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求大发慈悲 作者:长夜行者
第5节
“这不是说真的要搬石头吗,有什么好高兴的qaq……”这是原先提问的小胖子……
远在天边的鲁迪:呵呵,我只是把当年搬房子的怨念一代一代传下去了而已……= ̄w ̄=
书灵:卑鄙!←_←
鲁迪:不要太感谢我~~~~( ̄v ̄)/
☆、混沌黑暗体(重修)
作者有话要说: 1月19日重修
“便是这个小家伙等了我一百年?”沈翷站在一个与火蜥那差不多的光茧前边,透过薄膜看着里边无情肆虐的各色神雷,往往只有仙人渡劫时才能见到的天威,此时如不值钱般倾泻下来!
而目标所指,竟是靠近薄膜处一只几乎已经奄奄一息的……小猫?
刑狱中竟有这么小的囚犯?犯罪人员低龄化?不不不……这怎么看都像是虐待幼崽!
沈翷黑着脸看着一向风云不惊的苍念手忙脚乱的打开光茧,直接将几道来不及刹车的神雷一袖子抽到一边,小心翼翼的抱起那只几乎只有巴掌大的猫崽子,低头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沈翷的声音有点冷,这种脆弱的幼崽绝对不应该被投入刑狱——如火蜥这种皮糙肉厚的积年老妖都不得不靠陷入沉睡来抵抗其中恶劣的环境,这幼崽就算是天妖之子也不可能扛得住紫霄神雷的轰击?!
况且天狱里头怎么会有这种看起来刚出生不久的幼崽??!!
他允许从神为他打理天狱,却不代表允许他们为所欲为!
“君侯恕罪!”苍念单膝跪倒尘埃,却将怀中的小猫托举上了头顶。
仿佛被惊动,那个瘦瘦小小的家伙轻轻叫了一声,软绵绵的,仿佛中气不足,紧闭的双眼勉强睁开了一缝眼帘——
黑暗、虚无、死寂,仿佛没有光线能够到达的混沌深渊!在那一开一合的眼睛里,沈翷如同看见了宇宙的黑暗!
一只幼崽,眼中毫无生机——
“这是怎么回事?”沈翷微皱着眉,看着跪在他脚下的苍念,一张冷脸几乎能结出冰来!
“不知道君侯可听说过天生混沌黑暗体?”苍念仰头望着一瞬间面无表情的君侯,清绝世间的容颜宛如石刻的雕像,一双黑眸深沉透彻,仿若倒映着所有,又仿佛空无一物。
苍念知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不再是刚才能对一介从神言笑自如的君侯,而只是执掌三千世界无上规则的司法神君,单纯的要从他的口中审判出是非对错的神明!
一念神威起,这便是伫立于众生之高的正神的力量——
“说下去。”
空灵的神音从沈翷的嘴里流出,无喜无怒的目光转移到那只毛色灰黑暗淡的……猫——那真的是一只连化形都没有办法做到的幼崽,却散发着连身为神明的他都无法小觑的浓重罪孽气息!
怪不得天狱中的神雷无比活跃的追着它打!至正至洁的紫霄神雷是所有罪孽污秽的克星,自然也是天生的对头,碰上就是不死不休,这小家伙居然能在这样的打击下活到现在?!
苍念低头看着奄奄一息的小毛团子,微微叹了一口气,“先天混沌黑暗体是十二修炼圣体之一,万年难出一个,珍贵异常。可惜这个小家伙有天赐的资质,却没有安然享受的运气……”
“君侯想必也看出来了,阿宇身上罪孽深重不下灭世魔头,可是一只连化形都做不到的虚弱小妖怎么有能力做下那等滔天大罪?”
灰黑色毛发的小东西发出断断续续的哼鸣,细细的胡须轻颤,似乎连在睡梦中都不得安宁。
苍念摸了摸它的头顶,手中神力源源不断地送入这个脆弱的身体。一边徐徐向沈翷讲述这件愁扰了他整整一百年的事情——
原来这只名叫阿宇的幼崽是两只奎猫妖圣的亲子,这妖圣可不是凡间修者自以为臆想的圣阶高手,而是在仙界都是威名赫赫盘踞一方称王的超级强者!
按说这样的身份已经是一般人无法企及的强大显赫,但可惜这世间总是欲壑难填,纵使是苦修多年的圣者也抵挡不住强大力量的诱惑!这一对奎猫妖圣为了进一步增强修为,竟然不惜犯天下之大不讳,杀人练世,妄图掠夺仙界气运以增加自己的修为!
后来东窗事发,一对妖圣遭到天庭追杀,最后在损伤无数的情况下终于擒获两妖,并重伤为保护怀孕妻子的丈夫,将之押送天狱。
当时沈翷正陷于融合神格的最深沉的沉睡中,但是神域既生必然要履行公职,神君闭关,苍念这个大管家自然而然的接手了交接事宜,将那一对夫妻关入刑狱,等待沈翷醒来亲自审理判刑。
可是谁曾想到,那公圣原本就身带重伤,为妻子挡下一击之后竟然在刑狱的天雷之下,新旧伤突然爆发不支倒地,在苍念赶到之前便已经死去!
受到重大刺激的妻子突然发起疯来引动胎气,未足月的阿宇便在那样的情况下出生在一片狼藉的监室内!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身为万年无一的天生混沌黑暗之体,身具黑暗与混沌两种先天特质,甫一现世便显露出恐怖的异象!
小小的身子高悬半空,灰黑两色光华流转,一股吸纳天地的巨大力量从中传来,不仅一瞬间将前来探查的苍念打了个踉跄,连寸步不离的几个刑狱守卫都如同被一股大力抛至半空!
神躯都抵挡不住那恐怖的吸力,几乎立时三刻破碎消解,化作最精纯的神力,眨眼间便被那如同黑洞一般的小小身子吸纳了个精光!!!
而躺在地上两具还未瞑目的身生父母的身体更是眨眼间便不见了血肉——那黑洞不仅能吸收构成神灵身体的能量,就连血肉妖力都不放过!!!
圣体现世,需要庞大无比的力量补充,而天狱之中灵气断绝,那小小的身躯却几乎不见满足之意,苍念感受着体内动荡挣扎着要突破掌控飞离而去的神力,正惊疑要不要动用权限引整个天狱之力镇压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异,却见那股吸力一下转移了目标,不再将力量对准吸之不动的苍念和让它感到忌惮的神雷法则,而是看中了飘散在整个天狱中的杂乱罪孽!
天狱之中关押着从古至今所有触犯天律的罪犯,这些人身上最不缺的就是罪孽,虽然大都缠绕其身成为天狱定罪的凭证,但飘散在空气中的几分日积月累下来也积攒出了一个恐怖的数量!
于是吸力一动,整个天狱如同刮起了一阵罪孽旋风,风眼正是阿宇所在的这间狱室!
风压几乎让苍念睁不开眼睛,巨大的动荡终于引起了天狱的自主镇压,但在此之前,已经有数不清的孽障被当作能量吸进这个刚出生的小小身体里了!
“天生混沌黑暗体虽然偏向黑暗一方,拥有吸收一切能量并转化成自身需要的能力,但天狱之中驳杂的罪孽不仅仅是一种无比难缠的能量,更是一份沉甸甸的因果,联系着狱中万千囚犯的罪孽,几乎将一个圣体生生压垮!”
“所以这孩子固然体质难得,却也因此危难重重,罪孽在他体内扎根,几乎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但孽息沉重,巨大的因果若不是有天狱神雷时时削弱,恐怕这孩子根本熬不到君侯醒来便夭折了!”
苍念深深叩首,将怀中奎猫高举至沈翷眼前,道:“罪臣掌管天狱期间出此纰漏,一直想方设法弥补,但逝者已逝,这孩子的问题又非罪臣所能解决,故厚颜向君侯求助!”
沈翷微微一怔,下意识的将被举到自己面前的猫崽子抱了过来,而后哭笑不得的问:“那你将它放入雷狱便是为了削弱它身上缠绕的罪孽?”
“对对,君侯你不知道,雷狱中的紫霄神雷便是天底下最克罪孽的东西了!哦,红莲业火除外,不过那玩意是拿别人的罪孽当柴烧的,苍念怕一放过去就直接连这小家伙也一起烧了!”
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书灵见缝插针的补充道。
凉凉的一眼让某个待罪之身的小东西冻得一哆嗦,怯怯的躲到苍念后背去了。沈翷审视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另一个小不点,奇怪的发现这小家伙身上挣扎的样子似乎全部消失不见了!
“好舒服,好温暖……”
阿宇沉睡的世界中划过这样一串意识,自有记忆以来一直伴随左右的沉重与冰冷的感觉似乎被什么东西挡在身外,神雷劈中的几乎撕裂身体的痛感渐渐远去,整个身体仿佛被抛入个软绵绵的云朵中,从未享受过的舒适与温暖瞬间让意识沉沦……
低头看着勉力抱住自己一只胳膊不愿撒手的毛团子,沈翷犹豫了一下,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摸了摸头顶的软毛,“手感意外的不错……”默默地在心底想。
“只有您身上的清正神息可以压制阿宇身上的异种罪孽。”苍念见他动作心底一喜,轻轻加上一句,“而且它身上有天狱镇压时留下的烙印,若无君侯特赦,罪孽不消则无法离开天狱,但这体质在身,一不小心又会重蹈覆辙,罪臣无法,只能将它放进这里,压制其生长速度。”
沈翷将这只叫做阿宇的小猫抱起来细细端详,发现又虚又弱的,的确是瘦小得厉害,别家的小妖出生一百年怎么也能满地滚了,只有它还像刚刚生出来的模样……虽然毛是长齐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沈翷放轻了声问,因为他看到毛团子略微被吵到的模样。
“君侯明鉴,阿宇生在天狱,但若说有罪却是过了,可满身罪孽不可不消,罪臣但求君侯慈悲,能放在身边不时教诲,此子天资纵横,必不会让君侯失望。”
跪倒尘埃的男子拱手请求,理由充足到让沈翷无可推却。
想想自己从小到大似乎也从没养过宠物之类的,沈翷看了看臂弯中无比乖巧的毛团,再看看还跪在脚下的大管家,嗤笑一声道:“莫作态了,我答应你们就是!”
“谢君侯!”
苍念轻轻一笑,脸上惶恐哀求之色顿时一扫而光,在书灵目瞪口呆的眼神中缓缓起身,动作行云流水般流畅而美好,却带着往日所不见的肃然,向沈翷深深一揖,道:
“这是身为从神的苍念对君侯的感谢,谢君侯大义!”
沈翷抱着软软的阿宇施施然从他身边走过,只留下一声“下不为例。”
从神是法则创造出来的供正神使用的工具,但同时也是一群有血有肉生灵,依附于一个主人和从心底认同一个主人却到底不同!
公正、仁慈、大义……
什么样的神君才是他们心中的君侯?
沈翷不介意他们用一只奎猫试探自己,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暗兽(重修)
作者有话要说: 1月19日重修
““臣等参见君侯,吾君威仪万世!”
天狱深处的总殿中,沈翷端坐上方,神威如海,俯看一地的天狱从神向他行三跪九叩的君臣大礼。虽仅是天狱一地,却完全不逊色于登基大典时的群臣满殿,只是老少咸集,而且头发花白者明显比年轻者地位高得多!
沈翷明显感觉到离他最近的几个白发苍苍之人身上散发的苍茫气息,而如同苍念这般随沈翷成神而诞生的年轻从神们,几乎站在了最靠近门边的地方。
因为如今在此殿中的,是一代代为天狱的稳定,放弃了与主君同生共死这一从神最重要的荣耀,以己身镇守天狱,终身不能再踏出此地一步的,为了天道秩序付出了一切的镇守从神们,是一群放弃了荣耀,却连正神也不得肃容以对的存在。
“兴——!”环绕周身的神光中泛出柔和的色彩,沈翷双手举起接受了他们的朝拜,从此君臣定义,永世不改!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登基大典臣等无能面君,今日终得弥憾,不胜欣喜!”
众神行礼之后,有年轻从神从地上扶起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执一根鹤头寿杖,颤颤巍巍的上前仔细看着端坐神位的君侯,一双老眼泪水朦胧,来不及擦拭又朝沈翷拱手作揖,“世间一万年不见君侯,没想到老臣死之前还能再见天颜,惶恐冒昧,还望君侯恕罪。”
神明虽说长生,却到底还是天地灵物,若内心苍老荒芜,外表便再也难挽留青春年少,甚至心神干涸时也会真的死去!这老者白发体摇,显然已是觉得自己活的太久太久了。
一股柔和神力将老者托起,沈翷也随之走下高台,扶着老者在一旁座位上坐下,柔声道:“阁老怎出此言,您从远古便入职天狱,无数年来劳苦功高,如今却是想丢下我这个连神格都没有完全融合的君侯了吗?”
“老臣怎敢!”却不过沈翷的力气,老者颤颤巍巍的坐了小半边身子,恭声道:“正神一言而决天地,身为从神总是战战兢兢,是老朽胆大包天出言试探,苍念那孩子实是不敢的……”
“阁老莫急,本君并非责怪尔等”沈翷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温言安慰道:“从神虽为天道创造以供正神使唤,的确有神君肆意妄为欺凌,这并非伪事,尔等谨慎一些无可厚非,这些事情还影响不到我等君臣相处。”
沈翷这般说道,神念中顿时接收到了一些年轻者如释重负的声音,而如那老阁老等也露出感激淋涕的样子,沈翷一向清冷的脸上也挂出抹柔和的笑容,环视左右道:
“大道五十尚且留有一线生机,从古至今也并非没有从神一飞冲天得天授其位的,本君自问非不能容人之辈,神域之中也不该有卿等所担忧之事出现!”神目凌然扫视诸从神,沈翷缓缓开口道:
“赏功罚过!此乃本君誓言,自本君而始,神域执此天宪,如有违者,付诸有司,重罚不饶!!!”
神音重重,震得九霄生风云动荡,而殿中诸臣目瞪口呆得久久不能回神!
世间大能者,诸神为重,只因自天庭建立后神道昌隆,诸神因神格在身能执掌“规则”这种天地间最本源的力量,让其他如仙魔者欣羡不已,许多人甚至不惜放弃原本清静无为或者桀骜不驯的性格归附天庭,不就是为了能得一个神位吗!
而从神最开始不过是天道为了酬劳众神而制造出来的,为其洞府等做些扫洒杂事的工具而已!虽然如今从神的功能已经不仅如此了,一些高位从神,如苍念等实力等级完全不逊色于一般的神界大能,但身为从神,再厉害也不过人家眼里的一个工具而已!
谁会跟一些工具平起平坐呢?
这便是从神的现境了,所以虽然天狱众神劳苦功高,但也从未敢伐功矜能,稍作试探也只希望新来的正神不要太过强势,天狱重地万万经不得动荡,他们怕自己这些么久以来的努力被正神一笔勾销!
然而却从敢妄想听到他们的主君会对他们承诺,他们担心的问题不会发生?
看着一殿呆滞的人群,沈翷负手立在台阶之上,沉声低喝道:“书灵!”
“是……”正在旁边玩得正好的书灵顿时一个泄气,却不敢拖沓的飞了过来,浮在半空看着一殿老少不一的从神,深深吸了一口气,拱手弯腰道:“以前是小子不懂事,冒犯诸位前辈,蒙君侯教诲,小子当在长明殿执役十年,以为谢罪!”
哗——的一声,年轻的从神们可没有前辈那般好的定力,神域中除君侯外的唯一一位正神居然给他们道歉,对他们的世界观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被这声音一冲,诸位年老从神也回过神来了,倒不是他们定力不足,只是活的时间太长了,他们视野比那些年轻的从神更为长远开阔,受到的冲击无疑更为巨大!
这可是对三界无数年来的惯例的挑战啊!
然而沈翷却没有给他们更多的惊异时间,他向来不是重视语言超过行动的人,誓言什么的,只要到时候看成果就是了!
“如此各司各负其职,这便散去了吧!”
“……是,臣等告退!”在几位阁老的带领下众人拱手做退,但很明显包括他们在内的所有人有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好几位连出门都在门槛上绊了好几下!
一下子宽大的宫殿中便只剩下了沈翷和他的大管家苍念两人。
一场君臣间试探与相互碰撞融合的戏码就此落幕,沈翷并没有取缔从神大权独揽的野心,扔下了一个天大的炸弹,稍作敲打告诫之后便放所有人离开;而天狱中从古至今守卫至此的从神们得到了保证,也许以最高的忠诚相还。
说到底,从神永远是依附于主神的存在,主神强则从神兴,他们需要的不过是一份尊严的保证,而从神的忠诚从来不用去质疑。
而对于剩下的这一个自己人,沈翷却不会在他的面前客气——
“请罚的话就不用说了,本君不想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把身边的人全部罚一遍,如果你心怀不安,那就赶紧为神域选出几个能用的人才吧!这件事情要尽快——”
还不等苍念说话,沈翷便挥挥手开始吩咐,接着面露无奈,将抱着天书可怜兮兮飘在一旁的书灵唤过来,天书翻开一看,指着不知何时又写满任务的一页道:“再不来几个能用的,本君腿都要跑细了!”
“是,臣马上就办!”知道这是作为主君的君侯对自己信任的表现,苍念轻笑着一揖,又道:“顺便……那边的时间也不早了,君侯如果还有挂念也当尽早去看一看了……”
微勾的唇角渐落,沈翷偏头望出窗柩,顿了顿,轻声问道:“那边的时间过去多久了……”
“五年了。”
“五年啊……”
“是该回去看看了……”
微风起,窗帷轻动,如同沉寂了许久的思念泛起,轻纱如烟——
………………
无边的宇宙中星空深沉,在这星辰与似乎永恒的黑暗同在的世界里却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平静——
“轰——轰轰轰——”
宇宙中没有声音,但那堪称惊天动地的炸裂,红光笼罩四野,罡风凌烈,千万里之外犹能感受其威能,让人不由自主的觉得那堪称宏伟的场面便发生在自己耳边!
看着远处那堪称天翻地覆的惨烈战场,金乌将军笼罩在战甲之下的面容不由得更为阴沉,一双星眸直射那战场中那巨大的、这遮蔽一方星际的身子,那狰狞的,搅得一方空间都隐隐碎裂的恐怖怪物,那就是他们的敌人!
一寸星空一寸血,神将的赤金血液几乎将那永恒黑暗的星空染成一片金色星云!
怪物仰天张开那大得异乎寻常的血盆大口,金乌神色一紧,连忙有旗兵挥舞着旗号下达结阵的命令——然而为时已晚,那无耳无眼的怪物长天一嘶,恍如实质的音波夹杂着致命的能量无视宇宙的正常定理朝四面八方猛然轰击——
血色四溅!
那些来不及躲避的普通天兵甚至直接炸成金色血雾,一起加入了那越发庞大的金色星云!
金乌捏着枪杆的手指咯咯作响,朝一边的手下吼道:“还没有准备好吗!!!”
“快了快了!龙云营所有的术士全都结阵完毕,神晶蓄能就还差一点点!!!”手底下的参谋更是汗流满面,他们本来就只是天庭边境的巡逻部队而已,全部加起来都不过一万天兵天将,却要面临暗兽这种高位神灵都要棘手的怪物,他怎么能不紧张!
“求援的信息发出去了吗?”看着昔日里同吃同住的弟兄为给他们拖延时间而奋不顾身的战斗,金乌恨不得立即执抢冲入战场!
但是不行!这边的调度更需要他的维持,只能捏着手指大声问道,一众手下狠狠地将他按在原地,就是怕他那股不管不顾的冲劲!
“已经送出去了,金乌,冷静下来,现在你已经是将军了!必须做好这里所有的人的主心骨!!!”另一位老成持重的参军低声喝道,显然不满金乌作为主帅却沉不住气的表现。
“那里战死的可是老子的兄弟,你让老子怎么冷静的下来!!!”
如同暴怒的狮子,名叫金乌的男子显然无法做到参军所要求的那样,直到一声充满喜意的大喊传来——
“将军,神晶充能完毕!”
忽的虎目一亮,金乌甩开按着他的好几名天将,手中火龙霸王枪一竖,狠狠指向前方,大吼道:“给老子打——!!!”
“轰隆隆蓬——”一团猛然爆发的银色光团如流星坠地般狠狠轰向那肆虐星空的巨大兽体,正正打中那躲避不及的暗兽,迸发出如同太阳般耀眼的光芒,连远在军中的金乌都不得不举手来遮挡那狂暴的能量罡风。
“打中了!!!”
金乌在心底欢呼,神经却如同所有关注战果的人一样,高高的提起!
☆、神血似金难流尽(重修)
作者有话要说: 1月19号重修
“暗兽,以秩序光明不到之处为名,状如混沌,无眼无耳无鼻,体强神弱,以吞噬规则为能量,是乃神明大敌……”
无所凭侍的虚空上,沈翷眉目轻蹙的看着天书上给出的目录,看着下方一尾巴将数十颗大小星辰碾碎的庞然大物,对于上面“体强神弱”这四个字重重打上了醒目符号。
“嘤——”
又一阵刺耳而喧嚣的波动直直刺入脑海,尖锐的轰鸣让所有人脑中一空,胸中阵阵烦闷的感觉一齐涌了上来,几欲吐血!
沈翷面无表情的撤掉瞬间将他完全包裹起来的透明结界,往下一望,便见辽阔的战场上已是倒伏一片!就连早已提枪上阵的金乌将军也被这一声轰鸣震得吐血,被手下搀扶着勉强站起来——他在先前的战斗中便已经损耗太多了!
原先寄予厚望的神晶一击用去了他许多力量,然而这招对付别的敌人或许战果卓越,但对上这号称神灵天敌的暗兽身上便打了大半折扣,更何况他们这万许人仅仅是这片偏远星空中的巡逻力量而已,身上本就不可能带太多攻坚战的武器,能打到此时已经是邀天之力了!
孤军被这突然冒出的虚空暗兽堵住了归路,此地边防主官与他素来不和,送出的求援也迟迟不见回复,金乌便知道今天恐怕不能善了了!
“唉!”重重一拳打在了空间壁垒上,激起层层涟漪,金乌不由大恨道:“竖子可恨!如今却是我金乌连累了诸多弟兄了!!!”
“将军不可泄气!不过一死罢了,天命牌上终究会有我等兄弟名姓!”
“就是战死,俺们也是大功于天庭,这事还不是他一个小小边防驻长能盖得住的,兄弟总归会等到斩仙台送那畜生给咱解气!”
“就是!就是!”
“马革裹尸,死不旋踵!!!”
“老哥子你啥时候能掉书袋子了啊?”
“哈哈哈……”
就连一向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老参军都是一脸豁达笑意,金乌虎目泛光的望着一众生死场上嬉笑怒骂的弟兄,人人面面都是再熟悉不过的模样,过了今天,却怕是要在另一个世界相见了!
也不知道,他们这些天兵天将死后会是个什么情景……
“求不得同年同月同日生,看来咱兄弟还能求个同年同月同日死啊!”金乌强拄着长、枪站起,看着星空中翻腾肆虐的漆黑巨兽,脊梁挺拔得如同手中枪杆,看着一起聚在他身边的百十兄弟,突然胸中豪气顿起——
“死就死!怕个逑啊——!!!”大喝一声长、枪顿起,耀目神光直指巨兽,人合枪,抢合意,舍身于此,夫复何求!
“哈哈哈,对!怕个逑!!!”
“怕个逑——!!!跟大哥一起!”
“一起!!!”
一声一人合光,一道神光便是一道冲天冲天战意,此身一去,不求复返!
“轰——轰轰轰轰——!!!”
于此同时,虚空之上,神光大涨,秩序金链交横辉耀四方,天威如狱镇压,神雷带着紫光闪耀映着一人临空容颜如玉,无形罡风呼啸扬起衣袂飞扬,素手高擎如持天宇,掌上一抹余光如日落夕阳……
时间如同在这片能量狂暴的空间里停滞,如同饱胀的瓶子胀破了壁垒,一条条狰狞的虚空裂缝隐现,昭示着这里无可轻视的不平静!
而一众抱定死志的将士,便定格在飞蛾扑火的路上,纤毫毕现,无怨无悔。
“恰逢其事,今天便救你们一次……”
狂暴的力量过后,沈翷无喜无忧的面容低垂,双手中柔和的神光不断涌现,如月华清凉慰藉,如泉水甘霖涸野,轻柔而缓慢的将这狂暴的星空安抚下来,弥天补地,秩序重回,虚空裂缝消逝,碎裂的星辰也如同时光倒流般回缩重塑。
一道道被白芒包裹着的身影也如同飞射而出时那般沿着原路飞回,神光之下,那紧闭双眸的脸上坚毅犹存,一如舍身而去时那样!
而他们的敌人,那只沉身扬尾似要蓄势待发的狰狞巨兽却如同定身一样,能量带动的长风吹过,便如同沙化一般,在这漫天神光交织的空间里一寸寸消逝……
长空寂静,除了那如同金色星云般凝聚的神血不散,谁也看不出这里曾发生了一场足以翻天覆地的大战。
万事修弥,沈翷轻轻放下举起的手臂,纹路玄奥的袍袖掩起,身周神光缓缓敛去,如同黑羽的长睫微颤,向来无喜无怒的眼中带了分赞赏向脚下白光笼罩的百十人看去,一张张无愧于他赞赏的坚毅面容被默默记在心间。
素手轻挥,一道神念被封入随身带的玉牌,沈翷将它抛于众人之上,嗡的一颤,一道轻巧的透明结界瞬间张开,将像罩子一样所有人笼罩,无形的光辉流转,若非沈翷亲至,这世间难有几人能够将其攻破!
“君侯威武!这是最后一个了~~~”
突然一道黑色的影子从沈翷袖中咻的一声钻了出来,书灵稚嫩而夹杂着讨好的声音从里边传了出来,奇怪的是那个胖胖的小身子却没有从里面化形而出。
“被罚就要有个被罚的样子,”沈翷星空中凭虚而立,长身华服,丰姿如玉,一只手却毫不客气的敲上那本厚重天书,沉声道:“身处长明,便当安心执役,那里将是全神域仙神修炼的地方,加持秩序神力不可轻忽。”
“呜~~~我这不是想您了嘛~~~君侯您带阿宇那只病猫去都不带我!!!”
“这是谁的错?”
“嘤~~~我的……”那头语气顿时软了起来。
原来书灵早被沈翷扔进长明殿接受改造去了,顺便也让它把长明加持上法则气息,那里本就是神域除神殿外灵气最浓郁、最适合修炼地方,以天道凝练的书灵之身去加持法则气息,简直就可以让那里变成至高神界中也让人趋之若鹜的修炼圣地!
神域初成,现在最缺的不仅是人手,还有底蕴!否则就算是至高神之一的司法神君的名头,又能在这遍地修炼狂人的神界中吸引多少人手?不过那种东西急之不得,只能一点点慢慢来,现在书灵在做的便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被关在长明殿,书灵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觉醒了话唠的属性,简直一分钟不说话它就不舒服!!!而天书是它本体,虽然两相分离,但它心念一动完全可以沟通两界,于是沈翷的耳朵简直就不想要了!!!
一巴掌糊开又黏上来的某本书,沈翷也没了继续呆在这里的兴趣,转身化作流光便朝着远方瞬间远去——
………………
“嗯……好舒服——”不知过了多久,沉寂的结界内终于响起了一声呻、吟,金乌大大伸了一个懒腰,如同每一天从营房中醒来——
“不对——!!!”
忽然想起了什么,一咕噜从地上爬起,那杆从未离手的火龙霸王枪瞬间暴起拦在身旁,虎目寒光四射的扫过四面八方,顿时呆滞——
“老大?天亮了?”又一个伙伴从睡梦中醒来,稍顿,也是如同被踩了尾巴一样蹦起来!
“那、那那只暗兽死了吗???”
“暗兽?!!!”
蹭蹭蹭,一个又一个被刺激了神经的战士如被装了弹簧般跳了起来!连人都没看清就背靠背迅速集结,一把将就算昏睡都从未离手的武器如同刺猬般竖在身前,百十双狼一样的眼睛急速扫视八方,战斗素养可见一斑!
然而……
“不用戒备了……”一阵紧张后虚脱般的声音,正是被他们本能般护在中心的金乌将军!
“将军?”
“你们抬头看。”
一众还像刺猬般竖着刀斧剑戟的汉子傻傻的抬头,便见一面莹白洁净的玉牌滴溜溜挂在众人头顶,无形的光辉流转,形成一个轻薄透明的结界将他们完全笼罩其中!
这结界看起来跟纸一样轻薄,仿佛一戳就破,但众人都是在战场上不知打滚了多久的人,起码的眼色还是具备的!看这上面神纹的繁复程度,恐怕别说是用指头戳,就是用一万个神晶轰,他们看都不见得能轰出个花花来!
于金乌来说,他其实原本是守卫天庭门户的上将军,只因不懂收敛脾气恶了上官,才被贬到这边边角角里来巡逻,但是原本守卫天门的见识还在——这哪里是神晶轰不开的问题,恐怕就是大元帅来都够呛!!!
正想着,那悬在众人头顶的玉牌估计是感应到众人醒来,竟慢慢悠悠慢慢悠悠的将结界收了起来,飘到呆滞的金乌手里……
众人相聚一看,玉牌精美异常,一个硕大的“法”字占据中央,堂堂正正的显示出着主人身份的贵重。
“法???这是哪家的玉牌,怎么没印象啊……”
“我、我倒记得……好像沉寂了万年司法神域好像……”
“嘶——!!!”
那可是仅次于天帝和四御大帝的至高神所在的地方啊!!!他们这些小兵别说是见过了,就是想想都觉得自惭形秽!
“老大,这……”手下众人都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和那样的大人物扯上关系了,不不不,就算这玉牌是那边神域里随便一个从神赐下的,他们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可是司法神域耶,他们这种连神界的边都摸不上的巡边士卒,几辈子都没资格奢望的地方。
“听说……神域最近在招人啊……”
一众人齐刷刷的望向他们的老大。
“呃,看我做什么……咳,总、总之,先当做不知道吧,咱们这身份又能让人家图啥……”恐怕乱说才会惹上麻烦呢……
“咳咳,也是也是……”
众人逐渐沉默,在这片渲染着淡淡金黄的空间里,一股微弱的馨香萦绕不去。
突然,一声哽咽的抽泣响起,百十个劫后余生的汉子不知何时已经通红了双目,在这片被同袍的鲜血弥漫的死地!
“将军……”
“别担心,我决不会让我们的弟兄白死——!!!”
双拳紧握,泛红的虎目忽然望向不远处那片染血的金色星云——
☆、回家(重修)
作者有话要说: 1月20号重修
永寂的星空广大无边,星辰密布日月运转始而复周,囊括三界,层分仙凡,拥有让任何生物都凌然敬畏的博大与力量。
然而这片星辰却永远不可能是想象中那么安宁静谧,沈翷一身横渡三界,疾驰间还顺手解决了路上碰到的几起事件,星空中秩序之乱可见一斑,身为掌管秩序的神明,沈翷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那个君侯啊,”似乎觉得一股熟悉的冷气隔着无数时空传来,书灵在长明殿中缩了缩肩膀,委屈的道:“君侯别生气,等神域人手多了以后咱们每一个犄角旮旯都派人守着好不好……好吧我知道错了……tat”
深吸了一口气,沈翷摸了摸一直贴着自己飞的天书,柔声道:“抱歉,吓到你了,我不是怪你,只是三界混乱之祸,说到底也有司法神域沉寂万年,无人维持的原因,如今神域重开,这些说不得都是我们的责任了。”
“君侯宇宙第一!怕啥怕啥怕啥~~~~”
“呵,翻天覆地容易,可想要重新熬炼一颗安之于室的人心可就难了……总有一些野惯了的豺狼想要永远留在无拘无束的旷野上啊。”
“那么,九天十地当为我君猎场!定叫豺狼灭迹,重现安然——!!!”书灵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语气中说不尽的萧杀,说到底作为传承了无数年代的天书,谁说它只见证过神域的安宁和乐?
沈翷倒是意外一怔,随即勾唇轻笑,将一路跟他飞驰过来的天书收进怀里,道:“没想到却是被你教训了,不过的确,本君可是——”
“至高君侯!!!”
一双漆黑透彻的眼睛望着这片无边无际的宇宙,有什么在其中褪去,又有什么沉淀眼底,只是脚下骤然加速,如玉的清冷神颜在一瞬间模糊,然后缓缓散去。
只留下一个欢快的声音和一声浅叹——
“君侯君侯,我们这是要去哪?”
“我要……回家……”
………………
回家。
这个自从醒来……不,自百年前得知自己死讯的那一刹那,就像一颗小小的种子悄然在心田落下,不需松土,不需浇灌,却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悄悄发芽、长大!
如今人面依稀旧影斑黄,蓦然回首,它却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种在旧时时光……
回家?回家。
这是期盼了多久的心念啊?
一百年间他在无边的梦魇中沉浮,也曾几经人世,辗转千岁,却迟迟不敢触碰的禁区,执念深重,心魔重重,甚至差点影响了神格的融合!
若非苍念让他去下界散心偶得灵犀,堂堂至高神界的司法神君,可能就要顶着一个堪堪只有一半融合度的神格开始工作了,还得时刻担心照看着不让心魔反噬!最重要的是,心境不稳,他就不能冒着让天地秩序跟他一起崩溃的风险下界探亲——
以前是有苍念把持两界时间,神界百年换了人间五载,可以后呢?正神苏醒神权收复,身为从神的苍念无力再染指神域时空大禁,可区区传承不全的神君怎么操纵两界时空?!
最重要的是,父母亲人等了他五年,他还要让他们等多久?!
完美无瑕的纤长手掌紧握,沈翷如同穿越了一层厚厚的隔膜,身周气势能量急速收缩,如同长鲸吸水,将一身庞大能量牢牢锁入身躯,周围时空泛出微澜,那些几乎瞬间被撑破的,细细麻麻的漆黑裂缝,又在空间强大的修复力之下快速弥合,待沈翷一身跃入此间时,已然消失不见。
这里是……地球位面。
身后如同水纹般起伏的位面隔膜渐渐隐没,沈翷一身鎏金黑衣冕服呆呆的立在虚空,这里……就是故乡?
与外界别无二致的星空都仿佛散发着一股熟悉的意味,那薄弱的、让他不得不竭力收缩力量的空间却让他几乎流泪!这里便是故乡啊!!!
一路踏星跨月飞驰而来的脚步,在这里却有一种不知道该怎么摆放的慌乱感!
“嗷?”
就在沈翷被一股近乡情更怯的莫名情绪左右得进退失据时,一个小小的声音传来,沈翷低头一看,一个毛茸茸的团子正磨蹭着从他胸前钻出来脑袋来,连眼睛都没睁开,便舒展着身子在他怀里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阿宇?”
正是天狱中苍念拜托他代为照顾的那只小猫崽子!两只奎猫妖圣的后代,却没想到粘人得很,沾上了就撕不下来,他又有天道传书任务紧急,没多想就将这毛团子塞进怀里,却没想它现在醒了过来。
“嗷~”
阿宇喉中横骨未化讲不出人言,在天狱中因为各种原因,昏睡都比醒着的时间多了十几倍,它连神智都几乎还停留在刚出生的样子。抱着一个暖暖的东西睡了这辈子最舒服的一觉,醒来连四周都不是熟悉的地方也未曾留意,只心情颇好的蹭了蹭这个声音很好听的“抱枕”。
“呵,终于见到一个比书灵更没心没肺的小东西了……”至少那个小家伙在他破入这个位面时便悄悄退去了,为尊者讳?不知道从哪里学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被一个软软的头蹭打消了许多莫名愁绪的沈翷摸了摸怀中的毛团子,心情略为微妙的笑了笑,将四处乱蹭的小家伙再次按进了衣襟里,轻声吩咐道:“别动,要开始赶路了哦。”
说着鎏金长袖一震,漆黑神目中凝聚出一条断断续续的金线,从他的身体发端,连像漆黑宇宙中不可预知的方向!
“亲缘因果线……”沈翷细细呢喃着这个词语,这是人世间凡所属亲缘的人们身上相互缠绕的因果线,只要性命犹存,便相互牵扯联系,无论强弱!
沈翷的因果线早在他死时便该烟消云散了,身为神君更是因果不沾,却因为他一念不舍残喘苟存,在神界中几乎无可感应,却在一步踏入这个位面时,险而又险的被他察觉到了!
神色复杂的看着时断时续的白色虚无线条,半响微微一叹,“已经快断了……”
因果线断因果完,这便代表着在世界眼中,他便仅仅是至高神界的司法神君,而不再是前世的沈翷,他与身处这个位面的那些那些心心念念的人们再无关联!
不知想到了什么,沈翷握着因果线的手一紧,喃喃道:“断了也好……仙凡尚且有别,他们怎么承受得起一介神君的因果牵连!”
神君执掌三界,一举一动震动九地十天,这般庞大的因果覆盖奈何不了他,可是若仅仅是几个凡人,恐怕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有魂飞魄散的危险!
无因果,无牵连,如此……甚好!
纤长的手掌往后一扬,虚无的浅白线条猛然收缩,而黑衣的身影前跃,顺着瞬间绷紧的线条疾驰,一个瞬跃间便已不见了身影!
而远方,一个蓝色的美丽身影,渐渐从遥不可见的地方显露容颜,蓝海、青山、黄土、白云!
何等熟悉的地方——
那熟悉到骨子里的蓝色星球在眼前缓缓放大,沈翷按耐住雀跃停下脚步,饶有兴致的仔细观察这前世中需从卫星拍摄才能看到的地球全景,蓝海白云,甚至海面上还有一个刚刚成型的旋风……
在这片漆黑而寂静的广阔宇宙里,唯有这一颗蓝色的星体孕育着生命。
而它,便是自己的母地!
沿着千年万年不变的轨道徐徐运转的,以自己的韵律,给归来游子看着母亲依旧的淡淡欣喜!
“嗷~~”一声稚嫩的声音唤回了沈翷神智,疾速飞驰的感觉不在,毛茸茸的团子又从衣领中挤出了脑袋,一双带着懵懂的漆黑眸子盯着不远处那个蓝色的大球,显得兴味盎然。
“很好看对不对?”沈翷定了定神,摸摸毛绒的脑袋,带着一股似有非有的骄傲对小家伙介绍到:“这便是我的故乡,一个……我怀念了很久的地方!”
“我们走近去看看!”
将不安分的阿宇提到肩膀上,沈翷颇有些迫不及待的道,说着一身黑袍冕服已经换成了当初常穿的t恤牛仔,一时间如同铅华洗净,威名赫赫的一界君侯变成了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除了面容精致冷峻了点,再看不出与常人何异。
——当然,背靠虚空,远近还有几颗不知是何作用的人造卫星的背景也不怎么正常!
常年冷峻的脸上挂起一抹浅笑,沈翷左右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上并无不妥之后,抬头,看着眼前的蔚蓝星体。
一步迈出。
华夏,南嘉城,正午,正值端午小长假。
熙熙攘攘的长街上摩肩接踵,南方酷热的太阳并没有降低人们从各种工作学习的栅栏中被解放出来的的兴奋感,作为一个近两年因为开发旅游又重新热起来的地级市,南嘉城里从不缺少人声鼎沸。
从万古寂静的宇宙一步踏进了喧嚣的人世,任由沈翷强大的神经也不禁愣了一愣。
“来一来,看一看了啊!买不买不要紧……”
“最后三天,亏本甩卖,不来不要后悔啊!”
“我要吃刨冰……”
“……今晚上不是有摸底测验吗?”
“……看我今天刚买的包包……”
看着街道上往来自如的人群和拉开喇叭大声推销的店铺,还有热闹非凡的dj充斥耳边,沈翷举目四望,眼中满是复杂。
颇有满以为“离世百年沧桑变“,不想如今一看,却是“方知世事不由人”,轻轻一笑——也是,毕竟在这个时空里才过去了五年,而生活在继续,世界也不会离了某个人就不再转动。
摸了摸趴在他肩上兴奋地直踩脚的毛团子,沈翷大踏步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却没有人注意到一个模样英俊到不似凡人的青年在他们中间匆匆穿过!
“君侯君侯,地球位面隶属处理低等位面,科技端,对于非凡之力的排斥作用是很强的,您的真身本来就不能停留太久,如果动用超凡之力恐怕连一个星期都待不了。”
“当然,隐身术之类的小法术还不至于有多大影响。”
在沈翷解除法术之前,书灵很有眼色的再加上一句——他本来就只是稍微提醒一下而已,妨碍君侯的,就是世界规则也得给它开个小后门!╮(╯▽╰)╭
轻轻哼了一声,沈麟还是沿着因果线给出的指示,一路饶有兴致的边看边走,遇上喜欢的东西也随手买上一件,不一会儿,小猫身上就挂满了各种零食,宛如点亮了吃货属性般拱着屁股吃的正酣!
隐身术早已取消,但一个法术都算不上的小小暗示,也足以让所有人自动忽视他身上的些许不协调。
直到……来到一个颇为安静的小区。
这是一个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小区,往来周边中满是岁月摩擦的痕迹,四下花树成荫,草木斜逸,为这个炎热的夏季中煎熬的人们带来一丝清凉,也明显消磨了这里人为布局的些许匠气。
这里并不是沈翷记忆中熟悉的老家,那个原本在西南山村中某处虽老旧,却满满都是自己痕迹的建筑——两层没怎么装修过的砖瓦小楼!而这里虽然并不是什么豪宅别墅,却已经算是城中一个不错的小区了!
在这个说不上寸土寸金但也颇为昂贵的城市里,置办这样一栋独门独栋的房子,已经能称得上一声成功人士了。
而这里,是他手中亲缘线最后指引的,另一端挂系的地方!
“搬家了啊……这么几年能挣的上这样一栋房子,小弟吗?本事比我大多了……”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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