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马之华 作者:赫里安
第7节
他知道的,一定是青森教他的。绝对不要给主子添麻烦,绝对不要让主子陷入麻烦中,绝对绝对要想着主子多过自己。可如果手脚受伤,哪有不知道疼的道理?
“二少爷!您不能进啊!二少爷!”桥雨阁前门传来一阵的吵闹。
聂萍正与侍女下棋,前门却吵得她不能凝神下棋。她把棋盘推至一边,等着这位稀客上门,却没想到又没了动静。聂萍端坐在院里小亭里,简单的堕马髻配上翠色的华盛,显得端庄大方。可婢女从门外慌忙走来在她耳边低语,她却失了神色。
她满脸的怒气将棋子扫落在地,将手重重的拍在了棋盘上,对着她面前的婢女咬牙切齿的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婢女一脸茫然,连忙跪下,“奴婢不知犯了何事?”
“你连慕樊华的人都敢惹?你是猪脑袋?!”聂萍用指尖推着婢女的脑袋,婢女却一个重心不稳倒在地上。
“你昨天是否有欺负一个孩子?”
“是但是奴婢从未在府里见过他的,以为他是哪个下人的孩子罢了。”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聂萍扶着额,被气得耳里全是嗡鸣声,
在府里战战兢兢活了那么些年,没想到自己的心腹竟是这般栽的。想当初萧菁菁那般刁难也不曾难倒她,现在竟是被这么个来历不明的黄毛小子将了一军。倘若不交出婢女,这伤人的把柄在他手上,随便对着老爷这么一说,自己也会落个管制不严的罪。自己膝下尚未无子,倘若失去了老爷这么点可怜的眷顾,自己拿什么与那另外三人争?
第二十七章
轮背景,不比萧菁菁;轮才情,不比柳如梅;轮样貌,又不比苏烟儿这些年老太太不断让老爷纳妾想要延绵子孙,虽然有慕馨撑着勉强保住在家中的地位,可是年纪是越来越大,如何与这后来新秀相抗衡。
“阿柔啊”
“奴婢在。”她看着聂萍一脸的哀伤,心中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
聂萍将婢女托起,让她坐回原位,道:“你随着我嫁入慕家已然十余载矣,你与我同舟共济,对我赤胆忠心,我在慕家也就你这么个心腹,我就信你这么个人
现如今我在慕家大势已去,父亲又仙逝,聂家也是一日不如不如一日了倘若我在这个关节眼上出个岔子,我怕到时候会影响到整个聂家。萧菁菁又一心的想除掉妾侍,就算是小事经过她也便是大事了罢,我不能,让她捉到我的错处。所以我打算”
听到这,那名叫阿柔的婢女已然明白,她跪在聂萍的膝边,扯着裙边,哭诉道:“小姐小姐断然不会如此狠心的对不对?”
“所以我才将你交出去,他只不过是个庶子,又不得老太太的心,到时候我会私底下为你求情的”聂萍将裙摆从她手中夺回,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两名下人上前架住阿柔,将她向一旁扯去,只是这阿柔依旧是不死心的撕心裂肺的喊叫着:“小姐!小姐!啊阿柔知错!小姐!”
聂萍用帕子擦擦眼角的泪水,抿了一口茶,便朝着前门走去。一名散着青丝,衣抉飘飘,眼带桃花的男子手中执着折扇候在前门,他瞧见聂萍前来,行了个礼。
开口道:“姨娘可否做个决断了?”
聂萍讪笑,说:“樊华,此事是我管教无方了。阿柔这丫头与我相伴几十年,现在她犯了事,我虽是她主子,可是也不能护短有失公允不是?”
“那是自然。”
“我往日是太宠着她罢了,可是她以前是不坏的,樊华便卖姨娘这么个面子吧?饶了她?”聂萍战战兢兢的打量着慕樊华的喜怒哀乐,捏着帕子的手冒了一手的汗。
慕樊华沉默了好久,看着聂萍那战战兢兢的样子便觉得很舒服。虽接触不过,不过这墙头草的气息可是浓郁的很呢。
他噗嗤一笑,道:“樊华自有分寸。”他甩袖而去,不带任何商量,人在他手上她也没得商量。如果他是她,他是绝对不会交出阿柔的,阿柔可是她的软肋,虽然她能免受父亲的责罚,可是阿柔替她做了什么坏事,那便是不得了了。
虽然看着这聂萍做事是比风风火火的萧菁菁稳妥,可再稳妥的人脑袋也有发热的时候。把自己的软肋交出来,想必她是没意识到她或许要受制于人了。他倒是看看这聂萍在慕家做了多少的坏事,看着样子跟萧菁菁也是半斤八两。
待他回到书房,两个下人扛着一个麻袋来到门上,将麻袋随手一扔便没了人影。这聂萍还真是让自己为难,幸好今日杏雨院没人。慕樊华给青森使了个眼色,青森便扛着麻袋从后门出去了。今日慕樊华已将小豆托付于柳如梅,柳如梅那自然是很放心的,毕竟一个孩子。
慕樊华将阿柔带到了城西一间古屋,这间古屋是曼蝶给他的,用来藏匿一些“东西”是最合适的了。
青森把阿柔五花大绑在柱子上,又用一盆水淋醒。阿柔醒来看到慕樊华翘着腿在她面前打量着她,吓得连话都没敢说。她且看看四周,这地方昏暗又潮湿,绝非将军府内,而且将军府内怎么会有一个地方放着三十二套刑拘?
看着刑拘,阿柔便哭出了声,“二少爷,您饶了我吧,阿柔有眼不识泰山伤了你的人,是阿柔不对,阿柔上有老下有小,阿柔知错了,二少爷!”
慕樊华看着青森烧的那盆炭火,假意道:“我也不想伤着你啊,可是若人人都这样该如何是好,只能抓着你以儆效尤咯。但是嘛,也不是非要你来,这一切都好商量不是?”
“是是是,一切都好说啊,二少爷!”
“那你能不能把聂姨娘之前都做了什么告诉我呀?”那双桃花眼一挑,看得阿柔是心里渗得慌。
“小姐她人很好的,什么什么都没做,对了,什么都没做的”
慕樊华一阵冷笑,看着烧红的炭盆,摇摇头,青森便放下烙铁。眨眼之间,青森点了阿柔的笑穴,阿柔开始笑个不停,笑着笑着竟分不出是哭还是笑了罢。
“你若不肯说,那便这般笑下去吧,笑着笑着便会衰竭而死,别怪本少爷心狠手辣,我可是给过你机会的。”
阿柔笑着泪雨俱下,她实在无暇再多说一句了。半个时辰过去,慕樊华等得不耐烦了,命青森拿了只鸡来。
“青森啊,我想吃新鲜的烤鸡肉片,你会做吧?”
“会。”
“那便好,做吧,我要吃最~新鲜的。”他眺了一眼还在柱子上哈哈大笑的阿柔,冷笑一声。
其实这最新鲜的肉,便是取下的瞬间了,要在鸡还活着的时候,还有知觉的时候,一片一片的将肉划下,手法与凌迟极其相似。这阿柔活了这么多年,就是没见过,也是听过凌迟的。
虽然青森没有给别人凌迟过,不过这手法倒是可以吓吓人的。慕樊华在炭火上放上架子,刷了一层油,给青森个眼神,他便摁住鸡拔掉一部分的毛用匕首一刀一刀的划出肉片来。
他将肉放在铁架子上,肉被烤得滋滋作响,可青森手上的肉鸡还是活蹦乱跳的。阿柔虽是笑着,可眉宇间却是畏惧,恍如自己才是那案板上的肉鸡,已被划下肉片。一只鸡吃到一半,阿柔看着那鸡身上肉都见红了,可还是活蹦乱跳的伸直了脖子乱叫,她终是愿意喊停了
“好了,便丢这吧。”慕樊华拉开帘子,看看马车外的景色,这里很适合这个贱婢的。
青森将麻袋扔下马车,一个人将麻袋拖到门后,他恭敬的弯着腰,道:“公子慢走。”
“嗯,代我跟曼姨问安,记住这人还要还回去的,下手别太重了。”他下了帘子,让车夫直奔府上。哼,跟他玩他就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说的话竟是三分真话七分假话,当他是傻子?
慕樊华回到房内,如同垂死老人,浑身的酸痛,他躺在床上,让青森端来文房四宝,在床上躺着写了两页的信笺,递给青森道:“交给曼姨,别让人看到了。”
“少主当真要这么做?”
“干嘛不做?钱从来不嫌少的,去。”他摆摆手,让他退下。
信中他提到,想再开个饰品铺子和布料店,想来曼姨在京数十载,这么点钱还是能借给他的。但信中,重中之重不是这铺子,而是关乎苏烟儿。青森行于膳房之间,府上谁吃了些什么没有他不知道的。
按理说,曼蝶将苏烟儿放在将军府内不过是做个内应什么的,所以绝对不会留下后顾之忧,人是绝对能在第一时间收得回去的。可这青森今日却发现这苏烟儿服食汤药都是能助孕的,曼姨善用香,又会调养,流放楼的姑娘听说可都是用了息肌丸的。
苏烟儿体态纤纤,肌如白雪,说她没用,着实不信。可息肌丸一旦用上了,不孕是绝对的,难道还有方法恢复?这苏烟儿的行为着实搞不懂,遂致信曼蝶,不过是想问问是不是她让苏烟儿这么做的罢。若非她的指令,这个潜伏的刀子绝对留不得。
“少主”小豆跑到慕樊华身边,“你看,一个姐姐给我的!”小豆举着手中的弩弓,脸上掩不住的喜悦。
“又是哪个姐姐?”慕樊华将弩弓拿过来,做工着实不错,这尺寸正适合小豆这个年纪玩玩,可以打打鸟什么的。
“呃不知道叫什么,长得很漂亮,戴着垒丝的如意长钗,走起路来飘飘然,很似天上仙女啊!”
“你呀你”慕樊华敲敲他的小脑袋,“是不是给你好玩的你就说是仙女儿啊,人小鬼精的。”
慕樊华知道是她罢,她最近挚爱的头饰便是垒丝的长钗,长钗戴着很是华贵端庄。这般的执迷不悟,自己也做不了什么,便不再去理会算了。
过了几日
青森来报,曼蝶已经将阿柔给放回来了,更重要的是苏烟儿这颗还未被慕樊华所用的棋子已经废了
“慕樊华!你这个小人!你给我出来!”院门外一阵吵嚷。
“怎么回事?”萧菁菁正做着女红,被这戾声给惊着刺破了指头,显得极为不悦。
身旁的容嬷嬷出门瞧了一眼,道:“是二房的丫头,正在门口叫骂呢。”
“哦?”萧菁菁笑了,她倒是要看看这聂萍的院里头怎么出了这么个泼妇,容嬷嬷扶着她到院门前。
阿柔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脸上没有血气,像极了疯子。她被两个男丁架在院门口,使劲想要闯进去,胸口春光外泄也毫不在意,如此的歇斯底里。
萧菁菁心里可是乐开了花,这聂萍从进府开始就装得小鸟依人的样子讨老爷欢心,后来被自己罚跪天井左脚有些坡了就一直暗里跟自己斗,想不到她的心腹也有这么一天。听说是欺负到了慕樊华的头上,被修理了一顿,真是大快人心。
“哟?阿柔?你怎么在这?”萧菁菁缓缓凑近她,看她那憔悴的样,“怎么这般?”她打量着她全身上下。
第二十八章
阿柔没理会她,只是咬牙切齿的道:“你让慕樊华那个小人出来!”
“这这可不成。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让二少爷见你呢,出了岔子可是我的过失呀。”
阿柔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一个巴掌扇到她脸上,火辣辣的疼。
“蠢货!”竟是聂萍来了,“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啪——”聂萍又是一个巴掌过去,阿柔嘴角都渗出了红色的唾沫星子,这手段和力度也不比慕樊华的差到哪去。
阿柔看见聂萍,泪水夺眶而出,怎么也停不住。她噗通跪在聂萍跟前,将袖子挽起,臂上的青紫完全呈现在大伙面前,众人一看皆知。
“小姐你要为阿柔做主啊!慕樊华这个野种,竟然这般对我!您好歹也是前朝礼部尚书之女,你怎么能任人这么作践阿柔呢!”阿柔哭得撕心裂肺,气都要哭没了。仿佛她受了天大的委屈,错是他人在先。
聂萍看着大伙都在看自己笑话,被气得没话说,摆摆手让人把阿柔拖下去了。
“小姐!为阿柔做主啊!”凄凄呼喊声一路而过。
萧菁菁心里窃笑,严肃道:“妹妹,倘若我是你,这么丢人现眼,我绝不会绕过她的。”她摆手一转身,脸上是怎么也盖不住的开心。
聂萍在原地气得脸色发白,没走出几步,又被人叫住,乍一看原来是这罪魁祸首慕樊华。慕樊华摇着纸扇,懒散的靠在院门前的杏树下,道:“姨娘,樊华人给你还回来了。”
看着慕樊华那逍遥的样,再想想阿柔臂上的青紫,她只能青着脸挪步回了桥雨阁。慕樊华萧菁菁以后她定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慕樊华在聂萍走后,去往了荷花苑,路上青森匆匆赶上他,告知阿柔跳井自尽了。他没有过多的情绪,这也是意料之中,不管是真的自尽还是被自尽了,这效果是达到了,就算是慕忠诚这个老头听了事情的缘由也不过是说他两句。
聂萍已经不复昔日光彩,没权没势,就算她父亲曾是前朝礼部尚书,人都死了。比起她人,聂萍是个更好捏的软柿子,可是对自己的帮助不是很大,而且慕馨现在对他越来越有用了,总得要慕馨安心才是。
“稀客”
微风扑面,苏烟儿手摇绢扇,盘坐在荷池边,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来,茶水都沏好了,还有几碟解暑的冰镇点心,若不是此事,慕樊华没准真会跟她赏花喝茶,只可惜
“啪——”荷花苑传来破碎声。
炎炎酷暑,荷花苑里的人眼神却冷得让整个园子声音冻结,房内陶与瓷碎了一地,缠着流苏的绢扇也破碎不堪。
慕樊华,你究竟何人,这般能耐!
那人将手用力拍在桌上,却不想手上的玉镯碎成了几瓣,划破手腕,吓得旁边侍女也不敢凑近去包扎。
“少主为何不直接下手?”青森走在慕樊华一侧,问。
“不急”
“曼姨问起来怎么说?”
慕樊华看看周遭荷,风将他黑色的衣袋吹起,他无言叹息:“不知道说实在,我真的不知道我在干嘛。”
“不是为了知道身世吗?”青森为他遮住大风,遮不住的是他神里的倦意。
“身世,我是很想知道,可我知道后呢?我已经太久未杀人了说我心里没感觉,都是假的。”
他还记得,他十四岁那年,正在练剑身子未似现在这么壮实,单薄羸弱之相,提着映影的利剑随风舞动,即便自己累得两眼发昏,亦要装得盛气凌人。红姑姑提着一个相貌极其丑陋之人丢在他面前。
“杀了他。”
他停下了手中的剑,痴痴的站在他面前,红唇微颤。手中握着长剑,不由的收紧几分他下不去手,哪怕这人丑陋不堪,身着破烂,堪比乞丐。
可是那人却是只白眼狼,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的刺在他的肩头。他脑袋空白,本能的用剑反刺回去,当他回神,那人的喉头早已插着一把细剑,血如泉涌,没了动静
三天,他三天未进食,以水为生,闭门不见,出来时人消瘦不堪,桃木剑都提不起。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二次姑姑给他带了个壮年之后每年一个。
他手上的人命越来越多,心里愈发的麻木起来,地上流淌的殷红血液在他眼里就只是大地披上了薄纱一件,风吹雨淋终将过。
若不是梨花谷被逼,他纵然不想滥杀。坏境越是残酷,他越是冷漠与冷静、冷酷,但是这不是他所喜欢的,他害怕自己有一天变得与姑姑一般喜怒不言语表,对事麻木不仁!事实上他现在不正是越发的像红姑姑了吗?
树欲静而风不止
晚膳期间,好似所有人的嘴都被封了似的无话可说。特别是聂萍和苏烟儿对慕樊华更是目不转睛。
老太太放下筷子,擦擦嘴,道:“本家召信。”她将一封信甩在桌上,表情很是不悦,“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明显是冲着樊华来的。忠诚,你如何看?”
慕忠诚听闻,也放下碗筷,表情凝重,“姨姥姥我从小便是不太喜欢,可好歹也是上官本家的,该来的躲不掉,还是会会的好。”
“哼,她以前就跟我争,没事便爱找茬。但此事非比寻常,我是不太想樊华去她那,总觉得会出什么岔子?”
“老祖宗,上官本家是什么?”慕樊华不解。
慕馨连忙解释,“便是老祖宗的娘家,姨姥姥是老祖宗的妹妹,老祖宗姓上官,是上官家的嫡女,姨姥姥是庶女,虽姨姥姥是县主,但我们老祖宗可是一品的郡主,还有封号的。”
这上官家也来凑什么热闹,最近这慕家是够乱的了,这上官家还使劲的来招惹。不过看大伙的样子,这个姨姥姥似乎混得不是很好,而且也不是很得人心,自古以来嫡庶相争,这两姊妹应该处的也不是很好。
老太太神游了一会,回过神来摆摆手,独自离去,喃喃:“真是的,我这老太婆跟你们说这些干嘛,真是的。”
慕忠诚看到如此,追上去,留下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慕樊华看看慕樊辰,些许天未见了,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问道:“大哥哥这些天未露面,在忙些什么?”
“最近在军营里带新兵,还要看兵书,忙得团团转。”他抹抹嘴,从下人手上接过披肩,看着是又要出门一趟。
“大哥哥等等我。”慕樊华追上他,“既然你出门,便跟你一起,有个伴总是好的。”
慕樊辰看看他,未说话,走出了门才问道:“你的侍卫呢?”
“他去办事了。”
“你为何出门?”
“没事,就出去逛逛,也不知道最近有什么好玩的。”
慕樊华戴上纱帽,腰间的牡丹羊脂挂饰行走间与蝙蝠玉佩相撞发出脆响。
“表弟的玉,很是不错,经常把玩?”慕樊辰被他腰间的玉吸引去。
慕樊华看看腰间,特别是那牡丹羊脂挂饰,他着实是经常抚摸,比那蝙蝠玉佩要润得多,“是。”
牡丹羊脂挂饰是最近他的挚爱,尤为喜爱上边用红宝石镶成的牡丹花瓣。曼蝶始终不肯告诉他母亲的身份,每每他问到,她都有借口推脱掉,说是天下第一名妓,可却不允许他张扬,什么天下第一!
“表哥知道最近京都有什么好玩的?”慕樊华在纱幔下问。
慕樊辰瞥了一眼,“我发现你进府之后,脑袋就开始不行了啊,我这几天都在军营,我怎么知道?”
“也是”
路上人群过往,慕樊华隔着纱幔张望,看到路边有卖铜镜的,想到自己每日早上都不知道自己打扮成什么样,便凑近拿起一面铜镜。
突然手腕一紧,发现慕樊辰紧紧的扣住自己的手腕,他看着慕樊辰看着他,铜镜晃动,发现身后的摊位有几个人正鬼鬼祟祟的朝自己这边看。是那群人?
慕樊华用气声问道:“什么情况?”
“左边两个,右边四个。”
“六个?带刀?会功夫吗?”
“几个是带着的,剩下的不知道功夫倒是没看出来。”
慕樊华低头看看慕樊辰的腰间,还好带着剑呢,倒是能留口气回去。“我带着匕首,不易打斗,我们还是溜了吧?”
“好。”
慕樊华放下铜镜,二人在街上到处乱晃,看着这些人跟苍蝇般黏着不撒手,他们终于决定加速脚步。穿梭在街道之中,但凡看到转角,他们二人便会钻进去。
“哗——”几个人影落在他们前面挡住去路,他们往回折返却又被后来者堵着,只能僵持在这小巷之中。
“宣节校尉慕二公子既然我们有缘在此相聚,何不以正面示人?”一名蒙面的黑色胡衣男子向前走一步。
慕樊华冷笑一声,“你们不露面,要我如何坦荡相对?想看,自己来揭!”慕樊华雷光火电之间拔出慕樊辰腰间的长剑,踏风而行,打破包围之势
第二十九章
慕樊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腰间,瞪大了眼睛。
这!这!他拿了自己的剑,那他用什么?
想着,黑衣人冲上来,弯刀拂面而过。慕樊辰绕道其身后用臂膀勾住其脖子,用力捏住黑衣人手腕上的手筋之处,看着黑衣人吃痛松开弯刀,他眼疾手快接住弯刀又顺势在敌人的项上一抹,鲜血喷射。
慕樊辰与慕樊华相互依靠,被敌方堵住去路,两侧又是青砖,抑制了敌人却也同时抑制了自己。
慕樊辰看到两个捂着手臂站在后方的伤兵,冷然道:“阿柔一个弱女子你且尚能下手,这些要你命的,你却反而舍不得。”
“第一,我没杀她,第二,我虽然不喜欢杀人,但是很是喜欢折磨人。”慕樊华阴笑,那剑被他拔出的一瞬,他便抓了一把毒粉洒在上边,只要碰上伤口,就会通过血液遍布全身,只不过毒药主要由夹竹桃研碎成粉,又辅有其他捎带毒性的植物毒粉,虽不能一击致命,不过长时间不解毒便会死亡。
“歪门邪道!”慕樊辰再次冲向敌方阵营。
慕樊华随着他的步伐,躲过一刀又一刀,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白瓶,拔开塞子,豪爽一撒漫天的白末,扬扬洒洒,敌人没了一半。虽然不磊落,可是身家性命可比一个君子之名要来得好,再说了自己本来就不是男人。
这地方中招是慕樊华预料之内,只是未想到慕樊辰为了躲避粉末而闭上双眼,就那么一刹那,地方的利刃不过他几十寸的距离。慕樊华用长剑将利刃挑开,敌人却机敏的顺势而上,狠狠的,刺在了慕樊华的右肩上。
慕樊华看着敌人手中的利刃,苦笑着,机关算尽,却没料对手的长剑比自己手中的长了那么好些寸。慕樊辰睁开眼时,发觉慕樊华的肩上鲜血直流,从纱幔的缝隙间看到他脸色灰白。他搂过慕樊华向后退了几步,那肩头的血更是汹涌。
他摘下纱帽,深吸一口气,疼得牙齿一直哆嗦,却从不吭声。
“咚——”一声闷响,慕樊辰应声倒下。慕樊华接过他,跌坐在墙角上,脸色越来越惨白。
“慕公子”人后传来一个深沉的声音。
“喊我?”
“难不成我还会喊一个不省人事之人?”一个戴着黑纱帽的男人走出来,身穿锦帛,脚踩云鞋,很是华贵。
男人走到他跟前蹲下,隔着纱幔细细打量着他,“百闻不如一见,受了伤且还如此之俊美。”
“废话少说,你要什么。”慕樊华现在出气多进气少,说句话也极为困难。哪怕是在梨花谷受尽皮肉之苦,也不及这般,刺骨之痛。
男子捏着他的脸,冷笑,道:“慕公子如此之聪慧,在下也不拐弯抹角。”语毕,出其不意的一掌拍在慕樊华的胸口。
慕樊华本就极力克制自己的气息,这一掌下去,刹那他气息全无,待到疼痛一过再吸气,胸口便好似被撕裂般。没缓过来,气血上涌,齿间皆是腥甜的殷红之血。慕樊华缓缓将血水吐掉,眼中迸出强烈的杀意。
“有件事,要你去做。答应,你便活着回到将军府,不答应,你便再受我一掌,然后心肺震裂而亡。我相信慕公子还没有练成金钟罩铁布衫的本事吧?”
慕樊华扬天长笑,又吐了一口血,“我还有命拒绝吗?”
“我只要你去你爹的房内把军机要塞图偷出来,便可以了。”男人抚着那双桃花眼,慕樊华看得出,此人知道的也不少
“好。”
男子摩挲的手掌止住了,他定没想过慕樊华如此豪爽的答应,他掐着慕樊华的脖子恶狠狠的道:“你若是敢骗我,我能杀得了你一次,便能杀第二次。”
“嗯。”
“还有,解药拿出来。”
“回去喝个参汤或者绿豆汤就没事了。”慕樊华双眼迷离,口齿也有些含糊不清。男子见状,一掌劈在他侧颈让他昏睡过去。
好狠的人,还以为会这样将他送走,没想到临终还是要来这么一掌,慕樊华黑着眼想到。
再醒来,慕樊华已在房内。他挣扎着起来,却发现肩被纱布里三层外三层裹着,那人的手法,当真十分玄妙,倘若真想取他性命,也不过眨眼之间。
“你醒了?”慕樊辰抱剑坐在床边,一身的药味,想来他也伤得不轻。
本想慕樊华醒来第一句是说些什么,却没想他道:“谁为我解衣擦药的?”
慕樊辰一愣,答:“青森,怎么了?”
慕樊华松了一口气,也就他能看了,谁要是看了他这就下床戳瞎他,他道:“大哥哥仿若有心事。”
慕樊辰沉默了,看着他,突然摇摇头走开了,三步一叹气。
看着他的背影,慕樊华也不想多说什么,死里逃生,实属万幸。青森徐徐走来,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慕樊华看着连忙躺回去装睡。
“少、主!”青森用手指戳着慕樊华的伤口,“还装睡!”
慕樊华吃痛弹坐而起,“有没有人性啊你,我都受伤了,没大没小的,我可是主子!”
“那也要先喝了汤药才行。”
慕樊华嗅着苦药,闭气,一饮而尽,却因过于大口扯到心肺,又疼得喉上有股甜腥的血味,他问道:“郎中怎么说?”
“两个月之内不能过久使用右手,半年内不宜提重物,一年内不能用剑习武。幸好没伤到筋脉,不然这右手绝对是废了。”青森道。
“嗯,你自然不要太过担心,那人并非要杀我,要想杀我,我早就不在这了。”
青森听到,眼皮一跳,看着慕樊华似懂非懂之样,倘若他想说,自然会说的,所以自己也不宜多问,只是静静的将东西端下去。
“小豆呢?”慕樊华喊住他。
“他在慕馨那,少主你莫要动,我去喊他回来。”语毕,迈出了门。
慕樊华摸着自己的伤口,想起当时。他在外边与慕樊辰表兄弟相称,可那些人却知道他的身份,看来是早就被盯上了,不过是等那么一天罢了。
现在自己在明,敌人在暗,对手是谁都不知,要如何应对?
青森前脚刚走,慕忠诚便来了。
慕樊华也不知道自己昏过去多久,看他们那焦急的样子似乎至少有一天了
“樊华”慕忠诚坐在床边,似乎头发白了些许,人也看着更沧桑了。他不安的握紧了手,显得很拘谨,良久才问道:“你无碍?”
“无碍。”
“唉”慕忠诚长叹一声,“是我的错了,不应该解禁于你的。”
“可你总不能困我一辈子,而且我早就被人盯上了。”慕樊华道,“我和大哥哥在外都以表兄弟互称,可他们一上来便知道我是慕家的二公子。”
慕忠诚听到此句,深思起来,“看来我是要找人暗中保护你才行了。不过那人下手狠毒,若不是有心放了你,你早就死了,你是如何脱困的?”
完了,完了,果然问到了,怎么回答呢
“这个”慕樊华面露难色。
“别吞吞吐吐的。”
“樊华自己研制了毒粉抹在剑上”
“哦?毒粉?”
“虽然手段不磊落,不过还是很有用的。此毒粉我用夹竹桃研磨成粉,再辅以其他几种植物研磨而成的粉末。其实这本意不是用来杀人的,是用来救人的,可是药三分毒,夹竹桃在研磨后毒性大减,所以那天我根本就杀不了人。
只是夹竹桃会导致心率加快,如长时间不解毒,心肺会耗损很大,总之也不是什么的好事。但是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毒,所以我用解药换了两个条命。”
“如此”慕忠诚幡然大悟,摸着自己的胡子,“你可能得知那群人的身份?”
慕樊华摇头,“我到京没多久,尚未树敌,且我混迹于民间,绝无可能认识身份高贵之人。那人穿着锦帛,脚踩云靴,谈吐非泛泛之辈,应该是父亲的政敌也有可能。”
慕忠诚还要想继续说点什么,却听到门口的动静。
“爹”一个头戴鹤型垒丝长钗的女子站在门口,身边还有一个两眼放光的小男孩。
“你怎么来了?”
女子走近,身边的小男孩挣脱她的手,欢脱的跑到慕樊华的身边,好似一只小兽般依偎在他怀里。
“女儿听闻二哥外出差点丧命,重伤而归,不免担心,所以带着这老参前来探望。”她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看,是一支很大的人参,看起来很是不斐。
慕忠诚视线又转到慕樊华怀里的小孩儿,“他”
“这是我从聚福那边带过来的,无父无母甚是可怜,他还小,好好培养也许会成为可用之才的。”慕樊华解释。
小豆在他怀里看着慕忠诚,眼睛亮晶晶的,却如小姑娘般害羞不说话。慕樊华看他这般,不免觉得可笑,“是谁说的要当将军的?现在我大凉镇国将军在这,是个学习的好机会,怎么?跟个女孩子家般害羞?”
“我才没有呢!”小豆一口否决,却还是不肯他怀里出来。
慕忠诚看着这孩子这般,毕竟也是人父,便露出笑容,只是一口黄牙,且一字横眉,看起来着实别扭,武将还是不适合笑。
他轻拍小豆的头,“你想当将军?”
“嗯”
“为什么?”
“很威风啊,男子汉大丈夫,当然要率兵打仗!”
第三十章
“嗯~有志气,那老夫便看你怎么当上将军的!”语毕,便走了。
慕樊华看着站在一侧的慕馨,她似乎有话要说。他打发小豆去找青森,问道:“你来作甚?”
“我来看看你我很担心你。”慕馨的眉头皱在一起,面对着慕樊华略显不安。
可慕樊华不想领情,冷冷道:“我很好,你人也看了,东西也送到了,请回吧。”
“你都你都这般模样了,还说没事?”
“即便有事,你也帮不上什么,别超过了兄妹之间的关怀。”慕馨的一切好意,慕樊华皆能用话语粉碎。
慕樊华疲倦的靠在床边,闭上眼,不想再多说。慕馨红着眼眶,坐到床边,捧着慕樊华青白的脸,凑上去吻住他轻轻地,恍若蜻蜓点水,却又连绵不绝。
慕樊华被这柔软的红唇吓得用手一推,幅度之大,慕馨跌坐在地上,自己也疼得闭了气。慕馨见此,上前去查探,却被慕樊华一挡,上前不得半步。
“你到底在干嘛?”慕樊华用袖子擦着嘴,神情厌恶至极。
“我不想与你做兄妹,我想做你的妻子,服侍在侧。”慕馨面露哀痛,紧紧的抓住慕樊华的右手,慕樊华是想甩也甩不掉啊。
“想不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又是一回事,你这些执念还是赶紧湮灭吧。”
慕馨突然将手松开,盯着慕樊华恶狠狠的咬着字道:“我心已决,磐石不移。”她大步的迈出门,没有回头看到慕樊华的一脸无奈。
“哥哥”
“嗯。”
慕樊辰从门外进来,回头看了一眼刚出去的慕馨,又看看慕樊华,且明白了什么。慕樊华只能无奈叹息,向慕樊辰招招手,让他凑近。
“你我不是说过你让你离馨儿远一些了吗?”慕樊辰脸上盛着怒气。
“大哥哥啊,现在已经不是我的问题了,馨儿那么固执,我能如何?要我如何?”
“罢了罢了。”他扶着额,“馨儿我看着长大的,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
慕樊华想到慕樊辰去而复返,定是有事,问道:“大哥哥回来是有事吧?”
“嗯,过一段时间,我会为你寻个好剑侍,青森固然好,可多一个人总是多一分保障的。”
“这个”如果多了一个来路不明的,那自己办事岂不是很不方便,而且说不准就是慕樊辰的眼线,他推脱道,“太麻烦了吧,青森真的够用。”
可似乎慕樊辰未听到他的话,自顾自的出了门,“就这么定了,我去找找。”
慕樊华愣在床上,当真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之感,不过是右手不便,至于这么这么无视他吗。
“少主”青森抱着大盒小盒的东西进来,“院里的姨娘们都来送礼了。”
鹿茸雪参雪蛤
慕樊华看着单子上的一串礼,这么多补品吃到什么时候?
“少主,柳如梅送来做好的燕窝,来趁热吃了吧。”青森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燕窝,替他吹凉。
慕樊华摆摆手,“刚喝完药,反胃。你,去把柳如梅找来,别让其他人看到了,再让她亲自端来一份燕窝。”
“是。”
慕樊华看着床边的燕窝,端起来喝了两口,也不是那么美味,可世人为什么就喜欢吃这燕子的唾沫呢。还没鲫鱼汤好喝呢。
等了好几柱香的时间,慕樊华已然靠着睡着了。
“樊华?”柳如梅真的端着一碗燕窝前来,后边的侍女都候在门外,头上的蝴蝶步摇有些晃眼。
她将燕窝放下,看到床边那碗丝毫未动的另一碗,心里的疑惑与不满消除了两三分。慕樊华从梦中惊醒,又坐端正,揉揉眼。
“姨娘来了?”
“你喊我前来可谓何事?前一碗燕窝还没吃几口,又让我亲自端着燕窝前来。”
慕樊华笑道,“如今我身负重伤,凡是做作之人都会想展现自己的仁爱之心,我让姨娘亲自端来,那些个人也不过觉得姨娘是个势力的人罢了。
此番,我是想告诉姨娘一些消息。还望姨娘莫要激动。”他给站在门边的青森使了个眼色,青森走出去把门带上,又将其他人支开。
“姨娘近日可好?”
“嗯,上次听你这么一说,也不再喝红茶了。”
“姨娘过于担心了,只要在孕期不喝,往日少喝一些便是了。怎么样?今日可有留意到什么?”
柳如梅摇摇头,已然过去了多年,这些事情如何查证呢。
慕樊华端起刚送来的燕窝,细细品尝了一口,道:“你就没怀疑过你旁边不干净?”
“此话怎讲?”
“倘若主子怀孕,那下人自然要比往日更周全,平日膳食穿着都要格外留心,姨娘喝了那么多的茶不见有人劝阻?”
柳如梅被慕樊华这么一道,一语惊醒梦中人。
“可我身边的都是些守身如玉的姑娘家,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那稳婆和郎中前来之时就未曾提及?”
柳如梅摇摇头。
“怕是已经提及,却传不到你耳朵里吧?”慕樊华冷笑。
“这么说来”她看着慕樊华。
慕樊华点头,是有人有意而为之。
“你可知道是谁?”
“我只知道第二次,是聂萍干的。”
“聂萍?”柳如梅似乎不大惊讶,也许在她意料之中。
将军府内萧菁菁已经有了慕樊辰,且是嫡子,可聂萍膝下唯有慕馨一女,想来若是她腹中无子,受益者也唯有聂萍和苏烟儿。可苏烟儿入府在自己流产之后,想来想去也只有聂萍。
“阿柔知道吧?她亲口说的。”
其实阿柔说的可不止这些,还有聂萍对慕忠诚下的迷魂香,找来杀手想要解决慕樊辰,等等一些事情。可是这些事情无依无据,就算是说了,聂萍也可以随便就推脱掉,还落得个诬陷的罪名。
“聂萍是第二胎,那第一胎是何人?”柳如梅激动的用手绞着团扇的流苏,看起来极度克制。
慕樊华抹抹嘴,吃空了燕窝,道:“不知道,不过我分析是萧菁菁吧”他的眼中带着狡黠。
“萧菁菁?这又是为何?”
“你不妨仔细想想,你第一胎时,她也有喜了,可是你们产期时间很近,倘若你早产了,且她所生为女子,这对她的主母身份多么不利啊?”慕樊华这些解释,自己都有些牵强,不过阿柔确实没说第一胎是她们干的。
“这”柳如梅神色有些犹豫。
慕樊华眉毛一挑,“怎么?都说得那么白了,聂萍是一定的,不过萧菁菁还尚待调查。”
“我知道,不过”
“是不敢下手吗?”慕樊华看她的样子,眼睛闪闪烁烁,“她们都对你尚未出世的孩子下了毒手了,那孩子还没出世呢,一句娘都没喊过,就死了。你倒是够仁慈啊。”
柳如梅想着,可怜楚楚的留下两行清泪。也是了,她的孩子,尚未见过他的爹娘,便死在腹中,连个灵位和名字也不曾有过。他不过是个孩子,对这世人有何威胁的?既不要他们的命,亦不要他们的财。
慕樊华拍着她的背替她顺顺气,也是感叹这深闺大院全是阴谋,一个孩子的降生,娘亲也要有足够的本事保住了才行。
“你的意思是要我怎么做?”只是片刻,柳如梅便缓过来了,前后反差好似不是一个人。
慕樊华笑道,“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过切记了,不要伤及慕家子孙,到时候被抓住会理亏的。”
他从枕下掏出一件饰品,放到柳如梅手中,道:“你在府外若有需要,可以拿这此物去流芳楼那,见物如见人。不过你且要小心的是,莫让旁人看了去,不然到时候死的可不止你我二人。”
柳如梅摊开掌心,是一只鎏金打造的展翅苍鹰,好似境外之物,大凉从来不用这苍鹰作为耳饰的,看这构架,似乎是狐胡那边用来配上面纱使用的。难不成
她将耳饰收入袖中,看向门外,道:“来得过久,会让人生疑的,我先走了,改日再见。”柳如梅拜别慕樊华,虽说同在一个屋檐下,不过这屋子太大太深了。
“少主!少主!”青森急急忙忙跑进来,“听闻老太太要仲秋去本家,全家都要去。”
“全家?”慕樊华大惊,到仲秋节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了,自己的手还未好呢,而且伤及心肺一路坐着马车过去想来也是吃不开的,这个老太太到底想些什么?是要将自己的身份公诸于世?
“还有,少主你最近又被禁足了。”
这对慕樊华无疑是晴天霹雳,霎时胸口一闷有些恍惚,让他这么个放荡不羁之人怎么坐得住。慕馨好不容易给说通了,结果又给禁了回来。
“重点是,这次还是慕馨说的”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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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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