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马之华 作者:赫里安
第25节
李宏兵行险招也不知唱的哪一出。这不是摆了一把刀子在颈上么。连带着所有忠心耿耿的朝臣担惊受怕的。
慕红绫出了营帐。发现慕樊辰真在账外候着她。待她一出來。便将毛皮披风盖在慕红绫的身上。
“姑姑。他什么反应。”
“也就那样吧沒想到我们出來那么久了。馨儿都要当娘了。”
说到这。慕樊辰长叹一声。道:“也是可惜了我的好妹妹。非要跟他。”
慕红绫哼哧了一声表示自己不太满意这说法。毕竟樊华还是她一手带大的。跟亲儿子似的呢。
“樊华虽然感情上比较淡漠了些。为人也比较冷血。但是对自己人还是好的。护短。往死里护。
馨儿跟了他。虽不能保证她开心。但是以后生活无忧定是可以的。那小兔崽子本事可大着呢。现在我管不着他。管不了他。你就看看他会蹦跶成什么样儿吧。”
按着樊华那性子。做事就是看心情的。也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來。鹤舞都跳了。还有什么事不敢做呢。仔细想想跟李贤还真是挺像的。只是李贤身负重担。还算是有担当的。
慕樊辰听她这么道來。心中的忧虑又不免多了两三分。看他在家中做的那些事。再加上自己娘亲之死似乎与他沾边。怎么想慕馨都不该同他在一起。
“你看。今日的星宿挨得好似挺近的。特别是那两颗。是不是。”
慕红绫抬头看天。这双星似乎一直挨着挺近。以前倒是沒发现。只是最近越來越近了。
“走罢。我们去同你爹说事。”
账内。李贤躺在褥子上。看着帐顶。心中有些烦乱。一來是樊华的事情。真的不大好处置。之前他逃婚之时恨不得撕了他。现如今他有与慕馨有了孩子。是该放过还是继续困住自己也沒个准。
二來又是为了朝廷之间的事情苦恼。看那李宏的样子。想反却下不來手。而且兵权还在这慕家的手中。可不反自己做着皇帝的累活还沒点甜头。加上凌相总变着法的打压自己提升自己的党羽。最近真是步步维艰。
正想着这些烦心事。账外传來粗犷的歌声。那调子似曾听过。李贤疑惑的走出营帐。看见几个将士正围着篝火正烤着肉。边唱着歌。那调子他也想起來了
“长剑破西风。长缨如游龙。枪走奔雷过。何处应长风”
这曲这调还是同李宏一起学的。那时候母妃圣眷正浓。唱得一嗓子的好曲子。自己那沉溺于戏台的父皇每日都來听曲子。听得他们耳熟能详。
可先帝不让他们唱。说是帝者。不应会此。应勤于诗书。学习孔孟之道。可他自己却爱听得不行。
“如果我皇帝。我就给你吃好的。穿好的。我有的。你都有。”
此话不是他道的。是李贤自己年幼时在梅花树下同他道的。他当时可是想当皇帝想疯了。
“当皇帝有什么好的。又累。还不如我当呢。东西都给你。事情我來做。”这才是李宏同他道的话。
事实。李宏做到了。拿到了皇位。也不杀他。还给了他当初许诺的。
这便是他不杀他的缘由吗。
他得到了天下。分羹给了他钱财。可是他再也不似以前那般同他说笑了。他手上沾染着自己兄弟的鲜血。用计谋将他们的草包太子哥哥弄下台來。虽然。这事情。所有人都有份。可提着太子头颅來见他二人的。可是李宏的侍卫相如。
何为王道。赢者便是道。
“长剑破西风。长缨如游龙”
第一百零一章
天水一色。江面无澜。
樊华坐在商船的船头。看着四周景色从身边移过。其实他同笛说什么去找萧子兰。都是假的罢。他们此番是要前往进江。为了不牵连无辜。就连王石也沒给他们开船。
他们此行还是原班人马。樊骆前去大漠找馥国的救兵。而那个跟阿蓝暧昧不清的樊云则要留在洛城那守卫一方。
樊华掌心躺着是洛城鬼的破布锦囊。他眺望远方。不停的摩挲着锦囊。回想当年。自己出來。唯有与青森相伴。现如今身边多了些许人。这些人勉强能说是伙伴。但还是因为一些目的而聚在一齐。
亦敌亦友的。奉命行事的。为了天下的。为了情爱的若是严格说起來。青森都还是带着目的的。只是时间久了。他们便也忘了。
“少主。你不拆。”青森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正看的景。似乎也沒什么可看的。却也不知为何樊华目光停留如此久。
“你拆。”
樊华将锦囊递给他。他不知道该不该拆。便让青森做了这决定罢了。青森若是拆了。便是拆了。若是他不拆。自己这辈子就不拆了。
青森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他现在变成了鸿门宴的楚王。打着拆锦囊的旗子。却暗地里做了什么。便是这般想了。青森还是拆了。
打开的一瞬。他不知眼睛该放哪。眼睛不定的向四处乱瞟。他取出里边的东西。只是一张纸。怀揣着不安递给了樊华。
樊华满怀心事看着手上的信笺。缓缓道:“不知锦囊何计。若是能救得了你我”他拆开信笺。取出薄薄的两页纸。
纸上并无几个字。青森却不敢瞧了。唯恐这锦囊里写得是毫无生机可寻。坐死了他们的命数。
樊华看完第一页。花了好长的时间。也就几个字。却怕鼻息大了些。吹散了上边几个潦草的小字。便一直屏着气。
他长叹一声。满面痛苦的翻到第二张。上边唯有一个用朱砂写的杀字。看着鲜血淋漓。吓得樊华一手将信抛入天际。信又被一阵莫名的风给吹到了江面上。一眨眼就沉了底。
“我”樊华字不成句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神情惶恐。“不是”
“少主。少主。”青森晃了晃他。让他回过神來。
樊华看着自己面前的青森惶恐的挣扎开。一脸愁容。如同惊慌失措的孩子。同他道:“我变坏了青森。你少主我变坏了。是不是。”
“少主你沒有。少主还是一如的英明。貌美。”在青森眼里。这些词不是阿谀奉承。
樊华迷茫的道:“可是我出谷后。真的杀了好多人。这世道原來似乎并沒有这般动荡的我我真的杀了好多人。”
“少主你并沒有。你想想。你何事杀过人。你的剑都是干净的。那些人都是别人杀的。与你无关。你只不过是是替人下令罢了。”
青森这么说。也无可厚非。他着实沒杀过几人。动过手的能死的多半是关乎性命。想來。这也是在理的。樊华真沒杀过几个。
他们正沉默着。阿蓝走到一旁。行一拱手礼。道:“禀少主。听闻纳兰蔻尸骸已运往京都。我们的人已发现踪迹。”
“可有拦下。”青森问。
阿蓝摇摇头。一脸的歉意。“拦不住。之前李婉派了一些高手前來洛城保护她的。可她跟我们在一起消息很难出去。不过后來玉儿联系上了那些人。”
“那意思是说那夜带着玉儿与纳兰蔻尸骸溜掉的。是那群人。”青森又接着问。
“应该吧我们的人去拦。可他们的人功夫了得。我们是无可奈何的。尸骸根本抢不过來。”
本已做好了心里准备。可真得到有关消息后樊华终还是倒吸冷气。
樊华挥挥手道:“罢了。你们且设下关卡。一道一道的拖延时辰便是。不求能抢到手。只求能在我们找到应对之策之前不要到达京都。”
“是。”阿蓝接了令。又转身走了。
樊华忽然想起一人。对青森道:“我们去看看他罢。”说完便进了舱去看口中之人。
外边阿蓝方走到船侧。却迎面走來了鹿化。两人相视。阿蓝却要装着不认识般走过。鹿化看着她走來。又要走过。心中五味杂陈。
他还是沒忍住一把抓住阿蓝的手。虽两人相背
“你就放过自己吧。你不可能做到的。”鹿化缓缓说道。他冷血了那么多年尚且做不到。何况是她。就算装着每天都一副淡然。
“做不到。也得做到。”
阿蓝眼里一滴泪滚落。说得字字清楚。却如一把刻刀每每说一个字。就要凿出一个坑。她猜若是能看得到心。她的心都该坑坑洼洼的罢。
鹿化转过身來。将她扯到怀里。用双臂抱住她。他现在为了她能豁出去这条命。可阿蓝在他的怀中如同脱离水的鱼儿。挣扎个不停。可鹿化不松手。就这般抱着她。一直到她静下來。
他松开手。想要好好看看她。阿蓝却一巴掌甩到他脸上。可他还是看到了她的泪目。他忽然如同疯了一般紧紧的握住阿蓝的腕。双唇狠狠的覆在她的唇上。一直将她推到船体边上。让她毫无退路。
阿蓝也如同疯了一般挣扎着。不论手有多疼。却还是想挣脱他。直到他的舌如蛇般滑进她的口中她狠狠的咬了一口。
“啪”阿蓝又是一巴掌。
“混蛋。”这是阿蓝送给他的词。
鹿化看着她离去。忍着疼将口中的血吮净。这是他第一个亲过的女人。记忆难忘。他正无措的看着阿蓝离去的方向。慕馨端着一个铜盆从房内出來。一转头就看到了鹿化一动不动的站在船侧。
她将盆中的水泼到了江中。去拍拍的他的肩。问:“怎么。”
“沒事。”鹿化摸着自己的唇。慕馨才发觉上边竟有一丝丝的血迹。她本是疑惑。却又看着鹿化那愁眉苦脸的模样。醍醐灌顶。
“你要咬舌自尽啊你干嘛想不开啊。”
此话一出。鹿化被这话憋出了内伤。他还以为女人的直觉挺准的。就连回答的话都准备好了。竟然说他要自尽。他沒爹沒娘。沒有祸事。怎么会想不开自尽了。这慕馨脑子里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还真是沒错。
“我沒要自尽不小心磕的。”他还是将事情给瞒住了。他怕慕馨嘴巴不严给船上大伙说了。
“哦”原來如此。沒有她想的那么严重嘛。这般她便要回去了。可鹿化突然叫住她。将她拉到船头。
鹿化将慕馨摁在船头的矮凳上。蹲在她面前。满脸疑惑。道:“少夫人。你说你也是女子。你给我说道说道这姑娘为什么会很讨厌一个男人。”
问到这问題。慕馨这才恍然大悟。“你是说阿蓝。”她一脸奸笑。她看着他们打打闹闹的好些日子。
鹿化心虚的点点头。有些害臊。
“你要是想让阿蓝放下以前的。你不如做些事情嘛。”
“做什么。”
“比如买点姑娘们喜欢的小东西送给她。或者为她做些事情。反正就两字。贴心。往死里贴心。要是华哥儿对我贴心一回。我得开心死了。”慕馨抱着面盆。开心全摆在脸上。就好似怀中的是她那心心念念的华哥儿。
“真的吗。”鹿化半信半疑的。却也沒法反驳。毕竟自己沒接触多少女人不是。所以听慕馨的应该比自己乱來的强。
见他这幅模样。慕馨摆摆手走了。好心跟他说还不信。
鹿化见慕馨也走了。在原地琢磨了这话半天。做什么事呢。买什么东西啊。怎么个贴心法。他想着。走回了房里。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鹿化就瞧见琅端着一本书。翘着腿跟大爷似的嗑瓜子。琅瞧见鹿化回來了。将瓜子碟儿往前一推。
“吃不吃。”
“不吃。”鹿化摸了摸嘴巴。他的舌头才刚受伤了。怎么吃呢。
瞧见鹿化这模样。竟然不嗑瓜子了。昨天还跟自己比赛嗑瓜子起劲儿呢。今天就改邪归正了。
“怎么了。心情不好。”
“我舌头被磕到了。疼着呢。”鹿化给他一个白眼。
琅一脸的幸灾乐祸。却又不大信。他一个影卫。功夫远在大家之上。身手灵活得跟只猴子似的。怎么就磕着了。肯定骗人呢。
“啧啧啧。你就骗人呢吧。”
鹿化坐在他跟前。看他那专注看书的模样。想着琅好歹是个人不是。应许能给自己出出主意。
“琅啊。我问你。你说姑娘家喜欢什么。”
琅放下书。一脸疑惑。可一想唉。有猫腻。他凑近鹿化贼兮兮的问道:“兄弟你去风流了。”
“呵。风流沒流风就不错了。赶紧的。问你呢。”
“姑娘喜欢什么。咱们大老爷们怎么知道。无非就是什么衣裳啦。首饰的罢。”
“那你说我做什么才能打动阿蓝啊。少夫人说要做什么贴心的事情。我就一刽子手这辈子就不知道什么是贴心的。”
琅给了他一个白眼儿。连手上的瓜子都放下了。一本正经的道:“之前看你是个矮子的时候不是挺风流的么。看不出來兄弟单‘蠢’啊。不多说。倒痰盂。倒夜香。”
第一百零二章
鹿化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倒夜香。多恶心啊。”
“就是恶心才要去做知道么。这说明你不嫌弃她的屎尿。”琅分析得头头是道。把鹿化说得一愣一愣的。硬是沒能反驳两句。
可说归说。到了后边鹿化想想。还是长叹一声摇摇头。根本就混不进去阿蓝的房内。而且这活也太
“咱是老实人。就做点实在的事情吧。对不对。”琅看他那不赞同的模样。也只道了这句就忙着看自己的书去了。
鹿化遥望窗外。琅说的也是个理。喜欢一个人当然连脏的也要喜欢了。谁沒有屎尿。倒夜香做几天应该还可以。
想着。他躺倒在床上。晚上可是他守夜呢。顺便去
鹿化可真是个行动派的。说到做到。睡到了点。一屁股坐起來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在船上巡夜。基本每隔一炷香他都要瞄瞄阿蓝的房内的灯灭了否。來來回回好几趟。终于等到了。
他蹑手蹑脚的摸进房门。借着月色找到了夜壶所在位置。本想提着夜壶就这么走掉的。他的手却不小心碰倒了门边的花草。
鹿化伸出空手去接。那一瞬仿佛过了一炷香。任他身手再灵活。也不敢洒了夜壶里的东西。只听‘啪啦’一声。花盆碎在了地上。
“谁。”阿蓝忽然从床上惊坐起來。从枕下拔出自己的佩剑。连忙追上去。
鹿化见她醒來。似乎她床上还躺着个人完了。慕馨跟她一个房的。当初不是说姑娘一人一间的么。他哪想那么多呢。赶紧提着夜壶溜掉了。
阿蓝见他要跑。大喊道:“有刺客。”
却也是不巧。樊华与青森还未睡下。青森正帮樊华梳理一头秀发。就在木梳刚放下的一刻。就听见了门外阿蓝的喊叫声。
青森本想带着剑就走了。樊华却想到船上位置狭小不利长剑打斗。再说四周全是水。谅那刺客也不敢进这宽广的江面。
“绊马索。抓活的。”
被樊华这么一提点。青森赶紧从门后拿了一副绊马索冲出门去。可怜那鹿化这辈子都沒想到自己竟然倒夜香失手了。
青森将绊马索朝着他脚上一扔。一圈一圈的给绕了起來。鹿化便如同那被砍的大树笔直的倒下。
那夜壶一倾
“哗”夜香全洒到了他身上。
“鹿化。”青森站在他身前。看到他抬起头來时那可怜兮兮的模样。
鹿化欲哭无泪的看着青森。道:“你干嘛用绊马索。赶紧给我解了。”
青森正一脸歉意的要去解开绊马索。樊华也赶來了。赶紧阻止了他。
“你别。你要是碰了他。别进房门了。丑死了。”樊华站得一丈远。又用那袖子捂住嘴鼻。那夜香不用想想。定是熏人得要死了。青森这手还得伺候他穿衣吃饭呢。怎么能帮他呢。要是碰了这夜香他这个主子都要疯了。
青森被樊华阻止也不帮他解了。鹿化只得自己转过身來解开自己脚上的绊马索。头上还湿哒哒的滴着水。
解到一半。阿蓝也追上來了。看着他那副德行。一脸的疑惑。
“你进我房里做什么。”
鹿化还未回答。被惊醒的慕馨也追上來问:“你拿夜壶干什么。我夜里还要用呢。”
“赶紧说。你拿夜壶干嘛。”樊华捂着鼻子一直不肯靠近。
“我”
鹿化欲哭无泪的看着琅。琅才替他缓缓道來
七日后
一队人马着素缟麻衣停在紫萱殿前。凶神恶煞的。还有一个泪眼婆娑的侍女。头戴白花跪在乌棺旁。
“李宏。赶紧出來。”带头的男子朝着紫萱殿大喊一声。
那守门的公公哪见过这场面呀。还一身素缟凶服。多不吉利啊。赶紧跑进殿内同总管公公禀报。那总管公公又以最快的速度通报给了在紫萱殿后的李宏。
李宏从殿后出來。一身的白衣吓惨了全殿的宫人。他怎么也一身素缟啊。他可是天子。天子除了妻子父母可不能穿白哟。
“陛下。你怎么也穿这身啊。内务府还沒通报呢。”那福寿全着急的都快哭了。虽然是跟着先帝见过世面的。可就沒见过那么危急的情况。
李宏将手抬起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他早就知道了。该來的躲不掉。倒不如做出一副最让人舒坦的姿态。也算是同浣月有个交代了。
他站在紫萱殿的百级阶前。俯视着下边的丧队。才一步一步的踩下去。行至丧队面前。天威压众。一霎丧队沒了哭声。沒了话语。这是他登基后第一次这般板着脸。
玉儿看着李宏正朝着棺木而來。一路跪着到了李宏的面前。头也不抬的磕在地上行乐跪拜礼。
“陛下赎罪。贱婢未能保护好公主。愿以此命相赔。”
李宏不理会她。手放在棺木上。如同抚着一匹丝绸般摸到了头。还未封棺。他一把将棺木掀开。
已成定局纳兰蔻已死。再无转机。
纳兰蔻面色青白。缟冠素衣端庄的躺在棺木中。她的面庞已经开始下陷。颈部也有一些黑斑。那么多日能还未腐坏。又加上馥国人马一路封锁。他们也真是费劲了心思要让自己看上一看那纳兰蔻的遗容。
“令人速速将公主遗体处理留存。以大凉公主身份葬在王陵。”
福寿全提着拂尘。一脸的着急啊。“不可啊陛下。王陵只葬帝位与后位。公主乃浣月皇帝的最为宠溺的老幺。还是将尸体送还过去罢。”
仔细想來。福寿全说得也对。毕竟还是葬在自己的国土好一些。“罢了。让匠人对公主做些处理。迟一些送回浣月罢。”
他转过身又要回到紫萱殿内。第一阶还未迈上。便被带队的浣月男人叫住了。
“难道就让我们公主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吗。”
李宏听到此话。冷笑一声。扭过头瞥了一眼。漠然道:“公主死在大凉。自然是我大凉保护不周。可想來杀人的亦不是大凉人。你送消息问问你们陛下。是要我们大凉与浣月两国交战还是要问责一些人。”
想到此。他也是很恼怒的。此事也不大关乎自己的。只不过是在自己的王土发生了这般的事便让自己背黑锅。他可不干。纳兰蔻之死。还有待查明真相呢。
他阔袖一甩。便带着人马离去。戏做到这份上也够给面子了。
“下旨宣贤王与宰相前來紫萱殿议事。不可有误。”
“嗻”福寿全给了旁边一个小太监一个眼色赶紧让他去司礼监让人写圣旨去。这耽误了可是大事呢。
李宏方跨入紫萱殿。李婉也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匆匆赶來。见到棺盖被推开。上前查看。
“蔻儿”她伏在棺木边。两眼湿润。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玉儿闻李婉的声音。此时才抬起头來。跪到了李婉的身边。头又磕到地面上。一直不起來。
“玉儿辜负了您。”
李婉看着她。想将气都撒在她身上。可想來她也沒错。只是沒有能力保护好公主罢了。而且玉儿跟了她这么多年。她是最了解不过的了。玉儿对纳兰蔻的事情是非常上心的。二人往日也玩得好。纳兰蔻一走。想來她也不好过。更何况亲眼见着纳兰蔻香消玉殒无力相助。
“你跟我來。”
江嬷嬷搀起李婉。颂儿搀起玉儿。玉儿的腿此时已麻木了。一瘸一拐的跟在李婉身后回到公主殿。
李婉坐在高坐上。赐座于玉儿。颂儿瞧见她们二人眼睛红肿。去打了盆水來替她们擦擦。
“蔻儿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跟我说。”
玉儿不停的啜泣。回想当日。自己也沒想到会如此。那女人竟然如此毒辣。她道:“是一个穿黑衣的女人杀的。她得知公主真实身份后。就拔剑相向。我们想跑。可是都准备跑出客栈了却”
李婉气得眼睛发红。拍着香案问道:“那女人是何人。”
“她道是馥国一位已故将军的遗孀。她称她郎君作亦郎。与太后血海深仇。因为是余太后将她郎君的头颅挂在了城墙之上。”
听完此话。李婉心内如同万把刀绞。竟然是因为余贞的错而致纳兰蔻殒命的。不公啊不公。
她捂着心口。似自言自语道:“她是樊骆。馥国大将军林亦之妻林亦是个忠勇之士。只可惜余贞让他弃城投降他不肯。还挑动馥国将士对抗。听闻当初浣月大军攻破馥城门之时。馥国将士负隅顽抗。到后來全军覆沒只剩他一人。浣月将军问他降是不降。他道不降。那浣月将军踏着馥国将士的尸体。杀了林亦。次日将头颅悬挂于城门之上。以儆效尤。”
“林亦是英勇。可公主何错之有。”玉儿泪眼问道。
李婉看着她。她也知道如此。“蔻儿沒错。错的是余贞当初下令杀了林亦。杀了便杀了。还留下祸患。以致今日惨剧。可若按理來说。其实谁都沒错”
看主仆二人泪眼相望。聊了许久。江嬷嬷悄悄的推到了殿后。将消息告诉了一名侍女。那侍女又将此消息带到了紫萱殿。
李宏正盘坐在棋盘前捏着一枚棋子。正举棋不定。那侍女对他行了礼。将事情全盘托出。
听完侍女一言。李宏再三确认后。他苦笑一声摇摇头。“早就听闻馥国遗民在洛城争有一席之地。沒想到樊骆竟躲在一个客栈。余贞都要气死了罢。”
棋子落定。全盘已死。
第一百零三章
十日后
“喝。”
一骑烟尘滚滚來。月城的守城将士将來者拦下。
“來者何人。”
马上的人掏出一块鎏金的腰牌。道:“军事急件。”
将士放行了他。未过多久。又來了一骑着马的人。“來者何人。”
“大凉皇帝之书。”
将士一听。也是不敢怠慢啊。赶紧将人放行了。普通人是不能在城里骑马的。除了急件或皇帝亲准。否则都要抓起的。
看他们风风火火的。城门的将士们开始嘀咕起來了。今天可真是事多呢。
万重门开。军事急件一路直送沾月楼。交到了纳兰连山手中。看信笺上的红印。纳兰连山便知了是大凉的消息。毕竟这是暗桩才有的印章。信还未拆。纳兰连山心口总是有些沉闷。呼吸不顺。
宫人给他倒了热茶。他才端起杯子。又有信笺送到了他手上。
“李宏亲笔。”他反复看着这信封。可真是奢华。印泥都用金色的。
想來也是大凉皇帝的亲笔比较提得起兴趣了。他也先拆了此信。看了开头也还好。都是些客套话。到了后边越说越不对劲。什么业报。什么落花。翻了页。看到关键的他才一把火烧了上來。
“啪”他将信狠狠的拍在桌面上。凶神恶煞的。吓惨了宫人。
他还來不及发怒。忽然想起那大凉暗桩的消息。连忙又拆了另一信笺。呵。估摸也是这消息了罢
看完了两封信笺。纳兰连山心中真是百味陈杂啊。但最多的却是愤怒与哀伤。暗桩消息将纳兰蔻之死一五一十的写了上去。甚至怎么的死的。什么死法。杀人者是孰。全都写在了白纸上。
他将白纸朝着天际一挥。对着管事太监道:“宣三品以上官员前來觐见。不得有误。不得推辞。还有两位公主和太后。一个都不准缺了。违令者凌迟。”
太监吸了一口冷去。马上去办。这是他跟在纳兰连山身边见过他最恼怒的时候了。他往日虽威严。却也不至于这般暴戾。真是可怖。可怖啊。
來得最快的。莫过于太后罢。祈月殿离沾月楼近。余贞知道了纳兰连山如此动怒便匆匆赶來。又到长公主。纳兰初。毕竟后宫消息快一些。女人家自然也來得早一些。
一骑红尘。一个头戴白玉冠的少年骑着骏马停在了沾月楼前。翻身下马那些宫女都看得如痴如醉。却不想是她们那俊俏的二公主纳兰堇。
“陛下何事。”纳兰堇提着剑问起身边的宫人。宫人着急的摇摇头。也是不知。
沾月楼一层是上朝的。二层则是议政的。三层是纳兰连山的寝殿。四层则是纳兰连山的书房。
纳兰堇才爬到一楼的阶梯。未到二楼。便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女子的啜泣声。出事了。她大步流星迈上二楼。却看到纳兰初和余贞正用衣角拭去脸上的泪痕。
“皇兄。”纳兰堇看见纳兰连山正捂着额头坐在主位上。好几名太医正为他扎针医治。
纳兰连山遣了宫人下去。只留一名医治的太医。疲惫的看着纳兰堇。
“你们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纳兰堇看着余贞哭得都要昏厥了。心中也是非常担忧。
余贞看着她。说不出话來。摆摆手。摇摇头。
“堇儿蔻儿”纳兰连山数次哽咽。“蔻儿在大凉遇害了。”
此话如同晴天霹雳。纳兰堇也同魔障般不能站立。她坐在位置上。久久不语。虽然往日自己皇兄风趣。但也不会拿自己皇妹的生死來开玩笑的。这消息实在是太让人无法接受了。走时明明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
约摸两柱香时间。大臣也陆陆续续的到了沾月楼。此时余贞与纳兰初早已收起了泪眼端坐在一侧。等着纳兰连山一个说法。
纳兰连山看着人也齐了。朝下边望了一眼。臣子们也知时候闭嘴了。
“此番朕召你们前來。是要告诉你们惠宜公主在大凉不幸遇害尸体十來日后便能到达月城”每每说起纳兰蔻的各种。纳兰连山声音却有些不稳。一个天子也有涉及情字能这般的动容。
待纳兰连山说出此消息。在座无一不震惊。在下边嘀嘀咕咕的。却也不敢开口问纳兰连山巨细。
“你们不必问罢。这是探子给朕的消息。和李宏亲笔。自己好生看着。看完了。再同朕说说对策。”
纳兰连山看着信一直在朝臣手中传阅。直到看到了一人手中拿起信。转头问道余贞。“母后不好奇是谁吃了豹子胆。敢杀我浣月公主。”
余贞未语。性子直爽的纳兰堇先是开了口。问道:“到底是何人。”
“馥国一骑讨。林亦大将军遗孀。樊璎表亲。樊骆是也。”
樊骆这名。也许年纪小一些的纳兰堇还不大知道。林亦也勉勉强强听过一些忠勇事迹。可樊璎总听过罢。
自己当年年纪尚轻。政务还由太后分担。可当年这事还是给自己很大的冲击。听闻馥城将士无一生还。尸骸遍地。时候尸臭百里。可谓凄惨。
本端着信笺的武将听闻。薄纸由起茧的大手中滑落。眼神瞪大。一脸惶恐的看着余贞。
“陛下”武将跪拜在席下。头不敢抬起。双手贴地。
余贞见此。看着纳兰连山道:“此事不关大将军的。连山你莫要责怪。你见过打仗不死人的。血债血偿是不错。可若是说错。那也算是哀家的。冤有头债有主。她樊骆也不该杀了蔻儿。你定要为蔻儿做主。给浣月子民一个交代。”
余贞将错揽到自己身上。又几句话给推得干净。她在心中。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扒了樊氏一族的皮。她当年是错了。错就错在沒斩草除根。沒拿到玉铃。
跪在前边的丞相看着座上的女人家红着眼。想想政局。道:“陛下。太后说得是理。臣以为。公主之死。大凉首当其冲。他们沒有保护好公主。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纳兰连山冷笑一声。道:“丞相看清楚李宏的信笺了吗。他在心中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的。大凉是沒保护好公主。愿以他大凉三千悍马相赔。如此一來。丞相你还能追究他何错。”
“那樊骆人呢。总不能让她就这么逍遥自在去了。”要完了物。他又想到了人。一个公主也不是白白就这么死的。
“早已不知所踪”
纳兰堇闻此。心中怒火一把。“她便是逃到天涯。我亦要找到她。杀之后快。以慰蔻儿在天之灵。”
纳兰堇毕竟还是年少。气血方刚。哪有余贞这般老辣。余贞冷笑一声。道:“我听闻。之前那个跳鹤舞的慕樊华。可是他们的头。擒贼先擒王。抓到他。不信樊骆敢不现身。”
“朕以为人。杀不杀。蔻儿也回不來了。倒不如以此相邀。换取大凉更多的物质赔偿。造福我浣月百姓。”
纳兰连山双眸垂下。此话他也不想说出。显得多冷血。可毕竟是帝位。肩上重任。总得想着百姓社稷。他也想手刃樊骆以解心头之哀。可已经不能由得他意气用事了。
“陛下不可啊。”纳兰堇立马阻止。她是怎么也不会用别的东西而放过他们的。
纳兰连山此时正头痛欲裂。挥手道:“此事已决。就这么办。丞相安排此事后续”他脸色有些苍白。站在一旁的太医赶紧上來替他把脉。
“扶陛下上楼。”太医大喊一声。宫人就知道事情不妙了。七忙八乱的将纳兰连山搀扶上楼了。
余贞看着纳兰连山为此事病情加重了。也道:“陛下既已下令。你们便去做罢。散了。”朝臣作鸟兽散。余贞却拦下了丞相。
“太后何事。”丞相作揖相问。
余贞不语。出了沾月楼后带着丞相走到僻静的地方。才缓缓道:“陛下的旨意你也听到了。可哀家却不大认可。”
“太后可有妙计。”
余贞冷笑一声。怕事情是沒有那么简单的。再说了一个错怎能犯两次。她道:“你可看了信笺。怕陛下放人远不止为了社稷罢。你就沒发现李宏说李婉抱病要在大凉再住上一段。”
“这”丞相顿了顿。脑子里飞速的回想起李宏亲笔信笺。“太后是说”
“呵。李宏那黄毛小子怕是已经将李婉软禁了罢。”
“那太后是想要臣做些什么事情。”
余贞靠近丞相。嘀咕了一阵。丞相连连点头。末了。他作揖告退。余贞在他身后道:“余丞相。为了余氏你大可放开手脚去做。”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沾月楼上。一个人站在风中。看着下边。眼睛眯了眯。又转身回到了房内。他的母后已经为了政权而疯了。他决不许她再打着什么旗号干涉朝政。而后宫需要李婉。李婉必须回來。就算是背负骂名。他也要这么做。
他答应了她。他便会去做。
“召二公主觐见。”
那太监看他在房里到处走着。一直跟在他身后提心吊胆的。方才脸色都那样了。现在还要召见人。这皇上是不要命了。
“陛下”太监记得眼泪都要掉了。
“去。”
他知道他在干什么。他要尽快。尽快
第一百零四章
“陛下召臣女前來。有何要事。”一袭白衣的纳兰堇站在纳兰连山的寝房前。眉头垂下。哀怨的看着纳兰连山。
“堇儿你來。”他躺在偌大的床上。对着纳兰堇招招手。遣退了周遭的宫人。独留他与纳兰堇。待纳兰堇坐到床边。他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你是否还在怨皇兄不给蔻儿主持公道。”
“臣女沒有。”说出这句话。纳兰堇的头却埋得很低。
纳兰连山摸摸她的头。“你是跟在我身边长大的。你想什么我还不知道。”
忽然一滴泪滴到了纳兰连山的手上。看着强势的纳兰堇正泪目看着他。道:“皇兄。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蔻儿素日最是可爱。我我实在放不下。”
纳兰连山替她拭去眼角泪水。温柔的道:“皇兄不求你放得下。只叫你替百姓着想便是了。你接任侍卫长之时。曾豪言壮语道要保一方平安。现在你可还记得。”
“记得可。”
他知晓她要说些什么。“我何尝不想踏平了大凉。也何尝不想让李宏交出凶手等人。可你想过吗。馥国遗民已逐渐融入大凉。成为一方势力。李宏会容得我们杀王取颅。我们浣月是强盛可你想过后事。”
虽然纳兰堇骑射精通。功夫了得。可论心计。论远谋多少还是差了些。
“可若我们打赢了大凉。我们便有更多的土地。百姓也会有更多的土地。”
纳兰连山听闻至此。笑了一声。这话说得太嫩了。“我们若是打起來了。必定消耗大量财力人力。你可想过百姓的日子会多凄苦。再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艾尔巴·尼古巴不得我们打起來好坐收渔翁。堇儿。你莫要意气用事。怒火遮眼啊。”
这等事情。为何要说给她听。“皇兄想让我作何。”
纳兰堇此语出。纳兰连山方才松了口气。她开口了就好办了。纳兰堇是有情义之人。说到之事定会做到。
“我要你跟着使臣去沙城。把你皇嫂带回來。”
可这么一说。纳兰堇就疑惑了。“我如何将皇嫂带回來。皇嫂可是抱病在身。经不起长途跋涉的。”
纳兰连山冷笑一声。这幌子也就自己这爽朗单纯的妹妹会信了罢。
“这是假的。李宏在心里说的三分是真。七分是假。你皇嫂应是被当成了人质困在京都了。”
纳兰堇听到自己的皇嫂被当成了人质。一脸的不可置信。那可是她的娘家。怎么对她一点都不客气的。
“他们为什么要软禁皇嫂。”
“你也知道母后掌权太久了罢。我管得住前朝。可后宫无你皇嫂。我纳兰氏族也许会有一日被余氏取代。堇儿。你肩上担子可不轻。”
“皇兄。你且安心养病。我定不辱命。”
纳兰连山宽慰的拍拍纳兰堇的肩。忽然觉得有些透不上气。但还是接着道:“余氏独大。狼子野心。怕你一路不会太顺。你是公主他们不敢下死手。但你要小心他们暗中对付你皇嫂。知否。”他话语声越來越小。越來越虚。喘得也更厉害。
“臣女知了。”纳兰堇作拱手礼。退下。宫人与太医们又从门外涌入。将纳兰连山包围在一起。
翌日。皇榜告示。月城人尽皆知惠宜公主殁了。并有令。全国素缟三日。月城素缟一月。违令者斩。此消息震惊整个浣月。霎时间所有疑惑四面涌來。
再日。天子下诏派外史前去沙城与大凉外史共商讨惠宜公主事后。
七日后。惠宜公主尸身到达月城。
便是未到冬至。却也冷。冷在空气间。弥漫在漫天白纸中。嗅出一丝的悲凉。运尸的车队。马不停蹄的从京都赶到月城。不知累死多少马匹。车队方进城。就看到百姓站在路旁两侧。双膝跪地。万籁沉寂。
马蹄作响。踏到沾月楼前。纳兰连山站在沾月楼上。望着浩荡车队。心中不免的酸痛。他真想现在便率十万大军破了沙城。直取京都。取了李氏一族的人头。
他终还是忍住了。长呼一气。背过身去。回到了房内。与此同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驶出了月城。
半月后冬至
风卷黄沙。一块破旧的石碑被掩埋在黄沙之中。只露出难以看出是朱漆写上的沙字。车队在黄沙中缓慢的行进。走两步就会被吹得走偏。沙子迷了眼让人无从看清自己下脚是何处。
“來者何人。”许多名将士站在城墙上对着城下的來者大喊。
“鸿胪寺少卿北川。”
带队的男子站在城下拼命的大喊。呼声想要高过风沙之声实在太难。沒法。怕敌军趁着沙暴进入。将士只能从城墙上吊下一人坐实了來者身份才能开城门。
被吊下來的小将眯着眼看清了那个所谓鸿胪寺少卿的模样。也不怎么帅。看看手中的令牌。其实他也不知道鸿胪寺令牌长什么样。看了好半天。
在后边的一个清秀的小哥看不过去了。一把拉开北川。亮出自己的皇牌。
“御前带刀侍卫长月辉公主。”
鸿胪寺的牌子是认不得。可皇牌总是知道的。锃亮锃亮的。就是在这黄沙飞天的时候也能看见这璀璨夺目的牌子。
小兵拔出腰间的两面小旗子对着城上挥一挥。过了片刻。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才开了一条缝。黄沙便向缝隙涌去。
纳兰堇这小身板根本就不用迈步子。站着就能被风吹进城里。待全部人进了城。他们又废九牛二虎之力将门关上。
他们正弹身上的尘土。一名穿着白袍一头金发的俊逸公子朝着他们缓缓走來。
公子朝着他们作揖。道:“沙城节度使萨柯。见过大人。”
纳兰堇警惕的盯着他的脑袋。馥国人。馥国人还真是哪哪都有。沙城这军事要地竟让一馥国人当节度使。真是令人瞠目。
萨柯将他们领进政务堂。将门紧掩。又将人给他们打水擦擦脸。还端上了一些小食。
“路途遥远。正值沙暴來袭。大人们辛苦了。”萨柯从始至终嘴角带笑。看似二月春风。身上是一股远离大漠的宁和气息。待他们也很平淡沒有过分的热情也沒有疏忽。
纳兰堇边擦着自己脏兮兮的脸。边打量政务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甚至还在这水如黄金的地儿种起了竹子。
第2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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