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王爷是个夫管严 作者:玉缘
第4节
苏诺现在是撒谎不打草稿的主,脸也不红心也不跳,全无半点虚心,反正那枚玉佩他已经让夏青砸成粉末了,就是父亲让人把整个院子的地皮都翻起来,也不可能找到一枚同样的青色玉佩。
苏云辉听他一席话,看似信以为真,脸上终于回归本色,怒气稍稍降了下来,他站起身,从桌案后走出来,把跪在地上的苏诺扶起来,点点头道:“好了,为父相信你便是,既然你和邢乙沐没有关系便好,幸好为父刚才把院子里的下人全部都赶了出去,如今尚且无人知晓此事,就算有些猜测,也全无凭证,诺儿尽管放心,为父自不会让外人污蔑你的清白,更不许外人把我整个尚书府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其实,就算邢乙沐所言属实,为父也不会让人把此事透露出去,让我苏家陷于危难,他一个一穷二白的秀才,如何能配得上你?更不消说你如今已是逍遥王未来的王妃,这次的事为父会竭尽全力压下来,邢乙沐我也会处理了他。但是,诺儿你要记住,你现在已被圣上许配给了逍遥王,务必要谨言慎行,不要随意与陌生男子来往,让外人抓住你的把柄,这不仅是为了你自己,更是为了整个苏府着想,你懂了吗?”
苏诺低着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听苏云辉把话说完,他便道:“是,孩儿懂了,只是不知父亲会如何处置邢乙沐?是要撵出府去还是……”
“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安心回院子里呆着便好,这邢乙沐自有为父料理就是,既然这里已经没事了,诺儿你便回去吧!”
苏诺不敢多言,只是说道:“是,父亲,那孩儿这便告退。”
说完,他出了书房,就准备走出长春院,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向邢乙沐。
只是苏诺不想理会邢乙沐,不代表邢乙沐不会缠着他,邢乙沐一见他出了书房并没有理会自己就打算直接离开,便立马站起来拦住他,问道:“诺儿,我已经把我们的事告诉你父亲了,想让他成全我们,你父亲都和你说了些什么?你为何不理我?也不看我一眼?”
苏诺退后几步,眼底幽深地不含半点情绪,看着邢乙沐道:“邢先生,请你勿要妄言,我和你能有什么事?你莫不是在说笑吧?”
邢乙沐瞪大了眼睛,向苏诺伸出手,想要握住他的手,却被他躲开了,于是,他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却只是皱眉,继续说道:“这怎么可能是说笑呢?我们不是数月之前便已私定终身了吗?你我二人两情相悦,你还说以后会嫁给我,就算你的家人反对此事,你也不会改变心意,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
正待苏诺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苏云辉站在书房门外,看着邢乙沐道:“住口!我堂堂尚书府的嫡长子,岂是你可以随意诋毁的?”说完,他冲院子门外喊道:“苏安,你进来一下。”
站在院子外,随时等候吩咐的苏安连忙冲了进来,说道:“老爷。”
苏云辉指着邢乙沐对苏安道:“把这个孽畜给我拿下。”
苏安进来之时,苏福也跟进了来,苏云辉看着他,又吩咐道:“你跟我进来一下,我有事交代你。”
苏诺见没自己的事了,便退后几步,然后转身离去,他现在心里很清楚,邢乙沐无论能不能活着,他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以他对父亲的了解,即使不杀了他,也会让他永远闭上嘴巴。
☆、第23章 处置渣男,归还嫁妆
苏诺走后,苏安一脚把邢乙沐踹倒在地,一手把他的手掰向身后,一手把绳子抖开,就把他全身上下都捆了个结实,邢乙沐无论如何挣扎,也不能撼动半分。
邢乙沐挣扎了几下,见不能挣开,就抬头看着面前站着的苏云辉,眸子里布满了疑惑,还有几分怒火,他问道:“苏大人,你为何要叫人把我绑起来?”
苏云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道:“为什么?那就要问问你自己了,竟然敢干出如此下流之事,那我便留你不得!”他一甩袖,转过身往书房里走去,临走前说道:“苏安,把这个人关到柴房去,等我处理完手中的事情,再来解决这人。”
苏安一点也不意外,垂眸应了一声,淡然道:“是,老爷。”说着,便抓住邢乙沐的后领,把他往院子外拖去。
邢乙沐大惊失色,冲着苏云辉的背影吼道:“苏大人,你这是何意?难道就因为我爱慕诺儿,你就要杀人灭口吗?你可是朝廷命官,不怕这么做会遭到报应吗?堂堂尚书府,竟是这样一个草菅人命的地方……”还不等说完,他感觉到身上一阵疼痛,又转过头对苏安吼道:“喂!你快放开我,把绳子给我解开,不然我就闹得全府上下,众人皆知……”
听到邢乙沐口中叫嚷毫无营养的话,苏云辉简直怒火中烧,一转过头就喝道:“让这个畜生的嘴给我闭上!”
邢乙沐被苏安拖着走,感觉身上火辣辣的疼,衣裳都仿佛要被磨破了,他急切得期待结束这样的折磨,然而,苏安却并未如他所愿,听了苏云辉的话,他便一掌把邢乙沐劈晕了过去。
于是,没了苍蝇在旁边嗡嗡叫,众人耳边总算清静了许多。
苏诺出了院子,守在门外的夏青和夏柳就连忙迎上来,问道:“公子,没出什么事吧?老爷可曾罚你了?”
苏诺摇摇头道:“不曾有事,我们回院子吧!”
两人俱都松了口气,方才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离去。
苏云辉和苏福不知在书房里讨论些什么,等苏诺离去之后,孟莲就带着两个侍婢赶到了这里,她站在门外敲了两下,叫道:“老爷可是在里面?”
等候不到片刻,苏福就从里面打开门,走了出来,对孟莲行礼道:“夫人,老爷叫您进去。”
孟莲微笑着点头:“我知道了,苏管家慢走。”
她独自走进门,直接对苏云辉问道:“妾身刚才听下人说出事了,可是和诺儿有关?”
苏云辉思忖了片刻,还是如实把刚才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不仅因为孟莲是他的妻子,还因为她的人品,而且这件事事关整个尚书府,如果传了出去,对孟莲也没有好处,所以苏云辉还是比较信任她的,因此,并未隐瞒实情。
说完,苏云辉再道:“这件事我告诉了你,你勿要去告诉第三人,可是明白了?”
孟莲一脸凝重,连忙点头,然后又问邢乙沐这个人应该如何处置?再者,要不要叫人去临春园搜查一番,看能不能找到邢乙沐所说的玉佩。
苏云辉回道:“邢乙沐这人该如何处置,我暂时还未想好,至于搜查一事就免了,无论这件事是否属实,我相信诺儿都自有分寸,不会让外人抓到把柄的。”就算要搜查或者抹除证据,也是暗中进行,这件事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两人又聊了几句,孟莲才带着人离开。
苏诺回院子不久,孟莲的奶娘阮嬷嬷就领着几个下人,带着几大盒东西来看望他,除此之外,她身边还跟着苏柔和苏珊两姐妹。
苏柔是苏府的大小姐,由二夫人王玉荣所生,今年十五,刚到及笄之年,在幼时就定有一门门当户对的娃娃亲。按大夫人的想法,等把苏诺嫁出去之后,就该为苏柔准备亲事了,然而,世事难料,还没等大夫人为苏诺找个好人家,倒是因为一场意外,让苏诺和逍遥王定下了婚事。
苏珊是苏府的二小姐,为四夫人云婉秋所生,今年十岁,正是活泼好动,不谙世事的年岁,却继承了她娘亲七八分的美貌,尤其是那双灵动活泼的大眼睛,更是十分神似。
苏柔和苏珊都长得不差,姿色上乘,虽稚气未脱,却是活脱脱的美人胚子,只是一个娴静舒雅,一个甜美清纯。
两人一见苏诺,就甜甜地叫了声‘大哥’,夏青和夏柳行完礼,连忙动作了起来,一个为她们端茶倒水,一个去命人端些吃食过来,小孩子没有东西吃是坐不住的。
很快,夏柳就领着几个小丫头,端着几盘糕点走进来放在了桌子上,苏诺招呼了两个庶妹随便拿来吃,这边的阮嬷嬷就开始和他聊了起来。
两人客套了几句,阮嬷嬷便说明了今天来的目的,原来,是因为后院的二夫人,三夫人和四夫人想要送些礼物来给苏诺,恭贺他即将嫁入王府之喜,得知大夫人要命人来送东西,就托阮嬷嬷一起送了过来,正好苏柔和苏珊也要来看望苏诺,一行人便结伴而来了。
阮嬷嬷坐在下方,面带微笑地说道:“二夫人,三夫人和四夫人刚才对我说因为大公子病刚好不久,人来得多了恐打扰到你休息,又正好听闻夫人要老奴给你送些东西过来,就让我把她们准备的礼物给一起带了过来,所以就都没有来看你,并让我对大公子说,请你不要见怪。”
苏诺点点头,说道:“她们都是我的长辈,我怎会怪罪她们?劳烦阮嬷嬷过了一趟了。”
“大公子不必客气,这都是老奴该做的。”随后,阮嬷嬷站起身,走到几个丫头身边,为苏诺一一介绍。
三位夫人所送之礼各不相同,但都颇为贵重,放在外面,也算得上是稀奇之物。
“这些东西我都收下了。”苏诺点头道,然后对捧着盒子的三个侍婢说“劳烦各位姐姐回去告诉二姨娘,三姨姆和四姨娘,我很满意这些礼物,让他们破费了。”转而,他又对夏青吩咐道:“夏青,你叫人把这些东西都收入库房吧!”
“是,公子。”
等夏青命人把这些东西都送走之后,阮嬷嬷才从站在她身旁的侍婢手中接过一个盒子,走到苏诺的面前,说道:“大公子,这是你的亲生母亲从娘家带来的嫁妆单子,夫人命我交到你手中,我刚才从夫人处来之前,她嘱咐我务必把她的话带到,夫人是这样说的:先前因为诺儿年岁太小,不适合保管这些嫁妆,老爷又对我十分信任,他便把姐姐的嫁妆全数交给我保管,言明等诺儿出嫁之时再全数归还,现在诺儿已经和逍遥王定下婚约,我理因把这些东西如数交给诺儿,那些嫁妆一件不多,一件不少,都被放在库房之中,不曾动过。”
夏柳站在旁边,双手接过她手里的盒子,把盖子打开,放在苏诺的眼前,苏诺伸手取出,仔细看了起来。
☆、第24章 耿耿于怀,彻夜难眠
阮嬷嬷见他开始看单子,脸上的笑意不变,继续道:“夫人还说,等大公子什么时候有空,让苏管家带你去库房清点一下嫁妆。另外,宫中方才派来说,你成亲时的婚服就由尚衣局包办了,大公子若是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尽管提,只要不越了礼数的都行。另外,王府的聘礼也会在明日送到苏府……”
阮嬷嬷送来的这两份嫁妆单子,不仅对于苏诺来说十分贵重,放在外面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而孟莲并没有想要贪墨这些东西,只要是有能力的人,何愁不能利用正确的手段得到更多的财物,纵然眼红,为了以身作则,给儿子树立一个好的榜样,她也决不会把这些东西据为己有。
看着两份单子,苏诺心中就算有再多的疑虑,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继母对他仁至义尽,纵然没有时刻的体贴关怀,但也做到了作为一个继母应该做的。
当年苏诺的母亲嫁到苏府之时,苏云辉还只是一个状元郎,虽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两人也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纵然苏云辉后来苏诺的母亲因难产去世,又娶了继室,对苏诺也没有半分亏待。
现在又看到继母送来的嫁妆单子,苏诺心里的愧疚自然更深了,重生之后的他,别看表面上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夜里却总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就是因为对前世所犯下的错耿耿于怀,他不能把重生之事告诉任何人,自然无法倾诉心中的憋闷。
他也想过向苏云辉坦白此事,但又要他如何开始说,说他上一世不顾礼义廉耻与人私奔?还是说他害得苏家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
他知道这样纠结于前世是不对的,过去的事想再多也无济于事,关键还是要乘着他有能力的时候,努力避免坏事的发生,但他对前世就是难以释怀。
苏诺一边听着阮嬷嬷的话,一边垂着眼眸,睫毛微颤,眼睛好似一直盯着单子在看,实则却在胡思乱想,待她说完所有的事,苏诺平复了一下心中复杂难言的情绪,抬起头道:“好,这些我都知道了,不知阮嬷嬷还有什么要说的?”
他把手里的单子依旧放回盒子,让夏柳拿去房间里放着。
听了苏诺的问话,阮嬷嬷摇摇头道:“老奴该说的都说完了,不知大公子还有什么要问的?若是没什么要问的了,那老奴这便告退了。”
苏诺颔首道:“没什么要问的,阮嬷嬷下去吧。”
阮嬷嬷轻轻点头,随后又对苏柔和苏珊说道:“大小姐和二小姐可是要和老奴一起离开?”
苏柔用丝帕擦了擦苏珊嘴角的糕点碎屑,捏捏她的鼻子,问道:“珊儿想要回四姨娘那里去了吗?”
苏珊手拿着一块桂花糕,津津有味地吃着,脸蛋鼓鼓的,嘴唇和两腮一动一动的,活像一只小松鼠,听了二姐的话,她摇摇头,撅着嘴,连忙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就摇摇头道:“才不呢!娘亲总是让我干这干那的,都不让我出来玩儿,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借口溜了出来,珊儿可是要在大哥这里多待些时候,多吃几块糕点才行。”
她的声音如黄鹂鸟一般清脆婉转,脸上带着几分俏皮,手上的铃铛也跟着她的动作发出响亮的声音,眼里波光流转,似嗔似怒。
苏柔忍俊不禁地捂嘴笑了几声,转头对阮嬷嬷说道:“既然珊儿想在这里多待一下,那我也不忙着回去了,左右娘亲也让我多陪大哥说说话,阮嬷嬷你就先走吧!”
苏柔的笑容如春日红花,美不可言,更带几分柔美,她说完,又对苏诺说:“大哥不会嫌弃我们在这里呆久了吧?”
苏珊仰头抗议道:“大哥才不会嫌弃我们呢,二姐你多虑了,是吧?大哥?”
苏诺伸过手去摸摸她的发髻,点头道:“是,大哥不嫌弃你们。”
阮嬷嬷走后,两姐妹在苏诺这里待到了晌午,便一同到饭厅去用饭,用完饭,就被二夫人和四夫人给带回了院子。
下午时分,苏诺把夏柳打发出去做事,私自交代夏青,让他去打听一下父亲对邢乙沐是如何处置的,夏青询问原因,苏诺并没有说,他也只好依照嘱咐去苏安那里探听一下。
夏青得到邢乙沐的关押地点,就赶紧回来禀报苏诺,苏诺得知邢乙沐只是暂时被关着,并没有被处置,就命夏青继续关注此事。
直到傍晚,时刻关注柴房动静的夏青,终于隐藏在附近,见到苏安把邢乙沐从里面拖了出来,直接往后门走去。
他一路跟着来到后门,就见苏安随手把邢乙沐丢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门,苏安把门栓插上,转身往夏青的藏身之处走去。
夏青看着面前站着的苏安,用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看着他,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啊?”
苏安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会武功吗?你这个笨蛋!”说完,他转身就走。
夏青有种想要跳脚的感觉,跟在他身后,直接炸毛道:“你才是笨蛋,你全家都是笨蛋,好吧,你有武功这点我是忽略了,其实我来这里就是想问你一下,那个邢先生到底犯了什么错啊?我看他的样子好像受伤很严重的样子,难道和今天上午公子被叫去有关?”
苏安像是在配合夏青一般,踩着缓慢的步伐,一边说道:“他啊……今天上午跑到老爷的书房偷了一千两银票,恰好老爷回来了,于是他就被逮到了,本来老爷是打算把他扭送官府的,后来想了想,放弃了这个打算,直接把他手筋挑断,再把嗓子毒哑,然后命我把他丢出了府。”
“那又和公子有什么关系?还有,挑断手筋我可以理解,毒哑是为了什么?”
苏安转头敲了敲夏青的小脑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笨啊!他被我们苏府整得这么惨,要是出去肆意败坏我们苏府的名声怎么办?至于大公子嘛……据说是因为他捡到了王爷送给大公子的玉佩,且没有归还,所以老爷就让大公子去了一趟,难道大公子没和你说吗?”
夏青摇摇头,狐疑地看着苏安,见他并不像撒谎,又问了几句,苏安依旧面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
夏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才和苏安分道扬镳,回了临春园,向苏诺禀报了邢乙沐的情况。
当然,他并没有问苏诺为何不把邢乙沐被抓的‘真相’告诉他。
苏诺得到这个消息,心里无悲无喜,只觉得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还有点幸灾乐祸。
既然邢乙沐已经被毒哑和挑断手筋,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尤其是在净身出府的情况下,邢乙沐即使不死,恐怕也没有翻盘的可能了。
☆、第25章 婚期已定,次年大婚
苏府的后门外,邢乙沐一身鲜血瘫倒在灰暗的地上,发丝凌乱,掩盖了脏乱的面容,身上的布衫布满血迹和尘土,使得他整个人都显得狼狈不堪。
过了一会儿,邢乙沐从混沌的意识中抽离出来,头脑慢慢变得清晰起来,他感觉到喉咙处传来像灼烧一般的疼痛感,想伸手去摸,就感觉自己的双手软弱无力,毫无知觉,而且每动弹一下,就发出锥心刺骨般的疼痛。
在这一刻,他猛然想起了在昏迷前所发生的事,那一碗灌到他口中的黑糊糊的汤药,那苏安拿着刀子在他手腕上割下的两道伤口,于是他瞬间就变了脸色。
他被灌药之时就猜测苏安可能是要毒死自己,却未想到自己并未死去,而是被毒哑了,却也疑惑苏云辉若是想让他死,又为何在他手腕上割伤口呢?
原来,苏云辉并未打算杀死他,而是想让他生!不!如!死!
邢乙沐张开嘴想要说什么话,却发现自己完全发不了声,他努力长大了嘴巴,却只能听见自己口中发出‘咿咿啊啊’的声音,这种声音极其嘶哑,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所发之声。
其实他心里还尚抱有一点幻想,说不定他的手腕和嗓子都能治好,可就算这样,也阻挡不了他心里渐渐产生的恐慌,而且他发现自己身无分文,就算能治好恐怕也付不起医药费。
邢乙沐是景国一处偏远山村里出来的秀才,三年前,为了考取功名,他跋山涉水来到帝都,就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在朝堂之上站得一席之地,却不料考试失利,又因为盘缠花尽,就通过旁人的介绍来到尚书府当教书先生,一边教书一边复习功课,想要再次考取功名。
然而,还未等到考试,就发生了这样的事,真是天算不如人算。
他全部身家都在尚书府,现在净身出户,相当于无家可归,连落脚的地方也找不到。
老天爷仿佛察觉到了他绝望的内心,天空陡然间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巨响,一时间电闪雷鸣,紧接着便是一阵瓢泼大雨,把他从头到尾都淋了个遍。
断线一样的雨珠一阵一阵地打在他身上,没什么重量,却让他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仿佛老天爷也在嘲笑他的无知和愚蠢,似乎还包括曾经恋人的背叛。
邢乙沐仰起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一脸痛苦的表情,雨水淋在他的头顶和脸上,一路顺着流进他张开的嘴,然后,他仿佛还尝到一股咸味,不知是雨水的味道,还是泪水的味道。
邢乙沐用手拐子杵着地爬到门口,用肩膀不断撞着门,企图有人听见这里的动静,为他开门,却是徒劳无功。
不知在尚书府的后门躺了许久,也不知几个时辰过去了,邢乙沐最后凝望了苏府几眼,嘴里依旧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然后把目光移向周围的万家灯火,却不在停留在原地,而是挣扎着往远处爬去,爬了两三步路的样子,他终于撑起身体,站了起来,双手无力地垂落在两侧,跌跌撞撞地像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一般往前走去……
次日,王府着人把聘礼送到了苏府,依照圣上对逍遥王的宠爱,这些聘礼大半都是圣上赏赐下来的,而且数量巨大,都是珍贵之物,抬着聘礼的下人络绎不绝,简直要把苏府的门槛都要踩烂了。
苏府的下人们看见不断被抬进来的箱子,脸上布满了喜气,干劲十足,做事的效率与平时比较,不知提高了多少倍。
至于府中一位教书先生因为偷盗而被赶出苏府,虽然很多人都在心里各种猜测与怀疑,却很快就因为这种喜事而被众人忘在了脑后,一点浪花都没有溅起过。
苏云辉和孟莲忙活了一上午,就为了接待王府来送聘礼的人,临走之前,孟莲把苏诺的生辰八字给了领头的管家,一脸喜色地把人送走。
管家拿着生辰八字,与自家王爷的生辰八字一起准备了三份,一份送入皇宫,一份送到国师府请国师测算一下两人的八字合与不合以及成亲的黄道吉日,最后一份则被留在王府。
三日过后,王府命人来通知苏尚书等人,国师测算的好日子是在一年后的四月初一,正是苏诺生辰与及冠的那一天,据说那一天会天降异象,若是能够在那一日成亲的夫妻,定会恩爱一生,白头偕老。
另外,国师还说逍遥王与苏大公子是命中注定的夫妻,早已羁绊了几生几世。而且苏大公子有旺夫命,若是嫁给逍遥王,定会保其一世荣华富贵,安然无虞。
准备成亲前的事宜虽然繁琐,但对景文昊来说都不算什么,因为这些事并不需要他操心。自从那夜他到苏府看了苏诺之后,听从他的劝告,果然不曾私自出府,只是整个王府就不大清静了。
景文昊私自溜出府这件事自然瞒不过宫里的圣上与皇贵妃,不过皇贵妃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景无痕虽然没有对苏府怎么着,却又给景文昊布置了一项作业,让他把《景王朝史记》、《景王朝诗集》、四书五经还有《四书集注》操十遍,何时抄完,就何时能够出府。
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景文昊知道他的厉害,然后收敛一下爱闯祸的性子。
不仅如此,等景文昊终于赶在一月之内抄完了十遍书籍,圣上又要求他在成亲之前不准到苏府去看望苏诺,并给苏云辉下了死命令,不准把景文昊放进府去,若是被他知晓了,便减俸半年。
就算苏诺和景文昊定下了婚约,若是景文昊经常往苏府跑,也是不像话的。
苏云辉得到圣上的口谕,回府就命苏诺好生呆在院子里,也不要出去见景文昊。
于是,景文昊被解禁之后,三番五次地到苏府去见苏诺,都被苏云辉以‘这是皇上的口谕’这样的借口拦在府外,然后他打算翻墙进去,却被灵风和白玉阻止了。
不怪二人忤逆景文昊,实在是皇贵妃给他们下了命令,让王爷不要和圣上对着干,担心他又要因此受罚。
尝试几番未果,景文昊就变着法子把王府里的稀奇玩意儿都命人送到苏诺手中,偶尔在街上看到比较起眼的东西,也会买来让人带到苏府去送给他。
一年的时间特别难熬,好在景文昊就不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除了讨苏诺的欢心,他又不知闯了多少祸,又不知被圣上罚了几次,要不是每次皇贵妃都对圣上进行劝说,恐怕景文昊受到的惩罚更重。
终于,又是一个春秋,总算到了来年的四月初一,这一天,整个景王朝的百姓都知道这一天是他们的逍遥王迎娶王妃的日子,
这一天,天还未亮,许多百姓就守在街道两旁,就为了看看王爷娶亲是个怎样壮观的场面。
虽然他们在天子脚下,看过不知多少达官贵族的婚礼,却依旧好奇心不减,而且他们也要看看圣上到底对逍遥王宠爱到什么程度,更要看看这迷倒了逍遥王的苏大公子到底长何种样貌。
作者有话要说: 想想这个邢乙沐,也真是可怜,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站在他的角度来看,其实错的不是他,他只是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下,却遭到了惨烈的报复,由此可见,错得是这个世道,是苏老爹和苏诺等人。但是站在其他人的角度,邢乙沐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有自知之明,活该遭此报应,还有就是太蠢了23333333
☆、第26章 举行婚礼,王爷亲迎
到了成亲的这一天,景文昊比平时早起了半个多时辰,在侍女的服侍下穿上大红袍子。
因为景文昊是王爷,苏诺是王妃,所以两人的婚礼服,无论是里衣还是外袍,用的布料都是宫里质地最好的彩云锦,也是圣上让宫里最好的绣工和裁缝花了将近半年的时间制作完工的。
景文昊一身层层叠叠的礼服,端的是一身血红的颜色,上面还绣着几条四爪金龙,宽大的袖口和裙边都是黑色镶边,他头上带着一顶代表着亲王地位的紫金玉冠,两条发带垂落在肩头,衬得他比平常更加风流俊逸,玉树临风。
景文昊早早地被侍女梳洗好,就在屋内徘徊不休,不断问着门外的灵风和白玉,还有多久才到吉时,每一次两人都耐心地回答他。终于,过了不知多久,府里的管家才来通知景文昊,说是吉时已到,可以出发了。
景文昊听了这话,连忙抬起脚就往外跑去,然后骑着马,带着一行人及一顶华盖车往苏府赶去。
与此同时,苏诺端正地坐在自己房间里的床榻之上,他此时一身艳红如火的婚礼服,颜色比景文昊的礼服要鲜亮几分,上面绣着几只繁琐而绚丽的金凤凰,宽大的袖口和裙摆以紫色镶边,因为今天是他及冠的日子,起得自然比景文昊更早,并由长辈为他行了冠礼,所以他的头上,此刻便带上了一顶从宫里送来的紫金玉冠,和景文昊所戴之物极其相似,只是正中间那颗硕大的夜明珠被换成了翡翠珠。
再看苏诺的面容,比平时更美了几分,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翠,薄唇高鼻,眉目如画,面若桃花,一身气质高冷。因为他是双儿,不似女子一般需要化些浓妆,只是脸上被施了一层薄薄的粉黛,却比平时艳丽了不知多少倍。
他安然不动地坐着,听着孟莲在他耳边发出的嘱咐和唠叨,不时点一下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孟莲站在苏诺的身上,为他抚平身上礼服的褶皱,理顺几缕稍稍凌乱的发丝,看着这一身华丽鲜红的服饰,眼里是挡不住的艳羡,却不忘嘱咐道:“虽说你嫁进王府便是王妃,但你定要记住,你能否在逍遥王府过得顺心如意,能掌多大的权力,靠的是王爷的宠爱。你别看王爷现在对你特别好,但这种宠爱能够持续多久,还是要靠你自己把握。好在王府现在尚无姬妾,你一过去,便是除了王爷之外身份最为尊贵的主子,对待下人,架子一定要端起来,可不能弱了气势,让下人们觉得你这个王妃可以随意欺辱。”
苏诺点头道:“我知道了,母亲。”
“说一句大不敬的话,王爷平时总爱闯祸,也不听圣上和娘娘的教导和劝告,但他却能把你的话听进去,这就是你的优势所在。王爷行事没个顾及,就需要你多操操心,多对王爷进行劝导,把他引上正道才是。”
“孩儿谨记。”苏诺默默点头,就听她继续说下去:“劝是要劝,但也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贸然顶撞王爷,行事要懂得迂回,勿要直来直去,若是惹怒了王爷,你在王府的地位也是会受到影响的,好在皇家有个规矩,正君进门一年之内不得纳妾,你一定要乘着这个时候努力怀上王爷的子嗣,最好头一胎就是个小子,那可就是整个王府名正言顺的世子,到时候你的地位可就稳当了。”
听了这些话,苏诺都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了,继母说话是越来越露骨了,要不是他定力十足,恐怕早就面红耳赤了,好在下人都在门外,屋子里只有他和继母两个人。
景王朝的风气向来严谨,京都的达官贵族更是如此,他们向来都比较重视正妻(正君)嫡子的地位,一般而言,很多人都是娶了正妻,等嫡长子生下来之后纳妾,还有,若是正妻实在无法在一年内孕育子嗣,他们也会在恰当的时机内纳妾,不过,无论何种情况下纳妾,这些都是要征得正妻的同意。
当然,很少有正妻不会同意丈夫纳妾,因为那样会让自己的名声变得极差,在外人的眼中也会成为一个妒妇,妨碍夫家的子嗣繁衍这种事,是会犯七出之罪的。
而皇室中人就更注重这一点了,他们在迎娶正妻(正君)之前一般是不会纳妾的,娶了正妻之后的一年内也不会纳妾,就是为了保证出生的第一个孩子是嫡长子。当然,一年后即使没有嫡长子出生,若是征得正妻的同意,皇室宗族也是可以纳妾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硬性规定,还是有些人不顾规矩的。
孟莲对苏诺说了很多,等到没什么可说的时候,才为他盖上红盖头,然后让下人好生守着门,自己出去一边接待客人,一边关注着王爷何时前来迎亲。
整个帝都的街道两旁的屋檐底下都挂着无数的大红灯笼,围在街道两旁的百姓被士兵阻拦在两边,不得寸进,迎亲的队伍从空出来的大道中间一路走过,跟在景文昊的马匹后面的,是穿着一身暗红色侍卫服的灵风和白玉,满脸严肃,时刻不忘警戒周围的状况。
其次是仪仗队,几个人手里都拿着回避牌,身后是六匹千里马拉着一辆极其奢华的华盖车,珠帘翠玉,车身上是满目耀眼的红缎子,就连马匹的头顶也都各自戴着一朵大红花。
跟着华盖车的后面是一群乐手,奏着成亲时独特又喜气的乐声,最后跟着的一些士兵拿着金瓜、钺斧、朝天镫等各种兵器,身上还带着几分凌冽之气。
华盖车的旁边还跟着两队美若天仙的侍女,她们手提着花篮,往天空洒着花瓣,看得那些百姓赞叹声连起,这皇家人就是懂得享受,就是侍女都长得比平常女子美了不知多少倍。
本来景文昊想洒金叶子的,还好圣上和皇贵妃竭力制止,不然,整个帝都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混乱和暴动,到时候不要想着娶亲了,不伤着人就算好的。
景文昊满脸控制不住的喜色,眸中还带着几分焦急,他一边慢慢提高马速,一边又竭力克制着速度,才没有把后面一群人给甩在半路上。
饶是如此,等到了苏府门口,那些乐手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在肺活量比较大,才没有在半途上出丑,损害皇家颜面,要不然,他们就算有一百条命也不够赔。
本来以景文昊的身份,只需在马上等着苏诺出来便可,但他却下了马,在喜婆的指引下进了门。
因为他是王爷,一路上便没人敢拦住他要红包,灵风二人也跟着直接进去,一路上却送出去不少红包,这都是景文昊事先吩咐过的。
早在景文昊来到府门前,孟莲就赶紧通知侍婢去让人把苏诺接到正厅里来。
于是,等景文昊来到正厅之时,正好看见盖着红盖头,身材高挑的苏诺被夏青和夏柳二人扶着走了出来。
等苏云辉和孟莲等人向景文昊行了礼后,按理说景文昊既然进来了,就应该和苏诺一起对坐在主位上的苏云辉和孟莲二人行叩拜之礼,但景文昊是王爷,就只行了个拱手礼,而苏诺则跪在地上,对两人磕了三个头,才被扶了起来。
几人说了几句话,在喜婆的提醒下,孟莲才泪水汪汪,恋恋不舍地放开苏诺。而等候在一旁,早就焦急不已的景文昊,才立马把苏诺抱起来就往门外走。
苏诺感觉身体悬空的一瞬间,立马抱住景文昊的脖子,心里一阵紧张,感觉耳根子也在发烫。
不知今生的这一场婚礼会以何种方式收场,上一次是惨死,这一次希望能够有个好结果,虽然他心里极其迷茫,但无论如何,他也希望尽自己的努力维持这一段婚姻,尽到一个做夫郎的责任,同时,也要保护好苏家的所有人。
当然,前提是不要再次遭到背叛,如若不然
而景文昊抱着苏诺纤细的腰身,眼神一暗,心里跟着一阵荡漾,只要一想起今天拜了堂之后,苏诺就会成为他的夫郎,他心里就有止不住的激动,心脏的跳动也越来越快,仿佛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一般。
景文昊把人抱上车坐好,深呼吸一口气,才恋恋不舍地翻身上马,带着一行人往另一条街道绕回王府,表示‘不走回头路’。
苏府的一众人,跟着景文昊等人一路来到大门口,等到迎亲的队伍消失在街道的尽头,才一步三回头地转身离去。
☆、第27章 天降异象,拜堂成亲
围在大街上的众百姓,一部分跟着迎亲的队伍走,另一部分等他们离开后便渐渐散去,只留下满地的花瓣。
景文昊把苏诺接出苏府之后,就慢悠悠地骑马走在大街上,华丽的车子载着逍遥王妃跟在马后,后面一大群人跟着敲锣打鼓,他不时看一下周围人,高傲地抬起下巴,那样子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对他来说,只要能够娶到苏诺,便是这辈子最为快乐的事。
一行人从苏府的另一条街道绕远路走回去,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忽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强烈的惊叹声,很多老百姓都仰着头往天空看去,皆是一副痴迷的表情。
注意到这些的迎亲队伍也纷纷仰头朝天上看了一眼,然后便再也挪不开脚步,奏乐声便也跟着停了下来。
“王爷,你看天上。”
景文昊一边骑着马,一边还幻想着回府拜堂,然后顺顺利利地洞房,却被白玉的声音惊得回过神来,察觉到周围的异动,他便立马回头问道:“怎么了?天上有什么好看的,他们怎么都不走了?”
正说着,景文昊也随之仰头望去,就见天空呈现出一片绚烂的景色,动人心弦,无数座巍峨的宫殿屹立在云朵之上,比景王朝的皇宫更加宏伟壮观,富丽堂皇,周身还散发着阵阵金光,又仿佛被袅袅仙气萦绕。
宫殿周围是无数奇珍异兽在飞翔和奔跑,有些还在花丛中嬉戏玩闹,无数不知名的奇花在草丛中缓缓绽放,美轮美奂,伴随着的是无数貌若天仙,身着华丽彩服的仙子从空中缓缓飞过,往最大的那座宫殿飞去,又有无数巴掌大的小人儿背生双翼,颤颤巍巍地飞在空中,不断围着这些女子转悠。
这些景色如梦似幻,带着几分飘渺,仙子的美貌乃世间罕有,那些奇珍异兽也是连书中都不曾记载。
苏诺顶着红盖头,感觉到车身停止前进,外面的吵闹声比先前更大,奇怪了一下,便悄悄掀起盖头的一角,透过珠帘往外看去,顺着众人的目光往天空看去,立时便被这些景色惊呆了片刻。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伸手把珠帘掀开,试图看得更加仔细一点。
想着一年前国师说到他和王爷成亲的这一天会天降异象,他还不是很信,现在亲眼看到,便对国师佩服至极,他原以为是妄言,没想到却是真的。
想想自己都能重回过去,苏诺也就没什么好惊讶的了,说不定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存在,而天上那些美轮美奂的景色真的是仙界或神界所有也未可知。
不过只是片刻,天上那些景色便逐渐变得更加虚幻起来,然后慢慢消失,直到最后,天空依旧是一片湛蓝,朵朵白云飘过,却再也没了什么宫殿、异兽和仙子,仿佛那一切都只是梦罢了。
等到天空恢复往日的平静,苏诺放下帘子和盖头,重新端正地坐在车内。
这时,景文昊也回过神来,意犹未尽地砸吧了一下嘴,一脸严肃地对后面的人吩咐道:“好了,都赶紧走吧,可别耽搁了时辰,误了本王娶亲,小心本王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他觉得天上那些美女都长得姿色不凡,但他只是纯粹的欣赏一下,而且他也不喜欢女人,就算这些人都是真实的,他也没有半点多余的心思,对他来说,还是他家的夫郎长得更好看,更有味道。
话音刚落,回过神来的乐手才慌忙拿起乐器开始吹奏起来,侍卫们也立马跟上前面的脚步,护送着他们的王爷和王妃回府拜堂。
在人群当中,有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看不清面容,双手无力地垂落在两侧,看起来瘦骨嶙峋。
他先前一直守在尚书府门口,等景文昊把苏诺抱出来的时候,他看着景文昊怀中被盖住容貌的苏诺,就露出了痴迷的表情,看着景文昊的神色却像要吃人一般的狠辣恶毒。
他想要从人群当中冲出去,却被守在外面的士兵给阻挡住,又被拥挤的人潮不断往后面挤去,不得寸进。
他无法,只好一路跟着迎亲的队伍一边往车里看去,在拥挤的人潮中,透过细密的珠帘,看着苏诺隐约可见的身形。
当天降异象之时,他也看得呆住了,但很快反应过来,往华盖车看去,正好看到苏诺掀开盖头,露出那副精致的面容,他头脑一热,想要乘着士兵发呆之际从人群中冲出去。
幸好被士兵们及时发现,然后被一脚踹在地上,后面几个巡逻的士兵就把他拖到一处僻静之地,对其一阵拳打脚踢。
他把头埋在胳膊下面,保护着头部,眼睛透过缝隙,看着迎亲的队伍,神情充满复杂,有悔恨也有痴恋,还有一抹癫狂之色。
若是苏诺看到这人,一定会一眼认出他就是邢乙沐,而此时的邢乙沐早已面目全非,全无昔日的斯文儒雅,每天只能以乞讨为生,尤其可怜……
硕大一个王府内,如今已是宾客云集,虽然景文昊闯祸不断,得罪了不少人,但没有大臣不给圣上面子而拒绝参加景文昊与苏诺的婚宴,就连素来瞧不上景文昊的其他皇子皇女也赶到了现场。
当然,与景文昊一母同胞的景文钊也早早赶到王府,替自家弟弟招待其他客人,维持着王府的秩序。
景文钊的相貌与景文昊有些许相似之处,只是五官更加深邃硬朗,气质也更沉稳内敛,不似景文昊那样喜欢活蹦乱跳,到处闯祸,而且他在军中任职,威信颇大,早年还在边疆带兵御敌。
因此,如今的他,不仅被圣上册封为睿亲王,还当了骠骑将军,在军中掌握着实权,地位仅次于大将军。
按照圣上对皇贵妃的宠爱程度,若不是景文钊上面还有个嫡长子,说不定圣上早已封他为太子,当然,这都是大臣们的猜测。
景文钊一身气宇轩昂,和众多大臣们交谈,一边往门外看去,太子也在一旁与其寒暄。
突然,门外跑进来一个侍卫,对太子景文轩禀报说圣上和皇贵妃已到。
于是,太子殿下便带着所有的人连忙去大门外迎接圣上与皇贵妃两人。
圣上和皇贵妃携手而来,王府里的气氛顿时变得严肃许多,纵然圣上言明大家可以畅所欲言,许多大臣也还是很拘束。
皇贵妃坐在主位上,就开始和景文钊交谈起来,时不时关心了两句,圣上则在一旁和太子说着话,不时有其他大臣和皇子皇女上来攀谈几句。
过了片刻,门外隐约传来奏乐声,便有人进门向圣上等人禀报,说是新人已到了门外。
到了王府的大门口,景文昊下了马,小心翼翼地把苏诺直接抱了出来,踏着红毯进了大门,跨过火盆,一路来到正堂,看到圣上和皇贵妃坐在主位上,就把苏诺放到了地上,旁边的夏青二人立马上前扶着苏诺。
接下来就是拜堂,苏诺和一脸喜气的景文昊拜了天地,才在众人的目送下被送入了洞房。
圣上与皇贵妃等景文昊二人拜完堂,对景文昊嘱咐了几句,就出了王府,一同回了宫。
太子殿下和景文钊景文昊兄弟二人客套了几句,也找了个借口,告辞离去。
席间,景文昊一直乖乖地呆在景文钊的身边,向各位客人敬酒,因为心情好,他都是一饮而尽,好在平时他喜欢吃喝玩乐,酒量还算可以,所以才没那么容易醉。
最后,向各位大臣和皇兄皇弟们敬完酒,景文昊就被他平时的酒肉朋友拉到另一张桌子去猜拳了。
因为这些世家公子和景文昊的关系素来不错,虽然大多纨绔,但也没有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所以景文钊也就放任了。
景文昊喝了不知多少酒,一边喝一边还问身边的侍卫什么时候可以进洞房。
不知过去了多久,景文昊已经感到一股强烈的醉意,喜婆终于来通知他进洞房了,他便立马摇摇头,跌跌撞撞地往后院走去,灵风和白玉则小心翼翼地跟随在侧。
☆、第28章 洞房花烛,啪啪啪啪
喜婆在前面带路,夏青和夏柳扶着苏诺一路曲曲折折,走了很远的路,才总算到了新房。
苏诺被扶着坐在床榻上,由于视线被盖头遮住,眼前是一片红色,只能透过盖头,隐隐约约看到几个影子在眼前晃,并不能观察房中的布置,却感觉这间新房很大的样子。
喜婆在苏诺的耳边安抚了几句,便走了出去,留下夏青二人守在房内,不时地和苏诺说着话。
过了一会儿,陆续走进来几个丫环,把手里的端着的糕点水果放在桌上,对苏诺禀报说是景文昊让她们送来的,说是怕王妃被饿着了。
听丫环说完,苏诺微微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闻言,丫鬟们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关好房门。
夏青等她们走后,才走到桌边,端起一盘苏诺最爱吃的糕点,来到床前,把盘子放在苏诺能够看得见的地方,才说道:“公子,啊不,是王妃,您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定然饿得厉害,先吃几块糕点填一下肚子吧,等王爷应酬完客人,想必很快就会回房了。”
苏诺也正好感觉有点饥饿,就点点头,一手撑起盖头,一手拿着糕点开始吃,夏青端着糕点,转头对旁边呆站着的夏柳吩咐道:“夏柳你去倒杯水来给王妃喝。”
夏柳忙连点,跑去桌前倒水。
苏诺吃了几块糕点就不再吃了,静静地坐在房中等待,脑中却是回忆起前世的种种。
说起来也好笑,前世他虽然和邢乙沐成为了夫妻,却只是简单地摆过一场酒席,没有三媒六聘,也没有洞房花烛,就算邢乙沐被认祖归宗,也没有补办过婚礼,他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些,心中难免有些忐忑。
此时天色已晚,景文昊被灵风与白玉二人扶着来到新房外,却见对面正好走来一个侍婢。
她是贴身伺候景文昊的侍婢之一,叫做冬儿,体态轻盈,生得一副花容月貌。
冬儿端着一碗醒酒汤,轻移莲步地来到景文昊的眼前,恭敬地说道:“王爷,您要奴婢准备的醒酒汤,奴婢给您端过来了,您赶快喝吧!不然您这样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恐怕不好和王妃殿下洞房。”说着还露出一副揶揄的表情。
景文昊端起醒酒汤,一饮而尽,把空碗重新放回托盘,挥挥手道:“好了,你退下吧!”
说着,他就推开门走了进去,直奔内室而去,留下灵风和白玉二人守在门外,以防其他人前来闹洞房,王爷可是说了,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到他和夫郎的洞房花烛,否则就让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景文昊站在一身红袍的苏诺面前,紧随他进来的是喜婆领着一众端着托盘的侍女。
正当他紧紧地盯着苏诺之时,喜婆在一旁提醒他为王妃揭盖头。
景文昊咳嗽了一声,抖着手去为苏诺掀开盖头,终于露出那一张精致的绝色容颜。
他看着苏诺的脸,眼里满是惊艳,咽了一下口水,痴痴地移不开眼,好似怎么都看不够。
然后是喜婆在两人旁边忙活了一阵,念念叨叨一阵,都是说着一些吉祥话,完了之后,就让旁边端着饺子的侍女走上前来。
等到喜婆提醒了他一句,他才醒过神儿,连忙坐在苏诺的旁边。
两人一起端着一盘半生不熟的饺子,一人吃了一个,又一起吃了一小碗寓意‘子孙万代,长生不老’的长寿面,才放下筷子。
然后,就到了喝交杯酒的时候,景文昊一直盯着苏诺的脸,一个劲儿地瞧,杯中的酒水都差点洒了出来。
两人相互挽着手臂,喝了半杯酒,又交换了一下杯子,才把杯中的酒一干而尽。
等喜婆带着众侍女走了出去,夏青和夏柳也在景文昊的眼神中退出了房门,这时,新房里才总算清净下来。
景文昊手足无措地坐在苏诺的旁边,挠挠头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伸出手想抱住他,又怕太过鲁莽,吓着夫郎,只好轻声唤道:“夫郎……”
苏诺微垂着眼眸,被景文昊叫了一声,睫毛微颤,他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凝视着景文昊,说道:“王爷,天色已晚,该就寝了,让臣为您宽衣吧!”然后伸出手,就准备为他脱掉喜袍。
该来的总是要来,反正是逃不掉的,还不如主动一点。
“好好,我们这就就寝。”听了苏诺的话,景文昊喜不自禁,连连点头,动作比苏诺更加迅速,没让苏诺动手,站起身来就两三下地把腰带扯开扔在地上,把喜服扒掉也仍在了地上,再把床上的喜果全部扫下去,然后搂住苏诺的腰身,一起倾倒在床上。
景文昊双手撑在苏诺的两侧,正准备附身去亲吻他,却听见外面一阵吵闹声,心里顿时一阵火大。
外面这么吵,还让他怎么洞房啊?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夫郎你稍带片刻,为夫去去就来。”说着就把地上的外袍捡起来披上,走了出去。
景文昊一打开门,就看到四五个身着锦衣的年轻男子歪歪斜斜地站在门口,衣衫不整,互相搀扶着,被灵风和白玉阻拦在外面,口中还嚷着要闹洞房。
“你们都在这是干嘛呢?这么晚了,还不赶紧回家?”景文昊脸色不大好地说道
一个瘦高男子微眯着眼睛,看着景文昊走了出来,就赶紧伸手抓着他的胳膊,说道:“王爷你来了正好,我们…嗝…正打算去给你闹洞房呢,你看今儿个我们兄弟几个多给你面子啊,你可要感恩戴德才是。”说着又打了个嗝,一阵酒气喷在景文昊的脸上,还身子一歪,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景文昊的脸便更黑了几分,把自己手抽了出来,把他往旁边一推,就退后几步,对灵风和白玉吩咐道:“你们其中一个人去找几个下人来,把他们送去房间休息,最讨厌有人来打扰本王的好事了。”
灵风领命,立刻飞奔出去。
景文昊黑着脸站在门口,白玉继续阻拦这些酒鬼,不让他们进门。
不一会儿,灵风就带着几个下人来半强迫地把几个酒鬼领走了。
景文昊又对灵风和白玉吩咐了几句,让他们继续守在门口,还不准偷听,若是再有人来,即使是天王老子,也要一律打发走,不然就让他们刷一个月的马桶。
灵风和白玉苦着脸,连连点头,想着一会儿一定要堵住耳朵,他们可不想再洗一次马桶。
等吩咐完一切,景文昊才重新关上门,急急忙忙地走到床边,看着苏诺依旧乖乖地躺在床上,他伸手把红帐放了下来,倾身抱住苏诺,轻声道:“夫郎,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了,我们这便就寝吧!”
“恩”苏诺微微点头,看着猛然放大的一张俊脸,闭上眼睛,感受着唇上湿热的温度,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然后又忽然松开,搂住景文昊的脖子。
景文昊一边亲吻,一边开始脱掉两人身上的衣服,然后便和苏诺在床上滚作了一团……
☆、第29章 懦弱无能,不得善终【渣渣的番外】
邢乙沐刚在边疆打完胜仗,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带着一身的血渍,日夜兼程,一路直奔回来。
邢乙沐以前虽然是个书生,但自从认祖归宗之后,就得到了父亲亲传的武艺,虽然武功不是很好,但因为天资聪慧,在军中经常出谋划策,所以,即使皇上有刻意打压,他也升到了昭武校尉一职。
在回程的途中,他把军队远远抛在身后,一个人悄悄地在无人察觉之下回到王府,来到大牢,却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他头脑一片空白,把所有的牢房都搜索一遍,还是没有看到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顿时脸色惨白下来
他跌跌撞撞地往牢房外面冲,跑到世子妃的院子,一脚踹开房门,走到床边,对着世子妃的脸就是一个巴掌。
慕如霜正因为除掉了一个障碍而高兴了一整天,此刻正坐在美梦,却不料被一巴掌打醒,她惊恐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站在床前的邢乙沐,啊不,其实应该叫何乙沐,因为摄政王姓何,所以他被认祖归宗之后就改了姓。
慕如霜从床上坐了起来,柳眉倒竖地对他吼道:“何乙沐!你竟敢一回来就打我,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何乙沐捏着她的肩膀,透过薄薄的里衣,仿佛指甲都要陷在肉里面,痛得慕如霜直皱眉头,何乙沐完全不管这些,只是对慕如霜质问道:“慕如霜,你告诉我,你把诺儿藏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我去牢里都没有看到他?”
正问着,外面听到动静的侍卫们也跟着闯入房间,看见是世子,就把手中的剑放了下来,叫道:“世子,您回来了?”
何乙沐对他们呵斥道:“你们都给我下去。”
侍卫们看到捂着脸的世子妃,以及世子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踌躇了片刻,还是慕如霜让他们出去,他们才慢慢退出房间。
何乙沐冷笑道:“真是没想到,你的本事竟如此之大,连府中的侍卫都只听你的话,不过这些我都可以不管,只要你把诺儿交出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追究。”
慕如霜亦冷笑道:“交出来?你永远也别想再见到他了,从前你喜不喜欢他,我都可以不管,但自从你为那个贱人给我下了毒之后,你就应该想到总有一天我会弄死他,你离开的时候没想到吧?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早就被我一剑捅死,扔到河里去喂鱼了。”
当初慕如霜之所以嫁给何乙沐,有很多方面的原因。
何乙沐的父亲何威是个外姓王,当年先帝驾鹤西去之时,太子尚且年幼,先帝临终前便册封何威为摄政王,辅助即将登基的太子。
那时的摄政王何威把持着朝政,可算是权倾朝野,无人能及。
现在的皇帝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摆布的毛头小子,在成年之后就迅速掌握了朝中的权力,对摄政王一脉不断打压,尤其是何威的继妻生的儿子行事还颇为张扬,使得整个王府都雪上加霜。
因此,摄政王府的势力在皇帝的刻意打压之下被慢慢削弱。
正在困难重重之际,何威无意中找到了原配妻子给他生下的儿子,看他品性好,行事也张弛有度,于是,摄政王便不顾继妻的反对,把何乙沐立为世子。
何威年轻之时,有一次,他的原配妻子怀着身孕,独自去庙里上香,途中突然遭到一场刺杀,等他找到妻子之时,看到的却只是一具尸体,还有尸体旁边一个断了呼吸的婴儿,因为保护母子两人的侍卫都被杀光了,他就以为那个婴儿是自己妻子在追杀途中生的孩子,却没想到他真正的嫡长子竟在山野之地安然长到了二十岁,要不是邢乙沐身上有一枚玉佩,再经过了滴血认亲,他也不能认出那就是自己儿子。
幸好摄政王在朝中的势力不是一天两天,根基非常深厚,才没那么容易被拉下台,何乙沐回来之时才能够享受到一辈子都不敢想的荣华富贵。
为了巩固权力和地位,摄政王就试图让何乙沐迎娶长公主的女儿慕如霜,这样,说不定皇帝就会放低对摄政王一脉的戒心。
因为慕国的长公主,也就是慕如霜的母亲,是皇帝唯一的同胞妹妹,极其受宠,驸马的家族势力也在朝中盘根错节,颇受皇帝重用,所以,何乙沐迎娶慕如霜对摄政王府帮助甚大。
而何乙沐也因为刚回到慕国,手中尚无权力,下面还有个母家势力庞大的弟弟在虎视眈眈,他便同意了父亲的建议,转而使用计策,开始隔三差五地和慕如霜偶遇,对她诸多讨好,使其喜欢上了他。
而慕如霜喜欢上了何乙沐,自然想嫁给他,听说他已经娶妻,就让他把苏诺休了,言明他若是不这么做,她便不嫁到王府来。
何乙沐经过深思熟虑,终于还是妥协了,只是没有把苏诺赶出府,而是把苏诺降为了妾室。然后,何乙沐以正妻之礼,用八抬大轿把慕如霜迎娶过门。
从此,摄政王府的世子妃便成了慕如霜,而苏诺只是府中的一个侍君。
慕如霜以为何乙沐对苏诺就像院中其他姬妾一般,所以她不介意,她相信,总有一天何乙沐会把苏诺完全忘记,只要她以后生下摄政王府的嫡长孙,她的地位便再难动摇。
不过后来,慕如霜渐渐察觉到何乙沐对苏诺的特殊,即使何乙沐在她面前诸多掩饰,她也察觉到了这一切,同时,也察觉到何乙沐根本就不爱她,于是,她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背叛,便开始心生嫉妒,隔三差五地去苏诺那里找麻烦。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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