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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

    [重生]王爷是个夫管严 作者:玉缘

    第10节

    景文昊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对门外喊道:“来人!”

    门外守着的夏青和夏柳立马走了进来,对景文昊道:“王爷有何事吩咐?”

    景文昊用手指着面前的一大堆画像,咬牙切齿地吩咐道:“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本王拿出去烧了,本王永远都不想再见到这些画像。”然后转头对着苏诺,又是一副脸色,语气带着安抚的意味:“夫郎你千万不要多想,我说过不会纳妾就不会纳妾,绝对不会食言的,就算是父皇和母妃逼我这么做,我也会誓死抵抗的,你可一定要信我知道吗?”

    夏青和夏柳站着未动,虽然心里对发怒的王爷怕得要死,但显然不敢随意处置这些画像,若是皇贵妃知道了,不定恼怒成什么样,更别说传到那些朝中大臣的耳中,到时肯定会说王爷目无尊长,胆大妄为,或者说是王妃怂恿的王爷。

    苏诺却是没有被景文昊这样子吓到,而是面不改色地继续道:“王爷何必恼怒成羞,您放心,就算您想要纳几个侧妃,臣也不会反对的,您何必为了臣而去惹怒圣上和皇贵妃。”

    虽然苏诺极力忽视心中的异样情感,但听到景文昊说誓死也不纳妾纳妃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动容了,不过现实不容许景文昊这么做,纳妾和纳妃都是势在必行的。

    景文昊捏紧了拳头,对夏青两人怒目而视,呵斥道:“怎么?本王的吩咐你们也不听吗?让你们把这些画像都拿去烧了没听到吗?一个个耳朵是不是聋了?”

    夏青和夏柳把头垂到胸口,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就是一动也不动。

    苏诺看了一眼两人,淡然地看着景文昊说道:“他们两个是我的贴身仆人,王爷这么吼他们做什么?莫不是对臣有何不满吧?”

    景文昊认真地看了他半响,心里的火气顿时下降,周身散发着一股沮丧的气息:“反正我是一个都不选,你也不准替我做决定,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些人一个个都这么丑,本王才看不上呢,你看着办吧!”

    说完,景文昊瞪了夏青和夏柳两人一眼,才甩袖离去,门也被他砰的一声关上。

    ☆、第59章 王爷自责,王妃做菜

    在王府后山那片翠绿的竹林深处,景文昊眼神凌厉,动作流畅,一身气势锋芒毕露,他衣袍鼓动,发丝凌乱,手中一把大刀被武得虎虎生风,周围竹叶纷飞,鸟雀也被吓得从林中飞起,往远方而逃。

    等他停下动作,所站之处只剩下躺倒在地的翠竹,地面上也砸出了好几个坑,惨烈的景色带着几分荒凉与孤寂。

    景文昊把大刀在手中翻转了几下,拿着杵在地上,凌厉的眼神向远处一扫,沉声道:“灵风,白玉。”

    远处一阵清风拂过,两个高大的身影从远处的竹林上飘了下来,灵风和白玉同时出现在景文昊眼前,单膝跪地,同时对景文昊喊道:“属下在。”

    景文昊提起刀指着两人,命令道:“起来和本王打一场,你们二人一起上吧。”

    灵风和白玉两人隐晦地对视一眼,白玉道:“王爷,此事恐有不妥。”不说王爷现在的武艺比不上他们,单说论身份论地位,王爷的要求也不大合适,若是把王爷伤着了,恐怕更为不妥。

    景文昊再次重申道:“本王再说一遍,起来和我打。”说着,不等他们反应,他就提起刀往两人攻击而去。

    灵风和白玉只能被动地往旁边躲避,配刀握在手里,却始终没有出鞘,也并没有任何还手的意思。

    景文昊见他们不还手,只是一味的闪躲,心里越发气愤,不仅夫郎不相信他的话,就连两个侍卫也不把他放在眼里,想到这里,他手中的动作越发凌厉,周身带着越发迫人的气势。

    “把你们的刀拔出来,和本王打一架。”

    两人被景文昊身上的怒火吓得愣神了片刻,闪躲不及,身上被划开了一条口子,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拔出配刀,迎了上去,却还是没有出尽全力,内力也只使用了三四成。

    随着两人的还击,景文昊受到的压力终于明显了几分,不过打得也越发兴奋起来,兴致也越发高昂,浑身的细胞都在畅快得呼吸,而灵风和白玉因为不能发挥应有的实力,就显得束手束脚,一根神经时刻紧绷着。

    三人你来我往,打得热火朝天,结果可想而知,景文昊打得一身是汗,却衣着齐整,灵风和白玉则是满身狼狈。

    景文昊把刀扔在地上,脱力地躺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一下一下喘着粗气。

    灵风和白玉跪在他的旁边,齐声道:“属下恕罪,请王爷责罚。”

    景文昊摇晃了两下手,说道:“行了,不就是比划一下吗?有什么恕罪不恕罪的?”他用手枕着头,转而问道:“你们说王妃现在是不是在生本王的气?”这么打了一架,景文昊发现自己的心情已然好了很多。

    刚才他气冲冲地冲出书房的时候,其实就后悔了,不过实在拉不下脸面回去道歉。别的不说,就说他当时都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夫郎还让他纳妾,一点也不懂他的心,这就足够让他生气。有时候他都在想夫郎是不是对他根本就没有半点感情,要不然怎么都不因为纳妾这件事而生气和吃醋,还一个劲儿地劝他赶紧纳?

    灵风和白玉对视一样,灵风依旧一副不愿开口的样子,于是,白玉挠了挠头,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属下觉得王妃并不会生王爷的气。”

    景文昊斜睨着他,撇了撇嘴,问道:“是吗?他不生气我还生气呢,我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这辈子只会有他一个人,他倒好,母妃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根本就没考虑过我想要的是什么,我不要纳妾他还逼着我纳。白玉你说,王妃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本王?”想到夫郎根本就没喜欢过他,他觉得整个人生都变得无比昏暗。

    白玉偷瞄了一下景文昊,继续说道:“不瞒王爷,属下倒是觉得……王妃殿下心里还是有您的。”

    景文昊立马坐起身来,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双眼微微亮了起来,问道:“哦?此话怎讲?”

    白玉顺口答道:“依属下之见,王妃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素来都只会把想法放在心里,属下觉得,虽然王妃嘴上说着让您纳妾,说不定心里正吃着醋呢,若不是皇贵妃的吩咐,王妃断不会说出这些话的,而且您作为王爷,就算您不想,圣上和皇贵妃也不会同意的。”

    说完最后一句话,白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景文昊的脸色,希望王爷可别被他这些逾矩的话给惹毛了。

    景文昊倒是没生气,在心里想了片刻,觉得白玉说的话简直是太对了,想着夫郎事事都顺着他,把王府上下打理得妥妥贴贴的,他却为纳妾这件事生了他的气,实在是太任性了,太沉不住气了。

    他不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清楚就断定夫郎不喜欢他,毕竟夫郎只是按照母妃的嘱咐说的那些话罢了,说不定现在心里比他还难受,而且刚才自己吼完,就一声不吭地溜走,夫郎的心情肯定更差了。

    不行,他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夫郎生了这么久的气,可别气坏了身子,他得立马回去安慰夫郎,嗯,对,就是这样。

    说着,景文昊一跃而起,一声不吭地施展着轻功往山下飞去。

    灵风和白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到自家王爷一个背影,便立马也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

    苏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景文昊跑出书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盯着被关闭的房门半响,又转头把房内的画像扫了一圈,用手指揉了揉眉心,轻声叹了口气,挥手对夏青等人吩咐道:“你们把这些画像都收起来吧!”

    罢了,既然景文昊不愿意,这件事就先放着,正好,他也不想王爷这么早就考虑这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解决的办法。

    夏青等人领命,让其余下人把一幅幅画像都卷了起来放好。

    苏诺出了门,对旁边守着的两个侍卫问道:“知道王爷刚才出来,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其中一名侍卫答道:“回王妃,王爷往竹林方向去了。”

    苏诺微微点头,想着景文昊定是去后山练武了,左右他身边有灵风二人贴身保护,他就不派人去找了。

    他想了一下刚才自己说的话,有些确实不太妥当,虽然景文昊的有些想法确实天真了一点,但他也不应该用如此的语气和景文昊顶撞回去,毕竟他也是为了自己才说出那种不纳妾的话。

    苏诺转而又想到也该是吃晚饭的时辰了,王爷恐怕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索性他也不吃了,等王爷回来一起吃也好。

    想着,苏诺转身往厨房走去,想着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下过厨,也该露一手,也好让景文昊尝尝自己做的菜,也不知道他的厨艺生疏了没有。

    苏诺到了大厨房,就看见下人们忙得热火朝天的,干净漂亮的长桌上摆放着各色美食,还冒着一丝丝热气,想必是刚准备好的晚餐。

    众人低头忙碌,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们的王妃居然进了厨房,好在有一个打杂的小丫头正打算端着一盆水往外走,她低着头走到门口,见面前站着一个人,连忙停下脚步,抬头一看,正好看到苏诺的那张脸,顿时呆愣了半响,回过神来便立马站到旁边跪下行礼,口中喊道:“奴……奴婢见过王妃殿下。”

    其余厨房里忙碌的人纷纷转过头看向这边,发现是王妃,便也打算放下手中的活计跪下行礼。

    苏诺连忙阻止道:“你们都不必行礼,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然后低下头对跪着的小丫头说道:“你先起来吧,若是有事尽管去忙。”

    “谢谢王妃殿下。”小丫头端着一盆水,一张小脸蛋通红通红,笨手笨脚地站起身,低着头,手忙脚乱地退出门,才慌慌张张地往远处疾步走去,像是有鬼在后面追赶一样。

    苏诺一边进门,一边打量着厨房里的布置,旁边忽然走来一位粗腰肥臀的厨娘,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把手往身上一抹,对他点头哈腰道:“不知王妃殿下亲自前来有何吩咐?您和王爷的晚膳刚准备好,正等着丫头们来厨房端,王妃若是还要小的们准备点什么膳食,只管让下人来吩咐一声便好,何必您亲自跑一趟。”

    夏青在苏诺身边,见这人离自家王妃越来越近,立马上来挡在自家王妃面前,对这位套近乎的厨娘呵斥道:“大胆!王妃殿下身份尊贵,岂是你能随便近身的。”

    厨娘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冒犯了尊贵的王妃殿下,立马跪下来请罪。

    “无事,你先起身吧!”苏诺微微皱了下眉,饶过她肥硕的身躯,往灶台处走去。

    厨娘见王妃并未怪罪自己,才终于松了口气,连忙爬了起来,却是再也不敢往他身边凑去。

    厨房里现在有十几个人,有些负责烧火,有些负责洗菜切菜,有些是负责炒菜的,因为晚膳已准备好,这些人便清闲了下来。

    苏诺巡视了一下厨房内种类繁多的蔬菜肉类,心下考虑着该做些什么好。

    苏诺让其余人把准备好的晚膳都放在其中一口锅温着,等想好了自己要做的菜,心中思虑片刻,就挥手让多余的人退出厨房,只留下夏青和夏柳两人给他打下手。

    景文昊飞下后山,一路来到书房,只见刚才还是很多画像摆在屋内,现在却一张也没见到,他在房内搜索一圈,径直走到书架那里,正好看到那些画像被卷起来放得整整齐齐的。

    他极其冷静地对身后的灵风两人吩咐道:“你们两个把这些

    作者有话要说:画像都拿去烧了,有什么事本王担着便是,不用顾忌什么。”

    吩咐完,景文昊就出门去找苏诺了。

    他找了好几个下人打听,才知道夫郎往厨房那个方向去了,于是,他便心情愉悦地往厨房飞去。

    而灵风和白玉傻不愣登地站在书房良久,终于还是一咬牙,决定按照王爷的嘱咐,把那些画像都给全部烧掉。

    ☆、第60章 温情脉脉,噩梦突袭

    景文昊到厨房之时,苏诺已经做好了菜,因为考虑到是晚膳,所以他只做了两道菜,而且都比较清淡。

    苏诺想着景文昊差不多也应该回来了,就吩咐下人们把厨房的菜都端去饭厅,出了厨房,抬头一看,就见景文昊往这边走来,于是迎上去问道:“王爷怎么来了?”

    景文昊见到苏诺的第一时间就立马停下脚步,背手而立,眼睛却四处乱瞟,始终没有看向苏诺,然后抬起下巴说道:“只是随便走走,夫郎怎么在这里?”

    苏诺回道:“臣刚才做了两道家常菜,不知王爷肯不肯赏脸?陪臣去吃个晚饭?”他一看景文昊的表情就知道现在正别扭着,而来这里的原因恐怕也是为了找自己,不过他也不打算揭穿,索性顺着景文昊的话说下去。

    景文昊心下欢喜地要命,没想到自家夫郎知道自己心情不好,特意下厨给自己做菜,真是太贤惠了,不过他嘴上却傲娇地说道:“既然爱妃盛情相邀,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说得好像苏诺邀他一起去用晚膳是多么难为情的一件事,脸上也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苏诺看他这个样子,又听到‘爱妃’这个词,终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苏诺点点头,两人便一言不发地往饭厅的方向走去,景文昊走在苏诺身边,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余光却不断往他这边瞟来,察觉到自己走得太快,便稍稍放慢速度,配合着苏诺的速度。

    苏诺何曾没有察觉到景文昊的目光,只是想着他可能是难为情,便装作不知,不过几次三番下来,他被看得头皮发麻,就不好继续装了,便随口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事要对臣说?”

    “没有。”景文昊立马收回目光,踌躇片刻,突然望了望天,开口道:“只是觉得今天的天气不错。”其实他本来不想这么说的,不过是想对夫郎道个歉而已,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想他一个王爷,刚才发完火就立马向夫郎道歉,说出去都没什么面子,还有,他觉得自己除了不该对夫郎发火,其他的都没做错,道歉什么的,让他再想想该怎么开口。

    苏诺也跟着望了望天色,天空犹如一片黑幕,闪烁着点点星光,月亮已经升到了头顶,并洒下柔和的光辉,他立刻被这样璀璨的星空感染了,便赞同道:“嗯,天气是不错。”

    景文昊看着苏诺背手而立,洁白无瑕的面容,在月色的笼罩之下,显得柔和了许多,漆黑漂亮的眼睛耀眼夺目,乌黑柔顺的发丝在黑夜之中仿佛带着几分惑人的色彩,让他爱不释手。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感受着胸腔传来越发响亮和快速的心跳声,景文昊终于忍不住握住了苏诺的一只手。

    苏诺顿时从朦胧的月色中醒过神来,转头看着他,眼里带着几分疑惑,怎么景文昊刚才还是一副不愿搭理他的样子,现在却主动牵起他的手来?

    谁知景文昊咳了两声,说道:“天色昏暗,本王是担心你看不着路。”才不是想和夫郎亲近呢。

    闻言,苏诺又抬头看了一眼明亮的月色,再看看旁边夏青和夏柳手里的两个灯笼,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终究还是什么反驳的话都没说,只是点头道:“多谢王爷关心。”

    景文昊继续拉着苏诺走,只是一路上不再说话,两人的周身围绕着一股祥和的气息,温情脉脉,到了饭厅门口的时候,景文昊才停下脚步,眼神闪烁地说道:“对不起。”

    “嗯?”苏诺转头看着他,显然不明白他是为了什么而道歉。

    景文昊摸了摸鼻子,终于用无比认真的眼神看着苏诺,解释道:“我是说……刚才我不该冲夫郎发火。”

    “嗯。”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冲你发火了。”

    “嗯。”

    “那夫郎你刚才有没有生我的气?”

    “没有。”苏诺微微摇头。

    “那我们以后也不要讨论纳妾这件事了好不好?”

    “好。”

    听到夫郎这样说,景文昊才终于松了口气,深邃明亮的黑眸也重新焕发生机,他冲苏诺笑了一下,转而就拉着他走进门。

    苏诺侧头看向景文昊,心中微微一笑,没想到他闹别扭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他在苏家的时候,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原以为景文昊只要娶了他,便会立刻喜新厌旧地把他抛在脑后,直到入了王府才知道,其实景文昊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虽然平时喜欢惹是生非,但这几个月以来却对他越发好了,基本上只要自己说的话,他都会听,性子比从前收敛了许多,无论是学武还是学文都渐渐认真起来,要是一直这样保持下去,说不定将来能有一番大的作为,而不仅仅是一个纨绔王爷。

    他时常在想,也许就和景文昊这样过完一生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嫁入王府,甚至有可能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好的决定。

    两人坐在桌边,景文昊拿起筷子看着桌上的十几道菜,转了转眼珠子,转头问道:“夫郎做的是哪几道菜?”

    苏诺拿起筷子往桌上指了指,说道:“只有两道,清蒸鲫鱼,玉米排骨汤。”因为担心时间来不及,加上厨房也弄了好几道菜,他就没有多做,也不知道合不合景文昊的口味,毕竟景文昊每天吃的都是山珍海味,而自己做的只是些家常菜。

    哪知,景文昊见他指了其中两道菜,就立马动了筷子,细细地品味过后,笑眯眯地点点头,给苏诺也夹了一点鱼肉到碗里,说道:“夫郎做的菜比厨房里的大厨还要做得好吃,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菜。”然后一边狼吞虎咽地开吃,也只吃那两道菜,一边却不断往苏诺这里看,见苏诺回头看着他,立马露出一个笑容。

    苏诺也尝了尝,味道确实不错,不过却没有御厨出生的大厨做得好,他知道景文昊这是在安慰他,便也不多言,也开始端起饭碗开吃,感受着景文昊火热的目光,心里只觉得一阵暖意。

    “吃点其他菜吧!”苏诺为他夹了一点其它盘子里的菜到碗里。

    景文昊乖乖地一起吃掉,一边也不断地为苏诺夹他喜欢吃的菜,等把自己手里的一碗饭吃完,他又让下人重新添了一碗,继续开吃,等吃到第四碗,两道菜都被他夹光了,只剩下一点汤,他便把汤也舀到饭碗里,泡着白米饭吃,还吃得津津有味。

    放下碗筷,景文昊靠在椅背上,伸手揉了揉肚子,今晚吃得比平时多了两碗,一来今天和人打了一整天的架,消耗的精力有点多,回府的时候早就饿了,二来夫郎第一次为他做菜,他心情一好,自然就忍不住多吃了一点,等吃碗才感觉到肚子有点撑,不过还是遗憾夫郎只做了两道菜,要不然他还可以再吃一碗。

    两人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就一起到庭院里散步,夏青等人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既不打扰到他们单独相处,又能保证两人可以随时叫他们伺候。

    两人就在这月光下漫步,映在地面上的两个人影被拉得长长的,双手紧紧地连在一起,悠远宁静的夜空下,苏诺感受着身边温暖的气息,以及手心传来的热度,只觉得一切岁月静好。

    ※※※

    景文昊一大早上了早朝就连忙赶回府中,他以为夫郎在书房里,心急火燎地推开门一看,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想了一下,便打算赶到房间里去看看,进了内室,发现夫郎果然还裹着被子躺在床上。

    他进了门,才发现自己太过莽撞,竟然把门推的哐当一声响动,不过见夫郎没有被自己吵醒,便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立马放轻脚步声往床边走去。

    见夫郎朝里面侧躺着,他便悄悄地低下头,看着他沉睡的侧脸出了一层薄汗,用袖子给他擦了擦,眼珠里转动了几下,就悄悄掀开被子躺在苏诺的身边,再用手慢慢地环在他的腰上,抬起头亲了一下苏诺的耳朵,才闭上眼睛睡觉。

    苏诺依旧沉睡,没有半点反应,因为此时的他正被禁锢在噩梦之中,他发现自己正站在高空之上,脚底下人山人海,一片人声鼎沸,那些人都围在一个高台的周围,被层层守卫的士兵拦住,而高台之上跪着十几个狼狈不堪的囚犯,他们被粗绳捆绑,发丝凌乱不堪,囚衣上血迹斑斑,沾满了污秽,背上都插着亡命牌,底下的老百姓不断往上面扔着黄菜叶和臭鸡蛋,嘴里骂骂咧咧的。

    虽然这些犯人的面容都模糊不堪,但苏诺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因为这十几口人正是苏云辉和孟莲等人,包括苏府的几个庶子庶女还有三个妾室。

    苏诺大惊失色地看着他们,想要扑过去营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论如何也动不了,他想要喊他们,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发不了声,他想要哭,却发现怎么也流不下泪来。

    只是片刻工夫,他就绝望地看着监斩官用冰冷无情的声音吩咐行刑,站在旁边的那些刽子手立刻领命,面不改色地把苏云辉等人一同斩首示众。

    一时间血溅三尺,十几个头颅翻滚在地,一个个狰狞的面容暴露在他的眼前,苏诺的脑子里轰然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他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黑,便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了,眼前好像只剩下一片惨烈的血红色。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有了感觉,像是被什么人摇晃着,他努力睁开眼睛,模糊中见到了景文昊,他盯着那张脸看了半响,见他嘴巴张张合合,好一会儿,才听清他在说什么。

    “夫郎,你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景文昊还没进入睡眠,就感觉到自家夫郎身体在剧烈颤抖,差点把他推下床去,而且口中喊着‘不要’之类的话,语气极其惊恐,他慌忙睁开眼睛,就见夫郎的脸上已被汗水打湿,湿漉漉的发丝紧贴在脸上,嘴唇惨白一片,牙齿都差点把嘴唇咬破。

    景文昊知道他是在做噩梦,就立马惊慌失措地摇晃着他的身体,口中不断大声呼喊,企图把他喊醒,叫了很久,才发现夫郎睁眼睛,身体也不再剧烈挣扎,他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里却依旧泛着一股心疼,却无能为力,因为他不知道夫郎做了个什么梦,便无从安慰,口中只能循环往复地说着干巴巴的几句安慰人的话。

    苏诺虽然听清了景文昊的话,但始终呆呆地看着他,没给半点反应,景文昊只好说道:“夫郎你别怕,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你先冷静一点,我去给你倒杯水来。”说着就掀开被子,想要从床上起来,却被苏诺一把拉住袖子。

    苏诺一见到景文昊要离开他,便立马惊恐地拉住他,不允许他离开自己身边半步,等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恐惧,才终于开口道:“我不喝水,你先躺下吧!”

    听了这话,景文昊顿时一阵了然,现在夫郎正是心神不定的时候,自己当然应该片刻不离地陪伴在他身边,便愉快地盖上被子,重新把苏诺搂在怀中,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部,安慰道:“夫郎别怕,那些噩梦都是假的,当不得真。”

    苏诺在心中一阵悲凉,只想冷笑几声,痛哭几场,景文昊哪里知道自己心中所思所想,虽然这一世的苏府依旧平安富贵,他父亲也越来越受圣上的重用,但他依旧没有放下前世的那一段心结,苏家家破人亡,罪魁祸首就是他。

    别看他平时像个没事的人一样,但这一段往事却一直被他放在心底深处,是一道触碰不得的伤口,只要稍微一动,便是千疮百孔,血肉模糊,鲜血淋漓,永远无法愈合,永远无法逃避,却也是他永远也不敢面对的一个真相。

    今世与前世不同,纵然他今世竭尽所能地弥补,却依然偿还不了他所欠下的债。

    他也想把所有的责任都全部归咎到邢乙沐的身上,但若不是他心甘情愿,邢乙沐又怎逼得了他?

    虽然他更想对邢乙沐展开激烈的报复,但今世和前世的邢乙沐就算是同一个人,却终究有所不同,这一世的邢乙沐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就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地彻底摆平,若不是这样,就凭前世邢乙沐所做的那些事,他断不会还留着邢乙沐一条命。

    苏诺趴在景文昊的胸口,眼神毫无焦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感受着耳边的心跳声和背部的拍打,心里的浮躁渐渐被抚平,心里的恐惧也在慢慢消失,一切终究回归平静,那道伤疤也终将被重新埋在内心深处,一个不容触碰的地方。

    ☆、第61章 武艺高超,箭术精进

    苏诺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并未再次做梦,醒来之后,才终于感觉好多了,只是觉得稍微有点疲累。

    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幕就是一张放大在眼前的俊脸,上面的毛孔都能清晰可见,刚毅的面容让他微微闪神,他脑中还不及反应,手就伸到景文昊的脸上,细细地描绘起脸的轮廓。

    苏诺醒来的第一时间,躺在身边的景文昊就立马醒了来,不过没有随便乱动,而是继续装作沉睡的样子,感觉到苏诺在抚摸着自己的脸,他心下着实高兴不已,便不动声色地任他在自己脸上‘胡作非为’。

    感受着脸上那轻微的触碰,景文昊觉得整张脸都带着痒意,于是,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张开了眼,用脸蹭了蹭苏诺的手,笑嘻嘻地道:“夫郎弄得为夫的脸好痒。”

    苏诺把手一缩,装作没听到景文昊的话,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推了他一下,面无表情地说:“该起床了。”

    景文昊凑过来亲了他一口,才翻身爬了起来。

    苏诺微微皱眉,从床上慢慢站起来,却是脚下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好在景文昊伸手一捞,恰好把他接在怀里,阻止了悲剧的发生。

    景文昊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苏诺,眸色越发深沉:“都怪为夫昨晚孟浪了,夫郎还是再到床上躺一下吧!”

    苏诺偏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不用,你先放我下来。”

    按理说苏诺不应该这么弱不禁风,不过刚才因为做了噩梦,受了点惊吓,而昨晚景文昊又没怎么节制,加上还没来得及吃早饭,便有点手脚发软,却是再正常不过。

    景文昊和苏诺对视了半响,还是在他认真的眼神下败下阵来,轻柔地把他放到地上,却还是半扶着他往门外走去:“我扶着你,这下夫郎可满意了吧?”

    苏诺微微点头,极力忽略发烫的耳根子,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淡定地往外走去,又淡定地接受着夏青等人隐晦的打量。

    两人在下人的伺候下梳洗好,景文昊想着今天夫郎的状态不佳,还做了噩梦,他不敢让夫郎一个人独处,即使身边有下人伺候他也不放心,便让白玉去通知宋鸿,就说今天他就不去学习了箭术,转而就扶着苏诺去吃了早饭,又跟着一起进了书房,然后便一起开始看书。

    苏诺斜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医书看得津津有味,而景文昊则陪在他旁边,拿着一本兵法在看,手指还不时地在空中比划两下,眼神无比专注,时而皱眉,时而眼神发亮。

    苏诺看了看景文昊的侧脸,微微出神,心想这人和初见之时相比,有了明显的变化,不仅五官比以前硬朗了许多,跳脱的性格也收敛起来,变得稳重了许多。

    景文昊察觉到他的目光,勾起嘴角,笑着问道:“夫郎怎这般看着我?”难道自己比以前更英俊了?没想到自己这么有魅力,让夫郎都看他看得失神了,景文昊自恋地想到。

    不过,苏诺听了这话,却微微摇头,在书房里扫了一圈,视线落在书架的某一层,随口问道:“那些画像到哪里去了?”虽然景文昊不想看那些画像,但他还是让夏青收起来放在了书架上,不过想来一定是景文昊收走了,就不知道是扔了还是烧了。

    “这个嘛我让灵风他们拿去烧了,这会儿估计已经成为一堆灰了。”景文昊理所当然地说道,脸上笑眯眯的,好像干了一件多大的好事,然后又说了另一件事:“不过这个都不重要,刚才我下早朝去找了一趟父皇,和他说了这件事,他承诺只要我不再惹祸,他就不会下旨让我纳妾或者纳侧妃,夫郎听了这个消息觉得开不开心?”

    其实景无痕的原话是只要他这几个月不闯祸,他就不会硬逼他选妾,也不会下旨,硬把那些女人塞给他,不过景无痕并没承诺一年之期过了之后还不会逼他纳妾,而景文昊却自动忽略了这个问题,他相信只要自己心智坚定,即使父皇下旨让他把那些女人抬进府,他也决不会屈服的,他可是立志做一个对夫郎从一而终的好夫君。

    “哦”苏诺点点头,他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是不怎么相信圣上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景文昊不纳妾这件事,而且要求还如此简单。

    ※※※

    次年夏天,正是最炎热的时候,烈日当空,炙烤着大地,让一切事物都无精打采,而逍遥王府的练武场上,却有一个白色的身影,身后背着箭筒,骑着一匹黑马不断奔跑在场中,手中拿着一把大弓,箭搭在弦上,眼神锐利地盯着远处的靶子,不断调整自己手中箭的方向。

    突然,嗖的一声,那支带着铁头的利箭倏然往远处射去,只是不到眨眼间的工夫,那支利箭便直接射入靶心,却去势不减,从靶心处穿透过去,箭头又从靶心后面穿透出来。

    景文昊看着那支没入靶心的箭,满意地点头微笑,继续从背后抽出一支箭,表情立即肃然起来,然后搭弦射了出去,依旧正中靶心,并且破开了前一道箭。

    他射箭的时候通常都是注入了内力的,要不然,也不会产生这样的效果。

    他在马背上变换一个姿势,正准备再来一发,还没等箭射出去,旁边就有一人拿着长枪向他刺来,他连忙躲闪,企图骑着马远离攻击他的人,孰料那人却紧追不舍。

    攻击景文昊的人是宋鸿,同样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接二连三的攻击对着景文昊使出,就是为了阻碍他把箭射出去。

    景文昊不断在马背上后仰前倾,就是死活不离开马背,手中的弓箭依旧没有放下,眼睛依旧盯着远处的靶子,眼神深邃凌厉,不带丝毫惊慌,也没有为宋鸿的阻碍而失去分寸,他一夹马肚,黑马跑得越发快速,耳边发丝被风吹得飞扬了起来,他侧身一躲,避开从后面刺过来的长枪,身体斜挂在马侧,以一个艰难的姿势,终于射出了那箭。

    当他重回马背之时,宋鸿的攻击也戛然而止,箭被准确无误地射入靶心,把前一支箭破开之后,它也是去势不减,甚至穿透靶子,直射入墙内。

    “不错,你的箭术和武艺都精进不少。”

    宋鸿把长枪拿着背在身后,骑在马背上,手捏着胡须,一张老脸越发慈眉善目,温和的笑意越发深刻,对景文昊满意地点点头,口中赞美了一句,便淡笑不语。

    景文昊冲他抱拳,诚恳地道:“还要多谢宋将军这一年以来的倾心教导,不然本王断不会有如此精进的箭术和武艺。”

    他是真的非常感谢宋鸿,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放低姿态的话,不仅如此,他还对宋鸿万分倾佩,如此高超的箭术,如此高超的武艺,在帝都也是数一数二的,虽然他人已经老了,但依旧能从平时看到他年轻时候的风采,时间越久,他便发现宋鸿的能力越发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

    同时,景文昊对宋鸿也带有几分尊敬,甚至内心早已把宋鸿看作是师父一般,表面上的态度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没大没小。

    宋鸿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王爷严重了,若没有你的积极配合,我纵然突破了天去,也不能让你练就这般武艺和箭术。”

    在宋鸿看来,如今的景文昊,其武艺虽然不是众皇子中最好的,却是最刻苦努力的一个,虽然箭术还没有达到百步穿杨的地步,但能够在一年之内练就如此本事,也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他相信,总有一天,景文昊的本事会远远超过他当年。

    景文昊点点头,不再多说,和宋鸿随便聊了两句,便请求离去。

    因为今天心情比较好,宋鸿便大手一挥,放他离去,景文昊这才兴冲冲地跑去找苏诺。

    ☆、第62章 今生今世,心系一人

    景文昊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把光禄寺的职务给辞掉,转而专心致志地每天练武,不仅如此,他还隔三差五地跟着景文钊一起去军营观看兵士们练兵布阵,一边还认真地听景文钊讲解领兵作战的心得体会,配合他从兵书上看到的一些见解,并加以融会贯通。

    虽然时日尚短,但景文昊的进步依然显著,苏诺也时常看他习武和射箭,,加上景文昊也时常在他耳边唠叨,所以苏诺对他的进步自然再清楚不过,心里不断感叹他真是越来越有个王爷的样子了。

    景国和慕国的交界线两边,表面上依旧风平浪静,只是偶尔有些小的冲突,但暗地里,两国的关系已经紧张到了一定的程度,战争一触即发,其原因自不必说,无论是为了权力和欲望,还是为了报仇,都会将百姓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

    景国和慕国的矛盾是自古以来就有的,就说几年前两国交战,慕国因为景国大胜而赔偿了对方大量的金银财帛,加上他们最勇猛的几员战将牺牲在战场上,士兵也死伤无数,致使国力衰退了不少,慕国自然咽不下这口恶气,想要讨回公道,经过几年的养精蓄锐,他们便卷土重来,希望把景国给踩在脚底下。

    经过几个月的深思熟虑,景文昊纵然再舍不得苏诺,但为了能出人头地,便同意了睿亲王的建议,等战争爆发之时,随他一同奔赴战场,英勇杀敌,建功立业,获得足够的力量,只为保护心爱之人。

    是的,景文昊先前对苏诺只是喜欢,而现在他更明白了自己的感情,那种比喜欢更为深刻的感情,爱一个人不容易,景文昊很庆幸自己能够遇到自己所爱的人,而且那人还嫁给了自己,那他势必要为两人留下足够的退路。

    虽然景文昊在朝中什么职务都没有,但他还是每日都去上早朝,这一天,景文昊下了早朝,就到鸣翠宫去看望了一下皇贵妃,哪知一进门,吴曦月就拉着他的手提出纳妾一事,他自然不可能同意。

    “母妃您就别再提这件事了,儿臣这辈子只心系夫郎一人,是不可能纳妾的。”

    皇贵妃白了他一眼,还是温声细语地劝道:“母妃当然知道你的心思,不过你也不能意气用事,自古以来,你看有哪个王爷没有纳妾的?你要是平民百姓还好,但你是身份尊贵的亲王,后院只有一个正妃实在是有失体统,母妃要你纳妾,不仅是为了你自己考虑,也是为了整个皇室考虑,开枝散叶在我们皇家乃是头等大事,你都成亲一年了还没个孩子,你说母妃怎能不着急?”

    “母妃恐怕严重了,儿臣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况且儿臣也不会允许除了夫郎以外的人诞下我的子嗣,纳妾一事,希望母妃还是不要再提了。”

    景文昊此刻的表情非常严肃,眉头微皱,显然一点也不想皇贵妃和他说这件事,他若是知道今天母妃会和他说这件事,他一定不会来。

    哪知,皇贵妃听到他这些话,脸上的笑容立马拉了下来,她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道:“你以前都是最听母妃的话,自从娶了苏诺,不仅很少进宫来看我,就连这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满足母妃,你说那苏诺到底是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竟然为了他和母妃作对,你这样如何能成大事?”

    景文昊一听到牵扯上自己的夫郎,立马拉下嘴角,纵然心中再不高兴,口中还是恭敬地答道:“母妃这话说的,怎么都把罪责推到夫郎身上去了?不纳妾是儿臣自己做的决定,夫郎并未怂恿我。况且儿臣每日勤学箭术,苦练武艺,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建功立业,并不想把多余的精力花费在内宅之事上。”

    景文昊觉得母妃今天真是奇怪,总揪着他纳妾一事不放,景王朝的律法何时规定王爷就必须要纳妾?母妃没有半点理由就把责任推到夫郎身上,实在不合常理。

    不过说实话,他这几个月确实很少入宫来看母妃,母妃有所怨言也是可以理解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愧疚,说道:“儿臣这些日子因为练习武艺,确实忽略了母妃,都是儿臣的不是,儿臣在这里向母妃陪个不是,希望母妃能够原谅儿臣。”

    皇贵妃看了他半响,终于缓和了脸色,无奈地摇摇头道:“好了,你若实在不想,那母妃不逼你就是了,你如今的性子虽说收敛了不少,但也不会说些甜言蜜语来哄母妃了,变得和你二皇兄一个样子,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说着还摇头叹了口气。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皇贵妃就挥手让他离开了。

    景文昊起身告退,走出宫殿的时候,他才终于松了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以前每次来见母妃,心里是半点压力都没有,特别喜欢和母妃插科打诨,现在每次看到母妃他都觉得特别压抑,甚至希望早点离开这里,不过他知道这种想法是不对的,于是摇摇头,立马把脑中的想法压下去。

    他抬头看了一眼宫殿门口的牌匾,才带着灵风二人转身往宫门方向走去。

    皇贵妃在景文昊出去的时候,脸色终于黑了下来,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对含烟抱怨道:“早知道本宫就不该让昊儿娶了苏诺,现在倒好,昊儿为了他居然和我顶撞起来,以前昊儿没成亲之时明明不是这样的,看来真的是本宫做错了。”

    含烟微笑着给她递了杯茶过去,安慰道:“娘娘您别生气,王爷这么孝顺,兴许只是不想因为纳妾一事而耽误了修炼吧,并非故意顶撞,据奴婢所知,逍遥王妃素来识得大体,待人和善,断不会怂恿王爷做出此等事情,不然可是会犯七出之罪的。”

    皇贵妃喝了一口茶,又被安抚了几句,心里终于稍稍舒畅了一点,起身吩咐道:“你命人去准备一下,本宫要去御书房见一下圣上。”

    ※※※

    景文昊回到府中,并未向苏诺提及在鸣翠宫被母妃逼着纳妾一事,而是吃了早饭,就邀请夫郎到林中去看他练习武艺。

    苏诺自然点头同意了,转而让夏青把他房里那把古琴抱到后山去,就和景文昊一起出了门。

    景文昊牵着苏诺的手,走到院子门口,突然转头说道:“夫郎,我抱着你飞过去吧,你放心,我的轻功已经练得出神入化了,绝对不会摔着你的。”

    他突然想到自己练了这么久的轻功,还没抱着夫郎飞过一次呢,也不知道夫郎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同意他的提议。

    “好”苏诺爽快地点头同意了。

    景文昊高兴地把苏诺搂在怀里,丹田一动,内力运于双足之上,脚尖轻轻一点,两人便轻飘飘地离地,来到了半空中,一路往后山飞去。

    苏诺只是感到一阵眩晕,等缓过神来,把头从景文昊的胸膛处抬起,低头一看,就见地面距离他们有好几丈,府中的那些人影也越来越小,等到他们飞过了房顶,苏诺便看到了脚下急速掠过的大片景色,清风拂过人的耳边,闭上眼睛,鼻子仿佛也能闻到它清新的味道。

    他双手紧紧地攀住景文昊的肩膀,眼神充满了新奇,这种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什么烦恼压力都尽皆散去。

    看着王爷和王妃一起飞走,站在地上的夏柳呆愣着看着天上越来越小的人影,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难道要这样跑到后山去?

    就在他踌躇犹豫之时,旁边灵风却一把拉住他,并单手把他搂在怀里,脚尖一点,便飞速升到半空,往景文昊追去。

    夏柳在被搂住的一瞬间,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然后低头一看,叫声顿时更大了,仿佛要把人的耳膜都给刺破,灵风眉头一皱,冷声道:“住嘴!”

    夏柳立马住嘴,用害怕的眼神看着灵风的下巴,鼻子一吸,眼睛里顿时眼泪汪汪的,委屈极了,双手用力地揪着灵风胸前的衣服,手指微微发白,动也不敢动。

    灵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收回视线,内力一个运转,轻功的速度更快了。

    白玉在灵风二人飞起的瞬间,也跟着施展了轻功,只是身上没有负重,很快就超过了两人,还转头看了一眼夏柳,然后坏笑着冲灵风眨了眨眼睛,又转头飞走了。

    到了后山竹林,苏诺一个人站在石桌旁边,长身玉立,看着不远处那个背影,景文昊拿着的依旧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大刀,却依然掩盖不了他傲人的身姿,一举一动都颇有气势,锋芒毕露。落叶纷飞,却没有一片沾在他身上,看似随意的一个劈砍的动作,周围就倒下无数根翠竹。

    不一会儿,夏青就气喘吁吁地抱着一把古琴跑了过来,对苏诺行了礼,然后把琴小心翼翼地放在石桌上。

    苏诺坐在凳子上,伸手抚摸了一下琴身,拨弹两下,在心中酝酿了一下,便开始正式弹奏,铿锵有力的琴声,颇有一番古韵。

    夏青和夏柳二人一言不发地站在身后,静静地欣赏着美妙而动听的旋律。

    景文昊一听这琴声,手下的动作更为欢快,卖弄得也越发用力,琴音配合着景文昊流畅的动作,在这天地之间,竟显得格外和谐。

    ☆、第63章 贵妃无情,殿外罚跪

    一辆宽大而华丽的马车停在宫门前,车上的人掀开帘子,对骑在马背上的两名侍卫叫道:“易天,易云。”

    车前的那两个侍卫立即下马,走到马车门口,拱手道:“王妃殿下有何吩咐?”

    车内的苏诺想了一下刚才收到的那张纸条,对二人低声吩咐道:“一会儿就夏青和夏柳两人跟我进去,你们二人便守在宫门口,若是我一个时辰之后还没出来,你们就去军营里把王爷叫到宫里来,知道了吗?”

    “是,王妃。”两人并没有问是为什么,直接听从了他的吩咐,牵着马退到宫门旁边,目送苏诺等人进了守卫森严的宫门,便开始按照王妃的吩咐守候在宫门口。

    苏诺坐在车内,却有点心神不宁,觉得今天肯定会出点什么事,想着刚才收到的那张字条,上面说皇贵妃和好几家达官贵族有秘密接触,而且次数还不少,虽然还未查到是因为什么事,但他总觉得此事不简单,而且他不确定圣上是否知晓此事。

    想着前几天景文昊从宫中回来之后,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隐约猜到可能是和纳妾有关,今天皇贵妃又趁景文昊不在府中之时,低调地通知他入宫一叙,他总觉得皇贵妃肯定是要借此刁难自己,不过不知除了这件事,还会发生什么,虽然他没有领教过皇贵妃的手段,但为了保险起见,他便留了一个后招。

    在他看来,皇贵妃能够在宫中坐到如今的位置,还育有两子,又极得圣上宠爱,又怎么会是一个如此简单的女人?

    到了鸣翠宫的宫门口,苏诺下了马车,被门口的太监迎进门,来至鸣翠殿前,站在院中,引他们进门的太监和门口的宫女耳语了几句,宫女看了苏诺几眼,并未连忙迎他进门,而是连忙踩着小碎步转身进了殿内。

    “娘娘,逍遥王妃正在殿外求见。”

    此时的皇贵妃刚好吃过午饭不久,正在宫女们的伺候下准备午睡,她坐在梳妆台前,纤长白皙的手指轻柔地抚摸了一下鬓发,仔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一听宫女的话,脸上的笑容稍稍淡了几分,转头看着宫女的发顶,问道:“居然让本宫等了这么久,他身边还跟着什么人?”

    “回娘娘,王妃身边还跟着两个下人,想必是经常贴身伺候的。”宫女老实回答,不敢有丝毫懈怠。

    虽然皇贵妃平时待人宽厚,从不轻易发火,但她周身自有一番威严的气派,温婉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容侵犯,宫女们就算不把眼睛看向她,都能感觉到一股明显的压力。

    宫女刚答完话,正拿着一把木梳给皇贵妃梳发的含烟低头问道:“娘娘是否要现在就传召王妃进殿?”

    哪知,皇贵妃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本宫现在要午睡,不便接见逍遥王妃,烟儿你去让他在外面跪着,等我睡醒之后再让他进来,你再顺便带几个人去监视着。”虽然她的声音依旧温婉如初,却带着几分冰冷无情的意味。

    闻言,含烟说道:“娘娘,王妃可是王爷最疼爱的人,您让他在殿外跪着,天气又这么炎热,要是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王爷若是知道此事,对您有所埋怨可怎么办?”

    皇贵妃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微笑道:“何须担心?据我所知,苏诺的身子骨可是硬朗得很,哪有这么容易就跪出事的?况且昊儿正在军营里,一时半刻也回不来,就算他知道了此事,难道还能明目张胆地责怪我这个生他养他的母亲不成?”

    再说了,她其实早就把苏诺的性子给摸得一清二楚,平时总是一言不发的样子,这种人大多都喜欢把心里的委屈往肚子里咽,是绝不会向任何人诉苦的,昊儿又很少来宫中,纵然这件事在皇宫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也未必会传到昊儿的耳朵里去,至于苏诺身边的那两个下人,只要警告一番,就会吓得他们什么也不敢说了。

    不过,就算昊儿从别人口中知道了这件事,那也是她这个婆婆在教导儿媳妇,并没什么不对的,反而是苏诺,怂恿自己的夫君不纳妾,这在景王朝可是犯七出之罪的,要是闹大了,传出去对谁都没什么好处。

    含烟不敢多劝,只好无奈地服侍着皇贵妃躺到床上,然后带着几个宫女出殿,站在石阶之上,看着下面的苏诺等人,说道:“皇贵妃正在午睡,不便接见王妃殿下,因此,便命我前来通知王妃一声,让您在殿外跪着等候,等娘娘睡醒之后,自会接见王妃殿下。”

    苏诺站在殿外,原以为皇贵妃就算要敲打他,也应该见他一面,哪知道连寝殿都没让他进,就让他跪在这里烈日之下,他自然要好好询问一番:“敢问含烟姑娘,母妃既然要午睡,又为何召我前来,既召我前来,又为何迟迟不接见我?”

    含烟被他质问的口气弄得有点不悦,只是神色淡淡地回道:“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并不知晓个中缘由,王妃殿下若是有什么疑问,等一会儿娘娘醒后,您亲自去问便好。”

    知道问不出什么,苏诺也就放弃了继续追问,左右今天的惩罚也躲不过,纵然他再怎么不服,也只好跪在了地上。

    他倒是想立马转身离开,但若是真这么做了,不等第二天,恐怕全帝都的人都知道逍遥王妃不孝长辈这件事,到了那时,皇贵妃恐怕就有理由让景文昊将他休弃了,到那时,不仅是他自己,整个苏家都将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

    苏诺穿着一身厚重的王妃服饰,在这烈阳之下,直挺挺地跪在了被晒得滚烫,由石板铺就的地面上,纵然双膝传来一股灼热感,但他依旧面不改色,淡然地目视前方。

    夏青和夏柳见自家王妃跪下,也跟着扑通一声跪在身后,并不敢多言,只是夏青刚跪下,又突然站起来往不远处的马车跑去。

    夏柳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见他起身,立马伸手想要拉住他的袖子,却什么都没摸到,只好收回手,继续老老实实地跪着,眼睛不断往夏青看去。

    夏青两三步爬上马车,在里面待了一会儿,就拿着一把伞跳了下来。

    他来到苏诺的身后重新跪下,撑开那把伞,挡在他的头顶,心想这下王妃就晒不到太阳了。

    含烟看着夏青为苏诺打伞,却是什么都没说就转身走了进去,留下另外几个宫女在殿外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三人。

    现在正是午时刚过,烈日当空,骄阳炙烤着大地,周围除了接二连三的蝉鸣声,就是奄奄一息的花草,耷拉着枝叶和花瓣,偶尔有几只蚂蚁在地上觅食,来来回回地爬。

    苏诺面无表情地对夏青说道:“夏青,把伞拿开,给你自己遮吧!”

    夏青用袖子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用坚定的语气说道:“奴才身子骨好,不怎么热,还是给王妃遮吧!”

    一盏茶之后,三人身上都汗湿了一层,脸上也出了一层汗珠,空气中的温度没有半点降下来的征兆。

    苏诺再次说道:“夏青,把伞拿开。”

    夏青再次坚定地道:“恕奴才不能遵从您的吩咐。”他皮糙肉厚,就算晒晒太阳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但王妃身娇肉贵,若是有个什么好歹,等回了王府,王爷还不把他的皮给扒了。

    虽然打伞好像也起不了多少作用,夏青看着王妃苍白的脸色,心中担忧地想到,只希望时间快点过去,皇贵妃快点醒来或者王爷快点赶到。

    苏诺只得再次闭口不言。

    半个时辰过去了,夏青和夏柳脸上被晒得通红一片,汗如雨下,背心被打湿了一层,手上也起了一层薄汗。而苏诺的脸色却更苍白了一层,他觉得自己的头部有点眩晕,膝盖也麻木了很多,甚至夹杂着几分刺痛,身上更是黏黏糊糊地很不好受,但他依旧坚硬地挺直了脊背,并没有被这区区炎热的天气所打败。

    夏青和夏柳还好,因为是仆人,穿得比较简单,身体也更加强壮,撑个几个时辰估计没什么问题。苏诺就不同了,虽然他的身体比一般的女子要强壮不少,但毕竟从小养尊处优,没吃过什么苦,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的衣服穿了好几层,纵然因为布料好而比较透气,加上头顶还遮了把伞,但也没起什么作用。

    一个时辰过去了,夏柳支撑不住地双手撑地,不断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水,又有无数的汗珠滚落,落在衣服上,渲染出一大片水迹。

    夏青依旧直挺挺地为苏诺撑着伞,这只手酸了,又换另一只手,也没有去管脸上不断滴落的汗水,本来白皙的一张脸蛋红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苏诺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膝盖好像已经失去了知觉,他张大双眼看着前方,只感觉到眼前的鸣翠殿在不断晃悠,耳边传来清晰的轰鸣声,胃里更是有种恶心到想吐的感觉,被掩盖在袖子里面的双手握成拳头,他掐了掐手掌心,硬是面无表情地忍住了。

    夏青一边被晒得差点睁不开眼睛,一边还留心观察王妃的脸色,见他只是脸色比较苍白,加上有汗水不断往下滑落,神色依旧镇定自若,便想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心中稍稍放心,却还不忘在心里埋怨皇贵妃的无情,王妃再怎么说也是她儿媳妇,他就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婆婆,再说了,王妃又没做什么得罪她的事,有必要这么惩罚王妃吗?

    苏诺往夏柳这边看了一眼,然后面不改色地对两人说道:“你们回车上去吧,不用陪我了。”

    正在偷偷揉膝盖的夏柳听了这话,立马跪直身体,双手撑在大腿上,低头道: “奴才就在这里陪着王妃,哪里也不去。”

    夏青也附和道:“奴才也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王妃。”再说了,哪有主子被罚跪,而下人却好端端地坐在车里休息的道理,要是真这么做了,王爷知道了,一定会让人打死他们的。

    ☆、第64章 轻微中暑,身怀有孕

    皇贵妃睡了一会儿,就在宫女们的伺候下打扮妥当,坐在贵妃塌上,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含烟:“人还跪在外面吗?”

    含烟低头答道:“回娘娘,王妃一直都跪在外面呢,是不是该让他起来了?”

    皇贵妃看了看门外,低头饮了口茶,轻声吩咐道:“行了,你出去把逍遥王妃叫进来吧!”

    苏诺跪在殿外,全身都是火辣辣的灼热气息,他苍白的脸上汗如雨下,打湿了衣襟,也打湿了头发,虽然依旧坚强地挺起脊背,双眸却暗淡无光,神采全失,嘴唇像一张雪白的纸,还有几道干裂得像干涸的稻田里崩裂开来的裂缝。

    他目视前方,微微睁开的眼睛看着殿内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耳边传来一阵说话声,仔细听了过后,才知道是含烟让他进去见皇贵妃。

    含烟对苏诺说完话,就站在门口等着苏诺他们起来。

    夏青和夏柳立马把苏诺从地上扶了起来,正想往石阶上走去,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仿佛从遥远的蛮荒传来,响彻在众人的耳边。

    苏诺转头看着那名策马狂奔而来的劲装男子从遥远的天边赶来,模糊中认出了他就是景文昊,听着那种激荡人心的马蹄声,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整个心防都在被慢慢击垮。

    于是,脑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彻底放松,等景文昊赶到近前,还没来得及下马之时,他便彻底陷入昏暗之中,身体软倒了下去。

    夏青立马扔开伞,急忙搂住苏诺的身体,夏柳同样在另一侧拥住苏诺,两人跪在地上,抱着苏诺的身体,口中同时惊呼出声:“王妃!王妃!”

    含烟见苏诺一下子软倒在地,立马跑到三人的身边,想要伸手检查一下苏诺的身体,夏柳立马推了她一把,眼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口中大喊道:“你走开!不许碰我们家王妃!”吼完,他惊慌失措地往周围看了一圈,终于发现疾奔过来的王爷,便忍不住哭出了声,脸上泪流满面,委屈地喊道:“王爷!王爷!快救救我们家王妃吧!”

    景文昊本来在军营里观看众将士排兵布阵,听到保护苏诺的一名侍卫来报,连招呼都没向景文钊打一个,便心急如焚地骑着马往宫里赶来。

    他骑着马直冲入皇宫,赶到鸣翠宫宫外并未立即下马,而是直接骑马进了门,一眼就看到跪在地上的苏诺。

    因为习武的原因,景文昊的视力比一般人要好很多,在很远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苏诺的脸色和眼神明显不对,而且全身狼狈不堪,他心里更是升起一抹恐慌,待见到苏诺软倒在地,他心中的恐慌便达到了极点。

    景文昊直接施展轻功,从马背上飞下来,落在苏诺的身旁,把他一把从夏青两人的怀里抢了过来,紧紧地抱着他,一只手摸着他的脸,感受着那滚烫的温度,用颤抖的声音叫道:“夫郎,你醒醒好不好?都是为夫不好,来迟了一步,你放心,我这就带你出宫,以后咱们都不来这里了好不好?”

    夏青二人颤抖地跪在旁边,却总算有了主心骨。

    含烟刚从地上站起来,就见皇贵妃被宫女扶着站在台阶上,她犹豫地看了一眼景文昊怀中的苏诺,走上去站在皇贵妃身边,对她说道:“娘娘,我们还是赶快让御医来给王妃瞧瞧吧!”

    “行,你去叫吧!”正说着,她看到景文昊抱起苏诺转身就走,便连忙叫住他,温声细语地道:“昊儿,既然都来这儿了,怎么都不进门和母妃说说话?母妃正好也可以让人去把御医叫来给诺儿瞧瞧身体啊!”

    景文昊爱怜地看了一眼怀中昏迷不醒的苏诺,强忍住心中的怒气,面无表情地看着皇贵妃,冰冷的双眸之中带着几分失望的神色,口中冷声回道:“既然母妃那么讨厌夫郎,想必也不想见到儿臣,既然这样,我又何必再待在这里惹人厌?”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疾步往外走,夏青和夏柳连忙起身跟在身后。

    站在鸣翠宫外,景文昊看着跪在地上的四名侍卫,一甩袖,把一块令牌抛给白玉,对四人吩咐道:“白玉和灵风去太医院去叫几名御医立马赶到王府,其余二人随本王一道回府。”

    说完,景文昊快速地上了马车,一行人便连忙往宫外赶去,而白玉则拿着一块令牌往太医院飞奔而去。

    皇贵妃看着景文昊消失在门外,立马拉下脸色,回过头对含烟问道:“昊儿从小到大对本宫都十分尊敬和孝顺,这次居然为了一个苏诺就对我冷言冷语,我只不过是稍稍惩戒一下苏诺,哪里会料到他身子这么弱,难道我作为昊儿的母妃,还不能教导一下德行有失的儿媳妇吗?”

    不等含烟说话,皇贵妃转身往殿内走,继续道:“罢了,罢了,本宫和昊儿十几年的母子之情,居然还比不过一个苏诺,我看我以后还是不要再操心这些事了,就由他们去吧!”

    景文昊坐在马车里,小心翼翼地把苏诺搂在怀里,一边把他身上的外袍给脱了下来,然后用丝帕为他擦汗,用手抵在他的背心,内力输到苏诺的体内,以此来为他降温,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心中担忧不已,他现在已经后悔为什么要这么冲动地抱着夫郎跑出宫来,若是现在在宫内,御医恐怕早就开始为夫郎诊治了,希望这次夫郎不会出事才好。

    不过好在王府离皇宫本就不远,马车只是急速行驶了半刻时间,就赶到王府门口。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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