投入了。

    那无比真实的触感和气息让凌琅意识到他并非在做梦,他睁开眼,封昊的睫毛近距离地放大在眼前,直到亲眼见到对方的这一刻,凌琅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想他。

    两个人纵情地汲取着对方的气息,仿佛要把离别的时间尽数弥补回来,这是他们第二次接吻,却也是真正意义上的初吻。

    封昊的吻技很高超,三两下便挑起凌琅的情|欲,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勾住对方的脖子,两个人吻得愈发忘我,封昊的手在他腰间游走了几圈,接着转移到领口,一颗颗解开衬衫上的纽扣。

    封昊脱去他身上衣物的时候,凌琅无比地配合,他想封昊大约是要做,而他也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他甚至主动抬起胯部,在对方身上轻轻摩擦暗示着他。

    凌琅很快一丝|不挂,封昊最后在他鼻尖上轻轻咬了一下,终止了这个缠绵悱恻的拥吻。

    在封昊的熟练挑逗下,凌琅的呼吸紊乱,脸上还带着情动的绯红。

    他本以为封昊会说“我想要,”可对方说得却是“跟我来。”

    凌琅不知道封昊要带他去哪里,但还是顺从地尾随他来到另一扇紧锁的门前。

    封昊又把他那一串钥匙掏出来,挑出其中一把,打开门,凌琅一看到门里的东西,便愣住了。

    封昊却不容他发愣,他把对方领到房内,示意他进去,那笼子只有半人高,凌琅进去后只能跪着或坐着。

    封昊在笼子外面蹲了下来,“我说过只要上了床,就不可以穿衣服,这是我的规矩,任何规矩,我只说一遍,如果违背,就要受罚。”

    凌琅一声不吭地听着。

    “所谓规矩,就是无论我在还是不在,你都要遵守,我无法做到24小时都在你身边,但我需要做到24小时都在你心里。”

    “在笼子里的这段期间希望你可以好好反省,你反省的时间由我来决定。”

    封昊把食指压在唇边,“最后,记住笼子里的规矩,不许说话,如果有重要的事,就叫我,你知道该怎么叫。”

    他伸出手,咣当一声,合上了铁笼的大门。

    24、第二十四幕 牢笼

    凌琅待在笼子里,看封昊拿起遥控器,调高了中央空调的温度,又拿起另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面前的墙竟然慢慢向一边滑去,凌琅这才发现这个房间与客厅原本连为一体,被一面伪装的墙隔离成了两个房间。

    封昊离开了,过了一会儿重新出现在客厅,身上已经换了一套便装。他从容地坐在沙发上看书,从凌琅的角度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对方的侧面,封昊脸上不再有平日的笑容,反而给他一种冷冷的错觉。

    凌琅也安安静静地跪在笼子里望着他,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遥望封昊,然而这回二人之间却多了一道道无情的铁栏。

    他紧紧盯着对方的侧颜,一周多不曾见面的思念此刻一点点袭来,方才那个吻的温暖触觉仿佛还停留在唇边,一转眼周遭已是冰冷一片。

    此时此刻,他就像被主人丢在家里的大狗,好不容易盼到主人回家,原本以为会得到主人温暖的爱抚,谁知却因为打碎了名贵的花瓶被丢进笼子反思。

    笼子里的凌琅突然觉得有些焦躁。

    他开始左顾右盼,期待哪两根柱子之间的距离大到足以令他钻出去。

    他看看上面又看看下面,他恨自己不会锁骨术,他甚至开始幻想拥有漫画中的缩小灯。

    他的视线偶然扫到了封昊脚边的羊毛毯,他从未发现那张羊皮如此温暖诱人,心中涌起无比强烈地渴望躺在上面,他想睡在封昊脚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无情地锁在笼子里。

    凌琅变得暴躁,他不再乖乖跪在原地,他开始握住身边的栏杆拼命地摇晃,然而那牢笼却纹丝不动。

    他使劲推笼子的门,门却被锁住了。

    他想把锁拨弄开,但很快他就发现那是痴心妄想。

    他在狭小的空间里不安地转身,试图尝试打开任何一个有可能存在弱点的死角,他甚至失去了一个人类应有的判断力,而仅凭一个动物的本能去尝试。

    他最后使劲拍着笼子结实的底板,试图唤起封昊的注意力。

    封昊的余光一定能扫到这边的骚动,但他由始至终目不斜视,对笼子里的动静无动于衷。

    凌琅的躁动没有换来任何回应,他发现自己无论怎样努力都不会引起封昊往这个方向投来一眼,他已经完全被对方忽视了。

    他开始绝望。

    于是他又渐渐安静下来,就像刚被关进来时那样。

    他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继续全神贯注地望着远处沙发上的人。

    时间逐渐凝固了,疲倦席卷了他全身,不知这样凝神看了多久,凌琅的眼皮一点点垂下。

    恍惚中他听到吱呀一声响,他睁开眼,笼门被打开了,他迫不及待地钻了出去,做了他此刻最想做的一件事,在封昊的脚面上蹭了蹭脸颊。

    封昊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从头到尾你都没有说话,你表现得很好。”

    他站起来,示意凌琅留在这里等他一下。

    片刻后,封昊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碟子,里面乘着温牛奶。

    “这是奖励你的,”封昊弯下腰把碟子放在凌琅手边。

    凌琅抬头看了看他,低下头仔细将碟子里的牛奶舔舐干净。

    封昊又赞许地摸了摸他的头,“现在想做什么?”

    凌琅扭过头去,视线直直射向沙发边的毛毯。

    封昊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会心地笑了。

    “去吧,”得到主人的同意后,大狗立刻扑到柔软而又温暖的毯子上,将身子蜷成一团,心满意足地睡在主人脚边。

    封昊回来后,第二部电影也如期排上了日程,工作人员忙着做前期准备,凌琅等人也在为造型和定妆照的事情忙碌。

    在上部戏的结尾凌琅已经死了,第二部他将以一个全新的面貌出现,扮演一个与之前的自己面貌十分相似的少年。

    少年最初的出场是一个古惑仔的形象,穿着故意撕烂的牛仔,戴着耳钉,染了一头黄毛。

    造型师在给凌琅做头发,她大胆选用了很亮眼的金色,然后用发胶把发型抓得凌乱无序。

    “一定要这么夸张吗?”凌琅微微皱着眉,镜子里的自己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这样不好吗?”造型师也看了看镜子里的凌琅,“我觉得跟片子里的形象还蛮符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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