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天 作者:禅狐
第4节
「不是想听我说点真心话麽?」一梨笑笑的,没有方才的愠色,他的脾气总是留不久,此刻的模样很是勾人,右眼尾的小痣看来也显得可爱无比。「我们来偷情,嗯?」
「你以为这样就能敷衍我是吗?」
「听我说。」一梨凑近他耳畔拱起手悄声说:「每次看着你练剑,也只有看着你练剑的时候……我都会立刻勃起。」
玉潜牙受他言语刺激,猛地吻上人,他们搂抱在一块儿,在席间滚动、扭着饥渴的身体,一梨却忽然推开他,舔过湿亮的唇瓣:「惩罚还是要有的,想要什麽,等你赢再讲。」
说完,他抽出发间细长的银簪刺向玉潜牙,玉潜牙反射性跳开,要是没闪好,大概就会被簪子刺进眉心,一梨下手毫不心软,让玉潜牙有些错愕和微愠,但不知为何更多的是亢奋,他知道这样的一梨是认真要试探自己,而他也绝对会凭自己的能耐赢到一梨的认同。
这两个男人就在破屋里打了起来,玉潜牙怕重伤了一梨,起初有所保留,也不敢全力施剑气,仅以佩剑挡格,不过一梨却是招招致命,在席子下也有无数的毒镳,
随便牵动一项家具就是将人撕裂或发弩的机关,玉潜牙渐渐感到吃力,便不再保留。
「九重叠水!」一梨如白鹤冲天,扬起宽袖优雅的旋舞,瞬间迸发无数银雨,那是藏在袖里的无数细刺,只能凭剑气扫荡破除,但若然如此,反弹的细刺会全数反弑一梨。
玉潜牙无法犹豫太久,他瞬间瞥见一梨在微笑,那不是无谓生死的笑,而是绝对的自信,即使是细刺被反弹他也不会有任何危险的自信。原来这也是试探,毕竟一梨是不可能用玉石俱焚的方式进行攻击的机关和暗器高手,於是将剑持於面前,画圆狂扫,室里的所有东西全都被锐气击出裂痕,银雨回降,一梨的处境毫无退路,身後就是墙,他却将脚跟往後面一扣,整面墙将一梨往後面隔间带,针全落在无人的墙面上。
「哦,真是幸好。」一梨从另一边的出入口回来这间完全被破坏掉的房间,拍拍胸口笑说:「多谢你帮忙,我正好想找个人试看看这间房的东西好不好使。看来是没啥问题的,我就放心了。这样来月就能交货给邻县的周老太爷。」
玉潜牙眉头深锁:「你……」
「我怎麽?」一梨无辜的笑望他:「对了。这间房坏成这样,我想短时间是很难用,不过後面还有一间同样格局的,你要不要来?」
「……」
「刚才你要是手下留情,我只会把你的屍体当垃圾扔掉。」一梨笑弯眉眼,无视玉潜牙眼底狂燃的努火,走近玉潜牙面前,执起他没握剑的手覆到身下微隆的部位,继续讲:「不过你刚才还算专注的回击,让我这里硬了哦。」
玉潜牙眸光一沉,将人横抱起来,带往後面没被破坏的房间去。一黎心里叹道:「小天,你自求多福吧。我能做的就这麽多,只能这麽多。」
一梨被放倒在铺满席子的房间里,青丝垂掩侧颜,玉潜牙难耐情动,将身子压了上去,粗暴的扯下他衣裤,一梨也伸手解下玉潜牙的发,两人的黑发融在一块儿,衣衫凌乱的半勾在身上。有了方才的经验,玉潜牙将其身上所有能藏暗器的衣服全剥了精光,伸手掐住他的柔软的囊袋,一梨倒抽口气:「唔、疼。」
「梨,我也给你一点惩罚。」
一梨浅笑:「快给呀……我想要你的报应……」
玉潜牙咬上他的唇,窒息般的吻住,他就是喜欢这个恶劣的男人,总能一脸含蓄的讲出刺激人欲念的话语,但有时明知别人想听什麽,也会故意保留不讲。一梨被玉潜牙的恶意挑弄惹得弓起腰,连带张开了腿,玉潜牙很快的将其拓至三指,不仅抠搔内壁,更不时撑开一梨的蜜穴,「住、住手……」一梨吓得并腿,夹着玉潜牙的手,不过玉潜牙哪肯简单放过他,更卖力的按弄内壁,再伸出手指时,那只手满是透明湿液。
一梨顿感空虚,又不见玉潜牙要进来,只将硬起的端顶抵在穴口挑逗,他便粗喘着侧弯着身,将自己的手伸到穴里安抚,暧昧的沉喘连连,玉潜牙硬是忍耐,看着一梨自渎的模样。一梨的眉头无辜的扬高,看起来很是可怜惹人,这样的姿势似乎还搔不到痒处,他乾脆改趴跪之姿,左手半撑着,右手探到穴里进出,「啊……哈……哈嗯……」自己来怎麽够,何况根本填不满。他正想放弃,改为抚弄前身,就被玉潜牙从後方扣住腰,猛地挺入。
「好粗,嗯呃……嗯嗯……嗯啊……」粗暴进入的痛楚瞬间在紧缩的甬穴变成波波袭上来的快感,一梨迎合着玉潜牙的挺刺,咬着食指节闷吟,那种压抑更让玉潜牙崩溃失控的狂捣他的花心,抵到最敏感的地带,一梨浑身颤栗,有些尖锐的哀了声。
玉潜牙知道那是一梨最渴望被贯穿的部位,一梨不会喜欢他慢慢折磨,虽然玉潜牙老是爱如此,但这回他被挑逗得再也没有耐性,连连撞击,让一梨觉得心脏快被顶撞出来似的,腰臀至大腿全被触得酥麻瘫软,若不是玉潜牙紧扣着他就要被顶飞出去。
「唉、呜呜……呜嗯……」一梨哭了起来,腿间性器早已流泄一滩浓浊白液,玉潜牙不让他休息,将他翻过身拉起一腿挂在肩上,从侧面找个更好深入的角度猛攻,肢体勾缠着,一梨纵声哀叫出来,玉潜牙才在他里面倾注怒涛,紧缩的穴口箍紧了激昂过头的肉杵,绞弄着两人双双晕了过去。
***
玉名爵印在颊上轻吻,让非天惊吓很久,一觉过後就像是梦。拿花剪在剪菊花的非天忍不住失笑,自语:「要是梦就好了。」是梦的话,或许他会相信玉名爵也能爱上自己,并且延续着原本的错误,男人爱上男人的错误……
反正梦终是会醒,错了也不会疼太久。可惜,他清楚知道这是现实。非天剪了一束红菊,用原薰以前讲过的法子处理过,再拿花瓣做成小小的茶包浸在茶水里,玉名爵见他在亭里忙半天,迳自饮茶,上前笑问:「原来你是想喝菊花茶,我让人去买就是,何必自己麻烦?」
非天立刻反射性的端坐,讷讷道:「我喜欢自己来。」
「你喜欢喝花茶吗?」
「……还好。」
「别对我这样冷淡,非天。」
青年低着头,浅啜茶水,回想起来,现在的相处和以前差不多,只是如今较收歛,不会随意的朝这男人微笑,有很冷淡吗?「没有呀。」
「今晚,到我房里。」
非天立刻抬头觑他,露出惊恐:「做、做什麽?」
「不做什麽。」玉名爵拿过非天的杯子,将余下的饮尽,看起来很满意香味,瞥见非天惶惑不安的模样,觉得可爱极了,不禁多问一句:「你希望我做什麽?」
「没有。」非天涩声回答:「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对你没任何感觉。」是恨,是惧怕,是悲伤绝望。但他不敢讲,他不清楚玉名爵听了会有什麽反应,只希望这可怕的男人能发现自己的无趣,快快放他自由。
因此,他对玉名爵恢复了从前的相处模式,不过更加的拘谨客气,完全不主动说话或做任何事,玉名爵拥有完全的主动权,交谈、相见,但这反而让玉名爵有些不快。这样顺从的非天,有点像是叛逆的孩子,因为无力反抗而索性敷衍,他反倒喜欢偶尔流露些微情绪和拙样,甚至显露心机跟城府的非天。
现在的非天,平静得像死水,玉名爵有些烦忧,为什麽他觉得非天好遥远,飞到了他构不着的地方。
是夜,非天来到玉名爵的居所内,玉名爵听见他来,出声让他进室里,非天站在窗边等他看完卷宗,然後开始望着外面的月色发呆。左颊垂下的发被吹起,他将那些较短的发丝撩到耳後,露出优雅好看的颈脖,在月光下那里的肌肤白得有些病态,像是死掉一样。
玉名爵早已阅完卷宗,凝静的注视着日思夜想的非天,非天跃崖後他几乎找遍了整个林子,也派人暗中盯住一梨的住处几年,他相信非天没死,因为没有屍体,只有血迹。就算被野兽或乌鸦吃光也该剩下他系给非天的银饰。
玉名爵始终不能相信非天会死,因为非天落崖的那瞬间他意识到,要是这个人就这麽没有,他也会彻底的崩溃,甚至随之而去。他撤了盯住一梨的人,他猜想是盯得太紧,所以他们师徒不敢联系,玉潜牙告诉他非天可能回来了,这让他欣喜若狂。
他早知道非天对自己的爱慕,只是知道而已,并没想过回应。他以为非天会因为爱慕自己,留在身边一辈子的,心甘情愿的留下,只要非天能伴着他,心怀爱慕或抱着仇恨都无妨。但他还是失算,非天选择离开,不顾一切的飞走。
非天从过份的寂静里回神,没听见翻阅纸页的声音,回头看去发现玉名爵正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眼神在锁住自己,这让非天有些迷惘,因为那男人不曾用这样难解的目光看自己,是在计算什麽吗?
「城主找我来,不会是要月下叙旧吧。」
玉名爵眼底隐含欣然之情,走过去替非天将衣襟拉拢,低语:「穿得这样单薄,会染风寒的,你的身子偏虚寒,忘了麽?」
非天微偏过脸,不直视他,回道:「这些年我一直都有习武强身,早就没小时候这麽虚弱。」
「不,你瞧,这样漂亮的手和细骨。」玉名爵执起他的手腕说着:「要是我不轻轻的握,很容易碰碎。」
「如果我是城主的敌人,会以为你在威胁我。」非天苦笑。在玉名爵眼里,他是很弱没错,但再小的毒蠍也能螫死人。这抹自嘲的笑扯痛了玉名爵心口,他将非天纳到怀里,手掌贴在非天後心慢慢的拍抚。
「非天,我很想你。你怎麽可以离开这麽久……」
「城主,别说这样让我受宠若惊的话了。」
「叫我名爵。你只能叫我的名字。」
「以暗器或机关谋生的人,面对敌手的时候,要随时抱着必死的决心,因为同样的招对同一个人不可能施第二次,那会使自己更快见阎王。这就跟人生一样,无伤大雅的失误能够一犯再犯,但有些错是没有机会再重新来过的。」
非天轻轻的从人怀里挣开,垂首盯住自己和对方快相触的鞋尖说:「男人爱男人,是我觉得最不能犯的错。要是真爱上你的话,这个失败就更加致命。所以我一开始就不可能让自己犯错,名爵,你不必用这种柔情束缚我,没用的。」
「怎麽说是束缚。」玉名爵拉着他的腕将人带到书案,两人并肩坐在一张不长不短的椅上,他拿出一封信摊开说:「我说过要还你清白。你是我唯一放不下的人,只是如此,你也不必多虑。」
「嗯。」非天又露出那种可悲的浅笑。玉名爵根本不在乎两人是什麽感觉、怎样的关系,这男人纯粹到只要拥有就够了?
只要能拥有,用什麽方式禁锢对方都可以,这就是玉名爵最让人害怕的地方,因为太纯粹,为达目标不惜一切牺牲。他当初招惹上玉名爵就是自毁的行为,怪不得师父老是想让他打消亲近玉名爵的念头。
『想要获得怎样的东西,得惦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否则代价恐怕不只翻倍。』
「这是极仙渊的渊主密函。」玉名爵将摊开的信展到非天面前:「太子数年来一直招贤纳才,包括武林人士也陆续的入朝谋职,不过几个已有组织或自成势力的名门并不受诱惑,这让朝廷感到威胁,太子也是其中的一个。过去玉城闭锁,和外界几乎隔绝,实际上还是有联系,我和外域跟远境的旧识结盟调查,蚀心兰的事情才有了眉目,养此兰的不光是玉城而已。」
「还有别人也懂得栽种蚀心兰?」
「有,上官瑚。」玉名爵森然一笑,道:「上官家和太子勾结,企图用花毒控制高手替他们卖命。」
「极仙渊,是邪派吧。」
「哼,非天也在乎正邪吗?」
「跟我无关的事,我不在乎。」
「所谓正邪,不过是世人偏见。那也是来自於政权操作上的抹黑罢了。不顺从的,就予以抹煞,玉城因为离皇城不够远,所以他们有所忌惮,这才得以维持脆弱的平衡。否则今日我玉名爵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了。」
非天忽然有点想笑,眼尾斜瞄他,有点俏皮的说:「你杀人确实不眨眼呐。」
「我没必要是不杀人的。」他捏了下非天的鼻尖,非天愣了下,身子往後瑟缩退怯,差点掉下椅子,被玉名爵揽入怀里,依偎亲密如斯,却让非天感到厌恶,只因此人并没有那份情思,却又故作亲昵,让他有些反感,不觉蹙眉。
「你好瘦。」玉名爵刻意忽略非天脸上掠过的不满,搂住他腰际说:「这些年都没好好照顾自己,才这麽瘦弱。」
「不要这样……」非天真的有些吓着,将玉名爵的臂往外拨掉,玉名爵也不坚持,把阅过的信用烛火烧成灰。
「上官家想要天下第一,太子希望铲平武林的所有威胁,布局多年却因种种外因无疾而终,现在他们换了想法,得不到就毁掉,所以连杨如碧也差点惨遭暗袭被杀。不够有权有势的门派也逐一被击破,或是倒向朝廷。」
「既然都查出大概,你想怎麽做?」
「先让他们做场美梦。这世上没有人能威胁我,等看够他们的蠢样,再叫醒他们不迟。」玉名爵轻描淡写的讲:「不过欠你的,我会千万倍还你。非天,看着吧。」
要是从前的非天会以为玉名爵是不为己利,独为自己而出头所感动。但,现在他知道玉名爵这样做,是因为将他认定是自己的东西。
「我不稀罕那些事,你别这样。得饶人处……」
玉名爵瞅住他半晌,轻叹道:「没想到你这样心软。好吧。」
谈完了正事,非天离座要回房,被玉名爵握住手腕,问他:「不留下吗?」
「还有事?」
「没有。」玉名爵像是执意要恢复从前的生活,认真的盯着他说:「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以前,我还是我,但回不到过去了。名爵,你对我只是种依赖,可有可无的依赖,但是没有必要执着成这样,何不放手,自己也落得轻松?」
「我对你也可有可无?」
「……是。」非天溢出浅笑。「没有你的日子,我不知多快活自在。」
玉名爵握着他的腕施了力,勒出红痕,他不肯放手,更不准非天这样子。「以後你的生命,都有我在。」
像是执意要讨到糖吃,玉名爵硬是将非天拉到床边,亲自给他脱鞋袜、褪外衣,让非天睡在床里面,守着什麽宝物似的侧躺在非天身旁,非天并不反抗,哭笑不得的躺平,但被玉名爵注视却很难熟睡。
非天很意外,他从没见过玉名爵这样反常,就算手持稀世名剑,玉名爵也没爱护到时时擦拭、佩在身上,却要整晚守着自己,怕他假寐然後偷溜。
是的,玉名爵真的很害怕非天又不见了。若不是要忙着给非天一个交代,他必然将所有时间都拿来看着非天。玉名爵以为非天还在介意过往不愉快的过去,而不肯亲近自己,因而未曾想过答案在於问题之外。
「名爵。」非天躺了好久,又睁开眼,发现玉名爵果然没在睡觉,一双眼毫不厌腻的看着自己。「我保证不会在你睡觉的时候溜掉,你好好的休息好麽?」
「嗯。我在休息……」
非天心里翻了白眼,哪有人休息眼睛还这样亮着的,可恼!
後来非天才知道,他们住的华宅是太子招待贵客的别院,太子连这只凶猛的鹰也想拉拢,却不知这鹰打的是何等阴狠的主意,非天默默替太子感到悲哀。
第11章 拾
原薰住的地方在白洱山上,由他的住处徒步约莫二刻,有间悉海寺,香火鼎盛,逢年过节更不乏香客上山朝拜。年关将至,寺里已经开始为年节做准备,每天都有人在山径用冰镐敲掉阶上或途中结厚变滑的冰层。
原薰攀至山的另一头,那儿开了不少结了金果子的树,果实娇小圆亮,一根枝上能结出百余颗,白色的果浆含剧毒,涂在箭镞上可致命,野兽触之即死。其他还有很多特殊的花草植物,除了白洱山,玉城所在的那片林子对他而言同样是宝库,这才使他能在崖下发现濒死的非天将之救回。
他采了一笼新鲜的果子跟草药,部分是要拿来晚上加菜用的,他在头上随性绑头巾,将长发全往後束,回程脚边踢到了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个极为漂亮的女子。「哈哈,这也能让我捡到个美人,只怕美人如蛇蠍,还是不理为妙。」
「救……」被踢到的人似乎疼醒,本着求生反应,困难的吐出简单的字:「救我……」
原薰想见死不救的,但这样撇下一个恢复知觉的人好像有些过份,他踱回去察看对方有无伤势,衣上并无血迹,也无骨折的样子,唇色发紫、眼下青黑、脸却异常红润,八成是中毒。他单臂将人扛在肩上,画面像是强掳民女的盗匪,不过一路上的僧人都知道原薰是个脾气怪的大夫,但从不恶意害人,也就没有人理睬他。
「姑娘,你是误食槙果了。」原薰走到一旁药柜,拉出最上层的小抽屉,取了两片长舟型的深绿叶,再倒出不明的汁开始捣碎,女子已经开始轻微抽搐,他赶紧将药给人灌下,毒发的情况缓下之後任她昏睡过去。
「本来不想救你的,上官怜。」原薰笑笑的自语,他虽久居山中,但也会下山或跑市集,该晓得的事自然都清楚,上官怜是出个名的恶女,他对她印象不佳。上官瑚是个自诩风流的下流剑客,他同样没好印象。
他灵机一动,将新制好的药喂上官怜服下,灿烂笑道:「我救你一命,你就替我试药报答吧。」他的屋里突然被五、六位黑衣杀手围住,放话道:「里面的贼人,快交出你带回的女子。」
原薰一派悠闲的回问:「你们跟这位姑娘是什麽关系?我为什麽要听你们的话?」
「废话少说。交出来就对了!她要是有个损伤,你也绝对逃不了。」
「哦。」原薰听得出那些家伙对上官怜的在意,猜测是同伙人,他贼贼的笑了。「我不是什麽坏人,你们安心进来带她走,她中了毒,刚才服了我的解毒丸呢。」
「你耍什麽诡计?」
「没有,瞧,我才一人,屋里也小得不能再藏别人,你们有这麽多同伴,怕什麽?」
那些黑衣人戒心不足,当真进了原薰的屋,之後就再没出来,跟上官怜同样沦为试药人。
黄昏,原薰忙碌的事才告一段落,独自坐在高处远眺和非天道别的地方,虽然被山峰掩住视野,但他还是朝那方向望着,不知在想些什麽,有些灰蓝色的天空浮现了未满的月白。
「有些事比记着还痛苦,不是忘不了,而是怎样也不想忘……」他低喃,任由身影被渐渐暗下的夜色淹没。
***
非天和玉名爵,好像回到了过去的生活一般,除了玉名爵必须外出的时间,他们形影不离。非天管不动那男人便由着他去,每日的调息吐纳跟伸展筋骨照旧会做,非天的样子看起来是挺懒散,不过体力一旦退化就是很危险的事,所以他一直维持着那些练功的习惯。
冬季,有水的地方都结了冰,但太子的别苑引凿一口活泉,可以随时泡在温热的泉池中,玉名爵正和非天共浴一池,前者靠在龙形雕塑旁,看着非天认真揉按肌肉。非天的身材其实并不像个女子般纤弱,尽管看来是单薄了些,但皮肤肌肉都非常结实,水珠能仔细的凝在他细致的肌理上,只是那种过白的肤色有些病态。玉名爵同样是肤白,却犹如美玉在手,隐隐生光。
玉名爵看着非天,心中又起了一丝怜惜,若不是曾经濒死,非天看来也就不会这样病态孱弱,但他还是很美好的存在,就算是死透了的人,玉名爵也不愿意放手。
「这些年,你都过着怎样的生活?」玉名爵问。
非天刚活动完筋骨,然後开始按摩自己的指尖,维持最敏锐的触觉,这样一来,不管怎样细的针或细物都能够操作自如,他边忙边回玉名爵:「什麽都做,能赚钱的活儿,我都接。不过还是卖命的活赚得多。」
「你替谁卖命吗?」
非天二指按压过指尖,发出响亮的声音,笑:「窃取机密,有军务、政要,也有商界。不过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我也接,但没有什麽固定往来的对象,只是会找各处的牙风替我仲介。」所谓牙风,是在地头上专门掌握大小情报风声的人,只要能得利,他们就愿意提供帮助。通常有不少是不起眼的乞丐或被瞧不起的阶层,比如妓馆。
玉名爵缓缓挨近非天,像是盯紧猎物的水蛇,却是闲聊般的口吻:「所以也认识能替你缓毒之人,结交不少朋友吧。」
「呵,哪有什麽朋友。我居无定所,只是因为我不想属於任何地方、任何人。我只要自由,这就够了。至少朋友……」非天意味深长的睐他:「谁信那种东西?那不过是给自己约束一个能长期彼此利用的对象,但实际上也不可靠。有时连自己都不能相信,何况是别人。」
「非天,你变得真多。」
「我没有变。是你还不够了解我。」
「哪方面我了解不足?」
「蚀心兰的毒。」非天苦笑:「我缓毒的方式,你知道吗?」
玉名爵定定看着他,「这的确是我相当好奇的事。该不会,是这个?」他扬起的手带出些许水花,手上拿的是一根细短的竹管,非天瞪大了眼,然後充满防心的瞪他。
「你偷我的东西做什麽。」
「偷?」玉名爵笑了。「这是玉城从以前就传下的还魂丹,濒死者吃一粒能吊命七日,活的人吃一粒会假死七日。也就是说,这种秘制的丹药本来就属於玉城,我有这东西很理所当然,你说我偷?哈哈哈哈──」
非天脸色很难看,思绪乱成一团,为什麽原薰要给他玉城的秘药,难道是巧合?但这不太可能,可是原薰也不像是会和玉城有关联的大夫,非天却无法不怀疑原薰和玉城的关系。然而,倘若两者真有关联,玉名爵怎会不晓得自己以何种方式缓毒……
「里面的药呢?没有你说的那种还魂丹,要是毒发的话,我就……」非天态度变得更加卑微,他无法忍受花毒侵蚀,所以现在绝不能和玉名爵有冲突。只要能活下去,拿尊严换也是可以考虑的,毕竟过去他也做了太多原本无法接受的事情。
「药吗?」玉名爵歪着头,装傻。「不清楚,我想应该都在太子派来这儿的人肚里了。」他拿那些药去投喂监视者。
非天倒抽口气,讶道:「你骗人!」
「骗你做什麽?」
「可我怎麽办……」
「我有蚀心兰的花液。」玉名爵霜峻的容颜浮现一抹淡柔的笑,但是感觉更加令人悚惧。花毒发作的话,只要再尝一点花液就能减缓痛楚,并令人身心都处於恍惚愉悦的状态,但是会想要越尝越多,到最後无法收拾,最後简直是饮鸩止渴。
玉名爵哪管得了这麽多,他害怕非天离开,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会怕的事,不,之前非天跳崖他就被吓过一次,因此他绝不再接受类似的事再发生,他要不择手段的将人留下。
错愕片刻,非天大致猜想到玉名爵的想法,泡在温泉里的身子却诡异的打颤,越退越後面,用几不可闻的声量低语:「拜托……不要这样……对我……」
「只要你待在我身边,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但现在,非天,你原谅我吧。我不能没有你。」
「不能没有?」非天愣了下,忽地笑开来:「哈哈,就为了这样吗?我对你来说是什麽,要你费尽心思的挽留,你说看看呀,名爵。」
「是什麽不重要,我就是想要你而已。」即将非天不要他,他还是渴望得到,不择手段。
玉名爵看到非天垂着头动也不动,也不急於迫他做出回应,而是上了池子,从岸上搁好的乾净衣裳里取出藏好的花液,这是他想了很久才做的事,唯有如此非天才会在他身边。
「我要花液。」非天上身趴靠在岸旁,仰视玉名爵伸出一只手讨花液。「既然如此,你给我吧。我、我的手开始发麻了……名爵,拜托你……」
玉名爵光裸着身站在雪地中,丝毫没有畏寒的样子,冷若冰霜和倨傲的姿态让他看来就如鬼神般,必须敬而远之。非天却不同,他巴不得整个人泡在温热的池子里,发麻的程度越来越厉害,骨肉间的麻疼变得剧烈,他快要撑不住身子滑进水中。
玉名爵低下姿态,半坐进池里,将非天捞了起来,但花液却撒在了自己身上,看起来就像是故意为之。非天根本不在意,这男人临时兴起的恶劣也不是头一次见识,嗅到了诱人的奇特花香,非天将唇贴到玉名爵腹肌上,仅仅轻蹭而过,瞬间便让玉名爵产生极大的刺激,他英气的眉顿时紧蹙。
「非天,来。」玉名爵抚着非天的颊,鼓励似的牵动非天舔吻的动作,非天的舌浴由玉名爵精实的腹间往下移,到了其腿间硬热深色的肉柱,血管浮在细嫩的表皮隐隐鼓动欲望,非天让它怒张的模样震慑了下,但刺麻的难受在抽离他的害怕,他将唇凑上,仔细的舔弄那里,一手攀在玉名爵的腿上,另一手捧起自己同样也有的性器和阴囊搓弄。
玉名爵的定性十足,却也被吞吐得微张着口喘息,特别是见到非天沉溺在舔食花液的情状,有种女子所不可能流露的妩媚,他才赫然惊觉自己从没发现这样的非天,若是他肯去了解非天对自己的情意,当年非天落崖时,他绝对无法冷静的思考,而是立刻崩溃。
「够了吗?」玉名爵的嗓音低沉磁性,克尽温柔。
「还要……」非天觉得痛楚减轻不少,意识飘忽起来,但他还想要更多,於是贪婪的爬出池子,将玉名爵往後推,专注的将滚烫的性器再含进嘴里,「嗯……唔嗯……」非天的模样看起来并不像在做什麽下流之事,嫣红似血的唇擦过细嫩的表皮,茎上的血管明显的跳动,当他还要再吮吻蕈顶,被玉名爵提着身子拉了过去。
「你这样弄,会把我弄疯的。」
「什……」非天陷在花液带来的愉悦里,意识恍惚,神态茫然的瞅着玉名爵:「什麽?」无辜而可怜的模样,让玉名爵深刻知道自己想怎样占有这人,他担心非天受凉,将人抱回池里,一手揽住非天的腰托高,另一手的指靠池水润滑进出私密的穴口。
那里的紧窒就如处子般,但穴肉丰软弹性,像非天的唇一样吸着他的指头,非天似是得了趣,轻轻的扭着腰,双手环在玉名爵的颈上,他知道是谁抱着自己,而这光景怕是只有过去梦里还敢妄想过,非天不在乎是不是错误、是不是会醒的梦,他心里欢喜,配合的放松身体。
「爵,进来吧。你忍得难受了不是?」
「可是……」
「不要紧。我想你在我身上留点什麽……什麽都好……」
非天亲上玉名爵的颊,他头一次主动的亲近玉名爵,这让玉名爵再也克制不住,将昂扬的硕大挤入非天湿窄的幽穴,一寸寸挤入、深深滑进,「哼啊……嗯、呃嗯……好满,爵,啊……」玉名爵身下的事物竟像是不留余地的占满了非天体内,玉名爵见非天皱眉似是难受,试着要再退出,才抽出一点点,就被非天哀吟制止:「不要、别出来,可以再深的……进、进去……」
非天双腿夹着他的腰,渴望将玉名爵的炽热揉到体内,从没想过会和一个男子交欢的玉名爵,此刻并不觉得非天恶心,反而更加爱怜疼宠的吻住他,「好烫,比池水烫。」非天喘着,兴奋得抽搐了下,自己的前端同样硬起,磨着玉名爵的腹,热得教人发狂。
水并不太渗入交合处,两人相密合处紧紧的腻着,非天全身都被烫得一层红晕,像是冬雪绽放的粉椿,玉名爵知他此刻不太惧寒,便将他带到较平滑的砌石上,将非天双腿拉高,一脚屈起枕在非天腰臀下呈紧密相嵌的姿态,狠狠的抽插起来。
「啊呀──」非天先是哀叫了声,但身下不久即被捣弄得汤汤水水,浓白的浊液流淌在石上,在雪季里不太明显,情欲的腥味却是浓郁的,被玉名爵的阳物带出的媚肉更是嫣红无比,绽着美丽的花容。
玉名爵沉默压抑的顶弄非天,他要保留最後一丝冷静,将坠落情欲漩涡的非天尽览眼底,那是他见过非天最迷人的模样,明明已是个俊俏青年,此刻让自己彻底占有,玉名爵感到无比的欣喜和狂热,比征服任何高手都要满足。
玉名爵的攻击忽然停顿,非天慌了起来,不停的扭着身子,他将非天抱起来,让非天重心只剩下两人缠腻之处,然後凶猛的刺到最深,彷佛要贯穿花心,「啊啊啊──呜呜呜……呜……不行了,会死掉……不要……不敢了……爵、爵,会、呜……啊嗯嗯……嗯……」非天不知泄了几次在玉名爵腹间,玉名爵同样倾注更多在他体内,直到非天全身瘫软的挂在男人身上,这才休战。
玉名爵将人带回室里,非天虽然晕了过去,但他似是无尽的欲望却还没能消解,只好将非天的双腿并起,夹着自己的炽热解火,不得已将非天溅了一身的体液,非天仍昏睡得不醒人事,尽管如此玉名爵对他的渴望却有增无减,最後只好强行压抑,将非天清理乾净再远离点燃自己欲火的人身边。
直至冷静,玉名爵才又返回室内,虽然压下了肢体缠绵,却萌生亲昵厮磨的想法,过去他不曾如此渴望这样碰触非天,或许他对非天的互动总是维持在固定的模式和距离,而连自身的欲求也被忽略了。
玉名爵明白,自己早对非天上了心,许了情,否则他不会如此执着一个人,何况他从不执着於任何人,只当非天是个例外而已。
他吻着闭眸的非天,非天从昏茫意识渐渐苏醒,发现玉名爵正用一种过份暧昧的方式在吻自己时吓獃了。玉名爵眼含笑意的觑他:「非天。」
「……你留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何必再这样……戏不必做足也无妨的。」
「非天,这不是作戏。我开始懂你了,我想回应你,别再离开我,好吗?」
「什、什麽……」
玉名爵淡笑,执起他的手亲了下指节:「这不是作戏。不是因为你想要,所以我给,而是因为我想给你。」这次的吻,烙在非天的颈间、下巴、鬓颊,然後是唇上。
什麽言语都不再需要,非天深切的感受到,来自於男人的吻有了什麽不同,之中流露的情念执着,远比再次相逢的那一吻还要深浓。
非天来不及感动,只是害怕,他好怕这样的时光会在将来再度破碎,变成只能追忆的梦。玉名爵将他拥进怀里,两人和衣同寝,非天害怕得低啜着,直到累了睡在玉名爵怀抱里。
第12章 拾壹
寒冰岳上,两道剑气狂扫,白雪卷起的龙旋风中藏有无形利刃,站得不够远的兵士身上渗出血痕,然後身体爆裂开来,在空中似烟花飞溅,邻近的峰上是太子御驾,方圆几十里布满了太子所领的数万兵马。
互斗的两方,一者是拥天下第一之称的玉名爵,一者是十几年前投身朝廷的安盛枢。安盛枢挟官职之便,以蚀心兰之毒挑起江湖斗争、威胁朝廷,因此太子亲自邀来玉名爵出面处决安盛枢,一路将罪臣逼至寒冰岳。
安盛枢曾也是名剑术高手,但自从入朝为官後便不再人前展现武艺,也因此他原本的出身渐被遗忘,幸而太子贤明,查出蚀心兰毒液泛滥一事,揪住了安盛枢。不过,知道的人都心知肚明,安盛枢不过是个替死鬼,太子和上官家的替死鬼。
玉名爵也晓得,虽然他和安盛枢并无恩怨,可是也对安盛枢为官时一些作为颇不顺眼,加以过去蚀心兰的风波此人也确实曾参与其中,所以没什麽狠不下心处决对方的,倒是有点便宜了太子和上官瑚。
安盛枢飞到岳中操练军士的高墙後,持剑回身劈去,玉名爵在墙彼端侧身闪过剑气,两人隔了一层厚厚石墙互相杀斗,剑光如水波粼粼,不断闪烁着,邻峰观战的太子瞧得兴起,直问座旁上官瑚的想法。
「你道他们俩何时能分出个上下?」太子一身轻装,披着高级保暖的雪狐裘,头戴精巧金冠,上官瑚毫无身为剑术高手的傲气,恭谨的垂眸回应:「依草民拙见,约莫再半个时辰。」
「哦、何以见得?」
「安盛枢个性奸险,专挑自己熟悉的地势环境,以各种死角和优势回避玉名爵的剑招,玉名爵虽然能以惊人的剑气杀死安盛枢,不过依玉名爵的个性,不会这麽快将安盛枢逼死,与其将对手杀死,他更习惯让敌手体会到绝望,接着无力反抗或是拼死一搏。」
「真是个有趣的人。」太子看着那些危险光影的眼神变得更加耀眼,说是受激战吸引,倒不如说是深受玉名爵的魅力所惑。不一会儿,太子又问:「瑚,你能打得赢玉名爵麽?」
上官瑚虽然自傲,却亦有自知之明,尤其是亲眼领略玉名爵剑气恐怖之後,诚然应道:「恐怕有困难,即便是赢也必然是险胜……」
太子兴味的倚着座上的把手,凑近上官瑚问:「会比这次的景况精彩吗?」
「这……」上官瑚已经预料太子在打什麽鬼主意,但也仅能无奈的回答:「或许吧。」
头戴金冠的少年,再过二、三年就成年,受皇室教养而比一般的人更早熟,但此刻脸上仍有些许稚气,他知道自己能恣意妄为到怎样的地步,也难免玩过火,不过这些情况他自认还能掌控,於是对多年的玩伴上官瑚讲:「瑚,你不也一直想要当天下第一,要不我成全你好了。不过,你安心,我不会要你惨胜,呵……听说玉名爵身边近来多了位亲近的人,虽然不清楚那人来历,但玉名爵对那男子甚是在意。好像是叫……非天?」
上官瑚藏起的眼色掠过一抹危险光波,他拱起手朝太子谢过:「草民承蒙太子厚爱,定不负所望。」
如上官瑚所料,约半时辰後,安盛枢死於绝望,还未被玉名爵所杀,就在玉名爵绝对的强大力量下慑服,已然失去求生之欲,自刎身亡。
数日後上官瑚向玉名爵下战帖,要赢得天下第一的封号,由当今太子做见证。同时期传出上官怜失踪多日的谣言,不过上官瑚始终没有作解释,安盛枢死後,蚀心兰和最近各门派高手遇袭的风波再度平息下来。
玉名爵不在玉城时,一切由玉潜牙代理城务,一梨则是回到故居。上官怜传出失踪的日子,听说长久侵扰明福洞天的盗贼尽数被灭,那是连官府也铲除不了的恶匪,而明福洞天是相当邻近白洱山的地方,逃逸的一个贼匪被官府逮住後,仅供出:「有群可怕的黑影一夜将我们的贼窝杀得天昏地暗,风中、水中、食物全都有毒,那些黑影的头子是个女的,一定是被寨主杀死的女人回来报仇了!」
黑影被描述出来的特徵,不禁令人联想到攻击武林人士的不明杀手。至少女人,却无法被解释出可能的身份。有人猜测,八成是要新崛起的邪派。
***
银片只要轻微的动作就会不停的响起悦耳的声音,玉名爵喜欢扯下非天缠裹足踝的织料,那对系在非天脚踝的银饰,是他亲自给非天打造的,似乎是请一梨弄了暗锁,所以连非天也解不开。
和玉名爵的短暂激情,惹得非天羞耻不已的伸手掩去双眼,不去对上那双太灿亮的目光。「不要这样看。」他的央求带点哭腔,但他并没有要哭的意思,只是方才被折腾得嗓子有些低哑。
玉名爵淡笑,在瓷白的臂上落下细碎的吻,正要触上光润的唇,就听非天又低声抱怨:「退出来,你这样……」
「再让我待一会儿吧。因为很舒服,就看在我努力收歛的份上不行麽?」玉名爵尽可能的克制自己,即使忍不住想碰这人,也只浅尝即止,不过光一次的交欢就够非天累的了。几乎是天天都要在玉名爵怀里,被逼迫得露出那种媚态。
「太羞耻了。你饶了我吧。」非天仍在抱怨,听来却像撒娇。他是爱着玉名爵没错,但也不敢妄想真能跟这男人在一块,所以被男人抱着的事情,其实他还有些不适应,心里总是旁徨不安。而现在最让非天难受的,就是他心里时常想起另一个男人。
原薰,不知道那个下流大夫怎样了。
「想什麽?」
「爵,你不是第一个抱我的。」非天忽然露出恶劣的笑,宁可要玉名爵难堪,也想掩饰心里的难受及混乱。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有胆跟这个男人讲这种煞风景的话,可是玉名爵只是愣了下,然後将脸埋在他颈窝低笑起来。
「非天,即便如此,你以为我会放了你?」玉名爵确实吓了跳,虽然之前隐隐有过这样的预感,但没想到非天会大着胆跟自己吐实。非天果然变了,变得更加的有趣。「就算你的身体脏了、又瘸又残,你还是非天,所以别认为我会这样就放手……」
非天也獃住,玉名爵为什麽会看来这样愉快,这男人要变态到什麽程度?「爵,你这男人真是、真是──可怕的怪物。」
「那也无妨的。」鹰一般危险的男人,此刻更加温存的吻着非天的唇,埋进非天不是皮肤的深处那暂眠的物事蠢蠢欲动着:「无妨,谁都不要发现你,这样你就是我的了。」
「啊、我好累,爵、不要了,你说只要一次而已,怎麽……」
「为了奖励你对我的诚实。」玉名爵邪肆一笑,揉着非天突起的乳首,吮啃着另一头,非天耐不住挑逗,伴着银片清响,嘤咛似泣的呻吟,像只彻底被撕扯蹂躏的猫儿。
非天仍是不安,他好想逃开。过去被原薰抱着,他心里想,要是玉名爵能回应自己一点点也好,可是现在他不敢相信玉名爵这样缠着自己,日夜缱绻不离,心里莫名的想起原薰,究竟是希望原薰快制出解药,还是有别的念头在蕴酿……
察觉到非天有些不专心,玉名爵加快速度在非天体内驰骋,水渍声和撞击臀肉的声音清亮的响着,非天无声的张口急喘,让玉名爵俯首截住他的唇舌,唾沫相濡,淫靡交媾令非天羞耻欲死,正因为是崇拜的男人这样待自己,才让他又慌又怕。
事後,玉名爵有些懊恼自己做得过火,默默的回避非天。非天虽然有些在意玉名爵忽然冷却的态度,但也松了口气。他只属於自己,他是自由的,非天从没怀疑和动摇,只是不喜欢有人拉扯自己的心思,偶尔他也是会心软呀。
休息了一天,腰已经没那麽酸麻,非天跑去市集里逛,玉名爵并不限制他的行动,反正非天是依赖他给的花液缓解毒发,所以他相信非天不会跑远。非天在一天小铺子拿起乳白的玉佩端视,忽然想起先前替原薰订制的衣服,不觉浅笑自语:「不急,订金都付了,过些日子再去拿。」
「啊、是好心的哥哥。」
非天下意识转头,看到一个可爱的少女站在对街,朝自己微笑挥手,圆亮的眸像落进水里的星子,非天的心情顿时大好,他都快忘记女孩子的可爱跟美好,不知怎的越是长大越和男人纠缠在一块儿,他原本也是个正常男人啊!「你是之前找大夫的那位小姑娘?」
「是我、是我!」少女有些激动的从对街跑过来,手里提着编织精巧的小竹篮,她站到非天面前才忽然羞赧的垂眸,将篮里的一块石头递给非天,说:「这里面有美玉,我在白洱山下的深谷采的,没有银两回报你的好意,只能拿这块没琢磨过的玉石,希望哥哥不要嫌弃。」
非天莞尔,将玉石又搁回篮子里:「我没关系,那点钱你不必放心上,这些留着多攒些积蓄,好过生活。」
他挑了一块雕成荷花的小佩环,「老板,我就要这个。」老板笑容可掬过来招呼,非天结了帐後才又去应付其他的客人。
「送你的。」
少女很惊讶,不敢收非天的礼。「我们萍水相逢,你对我够好,我不能收这样的礼。」
「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是你哥哥。呐,这个送你,你收了我才高兴,谁也不能保证之後我们还能见面,又或者我们谁还记得谁,像这样结缘的机会真的是不多,你就收下吧。」
「唔……可是……」
非天硬将礼塞到少女手心,少女抹抹眼角,「哥哥这麽好的人,一定会遇到很
多很好的人跟事。」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非天觉得有点好笑,又有些心疼,他不过是想稍微逗逗她而已。
「对了,哥哥,你是这儿的人吗?」她和非天往铺子外走,打算边走边聊一小段路。
非天想了想,答她:「不。我是孤儿,居无定所。现在我住在龙师桥过去的房子,门口有对威武的大石狮,朱红大门,金漆牌匾,写着韦氏御邸。门面看起来挺讨人厌的,哈哈哈哈。」
「住这样好的房子啊。」少女有点难想像,但是听起来似乎非常不得了。
非天忽然认真严肃的对她提醒:「你这麽讨人喜欢,哥哥还是告诉你,没事千万别接近那儿,现在的衣冠禽兽满街跑,斯文败类何其多,尤其是那间御邸,里面的人都是些可怕的妖孽,像你这麽可爱的姑娘接近是很危险的事。」
「可是哥哥你不也住那里面?」
「咳。」非天拉整衣襟,歛笑说:「除了你的好哥哥我之外,其他男人可以说全是些禽兽。」
少女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拉着他衣袖问:「哥哥你住那种危险的地方,不要紧吗?」
「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很厉害。」
「真的啊。」少女完全相信他的话,双眼绽着光亮。
「是啊。」非天得意的下巴都抬高了。
前面忽然站出两个穿深枣色衣服的男子,看起来像是谁家的仆役,那两人从刚才就跟着非天,此刻才现身挡住他们去路。非天若无其事的打发少女:「你也该回家了。我还有点事处理,在此别过吧。」
少女自然感觉出气氛不对,担心得走不开,非天硬是将她推到旁边人潮里,随手向鱼贩买了两条不够肥的秋刀鱼,佯装没见到那两人。这摊买一把葱,那摊再买个乾馍。直到远离少女有段距离,转进堆了杂物的巷子,他才回头看向那两人,神色从容的问:「不知二位大哥一路跟着我,有何指教?」
「我们奉家主之命,前来请非天公子到上官府作客。」
「上官……哦,你们家主不是向玉城主下战帖,还不加紧练功,找我作什麽?」
「我们是奉家主之命,请非天公子随我们到府上作客。」
「唉。如果我说不要,你们怎麽着?」
两个仆役对望一眼,提气运功,浑身肌肉将衣物绷紧快爆烈,非天见状,心忖不好对付,这两人练的是重防守的功夫,普通的暗算打不倒他们,手边也没有粹毒的东西能使,乾脆拔腿开溜。非天难得有机会施轻功,借了力飞到屋瓦上,三个人追逐起来,眼见那两个男人快追上自己,非天忽地又钻进人潮中,一会儿又跃上高处,不分东南西北的逃窜。
「哈哈哈哈,两头上官家的笨牛,凭这点功夫就要逮我,想得美。」非天提着乱七八糟买来的东西,轻松的戏弄那二人,甚至还有余裕拿出一块乾馍啃了起来,边嚼边笑,也不管这样乱搞是不是会砸了人家的摊子,几次还刻意放缓速度,一个枣衣男人猛地爆跳上前,非天吓了跳,钻进人家院子,还撞见人家偷情,连连道歉又溜了出去。
「嗳、我也活动够了。不陪你们两头笨牛玩,你们慢慢转。」非天说完,一溜烟儿消失在那两人的视线中,不知不觉来到了川畔,原薰曾和他同乘一舟,在此川上欢爱过,虽然那时他印象不深,几乎被花毒搅得错乱。
他站在拱桥下呆呆望着川面,有些恍惚,因为觉得脸被风吹得刺疼,伸手摸了摸颊,发现自己眼睛流着泪。「这是怎麽了?」他皱眉,想起原薰就有些惆怅,想起玉名爵又是窒息般的疼痛。先不管这两人如何影响他,光是那还魂丹的疑问就让他很头疼。
「非天。」一个男人唤住他,非天回身望去,眼前一黑失去意识。晕厥前,他只来得及感到危机,却没能反应过来。糟糕,这男人是……
***
恢复意识的非天,发现自己在很漂亮的厅里,大概是作为欣赏歌舞用的大厅,不过他被冰冷的大牢禁锢,放眼见到的景物都被铁栏杆切割,手脚还链着半长不短的链子,就像是在养什麽大型野兽。
非天嘴角抽动,这情况他竟然忍不住想笑:「我有这麽穷凶极恶?需要搞成这样?」
「倒不是穷凶极恶。」上官瑚像个温文书生,自外围廊道翩然踱来,「因为你太狡诈,不得不防得严密点,等事情解决,我自然会好好疼爱你。」上官瑚离非天有些距离,像是被上次近身暗算吓过,所以没有色急的接近,反而更加提防。
非天瞧出上官瑚企图隐藏的心思,又是轻笑。非天长得并不惊艳,但是很耐人寻味,顾盼间的神采、似真似假的情绪反应,委实是很勾人心的妖精。虽然非天若是知道他人的想法只会嗤笑:「恶心。愚昧。」
上官瑚耐住性子,不去吃他豆腐,站在原地说:「非天,没想到你除了让杨如碧变得判若两人,也能让玉名爵为你荒废练武,我实在很想立刻尝尝你的滋味。不过,你却老是针对我,论武功、样貌、权势财力,我就算不是第一,但也不是太差劲,你何不考虑让我宠宠?」
非天发现牢笼里没有椅子,乾脆坐在地毯上,用力打呵欠,态度差劲的瞟上官瑚,轻蔑的回他:「你是不差,你很好,可我就是看你不顺眼。要说起来……你妹妹我还比较甘愿。怎麽绑我来的不是上官怜呢?」
「你……」上官瑚差点被他激怒,随即换上笑容,满是怜宠的笑:「你口不择言,倒也可爱,我不怪你。」
非天却彻底反感,作恶道:「上官瑚,你脑子有病是不是!」见上官瑚笑而不答,他挠挠颊问:「对了,我买的东西呢?还我。」
「在厨房。那些不是你随便买的?讨来做什麽?」
「我买的就是我的东西,还我啦!」非天像是在笼里发怒的野猫,抓着栏杆又叫又踹,上官瑚觉得他模样好笑,命仆人将那些东西带上来,穿过栏杆递给非天。
非天并没有耍什麽把戏,而是拿出剩下的小点心吃了起来。上官瑚盯了他好一会儿,有些纳闷:「你想吃什麽说一声便是,何必吃街边的食物,那些并不好吃。」
「大爷我心情爽就觉得好吃,不爽就不好吃,你管我这麽多干嘛!」
上官瑚坐在椅上,好像在观看宠物似的盯着笼里的青年,非天也不在意,吃完了就睡,睡不着继续吃,谅上官瑚再有胆,暂时也不敢对自己出手,这两人沉默的对峙。突然,一个侍从奔了进来,跪地禀报:「家主,太子亲临。」
上官瑚蹙眉:「太子?」他哼笑:「太子的消息未免太灵通了。」
非天抹抹嘴嘀咕:「哦,还没瞧过太子什麽样子。」他开始观察上官瑚阴晴不定的表情,难得的精彩。
第13章 拾贰
太子竟然亲临上官府邸,而且听闻上官瑚已经抓到玉名爵的弱点,这才免去那些繁琐礼节,直接来到关住非天的大厅。
太子亲临是上官瑚始料未及的,他姿态谦恭的跪地迎接太子,非天虽然知道太子也不是什麽好东西,但还是挂上虚伪的面容,佯装无辜委屈的瑟缩在笼中一隅。
「那就是非天?」太子问完话也不等上官瑚回答,迳自踱到笼边。
「太子请小心,那名青年懂得阴险的暗算招术。」
「怕什麽,你不都将他全身搜遍,他身上可还有伤人的东西?」
上官瑚这才有些纳闷,拱手道:「禀太子,连根针也没有。」
太子一双丽眸直勾勾的看着笼里的青年,柔声讲:「这就对了。非天,你不会伤害本殿下是不?」
非天怯怯的回话,仅以余光偷觑太子优雅雍容的俊颜:「不会的,非天怎敢如此大胆,只是……太子为何让上官瑚将草民关起来,非天做错什麽了?」
太子见到非天并不如想像中阴柔美艳,本来有失望,但又看到非天该是成熟男子,言语神态却有种讨人喜欢的直率可爱,的确是有几分惹人,方才乍见非天的失望便烟消云散,他语调温和的讲:「非天没错,是本殿下错了。」
「非天没有怪罪太子殿下的意思,请、请不要……」非天这副惊慌无助的模样,连上官瑚也感到陌生,若是这样的人能在自己身下流露脆弱,那会带来多大的欢愉,教人怎肯轻易放走,上官瑚下腹微微汇着热流,但苦於太子还在,只能强行压抑。
「不怪你。」太子将手伸进笼里,朝非天招了招,低唤:「过来。」
非天乖顺的靠了过去,心里却不屑的嗤笑:「虽说是太子,但看来不过是个少年,想跟老子斗,你省省吧!跟你演戏是可怜你,学着点,臭小子。」
「非天,你生得挺顺眼,看久倒也教人喜欢。」太子的手在非天下巴摩娑,然後来到颈子,余光瞥见非天的手,改而执起非天的长指说:「这双手生得真好看。」
「蒙太子殿下谬赞。」
太子瞧非天神色惶恐,尽量含蓄应对,嘴上还沾了食物的残渣,不觉好笑的哼了声,伸指拈过残渣,竟然递到了唇间吃掉。非天故作惊恐的要下跪,被太子一手挽肘,拉得更近,非天的颊面几乎能感受到少年说话间的吐息:「你一定不喜欢这麽丑的笼子对不?」
「唔。」非天没讲话,面有难色的低着头。
「瑚也真是的,就不懂得该待怎样的人温柔,就算是想得到,也要慢慢哄,对吗?」太子握着非天的肘越来越紧,施的力道慢慢加重,气氛却有些诡异,一旁的上官瑚当下无法得知太子的喜怒,忍不住喊出声:「太子!」
太子松开手,走回上官瑚那儿,偏着头问他:「什麽事?」
「……还是小心为妙,非天不是个单纯的人物……」
少年无邪的容颜漾起好看的甜笑,眸光却是危险阴狠,他挨近上官瑚,端起那张漂亮英俊的脸说:「怕什麽,有你在呀。还是你觉得本殿下碍事?」
「不敢。」
太子的眉略略上扬,朝上官瑚伸出掌心:「钥匙。」
「万不可放非天出笼,他……」上官瑚瞥见太子的表情渐渐沉冷,只好从袖里取出一把细长的银钥,交到太子手中。
被放出笼的非天心里乐得很,不过他还不敢大意,要知道无论何时,太子的附近一定都有潜伏武艺高强的护卫,就算太子不带那些人,外面也还有许多士兵把守,伤了太子一根汗毛也很难脱身。
「来。」太子牵起非天的手,瞧也不瞧上官瑚一眼,就说:「你可是重要的奖赏,谁能赢得天下第一,就能带你走。非天,随我回宫吧。」咦──回宫?非天诧异,太子竟然要把他带回宫,究竟想玩什麽把戏?
无法提出任何异议的上官瑚,余光恨恨瞪着从视线离开的两双脚,不曾抬头,直到太子所有人马都撤离上官家,他才咬牙切齿的站起来,往铁笼出掌泄愤。铁笼被扫过的部分应声断成好几截,笼里的杂物滚出纸袋,秋刀鱼肚子绽裂开,里面全是银亮光滑的针,长短不一,其他的食物里也藏着不同的柳叶刀和细小的星字钉。
他就知道非天绝对会带暗器防身,原来是藏进了食物里,幸好方才他并没接近,而非天也无攻击太子。只可惜,快到嘴的美味眼睁睁的飞远,上官瑚恨极了。
出上官府邸大门,整齐划一的军队塞满了整条大道,太子牵着非天上御辇,将人搂着,下令起驾回宫。被比自己还小的少年这样暧昧的搂住,非天快忍不住要笑出来,只好紧抿着唇强忍。太子以为非天还在紧张,用唇蹭了蹭非天的鬓,轻问:
「怕我麽?」
「……有一点。」糟糕,不能再说话,再这样他真的会笑出来。好滑稽的感觉,他为什麽会被一个少年吃豆腐,只因对方是太子麽?思索这些事的时候,非天眉眼舒展开,藏不住的笑意看起来成了份外腼腆的模样,太子当他是害羞,一只手探进非天衣里,非天吓了跳,浑身僵住。
「这样怕羞,你不会是没有被男人碰过吧?」
「呃……」
太子的手或轻或重的按揉着非天乳尖,非天尴尬的退也不是,凶也凶不得,脸色铁青的闷哼,惹得少年笑出声来,逗弄他:「好了,只是闹着你玩,我的身份也不该在外面做这样的事,你吓坏了?」
「……」非天咬着下唇装无辜,心里其实已经气坏了。暗骂:「好你个死小孩!」
稍早被太子勒的肘,浮了一圈淡粉,太子让他先去沐浴,他的乳尖已经挺起,泛着红晕,非天相当懊恼,这身体为什麽变得这样敏感,他是个大男人啊!
浴後,非天被带到花园里,几个身穿薄衫的女子正在伺候太子吃外域进贡来的水果,太子朝非天招招手,非天很讨厌那种感觉,他又不是狗。不过碍於不想面对随便翻脸的後果,他还是装出乖顺的样子赧笑走过,太子将他拉到怀里,亲昵的喂他吃香甜的水果。
「好吃吗?」太子问。
非天没吃过这样香气馥郁的瓜果,惊奇的亮了眼,应声:「很香,好好吃。」
「换你喂我吧。」太子兴味的睇他,他看着侍女端的盘子,已经没有刚才那类的瓜果,困惑的盯着太子,太子将唇凑上,趁非天惊愕之余将其嘴中的果肉挑了些到口中,边吻边分食,非天獃住。
这这、这个少年竟然那麽会调情,舌头也很下流,那些暧昧却优雅温柔得讨人厌的一切,都让他想到原薰,不,还是原薰更下流色情,但也更温柔。即便是玉名爵,也温存得过了头,教人沉溺,而太子所为,不过是游戏而已,太子对他只是基於一些新鲜和好奇。
「吓呆了?」太子吻着他的颊,低问。
「嗯。」
「非天,你真好。」太子靠在他身上笑语:「要是我不把你给他们之中任何一人,你说好不好?」
「什麽?」
「假使我让你留在我身边,非天愿意吗?」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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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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