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世界之为你而王 作者:南枝

    第7节

    普思恩虽然对学生们非常严厉，但和这些人交谈时，却非常温和。

    宁一跟在宁律身后过去听他们谈话时，见普思恩语调柔和地说话，几乎要惊掉下巴。

    苔丝说：“今年银梭鱼洄游时间比往年提前，非常反常。我们在北艾尔海的观察塔被破坏了，没有办法，我们只好一直跟踪银梭鱼的洄游，想调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莱克斯在一边说：“我们叉了一尾银梭鱼，剖开后发现里面有银梭鱼胚胎，可见虽然银梭鱼的洄游时间提前了，但这并没有影响银梭鱼这一年的繁殖，只是今年银梭鱼的胚胎比往年少一些而已。”

    那位长得稍稍娇小一些的女性王仁很赞赏地看着莱克斯，说：“是这样的。这才是我们特别关注这次的事情的原因。按照往年情况，银梭鱼是在夏季中期开始交配，在夏末时，银梭鱼幼鱼才刚离开北艾尔海不远，但今年，银梭鱼在夏初刚过，就开始交配了。水温并无异常，也就是说，这是银梭鱼族群自己擅自改了交配的时间，又有成年银梭鱼将幼年银梭鱼赶出了北艾尔海，让它们提前洄游到北河。这其实对银梭鱼的繁殖和生存非常不利，银梭鱼早早就洄游进北河，它们在北河待的时间会更长，北河里的鱼如果不够它们捕食，那银梭鱼捕杀同类的情况会非常严重，这会让银梭鱼的数量减少很多。银梭鱼里的成年鱼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至今没有查出原因。”

    普思恩说：“需要我们帮忙吗？”

    艾伦·克莱尔道：“不必了。因为银梭鱼提前洄游，而且有不少成年银梭鱼也跟着洄游，这对北河入海口的人类设施造成了很大破坏，北河中其他生物以及沿岸的生物都受到了威胁，下游的不少居民甚至也丧生在鱼嘴中，军部已经介入调查此事，而且我们已经在沿途下了警示。”

    普思恩微微颔首，说：“我们会很快离开这里，从下游北河桥过河。”

    艾伦·克莱尔道：“这样便好。那我们继续巡逻，去查看情况了。”

    宁一站在宁律的身后露了脸，之前非常稳重的苔丝小姐突然就激动起来，她走到了宁一的跟前，说：“你就是宁一吧。”

    “嗯，是的。”这位苔丝小姐和宁晋在气质上有些相似，宁一心里有点怕她。故而一直躲在宁律的身后。

    苔丝道：“啊！我可以和你合个影吗？我是你的粉丝。”

    “啊？”宁一傻愣愣的，他完全没有自己出名了是偶像了的意识。再说，这位苔丝小姐是位有容貌有气质的高冷女神样子，居然对他说是他的粉丝，这简直就像宁晋博士说是他的粉丝一样，让宁一难以相信。

    宁一不由咽了口口水：“啊……啊……”

    苔丝面带笑容看着他，说：“可以吗？”

    宁一点了点头。

    她便赶紧让她的助手王仁帮忙拍照，然后又要求和宁律合影，但宁律拒绝了，他说：“很抱歉，苔丝小姐，我不喜欢拍照。”

    “是我冒昧了。”

    苔丝并不在意宁律的拒绝，她像个少女心爆棚的小女孩儿一样去看了助手拍下的照片后，又过来伸手要抱宁一：“宁一宝贝，我能够有幸拥有一个你的拥抱吗？”

    宁一作为七兄弟里的老幺，虽然一向受大家的容让关爱和照顾，但也从没被叫过“宝贝”这种昵称，这让宁一几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他实在没有办法拒绝女性的这种请求，便红着脸点了头：“好，好啊。”

    “宝贝，你真是太可爱了，太棒了，是我们的骄傲，我们看比赛时，都因为你的表现激动不已。”苔丝的热情让宁一难以消受，苔丝长得很高，宁一被她一个熊抱，几乎要闷在她的胸口上被她柔软的胸部闷得窒息。

    宁一只得僵着身体不知所措，好在苔丝总算放开了他，宁一脸红得几乎要滴血了，也不敢看苔丝美艳的面孔。

    苔丝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脸蛋，鼓励他道：“我们会一直关注你的，以后也请好好表现。”

    宁一怔怔点头，“谢谢你。”

    “吱……”

    苔丝带着手下准备离开时，不远处的飞行器和苔丝手腕上的通讯仪报警器同时叫了起来。

    “糟糕，出情况了。”苔丝和她的助手，以及那位上校都飞快地往飞行器跑去。

    看他们往飞行器跑，普思恩也带着自己的学生过去帮忙。

    伴随着报警器的报警声，宁一还听到了另一种让他心绪烦躁的频率，他对身边的宁律说：“律哥，那个飞行器里有鱼，那鱼在发出求救的声音。你听到了吗？”

    “我没有，你知道这种声音只有你才能感觉得到，我们感觉不到。”宁律一边回答着，一边往那飞行器跑，又说：“我们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宁一将话说完，北河中的银梭鱼在转瞬间就陷入了一种狂躁状态，银梭鱼纷纷往这边岸上涌来。

    幼年银梭鱼跃上岸后被后面的幼年银梭鱼推挤着往前移动，而成年银梭鱼在岸上拥有不弱的行动能力，它们可以用尾部和前部的鱼鳍像划船一样移动。

    很快，这些银梭鱼比人类更快地接近了那架飞行器。

    飞行器的门关着，那些银梭鱼没有办法进飞行器，便蜂拥而上跃起来撞击那飞行器的舱壁。

    宁一持续听到很多声音，只是他不明白这些声音的具体意思，但大概知道是表示愤怒，急切。

    他自出生就拥有这种能力，听力范围比一般人类广，视觉能力也比一般人好很多，可以看清楚很远的东西，夜视能力也不错，动态视力也比普通人好很多倍，而且他能够更敏锐地感觉到危险，以及明白其他动物的意思。

    但因这些是宁一生来便有的能力，他以前从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同，直到在海边训练时，他听到很多其他的声音，而其他小伙伴却没有办法听到时，他才从宁律的嘴里听到分析，说有些人的听觉范围要广一些，他便认为自己是那一类听觉范围更广一些的人类。

    这个能力，既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听觉更敏锐，坏处是耳朵不得闲，不过宁一从出生便是这样，没享受过一般人的安静，便也不会意识到其中的坏处。

    苔丝对普思恩道：“先生，我想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你可以和你的学生们帮我们挡住这些银梭鱼吗？”

    “我们可以帮这个忙，但你能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这些鱼突然之间陷入了疯狂。那飞行器中有什么东西。”

    “我们捕获了一只王级银梭鱼，需要将它带回研究中心进行研究，我们给它注射了麻醉剂，看来它提前醒了，它在破坏关着它的运送箱，并向外发出求救信号。”

    “飞行器里没有别的工作人员？可以再给它注射一支麻醉剂吗？”普思恩问。

    “为了放那个银梭鱼运送箱，飞行器没有办法载更多人了，现在飞行器里没有其他人。糟糕，它从运送箱里出来了……”苔丝手里有飞行器里的监控录像，随着她最后一声震惊的声音，飞行器的舱壁响起了从里到外的更加刺耳轰鸣的声音。

    “我们得阻止它，如果它跑出了飞行器，我们要抓到它就太难了。”苔丝大叫着。

    普思恩和艾伦上校已经对学生们下令，让他们去阻拦那些蜂拥向飞行器的银梭鱼。

    而苔丝又是一声大叫：“糟糕，它破坏了摄像头。我这里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了。”

    “飞行器操作面板已经锁死，需要我的指纹才能打开，它应该动不了飞行器的操作面板。飞行器门也只能使用指纹和虹膜打开，谢天谢地，之前做了这个万全之策。”苔丝的助手王仁这么安慰她的上司。

    学生们手里都有武器，不过他们都没有使用武器，并非必要的话，他们不会杀生。

    而洛伊大陆的法律规定，随意捕杀动物，会处以惩罚。

    只能在自己生命和财产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可以捕杀。

    那些银梭鱼虽然凶猛，但是和这群年轻又有干劲儿的学生对上，自然不会是对手。

    很快，这群学生就把包围住飞行器的银梭鱼清理向了外围。

    但银梭鱼在不断受到召唤，它们并不因为前方的危险而放弃自己的行为，反而越发勇猛地向飞行器突击。

    苔丝他们已经到了飞行器的舱门处，但他们并没有及时将舱门打开。

    苔丝朝宁一和莱克斯的方向叫道：“宁一，莱克斯少爷，我们需要你们做突击队员，你们可以配合好进入飞行器制服里面的那条大鱼吗？”

    宁一已经跑到了她的旁边，又看了一眼同样过来的莱克斯，“好。”

    莱克斯则问：“鱼有多大？”

    苔丝道：“这条王级的银梭鱼有四米。”

    这句话让在一边对付银梭鱼大军的宁律也侧过头来啃了她一眼。

    从宁律看过的资料上显示，人类遇到的银梭鱼，之前最长的一条也只有三米而已。

    因银梭鱼成年后便生长缓慢，银梭鱼要长到三米便需要三四十年时间，而四米的，也许它已经活了七八十年了吧。难怪要称为王级银梭鱼。

    而宁一却毫无概念，他没有任何负担地说：“好，我们马上进去。”

    宁律看他这个不知危险的状况就马上对身边的宁秋说：“你可以负责我们两人的位置吗，我去帮宁一。”

    “你去吧。”宁秋毫不客气地将周围的银梭鱼又踹开了。

    宁律跑到飞行器舱门边，说：“苔丝小姐，我想三个人进去更加妥当。”

    第八章 王级银梭鱼

    此时情况紧急，而飞行器里空间有限，并不能进入太多人，不然反而束手束脚。

    苔丝看了宁律一眼，宁律并不算太高大，进去应该没有问题，她说：“可以，你们三人进去。这只王级银梭鱼智力很高，我们是在内河设置了陷阱才捕捉到它。你们要小心。”

    “在操作台右手边有一只盒子，里面是可用的麻醉剂，但那盒子只有仁的权限可以打开，你们把那银梭鱼逼到飞行器后部，仁会去拿麻醉剂帮助你们，只要能顺利给它注射麻醉剂，问题就能解决。”苔丝看了看还在不断向飞行器突击的银梭鱼群，道：“你们要快点。好了，准备，我马上开舱门。”

    三人以宁一在前，莱克斯在中间，宁律在最后的队形排在了舱门口。

    “三、二、一、零！”

    随着苔丝的声音，舱门在她的遥控下向后滑开，宁一在舱门滑到四分之一时便挤了进去，而那王级银梭鱼已经发现了舱门被打开的情况，它飞速向舱门处爬了过来。

    对，这只王级银梭鱼在飞行器里的行动非常自如，而且在地面用尾部和前部鱼鳍爬行速度非常快。

    宁一刚进去，它就朝宁一冲了过来，宁一手里只有一个木棍做武器。

    这条有四米长的银梭鱼全身鱼鳞银白，双目为莹润的米分红色，头很大，牙齿尖利，浑身充满强健的力量，身姿优美。

    如果不是它眼中满是愤怒和嗜杀的凶性，它甚至可以用可爱来形容。

    宁一和它的眼睛对上的那一瞬间，他愣了一下，因为这双眼睛里的愤怒和凶狠太像人类了，但它不是人类，它是高智商的水生动物。

    宁一那一迟疑，银梭鱼已经朝他咬过来，宁一反应过来，但他没有避开，因为莱克斯和宁律要从他身后进飞行器，如果他让开，两人便会直面这条鱼的尖牙。

    宁一向前冲了过去，手中的木棍横着扫向银梭鱼的下颚，银梭鱼和木棍撞在一起，力量很大，将宁一往旁边甩了出去。

    莱克斯和宁律已经进了飞行器，宁律大声道：“把它逼到飞行器后部。一，你怎么样？”

    这飞行器里的空间，只有六七米长，三四米宽，但里面还有很多仪器，便显得非常拥挤。

    在后方，有一个很大的运送箱，运送箱上面本来应该有盖子，但盖子已经被掀开落在了地上。

    宁一刚才被鱼甩开便摔在了舱壁上，他落在地上后就马上站了起来，“我没事。”

    宁律看了莱克斯一眼，道：“我和宁一负责左右，你负责中间，如何？”

    “好！”莱克斯回答着，已经冲了上去，那鱼狂暴地向他们攻击过来，莱克斯避开了那鱼的一咬，滑倒在地踢向那鱼的下颚，宁一和宁律则上前攻击那鱼的两侧，那鱼往后退去。

    此时王仁看准时机进了飞行器，她冲向了飞行器前面的操作台。

    操作台已经被那银梭鱼破坏，但那只放在保险盒子里的专用麻醉剂没有出问题。

    三人合力已经将那银梭鱼限制在了后部，但当王仁拿着麻醉针过来时，那鱼眼里露出了更加凶残的怒火，它张大嘴撞击着飞行器的舱壁，并发出了次声波。

    宁一听到了非常尖锐的声音，头痛欲裂，而莱克斯和宁律以及王仁的状况更糟糕，他们摔在了地上，痛苦地蜷缩起来。

    而且飞行器外的人的状况也没有好多少。

    那鱼向距离它最近的莱克斯咬了过去，宁一痛苦地看着这一幕，忍着头痛冲了过去，他的冲力将那鱼撞开了。

    而王仁此时从地上爬了过来，她把那支麻醉针朝宁一扔了过来，艰难地说道：“避开它的脑袋注射进它的身体。”

    那鱼看到那只注射器就要爬过来毁掉它，宁一赶在它之前抓住了注射器，莱克斯和宁律此时坚持着爬了起来，缓解那鱼对宁一的攻击。

    宁一抓住了鱼的尾巴，在被狠狠抽了几下后，他奋力将那麻醉针扎入了那鱼尾巴上面部分。

    这鱼的鱼鳞非常坚硬，宁一扎了好几次才扎进去，好在那针头是特制，不然情况会更糟。

    但即使注射进了麻醉剂，那鱼依然不断攻击他们并且发出凄厉而痛苦的叫声。

    大约又过了几分钟，那鱼瘫在地上才不再动弹。

    宁一趴在鱼的身上，他被鱼抽了很多次，脸上和手上被割了很长的口子，鲜血直流，好在他们的作战服是特制，这条鱼的鱼鳍无法划破。这才没有受更多伤。

    而宁律和莱克斯也不必他好太多，两人甚至摊在地上无法动弹。

    飞行器外的情况也非常惨烈，因为银梭鱼大军奋不顾身要攻击外面的人和破坏飞行器，学生们抵挡不住，只好使用了武器，此时地上全是银梭鱼的尸体。

    而苔丝已经向另外的监测飞行器和护卫飞行器发出了救援信号。

    在王级银梭鱼被制服后，苔丝让所有人都进入了飞行器，舱门关闭后，外面依然有成年银梭鱼在攻击飞行器。

    但这飞行器是特制，那银梭鱼一时并不能拿这飞行器如何。

    苔丝去开启了飞行器的紧急应用按钮，开始手动驾驶飞行器。

    飞行器勉强从地上起飞，向东边飞去。

    在北河的下游东南部，有一座较大的城市极光城。

    这里是罗伊大陆最北部的城市，这里到冬季便会下雪，而且一年不少时间都可以看到极光，便以此为名。

    学生们都受了伤，便被送到了最近的极光城治伤。

    宁一虽然受伤不轻，但他的恢复能力一向特别强，到医院时，他身上那些细小的伤口基本上已经结痂，大的伤口也早就止了血。

    在检查后，医生没有发现他受内伤，所以他反而是所有人里受伤最轻的。

    其他人都在接受治疗，宁一无聊地坐在医院休息室里看电视。

    北河因在北方，每年又都有银梭鱼洄游，沿着北河，除了在上游有很小的村镇外，中下游沿岸并没有人类聚居地。

    极光城是距离北河最近的大都市，因这里距离北河很近，电视里在反复播放今年银梭鱼提前洄游的情况。

    新闻用红色的大标题，警示所有人不允许接近北河，不然会变成银梭鱼的口中餐。

    而数十例死亡在银梭鱼口中的人则成了前车之鉴。

    “死亡人物并非完全统计，有捕猎者前往捕猎而丧生鱼腹，未被发现者并未算入统计结果。请广大公民注意，为了自身安全，不要前往北河捕猎银梭鱼。如被发现，将按照偷猎罪处置。”

    宁一盯着电视里的画面，里面的北河河面宽阔，水势浩荡，水质清澈但是幽深，不少银梭鱼竞相往上游游去，河面是银梭鱼银白色的鱼鳞美丽的闪光。

    “那只大鱼挺可怜。”宁一心里这么想着。

    虽然他是制服那只王级银梭鱼的主力，而且是他给那银梭鱼注射了麻醉剂，但宁一后来心里并没有英雄的英勇成就感，反而觉得难过。

    那条银梭鱼米分红色的眼睛里全是痛苦凄厉狂暴愤怒和杀意。也许它的智商已经达到人类十岁甚至更高的水平了呢。

    他十岁的时候，被宁晋博士点名时漏点了，他就会伤心，大声提醒她自己的存在：“还有我，宁一！”

    宁一叹了口气，对自己说：“我也没有办法。人类的发展需要对这个世界的研究。”

    苔丝将那条王级银梭鱼交给了另外的同事用更保险的办法运回了洛城的研究中心，她来找到了宁一，见宁一闷闷不乐，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宝贝，怎么了。你可是我们的大英雄，我会向上级为你们请功，既有名誉又有奖金，来，笑一笑，高兴一点。”

    宁一无论如何觉得“宝贝”的称呼难以适应，但他并不想要女士尴尬，只得接受了这个称呼，勉强笑了笑，突然问苔丝：“女士，那条鱼会被怎么对待呢，嗯，就是在研究中心那边。”

    苔丝摸了摸宁一的脑袋：“为它担心吗？宝贝，你是好样的，我知道你非常善良。”

    宁一被她说得非常不好意思，他道：“我们去制服它时，它看到那只麻醉针声音里和眼神里都流露出恐惧痛苦憎恨。它很聪明，是吗？它会一直记得今天的事。”

    苔丝看着他说：“它的智力很高，判断力和记忆力都很好，这是我们第一次捕捉到这么大的银梭鱼。不过，研究中心不会对它太残酷，不会做惨无人道的实验。只是会测一测它的智力到底如何，是否可以和人类交流，放心吧，我的小家伙。”

    宁一其实还是有些担心，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苔丝看出了他的犹豫，便笑道：“如果你不相信，我向上级申请，让你们这些功臣去研究中心看看它，怎么样？”

    宁一马上就打起了精神：“真的可以去？”

    “对。”

    第九章 脸红

    苔丝说做就做，她出去给上司打了一个电话定下宁一他们的参观后，就进来找宁一说：“研究中心那边已经同意了，我去找你们的教官说这件事。”

    宁一带苔丝去见普思恩，普思恩正在病房里确认每个学生的情况。

    这些学生虽然都受了伤，但因大家都是摔打着长大的训练有素的学生，即使经历了一场大战，但受伤并不严重。

    苔丝对普思恩说：“先生，我想和你谈谈。”

    普思恩随着她出了病房，宁一进病房看大家的情况，莱克斯坐在靠近门边的椅子上，看样子他受伤也不重。

    宁一关心地问他：“你还好吧？”

    莱克斯点点头：“没大问题。”

    “谢谢你救了我。”莱克斯真诚而感激地看着宁一，紫色的眼眸如同紫罗兰花开遍了原野，在风和日丽里温暖而绚丽。

    宁一倒被他说得不大好意思了，看病房里有的同伴还睡着，就放轻了声音：“我们是同伴，又是配合作战，那算什么救，你别放在心上。”

    莱克斯却道：“救就是救，以后，我们还需要多多互相关照。”

    “嗯。”宁一被他一直看着，就有些不自在，本来还想进病房里看宁律他们的情况，此时脑子一糊，就跑出了病房。

    等他坐在外面走廊里的椅子上才反应过来——我到底在干什么，怎么遇到莱克斯就变得怪怪的。

    但是再次去到病房门口，莱克斯依然坐在靠近门口的椅子上，见他出现在门口，莱克斯就朝他看过来，眼神里带着询问，宁一没办法了，只好又缩了回去。

    不仅宁一自己觉得自己奇怪，莱克斯也觉得他奇怪，不由忍着疼痛起身去看他的情况。

    莱克斯其他地方的伤还好，但他被那王级银梭鱼尾部抽得肋骨骨折了两根，医生说不需要手术，只好好休养就行。但前面几天都会疼痛，后面慢慢就好了。

    虽然承受着疼痛，但莱克斯并没有任何表现，除了行动稍稍慢了点，其他表现和平常并无差别。

    莱克斯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看到了宁一，宁一正从窗户眺望着极光城的风景。

    极光城因处在北方寒冷之地，以冬日的雪景而闻名。

    这里的建筑厚重雄浑，高楼不多，街道宽阔干净，夏末，街道上的树木葱郁，在明净蔚蓝的天空下，如同一座天空之城。

    莱克斯说：“极光城很漂亮，冬天会有冰球赛，你有喜欢的冰球队吗？”

    宁一被他的声音拂在耳边，不由耳根发热，他奇怪于莱克斯在战后受伤的情况下依然能够保持一种高贵优雅的风度，和他这种山野里长大的人，非常不一样。

    宁一被他看着就莫名有些紧张，说：“我们长在南方，只到过几次北方，没有玩过冰球，也不看冰球比赛。”

    莱克斯笑着说：“没事，以后冬天有假期，我们可以来看冰球赛。”

    宁一红着耳朵微微点头，“嗯，好。”

    莱克斯本就是观察入微的人，宁一面对他时的紧张和回避，他很快就感受到了，他对宁一的表现很不解，在犹豫之后，他不得不询问道：“宁一，你是不是在介怀我的什么事？”

    宁一惊道：“啊？没有。你是很好的队长和同伴。”

    莱克斯说：“那你为什么躲着我。”

    他这句话让宁一很尴尬又被激起了好强因子，“我没有躲着你，我为什么要躲着你，难道我会怕了你吗？我们打一场，我肯定会赢你。秋哥和宇哥两人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

    莱克斯笑了笑，“以后肯定会有对战课，到时候倒可以试试你是不是可以打过我。”

    “为什么要对战课，现在就可以。”宁一说着，手就拍了一把莱克斯的胸膛，莱克斯躲避不及，被他拍得痛叫了一声。

    宁一顿时脸色紧张，“你……是不是断了肋骨。”

    莱克斯脸色发白地看着他，“对。”

    “对不起，对不起。”宁一马上扶住莱克斯要带他再去检查：“再去检查一遍吧，别被我又打断了两根。”

    “我又不是饼干做的，被你一拍就坏了。”莱克斯不让宁一扶自己，“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没事。只是你别再拍我了。”

    宁一尴尬地说：“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饼干做的，要是你是饼干做的，我就把你吃了。但你不能吃。”

    莱克斯眼神奇怪地看着宁一，心想那只是一个比喻而已，为什么宁一的大脑回路会反射出这种答案。

    莱克斯看着宁一一时没应，宁一自己也发现他说的话好像有点怪怪的，以至于让气氛尴尬，他只好找些其他话题来缓冲这种尴尬，便说：“苔丝小姐说要邀请我们去他们的研究中心参观，我们可以去看看被我们制服的那条王级银梭鱼。”

    莱克斯有些诧异：“去参观那条银梭鱼？那鱼不是被拿来做研究吗？我们去参观什么？”

    宁一因他这话皱了眉：“你不觉得那条鱼已经有很高的思想了吗，要是是被做残酷的研究，它该多么痛苦。苔丝小姐说，对那条鱼的研究只是研究它的智力水平和能否同人类进行交流，不会做其他不人道的研究。我就是要却确认，他们没有对那条鱼做残酷的事。”

    莱克斯因他这话一怔，而宁一黑亮的眼睛里带着单纯和坚定，他还是个善良纯真的孩子。莱克斯无法对这样的宁一说出残酷的真相，抓到一只王级银梭鱼，他们对他的研究绝不会那么简单。

    “我们大家都受伤了，这次的远距离拉练可能会就此结束，我们会被送回洛城去，回去后距离新学年开学还有几天时间，正好可以去参观，我也很期待去发展研究中心看看。”莱克斯如是说。

    宁一开心地说：“我也很期待。我想大家都会期待。”

    得到去人类发展研究中心参观的机会，这十分难得，毕竟这里可是一般人的禁地，除了有一个专门的博物馆供公民参观外，研究中心的研究部门完全禁止外人进入。

    在苔丝向普思恩提出了邀请后，普思恩自是非常欢喜地答应了下来，并说需要向校高层汇报请示。

    这事很快就确定下来，学生们要在极光城多休养两天，然后回学校去，再从学校出发去人类发展研究中心参观。

    从极光城离开时，众人前往机场乘坐飞机回洛城，对于这个安排，戴维不由低声抱怨：“为什么是去机场坐公共飞机，难道没有专用飞行器供我们使用吗？那还不如用家里的飞行器。”

    看来是普思恩教官这几天太过温和以至于让戴维的大少爷病又犯了，普思恩听到了他的嘀咕，便说：“戴维·希尔德。既然你不愿意乘坐公用飞机，那你就留在这里等你家的飞行器吧。”

    戴维苦着脸说：“教官，我就是发下牢骚而已，你何必这么较真。”

    普思恩又要发作，宁秋在旁边说他：“作为军人，怎么能像娇小姐一样发牢骚。教官，你别理他了，我们想在去机场的路上买点极光城特产，可不可以？”

    戴维被宁秋损得脸色发红，不过他总算是闭了嘴，而普思恩待这个队伍里的两人最是温和，这两人便是莱克斯和宁秋。莱克斯不必说，作为队长，他既负责任又处处表现优秀，而且身份特殊，即使普思恩也卖他面。而宁秋，对着普思恩说话时总是发柔声音，一双眼睛像小鹿一样楚楚可怜又闪闪发光，让普思恩想对他严厉，也没有办法严厉。

    戴维在心里吐槽普思恩是色鬼，而宁秋是毫无道德和操守对普思恩放电。

    有了宁秋询问，普思恩便说：“可以，但大家要注意时间。”

    “oh，太好了！”所有人都很高兴。

    前面一段时间每天都在荒山野岭里跋涉，前几天又在医院里呆着，现在能够出门了，还能在街上走走，自然非常欢喜。

    普思恩让司机将车停在了极光城的中心大街边上，大家都跑下车去。

    心思稍稍细腻一点的便是去买送人的小礼物，而像宁一这种粗放的，冲下车就去了卖特产食物的店。

    因为只有半小时供大家购物，宁一买了两大袋吃的提上车，而其他人还没有回车上。

    莱克斯上车来时，宁一正在吃鱼干。

    莱克斯和宁一坐在一排，他刚坐到位置上，宁一就把手里的鱼干递给他：“吃吗，好吃。不过你上次给我吃的那种鱼干，这里没有卖，我就没买。”

    莱克斯拿了一块鱼干吃，说：“不用记上次鱼干的事了。”

    宁一凑着脑袋看莱克斯买了什么，莱克斯说：“是这里特产的茶，还有小玩意儿。”

    他拿了一个木雕的小灯出来给宁一看，那小灯巴掌大，非常可爱，但宁一对它没兴趣，看了一眼就继续吃东西了。

    等所有人都上了车，宁一就要和戴维换位置，他坐到宁秋的身边去，和另外的同伴们分吃东西，又看大家都买了什么。

    宁秋说：“这个是给博士的，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那是一只木头做的机械蜻蜓，甚至可以飞起来，宁一一边吃着干果一边摇头：“没见过博士玩这个。我给她带了一盒小鱼干，希望她会喜欢。我给黑子也带了鱼干。”

    又去问宁律：“律哥，你给博士买了什么？”

    宁律拿了一块丝巾出来，这个宁一就更不感兴趣了。

    这几天宁律都比较沉默，宁一不由担心地问他：“律哥，你身体怎么样？疼吗？”

    宁律摇头：“没事了。”

    “但我看你不高兴。”宁一望着他。

    宁律又说了一遍：“我没事。”

    宁一看他不想回答就只好不问了，他问和宁律住一间病房的宁秋，“律哥到底怎么了？”

    宁秋笑着吐槽：“也许是便秘。”

    “噗……”宁一笑了出来。

    宁律自然是听到了，不由道：“秋，你才便秘。”

    宁秋说：“我一直很畅通。”

    两人就这个无聊的话题吵了起来，宁天站起身来说：“别闹了。”

    宁律和宁秋都不怕宁天，道：“我们没闹。”

    普思恩道：“安静点，不允许换位置，宁一，坐回去。”

    宁一讪讪地起身：“为什么不能换位置？”

    “为了能够清静一点。”

    宁一只好和戴维换了回来，莱克斯笑着小声说：“你们几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真好。”

    宁一点头：“对，我们是最亲的兄弟。所以中赛上，我们必须拿冠军才行，不然博士就要让我们分开。我不想和大家分开。”

    莱克斯若有所思，“博士？那位叫宁晋的少将吗？”

    “少将？”宁一疑惑。

    “你不知道？她是人类发展研究中心一个研究组的负责人，而且是少将。她是宁家的继承人。”莱克斯冷静的介绍让宁一心里怪怪的，他更喜欢宁晋博士是他们的妈妈或者姐姐，而不是什么研究组负责人，而且少将身份也让他觉得怪。

    但他没有说出来，反而是坐在侧前方的宁律听到了莱克斯的话，回头看了莱克斯一眼。

    第十章 基因改造人

    回到学校宿舍，这里和他们刚来时一样安静而清冷，但也许是在外面行走了不短时间，他们回到这之前只住过一晚的宿舍，便多出了不少亲切感。

    宁一回到宿舍，将行李一扔，就抱着买给厨娘丽莎和管理员朱琳的礼物下了楼。

    给每人的礼物都一模一样，包括宁晋，以及小猫黑子。

    他把鱼干送给两人，两人都很高兴，丽莎还问了不少他们旅途中的事情，宁一便说了很多旅途中开心的事，等他又上楼想四处串门时，被宁秋提醒他：“你太脏了，快去洗澡换身衣服吧。”

    “哦。对。”宁一这时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我回宿舍了。”

    打开门进去，便对上了裸露着上半身只穿着裤子的莱克斯。

    莱克斯刚洗完澡，头发半湿，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从衣柜里捞出上衣来，发现宁一回来后，他只瞄了他一眼，说：“你快去洗澡吧。你需要洗的衣服在哪里，我一起拿去楼下洗衣房。”

    莱克斯是不会晒黑的身体，即使他们每天在外面跋涉，但他皮肤依然很白。

    虽然肤白，但他身体不可能显得弱势。他身材修长健壮，倒三角形的上半身，肌肉匀称结实充满力量，腹肌带着结实紧致的美感，背部线条和腰部线条尤其漂亮，形成人鱼线一直淹没在长裤的裤腰里。

    宁一经常和一干伙伴们光屁股玩，大家身材都很好，宁一根本不会去注意别人的身材肌肉美不美，只会注意他们的身体肌肉带着的力量大不大。

    但莱克斯这样实在让宁一紧张，他觉得莱克斯太白了，以至于晃花了他眼。

    宁一脸上发烫地冲进浴室，打开水哗啦啦一阵冲。

    莱克斯对宁一的行为莫名其妙，宁一洗好后发现坏事了，他没有拿衣服进去，而之前脱下来的衣服已经湿掉了，而且很脏，不能再穿。

    他不得不用毛巾稍稍围住下半身，打开了半扇门，发现莱克斯居然没有去洗衣房，而是穿好了上衣坐在书桌前使用电脑，听到他开门的细微声音，他就回过了头来。

    宁一尴尬地说：“我忘了拿衣服。”

    莱克斯见他躲躲闪闪的样子，就说：“没关系，你不穿衣服在房间里，我也不介意，你快去找衣服穿吧。”

    这把宁一说得脸更红了，他蹭到自己的行李面前去打开背包找衣服穿，那本来就显小的毛巾便掉了下去，莱克斯正看着他，宁一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飞速地捞起毛巾，然后挡住了自己的下半身，莱克斯被他的行为逗得笑了起来，“你在干什么呢？”

    宁一脸要着火了似的发热，说：“你看着我干什么！”

    “你没说不能看，再说，这又没有什么关系，你难道是女孩子吗？”莱克斯很显然在故意逗他，但他一向做事认真负责一丝不苟，即使说这种话，也非常认真，一点也不像在逗人玩笑，于是宁一也就当真了，他恼道：“不要看我。我会不好意思。我知道我没有你长得高，但我是还没有发育，我以后会比你高。”

    莱克斯看他是真的着恼了，就不再逗他，说：“把你的脏衣服给我吧，我去洗衣房了，不看你了。”

    宁一这才意识到莱克斯没有离开寝室是在等着拿自己的脏衣服，他一下子就内疚起来，赶紧找了条内裤穿上，又套上一条宽松的长裤，就把不少脏衣服一股脑拿出来放在地板上，莱克斯一点也不嫌弃地为他收拾进洗衣篓里，然后拿着衣服出去了。

    宁一找上衣穿的时候才发现没有可穿的上衣了，只好去找宁秋。

    宁秋的房门没有锁上，他打开门走进去，就见戴维正把宁秋推得抵在了墙上，说：“你别太过分了，我只是拿错了而已，又不是故意用你的香皂，你就发火。娘娘腔，你以为你是真女人吗？”

    宁秋面红耳赤抬手就要打他，不等他出手，宁一已经跑进去了，一拳打在戴维的脸上，戴维被打得退后了好几步撞在了床栏上，摔进了床里。

    但戴维随即翻身而起，冲过来就和宁一打了起来。

    宁秋本来是要和戴维干架的，但宁一和戴维打起来了，他不好意思二对一欺负人，只好过去拉架。

    “不要打了，让教官知道了，你们想被开除吗？”

    在宁秋奋力拉扯下，两人总算分开了。

    戴维坐在床上喘气，又伸手摸了摸脸，被宁一打到的地方一阵疼，而宁一也被他打了好几拳，宁一怒道：“秋哥，为什么不让我打他，他欺负你。”

    “算了。又不能换寝室，一起相处，总要容让。”宁秋突然就大度了起来。

    这遭到了戴维的嗤笑：“我不就用了你的香皂，你就骂我，你也好意思说容让。”

    宁秋横眉怒目地盯着他，戴维讪讪地住了嘴。

    宁秋问宁一：“你怎么不穿上衣跑过来，到时候被教官看到要扣你分。”

    宁一不好意思地说：“我的上衣都拿给莱克斯去洗衣房了，我没衣服穿，我来借一件你的。”

    宁秋无奈地说：“你多少有点计划。”

    宁秋去找了一件自己的t恤给宁一，宁一马上就套上了，戴维在一边酸溜溜地说：“为什么宁一要穿你的衣服，你便给他穿，我用了你的香皂，你就要骂我。你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吧？”

    又说宁一：“莱克斯给你洗衣服？我以前让他从家里为我带箱子他都不愿意。为什么大家都照顾你？你是小孩儿吗？”

    宁秋说：“我和一从小一起长大，当然不一样。”

    而宁一则被戴维说得很不好意思，他其实并不希望大家总是照顾他。虽然他和戴维刚才还在打架，但分开后他看宁秋并不和戴维记仇，他便也不和戴维生气了，他对宁秋说：“我先回去了。”

    飞快地出了宁秋的寝室，没想到正好遇到宁律，宁律说：“我去你的寝室没找到你。”

    宁一疑惑地问：“律哥，你有事？”

    宁律看到他脸上有一点淤青，“这是怎么了？”

    宁一笑着说：“没事，刚才撞了一下。”

    宁律知道他是不想说，便也不再问，只道：“和我上楼。”

    “哦，好。”宁一跟着宁律一起往楼上走，这座宿舍楼一共有四层，第四楼都是大房间，是活动室和教室。

    宁律让宁一随着他上了楼顶天台，上面除了种的几盆花，便空无一物。

    宁律说：“一，你以后长点心眼。”

    “嗯？”宁一一头雾水，“怎么了？”

    宁律低声说：“你从没有觉得我们身世奇怪吗？”

    宁一疑惑：“身世奇怪？为什么奇怪？博士不是说，我们是没有人认领的胚胎发育出的孩子吗？所以我们没有父母。”

    其实他在经历过那王级银梭鱼事件以及莱克斯说宁晋博士是人类发展研究中心的科学家，甚至还有少将军衔后，他已经有了不好的怀疑。

    一位人类发展研究中心的少将军衔的科学家，为什么要从他们出生开始就在德宁场那偏远的地方抚养他们长大，并且对他们不断进行训练。

    简直就像是，他们是她的研究对象一样。

    这种想法让宁一抵触，但仔细想想，宁晋博士并没有哪一点待他们不好。

    他们的衣食住行一直都有保障，她训练他们，让他们成长为优秀的军人，而且德宁场那里风景优美，水果很多，可以仍由他们吃。厨娘保姆司机果园里的人，大家都非常好，他还记得他小的时候，他睡不着觉，宁晋博士坐在他的床边为他唱摇篮曲，她说他们是兄弟，要互相友爱，不能打架，不能吵架，不能伤害别人……

    她像妈妈又像姐姐，像老师又像他们的朋友，她虽然严厉，但她会听取他们的意见，从不故意刁难他们。

    宁律说：“对，我们是没有人认领的胚胎发育成的孩子。直到如今，我们所做的任何选择，都是他人为我们定好的路途，我怕以后我们会受到伤害。”

    宁律太聪明，便反而想太多而忧虑。

    宁一这时候心态倒要积极很多：“律哥，以后的事情，要到以后，我们遇到后才能处理，现在想也是白想。再说，虽说我们做的选择，都是博士让我们走的路，但如果没有博士，我们可能现在在技术学校里学习果干制作，以后便做这份工作呢。”

    宁律想了想，觉得宁一所说也不算没有道理，他便道：“你这样想也很好。只是去人类发展研究中心参观的时候，你自己好好注意着点，别没心没肺谁的话都信。”

    “你是说我相信苔丝小姐的话吗？”宁一也不算太没神经。

    宁律说：“对，就是她。之前他们的飞行器里载着王级银梭鱼，他们本来该马上返回洛城才对，但他们却降下飞行器，虽然她说他们是害怕我们不明情况在河边逗留遇到危险，而让我们赶紧离开，但是作为人类发展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员，她会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重视我们的安危大过王级银梭鱼？她当时分明是专门降落来找我们的。而且她对你的态度太热情了。以她的身份，事出反常即为妖。你不要过分轻信她的话。”

    宁一对苔丝的印象非常好，其实以他敏锐的感觉，他觉得苔丝和宁晋一样都是心性非常坚定冷静，特别聪明又有决断力的人，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军校学生，她待他那么热情，的确有些可疑。

    宁一点头说：“我知道了。”

    宁律说：“这次去研究中心，我还想去查查，我们到底是什么？到时候你要听我的安排。”

    宁一惊得瞪大了眼睛：“这个才是你想说的重要的事对吧？律哥，你想做什么？我们是什么，我们当然是人啊。”

    宁律说：“我当然知道我们是人，但你不觉得我们就像是研究项目里的研究对象吗？只要有这种猜测，要是不解决，我就心绪难平。”

    宁一却非常轻松地说：“即使要研究我们，我觉得又没什么。以前看那些记录片，很多人参加研究项目，让科学家做调查和研究呢。”

    宁律无语地扶额：“和你说也说不通，反正你到时候支援我就行了。告诉你，人类发展研究中心的宗旨是，让人类不断向前发展。”

    “人类本来就在不断向前发展。”宁一说。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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