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士 作者:剩余石
第10节
身型高大挺拔的顾颜,穿着笔挺的礼服搂着怀中的美人,旋转出一个又一个完美的圆,淡淡的神情恰如其分地衬托出英式贵族般的优雅,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个男人,都叫人不忍侧目,每一个线条,每一个侧目,都像是上帝精雕细琢出来的画作。而小青衣矜持地依偎在顾颜的臂弯里,轻盈曼舞,顾盼生飞,脸颊泛着特有的红晕,不得不说,真是一对璧人,羡煞旁人。
大梁玉蝶对顾思明轻声道:“希望来年你请我喝杯媒人酒。”
顾思明笑道:“那什么时候你请我喝陈欢的喜酒?”
大梁玉蝶一笑,有些苦涩,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自己的孩子呢?
一只手轻轻搭在大梁玉蝶的手背上,宽大而温暖,大梁玉蝶微微一颤,不用看,这温暖再熟悉不过,只是稍纵即逝,顾思明的声音却带着同样的温暖传了过来:“有些事不能太强求,也没法再回头,陈欢还年轻,有一天会释然的。”
看着身旁的这个男人,大梁玉蝶再次苦笑,忽然道:“就像你和我?”
顾思明神情不易觉察地暗了暗,瞬间又笑了:“要不然呢?”
大梁玉蝶的语气不禁含有一丝哀怨:“不释然又能怎样?时光还能退回去吗?就算退回去了,你的选择会是我吗……”
顾思明抿了抿唇,什么叫释怀?这世上有真正的释怀吗?
见顾思明不说话,大梁玉蝶倒有些心意难平:“你还是忘不了她,对吗?”
顾思明看了看大梁玉蝶,面无表情地说:“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至少我们都还活着。”
大梁玉蝶略一沉吟,把原本不想告知的事情忍不住说了出来:“我找到她的墓地了,也去看过她了。”
顾思明身体明显一僵,脱口而问:“在哪儿?”
大梁玉蝶的心瞬间还是被这个男人的急迫刺痛了,于是道:“江城。”
顾思明的神情瞬息万变,半晌,恢复了平静,听着大梁玉蝶三言两语说着找到小梁玉蝶墓地的过程,“我没告诉你,是怕你嫌我多事,不愿再提起她。”
顾思明皱了皱眉:“你应该告诉我的,我找了她很久,只是没想到,她还会在江城,那个江淮,真不该还让她留在那里!”
“你一直在找……”大梁玉蝶的声音微弱下去……都说释怀了,其实,谁也没真正的释怀。
“我虽在国外,可叫顾颜帮我在国内找,一直都没有消息,真想不到你……”
大梁玉蝶站起身,声音微冷:“也许,我也不该告诉你。”
“蝶欣……”顾思明也随之站了起来,一声轻唤,宛若当年般的柔情,大梁玉蝶恍惚一笑,她早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小青衣了,经历了那么多恩恩爱爱,分分合合,男人在她眼里,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儿子,看了看儿子拉着宋晓走到陈牧坏身边,大梁玉蝶优雅地对顾思明一笑:“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再次祝你生日快乐。”说罢,给不远处的安启华一个示意,安启华放下手中的红酒,掏出电话召唤司机。
曲毕人终散,人生不过如此,生有时,死有时,聚有时,分有时,纵使一路到白头,又如何?
客人们纷纷驾车离去,顾颜和薛恒指挥着服务人员清理现场。
薛恒凑到顾颜身边,憋了一晚上,终于逮到机会问了:“我说你跟陈欢到底怎么回事,一晚上谁也不理谁,就跟不认识似的,闹矛盾了?”
顾颜面无表情地:“不是打过招呼了?”
薛恒撇嘴:“糊弄谁呢?又不是分手情人,还能怕小青衣吃他的醋不成?不对,保不齐是陈欢怕他女朋友多心,吃你的醋吧……”
顾颜喝住薛恒的自以为是的推理:“喂,你现在怎么越来越话多?再这样你跟我爸一样,都赶紧回英国去。”
薛恒哼哼地表示不满,目光一扫,又推了推顾颜:“老爷子是得赶紧回英国了,中国水土不服吧?”
顾颜一扭脸,就看到顾思明闭目坐在沙发上,神色苍苍,颇为倦怠。于是马上走了过去:“爸,累了就回屋休息吧。”
顾思明睁开眼,沉默良久,方道:“墓地找到了,她在江城。”
顾颜一时没说话。
顾思明又道:“过些日子安排一下,我要去江城。”
“爸……英国那边又催了,建筑设计大赛结束后,得赶紧回去了。”
顾思明点点头:“我知道,办完这件事,就回去了。”
顾颜试图劝说着:“我妈那边来了好几回电话了,问您什么时候回去,身体也不太好。”
顾思明淡淡地看了眼儿子:“你倒是叫得亲热。”
顾颜的脸色微变,只好沉声道:“好,江城的事我会安排的。”
“还有,我不希望你将来的太太是个唱戏的。”顾思明的声音格外的冰冷。
顾颜垂下眼帘,轻声说:“我知道了。”
“收拾完这里,你也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说完,自顾转身进了内室。
顾颜只说了声:“好。”
第32章
建筑设计大赛结束了,陈欢惊讶了!
“还说没参赛,你小子比我还低调,怕输不起啊?”听着陈友的电话,陈欢一骨碌从被窝里弹起来,火速上网查询,这怎么可能?!
果然,自己明明没有报名参加此次设计大赛,可景观设计的三等奖赫然是明华景观设计师:陈欢!参赛的作品居然是故宫的那套设计方案!
陈友心情不错,这次大赛虽然与一等奖无缘,但也因着一个概念学校大胆的设计获得二等奖的好名次,明华另外一个设计师还获得了最佳理念奖的殊荣,可谓一时风头正劲,业内无人匹敌。
陈欢解释了几句,陈友懒得理会,为了博得一些机会,好多初出茅庐的设计师会替人参赛,也有导师为了力捧学生操刀代之的,都是为了名和利嘛!没获奖也就算了,可一旦荣誉来了,争名夺利的纷争和官司也不少,也都是各自说不清。设计这东西,原本就是你抄东来我抄西,抄来抄去是一家,就看谁抄的本事更大了。
在去公司的路上,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不少,报名信息准确,提供全套的设计方案,一应俱全,还能是谁呢?只有一个人可以这么肆无忌惮而又有得天独厚的做这些事,这算什么?
手机拿起又放下,陈欢忍住了,握住方向盘的双手指节发白,他要不要去问问他?又该怎么问?据说,奖金着实不少……即便是三等奖也很丰厚,听陈友说公司也会有奖金,名利双丰收啊……
惊喜?跟老板睡觉后的安慰?我被潜了?
到了公司,几个手下恭喜了一遍,全都洋溢着喜气,一上午已经有不少人纷纷发来祝贺,还有很久没联系的同学,一个劲问那个陈欢是不是你啊?真的是啊,我草,搞个同学会吧,你丫现在混明华怎么也不说一声啊,聚聚啊……
尼玛都什么鸟?老子失业没着落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聚聚啊!
未来老板罗可也发了条微信:果然,朝中有人好办事,祝你前程似锦。
冯宇的微信最简单:祝贺你!
已经很久没联系了,陈欢抓起手机回复道:这是个误会,我没想参赛。
冯宇回道: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陈欢看着这几个字,胸中升起一丛怒火,迅速敲打着:最近忙吗,约出来聊聊。
冯宇没有再回复。
陈欢失踪了!
既没有参加明华公司的主管会,也没有再来景观设计部,公司人事部的邮箱里收到一封陈欢的辞职信,几个手下也只是听主管说家里有事不来了,等公司新的调任,可好多工程都是陈欢经手的,别人一时半会也插不上手。多次拨打陈欢的手机,关机了。
薛恒汇报完这些情况,望着低头摆弄着新款手机的顾颜,终于鼓足勇气开口:“我说什么来着?太任性了,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就没他怕的,小屁孩压根什么都不在乎,在他认识的字里,就不会写‘责任感’这三个字,情商归零、智商待查这么一熊孩子,说撂挑子就撂挑子,都是你给惯的……”
顾颜面无表情地看着薛恒,一句话不说。
薛恒眼珠一转,拿起手机给一哥们打了电话,报了陈欢的身份证号,不一会瞪着顾顏说:“这小子居然去泰国了,还特么头等舱。”
一团黑影凌空飞起,昂贵的手机冲着房门砸了过去,顿时四分五裂。
薛恒扶额,俩人认识了那么久,还没见顾颜以这样的方式发过火,就为了那个陈欢?薛恒张开手,仿佛这个动作可以帮助他更有效的打开嘴:“我……我说,你究竟……究竟是怎么了?到底为了什么?”薛恒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顾颜调转目光,看了眼薛恒,冷冷地又转向窗外,耀眼的霓虹,交织的灯火,就像一场迷幻的梦,暗昧又虚无。
薛恒不再问什么了,还是那样,从散发着浓重荷尔蒙的躁动岁月到如今的统领一方王国的孤独年代,顾颜的世界,没人能真正走得进去,总是冷眼旁观地看着周边的一切,想着自己的心事,沉默又警觉,就像一只面对猎物伺机而动的野狼,事实证明,顾颜每一次出手都获得了别人的惊讶与尊重,包括许多敌手。
刚入校时,他的英文从笨拙的几个单词到几个月后流利地用英文写作、交谈,发音标准的连当地人都以为他自小在伦敦长大。
回国后创建明华,虽说有老爷子的各种关系支撑,但是国内情形远远不同于国外,薛恒各种不适应,可顾颜却常常熬夜坐在那里不停地想啊写的,也很少和薛恒商量什么,每一步走的都不易,有时像个勇士冲锋陷阵,有时像个谋士步步为营,偶尔还要做个赌徒,带着点破釜沉舟的架势堵上一把……
明华就像一个婴儿在顾颜的手中茁壮成长,虽说顾思明的几个儿子也都在各自的领域里开拓了不小的事业,但好像顾思明多少有些偏爱顾颜,其中原因,跟顾颜的能干是不分开的。
只是……能干的人都有叫人捉摸不透的地方,认识顾颜那么久,却从来没见过顾颜真的喜欢过谁,没交过女朋友,好吧,也没交过男朋友,上学的时候忙着读书,比任何一个人都刻苦,仿佛要把天下所有的书都读完的狠劲,创业后更是忙碌不堪,睡眠都不够,哪里来的精力交朋友,但是……连小猫小狗到了春天还要叫几声呢。
薛恒结过婚,娶了个英国的女孩,天天吵,又离了,虽然现在也单着,但从来就没真的当过单身狗,红颜知己从来都是一把一把的,就看他乐意不乐意了。偶尔也和顾颜开玩笑,顾颜都一笑了之,说多了就不搭理人了,还反问薛恒:“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你有我怎么不知道?”老友之间最瞒不住的就是这点情情爱爱的事,薛恒有点不信。
顾颜却道:“我喜欢谁干嘛非得告诉你啊?”
薛恒受挫,这就是顾颜。
但薛恒是谁啊?这辈子没当第一娱记算是入错行了,偶尔发现顾颜和一些漂亮的女孩调调情,也会被一些帅气俊朗的男孩子吸走了目光,于是,薛恒再度恍惚了,只好给了自己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顾颜,喜欢一切漂亮的东西。但那些都不足以说明什么,与爱情无关,与男女无关。
薛恒依旧插科打诨地和顾颜开着暧昧的玩笑,而顾颜,不否认,也不承认,一笑了之,依旧是个迷。
直到陈欢这个拧巴孩子出现了,顾颜哪里有点变了。
就像今天,陈欢辞职了,连个招呼都不打,的确挺气人的。可顾颜作为一个老板,陈欢再有才华,他也只是一个员工而已,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辞职而已,你发那么大火干什么?
屋里安静得出奇,顾颜回过神来,发现薛恒还站在那里傻愣楞地不知在想些什么,缓和着语气,对薛恒道:“走吧,别给我这站岗了,出去喝一杯。”
薛恒叹了口气:“那……陈欢这,怎么办?”
顾颜站起身,整了整袖口,慢悠悠道:“我来处理!”
呃,薛恒替陈欢在心里默默地点了根蜡,熊孩子,no zuo no die!
坐在头等舱里的瑞森虽然有点肉痛这机票钱,但也着实地享受啊,既然陈欢非要求头等舱,他也豁出去了,何况蹭了一把陈欢的,打了个折,也算占了点便宜,在享受方面,瑞森一向都很看得开。
接到陈欢的电话时,瑞森正在给学员上课,刚想贫几句,不料陈欢上来就问:“想不想一起去泰国玩几天?”
瑞森一愣,这可是破天荒啊,陈欢第一次发出同游的邀请,还就他们俩个人,似乎很诱人,虽然一时搞不懂这邀请到底透着什么颜色,但是也没有理由拒绝吧?正好自己也想休个假,跟谁玩不是玩啊,何况对方是自己比较心水的小帅哥,瑞森很爽快的答应了。
可陈欢明显的没有出游的情绪,上了飞机就闷声不吭地玩游戏,搞得瑞森在头等舱宽大柔软的按摩椅上睡到了泰国,一下飞机,妈的,还是亏了。
酒店是陈欢订的,也是,瑞森原先只知道陈欢家里有点钱,但没想到这孩子这么能造钱,就算是,也不行,来泰国是为度假,不是来装逼的,他一个健身教练,禁不起这么折腾。瑞森一拽陈欢袖子:“喂,哥们,你想我后三月卖身还是卖血啊?换一家吧,泰国有的是又好又便宜的酒店。”
陈欢明白了,一时倒忘记瑞森这茬了,可酒店已经订好了,他不喜欢换其他的酒店,想了想,道:“你的房钱我付吧。”
瑞森一时没说话,房钱都他付,好大的便宜啊……可又不在一间房住……这特么是什么套路?炮友?友情?还是……
陈欢三下五除二在前台办理好手续,领了房卡,丢给瑞森一张,看瑞森一脸的疑惑,只好道:“你别老琢磨了,咱俩就不能好好地玩一把呀,就当是陪我吧。”
瑞森点点头:“好吧,那我谢了。”
陈欢道:“先别谢,明年私教费,你给我全年打个八折。”
瑞森咬咬牙,这小子真特么会算计。
其实泰国俩个人都是常来,哪里逛街,哪里吃都是一拍即合,晚上说好去看真人秀表演,陈欢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那些真人秀各种尺度低,和瑞森一起去多少有些别扭,但既然同游,没道理排斥这个。
瑞森也看出来了,陈欢这次出行纯粹是临时起意,换了手机,号码也是新的,闷闷不乐的,不用说八成又闹失恋了,哎,这家伙到底恋上没有啊?怎么老失恋?
一路吃着、喝着,俩人都有些醉意朦胧,“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一个?”瑞森斜着眼问陈欢,陈欢的忧郁脸仿佛跟整个泰国都是违和的。
陈欢说:“坏消息呗。”
瑞森滴汗,这人还真是抑郁的可以,于是道:“坏消息就是……并没有什么好消息。”
陈欢不禁问:“那好消息呢?”
瑞森一笑:“也没有啥坏消息!”
陈欢一翻白眼:“我去……”
看着沉浸在自己的冷笑话里的瑞森笑得眉飞色舞的,陈欢指了指瑞森的头:“新理的发?”
瑞森说:“是啊,怎么样,帅不帅?”
陈欢点点头:“还行,多少钱?”
瑞森得得瑟瑟地回道:“哥们的私人造型师,150呢。”
陈欢一挑眉梢:“那你赚了啊。”
瑞森问:“怎么说?”
陈欢道:“150的头,给你理的像250啊!”
瑞森一捏手中的果汁,滋到陈欢身上,陈欢笑着躲闪,瑞森自己也笑弯了腰:“你丫这不吃亏劲,嘴真损。”
冬天的泰国气候宜人,微风吹来,打在脸颊上也是轻轻柔柔的,灯红酒绿,各色人等穿梭如流,到处都飘荡着香气,熏得人乐陶陶的,空气里弥漫着挑逗和暧昧,叫人避不开却又隐隐地随之兴奋。
真人秀的表演票价相当贵,却也阻挡不了人们各种猎奇、非一般常态的心理,在黑布隆冬的剧场里,灯光四射,舞台醒目,循环性的表演满足随时进来的一波又一波观众,随时都可以看到令人血脉偾张的sex show!
第33章
虽然都不是第一次观看这样的表演了,但瑞森很快就跟着一起起哄、乱喊起来,尤其是看到那么多“人体鼓槌”敲打表演,瑞森发出了好听的呻吟声。
(人体鼓槌请看家自寻度娘,石头不在这里详写了)
整个场子高潮不断,偶尔沸腾,表演一个接着一个……望着那些众目睽睽下展示着各种sex趣味的表演者们,陈欢的笑容渐渐凝在唇角,舞台、灯光、攒动的人影,带着各种情绪的尖叫声和笑声,仿佛消失了……顾颜的面孔忽然晃动了几下,心里一疼,陈欢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一个声音很小很无力的响起:我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突然前方一片纷乱,人们像潮水般倒退着,后边的人又向前涌去,你推我挤,陈欢夹在其中,急忙抓住了一旁的瑞森,瑞森回头看着陈欢,满脸发光,喊着:“别傻站着啊,摸啊……”
摸……什么?陈欢举目一望,回过神来,哦,到了演员和台下观众互动部分了,赤身裸体的演员们不知吃了什么药的缘故,“持枪”走下舞台,威武地邀请观众们亲自触摸、体验,还专门往那些女孩子群里扎,惹得人们惊叫连连,吼笑一片……
硕大的东西颤颤颠颠地晃在眼前,陈欢缓慢地伸出了手,那东西硬度和温度异常的陌生,皮肤居然也很柔软……
瑞森瞪大了双眼,看着陈欢这一系列的举动,有些惊讶,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了解一点陈欢的,陈欢的洁癖不止是外在的,心里洁癖才是真的可怕。
今天借着酒劲敢摸别人的那东西……瑞森从小腹到胸口瞬间热了,刚要喊什么却又噤声了,因为他看到此时陈欢的脸上,有种与别人都不同的神情,怎么说好呢,瑞森用少得可怜的那点墨水挤出一种形容:很安静,很忧伤,看着、摸着,就像摩挲的不是谁的性器,而是谁的一个灵牌。
看完表演,瑞森还想去酒吧泡一泡,看了那样的表演,正是情绪高涨的时候,不找个地方宣泄一下怎么成,泰国诶,一夜情、艳遇的绝佳圣地!
陈欢想了想,自己回酒店也是没意思,不容再犹豫,瑞森已经拦住一辆车,说是有个地方陈欢自己未必去过,绝对是个终生难忘的“好地方”!陈欢也没有异议,迈着虚晃的脚步扶着瑞森钻入出租车里。
“今晚我们玩的开心一点”瑞森报了个地址给司机,顺势靠在了陈欢身上,吐着嘴里的酒气,抬眼望去,今晚的陈欢也有点颓靡的可爱,回望着瑞森,眼里水润朦胧的。
既然这世界人的都在放纵和堕落,凭什么我就不可以?
令瑞森没想到的是,陈欢居然伸出手来,放在他的脸上,意味不明地笑了。受到了鼓舞般,瑞森忽然揽住了陈欢的腰,眼里的火瞬间燃烧,身体贴的更紧了,望着陈欢,瑞森的眼里弥漫着浓浓的情欲……
陈欢翘起的双唇更加的诱惑,瑞森的脑海短暂的空白了,想也不想地将嘴压了上去……陈欢的唇果真是柔软、香甜,连牙齿仿佛都带有润滑的快感……
陈欢感觉自己的舌头在瑞森的口腔里毫不负责地游走,隐隐地一种报复的快感,他甚至故意发出一声近乎呻吟的喘息,瑞森有点疯狂了……就像一块发烫的软糖,黏着在陈欢的身上,不停地吻在陈欢身上各个部位,陈欢有点不耐,开始推开瑞森越来越过分的抚摸。
出租司机面无表情地开着车,不时看看后视镜,只希望后边的这两个人中国人不要在车里就做出过分的事来。
瑞森的手停在了某个地方,陈欢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周边被瑞森热烘烘的气息包裹住……
啪,一把按住了瑞森还要继续的手,陈欢微喘着,两只醉意朦胧的眼睛恢复了原有的冷静。
瑞森明显得感觉到陈欢身体的僵硬,以及那再熟悉不过的疏离的神情。
默默擦去嘴角边的湿渍,陈欢垂下了眼帘,轻声道:“对不起。”
瑞森懂了,放开了陈欢,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何必强求呢。耸耸肩,瑞森道:“没什么,喝多了,常事。”
“对不起。”陈欢又说了一遍,把头撇过去,刚才那点快感烟消云散,心里不知又恨谁?
瑞森很快恢复了某种轻松,拍了拍陈欢:“行了,欢儿,没你认为的那么严重。”
陈欢垂下眼帘:“我还是更喜欢和你做朋友。”
瑞森道:“我知道,我也是。”
彼此相视一笑,都觉得有些荒唐可笑,瑞森想了想,不禁问道:“我看你这次来泰国,又是为了那个人吧?”
陈欢不吭声,瑞森顿悟,砸吧砸吧嘴,唉,陈欢怎么给人的感觉老是不接地气呢?
“你跟他怎么了?不是在他公司呢吗?”
“辞了。”
“为什么?”
“不想再见他了。”
“为什么?”
“可能……没我想的那么好吧。”
“噢?让你失望了?”看着陈欢自己都有些凌乱的表情,瑞森笑了一下:“小欢欢,你太认真啦……”
陈欢看着瑞森,想了想说:“喜欢一个人,不是什么错吧?”
瑞森点头:“当然!但要是认真了,可就不好说喽……”望着发呆的陈欢,瑞森沉吟了片刻:“你们不会已经……”
陈欢别过脸,窗外的灯火仿佛透出千丝万缕的妖魅之态,让人莫名的难过。
瑞森明白的更多了,长叹了一声:“唉……知道吗,那种事对某些人来说,就跟吃饭、睡觉、放屁没啥两样,但是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怕是要伤筋动骨了,行了哥们,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啊,是动了真情了,可人家呢,咳咳,没准就是一时高兴,唉,早就跟你说了,这世上哪有什么真爱?大部分人穿上裤子是情,脱了裤子是鬼,可我实话跟你说吧陈欢,尤其像我们这种人,别特么逗了,穿上裤子那也是鬼,只不过披了一层好看的人皮。”
说着说着,瑞森的眼眶有些发热,摸了把脸,努力笑着看了看窗外,然后道:“别认真,因为不值得。”
陈欢动了动唇,如果真如瑞森所说的,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真爱,那么,自己现在又算什么?
所谓的好地方,陈欢秒懂,看来瑞森早就迫不及待地来了,这里才是他的“天堂”。
这是一个同道中人的酒吧,居然真的叫“天堂”,很大,上下好几层,塞满了人,装潢很奢靡,音乐震耳欲聋,与别的酒吧不同的是,这里几乎看不到女人,即便有,那也只是打扮成女人而已,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地道的“妖类”。
各色的男人们展示着各自的不同,从衣着到言行,无一不在诠释着“诱惑”两个字,到处都是隆起而发达的肌肉,不经意间的碰撞,暧昧的笑,黑暗中突然伸过来的手,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酒精味、香水味,混合着汗液带出的其他怪异的味道,也分不清谁是谁的,明目张胆的勾搭,肆无忌惮的眼神,都会叫人莫名地心跳加速。
陈欢的确没来过“天堂”这种地方,瑞森笑着,露出好看的白牙:“欢儿,喜不喜欢?”
陈欢笑了一下,不想自己在瑞森眼里是一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菜鸟,但也掩饰不住那一丝丝的局促。
瑞森故意挤来挤去地拉着陈欢挤到吧台,操着半生不熟的泰语要了酒,始终保持着阳光般的笑容,亚洲人特有的细腻皮肤在酒吧朦胧的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晕。
喝着酒,摇晃着身躯,瑞森开始了夜的魅惑,喝着、笑着、扭着,原以为会和陈欢在泰国有个惊喜,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人啊,活在同一个地球上,未必活在同一个世界里,没什么可怨尤的,快乐其实很简单,“天堂”亦是天堂。
陈欢也慢慢放松下来,喝着酒,一个真正的光观客,看着、听着、想着。
已经有不少人凑了过来,跳动在他们周围,毋庸置疑的,魅惑的瑞森就像一只翘起尾尖,随时准备进行交配的鼬獾;而陈欢,拥有一张东方人特有的精致面孔,以及那种置身事外的疏离更添“小鲜肉”的滋味。
一个黑人用自己的臀部抖动在瑞森面前,若有若无地蹭来蹭去,瑞森一丝嫌弃,但也不能表露得很明显,借着舞步移开了。这里的一切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一个动作,一个手势就可以你知我知他也知,谁也不会勉强谁,彼此看着顺眼,玩的时候才会更嗨。
瑞森的眼里酒意更浓,扭摆的更疯狂,几个老外将他围着,还有点你争我夺的意思。
一束目光在黑暗中闪闪烁烁,陈欢的不由自主地看过去,不远处的角落里,和他一样独自坐着一个东方男人,时尚、儒雅……岁数不小了,看上去有40多岁,或许,还要再老一点。灯光幽暗,陈欢有些不确定,衣着装扮有时会模糊了人的实际年龄,英俊的相貌,冷峻的神情,宛如一个贵族静静地坐在那里,路过的人们向他投去一分欣赏的目光,但没什么人打扰他这份清静。
在这里,年轻、漂亮的有的是,像这样的“老家伙”无非是仗着兜里有几个臭钱,来这里找找乐子,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能挣到这份钱的,像这种有钱人,口味都很挑剔,一般人还看不上,有时一晚上就是坐在那里喝酒看热闹。
面对这样的注视,陈欢不是第一次遇到,但是今天的这个男人,总叫人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过去,优雅地坐在那里,目光辛辣不羁,虽不再年轻,周身却充满了一种张扬的味道,沉稳如山地坐在群魔乱舞的人们中间……
然后,他冲陈欢笑了一下,随即起身离席,然后这个带着异样风情的老男人向这边走来,陈欢不由自主地挺直了后背……
第34章
“hey,i’ osen。”男人说的是英语,继而又含蓄摊了摊手,请陈欢自我介绍。
陈欢随便说了个英文名,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一双黑亮的眼睛从这个叫莫森的脸上划过去,继续望着躁动的舞池。
望着漠然的陈欢,这个叫莫森的男人改用日文说了句什么,陈欢于是用英语告诉他,自己是中国人。
莫森略感惊讶随即笑了,于是用地道的中国话,略带一点南方口音说:“你再不说话,我就要努力回忆韩文怎么说了。”
陈欢也笑了:“我就那么不像中国人吗?”
莫森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招呼侍应生给陈欢要了杯和他手中相同的酒,那酒很烈,陈欢赶紧拒绝,莫森热情地坚持,陈欢只好作罢,一杯酒而已,何况都是中国人。
向四周看了看,瑞森已经跳到了舞池里,正和一个混血美男打的火热,看样子,今晚是不虚此行了。
回过神来,与莫森的目光碰了个正着,那抹辛辣的味道叫人有点心慌,陈欢知道来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善男信男,莫森也如此,索性敞开天窗说亮话:“我只是陪朋友来玩的,别浪费了你的时间。”
莫森拿过侍应生递过来的酒杯,不由分说与陈欢碰了碰杯沿,自己呡了一大口,陈欢暗叹,这酒一般人还真不敢这么喝。
出于礼貌,陈欢浅尝即止,男人眼里深不可测,笃定地看着陈欢,这令人有点不自在,刚才自己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个人还坐在这里,倒叫陈欢无话可说。
莫森也不介意,指了指瑞森:“你朋友今晚很受欢迎。”
陈欢笑了下,看向纷乱的舞池,不再理会莫森投来的目光。
“来玩的?”莫森问得漫不经心。
陈欢嗯了一声。
莫森举起酒,碰了碰陈欢的,陈欢赶紧说:“不,我太会喝酒……”
莫森自顾喝着自己的,陈欢倒也不想显得自己过于拘谨小气,索性也跟着喝了一口,莫森笑了,眼里发着亮,似乎很喜欢陈欢这种稚嫩的较量。
看着莫森,陈欢一时感慨,人可以不再年轻,但一定要在属于自己的年龄阶段保持最佳的状态,像莫森,自有一股成熟男人才有的魅力,自信、持稳,一颦一笑带着股淡淡的随意,却又牢牢地掌控着一切,叫人莫名地心生好感。
“你也是来玩的?”陈欢的好奇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是,但不是从中国来。”莫森望着陈欢,眼里的光芒如宝石般熠熠闪闪。
“从哪儿来?”
莫森一串叽里咕噜后,笑看陈欢,神情带点故意的调皮。
陈欢想了想,不确定地说:“法……语?”
莫森拍了下手,表示答对了,举起杯庆祝一下,陈欢笑了,也举起杯中酒,气氛融洽了许多,俩个人谈起法国来,巴黎、香榭丽、普罗旺斯、梵高、莫奈……
莫森道:“如果再来法国,欢迎到阿尔勒来找我。”
“阿尔勒?” 除了巴黎,陈欢还没去过法国的南部,那是梵高的城市,一座梵高永远不死的画家之城。
莫森一边从怀里掏出小卡,一边道:“对,我住在那里,开了一间画廊。”
幽暗中陈欢看不真卡片上的内容,都是条形文字,估计是法文,莫森又掏出一只笔来,用中文写了一句什么,主动放入陈欢的兜里,这样的接触,虽有些突兀,却并不叫人反感,也许莫森长期在法国生活,已经沾染了法国式的热情。
陈欢问了很多关于法国南部旅行的事情,莫森知无不言,而莫森似乎对中国更感兴趣,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了,中国对他来说,并不遥远,却已陌生。
“武汉?你是武汉人?”听到莫森的故乡在武汉,陈欢一丝恍惚,然后道:“我去过。”
莫森于是问:“哦?那太好了,什么时候去的?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
陈欢一笑,只说去了东湖、武汉大学什么的,嘴上说到哪里,脑海里的记忆便跳到哪里,心里也就蛰蛰扎扎起来。
“小龙虾,精武鸭,都吃了?啊,太叫人怀念了……”莫森故意做了个咽口水的动作。
陈欢笑着点了点头:“吃了,的确不错。”顾颜一手拎着鸭脖子,一手拎着可乐瓶子的样子,好像又清晰起来。
莫森忽然道:“可你却不开心。”
陈欢一愣,看向莫森,莫森指了指自己的心:“你这里,不开心。”
陈欢不置可否:“也没什么值得开心的。”
& pas ue”莫森低沉的嗓音说出的法语很动听,可惜陈欢听不懂。
莫森解释道:“悲伤百年也减不了一分债……这是一句法国谚语,送给你。”
俩人相视而笑,陈欢主动举起酒杯,莫森又啜了一大口。
谈兴甚浓,也没有了起初的那份戒备和尴尬,或许是在法国待久了,亦或者与生俱来的风趣幽默,莫森的低沉轻缓的语声,总能将一件很平凡的事情讲得生动引人,一双安静的眼睛总是很认真的看着讲话的陈欢,自始至终没有流露出想要和陈欢怎样怎样的意思,陈欢倒觉得自己狭隘了,若不是在“天堂”,谁会把本来挺干净的一件事,非得染上那些乌七八糟的念头呢?
一股热浪忽然袭来,瑞森搂着那个混血男仿佛从天而降,眼里的内容不言而喻,春宵一刻值千金,要回酒店了。
四个人彼此简单的打了个招呼,瑞森有些惊讶,陈欢居然找了个老男人?陈欢随即起身与莫森告辞。
莫森掏出手机,很自然地与陈欢互留电话,加了微信,萍水相逢未必都是一夜情,也可以成为将来的某一个朋友。
临别的莫森有些不舍地用法国人特有的贴面礼拥吻了陈欢,陈欢大方的回应了。
离开“天堂”,陈欢回首望去,莫森又坐在原先的那个位置上,稳稳地喝着自己的酒,就像一个看客那样,欣赏着那些摇摆卖弄的各样美男……
出租车里,陈欢和司机一同漠视后座上的两个缠绵激吻的男人,看到酒店的一瞬间,陈欢暗暗松了口气,给司机的小费格外丰厚,都特么不容易啊。
准备回房间时,混血男一把拉住了陈欢的胳膊,含混不清地说了几句,不等陈欢反应过来,瑞森一把扯开混血男,对着陈欢道:“没事,你赶紧回去睡吧。”混血男对陈欢挤挤眼睛,相当风骚地搂着瑞森回了房。
站在走廊里的陈欢这才明白过来,小脸一沉,奶奶的,还想玩3p!
回到房间里,这才感到头晕目眩,浑身乏力,看了眼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下了飞机就一直没闲着,洗澡、睡觉!让他们去翻云覆雨去,我就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做个美男子好了。
掏出那张卡片,浅色细腻的纸纹上,墨水的痕迹清晰明了:北京,明年春季,莫生画展,有缘再见。
忽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陈欢睡意顿消,莫生?哪个莫生?陈欢只知道有一个旅居海外的华人画家许莫生,现在他的一幅画在拍卖行动辄就几百、上千万的……
呃,难怪有点与众不同……上了富豪排行榜的画家,请我喝了一杯酒……擦……
接下来的几天里,陈欢除了逛逛街吃吃东西,几乎没怎么出酒店,瑞森自然不肯这样清淡无聊,自己又去了一回“天堂”,带着人在酒店里昏天黑地的。
第二天又跟新结识的男孩子去庙里请佛,说是多请几个回来,在泰国,只要肯花钱,管它是神是佛,妖魔鬼怪都能请回来。
问了句莫森,瑞森说没看到。陈欢劝了瑞森几句,泰国很多东西挺邪的,还是不要去了。瑞森神秘的笑了笑:“你别管,这玩意灵验。”
瑞森无外乎就求两样,财和色,随他去吧……陈欢躺在酒店的私家海滩上,晒着太阳,望着无边无际的海水,一阵莫名的惆怅,新手机除了出发前给老陈打了个电话,一直哑到现在,想隔绝一切,当一切真的隔绝了,忽然发现,远比起初更难过。
在回北京的飞机上,瑞森炫耀着自己那块佛牌,像琥珀一样透明,金黄灿烂的,里边是条蛇像,吐着红芯子,陈欢皱了皱眉:“佛牌怎么里边是蛇脑袋?看上去好邪!”
瑞森赶紧道:“别瞎说,它会听见的。”
陈欢淡淡道:“我劝你别戴。”
瑞森道:“不戴怎么行,你知道花了我多少钱?”
“多少?”
“一万!”
陈欢扭过脸来:“你没钱付房费,却有钱请这个?”
瑞森白了陈欢一眼:“知道这个干嘛使的?”
陈欢看了眼所谓的佛牌,那蛇像盘旋而上的姿态煞是鲜活,只听瑞森压低嗓音道:“万物蛇性主淫,这个牌就是取正在交配中的雄蛇焚化之物……”
不等瑞森说完,陈欢不忍再听:“好恶心,我就听说过万恶淫为首,佛家不是以慈悲为怀吗……”
“你错了,正是以得道高僧的功德去化解这些灵物的恶性,使之从善归正,我请这个,讲究可多了。”
陈欢又看了眼蛇牌:“它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
瑞森笑了,有些暧昧,轻声道:“你说呢?”
靠!戴上耳机,陈欢打算一路睡回去。任凭耳边瑞森不无得意地话语隐隐飘来:“切,哥们我戴着它,想睡谁就睡谁,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我就是床神!
到了北京,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拎着行李箱摸着钥匙的陈欢,手机响起,又是瑞森:“到家了?”
陈欢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道:“到了,干嘛?我说你丫玩这几天怎么也不累啊?别哔哔了。”
瑞森有点兴奋地说:“真特么灵验,我刚到家,你猜怎么着,前段分手的那个回来找我了。”
陈欢操了一声,不耐地说:“行了行了,知道了,你丫床神!挂了!”继续掏出钥匙,想着瑞森,陈欢忍不住笑道:“床神?!早晚精尽人亡!”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寂静的楼道里,身后一个声音猝然响起:“疯够了吗?该咱俩谈谈了吧?”
第35章
手里一哆嗦,钥匙掉地上了,还没等陈欢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推进了屋里,砰地一声,房门关闭。
陈欢一个踉跄坐在了地板上,摔得有些七荤八素的,本能地跳起来,不管怎么说,站着也比躺在地上好防守,只是人跳到一半,陈欢就看清楚了始作俑者:顾颜,正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从地上跳起来。
陈欢心里一阵……惊?喜?不知怎地就想起那块蛇牌来了,很想告诉瑞森,我这个分手的,也找上门来了。
“你干什么?”陈欢的小心脏狂跳不已,力求自己面不改色。
顾颜一扬下巴,冲着陈欢冷冷道:“捉拿逃犯。”
“我没什么可逃的,不干了就是不干了,不是递交辞职信了吗?”
“哎哟,你还挺有理?你辞职,谁批准了?擅自脱岗,就是逃。”
“行吧,你爱怎么定义就怎么定义吧,我逃了,怎么着吧?”
“你为什么要逃?”
陈欢不说话了,对啊,为什么要逃?
“丢下客户,丢下那么多还未完工的项目,你这么不负责任,全公司都知道你是我找来的,我的脸都丢到大平洋去了!”
“太平洋哪有你脸大……”陈欢嘀咕着,拍拍屁股坐在沙发上。
“你别跟我这贫啊。”顾顏紧锁眉宇,眼里寒星闪烁。
陈欢索性破罐破摔起来:“我本来就这样,是你眼拙,非找我去,你以为我乐意啊?”
陈欢只觉眼前袭来一阵风,下意识地向后躲闪,结果还是慢了半拍,脖领子一紧,就被人从沙发上拎了起来,顾顏的脸近在咫尺,眼里的血丝都看得清清楚楚。
陈欢极力在顾颜手里挣蹦着,宛若一条无法脱钩的鱼:“你放开,神经病!”
顾颜冷冷一笑,也不知从哪里预备好的绳子,任凭陈欢反抗、挣扎,一番折腾,三下五除二就把陈欢打包成一个粽子,陈欢真的要气死过去了,嘴里骂骂咧咧,把记事起知道的脏话一股脑的井喷出来。
顾颜整了整凌乱的衬衫,微喘着坐在了沙发上,点了支烟,听着陈欢那些烂透了的脏话,边吸边听,直到陈欢说:“入室绑架,这是犯法的……”
顾颜噗嗤一声笑了,翘起二郎腿,打量着陈欢。陈欢此时就像只煮熟的大虾,红涨着脸蜷成一团,脸上都是汗水,呼哧呼哧的躺在地上,宁死不屈的愤然。
屋里毕竟凉,这么躺着万一再感冒了……顾顏从沙发旁拽过一个靠垫走过来,陈欢惊恐地看着,这是要先奸后杀?呃,不对,是先杀后奸?
不管不顾陈欢的躲闪,顾顏将靠垫塞在陈欢的身下,柔声说:“地上凉。”
可惜陈欢不领情,怒目而视:“少来,你放开我。”
“不放。”
“你这是犯法的。”陈欢无力地用法律武器做着可笑的威胁。
“你跟明华签了合同,擅自脱岗,造成我公司经济损失,这也是犯法的。”顾顏一板一眼地也拿起了法律武器。
……
陈欢闭上了眼睛,一副你爱咋样就咋样的小死样。
好半天,屋里静悄悄的也没个声响,陈欢忍不住睁开了眼,哎哟,气死人了,只见顾颜躺在了沙发上,举着手机,见陈欢一睁眼,马上咔嚓来了一张,拍完了还笑着说:“这张好,最自然,回头发你一个,哦,对了,为什么关机了?”
“这是我的自由。”陈欢梗着脖子,强横到底。
“自由个屁,要是光明磊落,有种别关机。”
说不过顾颜,陈欢再次鱼蹦起来,试图挣脱捆绑,只是徒然,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的欺负,自从认识这个人之后,日子就像煎锅里的鱼,好的坏的,就那么在火上煎着……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越想越伤心,鼻子一酸,眼睛就湿润了……
顾颜放下了手机,有点诧异,试探性地叫道:“喂,陈欢——”
陈欢沉声道:“滚,从我家滚出去,从我的生活里滚出去。”
顾颜静静地看着陈欢,面上阴晴不定,好半天才叫了声:“陈欢……
陈欢抬起头,听着顾颜这样柔声轻唤,一瞬间也有些茫然,眼前的顾颜,似乎什么都明白,可又什么都不遂心。
顾颜起身来到陈欢面前,解开绳索,陈欢呆呆的,也没了反抗的心思,任凭顾颜搂了过去,贴在胸口上,在地上待久了,陈欢整个人都是凉凉的,顾颜抿了抿唇,轻轻地叹了口气:“以后别再跑了,其实你说咱俩也没啥大事,你怎么有时候就那么爱较真呢?”
陈欢思忖着,他不知道顾颜究竟说的对不对?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我没跑,跑的那个人是你。”陈欢闷声道。
顾颜笑得有些牵强:“我有吗?你那都是误会。”
看着顾颜,陈欢缓缓道:“我没想这样。”
顾颜马上道:“我也是。”
陈欢摇摇头,想否决什么似的:“不,顾颜,你要玩,找别人去,别找我,我只想……”
端看陈欢的脸,清澈见底的眼眸宛若湛蓝的湖水,顾顏沉沉凝望,怔然无语。
“答应我……”陈欢说不下去了,他不知道该叫顾颜答应什么。
顾颜却道:“好,我答应你。”
冬日的早晨总带着一丝清冷,连阳光都显得无力懒散,有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梢微微摇曳,倍添凄凉。室内的暖气烧得正好,窗前的绿萝倒郁郁葱葱的,衬得窗里窗外两个世界。
宽大的床上,暖和的被窝里,静静的躺着两个人,一个在沉睡,另一个已经醒了,望着窗外,收回目光,落在沉睡的面容上,一眨不眨地看着,长长的睫毛偶尔抖动一下,然后,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抚上对方的脸庞,沉沉地叹了口气……
陈欢挠了挠脸,还是觉得痒,睁开了眼,于是就看到顾颜一张严肃、凝重的脸和深入骨髓的目光。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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