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世界之为你而王 作者:南枝

    第6节

    普思恩下令在碧峰谷的南岸上搭建帐篷过夜。小帐篷围在一起，有人去小溪里取水，有人去打猎，有人捡柴禾生火……分工明确，配合良好。

    莱克斯和宁一，戴维和宁秋两组负责打猎。

    树林里有鸟，有林鼠，还有蛇，大型动物也有，不过他们不会去招惹这些大型动物。

    宁一从一个鸟窝里掏出了一窝蛋，又用自制弹弓打下来了几只鸟，他从树上跳下来，捡了鸟的宁秋前来和他汇合。

    虽然莱克斯和宁一是一组，戴维和宁秋是一组，但他们四人出来打猎时，都是莱克斯和戴维一起，宁一和宁秋一起，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合作。

    宁一对宁秋说：“秋哥，我们先回去吧。”

    宁秋点了点头，两人要往回走时，宁一心里突然一颤，这个林子在一瞬间给了他沉重的压迫，他回了头看向东边。

    宁秋疑惑地问：“一，怎么了？”

    宁一将用鸟窝装着的鸟蛋递给了宁秋，“我上树看看。”

    他飞快地跃上了旁边最高的一株树，只在眨眼之间，他就爬到了树干中间位置，又在几个呼吸间上到了树顶。他人矮又瘦，体重也轻，站在最高处较细的枝桠上也只是将枝桠稍稍压弯。宁秋站在树下仰头向上望，只能隐隐看到宁一的身影，他叫他说：“我们得快点回去，不然太阳完全落山了，树林里会很危险。”

    宁一远眺处，鸟群在夕阳下被什么东西惊飞，正扑扇翅膀往他所在的方向飞来。而那边正是莱克斯和戴维去的方向。

    宁一从树上下来，对宁秋说：“莱克斯他们在东边像是遇到了什么事，那边很多鸟被惊飞了。”

    宁秋拧眉说：“我们过去看看吧。”

    “嗯，我们过去看看。”

    宁一抱着鸟窝，宁秋手里拧着几只被拧断了脖子的鸟，宁一对方向和危险有非常强烈的感知，在宁一带路下，两人往之前鸟群被惊飞的地方跑去。

    他们从小就在德宁场到阿波罗海湾的森林里混，对于在树林里行走跑动非常在行，两人很快就接近了目的地。

    只见前方是一条七八米长的巨型蜥蜴，莱克斯和戴维正用锋利的军用匕首和它斗在一起。

    这种巨型蜥蜴是这颗星球的原住民，皮肤坚硬呈褐色，是海陆两栖生物。它们有四只脚，脚很大，带有蹼，尾巴很长，一向用嘴和尾巴攻击。

    它们无论是在浅海区域还是在陆地上，都处在食物链顶端。

    莱克斯爬到了树上，那蜥蜴不断用尾部攻击那棵树，莱克斯不得不从树上跳了下来，一跃到了蜥蜴背上。宁一一看这个情形，便将手里的鸟窝给了宁秋，从口袋里拿出了铁弹珠，拉开弹弓，他飞快地往一边跑去，那蜥蜴专注地对付莱克斯和戴维，一时根本没有在意宁一和宁秋。

    啪！

    随着宁一的动作，铁弹珠打了出去，正中蜥蜴的眼睛。

    蜥蜴眼珠被打中，血液飞出，它狂暴地甩动着尾巴，向宁一冲了过来。

    莱克斯大叫着：“宁一快躲开。”

    但宁一并没有躲开，反而站在那里不动。

    莱克斯抓住了蜥蜴背上的凸起，匕首刺入了蜥蜴的头顶，想要让蜥蜴停下来，而戴维也用一根木棒抽上了蜥蜴的腿。

    但蜥蜴依然撞向了宁一，在莱克斯和戴维震惊的目光里，宁一在那千钧一发之时，飞跃而起，手中的匕首插入了蜥蜴的另一只眼睛，他也以匕首为支点，在那瞬间旋转着身体跃上了蜥蜴的背脊。

    在三人共同努力之下，蜥蜴被斩杀。

    自从人类在靛蓝星定居以来，能源问题便是制约人类发展的最大的问题。

    至今，人类使用太阳能，使用潮汐能，使用水能，使用风能，但是这里却几乎开采不到石油，人类也只建立了一座核电站……除了这些能源之外，人类从海洋宝库之中捕获鱼类，利用鱼类的油脂做能源。

    而且也从动物身上获得很多材料，以满足人类的生活需要。

    这种巨蜥浑身是宝，从坚硬的皮肤，到肉，到它体内的毒腺等等。

    宁一站在巨蜥面前，说：“这么大只，我们没有办法带回去了。不过这种巨蜥肚子上的肉很好吃，细腻又有韧劲儿。”

    他浑然不觉自己刚才有多危险，反而是一向温和又翩翩君子风度的莱克斯脸色很不好，他对宁一说：“你刚才站在巨蜥面前不躲开，这非常危险。你有意识到这很危险吗？”

    “啊？”宁一对他的指责非常意外，他看着莱克斯板着的面孔，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莱克斯沉着脸的样子，“我知道判断情况，我是故意让巨蜥过来，好命中它的眼睛。”

    “但是你那样很危险，请你下次不要再这样做了。”莱克斯皱眉看着宁一。

    宁一被他说得不大高兴，“虽然你是队长，但我知道要怎么做。”

    莱克斯说：“我有义务照顾你们的安危……”

    “你没有义务！”宁一斩钉截铁，“你虽然是我们的队长，但是，我们每个人都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自己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判断了我不会出事，我才那么做的。请你不要毫无根据指责我。”

    宁一一向是嘻嘻哈哈看着非常乐天派，没想到和莱克斯吵起架来也颇有一套。

    戴维看得目瞪口呆，莱克斯则被他气得脸色泛青。

    莱克斯一言不发地就要走。

    戴维过去打圆场，“好啦好啦，以后大家多合作，就会互相了解各自的习惯了。”

    莱克斯轻哼了一声，往一边走去。

    宁秋想说两句什么，但张了张嘴却没有说。

    宁一站在那死去的蜥蜴旁边不动，他便也没有动。

    莱克斯走了，戴维过去拉他也跟着他走远了。

    宁一抿着嘴唇拿着匕首去切割了巨蜥头顶上最坚硬的两只角下来，这种角可以磨成匕首，很好用。

    宁秋也过去帮忙，他对宁一说：“我也觉得你刚才的行为有些冒险。”

    宁一闷闷不乐不回答，切割下来了蜥蜴的尖角，他又去切割蜥蜴肚子上最美味的那块肉，宁秋也跟过去，“我觉得莱克斯是好意，你一会儿给他道个歉吧。”

    宁一抿着嘴唇不答，等把那块肉切下来了，他用树杈插着肉扛在背上，两人往回走的时候，他才说：“我是把莱克斯得罪了吗？”

    宁秋点头：“我觉得是的。”

    宁一皱眉道：“但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他要管我的行动方式。”

    宁秋叹道：“我们知道你很厉害，但他不知道。”

    两人带着战利品回到了他们的休息地。

    这里是树林到山崖之间一片空旷的石坡，上面只长了一些矮草，因坡稍稍倾斜，在上面搭建帐篷，利于防守。

    火堆已经升起来了，莱克斯和戴维先回来，他们带回了几只林鼠还有可以吃的野果。

    宁一远远地看了莱克斯一眼，莱克斯在忙着架烤架没有看他，宁一心里不舒坦，他一直以为莱克斯是像宁天那样脾气好的人，没想到才相处几天就闹了矛盾。

    宁一把鸟蛋和蜥蜴角放到一边，和其他人一起去小溪边处理鸟和蜥蜴肚皮肉。

    蜥蜴肚皮上的肉用来烤着吃很好吃，加上又有味道鲜美的汤，宁一吃了很多肉和汤，又把一些烤肉制成了肉干装着第二天吃。

    随着天边的晚霞消退，大地被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之中，银河的光辉横亘天空，雄壮而美丽。

    晚上是墨河和宁余守夜，宁一不去睡觉，坐在宁余身边，用带着的军刀把蜥蜴角磨成一柄弯弯的刀子。

    宁余说他：“你怎么不去睡觉？”

    宁一闷闷道：“睡不着。”

    宁余说：“你不高兴。”

    “没有。”

    “那快去睡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宁一叹了一声，去火堆的余烬里掏出了煨熟的鸟蛋，他用树叶装了两个给宁余，“余哥，给你吃。”

    这个鸟蛋一共就只有五个，不可能分给每个人吃到。宁余只拿了一个：“一个就够了。”

    宁一便捧着另外四个去找宁秋，敲了他的帐篷，在宁秋开了帐篷门后，他就把两个递给了他，“熟了。”

    宁秋疑惑地接到手里后，宁一已经走了。

    这个蛋要煨熟而不炸裂是非常需要技术的，只有宁一这个吃货可以办到。

    宁一拿了最后两个走到了莱克斯的帐篷前面，敲了敲道：“莱克斯，你睡了吗？”

    第四章 关系

    “你有什么事？”莱克斯很显然没有睡，不仅是因为他回答的声音非常清楚，还有便是他的帐篷里一直有光线。

    宁一知道他有睡前看书的习惯，他应该是还在看书。

    虽然莱克斯并没有睡，但他一时没有拉开帐篷门。

    宁秋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听到他的声音依然爬起来第一时间就拉开了帐篷门迎接他，但莱克斯没有睡觉，却不愿意见他。

    宁一一向粗神经，他难以有嫉妒或者记仇这些情绪，例如莱克斯在中赛上拿了个人赛第一名的成绩，但宁一心里只为他高兴，而且很敬佩他，和他做室友也很高兴，对他完全没有生出过嫉妒；而在团体赛最后关头，可是莱克斯的步步紧逼才让他从悬崖上滑了下去，他在绝壁上处在生死攸关的境地六七分钟，但他也没有对莱克斯生出任何一点记仇的情绪。

    在他的心里，不会有恨，在他的心里，世间人也许有好坏，但他不会去想眼前人会是坏人，所以他可以毫无芥蒂地和每个人都笑颜以对，看着像个开心得没心没肺的傻瓜一样。

    但其实他也有敏感的一面，例如此时，莱克斯不愿意见他，他便知道在莱克斯心里，他宁一其实算不得什么人。而莱克斯一向对他很好，但莱克斯对每个人都很好，他待人的好是他的美好品质是他的涵养，其实与他宁一这个特定的人没有关系。

    我们明明是室友呀！

    宁一这么想着，莫名地就有点难过。

    他说：“你可以开帐篷吗，我有东西给你。”

    好在这下莱克斯打开了帐篷门，他脱掉了作战服，只穿着背心，金色如灿烂阳光的头发在蓄电灯的光芒里美丽非常，而他深邃的紫眸便更是如神秘的星云，几能震撼人的神魂。

    莱克斯问宁一：“什么？”

    “啊？”宁一被莱克斯的紫眸吸引了注意力，几乎要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莱克斯看他一副茫然的模样，又问了一句：“你来做什么？”

    宁一这才回过神来，脸颊微微泛红，好在他长得不白，脸红也看不出来。

    他把手里用树叶包着的两个鸟蛋递给莱克斯：“喏，我们今天找到的鸟蛋，这个季节很少有鸟蛋了。这是熟的，给你吃。”

    莱克斯却没有伸手接，说：“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大家饭后，莱克斯有注意到宁一将鸟蛋用泥沙埋住又在上面放上火堆灰烬，想必这就是那个鸟蛋了。

    宁一愣头愣脑地看着他，被他拒绝了，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挽回，在迟疑了几秒钟后，他把鸟蛋放在了莱克斯的帐篷面前就赶紧跑掉了。

    莱克斯想叫住他，但想到周围其他同伴都睡着了，便住嘴没有叫他。

    莱克斯的确很生宁一的气。宁一之前以身饲巨蜥的行为，在他眼里那是不必要的匹夫之勇，而宁一还自以为是，并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劝说。

    不过到现在，莱克斯已经不气了。毕竟宁一比他小了两岁，心性不够成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莱克斯从自己帐篷前捡起了那鸟蛋，他没有吃，而是放入了他背包的小口袋里。

    下半夜是宁天组值夜，清晨，众人在鸟叫声里醒来，大家吃了简单的早餐，又收拾了帐篷，打包好了东西，便又开始新一天的行程。

    普思恩道：“从这里没有办法过北河，我们要向东边走几公里，我记得那边可以渡河。”

    这一路走来，宁一已经对教官普思恩的观念有了改变，他虽然很不喜欢学生质疑他话或者故意和他唱反调，但他的确是有能力，而且带着大家一路走来，也没有出过错。

    普思恩就是一张活地图，他一定走了很多次这条线，不然他不会这么清楚这一路上他们经过的每个地方的情况。

    按照宁律所说，也许每一届他们这种学生，第一课都是从洛伊军校徒步越野前往白泽海。

    普思恩虽然定下了接下来的行走路线，却依然下令让一组先去探路。

    “宁一，莱克斯，你们先去探路。”

    “是。”宁一回答时，偷偷瞥了莱克斯一眼。他觉得莱克斯根本没有因为两颗鸟蛋而原谅他。其实宁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得罪了莱克斯，他只知道莱克斯真的在和他生气。这种感觉真糟糕。

    因要去前面探路，两人便轻装上阵，他们的帐篷便由另外两个力气大的队员背了，这两人是王廊和宁秋。

    宁秋接过宁一的帐篷背包，“你注意安全。”

    宁一点点头，他没有招呼莱克斯，就先走了。

    莱克斯很快就追上了他，两人沿着树林和山谷悬崖边树木稀疏的道路前进，边走边用特制的砍刀清出一条可以被注意的小道来。

    两人一路沉默不言，倒不是在和对方生气，只是不知道能说什么。

    宁一一路走便宰了一条不小的蛇，又杀了一只林鼠，他把蛇和林鼠用被他削得很尖的木棍串上扛着走。

    林鼠是人类带来这个星球的鼠类和这个星球的物种的杂交种，繁殖快，个头也不小，肉质细嫩，很好吃。

    两人走得很快，在出了树林后，便是一片林木稀疏的空地，前方便是北河，河水在这一段宽阔而平缓，这里在以前一定是码头，但不知为何被舍弃了。

    在岸边能看到砖瓦房，但是里面没有人，却能看到被翻过来的小船。

    宁一去检查了小船，这才和莱克斯说了第一句话：“莱克斯，这个船可以用，我们用这个船渡河吗？”

    莱克斯也过去检查了船只，两人合力用木棍将小船翻了过来，他说：“看来可以用。”

    两人去捡了柴在那砖瓦房前燃了火堆，又加了湿材让起了烟，后面的大部队即使隔得很远，应该也能看到他们的烟。

    “我去河里处理蛇和林鼠，你在这里看着火堆，这样可以吗？”

    宁一用了询问的语气。

    莱克斯说：“我去处理蛇和林鼠吧。你来看着火堆。”

    看着火堆当然要轻松很多，莱克斯说完后，宁一一时没有回应，莱克斯叹了口气，道：“你怎么这么固执。”

    说起来，莱克斯觉得宁一这个队员非常难管教，因为宁一总是喜欢逞强。

    宁一皱着眉说：“你是不是很不喜欢我？”

    他是个直接的人，在一番犹豫后，他觉得还不如开门见山说清楚。

    莱克斯道：“我没有不喜欢你。”

    “那你喜欢我吗？”宁一直勾勾地看着他，那种眼神简直像他家养的品种纯正的小狗。莱克斯一向心思深，他很有责任感，而且对自己要求严格，但要让他真的喜欢上谁，是比较困难的。

    但他此时被宁一胁迫着必须回答这个有关喜欢的问题，他又想起了宁一前一晚拿到他帐篷前的两枚鸟蛋，他磕磕巴巴地说：“嗯，喜欢。”

    说完莱克斯就反思为什么这个对话这么奇怪，但宁一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已经露出了笑容来，说：“我经常被他们说没神经，我怕你很不喜欢我，讨厌我，但我却意识不到，反而越来越惹你生气。”

    莱克斯听他这么一说，便真是拿他没办法了，心想他还是个孩子呢，说：“没有的事。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够长，等我们更了解对方了，一定能相处得更好。”

    宁一笑了，说：“那我们一起去河边吧。”

    “好。”

    北河从昆山发源之后一路向东北方向流淌，沿途所经过的地方并没有工业城市，水便非常清澈，这一路，有好几个旅游点，只是因为这几年靠近北边不太安全，政府并不鼓励人们来北边旅行。

    宁一处理那条蛇，莱克斯便处理那只林鼠。

    河水清澈见底，甚至能看到鱼类在水中追逐。

    宁一处理好了蛇从水中起身，突然，远远地，河水下游水面出现了不自然的水波，水波不断向上游袭来，就像涨潮一样。

    眼看着那水线就要到达他们所在的地方了，宁一来不及叫莱克斯，他一把拽住莱克斯的胳膊，就把他往水岸上面拉。

    莱克斯反应很快，他也发现了不对劲，两人飞快地向岸上面跑去。

    伴随着水线不断向上移，水波拍岸发出轰隆隆和噼噼啪啪的声音。

    两人跑到了砖瓦房上去从高处查看河中的情况，只见河中出现了一群群银色流线型的鱼在向上游回溯，最前面的鱼群只是在河中央领头，后面的鱼群则几乎占满了整个河面，它们竞相向前，一路上遇到河中原来的鱼，便都被它们吃掉了，它们不仅吃掉其他种类的鱼，而且会吃受伤游不动的同伴。

    而这种鱼的血是银色，才没有让河水因为它们的血而被染红。

    莱克斯因这壮观的场景震撼不已，而宁一则咽了口口水，说：“这是银梭鱼洄游对不对，我去抓几只鱼，一会儿就可以吃烤鱼了。”

    莱克斯拦他不及，宁一已经跳下了屋顶，往河岸边跑去。

    第五章 人鱼计划

    银梭鱼是溯河性鱼类，它们生活在海洋中，每年秋季开始溯游至北河的中上游繁殖。银梭鱼的洄游非常壮观，它们从秋季开始，会经历六千公里的旅程，从北艾尔海一直游到北河的入海口，从入海口一直沿着河道往上，一直达到北河的中上游部位，在这里度过整个冬天，来年春季再顺河水而下进入大海，回到北艾尔海。

    银梭鱼的洄游虽然壮观，但也非常残忍。

    银梭鱼是肉食性鱼类，它们在人类在这颗星球定居之前，便已经形成了自己的生存繁殖方式。

    从北艾尔海经历数千公里，历经数月的旅程，银梭鱼不仅是在进行它们的繁殖之旅，而且是在进行它们的捕食之旅。

    在人类没有对银梭鱼进行细致研究前，人类以为银梭鱼的寿命最长只有几年，因为溯游到北河中上游的最强壮的银梭鱼最长的只有八十公分，根据银梭鱼的生长速度，银梭鱼在四五年内就可以长到这个长度，科学家由此得出结论，银梭鱼的寿命为四到五年。

    直到人类的海船队在北艾尔海海域捕获到了两米多长的银梭鱼数条，科学家才发现之前对银梭鱼的判断是错误的。

    在经过数十年的追踪研究之后，人类才稍稍窥探清楚了银梭鱼的生存方式，并对银梭鱼重新做了判断。

    银梭鱼是群体性生存鱼类，它们的发育需要经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便是银梭鱼出生，银梭鱼并不是在北河中上游受精出生，而是在北艾尔海区域，由成熟银梭鱼交配，雄鱼将交接器插入雌鱼生殖器腔体进行体内受精，受精卵发育之后，雌鱼将胚胎用交接器插入未成熟的银梭鱼腹部腔体内，未成熟的银梭鱼随即便带着这些胚胎开始数千公里的旅程，一直游到北河的中上游，随即，它们会将这些在它们的腔体内发育成长的幼体银梭鱼射出体外，幼体银梭鱼开始在北河中上游的淡水中生长几个月，在春暖花开之时，便随着幼年的银梭鱼一起返回大海。

    但这个阶段非常残酷，不是成熟的银梭鱼负责孵育银梭鱼胚胎，而是由幼年银梭鱼负责这个过程，所以幼年银梭鱼在整个回溯的过程中都需要进食，食物为它们提供自己成长以及游动以及腔体内胚胎发育的养料和能量，这一路，它们是非常残忍而强大的捕食者，即使比银梭鱼大数十倍的鱼类都可能被它们攻击捕食，在海中时，银梭鱼尚能捕猎到足够的食物，当进入了北河之后，食物逐渐减少，而且北河中的其他鱼类以及这两岸的动物已经有了生物应对策略，会在银梭鱼的回溯期尽量避开，银梭鱼没有足够食物，便会互相残杀。

    它们捕食身边的同类，以让自己有足够的营养让体内的胚胎发育，也有足够的能量让它完成最后的旅程。

    从北艾尔海出发时，大约会有十亿以上银梭鱼组成银梭鱼的大军，但是到达北河中上游时，最多会剩下几十万条。

    银梭鱼就是用这种方法选择它们的同伴。

    银梭鱼在经历数次这种回溯淘汰之后，生存下来的银梭鱼会长到接近一米长。

    未成年的银梭鱼的智商不高，可说只有本能，但是长到了一米甚至更大的银梭鱼，便具有了很高的智商。

    它们的智力会随着身体的长度以及生活的年龄而不断增长。

    银梭鱼的第二阶段，便是它们的未成年成长阶段，这个阶段，银梭鱼并没有生殖能力，但是它们的孵育腔已经发育完全，可以携带银梭鱼胚胎进行不断洄游。

    而银梭鱼的第三阶段，便是它们的成年阶段。银梭鱼的成年是从它们的生殖系统完全发育完全，并且可以繁殖后代开始。成年的银梭鱼再不洄游，或者也有成年银梭鱼洄游，但这属于个例，不属于群体特征。成年的银梭鱼生活在北艾尔海一带，北艾尔海处有南方暖流带来的很多鱼类，既有深海沟，又有浅海，还有零星小岛，成年银梭鱼在这里捕食交配繁殖后代。

    而且人类的研究发现，成年银梭鱼组成的群体具有非常完整的社会系统，而且它们具有非常强大的记忆系统。人类捕捉到的两米多长的银梭鱼，智商大约有六七岁的孩童的水平，它们可以区分每一个研究员，甚至知道区分善恶，可以计算，可以和同伴使用策略。

    这甚至并不是银梭鱼的智力的最高点，人类相信银梭鱼里还有比这些智力更高的同伴。

    银梭鱼的繁殖的残酷，是自然的选择，也是它们种族自己的选择。

    只有被选择出来的强大的族类才能够繁衍后代，以确保后代的优良性。

    银梭鱼的这种生存繁殖特征并不是这颗星球上鱼类的特例，这甚至是一种生物共性。

    当人类发现这是共性之后，人类才真正正视自己在这个星球上的邻居们。而人类要是骄傲自满不警醒地向前前进，人类终将被这个星球上的原住民们赶出这个星球。

    正是因为这些紧迫性的原因，人类从数百年前开始就已经不满足于人类对自身基因的操控以解决疾病或者其他问题，人类希望能够更好地在这个星球上生存，人类发展研究院作为生物学研究最前沿的科学家团体，便分成了两派，激进派和保守派。

    激进派想要不断促进人类本身的发展，甚至不惜将很多强大的鱼类基因和人类基因融合，希望制造出一直存在于人类传说中的强大的美人鱼，而保守派则认为激进派的做法违反了神的旨意和人类的法则，他们制造出的新物种并不再是人类。

    如此的争论一直存在着，三十多年前，激进派里最德高望重的宁霄院士带领的团队通过融合数种强大的鱼类基因进人类的基因中，以此产生了真正的完美的人鱼。

    人鱼计划经过了数百年的实验和发展，真正取得了成功。

    但随着完美的小人鱼们不断成长，研究者便发现了问题。

    这些人鱼和人类拥有同样的智商，但是却和原始人一样兽性未除，或者说，他们比原始人类还要更加凶残。

    人鱼出生后，他们生活在一起，但他们没有同伴意识，他们天性要捕食其他生物。

    他们即使吃饱了，但依然不断和其他同类争斗，捕杀其他同类，直到他们生活的巨大水族箱里只有他一只。人类只好将所有人鱼分开来，以为水族箱里只有一只人鱼后情况就会好起来，但随即，有一只人鱼想办法偷偷上了岸，杀了很多研究人员。

    人鱼计划并不算是失败了，但结果却很难让人类接受。

    人类希望要温顺的，能作为人类的同伴，听从人类指挥，可以作为人类武器的人鱼，并不需要这种只有捕杀其他动物包括同类和人类本能的生物。

    即使激进派，到此时也不敢再说人鱼是人类的一种，或者人鱼是人类在这个星球发展的更完美形态的话。

    但激进派愿意再不断进行实验，研究培育出没有这种兽性的人鱼。

    不过，很快，一只人鱼从研究中心逃脱了，并在半年后，这只人鱼就带着其他的鱼类也包括两栖类生物袭击了处在高登城的人类发展研究中心，高登城死了数万人，一大批科学家遇难，连宁霄院士也遇了害。

    至此，人鱼计划便被搁浅。

    人类发展研究中心也被封了起来。

    而从此研究者中的保守派开始占上风，人类发展研究中心也在洛城建成，高登城的那个研究中心则被弃用了。

    这件大事，也伴随着洛伊大陆的权力更迭。

    在激进派占据上风时，是高登家族统治着这个大陆，但随着高登城的惨案发生，高登家族便被赶下了台，希尔德家族代替了高登家族走上了权力最高峰。

    不过高登城的惨案并没有对外界披露是人鱼造成的惨案，而是只是说是海洋生物的突袭。

    这种海洋生物的突袭在人类刚在这个星球定居时经常发生，只是在人类在这里站稳了脚跟后，才渐渐少了一些，所以这一解释并没有让民众怀疑。

    银梭鱼作为捕食者的厉害，莱克斯非常清楚，不过他以为宁一不知道。

    宁一真是脑子里除了想着食物便没有其他东西了。

    莱克斯在心里很不满宁一的这种行为。

    看宁一朝河边跑去，莱克斯也赶紧跳下了房顶，他大叫着宁一的名字：“宁一，你回来。回溯期的银梭鱼非常危险。”

    “我知道，我没事。”宁一头也没有回，便像一只捕食的猎豹朝河边冲了过去。

    银梭鱼群不断向上游奋力游动前行，这在河中就像行军中的军队，但是鱼群中又有鱼不断地攻击其他同伴，这些鱼在水中纠缠挣扎，不断从水面飞起，浑浊的银色液体在水中散开，那是它们的血液。

    在耀眼的午时阳光下，银梭鱼在水中闪耀着光芒，溅起的河水甚至形成了彩虹。

    在绵延的山脉和延伸的树林映衬下，银梭鱼群的回溯带着史诗般的雄丽残酷之美。不过宁一眼里只有可以吃的鱼而已。

    他从燃烧的火堆处抓住了他之前削好的长木棍，随着他跑到河边，手中木棍瞬间插入水中，随即，数条五六十公分的银梭鱼向他扑了过来，宁一已经向后避开，跑了开来。

    莱克斯看他举着叉了鱼的木棍，笑容灿烂，一边放了心，一边又觉得宁一像是野性未除的动物。

    莱克斯说：“这些银梭鱼从这里游过，时间可不短，我们今天怕是没有办法渡河了。”

    他这话刚说完，宁一就看向了另一边，莱克斯也看过去，是一架小飞行器正飞过来。

    第六章 银梭鱼洄游异常

    洛伊大陆的科技已经非常发达，但因能源限制，普通人除非使用公共交通工具，他们很难能用到私人的工具出行。这不仅是因为能源非常昂贵，还因为国家对能源配给有严格的规定。

    非是大富大贵之家，根本没有私人交通工具。这也是洛伊大陆上基本上不会出现堵车现象的原因。

    这架飞行器上虽然没有标志，但是看得出这飞行器并不属于私人，而应该是某个团体。

    飞行器并没有理睬莱克斯和宁一，它径直飞走了。

    飞行器银灰色的机身沿着河流的方向消失在前方，它飞得很低，距离地面最多只有五六十米，有时候甚至更低。

    宁一手里还举着那支叉着银梭鱼的木棍，他在阳光里看着满头耀眼金发的莱克斯，问：“飞行器飞走了，你还在看什么？”

    莱克斯这才把目光从飞行器消失的方向收回来，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没觉得今年银梭鱼的洄游很奇怪吗？”

    宁一从出生就生活在南方，除了几次训练，根本没有来过北方，而且他的知识面哪有莱克斯广，听莱克斯这么说，他就茫然地摇头：“怎么奇怪了？我看电视里银梭鱼的洄游就是这样。”

    莱克斯眼神很深，虽然他此时穿着军绿色的作战服，一路跋涉而来，身上不可能干净，但他站在那里，庄重而沉凝的威严便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宁一非常佩服他这一点，盯着他就不转眼。

    莱克斯被宁一那看偶像的眼神看着自己，本来不想和宁一叨叨太多，也只好说道：“我所知，银梭鱼洄游到北河上，一般是中秋时候了，但现在才夏末，银梭鱼就已经到了这里，不奇怪吗？刚才的那个飞行器，应该就是监视银梭鱼洄游做研究的研究所的飞行器。”

    “是这样啊。”宁一对银梭鱼的确不太清楚，他对南方海洋中的鱼更加了解。

    即使莱克斯觉得这一年银梭鱼的洄游奇怪，但他并不是专门做这方面监测和研究的科学家，所以也就不操这份心了，他和宁一一起将火堆移到更靠近树林的地方，以免有银梭鱼跳到岸上来。

    他们一路行来，虽也杀了好些动物，但只要不是危及自己性命，或者是必要的食物捕猎，他们不会故意屠杀沿途动物。

    虽然此时河里有很多银梭鱼，而幼年时期的银梭鱼也的确以肉质鲜美著称，在宁一叉到了一条十几斤重的鱼后，两人并没有再去抓鱼的打算了。

    但他们不去捕杀银梭鱼幼鱼，不代表银梭鱼愿意放过他们。

    在两人距离河岸比较近的时候，好些银梭鱼不断从水中飞跃起来，想要攻击他两，甚至有鱼因此落到了岸上，不过银梭鱼的生存能力很强，在岸上后，它们也能很快就跳回水中去。

    没有办法，两人只好把火堆往靠近树林的方向移了近三十米。

    因有银梭鱼回溯，他们必须等银梭鱼从这个地方游过后才能从这里渡河，或者他们只能前去横跨北河的大桥处渡河，在这种情况下，并不急着赶路，莱克斯又去捡了一些柴禾，宁一则用岸边的石头砌出了一个灶炉，灶炉里燃着火，他把处理好的林鼠架在灶炉上的石头上烤着，又准备用刀子处理被他叉到的那条银梭鱼。

    银梭鱼生命力很强，虽然已经被宁一的木棍插穿了身体，但它还在不断挣动。

    莱克斯说：“银梭鱼的腹部有很大的腔体，你这样剖鱼不对，会把腔体划破。把刀给我，我来处理。”

    宁一把刀子给了他，站在一边看他动作。

    银梭鱼虽然有梭鱼这个名称，但这个名称的由来，是在人类早期发现银梭鱼幼鱼时，银梭鱼身体纤长呈现梭状。后来科学家发现随着银梭鱼不断生长，银梭鱼脑袋和前部会不断长大，便已经不再是梭状了，但人类并没有因此给它们改一个名称。

    这一条十几斤的银梭鱼，已经可以被称为大头鱼，脑袋大，有牙，且非常尖利，鱼身前部粗，而且前面的鱼鳍长得很宽大，且非常坚硬而锋利，要是不小心就会被割到，它的尾部鱼鳍可以展开，也比较宽大，尾部摇摆起来非常有力。

    莱克斯将鱼头一下子插在了地里，然后踩住了它的尾部。

    随即，他用手里的小刀从背部去割开鱼身。

    这柄刀子大约三十厘米长，刀身颇宽，没有血槽，呈现灰黑色，带着温润的质感，与莱克斯以前拿过的刀都不同，而他之前也没在宁一的手里见过这柄刀子，他一边划破鱼的背脊，一边问：“这是什么刀，挺好用。”

    宁一很大方地道：“你想要的话就给你好了，我昨晚用巨蜥的顶角做的，才做好这一柄，还有一个顶角，可以再做一柄。用这种刀切菜和肉最好不过了，不会让肉和菜沾上金属刀上的味道。”

    莱克斯很惊讶，不由抬头看了宁一一眼，宁一是带着一点瓜子脸的长相，黑发黑眸，鼻梁高挺，嘴唇带着一种软嫩但是又坚毅的感觉，皮肤是健康的麦色，要是他是个肤白的孩子，那一定会像个洋娃娃一样可爱。

    不过，他的性格实在让莱克斯难以把控。

    莱克斯和他相处这么些天，依然经常被他惹得无语。

    不过他想这并不仅仅是因为两人性格不同造成的，还因为两人的成长环境导致了它们很多观点和思维方式不同。

    莱克斯说：“这是你做的刀，我不能夺你所爱。”

    “你就收着吧，不要和我客气，再说，那个巨蜥本来也是你和戴维杀的。”

    “最主要的功劳应该归你，要不是你刺瞎了那巨蜥的眼睛，我们不可能那么快杀死它。”莱克斯说着，又沉吟道：“说起来，在树林里遇到那巨蜥就很奇怪。那个种类的巨蜥虽然也喜欢进树林，但它们更喜欢待在大河的入海口，也许那巨蜥到树林里与这次的银梭鱼洄游有关。”

    “啊？”以宁一的脑子，他可没有这种关联思维，“为什么？”

    “银梭鱼虽然今天才洄游到这个河段，但是其他动物会更快地意识到危险来临，它们会提前做出反应。巨蜥一向是好几只在一起活动，但我们昨天只遇到了一只，它应该是自己跑到树林深处去的，它躲进树林深处，可能就是为了避开银梭鱼的洄游。银梭鱼洄游时，力量非常强大，即使是巨蜥也不是它们的对手，巨蜥得知危险来临，当然就跑离了河流。”

    莱克斯这般解释，宁一总算弄懂了。

    宁一拿着水壶看着那闪烁着无数银光就像是光河一般的河流，有些为难地说：“但是我们没有水了，我想去舀些水。”

    莱克斯道：“你拿着棍子过去，注意安全。”

    宁一点了点头，看着莱克斯从鱼背部剖开了鱼，将鱼翻开后，鱼的腹部上部有一个很大的腔体，宁一不急着去舀水，用手去碰那个银色的像大鱼泡的腔体，莱克斯将那个腔体拿了起来，对着阳光观察，说：“这里面有在发育的银梭鱼胚胎，不过看起来不是很多。这个腔体也不够大。”

    宁一也看了，透过那银色的厚膜，可以看到里面有粉嫩的一条条的小东西，“这个还不算大吗？我觉得这个腔体很大了。”

    “我以前解剖过很多次银梭鱼，要是是在中秋之后，这个腔体会是这个的两三倍这么大。”莱克斯顺便还为宁一比划了一下。

    但宁一的关注点已经变成：“这个腔体可以拿来烤着吃吗？”

    “……”莱克斯在无语后，无奈地说：“我没有吃过烤的，但是有一种叫银星浆的东西，就是用这个做的。”

    宁一从没有听过银星浆这种东西，更别说吃了，但是这不妨碍他的想象力，只是根据这个名词，就可以想到这个东西到底有多么美味。

    “非常好吃是不是？”他简直要流口水了。

    莱克斯看着他那要垂涎三尺的神情，不由感叹，宁一是一个恩格尔系数可以高到接近百分之百的人。他就不能有更高一些的追求吗。

    “嗯，挺好吃的。”莱克斯默默地回答。

    “那我们现在来做吧。”宁一一脸期待。

    “……”莱克斯叹道：“我不知道怎么做，过程非常麻烦，而且听说要发酵七个月以上，有些需要发酵两年。”

    这下轮到宁一无语了，他说：“那你故意逗我。”

    莱克斯道：“我哪里有逗你。我只是实话实说。”

    看宁一很郁闷，他就说：“如果你很想吃，下次放假，我请你去我家里吃。”

    “真的吗？”宁一瞬间来劲儿了。

    “嗯。银星浆口感醇厚滑嫩，用来做酱料味道非常好。”

    “那你不要忘了回家的时候叫上我。”

    “……”莱克斯只得再保证了一遍：“好。”

    宁一这才一手拿着水壶，一手拿着木棍去到水边，他刚接近水边，相继便有数条银梭鱼从水中飞跃起来袭击他，宁一能避开就避开，不能避开，就用手中的棍子将鱼抽回了水中去。

    因为他棍子厉害，一时银梭鱼们并不敢再袭击他，但有好些大一些的鱼并不愿意游开，而是在接近他的水中游动。

    宁一将木棍驻在水中将那些银梭鱼赶走，然后赶紧将水壶插入了水中装水。

    银梭鱼的厉害宁一知道，并不敢放松警惕，水装到一半时，就看到他前方的水中的银梭鱼游动速度变得快起来，宁一在那瞬间感受到了很大的威胁，他凝神看着水中，突然，水面被破开，一张满是利齿的大嘴向宁一咬了过来，宁一抓着水壶就往后退，但那鱼从水中跳到了岸上，宁一用木棍抽过去，那鱼在半空中居然可以翻身，避开了宁一的木棍，然后又有一条鱼撞向第一条鱼，让它扑向了宁一。

    宁一翻身向旁边避开，而此时好些条鱼相继上岸，它们的身体可以在岸上灵活地行动，像蛇又像蜥蜴一般地攻击向宁一。

    宁一被一条鱼咬到了脚，好在脚上的军靴非常厚实，这才没有被咬出伤口来。

    莱克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边的异状，握着军用匕首跑了过来，宁一也翻身而起，在两人的奋力之下，那些鱼逃回了水中。

    但这个过程让宁一和莱克斯非常震惊。

    “为什么这个鱼这么厉害？”宁一询问。

    莱克斯却没回答他，拉着他飞快地往树林边跑去。

    宁一回头一看，那些鱼并没有跑掉，而是停留在了那处的水中，并伺机想再攻击他们。

    那鱼眼神灵动，而且透着凶狠和残酷，对他们带着深深敌意。

    宁一还想跑去教训那鱼，被莱克斯拽住了，莱克斯说：“那鱼是成年银梭鱼，既聪明攻击力又高，你别过去。”

    “我又不怕它们。”宁一对着河的方向舞了舞手中的木棍，就见有两条鱼对着他亮出了尖牙。

    很快，后面大部队便到了。

    看到北河中出现银梭鱼洄游的情况，大家都很惊讶，也有人觉得非常壮观，爬到那砖瓦房顶去看情况。

    莱克斯还同他们说了遇到了好几只成年银梭鱼的情况，问普思恩道：“老师，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去下游的北河大桥，从桥上过河吗？”

    不等普思恩回答，之前飞远的那架飞行器又飞回来了。

    飞行器在距离他们不远的河岸上慢慢落地，风被掀起来，带起河岸上无数草叶。

    飞行器上走下来了三个人，领头是一个美丽性感的白人女人，宁一他们从小吃宁晋的苦头，对女人天生比较敬畏，看到是个女人过来，连宁律都避开了，剩下普思恩和莱克斯去和他们交谈。

    宁律和宁一爬到砖瓦房顶上去，两人居高临下看河中的情况。

    宁一指着河中间一处，说：“那些成年银梭鱼应该在那里。之前那些成年银梭鱼出现时，周围其他鱼便是这样会有躁动，而那些成年鱼喜欢潜在水下面，突然袭击猎物。”

    宁律皱眉道：“今年这些鱼回溯得太早了，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昨天在树林深处遇到一只巨蜥就挺奇怪，现在看来，也许那巨蜥是为了避开银梭鱼回溯，故意躲进树林里。”

    宁一想，莱克斯也是这么说的。看来莱克斯和宁律差不多聪明。

    宁律从屋顶跳下去，“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第七章 危急情况

    从飞行器上下来的三人同普思恩以及莱克斯交谈得非常融洽。

    这一群参加过中赛的青少年在洛伊大陆名气不小，特别是现在中赛才刚结束没多久，人们还没有遗忘他们在比赛中的精彩表现，他们的人气只是更高。

    再说，莱克斯作为阿道夫元帅的儿子，从阿道夫十几年前上台后，他把莱克斯带回家，那时候莱克斯才几岁，莱克斯便频繁地出现在媒体的镜头之前，他可说是洛伊大陆的人民看着成长的人，从飞行器上下来的这三人怎么可能不认识他，不过他们并没有因为在这里看到中赛队员而惊讶。

    不需要多说，他们便知道莱克斯他们是在进行新生训练。

    而他们也自报家门，但他们并不是莱克斯之前所想的那样，只是银梭鱼研究中心的研究人员，他们是人类发展研究中心里的研究人员，还有一个男性，是北部防御军里的上校。人类发展研究中心可说是和军部同样有名，而且权利极大。

    两位女性，那位白人叫苔丝·李，是这次调查组的负责人，另一位黄种人女性则叫王仁，那位军人叫艾伦·克莱尔。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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