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世界之为你而王 作者:南枝

    第8节

    “你完全没弄懂我的意思，我是说，人类发展研究中心，不是为了人类文明不断向前发展，而是让人类这种动物不断向前发展，他们是调控基因而发展人类这种物种。”

    “啊，我明白了。你是说我们可能是基因改造人吗？”宁一为自己弄明白了宁律的意思而欢欣鼓舞，而且基因改造人也很不错的样子。

    宁律说：“对。”

    “那你要去查什么呢？”宁一说。

    “查我们的基因原始记录，如果我们是基因改造人，那发展中心一定有我们的原始记录。”

    “感觉很有意思啊！”宁一一点也不介意自己是基因改造人。毕竟人类发展到如今，每个人其实都是基因改造人了。人类最初是改造疾病基因，还调整寿命基因，现在每个人都能活到两百岁左右，便是证明。

    所以他们的基因再被改造一番，宁一毫无压力。

    宁律对他翻了个白眼，说：“我觉得你这么没神经，一定是基因改造的后遗症。”

    宁一知道他在故意打击自己，也不在意，只问：“秋哥他们知道吗？”

    宁律说：“现在只告诉了你，所以你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的人越多，事情越不容易成功。”

    宁一马上就有了使命感：“恩，好，好。”

    第十一章 参观人类发展研究中心

    人类发展研究中心处在洛城的北边，距离中央军部大楼只有七八公里距离。

    它占地广阔，分成数个区域，主要研究设施并没有在地上，而且据说最主要的危险研究都没有在这里进行，而是在洛城北部的山区里的秘密研究基地里。

    不过这只是据说而已，真实情况如何，即使研究中心里的工作人员怕也不清楚。

    宁一他们一行十四个学生，加上他们的训导教官普思恩，一共十五人在这日上午到了人类发展研究中心。

    他们的车停在了研究中心的东南侧门，然后他们被要求进行了安全检查，这才转了研究中心内部的车前往目的地。

    人类发展研究中心对一般人来说是既高大上又神秘危险的所在，他们这一群半大青少年前来这里参观，自是亢奋不已。

    换车进入研究中心里面后，连一向非常沉默镇定的宁余也趴在窗户上看外面，更别说其他人了。

    不过宁秋却觉得宁一的表现很反常。

    宁一也在看外面的风景，但是却没有平常的亢奋，他的眼神很冷静，还不时去看坐在另一边的宁律。

    刚才经过安全检查时，他们什么也没允许带进来，甚至包括他们的钱包、钥匙和通讯腕表等小玩意儿。

    宁一不知道宁律到底要怎么调查他们的基因数据，但是，无论怎么调查，总归需要器具，现在什么东西都被收走了，还怎么调查？

    从大门进入研究中心的建筑物的过程中，前半段路，周围都是公园式花草树木，没什么特别，当车进入了建筑区后，车窗便变得不可视，大家只好无聊地坐在车里讨论：“这样子，什么也看不到。”

    引导他们的工作人员是他们认识的那位娇小的研究人员王仁，她笑着说：“不仅是你们，连我们这些研究人员，权限不够，也不清楚我们所在的工作间到底在哪里。”

    大家都很惊讶，戴维问：“要是出安全问题了，你们怎么逃出来呢。”

    王仁笑说：“到时候会有引导语音，如果真是出了大问题，那根本没有办法。保障研究成果，比起个人生命重要得多。”

    她的这话让大家肃然起敬，宁律则突然说：“会出这样的规定，是以前出过事情吗？”

    王仁一愣，她随即说道：“这些涉及机密，我们不能谈论。”

    但学生们更被激起了探求的欲望，宁律的室友卡尔·克拉克本就是性格活泼的人，他家是南部城，南部城距离人类发展研究中心之前的总部所在的高登城非常近，而且他家是从高登城搬家去了南部城，家里又是军人世家，颇有来头，他马上说道：“研究中心会从高登城搬到洛城来，就是因为出了严重的安全事故是不是。听说是研究中心里出了叛徒放走了研究成品人鱼。而高登城的海洋生物突袭灾难也不是政府对外宣布的那样，是海洋生物不明原因上岸突袭，其实是有原因的，逃走的人鱼具有很强的复仇心理，他带了很多其他智慧鱼类上岸，突袭了高登城，杀了很多人类。高登城因为这个原因才没落了。而发展研究中心也因此搬到了洛城。”

    这些学生，除了宁氏七兄弟，其他的，每个都是家世非凡大有来头，他们因为家庭原因而知道不少国家秘辛是很自然的事。

    他们所知道的，有可能甚至比王仁本身还多。

    王仁并不好对卡尔的话进行评论，她只是说道：“这些事，并不允许随意传播。”

    戴维则说：“这些事，都是老黄历了，还有谁不知道呢。”

    宁秋在旁边说：“我就不知道啊。”

    “你是原始人吗？”戴维本还想翻个白眼，被宁秋皱眉瞪着他，他就赶紧闭了嘴。

    宁天好奇地问：“人鱼？这个只是在生物遗传书上看过，说这是人类发展的趋势，但是这是家里很老旧版本的书上才有，现在的书上已经没有了。难道人鱼研究成功了吗？”

    王仁没有回答，卡尔已经说道：“应该是失败了吧，要是成功了，后来的生物遗传教科书上怎么会将这个划时代的计划删掉。我家里说，以前的确研究出了人鱼，但是那不是人，是鱼，是非常厉害的和人类为敌的鱼类，而且它们根本没有善恶之分，只有食欲、嗜杀欲和建立自己领地的欲望，这比野兽还要凶残，那根本不是人类。”

    卡尔这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而自动驾驶的车辆已经停了下来，王仁说道：“下车吧。”

    普思恩带着这群学生下了车，外面是一个电梯口，王仁使用自己的指纹和虹膜扫描打开了电梯门，众人进去后，电梯下降了不短时间才停下来，随即，他们又乘坐了另一辆传送车，从传送车上下来，便是一个宽大的通道。

    宁一他们这才看到不少穿着工作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在里面。

    苔丝出现迎接了他们，她还和宁一来了一个拥抱，说：“孩子们，请跟着我往这边来，你们帮忙制服的银梭鱼，我们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雪美人，它现在身体状况不错，也愿意吃食物了。”

    宁一问：“它是女性吗？”

    苔丝笑道：“对，它是女性。而且我们发现，王级银梭鱼和人类一样，并没有固定发情期，它们可以随时繁育后代。”

    不过这群学生大多数都品不出她这话里的隐含信息，只有宁律问道：“那它们在非繁育期发情交配，胚胎是不植入幼年银梭鱼的腔体里吗？在这种情况下，它们会自己孕育胚胎，还是会直接将胚胎排出体外？”

    苔丝道：“会直接将胚胎排除体外。不过非繁育期的交配，它们形成的受精卵要少很多。而且王级银梭鱼是母系社会，实行一妻多夫制度，我们捕获的这条王级银梭鱼，它排出体外的胚胎，至少是四只雄性银梭鱼对它受精的结果。这些都是最新的研究结果。”

    “既然这些胚胎都不能发育成成体，它们交配不是白费力气吗？”一直默不吭声的墨河在一边问。

    苔丝笑道：“你们这群小东西，不知道还有享受性生活这种可能性吗？”

    她这话让这群一直和男性小伙伴们混在一起的军校生顿时尴尬起来，大家都开始默不作声。

    苔丝带着他们又乘坐了一次上升电梯，从电梯出来走过一条过道，随着门被打开，外面透进来幽蓝的光线。

    走出大门，外面是一个升降台，宽大的升降台前方便是一个很大的水族箱。

    水族箱长有几十米，宽度不知，高有十几米。

    他们所处的位置在水族箱的中间高度，往下看，水族箱底部有小山石海底植物还有很多小鱼，海水清澈。

    但他们一时没有看到那条王级银梭鱼。

    大家都不断打量水族箱，但并没有发现银梭鱼的影子。

    莱克斯问道：“苔丝小姐，那银梭鱼躲起来了吗？”

    苔丝往一边走去，那边有一个不小的操作台，她说道：“这条银梭鱼非常聪明，我们推测它的智力有七十左右，虽然不及正常人类，但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没有差别了。它知道判断情势，而且明白怎么保护自己。要是它过几天要和人类谈判，我们也不觉得奇怪。”

    “我们在它的体内植入了定位器。”苔丝还没说定位器的位置，宁一突然沿着升降台跳到另一个升降台上去，操作着升降台车往左边过去，苔丝惊讶地朝他那边看了一眼，她也操作着他们所在的升降台往那边过去，她说：“我们的雪美人在那一片水草后面。”

    宁一看到了那王级银梭鱼，他趴在水族强化玻璃壁上，紧盯着水草后面的银梭鱼。

    银梭鱼突然动了一下，朝宁一这里冲过来，众人也看到了那银梭鱼，以为那银梭鱼会撞击强化玻璃壁，没想到那鱼急刹车停在了强化玻璃壁前，只是对着宁一凶狠地张嘴，像是要咬他的样子。

    但宁一一点也没有退缩，他对着玻璃壁抚摸，那是一种很温柔的节奏，银梭鱼在发出声音，检测仪器检测了出来。

    苔丝说：“它一直都很愤怒暴躁。”

    宁一说：“它想回到真正的海里去，它在这里很孤独。”

    苔丝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不能因为一条鱼单独的生存权利而放弃我们对它们的研究。但是，我们会尽量保证它们作为动物的权利，并在以后将他们放回海中去。”

    宁一突然就没有了观看的兴致，在其他人去看那条愤怒的鱼的时候，宁律在他身边小声和他说道：“你一会儿就装身体不舒服，然后被带去医务室。”

    宁一一愣：“啊？”

    他小时候是经常生病的，但长到五六岁后就几乎没有生过病了，太长时间没有生病，宁一简直不知道要怎么装病。

    宁律看他愣头愣脑，就说：“装呕吐，肚子痛，头疼，或者发狂发疯，怎么都可以。”

    宁一便点了头。

    众人围着这个水族箱看了十几分钟，因为有人在，那银梭鱼除了在最初对宁一发出了恐吓后，它之后就保存实力躲在水草或者山石后面不愿意露头，大家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宁律就去问苔丝：“苔丝小姐，我们还能去别的地方参观吗？”

    苔丝说：“只能再参观大厅了，其他地方都是机密范围，不能带你们参观。”

    宁律有些失望地说：“哦。”

    这时候，宁一突然捧着脑袋倒在了地上打滚，痛苦地叫道：“啊……头……我的头……”

    宁律回头一看，见宁一在地上乱滚，不由愕然，心想，我的天，你演技太浮夸，表演过头了。

    但宁一以前从不表演这种节目，以至于众人都被骇住了，哪会去想宁一是故意演戏，连苔丝也被吓到了。大家都赶紧跑了过去，莱克斯第一个冲到宁一跟前，他把宁一搂住了，掐他的人中，焦急地询问：“你怎么了？”

    苔丝道：“快，送医务室。”

    第十二章 宁一的情况

    宁一被莱克斯抱着按照苔丝的指示冲进了一个通道，其他人也一窝蜂跟了上去。

    宁一还在不断叫痛，宁律从他的声音里根本听不出什么痛苦，只有叫喊而已，他在心里扶额——你到底走点心啊！

    不过宁一这蹩足的演技却没有人怀疑，毕竟谁会想到宁一是在演戏。

    宁律挤到了莱克斯的身边去，他抓着宁一的手，狠狠掐了他一把，很担心地道：“你怎么了，突然就这样，是不是刚才那条鱼对你进行了攻击。”

    宁一被他掐得痛得一声嚎叫，眼泪水都痛出来了，他这下是真哭了：“我头疼，律哥，我头疼，我不知道。”

    莱克斯皱眉道：“也许是那鱼又进行了声波攻击，但是为什么我们没有问题？”

    苔丝自动解释道：“也有可能只有宁一才会受到它的攻击的影响。他的听力范围和我们不太一样。”

    宁氏兄弟知道这一点，但是其他人不知道，大家都有些吃惊。

    宁天解释道：“一的听觉范围的确比我们广一些。”

    有苔丝安排，宁一被送进了一间医疗室。

    几名医生同时来给宁一做检查，但却没有检查出什么结果来，甚至连脑电波图都是正常的，他们没有发现宁一有哪里不对，宁一却一个劲叫头疼，随着表演的娴熟，也头疼得越来越逼真。

    苔丝看没有办法确定宁一的情况，她便去从内线打了好几个电话，既向宁晋确认宁一之前的情况，又向东区研究中心询问更高的医疗权限。

    而医生也向宁氏兄弟询问宁一以前的病史，以及刚才发病可能的诱因。

    病史自是没有的。

    但宁律说：“一小的时候身体很差，我记得他经常被博士单独带走去医院。之后他身体好些了，我们按时做身体检查时，一抽血也比我们多，博士说是他的身体需要多检查几项指标。”

    他说着，就一脸痛苦担忧地问：“一他的情况是不是非常糟糕？！”

    宁律的忧虑和痛苦感染了另外的人，大家都担心恐慌起来，普思恩说：“你们这里检查不出来，我想还是送他去外面的大医院治疗吧。他是我的学生，我需要对他负责。”

    苔丝进来时正好听到了普思恩这话，她马上说道：“不用送他出去，我已经向上级申请了更高级别的治疗权限，马上就会有人来带他去接受检查治疗。”

    宁律揉着宁一的脑袋，“没事的，马上就会好。”

    宁一咬着牙装痛苦实在费精神，他现在是觉得真痛苦了，之前还很担心他的莱克斯此时却站在了一边，宁律瞥了他一眼，担心他看出了什么来。

    宁天宁宇围着苔丝问：“马上是什么时候？一看起来非常糟糕。”

    苔丝安慰大家道：“不用担心，宁一不会有事。我让人先送你们出去，宁一情况好了，我会送他回去。”

    众人怎么会接受她的这种建议，首先是宁一就不答应，他抓住宁律的手，在宁律的授意下坚挺着说：“我要和大家在一起，我要回去。”

    而众人也并不愿意先走，甚至普思恩也不愿意离开，苔丝没有办法，只好让大家在研究中心里等，但她说：“为宁一做检查和治疗的地方是禁区，你们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等他。”

    宁一马上害怕地叫起来：“我……不要去，你们要用我……做实验吗？”

    苔丝哭笑不得，其他医生也觉得很好笑，苔丝说：“不会。你乱想什么。”

    但宁一一边装头痛一边说：“律哥，律哥，你帮我看着。”

    前来带宁一去接受检查和治疗的医生和护士已经来了，他们推了车过来，但宁一抓着宁律的手不放，宁氏兄弟一时间都不听安排想要跟着去，宁秋又求普思恩说：“教官，让我们跟着去吧，宁一一个人去接受治疗，却没有人跟着，他会害怕。”

    一时间吵闹不休，莱克斯在冷眼旁观了一阵后，对苔丝说：“苔丝小姐，你让我们这边一两人跟着过去吧，不然我们怎么知道宁一在接受什么检查和治疗，我们不能安心。”

    “你当我们这里是黑心医疗机构呢。”苔丝这么吐槽，但最后只好让宁律和莱克斯跟着过去，而普思恩则在公共区域里带着其他学生让他们不要乱跑。

    宁律和莱克斯跟着医疗队带着宁一一起到了另一个区域，这边很显然需要的权限更高。

    在进入检查室的路上，他们看到数个运送人工子宫培养箱的推车，宁律不由询问道：“人类生育培养研究中心的培养室在这里吗？”

    洛伊大陆上，因生命科学很发达，人类很少愿意自己生育后代，有八成以上的胎儿是在人类生育培养研究中心孕育培养而出。

    这样做也比母体孕育有更多好处，可以对胎儿进行实时观测，而且人工子宫培养箱里的环境完全模拟母体，孩子出生后，从实验大数据得出的分析结果显示，这样的孩子比母体生出的孩子更具有优势。

    不过，为了做更多生育环境样本研究，以及从人类伦理学方面考虑，政府和研究中心鼓励母体孕育生产孩子，只是愿意这么做的人还是很少。

    苔丝在一边回答道：“不是。宁律，不要问不该问的问题。”

    宁律只好闭了嘴。

    他们很快就进了检查室。

    里面空间很大，仪器先进。

    宁一被推去做了全身扫描，又去做专门的脑部扫描，在这之前，另一边已经开始对宁一的血液各项指标进行检查。

    莱克斯站在一边一言不发，宁律跟过去看宁一的血液结果。

    很快，一位中年男人进了检查室，苔丝对他毕恭毕敬，说：“尹教授。你来了。宁一的情况非常特别，我们没有发现他出什么问题，但他头痛不止。会不会是他进入了青春期，会出现一些副作用。”

    尹教授说：“我已经招了宁晋回来，我们把宁一留下来好好为他做检查。”

    苔丝答应了下来。

    宁律就在不远处，自是听到了他们的话。

    因为宁一情况特殊，研究中心要将他留几天，为他做进一步检查，普思恩不得不带着其他人走了，但留了宁律和莱克斯下来陪着宁一。

    宁晋在当天晚上从高登城赶回了洛城，和众人开会讨论宁一的问题。

    宁一因为进入青春期，最近的变化便是——性成熟了，进入了变声期，而且有骨骼会迅速生长发育的前期征兆；几条让研究人员担心的植入基因并没有表达异常的迹象。

    他的血液各项数据，有些虽然比正常人类高，但是对于他来说处在正常范围，而他的脑部扫描显示，他并没有会狂化的趋向。

    苔丝看着那些结果后，说：“宁一是个可爱的小家伙，与其说他是会进入狂化状态，不如说他是要谈恋爱了。他的大脑腹侧背盖区表现很活跃细胞也分泌出了超出他平常量的多巴胺。”

    宁晋看了她一眼，说：“别拿他开这种玩笑，宁一还是孩子。”

    “宁一已经十五岁了，哪里是孩子。而且他已经性成熟了，注意他的恋爱心理非常重要。之前宁霄博士的研究数据里，人鱼的交配期会变得非常狂躁，十几年前霄隐会上岸残杀数十名研究人员，是因为他没有交配对象，用这种办法发泄性欲。不要忘了，宁一和萧隐的基因，只有很少差异。如果环境因素激活了他某些基因的表达，也许他会狂化。”

    苔丝义正言辞。

    宁晋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说：“那这个问题怎么解决。我觉得他即使真的恋爱了，这也是他的隐私，干涉他的这种私生活，我觉得很不人道。当初决定将他当成普通孩子教养，不只是因为害怕密闭环境对他造成太多不利影响，你们看了方案合同吗，还因为他是一个拥有人权的个体。”

    苔丝道：“我没说要干涉他的恋爱，只是说要注意他恋爱时的心理状况。他不是和阿道夫元帅那个儿子莱克斯是搭档吗，让莱克斯帮忙注意一下也好。我们不会在他身上安装监控器，放心吧。”

    “最好别安监控器，那孩子的感知能力是常人的数倍，他自己能够发现。”

    宁晋一直面无表情，语气严厉。

    苔丝耸了耸肩。

    尹教授说：“宁一进入了青春期，各项方案都需要有一些修改，大家看看方案，再提意见吧。”

    在讨论结束后，苔丝才说：“他那不明原因头痛，现在还没有查出结果来。只是给他用了止痛药。”

    宁晋道：“只能看他下次还会不会出现这种状况了。他头疼是被银梭鱼的声波攻击的可能性最大。他比一般人对声音敏感。”

    宁律在众人开会时潜入了研究室中心处理器机房里，等他从里面出来时，莱克斯正站在外面等着他。

    宁律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莱克斯说：“你让宁一装头疼，就是为了来偷盗数据？”

    第十三章 对敌人的怜悯，便是对自己人的残忍

    宁律对莱克斯的质问根本不在意，更别说会因为被撞破而产生恐慌情绪了。

    莱克斯大约在抱宁一到医务室时就发现了宁一是装头疼，而且发现他和自己之间在联手演戏，然后他还在当时出手帮了自己。

    过了这么几天时间，他一直在一边冷眼旁观，也没见他拆穿自己，可见他根本没有要去告密的意思。

    既然他不会去告密，宁律自是不会怕他。

    宁律很坦然地看着他说：“对。我需要一些数据。”

    莱克斯走近他，眼神危险地盯住他，说：“你这样是犯罪。”

    莱克斯本就比宁律高不少，紫色的眼眸深邃如爆发的星海，凝视着宁律时，带来的压迫感如超新星能量爆发般让人心悸，宁律一向胆大，此时也心跳加速，他暗自深吸了口气，故作镇定不在意地说：“我只是想知道有关我们身体的数据而已，我不认为你对我们七兄弟的出身的奇怪之处毫无怀疑。”

    莱克斯并不受宁律的话的蛊惑，他很平静但是语调深沉地说：“你最好不要再冒这种风险。这里不像你想的那样可由你任意胡来。再说，你的这种行为会连累宁一。”

    宁律因为他这话皱了一下眉头，不过他并不理他这种忠告，反而对他勾了一下唇角，神色似不羁又似嘲讽，随即，他就飞快地走了。

    莱克斯和宁氏兄弟相处这些日子，最引他关注的，自然是宁一。其次便是宁律，因为很显然，宁律是宁氏七兄弟实际的首脑。而宁氏兄弟之中的老大宁天更像个唠唠叨叨的保姆。

    莱克斯站在那里看着宁律的背影消失后，这才微微抿唇跟了过去。

    莱克斯将有关宁一的各项事情联系起来，其实不难猜出宁一的身世，而且他也明白了他父亲让他注意监视宁一的原因是什么。

    也许宁一是尹教授所领导的人类发展计划的成功的研究成果！

    莱克斯作为洛伊大陆最高权力者阿道夫元帅的儿子，自然知道非常多秘辛。

    不过他不会像卡尔·克拉克一样将自己知道的秘辛说出来。

    科学的研究和发展本应该不分种族阶层和权利集团等等；但是发展科学的却是人这种生物，人分种族阶层和权利集团。

    人类自从到了靛蓝星定居发展，人类最初是想将这个星球改造成最适宜人类生存的模样，但是，这非常困难。人类在改造环境适应自身的过程中，本来也会不断适应环境，随着环境而被选择改变。人类根据大自然对人类的选择而发展是非常缓慢的，所以，这才有了“人类发展研究”这个贯穿人类这个物种发展的巨大项目。

    人类希望能够做自身的神灵，让人类本身更加强大。

    对人类本身的改变，自是有很多个方向，其中两个最突出的方向便是，第一彻底适应靛蓝星的水环境，向人鱼类发展；第二是在人类自身的基础上进行保守调整，人类还是人，只是比之前更加优秀而已，在听觉力量生存能力方面具有更高的优势。

    按说，对这两个方向同时发展就行了，最初也的确是这样想这样做的，研究中心一直在选择最具有融合性的基因个体，然后使用这个本体基因样本进行不断调整。

    但是，这些研究马上就伴随了权利的纷争。

    随都希望自己拿到更多资金支持，又担心另外的研究比自己进展更快，而研究中心又和军部统治互相纠葛，在之前，军部希望有更加强大的战斗力能够在海中为人类取胜，所以就更趋向于打造人鱼计划，能够有人鱼军队为人类守护大陆和发展海洋。

    人鱼计划瞬间占了上风，这也让支持人鱼计划的权利家族占了上风。

    直到人鱼计划失败，但其实人鱼计划并没有彻底失败，只需要将人鱼计划继续发展下去，莱克斯相信一定会有更加完美的人鱼出现，它们不会残杀同类，而是有同伴意识，但是权力的斗争让人鱼计划完全被否决了。

    而完全否决打压人鱼计划的家族就是他自己的家族——希尔德家族以及其权力联盟。

    希尔德家族及其权利联盟只是为了打压之前的权利家族而已，他们因此而完全否定之前有了很大成果的人鱼科学研究，并开始更加支持人类保守性发展计划。

    莱克斯知道这些，自然对这些黑暗的权利斗争非常反感，他希望人类可以联合起来向前发展，而不是陷入个人和家族的利益之争里面。

    当然，对于他的这些想法，他老爸只给了一句评语：“你真是什么也不懂的孩子。”

    莱克斯无法反驳他，只是在心里想——“我会让你看到，你们因为弱小和自私而办不到的事，我会做给你们看。”

    人鱼计划虽然失败了，然后不准被提起，但自然有人还是会去提，并且总结之前失败的原因。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点便是，人鱼是和人同样智商和情商的生物，但人类将他们摆放在研究对象的位置上，当他们明白这一点的时候，本就心情暴躁的他们，一定会反抗，所以他们的思想发育才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人，是由肉体和思想组成。人鱼，被赋予了强大的肉体，但是却忽视了他们的思想建设，所以人鱼变成了兽性更足的攻击性强大的鱼类，而不是拥有有爱团结使命感强大的有思想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莱克斯觉得进行人类发展保守研究的研究团队，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他们会将新研究出的成果当成人进行对待，而不是兽进行对待。

    宁一会是那个最成功的成果！

    而莱克斯也听说过，古东方血统黄种人的基因对靛蓝星上其他物种的优良基因拥有更好的兼容性，这甚至带动了黄色人种在洛伊大陆上的权利崛起。

    宁一和宁氏其他人都拥有这个特点。

    莱克斯在经过判断后，无意去揭露宁律和宁一的联合做戏。

    只是，他不知道宁一在得知自己是基因调整人里的研究作品后，会怎么想，他会痛苦吗？谁愿意接受自己只是一个研究作品呢。

    莱克斯站在宁一的病房前，一时没有进屋。

    而病房里，宁律已经坐在了宁一的对面。

    宁一的“头痛”自然是早好了。他对着宁律小声说：“律哥，怎么样？”

    宁律神色稍稍凝重：“你偷到的进入主处理器的密匙很有用，我拿到了属于我们的数据。只是，被莱克斯看到了。”

    “啊？”宁一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他会告密吗？”

    宁律说：“看样子他不会，只是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他手里捏着我们的这个秘密和弱点，就怕他会狮子大开口，想利用我们。”

    “莱克斯不是这种人，他人很好。”宁一马上就替室友说话了。“他是个很正直的人。”

    “正直？！”宁律不以为然，“你头脑太简单了。”

    “他真的挺好。律哥，你相信我。”宁一和莱克斯并没有相处多久，但他却不想听宁律说他的坏话。

    宁律说：“你才和他认识多久，你就开始帮他说话。”

    宁一被他说得不自在，道：“但是……”

    “好了，这个问题不用谈论了。反正你以后多警惕他点。”宁律提醒道。

    宁一心里不舒坦，但还是点了头。

    宁律将手里用防指纹袋装着的处理器密匙卡给了宁一：“你找机会放回去。”

    “好。”

    宁一在人类发展研究中心待了四天时间，宁律和莱克斯便一直陪在研究中心里，只是除了固定区域，他们并不能四处乱走。

    那张处理器密匙卡，宁一在当晚就放回了宁晋的办公室，宁晋的办公室里只有红外探测报警器，而宁一可以调整自己的体表温度而躲过红外探测报警器。

    宁晋前来看望宁一，说：“明天就送你们回学校了，你们马上就开学了。”

    宁一诧异：“我们之前不是已经开学了吗？”

    宁晋完全没有因为宁一这种傻问题而不耐，她只是用了一贯的平淡语气解释：“你们之前只是在开学前军训。”

    “哦。”宁一这才闹明白：“我之前就疑惑过，难道我们在学校里就不和其他学生一起上课吗？看来是会和其他学生在一起的。”

    宁晋问：“你很想和其他学生在一起吗？”

    宁一点头：“当然了。我和大家都希望能够进正规学校学习。不然我们显得很乡村没档次。”

    宁晋：“……”

    宁一在宁律的示意下，问道：“我的身体没有问题吧？我以后还会突然就头痛吗？”

    宁晋神色变得温柔，她说：“通过检查，你的身体没有问题。我们判断你是因为受到了王级银梭鱼的声波攻击才头痛。你当时的确听到了那银梭鱼的声音，对吗？”

    医生已经询问了这些，但宁一依然乖乖回答：“是的。它很愤怒，痛苦，而且孤独，它很恨我。因为是我将麻醉剂注射进入了它的身体。它记得我。”

    宁一的眼神和声音里都带着伤心，宁晋叹了一声：“一，不要多想这些。善意，怜悯，关爱，这些是人类最可贵的品质，但是，你慢慢长大，也应该明白立场。你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的立场代表了你要做什么事，这样，才能保护你的同胞你的伙伴。对敌人的怜悯，便是对自己人的残忍。你想想，要是你当初没将麻醉剂注射进它的身体，那么，死亡的会是谁，是你自己，是你的同伴们，你希望他们受到伤害吗？”

    宁一摇头。

    宁晋伸手握了一下他的手，“我知道，你有多好。”

    宁晋几乎从不表扬宁一，宁一因为她这话马上鼓舞了士气，他说：“我明白。”

    宁律和莱克斯在旁边听着两人的对话，宁律绝对是个好学生，他非常认真地听着宁晋的教诲，莱克斯则神色平静，像是只是冷眼旁观，他的确在冷眼旁观，他知道宁律绝不是表面上那种乖乖学生，只是不知道宁一是不是真就那么傻乎乎的——他的世界里只有光明。

    离开人类发展研究中心时，莱克斯对宁晋提出了自己的邀请：“距离开学还有两天，我想邀请宁一和宁律去我家里作客两天。我之前答应过宁一请他去我家吃东西。”

    宁一对莱克斯把这件事记得这么清楚非常感动，眼巴巴地看着宁晋，看宁晋点了头，他就欢喜不已：“莱克斯说他家有很多好吃的。”

    恩格尔系数接近百分之百的人——宁一。

    第十四章 监视任务

    宁晋博士亲自送三人前往莱克斯家。

    宁晋博士的这个座驾是新的，应该是军用车，从外面看着非常笨重普通，但车里却很舒适。

    宁一本就不是坐得住的人，更何况他在人类发展研究中心里时一直装病，被限制了行动，此时从研究中心出来，他那好动的本性就再也压抑不住了。

    宁晋博士在前面开车，三个学生就坐在后排，宁一还被宁律和莱克斯两人挤在中间。

    宁一实在无聊，便将脑袋从宁律身前探过去看窗外，宁律被他折腾得心烦，抬手将他的脑袋按在椅背上，“别动了。”

    宁一只得按捺住自己静了一会儿，不过这一会儿只有几十秒钟，他很快就失去耐心，对宁律不满道：“这样坐着多没意思，我想看看窗户外面也不行？”

    宁律皱眉：“你这样让我很不自在，你怎么不从莱克斯那边看。”

    宁一却因他这话闷上了，并不回应，他最近只要对上莱克斯紫罗兰花海一般的眼睛，就会浑身不自在，脸红心烫，有时候简直像要身体着火，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他这时候哪里敢从莱克斯那边看窗外，要是从莱克斯那边看，还不得趴在莱克斯身上了吗。

    而莱克斯见他僵着身体，便抬手碰了碰他的肩膀，“你从我这边看吧，不过，这没什么可看。”

    宁一被莱克斯碰得身体发僵发烫，出于礼貌，他只得侧头看向莱克斯，但对上莱克斯的眼睛后，他又赶紧把视线不自然地转开了。

    在得知莱克斯知道他是装病后，他对着莱克斯就比之前更加不自在了，摇头说：“不用了。”

    宁晋从后车镜看三人，说宁一：“既然你要看窗外，上车时，你为什么不坐靠窗的位置？现在在路上，不能停车。”

    宁一坐在两人中间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知道宁律和莱克斯这几天暗地里并不对付，让两人挨着坐不大好。

    但宁一不能这么解释，他只得道：“我没想到。”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才上了希尔德家族城堡所在的山上，远远便看到树木浓荫之后城堡白色的高墙。

    “莱克斯，你家里真有钱！”宁一感叹。

    第一次有人对莱克斯感叹这个，莱克斯倒不知如何回答了，他笑了笑才说：“希尔德家族已经有近千年的历史了，这里的宅邸只是希尔德家族产业的一部分。”

    宁一惊得要合不拢嘴，“啊，是嘛。”

    宁律撞了宁一的胳膊一下，让他不要这么丢脸。

    宁一看了他一眼，只得闭嘴了。

    到了希尔德家族的城堡里。

    管家已经在大门里面等着，欢迎莱克斯回家，又对几位客人行礼表示欢迎，宁一第一次遇到人这样热情的接待，不由有些手足无措，对管家笑着说：“你好，打扰你们了。莱克斯说你们这里有很多好吃的……”

    被宁律拍了背一把，他才赶紧住了嘴，而莱克斯已经笑起来，说：“好了，不要这样客气。”

    “宁博士，多谢您送我们回来，您留下来用过午餐再离开吧。”莱克斯对从车上下来的宁晋说道。

    “我约了元帅有事同他商量，恐怕会多叨扰一阵。”宁晋的回答让另外三人都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

    莱克斯最先回过神来，他问管家道：“父亲在家吗？”

    管家说：“元帅说他大约一个小时后会回来。”

    莱克斯便点了点头，对宁晋说：“博士，父亲还有一个小时才回来，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带您参观一下这个地方。”

    宁晋说：“谢谢。不过不用了，我对这里比较熟悉，请管家带我去喝杯茶就好。”

    莱克斯马上让管家好好招待宁晋，而他则亲自带着宁一和宁律去客房里安顿。

    莱克斯一边介绍着家里的建筑情况，一边引着两人到了东面一栋楼里，“我住这边，我安排你们住我旁边的卧室。”

    宁一满眼崇拜：“你家里真漂亮。”

    “谢谢。”莱克斯笑一笑，没有多做回答。

    带宁一和宁律安顿下来后，他就带着两人在这座城堡里游览，希尔德家族的这座宅邸很有名，里面的建筑和花园风景都很漂亮，即使是宁一这个毫无审美的人，也很为这里赞叹。

    刚在花园里的桌边坐下来用点心，就有佣人前来叫莱克斯，“莱克斯少爷，元帅回来了，请您前去他在主楼里的书房。”

    莱克斯不得不和宁一宁律道歉，“不好意思，我先去去就回来。”

    宁一说：“没关系，我们在这里坐坐就好。”

    莱克斯起身，迈开长腿很快就从花园里消失了踪影。宁一看看周围，除了他和宁律之外便再没有别人，他这才放松了身体长出了口气，说：“莱克斯在的时候，我都不敢大声说话。”

    “为什么？”宁律一边喝茶一边就对他翻了个白眼。

    “他们这种人家里，会有很多规矩吧，要是做了出格的事，让他们觉得我没有礼貌是从乡下来的，这多不好。”

    宁律不满地说：“我们是乡下来的，又怎么了！你看你简直要成莱克斯的下人了，就差去跪舔他的脚。”

    宁一拧眉道：“我根本没有。”

    “没有才怪。”宁律瞪着她，这把宁一瞪得心里很不舒服，又觉得很委屈，小声抱怨道：“那是你对莱克斯有偏见。”

    宁律不想理他了，一杯茶喝完，他才继续说：“不知道阿道夫叫莱克斯去是说什么，博士这时候应该在喝阿道夫说话才对。”

    “你怎么能直接叫元帅的名字，小心被听到了。”宁一一边说着，一边四处打量，生怕被人听到了宁律的话，毕竟这里是莱克斯家里，又不是其他地方。在其他地方对莱克斯的父亲直呼其名还不算太糟糕，在这个宅子里这么说，已经不是不礼貌的问题了，也许会被责怪。

    宁律却不以为意，“你看你这小心翼翼的样子，你还是一吗，不是被换了个脑子的一。”

    宁一哼哼两声，说：“你为什么不喜欢莱克斯。”

    “我没有不喜欢他。”宁律反驳。

    宁一却不信：“我才不信。”

    “不信算了。你这个傻子。”宁律很不高兴，甚至起身去看花，不理宁一了。

    宁一纠结地看着宁律的背影，在室友和好兄弟之间，他被夹在中间，真是太难做了，好在莱克斯就从不说宁律的坏话。

    莱克斯敲了书房门，门自动打开后，他走进去，在里间里，阿道夫坐在沙发上，宁晋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见莱克斯进来，阿道夫便说：“我的儿子，过来，坐我旁边。”

    但莱克斯没有理他肉麻的话，坐到了宁晋另一边的沙发上去，他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宁晋说：“是我的一个恳求，刚才通过了元帅的支持，便想和你谈谈。”

    莱克斯说：“是有关宁一的吗？”

    他的这个反问让宁晋些许惊讶，宁晋不由看了阿道夫一眼，但阿道夫却只是笑了，很骄傲的模样，说：“我这个儿子，很聪明的啊！”

    阿道夫元帅是被他的反对派们称为最霸道专权的军事独裁者，但是，他也是一个非常宠爱儿子的父亲，在他铁血的另一面，便是作为父亲的柔情。在莱克斯小的时候，他带着莱克斯上演讲台，当着全大陆民众的面，亲吻儿子的额头，甚至称呼他“我可爱的小宝贝。”

    这些对莱克斯来说，都是让他不想去回想的场面，他甚至认为父亲在公共场合对他过分亲昵和说肉麻的话是一种政治秀。

    不过因阿道夫元帅有那些宠爱儿子的先例，他此时在宁晋面前没羞没臊地赞扬自己的儿子，倒没因为画风突然变化太大，而让宁晋产生诧异。

    莱克斯在外人面前不会和他父亲闹矛盾，但此时被他那话说得很尴尬，只得赶紧转向宁晋说道：“博士，你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宁晋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才说道：“宁一的情况很特殊，我们想请你成为他的监视者。”

    莱克斯说：“是因为他是反人鱼计划后的基因调整人的原因吗？”

    宁晋点头：“是的。”

    “和宁一一起长大的，他的兄弟们呢，为什么不让他们监视宁一。”

    “宁天他们也是基因调整人，但是，他们只调整了很少基因，或者说，他们并不算人类发展计划中的基因调整人，他们只是优化了人类本身的基因。而宁一，他是转基因调整人，他转入了很多这颗星球原住民的基因。在他之前的很多例都失败了，他是现在唯一成功的样本。我们会让宁天他们和他一起成长，是因为他需要同伴，宁天他们只是他的同伴兄弟，和他建立亲情，并让他对这个社会产生亲近。所以宁天他们并不适合做他的监视者。”

    “要建立亲情，为什么当初不把他送到一个完整的家庭里去，有父母兄弟，这样，对他会更好不是吗？”莱克斯很在意家庭对孩子的影响这一点，而且他看得出来，宁一是个内心很柔软的人，他向往亲情。

    “因为我们担心宁一依然会成为失败的例子，到时候就会产生很不好的社会影响。所以我们让他在人烟罕至的乡下长大，由我亲自抚养。”

    “失败？失败是指什么？”莱克斯心里升起了很不妙的感觉。

    “我们担心他的兽性会渐渐压制他的人性。在一些刺激状态下，他会进入狂化状态。要是进入了狂化状态，他的身体素质和战斗力会是现在的数十倍，但是，却会不分敌我，没有人类意志和思考能力，只有捕食和嗜杀的情绪。他之前的样本，最好的情况是在十岁时候便进入了狂化状态。但宁一是我们最有信心的样本，我们希望他一生都不会进入狂化状态。但是他现在开始进入青春期，我们担心他的雄性荷尔蒙和恋爱情绪会影响他的身体状况，可能会进入狂化状态。”

    “进入狂化状态后，要怎么办？”莱克斯皱眉问。

    “我们只能杀了他，因为至今为止，其他狂化的样本，都没有办法从狂化状态恢复。”

    宁晋冷酷的话语让莱克斯沉默了下来，他的眼睛里带着深深的压抑。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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