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天 作者:禅狐
第5节
非天眨了眨眼,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涩声道:「非天并没有好到值得太子挽留,何况,君无戏言。还请太子别戏弄非天……」
太子听他的前言原是有些不悦,但後面那四字「君无戏言」倒是提醒了他,有些事还是得考虑後果,虽然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凡事总得有分寸。
「好,不逗你了。」太子的确兴起要强留非天的念头,一下子都让非天听似无心的言语浇了冷水,他多少感觉得出非天不傻,而且很聪明,不禁萌生了另一种好感。「非天,你希望谁能赢得天下第一?」
非天又被太子喂了另一种微酸的果实,边嚼边想:「我无所谓。」
「真的?就算你不在乎玉名爵的死活也该在意自己将来被谁带走,不是吗?」
「谁带我走,结果都一样的。」非天张嘴,主动向人讨水果吃,侍女正要喂他,就让太子接手过去,亲自喂这似猫的青年。
「怎麽说?」
太子的态度和方才有了细微不同,言谈像是朋友闲聊,非天知道这少年已经打消冒犯自己的念头,释然一笑,说:「人心瞬息万变,也是最为自由不受拘束,就像水一样。但是,这种东西一旦有了习惯,就会自然的有了形态。我认定自己是自由的,因此不管谁来影响,我也有自己的应变之道,倘若哪天谁让我甘愿不自由,那我也会乐於顺其自然。所以,那种未定的将来之事,不必多想啦。」
太子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看他,那不是属於少年这年岁该有的神情,而是未来帝王的雏型,非天真的有些紧张,不晓得刚才是不是讲了什麽不该说的话,但他尽量抽象的带过,应该没什麽好被问罪。须臾,太子朝他绽笑,非天也报以微笑,却听太子低喃:「若非那句『君无戏言』,定是要将你留在身边。」
虽然少年话说得极轻、极淡,却让非天心底发寒。他可不想被永囚於深宫之内,何况他根本不清楚方才的话哪里招惹到这孩子了。
殊不知,太子并非愠怒,而是觉得再跟非天相处,就会变得放不开手。
***
就像玉名爵抱着非天那般,太子抱着非天睡着了。
太子睡着的脸根本就是个孩子,毫无威胁,乾净可爱得像是单纯少年,不过总是微结的眉心,让这张好看的脸蛋看来很可怜,像是被沉重的东西压迫,无路可退。太子的呼吸平和,似是睡熟了,非天忍不住想:「名爵会不会也是这样,总是孤孤单单,所以才会依赖最接近自己的人?」
玉名爵没有察觉自身的孤独,而太子是不得不孤独,将来的帝王之路,只会更加的寂寞冰冷,但这就是属於少年的宿命。唉,有点可怜呐。
寝殿里忽来满室馨香,非天没闻过的味道,一名女子如天仙般翩然飞落,飘进室里,拿剑鞘戳了戳非天的肩:「出来。我放了迷香,这儿只有你这服过蚀心兰毒的跟我不会晕,趁现在离开深宫。」
非天对她的声音感到似曾相识,旋即了然,:「上官怜?该不会是你哥──」
「不是他。」上官怜有些不耐烦:「是原薰。」
「薰?」既然是原薰,姑且信她一回,非天跨过太子溜下了床,穿好鞋拿了衣服就往外跑。虽然迷晕了太子殿里的人,不过外面的人可没全晕,幸而非天的轻功还行,跟着上官怜躲躲藏藏,翻出重重宫墙,好不容易终於到了外头。
「你怎麽跟那个下流大夫一伙?」非天急着问明白,他怎知上官怜现在是不是真要带他去见原薰,若是她的样子有诈,就看准机会溜。
上官怜无奈抚额,白他一眼,「反正我有我的理由,信不信随便你。你若不让我带路,要不你自己去找他,他说他在之前分手的客栈等你。」上官怜讲完,迳自远去,非天狐疑的看着她纵身飞远的身影,後来还有几道黑影跟上她,似乎是同伙人。
非天半信半疑前往和原薰分别的那间客栈,还没进去就听到金属铿锵声,不少人打杀喧闹,混江湖的都喜欢取些很长的名号,非天懒得管里面有谁,只见原薰边挠耳朵边从里面走出来。
「薰!」非天叫住他,原薰转头看过去,一个肤色白得有些病态的青年满是欣喜的看向自己,原薰痞笑依旧,朝他挥手露齿笑开。
「嘿,她真的把你给带出来啦。」
「里面吵什麽?」
「没什麽,死几个人就会停,你怎麽不先关心一下我,真没良心。」
非天闻言莫名有火,突然冲上前,两手往原薰脖子一掐:「你解药做了没有,做了没有,我快受不了花毒发作,我要是疼死的话就拖你陪葬好了。」
原薰假装难受的咳着,然後扯下他双手,用额头撞上非天的,低斥:「烦死了。我就是做完解药才来找你,你这什麽态度,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为什麽跟上官怜混在一块儿?」
「哦。」原薰挠挠脸,露出暧昧可疑的笑:「你知道我向来喜欢美人,不分男女,不,其实还是女子好点。这就是所谓的缘订三生吧!」
原薰说完眼尾觑着非天,非天面无表情的站着,气氛忽然尴尬起来。原薰用肘撞了撞他,扯笑道:「你怎麽怪怪的,平常你总会讲些难听得要命的话,现在怎不说?像是『人家美若天仙哪会看上你这下流大夫』之类的。」
非天才淡淡哼笑,有些轻蔑的说:「你有自知之明就好。我看她也不是个好对象,迟早将你拆吃入腹,罢了。你们两个搞不好就是斗看看谁先死,自求多福吧。」
「真是难听,哪门子的……」原薰的视线落到非天身後,非天见他表情古怪,跟着回身望去,是玉名爵。
「可爱的师弟。」先开口的竟然是原薰,还笑眯眯的,这是对玉名爵讲,非天听到这话受到不小冲击,什麽『可爱的师弟』,这两个男人是师兄弟?他没听说过,但最令人冲击的却是针对玉名爵所讲的『可爱』二字。
玉名爵阴沉着脸,不再看原薰,眼中只有非天。非天不知道该看哪里,只好瞪着旁边一户人家门上贴的门神,问:「名爵,你怎麽知道我在这里?」
虽然非天看的方向完全错误,玉名爵还是回答他:「有个姑娘跑来御邸说你被歹人盯上,我跑去向上官瑚讨人,他却说你被太子带进宫,所以我潜进宫要救你,没想到有人抢先一步,我方才就一直跟在你跟上官怜後面。」
「师弟这麽忙碌,不如进来喝杯茶。」原薰嘻皮笑脸,非天暗骂他不知死活,正要踩原薰的脚让他闭嘴,却慢慢的消化方才那句『可爱的师弟』,再度对这两人关系一头雾水。
第14章 拾参
夜空无声的飘雪,三个关系微妙的人聚在街上互看。非天握着拳不知该说什麽,玉名爵的杀气让四周的冰霜风雪更加严寒,众生走避,连天上飞鸟也绕道而去。唯一不受此影响的,只有原薰。
非天对此气氛感到窒闷,不过若眼前互峙的二人是师兄弟,也就说得通一些事,比如他们都有还魂丹,以及原薰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却要隐居在白洱山,彼此八成有什麽嫌隙。非天脸上除了尴尬,更多的是疑问。
而玉名爵见到原薰的时候,顿时明白救非天的人就是这个难应付的家伙;原薰则是早就知悉非天对玉名爵的心思,尽管非天藏得很深,不过他可不是头一天认识非天,何况他是在玉城那片林子救回非天,自然推敲得出大概,只是没想到非天和玉名爵有这样深的羁绊。
谁也不想说破,只因没有人提得出勇气面对,能逃避多久是多久。
原薰扬起下巴,笑睨一脸阴骘的玉名爵,向非天道来:「非天,你不知道是自然的,因为师弟也不知道我还活着。当年,有个疯子拐带两个年幼孩童,一个来自玉城,另一个来自极仙渊,疯魔头要将仇人的後代培养成绝世高手,血洗武林。但这两个孩子却联手将疯魔头杀死,虽然弑杀师父完全出於意外,但也算是逃出生天,因为师父原打算让我们师兄弟斗出死活。师父一死,我们就不必面对将来的死斗,分赃魔头的绝学之後就分道扬镳,只是之中出了些意外。」
「你说的那个魔头,是玉城的上上代城主。」玉名爵补了句,怕非天误会什麽,又接腔:「当年师兄鬼头鬼脑的,委实碍眼,自己闯祸不够,还将我也卷入麻烦,幸而当师兄招惹了外域毒药师而被逮去,我才得以摆脱连串的苦难。
「真是可歌可泣的往事。」原薰虚假的用袖缘抹眼角,轻浮的模样瞬间冷凝,平音说:「师弟,托你的福,我现在算得上百毒不侵。你也混得不错,虽然是没有我这样风流潇洒,却也胜过那个疯子师父不少,哈哈。」
玉名爵回以冷笑,释出杀意:「不敢当。师兄没回极仙渊,也未曾在江湖上走动,我以为你被抓去炼活蛊给炼死了。」
「那个毒药师跟师父一样的蠢,我怎麽会让他们得逞。该不会师弟见我没死,相当失望?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上诡异的目光和言语在空中刀来剑往,他们「叙旧」间,非天已经默默坐到人家屋檐下无奈观望,最後那两个男人锋利的目光同时射向他,异口同声:「非天,别理会这家伙,走。」
身心俱疲的非天想也不想要往原薰那儿走,只因原薰有解药,可是想到原薰和上官怜的暧昧,他忽然改变方向走向玉名爵,最後又停在两人之间,朝原薰伸手:「解药。」
玉名爵眯起眼,看着原薰:「你制出解药了?」
「嗯。没想到解药,得从蚀心兰旁生的植物提炼。」
非天想了下,「忘归草?」原薰点头,谁也没想到解药就是蚀心兰旁生的杂草。
「非天,你就是让这男人给救走,是他替你缓毒,也是他……」玉名爵未竟之语,非天听出了意思,僵硬的点头。
客栈里的骚动不知何时消失,积雪的街上一片宁静,语气一如往常的讲:「解药确实能解你的毒,只是,毒清完之後你会忘情。而且药不在我身上,你得跟我回白洱山拿。」
非天一想到终於能从毒害中解脱,欣喜不已,却又感到苦涩,过去他巴不得所有人将他遗忘,也恨不能忘了全部的人,重新开始。但现在,非天踌躇不定,他不得不面对心里积藏的不舍,其实没什麽好忘的,因为都成过去。
「我忘了你,你无所谓吗?」他问原薰。
「嗯。」原薰点头,耸肩笑道。「你不也一直觉得我烦,忘了也好。或许如此一来,你和师弟就能重新开始,他也就不必无奈的拿花毒诱你留下不是?」他早看穿玉名爵会用的手段,尽管相当卑劣,但他们有谁是真正品德高尚的人?若要选个能照顾非天的家伙,不得不承认玉名爵比其他能想到的人可靠多了。
非天复杂的和原薰对望,唇微微动了下,终究没说什麽,有些酸楚的挤出难看的笑,再看向玉名爵。「你呢,如果我忘记你的话……」
「去拿解药吧。你可以不属於我,但我会成为你的。」这就是玉名爵的答案。若非原薰出现,他或许会考虑继续利用蚀心兰,一来是他害怕见到非天痛苦,二来是别无选择,与其最後只能看着非天在痛苦中崩溃,他宁可让非天和原薰走。
玉名爵不愿再让非天离开,但只要非天能活下去,总比死别好。
非天有些意外玉名爵会这样乾脆的要他去拿解药,往日那些害怕接受的缠绵情意涌现,他有股冲动,不给自己思考的余地,走过去紧紧的抱住玉名爵,玉名爵没有回拥,怕一旦回应就後悔。
「快去拿解药吧。师兄虽然讨人厌,却不曾在紧要关头说过什麽谎,我为了你就信他一次。」玉名爵催促非天到原薰那儿,然後厉向原薰,清冷的说:「要是你伤害非天,我会要你付出代价,天涯海角逼你偿还。」
原薰眸光灿然的笑出来,还是那副悠闲到讨人厌的模样,天塌不惊。「唷,好可怕。行了、行了,我解完非天的毒就把他送回去,少费点眼力瞪人,你不累我还累咧。」
玉名爵倒没有费眼力瞪人,他的眼神本来就这样锐利逼人。原薰如此调侃,只让玉名爵更加不快。非天走了几步,步伐不大,到原薰身边时回头看了玉名爵一眼,心里曾有的怨怼早已烟消云散,剩下眷恋不舍。
「等我回去。」非天朝玉名爵微笑,久违的纯粹笑容,无惧无忧。
相逢後的的日子,玉名爵努力的要让非天知道,他已经懂非天的心,并且努力的回应,就算非天退怯排拒,他也没有放弃的意思。非天回眸而笑,像是许诺了玉名爵,就算不刻意去忘却往事,非天也已经能试着接受玉名爵的感情。
***
和原薰回白洱山的途中,非天变得很寡言。他和原薰的相处,本来就是原薰较主动,常惹他气恼,逼得他激出所有情绪,喜怒哀乐。
原薰并不在乎非天又打回原形,对自己爱理不理,照常拿自己热脸贴冷非天的屁股。反正他又痞又下流,无所谓,何况非天是他很喜欢逗弄的人。犹记非天刚被自己救回的时候,也是这副死样子,讲十句话连应一声也不应,只抛了冷眼,原薰非但不恼火,反而兴起挑战欲,非要让这个受伤的野猫露出些情绪起伏来。
然後,原薰成功了。因为蚀心兰花毒的作用,原薰要替非天缓毒而抱了他。非天半推半就的让原薰占尽便宜,那天开始非天几乎对原薰毫无保留的流露情绪,先是号啕大哭,原薰没见过一个大男人哭得比孩童还凄惨,当下有些愧疚,不过随後是一阵追打,非天祭出所有的暗器彷佛要杀了原薰似的,也因此非天知道原薰懂武,,因为他的暗器原薰竟能轻松的躲开。
到白洱山的途中,两人心里各自浮现往事。原薰了解第一次抱着非天时,非天哀泣的理由,只因自己不是非天心里那人,非天早有所爱。
很多疑问慢慢有了答案,同时产生了新的疑问。
冬天川流结冰或乾涸,他们不必涉水而过,比平常还快的回到白洱山,「顺路到悉海寺参拜吧。」非天提议。
原薰吹了声口哨,逗他:「你居然也会想拜菩萨。」
「真罗嗦。」非天没给他好脸色看,迳自入寺,腊月,寺里的景色被细雪和晨雾点缀得有些苍茫,白洱山更是完全被罩在千万重白纱似的雾气里,非天在大佛前跪下,合掌拜了拜,再到偏殿拜过菩萨,接着不等原薰领路,像回自个儿家一般回到原薰的住所,脚步有些快是为了不让原薰讲话扰乱他的心情。
原薰要跟上非天并不难,但非天像在避什麽,他也就不再强绕到非天面前。
「你等会儿。」原薰走到布帘隔开的室内,好像在忙什麽,非天踱到药柜那面壁,仔细的浏览细处,似在怀念自己曾待过好一阵子的地方。片刻,屋内暖了起来,八成是原薰去弄了炕,这屋子看来是简陋,不过其实住起来还算舒适,天冷的时候,原薰会调高炕火的热度,地面挖了俗称火龙的暗道,能让暖气流通室内。
不久,原薰走出来,朝非天招手说:「进来吧。」
非天不疑有他的跟进去,甫入室里就被原薰压在铺了软垫的席上,狂热的和他厮磨起来,非天愣了下,随时要出拳揍人,但双手都被原薰扣在头顶,只得别开脸斥他:「做什麽你!」
原薰笑说:「你问过我,抱你的时候是怎样的想法。想拿解药,等我告诉你这答案吧。」
「你……你不是跟上官怜她──」
「嘘。」原薰用浅吻碰了他的唇一下,温柔笑道:「最後一次了。你毒解完就不再记得我,过去我和你相处时,你心里也总惦着我师弟不是?现在还想着上官怜,连这最後一次也不肯只想着我吗?」
原薰的话语让非天觉得心被一揪,面红耳赤,他不解原薰的意思,这口吻却听来暧昧,原薰的眼神和低诉竟让非天手脚微软,一迳瘫到了心里,再不想挣扎,怎麽是那样深情款款的神情,这人真是原薰?
「只要你专心的想我,你会知道答案。将来,就算忘了也无妨的,所有的事忘记,有些东西仍会留下来,这样我也满足。」原薰轻轻剥开非天的衣物,忍不住笑说:「天这样寒冷,你穿得却这样少……」
「我不怕冷。」非天说完不觉咬着唇里的肉。
「别咬。」原薰用指腹蹭过他下巴,哄人似的讲:「你太爱逞强。」
「薰,你这到底是、是……」非天想说话转移焦点,原薰对他摇头,让他静下心来。
「没事的,相信我。」
原薰解了两人的衣带,用来将非天的腕綑在一起,然後抽出其他的带子绕过非天的颈,他安抚的亲吻着非天,非天竟没想过要反抗,只因这男人噙着再温柔不过的笑容,所有的动作都小心翼翼,他知道原薰不是要伤害自己。
「调情就不必了吧。」非天强作镇定的冷笑,那样子看来仍是可爱,原薰褪了他的衣裤,屋里并不冷,非天仍是反射性的缩了下肩,将脚并起,原薰却将他的膝架高,拿绕过他颈子的布料绕过膝窝绑成结,非天自然的屈起膝,露出私密的部位,用一种羞耻的姿态。
「……你到最後还是这麽恶劣……」非天想挣扎,但此刻被原薰用欣赏的目光凝视,挣扎只怕被看尽笑话,只好别开视线相对。原薰拿出香膏,涂在自己硬热的性器上,也抹在非天紧窒的穴口,没有以往那些刺激非天生气的下流话语,只是静静的将羞涩紧缩的肉穴抹上香膏,长指进到穴里,转动手指让指节擦过内壁,非天哼了声。
「吻我。」当非天被沉然压抑的嗓音拉回注意,原薰俯下身注视着自己,非天扬首迎上亲吻,原薰搂住他的腰,敞开被布条勾起的双腿倚在原薰的身侧,「你有反应了。我都还没进去唷。」
非天瞪他一眼,「还以为你忽然变了个性,还是这样下流。」
「你的身子惹得我如此下流,我也是尝过你之後,便很难再对他人有兴趣……你这次要好好赔偿我,知道吗?非天。」
「去你的。呃嗯……」斗嘴当下,圆润的蕈冠挤入非天湿软含蓄的穴口,非天弓起腰,自己的分身抵着原薰的腹颤抖,张着口无声喘息。
原薰的眼神更加深邃,贪婪的啃噬着非天胸前的淡色,将之折磨的艳红突起,舌尖戏弄着非天乳首,戏谑的低吟:「非天,你连这儿也硬了。」
「闭、闭嘴啦!」
「我以为只要不将你当作是我的,尽管贪恋你的肉体,自己同样能如往常般自在享乐。不过,下了山之後我就发现错了。」原薰边说,边进到非天深处,非天惊喘得无法回话,只能听着他讲:「光是见到你师父,我就吃醋。你更加不会想到,我好几次都想杀掉杨如碧吧?後来你对我发脾气,我趁机逃避了这些……以为不再见你就没事了。」
原薰哀愁的凝眸注视,非天心中一惊,「你不卖忘归草是因为想忘了……我?」
「被你说破了。真没意思,本想再逗逗你。」
「呃、松开我的手,我要揍你!」非天不安份的扭动,这家伙为何不早摊开说!
「说了又怎样?你也讲过,不被回应的感情是很愚蠢的不是?」
「那次你偷听我和杨如碧说话?你到底还瞒我什麽,混帐!」
原薰哪管他挣扎,人早就绑好,任己宰割。看着非天挣扎的模样,他仍感到万分可爱。「我要你,非天。别乱动,会疼唷。」
「老子还怕你不成──啊啊……啊嗯……」甬道被原薰寸寸深探,炽烈的热度和男人的情欲同样焦灼的燃烧非天体内,非天抵不住身下、胸前的挑逗,无助哀吟着。「先出来、把话说……说清楚,你……」
「我把药,上在很能跟你亲密的地方了。安静的让我替你解吧,非天。」
「薰,求你先停一下,等……呃嗯嗯……啊……」热吻似火燎过苍白的身躯,腋窝、胸侧、下腹,原薰掐揉着非天的双囊,不停顶弄给予他身後的刺激,惹得非天很快就泄出一滩热液在两人之间。
发泄过一次的非天有些倦,带点困意,但他体内的渴望却被原薰挑起,主动的绷着腿根,将原薰箍在体内,原薰被缠得皱眉,捏了下非天的臀:「还有余裕报复,你很好。」他笑着压上去,将非天吻得半晕,神态迷蒙。
「别斗了。」原薰吻着他耳窝软语:「我是想好好疼宠你的,别这样拒绝。至少现在,只想着我就好……」
非天瞅着他,说:「替我松手。」
「嗯。」
非天获得自由的双手,环抱住原薰的背,他主动的承受原薰撞击,知道原薰对自己不是毫无感情就够了。「疼吗?」原薰问他。
「没关系……薰、啊嗯……射在里面……给我……」
「你花毒发作了?」
「不是。」非天主动的亲吻他,伸手将脚扳高:「狠狠的插我、薰……呜、对……嗯啊啊啊、啊啊嗯、哈嗯……」
是最後一次的话,非天愿意毫不保留付出。如果最後会忘却一切,大概还会留下点什麽在心上,一点惆怅也好。最起码,他们不会有人是真的沦为一无所有。
原薰专注的顶入,徐缓抽出,沉溺其中而加速着动作,绞得将非天穴里的媚肉带翻出来,两人结实的肢体紧缠相腻,亲密得感受得到彼此血管脉动,积压已久的热流倾注在非天深处,和着自身的黏稠体液再挤出,非天的铃口颤着淌出浓白液体,可怜的软下。
原薰轻吻他沾上泪珠的眼睫,爱怜的细碎碰触,如斯温存,让非天呜咽的哭了起来,抬高臀蹭动原薰的性器,像是挽留。原薰眸光暗下,回应彼此的默契,继续下一轮的抽插。
『要是拜拜许愿有用的话,就请佛祖和菩萨听我许个愿吧。嗯……希望……我心里割舍不下的人,都能遇上一个人或一件事,让他们到最後还能感到,不枉此生。就如同我,能遇上师父,玉名爵,还有原薰……』
第15章 拾肆
非天,当你见到我留的字,我已经不在白洱山,而是四处云游了。
对不起,忘归草即使能解毒也不会致使忘情,我骗了你。解药找人试过,只是
会让人产生幻觉而无法归去罢了。不过喂你的解药我调和过,不会有事,你安心吧。
余毒或许一次难以根除,药柜墙里,你做的暗格中放了一瓶药,早起服一滴,直到
年节结束即可。
薰
「原薰……」非天将手上的纸揉成团,气得发抖:「你这个大骗子!」他将纸团扔到地上,气到不晓得该怎样发泄,最後又将纸团捡回来,摊平,反覆的看了又看,折成小方块塞进了袖里暗袋。
趁着山上天气还算晴朗,非天赶下山,一路奔回玉城,玉城的人见到非天都露出讶异的神情,虽然城主吩咐过非天并没有死,而且近期会回来,但大家亲眼看到他还是有些不同,当年的非天模样略微稚气,如今已经是个成熟的青年,生得清秀斯文,不笑的时候有些病态的美感。
实际上,回玉城的非天还没笑过,驼背的老翁领着他到城主住的区域,他揣着简单的行囊跟上,那是给人感觉幽深晦暗的树林,老翁向他说:「再过去就是城主的住处,普通人不得擅入,还请公子自行过去见城主。」
「嗯。你们方才见我怎麽都一脸茫然,还当我是鬼?」
老翁用苍老的嗓笑说:「有些人兴许是这样。不过更多的是好奇,我们这些身份的人不便讲什麽,公子你自行思量吧。老朽先退下了。」
非天环视树林,观察几棵形貌特异的树和石头,避开可能有机关的地方,迂回绕进树林深处,入耳的是潺潺水声,但先进眼里的是木造建筑,简单素雅没有多余的雕花装饰,却很有威严的傲然伫立在林间,就像玉城的风格。
他进到宽敞的室内,推开一扇又一扇的门,空荡荡的很寂寥,不过玉名爵这人孤僻惯了,也不爱被人贴身伺候,连城里人也都将玉名爵当「狱城之主」般看待,十分敬畏,但并不可亲。
「名爵?」非天轻唤,没人回应,循着陌生的水声往里走,看到了一副令人心口怦然的景象。非天的视线越过拉开的大片窗门,外头不知何时多开了一池热泉,不过不像御邸那般像人工浴池,而是从高处如瀑布引流而下,没有华丽的石砖堆砌,自然天成。
玉名爵裸裎站在水中,手拿着布巾擦拭近乎完美的身体,水珠从发丝和紧实的肌肉间滑落,闪烁耀眼光辉,好似在他身上被撒了金粉,浮映浅浅绒光。
玉名爵自然知道有人接近,他却认真的洗澡,然後走上岸,拿过勾挂在枝上的衣服随意的披在身上,非天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因为他看呆了,直到玉名爵对上他的眼,朝他微笑,非天才惊醒过来,将快流出的口水吸回去。
「你来了,非天。怎麽不叫我?」
「咚。」非天的东西掉到地上,他莫名尴尬的背过身,结巴的讲:「我有喊你,你、你没听见。我到外面等……」一双有力的臂自身後环住非天,玉名爵全身都带着热泉气味,那股温热染上非天的颊,玉名爵拥紧他,两人身影交叠。
「你喜欢看我练剑,还是喜欢看我洗澡?」玉名爵问。
「唔……我不是故意要盯着你,只是没想到你正在沐浴。」非天口是心非的咽了下唾沫,他还是偏爱女子,只是不晓得为何会被玉名爵吸引,都怪这男人身材太让人妒嫉,对,一定是羡慕跟妒嫉。
「也许你自己不知道,但过去你时常这样看我的,用那种充满痴迷的眼神。」玉名爵将非天转过身面向自己,非天的脸变得有些透粉,耳朵已经像烫红的虾蟹。过去非天没有这样羞耻,是因为玉名爵知道年幼的非天对自己有所憧憬,但他喜欢诱着非天追随自己,因此不去戳破,而且非天根本没自觉,现在非天明白自己早被这人看穿,羞窘得想溜掉。
看到非天皱眉,玉名爵亲了亲他的眉间。「别不高兴,这有什麽不好,我不讨厌你这般看我,你就欣然接受啊。」
「你、你勾引我。」
「是啊。」玉名爵承认得很大方。「你小时候的模样太有趣,我忍不住就想见你这样……若不是怕吓跑你,当年我就……」就把非天也没自觉的心思讲破,那样太残忍。不过那时的玉名爵尚未爱上非天,再残忍无情的事也做得出来。
「怪不得你有时一天洗三次澡。」
「谁让你这样有趣。」玉名爵将非天抱起,放倒在偌大的床榻,非天有预感这男人想做什麽,手足无措的缩到角落,说:「你不是想现在就要吧。我、我赶路弄得全身脏,你刚洗完澡,这样不好啦……」
「无所谓。大不了多洗几次,还是你怀念那次我们在御邸的池子?边洗边温存也不错……」
非天低着头不说话,玉名爵看得心怜,遂轻抚他脸颊,柔声道:「好了、好了,都是我差劲,这样欺负你。你赶路累了,那里的池水对身体好,泡完早点歇息。」
非天揪着玉名爵的衣袖,蓦地将唇印上玉名爵的,没瞄准,撞上了刀削似的下巴,吃痛的眨着眼,玉名爵笑了出来,回以浅淡的吻。「换你勾引我了。」
「名爵……」非天大着胆子将人压到身下,情不自禁的吻着玉名爵锁骨,从前他万不敢这样对玉名爵出手,那就像天边星辰,镶在夜空中构也构不着的人,现在却愿意回应他,甚至任自己撒野。
对玉名爵来说,这样胡乱的亲吻就像猫儿讨宠,搔不到痒处,却惹人喜爱。非天抬头瞅住他,欺到他身上,挣扎了半晌才讲:「我真的爱你,但对我来说,只有我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我不晓得我爱你多深,这样你也愿意回应我吗?」
「有什麽好不愿意……就算你根本不爱我,我还是想要和你这样在一起。就算……」玉名爵的笑容僵了下,然後搂紧非天,将人吻到快不能呼吸。
『就算你心里的人不是只有我,我也不会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任何人。非天。』
「毒都解了?」
「差不多。薰留给我的药,得服到过完年。」非天从对方怀里挪动身体,抢到一些呼吸空间,和玉名爵相较明显单薄纤弱的身板,让他的动作好像要离开巢穴的兔子。
「那就好,你没事就好。」玉名爵不多问原薰的事,他不想在非天面前流露自己吃醋的丑态,对那些话题避而不谈。
「我没有忘情,什麽也没忘。原薰老爱扯谎捉弄人,真是……」非天气得啐了声,露出小颗犬齿,气呼呼的样子很有趣,玉名爵忍不住笑出声。
「师兄确实有本事把人气得跳脚,不过,他倒也能收服恶女当他的徒弟。」
「恶女?」
玉名爵微微挑眉,勾起坏笑:「不说他了。」他将快要离巢的家伙捞回怀中,充满情欲的轻声问:「别跑了。刚才你把我拉回来,难道不想要?」
「想要什、什麽?」非天本想装傻带过,可是玉名爵已经在剥他的外衣,一层又一层,面对玉名爵他向来是易羞易怯,最里的布料被揭开,露出垂软的分身,玉名爵只低低的笑着说:「长大是长大了,却还是像个嫩雏。」
被崇拜的人这样评论,非天羞得想死,难堪的侧过上身,一脸打击的嘟哝:「我才不是,是你的长得太过份好不好。」差点就讲成「你们」,这样玉名爵会不会露出杀气质问他是哪些人包含在「你们」之内?
虽然言语逗弄,玉名爵仍是轻捧着非天的双囊和性器,喉头滚动了下,将之含进,非天吓得瞪着他,「呃嗯、你做什……嗯……」还来不及反应,非天闭起眼弓起腰,手心抵住玉名爵的头想推开他,却逃不开对方唇舌挑弄,挺立的分身在玉名爵口中绷紧弹了下,「啊、快松口,松口……」玉名爵刻意的吸吮端顶的铃口,非天双眸泛着泪雾,在其口中泄了。
非天双手摀着脸,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男人。玉名爵竟将非天泄出的蜜液咽下,邪佞的舔过下唇,非天从指缝瞄见男人正着手脱掉两人的衣物,对自己虎视眈眈,眼神饶富兴味。若说原薰是下流大夫,玉名爵就是个变态,很天然的变态!
「很浓。你很久没解放吗?」
「……」非天想反驳,但他还没傻到这时候提原薰,他觉得自己的颈子,被玉名爵一掌覆上,玉名爵吻上自己,深吻间满是色情的腥味,後庭被玉名爵伸进一截指头,他很快的堕落到逐渐漫开的快感中,屈起膝、扯着自己被揭开的衣物。
「呼……唔嗯……」这身子越来越淫浪,非天觉得这很糟糕,不过思及是喜欢的人这样待自己,又说服自己没必要介意。「太堕落了。」
「非天。」玉名爵的手继续的揉搓非天的性器,泄过一回的非天无力抵抗,只得任其挑逗,「有什麽不好?你到哪儿,我都会追去呀。」
「嗯……啊、呃啊……」
玉名爵迫不及待的想进到非天里面,但彼此的准备都尚有不足,才进了一点点,就感到狭隘难入,非天双手抵在他肩上哀求:「慢点,你先退出来,太大了……」
「放松。」玉名爵吻上他,交换津液,试图再往里挤入,非天只好将腿再张得更开,带点痛楚的刺激有种病态的快感,非天拢不紧唇,银亮的唾液自唇角淌下,让玉名爵舔吻,轻啃喉间突起,胸和胸互蹭、非天的分身擦热了玉名爵的腹。
「不行、好大,很热……」非天没自觉的话音夹带轻软的哭腔,被撑大的穴口像要让男人的肉柱撕裂般,令非天惊喘哀哼,「不要,真的太过了,爵、唔嗯。」
「我尽量放缓了。」玉名爵忍得撑住身子的臂都浮出筋,这才进了一半,便已忍不住徐徐抽动起来,非天腿根内侧一阵抽搐,慌乱的叫住他:「别、还没有,不、不行……啊啊、哼嗯嗯……」非天酥麻入骨的软吟似是的了趣,没了言语,只是被惹得喘息轻哼。玉名爵也不急着没入整根,就这样抽插起来,一手揉着非天的臀肉诱他放松,交合处慢慢的湿滑,坚挺的性器终於进得更深,戳刺到非天的敏感处,非天咬唇流了泪。
玉名爵停下动作,勾起他的颈子拥吻着,暂缓身下的动作。
非天泛着雾气的眸瞅住他,却是央求:「这里,捅捅这里……」他扭着腰臀,教玉名爵绷断了最後一弦理智,猛烈冲刺,「啊、好舒服……好热、啊嗯……呜嗯嗯……哦、哦啊啊……」光是这样的刺激,就让非天失守精关,抽去剩余的力气瘫软在玉名爵身下,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玉名爵让非天翻身趴伏,环抱着人带近,然後双手扣住非天的大腿根往前顶至深处,非天耐不住酸软,由着下半身嵌着对方,连撑起上身的力量也没有,意识涣散着,从堕落的深渊进到眩目白光里。
「哈啊、呜嗯──」非天晕了过去,股间湿腻一片,玉名爵也被他的蕾穴和内壁吸附紧套得满身是汗,抱着人双双睡着。
***
非天从太子身边失踪,惹得太子十分不快,宫中的暗卫追不上那晚劫走非天的黑衣人,太子怀疑到了上官瑚身上,但是怎样也查不出个结果,又不好张扬开来,只得闷声忍气,不过太子的脸色上官瑚并没少看,这些日里两人的关系相当紧绷。
上官瑚被太子召进宫,前者仍是恭敬谦逊的模样,後者越见越火,上前踢了上官瑚的腰一脚,深深呼吸後才语气平和的讲:「玉名爵回他的玉城去了。料想是他带走了非天,你下了战帖,玉名爵可有回应?」
「没有。」
「人家没回应你就丢着不管?到底谁想要天下第一,不是你吗?」太子又忍不住气得踹了上官瑚一脚,上官瑚闻风不动的让少年踢着泄气,表情依旧是内歛不兴波澜。「你是男人吗?这样羞辱你也无所谓,你小时候可不是如此!」
「幼时不懂分辨君臣、尊卑,现在懂得分寸,自然是任太子发落了。」
「你……好你个上官瑚。」太子眸光凌厉,冷冷的笑了。「好,你去杀了玉名爵,将非天带回来。若是没办好这事儿,你提头来见本殿下吧。」
上官瑚其实早就气疯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太子的情绪,说是恨,或许早就远远超越那种感情,即使将少年千刀万剐也不足以平息他心里疯狂得要将人撕裂的情绪。然而,物极必反,上官瑚越激动,反应就越是平静,因此他异常冷静的离宫,驱车造访玉城。
玉名爵从铺着毛皮的座上起身,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阶上倨傲睥睨着人,嘴角微勾:「这还是上官世家
第一回有人来访玉城,我该怎麽招呼你才好?」
「城主就不必跟我客套了。我下的战帖,你还没回覆,今日我是来要个交代。」
「你想当天下第一,尽管去当,我并不在乎那种无聊的名号。」
上官瑚似叹似笑的哼声:「因为你有非天,是吗?」玉名爵笑而不答,上官瑚也不追究到底,又讲:「想要天下第一的,也许是太子吧。哈哈……」
「太子?他有千军万马,将来更是这片江山的主人,何须争夺天下第一?」
「玉名爵,为了非天,你真的轻言认输?」
「我从不觉得我输了什麽。我想要的东西,从来就不是天下第一,这样讲,上官公子可明白了?」
上官瑚被玉名爵的话震撼,似是恍悟什麽而愣住,真没想到玉名爵是这样纯粹的人,清楚明白自己想要的,比起对目标有所迷惘的自己好得太多,莫怪非天愿意跟着此人。想透之後,上官瑚随即笑开,感慨的摇头说:「要不是过去没有交集,也许我们能交个朋友。今日我想问的已经问到,这就告辞。只不过,太子不会轻易放过让他不开心的人,你有胆和太子做对,最好自求多福。」
「知道了。」玉名爵丝毫不受这番言语影响,他什麽也不放在眼里,何况是太子。
送走了上官瑚,玉名爵也送走了非天。非天已将行囊收拾好,在一栋小楼里等着玉名爵来喝饯别酒。
玉名爵推开小楼的门跨进来,带了些粉雪飘落,噙笑道:「怎麽我还没来你就自己喝了。」
微醺的非天双颊泛着淡红,朝人绽放笑靥,较无平日拘束,嘻笑唤他:「名爵,你和上官瑚讲完啦?」
「贪杯易醉。」玉名爵没回他的话,将酒杯接过来,自己乾了。
「你怎麽喝我的,你喝你自己的。」非天拿了一支新的空杯要倒,玉名爵却按住他的手,将余下一口酒饮入,渡到非天嘴里。一些酒液没接好,溢了出来,滑到非天下颔、锁骨,非天茫然的望着他。
「再这麽看我,我会忍不住要碰你的。」
「……爵,你真舍得我走?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我还不爱。」男人淡笑,喟叹:「你不是我养的宠物,你是我想珍惜的人。你不也说,在你心里,自己才是第一,我也没什麽好争,这样就够了。只是不免担心你只身在外无人照应,若是倦了,记得来找我,我随时都在,只要你肯来见我。」
「嗯。」非天藉着酒意,忍不住大胆的问:「若我是去寻原薰呢?」
玉名爵早就料中,叹息说:「那是你的自由。不过,你心里总有我的位置是不?」
「是啊。」非天抱住他,反覆呢喃:「我爱你。不知道多爱,也许不是很爱,也可能比我自己想的还要深……可我心里也是有他的,对不起,对不起……」
玉名爵拍抚他的背,真恨不得将人糅碎吃下肚,但又舍不得这样残忍,只得这麽拥着人,讨着绵密漫长的吻。并不情色,只是将无法言语的感情化作这样的碰触,投递到非天心里。
非天惦着他如此长久,过去玉名爵不懂珍惜,算是活该。非天待他仍有些小心,他何尝不想更亲近非天,但再也逼不得了。就这样慢慢来也好,玉名爵甘愿等,换他等非天了。
「我真的没想到你肯让我走。」非天腼腆的微笑。「对不起,我还是有些怕你,你别难过。」
「没关系。等你不怕,再久我也等。」
非天抿着唇,笑得有些含蓄可爱,不像个成年的男子,好像还停留在略带稚气的时光。「那个……给你惹了很多麻烦,我真的很抱歉……」
「无所谓。」
「之後的事,也只能拜托你了。」非天貌似沉痛的说。「我以後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真的。」
玉名爵亲了亲他的唇角,低笑:「是我想补偿你,你何必心中有愧。虽然杨如碧的事我确实不太高兴……」他也知道杨如碧跟非天纠缠的事,不过变态的想法就是不同,只觉非天确实惹人,因而将罪过全怪到杨如碧头上。
杨如碧说要和玉名爵一较高下,赢的人才能和非天相处,玉名爵根本也懒得理他。非天本来就是他先遇上,何况非天想和谁在一块儿,那轮得到别人决定?
「对不起。」非天尴尬的讲。
「你喜欢杨如碧吗?」
非天猛摇头:「我没有!」
「可你却替他求情,让我别伤他?」
「呃、因为他很可怜。」
「真的?」
「唔……」
「你用身子安慰他吗?」
「喂、玉名爵,你怎麽这样讲──唔嗯……」非天被热情索吻,挣扎不开玉名爵怀抱,还以为要被吻到差点气绝,玉名爵才松口。
「答应我一件事,我才甘心让你自由。」
「什麽事……」
「绝对不要因为心软而妥协。如果你要和谁亲密往来,得要心中也是喜欢的,虽然我真的不喜欢再有人接近你,我恨不得你只属於我。」玉名爵苦笑。「原薰在你心里有份量,差不多是我的极限了。至少,他还救过你,但杨如碧……要不是因为你,我早杀了他。」
非天被玉名爵释出的杀意震慑,僵住不敢妄动,玉名爵察觉到吓了人才缓和神情,拍拍他的背说:「我不是针对你。」
「唔、嗯。」
原薰撒的谎不光是忘归草无法令人忘情,还有他和上官怜之间,实际上并无暧昧,是上官怜单方崇拜,原薰遂收她为徒,让她四处去闯荡,之前的贼窟也是她带着上官家的杀手剿灭。上官瑚对妹妹的管束和保护过了头,以至於上官怜叛逆心重,要知道,若将一人永远当成孩子看待,那麽对方永远也不会长大。
非天知道此事,也是因为上官怜和其他年轻侠客传出不少有趣而暧昧的传闻,这才让他发现原薰根本是说谎当兴趣,不管有意义无意义都胡诌一通,才令他误会原薰真的跟上官怜有暧昧!
夜深,玉名爵将醉醺醺的非天掖好被子,连夜潜入深宫,无声无息的到太子床边。太子没来由的惊醒,赫然惊觉床边有人,他感到一股严寒杀意,殊不知部分凉意是因为玉名爵没将门掩实。
「深夜惊扰太子殿下,还请恕罪。」玉名爵笑笑的讲,神态邪佞无比,眼底流动的波光是纯粹的恶意。
「你、你是……」
「江湖上并无我的画像,莫怪太子不识得在下。我是玉名爵。」
太子瞠目:「玉名爵!」少年强作镇定:「擅闯禁宫,你可知罪?」
「哼。」玉名爵轻蔑的哼笑。「我是来给太子一些忠告,免得将来太子不知轻重的招惹什麽麻烦,可就不好了。」
少年震怒,原想大声斥喝,却惧於此人天生凛冽的气势,而噤声不语。
玉名爵很满意少年的无法掩藏的恐惧,沉冷的讲:「安份做你的太子,登你的皇位。别想着再在武林搅和什麽,否则,小心你有名份当皇帝,没命坐龙椅。」
一代绝世高手能孤身潜进皇宫,似乎不是很令人惊讶,但谁也没胆量去威胁将来的天子,玉名爵根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少年清楚明白这点,玉名爵是个为达目的能不顾一切的疯子。
太子也了解,在这世间,最不该招惹的,就是厉害的疯子。
第16章 番外 成双
当年的太子逼退皇帝当太上皇,自己成了一国之君,权势尽揽在手,先是开始了四、五年雷厉风行的政治改革和扫荡异己,接着是休生养息不起战事。
尽管在伦理道德上,这位年轻君主被传得有些难听,但国家确实比从前富强,因此他也稳坐龙椅,不过对某些人而言,太子还是原本的太子,没有改变,唯一变的或许是……
「求你……」龙床上两副身躯交缠,已从少年蜕变为成熟男子的国君却在这时露出羞赧欲死的青涩模样。「好难受,求你让我射。」
另一个男人,在新任国君的命根子上勒了细长锦椴,硬热涨痛得无法发泄,这恶劣欺负当情趣的男人正是上官瑚。「还不行,你说过全听我的不是?」
「可、会坏的,真的会坏,不要玩了……瑚、瑚……放了我、求你!」当年的跋扈太子,当了国君依旧强势,但那是在人前,和上官瑚独处便不是这麽回事。
「坏了也好,反正後宫如何我不在乎,你的几个妃子都替你生了皇子,怕什麽。」
「不不、呜嗯……你胆敢这样待一国之君、你──」
上官瑚阴冷一笑,扯动勒着「太子」命根的系带,低道:「我可不在乎你任何威胁。反正,我只要你,你当太子的时候,虽然也娶了太子妃,但你们并无任何夫妻关系,当上皇帝就不再只属於我了。我呀,可是无时无刻都想弄坏你,把你带走,要不是能这样待你,你以为我能忍受你坐着那张龙椅这麽久?我的太子……」
太子在上官瑚眼里看到一丝疯狂,心里害怕,却微妙的热了心口。「可是好难受,我真的要受不了了。瑚,求你让我射,拜、拜托……我还不能丢下那些国务,你就……呜……」
上官瑚恢复冷静,爱怜的在太子颊上轻吻,松开了那条让太子痛不欲生的细带,太子涨痛的男根才可怜的慢慢滴出精水,孱弱的颤抖。「以後别跟翰林院的校书郎走得这样亲近,别以为在深宫中我就什麽也不知道。」
太子差点被气得晕厥,原来这男人是吃醋,吃醋就要这样折腾他,岂有此理!
「我跟他没有什麽的!」
「哦、是我错觉?那人的形貌神态有几分似非天,你不是对那样的人很有偏好?」
太子的眼神有些危险:「还想着非天的,是你才对吧!说什麽自小就锺情於我,只因无法高攀才会寄情於他人,而非花心,但心里明明就没有我。」
「有没有,那得你试过才晓得,太子殿下。你永远都是我的殿下,永远。」上官瑚让太子侧身趴着,粗暴的掰开他的臀肉,狠狠的贯刺进去,太子哀了声,从开始的咒骂,慢慢被搅弄得成了甜软的呻吟。
皇宫秘道内,一梨听着新任国君和江湖名门公子的情事,苦笑着继续手边的工作。他所在的位置,实际上已经快到宫外,不过这条秘道通往很多地方,而且有几处的通风甚佳,声音传得又远又清楚,这才让一梨也能听见这深宫秘事。
「改天没力气做这种辛苦活儿的话,我就拿这些题材来写个什麽杜撰的文章,说不定会大卖。」说着,一梨在烛火下朝小册子上那行『骄恣国君被恶人骑』底下画上一横补完正字,然後瞥向旁边那行『恶马骑淫狼』底下的半撇,吁叹:「想吃反被吞,可怜的国君。这匹狼可比後宫危险,希望我国能永保昌盛,哈哈。」
一梨忙的是皇宫秘道的机关修建,他不清楚世上还有没有人知道秘道,不过他的先祖曾收过庞大的酬金,在加上机关这些是他的兴趣,所以也就持续这项工作。
过去的皇陵怕被盗窃,总是会将里面的工人全数活埋,但实际上,有种工匠能替自己制造活命的暗道。一梨的父系所传承的就是这类工匠的技艺,虽有活命的可能,但必须立下重誓,不可将皇陵的所在外泄,也不可让後代回头盗窃。
不过嘱托他们这系持续修建秘道的皇帝还算慷慨,允诺将某个地下殿内的财宝充作报酬,希望这些工匠能守护那些皇宫秘道,世上还清楚此事的就只有一梨和非天。一梨不会有後代,非天大概也很难有後代。
「往後这里就会被遗忘了吧。」一梨忽然有些感伤的抚过清冷的隧道砖壁,心里涌现难得强烈的寂寞。
『我会为你留个位置。』
想起说过这话的男人,一梨觉得心底发暖,不禁露出满足的微笑。前阵子,他和那人也闹得不太愉快,一梨因为觉得麻烦,撇下对方就跑掉,跑来修建这纯粹兴趣的秘道。
「不知他气消没有。」这麽自语着的一梨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要去玉潜牙那儿。
***
玉城的城主,换了人当。是玉家的一个很严谨的少年郎,由玉潜牙代为辅佐,原本玉名爵想让潜牙当城主,可是玉潜牙怎麽也不肯答应,就随便揪了个看起来还算可靠的孩子。
一梨又通行无阻的进到玉城,但驼背老翁却说玉潜牙好久没回城,一梨疑惑着不知该如何寻人,索性回到了自己住的老旧四合院。夏日炎炎,可院里仍有阴凉的地方,花草正茂。
回到房里,他讶异的看到玉潜牙,正用一种忘我的神态在抚摸自己睡过的枕头,连主人回来也未察觉。
一梨嘴角勾出一抹坏笑,轻声道:「家里来了访客,这可怎麽好,我没备茶水。」
玉潜牙动作顿滞,然後从容的转身朝一梨走来,端起那张漂亮的脸,指腹蹭过右眼尾的小痣。「这麽早回家,我以为要等很久。」
「你一直都在这儿等我?」
「上次是我胡乱对你发脾气,你原谅我吧。」
一梨像是恃宠而骄的冷冷哼笑,有几分非天的影子,更正确的讲,有其师必有其徒,怎样的人就教出怎样的孩子,那些恶劣的脾气真是其来有自。「我哪敢怪罪你。」
「梨,你还在气我?我该怎样做?」
「不必,什麽也不必做。我呀,看你这副卑屈的模样就一肚子火。」一梨挥挥袖将人扫开,把行囊扔到了床上,再抱起枕头用力的掸,像是要掸掉男人留下的味道和什麽似的,一脸厌恶。
那些排斥自己、针对自己的神态、言语和动作,最令玉潜牙受不了。他无法忍受一梨那样待自己,心里燃起无名火,将人拽上了床,一梨那种伶俐得教人讨厌的嘴脸却没有了。
「你不能这样对我。」玉潜牙沉声道:「我的确是吃你徒弟的醋。谁让你骗我他死了,你心里除了他可还有我的位置,即使你说有,在我看来仍是……」
「非天是个麻烦的徒弟,讨人厌的妖孽。不过,我的确很在乎非天,即使为了非天死掉也没关系。」一梨无视玉潜牙的怒火跟醋劲,笑笑的讲:「可是非天从来就不曾想过和我同你这般的亲近呀。」
「如果他想,你心里就再没有我?」
「不知道。可是,你不须要担心成这样,你在我心里的份量慢慢变重了。」一梨用肘撑起上身,给了玉潜牙浅浅的、微凉的吻触。「把我心里都塞满你,这不是你该自己做的努力吗?怎能老是跟我讨,感情又不是吵吵就有的,潜牙,你好孩子气、唔嗯──」
说话间,一梨已被玉潜牙按回床板上,扯开身上衣物狂吻起来。
不一会儿,一梨全身布满潮红,有种柔雅的妩媚,玉潜牙粗重的喘息,定定的看着他道:「我要将你啃得一点不剩,都是我的。」
一梨不自觉将心里想的喃出口:「原来你也是匹饿狼。」
「是啊。」玉潜牙低笑,俯下身压在他身上:「我是。」
玉潜牙揉弄着一梨的臀和大腿,另一手剥弄他已经变硬的乳尖,两人忘我陶然的吮吻,温热的吐息喷在彼此的脸上,一梨将指伸进玉潜牙的发间,一臂攀上男人宽厚稳重的背,牢牢的回拥。
「嗳……我不是年轻人了。潜牙,你弄得太过,我也吃不消的。」
玉潜牙执念深沉的看着他笑得有些邪气,反问:「可你哪次不是积极的撩拨我,要惹我弄坏你的,你真的怕死吗?」
一梨饱含情欲的眼仍有一丝清明,他定定凝视玉潜牙,回答:「我不是怕死。我是怕寂寞。」
「完全被我啃食,就不寂寞了。梨,我要把你啃光,连同寂寞……」
「那就好。」一梨释然而笑,将腿大大张开,让玉潜牙的身下陷进空虚中,「来到我为你留的位置,如果你找得到。」那才是妖孽的笑容,勾得玉潜牙再无法冷静说话,埋首啃吻着人。
但玉潜牙仍是本性恶劣,迟迟不肯主动满足一梨,一梨再忍不了空虚,噙着泪光自己伸指插弄着身下的蜜穴,玉潜牙抓着他的脚舔弄膝头,那儿会令一梨感到敏感,余光欣赏着一梨自渎的光景,无限瑰丽动人,淫水慢慢濡湿被单。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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