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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节

    惊马之华 作者:赫里安

    第24节

    “洛城侯是何人。”

    “也不怎么的。就是李宏封的一个侯爵。在洛城这是非之地。势力比较吃得开罢了。你想着洛城侯。还不如想着洛城鬼。名字相差无几。可能力天差地别。”

    “我知道。书中有记载的。”樊华道。他刚出來时。阅卷万千。本以为这洛城鬼此生不得见。却偏偏这么巧。

    说着。他们也到了十八层的入口。一个守卫都沒有。樊华与青森有些疑惑。这布局也不同于各家各派的做法。哪有人把石磨横摆在门口的。

    樊骆将罗盘摆放在石磨之上。却不见任何动静。耳边只闻树叶摩挲的声响。可这溶洞里。哪來的树叶。

    樊华在黑暗中定眼一看。鸡皮疙瘩全起來了。那飒飒声响。可不是什么树叶。而是千万只虫子发出來的。那千万只虫子黑压压一片。全爬在石磨上。缝隙不留一丝。

    “走罢。”樊骆道。

    “不等阿蓝。”

    “我在外边等着。你们去吧。”樊骆摘下纱帽。恭敬的站在他们面前。忽然想到他们似乎还沒见过洛城鬼。道:“你们进去。只管大喊洛城鬼就是了。若是沒人。你们便叫他老不死的。他定出來见你们。”

    樊华见她真要在这等着阿蓝。也不阻拦她。绕开石磨就朝里边走。

    多行两步。拐角转弯。却见光亮。还闻潺潺流水声。行至深处。才晓得十八层别有洞天。这溶洞的深处。竟还有一个小瀑布。十八层宛如和尚手中的钵。上下小。肚子大。开口处能看见一片蓝天。

    十八层也不是如此的可怖。倒是像极了世外桃源。这世外桃源还住着几户人家。有小桥。有流水。还有剑影凌乱的身姿。

    樊华气沉丹田。卯足了劲。大喊一声。“洛城鬼。”

    话音刚落。一个佝偻的老头子就站在了他面前。似乎也不像樊骆说得那般难见。老头虽瞎了一只眼。可看得还是很真切的。绕着樊华看了一圈。使劲的点点头。最后又长叹一声。

    樊华与青森不明所以然。青森开口问道:“老人家可是对我家少主有话要说。”

    老头子背着手。朝着一间茅屋走去。一路不停的叹气。

    进了房子。却不似十八层那般别有洞天了。这茅屋外边多简陋。里边就有多简陋。就是家徒四壁的完美代表。

    洛城鬼也不客气。不招呼他们喝茶。他这确实沒有茶水。他就坐在矮桌子边上。看着樊华。又叹了几声气。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你着实像你娘。却又更甚于她。唉只可惜。你们无福。”

    “我”樊华顿了顿。其实他來不是來算命的。他不大相信命这东西。他來可是为了冰蚕毒的。这老头子跟他神神叨叨什么呢。

    “你莫要开口。我知道你來意。可是你既然能來。就说明我跟你有缘分。不如且让老夫替你看看这命。”

    “我可不信。我只信我命由人不由天。鬼老前辈若是执意要看。晚辈自是相允。”

    却也好似知道樊华会答应一般。他抓住樊华的手。从肩一直顺着臂又摸又捏的。然后再是瞅了樊华的掌心半天。一声苦笑。

    “娃娃。你是想听好的。还是坏的。”

    “不能好坏皆说。”

    “成。我说完了。你莫要不高兴啊。你可以不信我这个老头子的。”他清清嗓门。缓缓道來。“你可知你娘的事迹。”

    “不知。”

    “唉。你若是知了。也会感叹红颜薄命罢。她是何等的飒爽。又何等的美貌。只可惜天意啊。”

    洛城鬼回想当年。行至馥国。樊璎且还是公主。却能歌善舞。文武精通。她手执缨枪站在城楼细数将士。将士手中无酒却能自醉。只叫她上了沙场。英姿飒爽犹酣战。可再怎么强势。也终归是女人。怨死情劫中。

    馥国强盛却逃不过天劫。沙暴一场。民不聊生。可惜无耻小人纳兰氏在世。惦记上了馥国。不但不施予援手。反倒落井下石。趁机发难。

    当时樊高祖还在世。计谋尚能弥补馥国将士人数之不足。可沙暴的侵袭也撑不了多久。樊璎作为一国公主。肩扛重任。已然决定前往大凉寻求援助。望大凉先帝能施以援手。

    兴许。当时樊璎只要联姻。便能将馥国挽救于水火之中。可惜却是倔脾气一个。非不同意。还只身前往大凉。

    苍天浩劫。不随人愿。她方到大凉。樊高祖却患病暴死

    第九十七章

    “你娘走之前。找我前去替她卜上一卦。是大凶之相。我已劝她莫要前往。她执意要去。后來我就沒她音讯了。”洛城鬼说起樊璎。眉目间闪着光亮。一副惋惜的模样。

    樊华问道:“你怎知她死于情怨之中”

    关于樊璎之死。他尚且只知道是难产而死。慕忠诚对他只字不提。这老头子却能说道一二。看來对算命也是颇为精通。

    “她走之时我就看出她有情劫难过。事后也证明此事。她确实与先帝有缘。只是这天公不作美罢了。我打听过你的來历。生辰。你生时便是她的死期。旧星落。新星起。你就是”洛城鬼凑到他耳边。“新的紫微星。”

    青森和樊华倏然站起。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绝无可能。

    看着樊华那副模样。洛城鬼阴笑了两声。将他们有摁回板凳上。道:“老头子我知道这话不能乱说。可事实就是这样。你为何而來。我也知道。你想找之人近在咫尺。只需迎难而上便能相遇。只是”

    “啪”一阵烟尘。阿蓝与樊骆从外边破门而入。微光下尘土飞扬。

    “老不死的。在这干什么鬼鬼祟祟的。”樊骆将纱帽掀开。随手一丢。就同到了自家似的。

    看到她们來了。洛城鬼将道之话又生生的咽回去了。沒好气的道:“就不能客气点。我都要老了。”

    “说罢。你刚才同吾王说道了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

    洛城鬼淡然一笑。对着她摆摆手。意为此事不能道。樊骆一看。便也不问了。这洛老头子就喜欢弄这套。什么天机不可泄露的。

    “得了。我且告诉你们一些事情好了。什么冰蚕。不用这般麻烦。谁想杀你们。你们且去找谁。”

    樊骆给他一记白眼。这不是下了逐客令么。才刚到歇脚。就这般赶她走了。她可不干。她两腿一翘。看着模样。是打算坐上一会才走了。

    “老不死的。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且拿出來吧。别藏着掖着了。”

    洛城鬼不耐烦的给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丢给樊骆道:“东西给你。自己出去摸索。我要跟这三个娃娃说话。”

    看到洛城鬼交了东西。樊骆两眼放光。带着东西就出去闲逛去了。女儿都不要了。

    “那个女娃娃。你过來。我给你看看相。你最近似乎不大好啊。”

    阿蓝看向自己。这里似乎也就她一个姑娘家了。她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到洛城鬼身边。樊华和青森一脸疑惑。这老头子该不会专门唬人的吧。说话说得这么玄乎。

    “鬼老人家。你可看出什么玄机。”阿蓝将脸凑到洛城鬼的跟前。也不是为了给他看。就是想仔细的看看他。那眼睛真的是一道疤由上自下使他再也看不见了。

    “嗯~”洛城鬼看见她打量着自己也不恼怒。只管自己看自己的。操着沙哑的声音道:“你脸上红黑交映。虽然很淡。但是还是小心点为妙。你跟着他们两个。定然可以安渡此劫。”

    “此话怎讲。”

    “他们两。呵呵。不可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只叫这天上的某颗星宿”他看了看樊华。“毫无变数。你们随着他。定不会死。只是这富贵嘛。就看造化了。”

    “青森。我们还是走罢。这老头子已然半疯了。”说着樊华就转身离去。

    洛城鬼将一个锦囊丢到青森手中。不语。看着他离去。继续为阿蓝看相。这个锦囊。若是他信。他将开启。不信这锦囊就将作废。

    青森对着洛城鬼作揖辞别。悄然追上樊华。将锦囊轻轻的塞到樊华的掌心里。对着他嫣然一笑。

    阿蓝看着他们离去。心里不免有些紧张。红黑交映。为何是红黑交映。

    “娃娃。看在阿骆的份上。这话我才对你道的。你。是逃不过命的。你爱的与你恨的这种羁绊将永远缠着你。”

    “无解。”阿蓝总觉得自己的心骤停。眼中泛着酸。她承认她对他确实有些情义。可对他的恨永远不可能低于心中的爱。

    洛城鬼苦笑一声。“若是死。便能解了。”

    阿蓝的心跳忽漏跳一次。她呼吸急促的看着洛城鬼。可洛城鬼又凄笑一声。缓缓起身走到屋外。正瞧见樊骆一脸欣喜的正往回赶。

    “老不死的。还挺大方的嘛。这好东西以后别老想着藏起來呀。”樊骆满意的看看手中的瓶子。“阿蓝。走了。”

    阿蓝提着佩剑。捂着心口。追上樊骆的脚步。洛城鬼在后边白了樊骆一眼。这都多少年了。越來越强盗。

    “他跟你说了什么。”樊骆忽然问起。

    阿蓝正走神。被樊骆这么一问。回过神來有些慌张。目光闪烁。“沒。”

    樊骆却沉浸在喜悦之中对阿蓝的举动毫无察觉。她看着手中的瓶子。开心全写在脸上了。“这老不死的。竟然给了我一对蝶蛹。”

    “蝶蛹。这洛城不缺这东西。野外一抓一把呢。”

    “你懂什么。是鸳鸯蝶的。一对呢。养好了。你跟阿绿一人一只。”

    提到阿绿。阿蓝的脸一瞬拉下來。她到现在还未曾敢说阿绿已逝的消息。就怕樊骆一下子撑不住。大悲大喜。最容易的就是让一个人疯掉。曼姨花了这的多年才将她从泥沼中拉出。决不能决不能再叫她跌回去。

    “主呢。”樊骆忽然反应过來。青森和樊华竟然沒影了。

    阿蓝回过神來。“他们说他们先出去了”

    母女二人赶紧去到十八层的入口。却不见任何人影。该不会是还在里边沒出來。可眼睛定神一看。门口的机关已破

    “糟了。撤。”樊骆拉着阿蓝的手就要掉头走。却來不及。一群人堵在了她二人身后。

    整被包围得严实。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在了她们眼里。是消瘦。是高挑。高高束起的青丝。一身便利又华贵的胡衣。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红色襦裙的妖娆女子。

    “掌柜的。别來无恙。”

    “侯爷。还真是巧了。你也來这十八层。”樊骆藏在面纱下。字字咬牙切齿。是鬼才信这是巧合呢。再说了这些年的恩怨累积下來。见到他巴不得一箭穿心。

    阿蓝缓缓拔开长剑。蓄势待发。今天还是倒了血霉。事情一件比一件棘手。她正打算动手。肩膀却被人拍了拍。

    回头一看。是正好前來的樊华。原來之前他一直在里边。可现在出來有何意义。这不是送死呢么。

    “丹红啊丹红。别來无恙啊。”

    樊华纸扇半遮面从樊骆母女二人身后走出。言语中带着一丝阴阳怪气的笑意。正愁着怎么找打她。她还就找上门。虽然吧。还带着个不招人待见的。不过。沒关系

    “樊大人也别來无恙。”

    “呵呵。好着呢。正想着找你。你前段从我这拿的东西。也该还了吧。”

    萧子兰从男子身边走上前來。绢扇不急不慢的扇着。就如同打量着猎物一般打量着樊华。这一段不见。樊华长得是越來越标致了。只可惜啊。就是太少了些人的味道。

    “那东西上。也沒写着大人的名字呢。大人何來一说是子兰拿了你的东西。”

    樊华看着她。心里已经准备想掐死她罢。这个不要脸的小蹄子。偷了东西还不承认。看來不给她点颜色看看是不知道自己手段多凌厉了。

    “不要紧。既然沒写着我的名字。也沒写着你的名字。我们各凭本事。”说着将纸扇一挥。数根针同时朝着她发散而去。

    洛城侯将萧子兰一把拉到身后。同是纸扇。不慌不忙的将银针弹开。银针落地。还嵌入地里三分。功力非常。

    “原來还有帮手青森”

    青森拔剑而上。樊骆从侧翼进攻。可洛城侯也不是吃白饭的。这不是还有萧子兰的护卫笛么。笛从天而降。铁面锃亮。冷眼看着对面两人。与洛城侯相辅相成。一同对着他们二人。

    四人攻势凌厉。瞬息变换。周遭也无人敢插手。他们动作变换过于快。一个不小心。人沒抓着。反倒伤了自己人。阿蓝看准了时机。一剑就朝着萧子兰袭去。

    萧子兰右手提着剑。左手竟带上了做工精细的铁爪。阿蓝此前已受了轻伤。现在來看。不论远攻近战胜算太低了。可她只要玉铃。只要玉铃在她身上。必然要全力以赴。

    萧子兰裙摆如花。花样百出。不一会便占了上风。期间阿蓝一直在观察她身上何处能藏住玉铃碎片。可萧子兰招式行如流水似乎无所顾忌。莫不是不在身上。

    阿蓝正思考着。萧子兰利剑横扫。贴面而过。萧子兰又向前几步。左手利爪一爪抓到了阿蓝的肩头。为了脱身。阿蓝朝后一步。那爪却是开了刃再加上倒刺的。这么一退。肉丝都被抓出來了。

    血流如注。阿蓝捂着伤口被萧子兰步步逼退。她那神色。今日不手刃了阿蓝。她定不痛快。

    “噔噔噔噔噔噔”几发银针忽然射入萧子兰脚边的地面。就差那么一点。这银针就刺到身上了。

    一群黑影从洞顶降下

    第九十八章

    “李贤的人”洛城侯眯了眯眼。“我正在办事。可别挡着我。”

    鹿化拔出腰间的弯刀。影卫齐刷刷的上前一步。各式兵器全对准了面前的敌人。只叫他们敢动

    萧子兰收了手。却轻蔑的看着影卫。道:“这可是洛城。不是京都。你们若时敢动手。这洛城你们便是在不得了。”她很精明。影卫确实不敢下死手。毕竟这洛城还是洛城侯人多一些。不过若是樊华死了。李贤也留不得他们。到头來还是死。

    “可这是王爷的人。你们若是杀了。王爷不是开罪于我们。洛城侯。你是好日子过腻了。想跟我们影卫玩玩什么刀光血影的。”

    鹿化摘下面罩。这面罩已无用了。虽然李贤千叮万嘱不得见樊华一干人等。不过阿蓝都救了。樊华也一直认得自己。躲躲藏藏实在不舒坦。反正罪行已定。李贤也会问责。多一项罪也无妨了。

    “李贤若在洛城。都还要惮我三分。你们”

    洛城侯还未说完。樊华折扇半掩着面阴阳怪气的笑了两声。“侯爷还真是好胆色。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爷爷我还沒见过贤王怕过谁的。影卫听令。”

    樊华从腰间掏出一块细长而翠绿的的令牌。冷眼看着萧子兰。这回算是栽了吧。

    “附属令。”洛城侯眼尖。瞬间就看出了此物的來历。倒不是想真的跪下。只是看见了习惯性的跪下罢。惹得周遭护卫齐刷刷的也一齐跪下了。唯有萧子兰不跪。

    附属令是何物。是李贤腰牌的附属令牌。持此物者满朝文武皆要以礼相待。除了军机要事。李贤能做的。只要拿着这块附属令。就能做。所以说解决一些人。还是可以的。

    “除了洛城侯。其余的”樊华用折扇比刀。横向一挥。影卫齐刷刷的开始清理场地。“对了。顺便把那个女人给我抓了。”他指着萧子兰道。

    萧子兰估计这辈子都沒想过。竟然就被樊华给将了一军。她愣在原地。看着身边人影如麦倒。忽然被自己的侍卫推到湖里。

    “快走。”笛看着她飘在水里。剑影飒飒。一直为她抵挡住前來追击之人。

    萧子兰泡在冰凉的水中。终于回过神來。看了一眼笛。再看看就要追击上來的青森。冷哼一声。整个人消失在水中。

    “青森。”樊华叫住青森。就怕青森追了上去。这鬼市的水也不知通向哪。若是碰上了暗流可不得了。

    萧子兰诡计多端。留下笛也不知道是什么算盘。可樊华却偏偏不信邪了。偏叫影卫生擒了笛。

    笛是擒住了。可樊华转过头來看。却不见了洛城侯的影子。跑得还真是快呢。看來李贤是要找个时间清理门户了。否则可不得碍着他。

    樊华看了一眼笛。挥挥手让人将他带走。影卫也是毫不客气。直接打晕了他拖着走。

    人群散尽。两三个影卫在后边清理着十八层的大门。尸体已全部搬空了。正用木桶冲刷着周遭的血迹。

    洛城鬼从十八层出來。嗅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神色中有些嫌弃流露。却又背着手从血迹上踏过。边笑着边点头。神色复杂非常。

    “西北望。射天狼~”老头子走在洞中。忽如市井中的戏子般唱上一句。那影卫不明所以然的看着他。

    昏暗的牢房内。笛盘坐在一堆杂草上。与那地沟老鼠住在一起。面前的饭菜发出阵阵的酸臭味。

    锁链忽然哗啦啦的响着。他知道來人了。笛缓缓的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是來者一身的华贵衣裳。然后嗅见他身上一股淡淡的木香。再看到的是他的金发。再是他的面庞。

    青森为樊华铺好了地。樊华才缓缓盘坐下來。又摆上一张小桌子。身边还有个小炉。正煮着一小壶的酒。

    “睡得可好。起來同我吃上一些东西。”樊华抿了一口酒道。

    青森在他面前摆上了碗筷。后跪在樊华身边。提樊华倒酒。煮酒。一气呵成。是他这张脸所不应带的熟练。

    笛慵懒的坐直了身子。铁面一直戴在脸上。他胡乱的用一根树枝将自己的头发盘起。沒有水洗个脸。他便用两手一抹。便当是洗脸了。然后在身上抹了一把。手朝着碟内的鸡腿伸过去。

    “啪”一把蒲扇架在了他手的下边。看看这只手。是正在煮酒的青森的手。

    他冷然道:“用筷子夹。少主可不吃。也不能吃你手上的泥。谁知道你摸过什么。”

    笛轻笑一声。也不在意。他着实邋遢了些。不过这也是他故意而为之的。他收回手。跟个斯文人一般拿起碗筷。筷子一上手。就如同小旋风般横扫了两碟荤菜。

    “萧子兰不给你肉吃。”

    笛抬起头。看了一眼樊华。不语。继续吃自己的。樊华來着。也沒打算吃东西。这环境他还真吃不下。最多也就喝杯小酒。套套话什么的。

    吃饱了。喝足了。笛又坐回杂草堆里。闭眼凝神。此间不曾说过一句话。唯独笑了一声。

    樊华放下酒盏。长叹一声。这奇葩真是难管教。萧子兰的护卫就这么无趣。

    “我们明日就要启程了。找你主子去。找不着大家都得死。不过沒干系。我就是死了也会带上她的不是。毕竟是我的童养媳什么的。”

    说到这。笛冷笑一声。张开眼。“啐。”

    “你是不是不信啊。玉铃这东西世间沒几个知道作用的。我死前放话。说玉铃能使江山易主。我猜估摸着有不少人要取了她的性命罢。沒了你的保护。你觉得她能撑多久。”

    樊华也不期望他答上一两句。这些话刚开始听时。是不大有意思的。不过等事后再反过來细细琢磨。仔细想想话中的局面。也不失是一种消遣时间的可怕乐趣。

    他起身。行至门口。笛忽然开口道:“我主子比你这人渣聪明”

    樊华淡然一笑。萧子兰很聪明是真。可总找错靠山也不假。“且看鹿死谁手罢。”

    青森遣人收了东西。走后沒多久。就來人给他戴上了枷锁。看來是真的要迁移了。不过睡了一天了

    这牢房其实就在客栈下。潮湿闷热。樊华出來后总觉得解脱一般。此行又会多加一人。鹿化。当初为了摆脱他。阿绿这条命都豁出去了。如今又给回來了。阿绿的命算是白给了。不过他倒是从未看出來啊。鹿化什么时候就跟阿蓝好上了。

    以前鹿化在自己身边除了爱吃爱玩。什么时候就跟阿蓝有一腿了。樊华想着。也是觉得奇怪了。而且身高还蹭的一下变高了。以后便不能叫他矮子了。

    “阿蓝。”

    樊华忽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似乎是从楼梯那传來的。他躲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悄悄的听着谈话。

    “阿蓝。”

    “我说了。我最近很烦。不要來找我罢。”阿蓝正大步的走在楼梯上。不回头看身后的人。

    樊云忽然瞧准时机。一把拉住她的手。

    “啊。”阿蓝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挣扎开了。捂着自己的肩。怒视着樊云。“我告诉你。樊云。别再跟着我。我、真、的、很、烦。”

    “阿蓝。你受伤了。你需要看大夫。”樊云依旧跟随在阿蓝身后。看着阿蓝捂着自己的肩到处乱逛。

    忽然一双手将阿蓝揽在怀里。阿蓝靠在结实的臂膀内。抬头一看。一把将鹿化推开。自己却疼得在一旁瞎叫唤。

    “阿蓝说了。别跟她。”鹿化又将阿蓝搂到怀里。

    “你是谁”樊云看他那动作。眼里就跟长了钉子似的。“阿蓝似乎也不待见你。”

    “谁说的~”鹿化瞪着眼。

    樊云是沒心情跟他斗气的。道:“赶紧松开。她需要大夫。”樊云说得是咬牙切齿的。昨天受的伤。今天自己來看时才发现。而且还沒叫大夫。伤得可不轻呢。

    鹿化拍着自己的胸脯道:“我就是大夫。”

    樊华在角落里嗤笑一声。吹什么牛皮。只要不打架不杀人。吹牛皮绝对是他的本性了。

    “华哥儿。你在干什么呢”慕馨站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吓得他跳起來。

    “看戏”樊华比划了个安静的手势。又继续看着他们。

    也就是被慕馨搭话的功夫。鹿化和樊云这两人就杠上了。扯着阿蓝不肯松手。阿蓝在他们中间。被扯得疼。脸色都白了许多。

    本來樊华是想继续看下去的。可慕馨是沉不住气的。见阿蓝疼得额头冒汗。上去将他们拉开。

    “你们干什么。”慕馨质问他们。

    阿蓝站在中间松了口气。他们那力气太大了。拽着自己都跑不了。还扯到了肩头的伤口。估摸着伤口都裂开了罢。

    “哼。”阿蓝看着他们了两个。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慕馨看着他们。指着他们。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们啊~”

    慕馨走了。樊华也出來了。学着慕馨失望的模样。指着他们道:“你们啊~”

    京都天高云淡。天正是好的时候。一只灰色的信鸽从南飞至公主殿的后殿。鸽子刚停稳了脚。一位宫人赶紧将鸽子脚上绑的字条取下。宫人匆匆赶至正殿。正殿沒关门。颂儿正为小憩的李婉扇着风。

    宫人跪在下方。不语。颂儿前去将字条取來。沒了颂儿扇风。李婉缓缓张开眼。伸手等着颂儿将字条放到她掌心。

    李婉也不问任何。颂儿道:“公主。是洛城的。”

    听到洛城两字。李婉如同一只猫儿般起身。定是纳兰蔻的消息吧。这时候也是该回來了

    第九十九章

    富丽堂皇的殿内。纸张从玉手上缓缓飘落。李婉看了看颂儿。颂儿从她脚边拾起字条。正弯腰下去。李婉开了口。

    “你确定这是我们探子发來的消息。”李婉声音低沉。身体里好似埋了一只狮子。虽是蹦出來咬死人。

    颂儿疑惑的看着她。将字条收到袖中。道:“确是。”

    李婉仰头倒吸一口冷气。通红的双眼泪珠骤然滚落打在衣衫上。她好似呼吸般叹了口气。气息颤抖。她将脸埋在手里。侧倒在了长椅上。身子时有时无的颤抖着。

    “蔻儿蔻儿”

    颂儿心中微感不妙。李婉这般模样定是出事了。她悄悄的跑到殿后掏出字条看了个大概。

    以樊华为首之馥国歹人。暗算公主。公主已逝。节哀。遗体不日将至。还望接应。

    颂儿倒吸凉气。颤巍的将字条收到袖中。这这可是真。颂儿扶着殿后的赤柱眼前一阵黑。差点就要倒下去。

    这可怎的回去交差。纳兰连山与余贞识她为珍宝。出來一趟竟遭暗算而亡。怕是交上十个樊华。也顶不了纳兰连山的心头怒火。

    想想那血流成河的场面。颂儿更是双腿发软。却还是硬着头皮回到殿内。若几日后见到纳兰蔻的尸体。此事落定。绝无扭转之时。倒不如现在想想法子尽可能的保住自己的主子。

    “公公主”颂儿嗓子有些酸涩。“节哀。您该想想法子。怎么稳住浣月了。”

    李婉视若无睹。躺在长椅上不停的啜泣。倒不是为了自己一条命而哀伤落泪。只是这纳兰蔻自她嫁去。便同亲人一般善待自己。这可爱的人儿。楚楚可怜的样貌无不一一映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蔻儿皇嫂真是对不住你。”李婉爬起來。拂袖拭泪。稳了稳气息对颂儿道:“此事不准与任何人说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待我确定了蔻儿已已”她此话卡在喉头。半天都吐出來。“我们再发函去往浣月。以告天下。”

    颂儿凑近了她。面色凝重的问道:“那我们是回去。还是不回去。”

    被颂儿这么一问。李婉也是愣住了。纳兰蔻在大凉惨死。绝对会掀起巨浪。自己伺候了那么多年的纳兰连山。恐他会哀极盛弩。百万大军压境也是不可避免的。若是他不理智一些的话。想來跟李宏拼个鱼死网破都不一定。

    可自己是大凉的长公主。自己已回到了心心念念的大凉。而且身负重担。要为大量百姓的安宁负起责任。

    回罢。那便是说透了要跟他在一起。背弃了大凉。自己的国土。不回罢。她此生定都不能再见他了。即便见了。哪还有什么颜面。

    她想着。脑子里如进了虫子般痛。眼睛也一阵的花。“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皇姊还想什么。”

    一个灿金的身影忽然从殿后走到她身旁。又坐到她身边。轻轻的搂住她的肩。如同哄着小儿般安抚她。

    李婉与颂儿如同见着阎王。惊出一身的冷汗。她稳了稳气。“我”

    “当然是不回啦。毕竟是家嘛。你还沒看见阿贤娶妻呢。是不是啊皇姊。”李宏手执折扇。一脸的柔情。却看得李婉心惊。

    李婉若不是拼了命的忍着。她都要开始发抖了。李宏该不会曾截下她的消息罢。

    “皇姊你冷吗。”李宏将折扇收起。又替她轻揽衣衫。“看你抖得。莫不是我吓的。”

    “沒有。沒有”

    “那皇姊你是要回去。还是不回去呢。”李宏一脸笑意的看着她。李婉却看着他心里发毛。真的好想撕下这脸皮看看下边是不是刀子做的。也亏得这满朝文武能挨得住他。

    “我”李婉声音微颤。面对着他更是拿捏不定。连口齿都不太利索了。

    李宏突然噗嗤一笑。握着李婉冰凉的手。一脸的柔和道:“皇姊既然都來了。就多住几日罢。哦。对了皇姊不是有两位婢女么。还有一位呢。”

    李婉唇齿轻启。喉咙却难以发声。颂儿见其模样。赶忙接上李宏的话。答:“禀陛下。玉儿出宫了。不在。”

    “哦~”李宏似恍然大悟之状。又道:“既然这般。那谁嘶江嬷嬷。”

    “老奴在。”一个面容沧桑的老嬷嬷从后殿走出。对着李宏行了跪拜礼。一直跪在殿前。

    这江嬷嬷皱纹横生。李婉一眼就能认出來她当年是在自己父皇身边伺候的宫人。只不过岁月变迁。脸上多了两道纹罢了。如今在李宏身边侍奉左右。怎的來说也应该是正一品的总管嬷嬷了罢。

    “这阿宏”李婉正要回绝。李宏却噼里啪啦的一串话将此事定了下來。

    “江嬷嬷。这段日子你且跟在皇姊身边罢。我身边有相如足以了。你可得走点心。好好伺候。”

    李宏此话的音。很重。一字一句的。烙在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皇姊心情不大好。好好歇息罢。”李宏拍了拍李婉的背。轻晃折扇。脚底生风要离去。

    李婉看着他。激动的从长椅上弹起。那英朗的背影与挥之不去的笑意。她肚子里的话终是沒敢说出來。又如瘫坐回了位置上。

    这么一來。自己也就是被软禁在了这公主殿。也不知何时再能出去。

    想自己在浣月混了那时间。女人的明争暗斗却抵不过男人的王权斗争。自己的皇弟已不是当初那个初登大宝的雏儿了。他同李贤关系亦不是外边看的那般水火不容。只是一些问題他们沒达成一致罢了。

    可现在大凉的情形。他们终将还是会站在一起的。而自己这颗放在浣月的陈年棋子也该结束了自己的任务。

    为此。她得到了爱。却也失去了爱。为所爱的不能诞下他们所爱的。

    一闭眼。又仿佛自己还在沾月楼中。躺在爱郎的怀中耳鬓厮磨。她还记得那时候她对他道出了大凉沒人会告诉他的事。

    “连山。我我有一日终要离开你。”

    他看着自己。眉目带着爱意。似乎一切明了的对着她笑了笑。“嗯。”

    “我不能生子”

    “嗯”穿着黄袍的他紧握住自己的手。看着漫天的星辰。对此毫无反应。

    她泪眼摩挲的将头埋在他的怀中。一度哽咽说不出话來。“你我相爱。已是错。我如今告诉你这些。你为何还是不肯离我而去。”

    他抱着她说了一句她此生难以忘怀的话。虽然天子一言本就贵重。

    “世间之大。不容你我。我知道你食用息肌丸此生不可再育子。子嗣不能延绵。儿孙不能满堂。可在缝里生存。哪來的那么多要求。”

    李婉骤然睁开双眼。心口一阵的绞痛。这爱与这责任难道就不可兼得。

    “今日不用息肌了。”她问道守在身边的颂儿。

    颂儿战战兢兢的站在一侧。弱弱的道:“江嬷嬷说了。殿下此后不必再服了。”

    李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便是上了妆都沒如此白过。这李宏。是铁了心了将自己困在这当人质。

    夜色将至。云彩被染上了各色。夕阳西下。却唯有一女子白着脸躺在床上。

    窗忽然被风拍开。竹帘高高扬起。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一瞬就出现在了房内。女子被惊吓起。白着一张脸看着來客。

    “你來干什么。”她质问來者。

    男子缓缓撇过脸來。刀削的面庞。却粗狂如大漠的黄沙。即便穿着白袍。却掩不住他身上浓浓的沙漠干燥味。

    “子兰姑娘似乎不待见我。你们大凉的待客之道。可不是很好。”他略带笑意。坐到床边。

    “呵。待见你。我自己都要死了。还待见你。”萧子兰冷笑一声。一头秀发披散在胸前。面上一点血色也不带。

    “啧啧啧”男子摆摆手。“即便是死了。也得把玉铃给我不是。”

    “你拿玉铃有何用。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慕樊华是人渣了些。可好歹还聪明不是。要是知道你要。我还不如给了他。”她瞪着男子。话里沒有一点示好的。

    可不么。她现在心情可是差到了极点。从鬼市的地下河里游出來都要了她半条秒。这腿都被石子划了一河的血。加上笛又被虏了去。自己又不大会照料自己。窝窝囊囊就这么过了一天。

    男子走上前去。眼睛如鹰般打量着她。嗅着她身上的女人气息。手不安分的伸进了萧子兰的被子里。“他。有我厉害吗。”

    萧子兰一把将他推开。面上带着惨白的恼怒。“别碰我。”

    可她越是推开。男子就越是挨近。“你说不碰就不碰。”

    “我受伤了”萧子兰垂下眸子。她承认这次是她的失误。找了个废物靠山。还以为洛城侯有多厉害。沒想到见着了李贤就焉儿了。

    看着她现在这楚楚可怜的模样。男子却更是忍不住的去逗弄她。道:“你往日老张牙舞爪的。跟我们狐胡的姑娘差不多。现在你受伤了。终于有了些大凉姑娘的模样了啊。嗯”他的大手摸着萧子兰光滑的小腿。一路向上。

    萧子兰忍无可忍。愣是忍着痛一脚要踹到他身上。对着他咬牙切齿的道:“艾尔巴·疾。你别太放肆。”

    “啧。我就是想要个玉铃。你给了便是。子兰姑娘。何必呢。”他无辜的看着萧子兰。可手里却还握着萧子兰的香足。丝毫沒有歉意。

    “不给。”

    “真不给。”

    “听不清楚。不。给。”萧子兰一字一字的从齿间挤出。

    艾尔巴·疾忽然松开手。将萧子兰一把推到在榻上。两手抵在她的脑袋边。身子贴在她身上。如同一只饿了很久的苍鹰。

    “那就做到你给。为止。”

    第一百章

    小楼灯亮。艾尔巴·疾端着灯盏在房内四处走动。那昏暗的灯光却照到了萧子兰青白的面庞。

    萧子兰一双明眸死死的瞪着他。香汗从腮边低落。艾尔巴·疾看着她那哀怨的模样。不禁叹起气來。

    “别这么看着我。你若是交出來。便沒得这般事了不是。再说了。刚才子兰姑娘不是很欢愉么。那娇喘如”

    “滚。”

    艾尔巴·疾就这般故意激怒她。这娘们倒是嘴硬的。到现在都不肯说。看看那脸和身上的青紫。何必呢。

    “快交出來罢。我要走了。”他伸出手。表情倏然严肃。

    萧子兰冷哼一声。“我就是不给。”

    艾尔巴·疾坐在榻沿。看着萧子兰这清瘦的模样。道:“美人怒。人是美了。若不是你跟只狐狸似的狡诈。我娶你回狐胡当阏氏也不错。”

    “啐。”萧子兰将唾沫星子喷到他脸上。

    艾尔巴·疾也不生气。抹了抹脸。忽然掀开萧子兰身上的被褥。一把拉住萧子兰抗在肩上。

    “你干什么。”

    “回狐胡。”他云淡风轻的说。

    说完。萧子兰更是挣扎得厉害。她才不要去狐胡呢。一片荒漠。还要当他的阏氏。她想來好歹也是命官遗女。怎的会看上这粗鄙的首领。

    “放开我。”

    艾尔巴·疾翻了个白眼。一掌劈到她颈后。萧子兰直接晕过去。房内顿时清净了许多。他扛着萧子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将剩下的一把泼向跳跃的火烛

    是夜。天上星宿如夜里的一笔白墨泼洒在夜的纸上。凛凛寒风穿行在营帐之间。吹得将士瑟瑟发抖。营帐外可看到里边跳跃的火光与那擦拭着利剑的影子。忽然一个身影如鱼般贯入账内。

    “听闻有人明日就要回去了。”

    慕红绫一身戎装。头发高高竖起。腰间配着大小长剑与匕首。模样又比在京时消瘦了些。

    坐在篝火旁的男人凤眼一瞥。阴阳怪气的冷笑一声道:“你若是说要送本王一程。本王可是受宠若惊。要折寿好几年的。”

    “你若是能折寿好几年。我定送你。”慕红绫坐在李贤的对面。穿过扭曲的火光看着他。好好的京都不在跑來这瞎掺和。

    李贤看着手中擦得光亮的剑。能从剑身看到自己的眉目。又将剑收起。问:“说罢。來找我何事。”

    慕红绫从腰间掏出一小块洁白的东西。丢到他手中。

    “这是狐胡祭司的方骨。”李贤捏着洁白的方骨。趁着火光來看。晶莹剔透。十分美丽。

    “洛城飞书。馨儿怀上了。”

    “嗯。这我知道。我也得到消息了。”他忽然抬起头來看着慕红绫。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要给那未出世的孩子方骨。你疯了啊。”

    “这有什么的。”

    虽然这方骨的來源比较恶心罢。可來头确是不小。方骨是狐胡祭司特有的。长在祭司的某个部位。死后等尸体化为尘土了。便能得到这么一粒。狐胡的祭司有很多。可乐意交出方骨的却少之又少。

    祭司在临死前会托人将自己的尸体埋藏起來。狐胡万里黄沙。只要抛在一个地方。风一刮。第二天准沒影。所以方骨就更是难寻了。

    李贤冷笑一声。道:“你还真是费劲了心思啊。你怎么找到的。别说你行军之时风一吹。吹你手上了。”

    慕红绫也学着他冷笑一声。“说得这方骨真便宜。你且带给馨儿便是了。”

    “嗤。还真是上了年纪就信这些。要是这方骨真能保平安。你说。那些祭司怎么会死呢。”说罢。李贤不屑的将方骨收起來。“你可知艾尔巴·疾的事。”

    “知道。不过知道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进进出出的。滑得跟泥鳅似的。”

    李贤又掏出一柄匕首。缓缓的擦拭。“听探子说。是南下去了。他好似一直沒出过大凉。”

    “呵。你的探子可靠么。如果是真的。那军中的探子又能每日说上一说艾尔巴·疾每日去了哪。做了什么。”

    “估摸是替身罢。你们的探子。啧。脑子不行”说罢。还嫌弃起那军中的探子來了。若是被那探子知道了去。定要在背后骂了李贤的祖宗三代。

    “你说他南下作甚。”

    “找帮手呗。皇位不在他身上。寝食难安啊。上次我见着他。还不是这样。还美其名曰什么來着的。不过他估计也找不到什么人。”

    慕红绫看着他。冷笑一声。道:“那也倒是了。有你在。哪有人敢造反啊。你沒反便是不错了。”

    “嗖”李贤忽然将匕首扔向慕红绫。慕红绫一个侧身。匕首问问的扎在了慕红绫身后不远的木桩上。

    “嗯~够利”他起身。走到慕红绫身后。拔下匕首。“你难道就不觉得我皇兄不太适合当皇帝。”

    “那你且适合。至少他够无情。悟明了所谓的王道。”

    “可他杀了他的兄弟。”

    “可护住了你。”慕红绫一句。就将李贤所有话给堵死了。

    这个道理。至今也沒人晓得是为了什么。李宏还留着李贤在这世上。是因为曾在一起。被同一个女人养大罢。还是别的什么。

    李贤未语良久。慕红绫起身悄然离去。她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当年本以为李宏会一杀到底。以除后患。可还是留下了最富有计谋的李贤。

    不杀便罢了。还封侯加爵。赐地万亩。赏银千两。一路让李贤坐到了今天这个位置。李贤也算是争气的。宫内估计有一半的人都是他的罢。江山易主之事。只要他想。沒准还真能成了。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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