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3]自从失恋以后打天梯再也没赢过 作者:榴月初六
第7节
庄予乐说:“你非要纠结这个先后顺序吗?”
我摆摆手说:“行行行,不纠结。哦,怪不得你昨天打那么多个电话给我,就为了这事啊?”
庄予乐说:“我是替你着急,你不在我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要不要骂回去怎么骂回去,谁晓得你他妈挂电话挂得更着急,敢情还是我打扰你约会了。”
我只能嘿嘿嘿嘿嘿傻笑应付过去,我不是没偷偷想过,乐乐大概是担心我去wx华府会遇到李曦,毕竟他们两个有段不为人知的过去,就算他拒绝了李曦,心里一定还有个未解的结,我吧看到长得好看的就把持不住,就算不是出于真心也要撩几下玩玩的确没办法让人放心,所以他才打电话查岗,没想到居然是为了帮我掐架。我乐,你真是个好人,我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乐酱……”
庄予乐把我的脑袋推开骂道:“你又哭又笑的干嘛啊?”
我鼓着脸恶意卖萌可怜巴巴地摇摇头。
黄学平问:“怎么……你一点都不生气吗?”
我说:“干嘛要生气?这种事无所谓啊,谁身上没点乱七八糟空穴来风的八卦,传两天就没人记得了,昨天能逼逼我今天就有可能逼逼乐乐后天再逼逼你。”
庄予乐说:“所以,为了及时止损,必须把内奸找出来,我不确定他还知道多少我们几个的私事,哪天把黄学平的约炮聊天记录都发出来就有意思了。”
黄学平急道:“谁他妈约炮了?!”
我说:“谁约谁知道。”
黄学平说:“呸,爷不跟你这无知的基佬计较,言归正传,你们看啊,有没有可能是原小草收了剁椒鱼头的钱然后卖情报给她?”
我说:“绝对不会是原小草,首先她没那个胆,其次她一个职业商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会轻易得罪人。”
庄予乐问:“嗯,我也有同感,应该不是原小草。”
黄学平说:“那麻烦了,目标太广。”
庄予乐说:“我们得想个办法让他主动露出马脚。”
我想了想说:“先别急,静观其变,我倒要看看他还知道多少还能告诉剁椒鱼头多少。”
“绅士们,罚站呢?”我抬头,俞小鱼抱着一叠文件从楼上下来,他见我们站成一排靠在角落里要是手上再夹根烟俨然三个不良少年先是一惊然后指指手表说,“8点40了,该工作了。”
“小鱼总说的对,我不能跟他们两个渣渣同流合污。”我赶紧站直身子拍拍屁股上的灰往办公室走去,庄予乐和黄学平也灰溜溜地跟了上来,经过俞小鱼面前的时候我们齐刷刷的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俞小鱼说:“周智新!牙缝里塞了青菜啦!”
“我一会儿去漱口!”进了办公室我嘀咕道,“我早上没吃青菜……”
庄予乐说:“大概是昨天晚上的。”
我说:“昨天晚上?吃的披萨啊,哪来的青菜?”
庄予乐说:“哟,小开真抠门,居然只请了披萨。”
我腿一软,糟糕,说漏嘴了,连忙答应道:“就是!越有钱越抠门!”
下面我来介绍一下剁椒鱼头。剁椒鱼头是巴蜀菜场的势力主,粉翅膀魂虚江湖人称娇娇,和煤老板一个鼻孔出气,虽然我从来不把又蠢又泼的煤老板放在眼里,但不得不防着阴险狠毒的剁椒鱼头,我怀疑她是不是宫斗片儿看太多了,还是把孙子兵法三国演义当菜谱研究了,一个女孩子居然能想出那么多花招来膈应你。如果说煤老板会对人妖穷追猛打不惜歼敌一百自损三千是因为看乐乐不顺眼,那么剁椒鱼头一直暗搓搓玩阴谋诡计隔三差五给我们添堵……好吧,全是我的错。
相约2011,大约在冬季,当时官方论坛举办了个歌唱比赛叫“大荒好声音”,第一名的奖励是多数人心里的白月光——黛染青花。小稻很想要,和小谷苦练五天琉璃月,作品刚上传我就号召全联盟的人多注册几个论坛小号水水帖子攒积分以备不时之需,十天后报名截止开始投票,一个叫剁椒鱼头的参赛选手跟小稻两人异军突起,票数交叉上涨互不相让,后期小稻略显颓势眼看就要被剁椒鱼头甩开了,离投票结束还有一晚,犹记得那日月黑风高我在yy广播一声令下:“全部拿小号给我投2号剁椒鱼头!”一夜之间剁椒鱼头的票数飙到了一看就知道有问题的程度,我冷冷一笑,又去找了版主举报,2号参赛选手刷票对其他选手不公平!经后台查证情况属实,剁椒鱼头被取消了参赛资格,小稻拿了第一。
剁椒鱼头申诉了很多次都被无情地驳回了,绝望之下她认定是小稻做的手脚,不出两天拖家带势力转到s服,地区天下各种谩骂,扬言要杀的小稻不敢再出安全区,我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说,玻璃心输不起就别玩票战,无凭无据造谣泼脏吃相难看,不过既然人都来了,那我们一定尽地主之谊陪你们打个尽兴。剁椒鱼头说,哟,人家可是有主的,她老公还没说话呢你就跑出来帮她出头还真是感动大荒的好备胎。我说,呵呵,你刚来什么都不知道就少说两句,不如先去打听打听,整个s服都知道我是个基佬。剁椒鱼头说,你心理变态很自豪咯?我说,是啊,你小心点,哪天你要是看上谁了指不定他心理更变态。庄予乐说,都别叽歪了,谁跟小稻过不去就是跟我们一联盟过不去,要打就打,少废话。然后就开干了。
知道事情真相的人不少,时间一长多多少少传到了剁椒鱼头的耳朵里,小马甲是我带人养的,伪票是我叫人灌的,连举报都是我亲自批了大马去的,时过境迁她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唯一的目标就是想尽办法整死我,她说,芷莘老阿姨,我一定会活得比你好。我说,你带着这种想法生活就注定好不了。所幸我除了嘴贱喜骂街以外无不良嗜好基友都敬我如父对我的私事守口如瓶没让她抓到什么把柄,所以她一直没能把我怎么样,不过现在嘛,我很想知道她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能买通我身边的人,嗯,突然觉得刺激起来了……
“智新啊,你在想什么呢?”
最烦工作的时候有人来打扰我了,我连头都懒得抬,不耐烦地对湘儿说:“干嘛?”
她说:“智新啊,你看我这条新裙子好看吗?”
我瞥了她一眼,她转了个圈搔首弄姿,我嫌弃地说:“人胖就别穿高腰,肚子比胸还大,像个孕妇。”
她拍了我一下娇嗔道:“哎呀!你好讨厌啊!”然后脚步呈内八字状跑开了,背影活像一只正在逃命的企鹅,你~追~我~干~嘛~啊?急支糖浆?
我想我会变成一个死基佬,她立下了不小的汗马功劳。
忙碌了一天无暇顾它,傍晚我关了电脑准备下班,黄学平招呼我和庄予乐说:“过来过来,这周的更新公告出来了。”
庄予乐凑了过去,我整理着桌子懒洋洋地问:“今天这么早?有没有什么实际性的更新?”
黄学平说:“没有,就周末喜当爹的时装换了。”
“换啥了换啥了?”我背起包两步跳到他两边上。
庄予乐说:“哟,虎啸生风啊……”
哈哈哈哈哈哈!苍天啊大地啊这是哪位开花组的姐姐大发慈悲啊,终于不是鱼跃清溪了,我再也不用带着瞎逼做喜当爹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庄予乐问:“你抽什么筋?”
我说:“我有预感,今天我一个金玉就能开到天域针!”
庄予乐说:“少做梦了。”
我说:“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我乐呵呵唱着小曲刚踏出公司大门,衣服口袋一震。靠夭,一股熟悉的不详预感袭来,我小心翼翼地摸出手机眯起眼就像赌神开牌一样紧张地偷瞄……
接起电话我故意大声说:“喂喂喂喂,我手机没电了,什么也听不清呢,喂喂喂喂喂?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电话那头的陈唯璞说:“周智新,你哭什么?”
“饿哭的,咦?又听不见了,没事我就挂了啊,挂了挂了。”
“我今晚要加班,不能请你吃饭了。”
“我也没答应你啊。”
“哦,那我提前通知你,下周五你要陪我去一趟s市。”
卧槽,一提到s市,老子从黄瓜到菊花的中间段就开始隐隐作痛,没错,就是那个自己开车7小时坐大巴6个小时才能到的我前任所在的s市,一想到那酸爽滋味……我苦着脸问:“陪你去s市干嘛?我又不是你的员工。”
“s市有个子公司新开发的楼盘预计三个月后交付,我先带你去看看现场熟悉一下。”
“不去!其他组还有比我更屌的设计,你随便找一个吧。”妈的,而且这种事不该先跟老板说吗,我一小平面又管不着。
“但是我在和你老板谈其他细节的时候他非常热情地向我推荐了你,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一起去吗?”
我哭着说:“去……”
陈唯璞轻声说:“周智新,你怎么每次都非得逼着我跟你来硬的?”
“呵呵,男人不硬不行。”
“你这是在暗示我些什么吗?”
“我暗示你妈啊!挂了!”
“喂。”
“又干嘛?”
“你不是信号不好听不见吗?”
“……我听你妈啊!”
☆、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我站在我家天台狂喊道:“陈唯璞!王八蛋!斯文败类烂丁丁!”一想到上天肯定会感受到我的诚意绝逼会让他烂丁丁,心里顿时舒坦多了。
晚上我刚登陆游戏就觉得不太对劲,平时叽叽喳喳的势力频道今天安静的可怕即没人说话也没人跟我打招呼,就好像大家一起兴高采烈地正谈论着某人时当事人却突然出现在身后而在座的只能默契地闭嘴,气氛很尴尬。门派频道某个敌对的冰心酸酸地说:“男猪脚上线了。”我意识到她可能是在说我,但是我不想搭理她,我问势力的人:“今天都怎么了?”一群人呜呜呜哭着说:“芷莘姐姐,你终于上来了。”
我说:“你们干嘛啊这是?”
庄予乐说:“你来yy。”
我说:“怎么了?”
庄予乐说:“你做好心理准备,有东西要给你看。”
我说:“没事,你发吧。”
我看了眼他发给我的截图,全是冰心门派频道的聊天记录,敌对的几个冰心一唱一和宣传我和苦无的事,什么不光气得他老婆流产,他老婆坐小月子的时候还找上门去闹,差点把她从楼梯上推下去结果自己脚底一滑滚了下来还恶人先告状跟苦无说是他老婆推的,苦无这没良心的就把老婆给打了,还要离婚……
我拍着桌子说:“艾玛,这琼瑶剧里的恶毒女二即视感简直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庄予乐说:“你别笑了,快想个办法,不能让她们一直编下去。”
我说:“没事,你们千万沉住气放置py,别搭腔。”
他说:“我让他们都不准口水当没看到。”
我说:“对啊,一没视频二没截图三苦无早不玩天下了现在人在哪我都不知道,啥证据都没有光靠两张嘴皮上下一磕,会当真的脑子才有坑,这种故事哪怕指名道姓拿去冰心堂发帖子不到一页就会被反转,你信不信?”
他问:“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乐仔,我电话你。”
他说:“嗯,走着。”
游戏对我而言是消遣是娱乐,当然也是拉郎介绍所,这么多年了里头的嬉笑怒骂恩恩怨怨从没影响过我的心情,套用一句老话,关了电脑谁他妈管你谁谁谁。但是,这回既然涉及到了我的私事,还拉来早已与我无关的前任鞭尸,多少让我有些不爽,既然让我不爽了那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我可不是朵圣母大白莲会轻易善罢甘休。
十分钟后我挂了电话,一切都已经跟庄予乐部署好了,就等老鼠踩夹。我无奈地笑了笑,准备领树做日常,刚切回游戏就看到了瞎逼发给我的消息,他说芷莘姐姐带我刷勇士。我说,卧槽!刷个毛勇士啊。他邀请我组队,一进队又重复了遍:“芷莘姐姐带我刷勇士玉。”
我问:“你刷勇士玉干嘛?”
他说:“除了洗装备还能干嘛?”
我说:“尼玛拿军姿洗不就好了?”
他说:“没军姿。”
我说:“买啊!”
他说:“没钱。”
我说:“你这号是盗来的还是骗来的?”
他说:“刚买了几条秋裤所以最近没钱。”
我说:“秋裤掺了金线?”
他说:“是的,芷莘姐姐带我刷勇士吧。”
我说:“服了你了,刷刷刷,喊人!”
他说:“我突然发现我昨天去过了,不如你陪我下归墟。”
我说:“璞玉哥哥你耍我呢?你是不是耍我呢?你昨天晚上快10点了才上线的吧?中途还进了把天梯你哪有空刷勇士?”
他说:“你怎么知道的?我昨晚上线的时候你又不在。”
操,我又说漏嘴了,我说:“你管我?到底还刷不刷勇士了?”
他说:“哦,我看错了,没下过,可以刷。”
我说:“我觉得你该把脑仁刷一刷了。”
他说:“芷莘姐姐,你今天的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好。”
奶奶个腿儿的,老子被个斯文败类惦记“上”了还被身边的人出卖又被敌对编排成那样,就算不生气,心情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吧?
我说:“你没看你们势力频道?”我就不信平时喷我喷得最起劲的煤老板没参合这事。
他说:“我从来不看公共频道。”
我说:“你也没上yy?”
他说:“公司电脑没装。”
我欣慰地点了点头,瞎逼终于有了一个老板该有的逼格,但是老板不应该更享受众星拱月的快感吗?我问:“你整天独来独往的不无聊?”
他说:“习惯就好,对了,他们叫你芷莘老阿姨你不生气?”
我说:“卧槽,你不是说你从来不看公共频道的吗?”
他说:“既然你提起了,我就勉为其难看一眼。”
我说:“呵呵,你为什么觉得我一男的会因为别人叫我老阿姨而生气?”
他说:“这倒也是……”
万万没想到瞎逼的口气居然能平淡成这样,我却震惊了,看来我猜得没错,我问:“你早就知道我是男的了?”
他说:“知道,我刚进酷刑那天煤老板就给我上了一课,特别点喷人妖踩背大保健,重点说芷莘喜欢伪装成温柔体贴大姐姐实则淫心小媚娃专门掰弯直男,让我小心点。”
我说:“哈哈哈我还挺喜欢这个人设,好带感哈哈哈哈,那你干嘛不离我远点。”
他说:“因为我不用你掰。”
我幡然醒悟,怪不得瞎逼老缠着我,原来真的是同性相吸啊,性别的性,性取向的性。
我说:“行吧,既然大家都是同类,那你以后就由我罩了。”
他说:“有什么好处吗?”
我说:“你在这服得罪人了或者遇到事了,只要报上我大名,他们一准二话不说直接打死你。”
我说了一个自以为好笑的笑话,结果瞎逼一点反应都没有,妈的,也太不给姐,不对,老子面子吧?
他说:“芷莘姐姐,你看更新公告没?”
我这才想这事,忙说:“对对对对对!时装换成小老虎了,你可以不用再做周末喜当爹了!再也不用残害我了!”
他说:“不啊,我挺喜欢小老虎的。”
我说:“你审美有问题啊?!男装丑成那样!”
他说:“有根尾巴多拉风,跑起来一颠儿一颠儿的。”
我说:“拉风个屁啊!我就奇了怪了,你既然这么喜欢当初干嘛不收材料换一套?”
他说:“我收了。”
我说:“衣服呢?”
他说:“过期了。”
我说:“续费啊!你能不能干点老板该干的事?早些年没开衣柜,衣橱还只有半截的时候有个女老板在论坛直播扔时装,全是续费了三个月才穿了没几天的时装啊!全给扔了!全部!扔了!”
他说:“没军姿。”
我说:“买啊!”
他说:“没钱。”
没钱是吧?没钱是吧!我最讨厌这种为富不仁整天喊穷的贱人了!他他妈为了身破时装至于嘛?我立马买了两个国之封赏送给瞎逼说:“老子送你的,把你喜欢的时装都给我续上,什么带眼罩的带尾巴带围脖的,不用你还,你少来折腾我就行了!”
“谢谢芷莘姐姐。”瞎逼居然一点也不跟我客气,你他妈意思意思推脱一下行不行?!五分钟后他又说,“还剩52点。”
天呐,他居然穷成了这样,我说:“你拿去开金玉吧,运气好点开个绿罐罐你就有零用钱花了,乖,队长给我,我要种树。”
他说:“好。”
我领了树刚种下,瞎逼说:“芷莘姐姐……”
我问:“你他妈又干嘛?”
他说:“你看系统。”
什么鬼玩意儿?我把频道记录往上一翻……
【系统】:璞玉今天手气不错,轻轻松松就从[金玉富贵]里寻得[天域针],真是羡煞众人。
我以为是我眼花了,可门派频道一片[瞪眼][瞪眼][瞪眼][瞪眼]告诉我,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我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咦……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天花板怎么在转?地震了?爆炸了?还是我那快六十岁的妈要再给我生个小弟弟了?我不该去逃命吗?还坐在这干嘛?我动了动腿,发现下半身没有一点知觉,瘫痪了?那我还怎么跟小狐狸精做羞羞的事?
“剪秋啊,这天怎么说冷就冷了呢?”……怅惘间在客厅看甄嬛传的我爸将我拉回了现实,我擦了擦不知不觉已经淌了满脸的热泪死死地盯着系统消息,璞玉的名字好他妈刺眼,带着嘲讽,绿色的,嘲讽,开花组为什么就那么喜欢用绿色?这种耻辱的颜色!我心如止水感觉自己被人生抛弃了,就像一觉醒来发现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时的绝望,我焦急地沿着日出的方向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头发都白了菊花都萎了,却始终没能遇到第二个活人,连生命都即将走到尽头,弥留之际我终于看到了一个迎风展翅似乎马上就要乘风而去的穿着有熊袭的翎羽,他站在一片残垣断壁之上,血色的夕阳下他的背影是如此悲壮,就是穿的磕碜了点,我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向他奔去,张大嘴却喊不出一句人话,只发出了啊啊啊的嘶吼,他闻声转头,瞪着老大的一对熊眼对我说:“芷莘姐姐,天域针的拓本能卖多少钱?”
我腿一软瞬间跌落回满是鱼唇直男的世界,只能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说:“滚……”
他说:“芷莘姐姐。”
我说:“滚!”
他说:“芷莘姐姐。”
我说:“滚!!”
他说:“芷莘姐姐。”
我说:“滚!!!!”
他说:“芷莘姐姐……[天域针]”
我痛哭流涕地问:“你他妈到底想干嘛啊?让我静一静行不行?”
他说:“我就是想问问你拓本能卖多少钱。”
我说:“卖什么拓本?卖给npc换声望!”
他说:“我还有套时装没续费,经典弟子服。”
我一口气没提上来又差点撅过去,指着他的熊头骂道:“我擦你二大爷!别穿了!一抖一身毛!”
系统提示:你裤裆一颤,发现璞玉正在偷看你的装备,我问:“你看个毛啊?”
他说:“哦,你孩子是不是还没拿天域武器?”
卧槽!这瞎逼怎么专捏别人痛脚?我捶胸顿足,周智新!你是做了什么孽哟,开金牛开得肝肠寸断还差13把武器,每天烧香拜佛初一十五吃素扶帅哥过马路给美男让座行善积德不就是为了能一个金玉开到武器吗?那些军姿干嘛不留给自己玩?全他妈便宜瞎逼了!我说:“我警告你别再提这事,再提我真打你了。”
他说:“我娶你就能把针给你孩子了。”
“滚!”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老子正站在风口浪尖上被人八卦,你别给我添乱。”
他说:“可以隐婚。”
我说:“哈?你不怕哪天你现实要结婚了我气不过大闹你婚礼?往酒水里头下泻药先打新娘再打你,要不然就在主桌下埋个土炸弹炸飞你全家?”
他说:“你不会。”
我说:“怎么不会?你没看到你们联盟的人说我把我前夫的老婆都给气流产了?”
他说:“看到了,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做那种事。”
我讨厌他这种笃定的语气,我也讨厌他自以为站在高处俯视我就可以将我理解成一个弱势无辜任人欺凌的小瘪三然后施舍给我一点脱口即出的信任与安慰,我问:“你他妈才认识我几天?我跟你很熟吗?”
他说:“不熟,但嘴坏的人心都善。”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那是情商低的表现……等等,你他妈说谁嘴坏?”
他说:“我错了,你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我说:“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劝你还是信他们说的那些,反正我不是个好人,疯起来连自己都咬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干得出来。”
他说:“我向来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我说:“行了行了,你这些甜言蜜语留着骗小处男吧,对我没用。”
他说:“居然被看穿了,到底是芷莘姐姐。”
我说:“少拍马屁,你还要不要刷勇士玉了?”
他说:“今天来不及了,十五分钟以后还有个会要开。”
我说:“那你可以滚了。”
他说:“临走前,我还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想问你。”
我说:“什么?”
他说:“[天域针]这个拓本能卖多少钱?”
我说:“……你给我麻溜地滚!!!!!!!!!!”
他说:“好的,不过临走前,我还有个事想问你。”
我说:“你再给我提一遍天域针试试?!”
他说:“不是的,我想问,昨天晚上的事……后来解决了吗?”
想到这茬,我羞愧难当一脑袋磕在了键盘上从“a”滚到“+”,幸好键盘防水,不然今晚老子只能做鼠标党了。我抹了抹眼泪说:“你真行啊,剁椒鱼头送你时装了让你来给我找不痛快?”
他说:“是送了,不过我没要。”
我说:“对,你没药,人家送的干嘛不要?”
他说:“丑。”
卧槽,哪套时装啊居然连他都嫌丑?我忙问:“什么时装?”
他说:“月朗风清。”
我说:“……你去死吧!那是他妈为数不多男号穿着还能看的时装了。”
他说:“临死前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瞎逼咋这么犟呢,我叹了口气说:“解决了。”还被调戏了一通。
他说:“那就好,临开会前我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你。”
我说:“你他妈有完没完?爱过,不约,孩子打下来泡酒了,明天有事,没钱了,救我妈,蓝翔。”
他说:“天域针好看还是天音无相好看?”
“我天音无相你妈啊!”我一脚把瞎逼踢出了队伍,他发了个吐舌头的表情给我就下线了,没开红戳他两下真是难泄我被他骗军姿之仇夺针之恨。算了算了,天注定的,我还是继续每天烧香拜佛初一十五吃素扶帅哥过马路给美男让座行善积德吧。
我做完日常,下了两场天梯,出来后又和敌对打了一架,对喷的时候他们没有新花样编了,翻来覆去说来说去就是我和苦无那点破事,说得我快不认识“流产”这两个字了,我叹了口气,心想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我笑话,索性一概没理,敌对觉得索然无趣也就作罢转移话题了。
十点半左右,我关电脑洗漱准备睡觉。一躺下来就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我瞄了眼手机,意识到自己是在等陈唯璞的电话后狠狠地拍了两下额头,周智新啊,你清醒点!
我起身就把手机开了飞行模式,躺了一会儿却睡不踏实,又把飞行模式关了;躺下去又烦躁得很,起身又把飞行模式开了;躺回去觉得更烦躁了,起身又把飞行模式关了……来来回回被窝都掀凉了,我干脆捏着手机,心想老子就等十五分钟,今天十一点半以前他要是没打这个电话,以后他再打来我都不接。刚想完,手机就震了,看到是陈唯璞我连忙接了起来,把脑袋缩进被窝粗着嗓子假装睡意朦胧说:“喂?”
他说:“睡了?”
我说:“是啊。”
他说:“好,接着睡吧。”
真是有病!我问:“你下班了吗?”
他说:“今晚可能回不了家了。”
“那你睡哪?”
“在沙发上将就一宿。”
“哦,别感冒了。”他的声音有些疲惫,我突然很心疼他,可转念一想,心疼个屁!我要跟他一样赚那些钱,天天睡沙发都行!
“好,你睡吧,我还有些事要忙。”
“嗯。”
“周智新。”
“干嘛?”
“没什么,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我傻傻地笑了出来,与此同时我知道我终于还是跌进了他的深渊里,黑暗中我勾着的嘴愁着的眉扭曲的脸肯定很滑稽。
我还是那句话,不玩,怕死。再陪他演两天,等他新鲜劲儿过去了,阳关道独木桥。
可我的心里,怎么就这么难受呢……
“我听你妈啊!”
☆、今日头条
我周智新,虽说纵横基场没几年,但是黄瓜架下来回过向来片叶不粘身……好吧,其实是因为我即没有肌肉也没剃寸板更没有留小胡子还不会骚情自拍再加上我连声色场所都不爱去所以在这个攻少受多的圈子里我是真不怎么受欢迎。
我曾经以命相抵拿美工刀架在黄学平的小丁丁上媚眼如丝地问他:“平平,我长得帅吗?”黄学平不惧生死正义凛然地告诉我:“不帅,你就一小熊猫,挺能激发母爱的。”我曾经以死相挟拿圆规戳在庄予乐的菊花上娇嗔迷离地问他:“乐乐,我长得英俊吗?”庄予乐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说:“你到马路边蹲着试试,不出半天就会有母爱泛滥的人直接把你捡回家,不过是当儿子养。”当时我就哭了,我他妈一同性恋,我他妈喜欢男的,指望男的有母爱,我还不如去接受电疗兹几顿把自己掰直算了。抛去早就被我遗忘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谈的前前任不说,一个打完boss劈腿出了副本反悔的前任、一个四肢发达没有头脑喜欢摸脸摸手的老曹,我觉得这俩的口味已经够奇葩了。那陈唯璞呢?看他的样子也不像个正太控,他是热爱大自然还是喜欢小动物还是我的长相激发了他潜在的父爱?老子刚才就想问他了,你他妈到底看上我哪儿啊,我他妈改还不行吗?
可是我突然发现,他好像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喜欢我……果然是我在自作多情。我跟你们说啊,这种就是情场老手的一贯手段,原理和钓鱼一样,他不声不响拿各种可口的鱼饵吸引你,等你情不自禁上钩以后就只能躺砧板上仍他宰割了。
我胡乱地挠了挠脑袋,怎么办呢,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喜欢上他了,“不行!就算老子咬到钩了也不能被他拉上岸。”我唉声叹气,把手机狠狠地往边上一扔,“卧槽,新买的手机,摔坏了可惜!”刚把它摸回来就听到外头有人砸门,夜深人静哐哐哐的声响刺耳突兀,把我吓了一大跳,这个时间点会来砸我家房门的,拿脚趾头猜都知道是谁。然后就听到我爸出去开门,再然后我姐骂骂咧咧地进来了。我犹豫了一下,这会儿要是不对她表示关心,那明天别人就要来医院给我献爱心,最后我还是咬牙起身穿上睡衣睡裤哆嗦着去了客厅。
“妈的,日子没法过了!老娘要离婚!”我姐坐在客厅沙发上掐靠垫撕纸巾激动地控诉着生活的不幸,我们三个人都围着她劝,我妈说:“智美啊,你别闹了,你今年要说要离婚说了十三次,一个月一次。”
我姐说:“我不管!老娘这回离定了!”
我妈说:“这个月你说了两次。”
我说:“是啊是啊,你老威胁姐夫要离婚,哪天他真的同意了,你不得哭死。”
我姐说:“他敢?!”
默默给姐夫点根蜡。
我爸问:“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我姐说:“我们打算生孩子,我说要儿子,他说要女儿,然后就吵起来了。”
我去,你们两个是不是傻啊,这种事情能控制吗?我说:“女儿多好,贴心小棉袄。”
她斜眼看着我说:“是好啊,可是容易被坏男人骗啊,我生个儿子多省心,要是被坏男人骗了他就能直接把人给肛了。”
我尴尬地笑笑,呵呵,周智美,你他妈能不能别指桑骂槐。
我妈说:“生个儿子跟智新一样也不行啊。”
我说:“卧槽,又关我什么事?”
我爸帮腔说:“是啊是啊,我甚至都怀疑过你妈跟我是不是表兄妹,不然怎么就生出智新这么个玩意儿来。”
我说:“喂喂喂喂,你们太过分了嗷!啥玩意儿就跟我一样了?”
我妈白了我一眼,转头继续劝我姐,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演上了:“当年,我为了能把他生下来,到处东躲西藏就怕被计生委抓到,好不容易把他生下来了吧,先是罚了钱我又丢了工作,结果呢?”我妈一手抹眼角一手指着我说,“他不争气啊!你说生儿子有什么用?”
我姐忙说:“妈!妈!别生气,别气坏身子了。”
我说:“我靠,你自己超生怎么怪到我头上来了,我还想说你生之前为毛不问问我想不想出来?还有,我怎么就不争气了,吃喝嫖赌了还是坑蒙拐骗了?”
我爸骂道:“你能娶个媳妇回来吗?能给我生个孙子抱吗?”
我摊手说:“那是不能。”
我爸说:“要不是你老子和老妈都学的心理学,能理解你,不然你这样的在农村是要被石头砸死的!”
靠夭,谁让你们学的不是生理。
我姐说:“先扒光了挂在村口示众,再砸!”
我妈拍着胸口哭嚎:“作孽啊!!”
我姐跟我爸立马调转话题去安慰我妈了,说着说着,三个人抱头痛哭同仇敌忾抨击我。他们在那捶胸顿足,我默默跑到一边接了姐夫的电话,他很急,我说你放心吧,她在家作威作福好着呢,明天就回去了,姐夫连连说好。
我问姐夫:“你会歧视我是个gay吗?”
姐夫说:“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我说:“姐夫,我最近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了。”
他说:“对方有家庭了还是有对象了?”
我说:“应该还是单身,可我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好像王子与小裁缝,王子可能只是对小裁缝笑了笑,小裁缝就傻了。”
他说:“如果小裁缝愿意用心为王子缝制这世上独一无二的衣服,总有一天王子也会爱上小裁缝。”
我说:“哦……”
他说:“照顾好你姐。”
“好。”挂了电话,我想了想,“卧槽,这傻哔直男说什么童话故事呢?”身后那仨还在哭天抢地,我转身骂道,“你们差不多了啊!该睡觉了!”
其实,我一直不肯对一份感情投入太多心力,很大部分原因来自我姐。我记得很清楚,我还在读高二的时候她和谈了八年的初恋分了手,那天她回到家,刚走进家门就瘫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却没能流下一滴眼泪,漂亮精致的脸都皱成了团,我这才发现平时能一个人撑起整个公司连眉头都不皱从来也不说累的姐姐居然会有这么脆弱的一面。我抱着她,她不停地对我说:“智新,我好痛。”可是哪里痛为什么痛她却说不出来。
后来几天妈妈一直留在家陪姐姐,生怕她干什么傻事,我每天放学回家写完作业就陪她聊天出去散步,现在想想,如果那个时候有淘宝就好了,我肯定把我的支付宝交给她,让她买买买买个爽,多省事。不过姐姐没消沉多久,她还有一公司上百号人要养活,第二周她就神采飞扬风风火火地出门上班去了,我们放心了不少以为她已经好了,可有一天晚上我起来尿尿,经过她房间的时候特地留意了一下,果然听到她在哭。我敲敲门进去,她缩在被窝里不肯让我看,我坐在她枕边拍拍她说:“姐,别怕,你还有我们呢,天塌下来有你弟弟我这个爷们儿帮你顶着……要不我明天去把那孙子的龟鞭剪了给你出气?”
她终于笑了,探出脑袋来跟我一起傻笑,最后她很严肃地对我说:“智新,你千万不要把真心随便地交给别人。”
我点点头,我和她继承了相同的基因,如果爱情会让她变得这么狼狈不堪,那么我也一定逃不过,所以“真心”这种东西我还是自己留着吧。
后来姐姐再也没谈过恋爱,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生意越做越好。三年前,姐姐遇到了姐夫,一开始她用金甲银铠保护着自己不让他接近,最后还是被姐夫的绕指柔给破了,姐姐脾气糙,三天一吵五天一闹但姐夫就乐意哄着她,也是不服不行。他们结婚那天,我看着姐姐站在门口迎宾,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线,我知道,她的真心终于交给正确的人了。
那么……我的呢?
脑海里居然出现了陈唯璞的样子,我摇摇头,他?是最不能给的。
仨大喇叭终于消停了各回各屋睡觉,我刚躺下,周智美那城北狮又吼得上下五层楼都听到了:“周智新!你他妈怎么又把黄色同性恋漫画藏我房间了?!”
谁藏了,我不光明正大放桌子上的吗?
一夜无梦。
“我要肉包。”我对着食堂大妈3号怒目而视,表情神圣不可侵犯。
她熟练地夹了两个包子装进塑料袋递我面前:“两个吧?”
我严厉地拒绝道:“你别想骗我,绝对又是豆腐包。”
“真的是肉包。”
“是不是肉包马上就能知道了。”我半信半疑地瞪着她,接过塑料袋掰开一个,居然真的是肉馅,我说,“算你运气好。”
“小周,阿姨想跟你说个事……”她的表情有些犹豫。
“嘛事儿?”
“阿姨以前是故意把豆腐包拿给你的。”
“你终于能认识并承认自己的错误这点非常好,有进步,所以,你干嘛不给我肉包?”
她看看四周,然后小声对我说:“因为那几天的肉馅是冰冻肉不是新鲜肉,我怕你吃坏肚子。”
“啊?这样吗?”听完她的话我心里有些泛酸,我这个人吧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而且平时没少为了这事吐槽她,我不好意思地说,“阿姨,是我错怪了你。”
她笑笑说:“是阿姨对不住你,应该早点告诉你的,但是我一打工的又不能多嘴……”
我点点头:“我懂,但是你今天怎么……”
“我儿媳妇昨天生娃了,我明天就要回老家照顾他们,今天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我会心不安的。”
“那你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还是乡下好,城里太闹腾。”
“嗯,也是。”我低下头默默地啃着包子掩饰自己的冷漠,我对她没什么感情,她要走了,我没一点不舍的感觉也说不出挽留或者祝福的话。
她说:“小周,阿姨第一眼看到你就特别喜欢你,乖乖俏俏的,真像我家小花。”
小花是个什么东西?男孩肯定不会叫这种名字,难道是她孙女吗?我虽然不怎么强壮,但一看就是个爷们儿,你说我像个丫头片子是几个意思?我抬起头问:“小花长啥样?”
她从围裙兜里拿出手机递给我:“喏,这就是。”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大妈,你有没有搞错,这他妈是只猫吧?!还有,一只白猫为什么要叫小花?!”我指着手机屏幕上那只正仰天躺在炕上伸懒腰的白猫骂道,“还他妈是只母的!”
“你怎么知道是母的?”
“它没有小蛋蛋!”
我气鼓鼓地跑上楼,脚步跺得方圆百里都在震,抽空我也要把自己练得跟老曹那样胸口碎大石手臂能跑马,到时候老子一个上勾拳能打懵老曹一巴掌能抽飞庄予乐一个扫荡腿能踹倒黄学平一口气能打二十个陈唯璞,看谁还敢给我找不痛快,呵呵呵呵呵。
“哎哟卧槽!我屮艸芔茻!”我蒙头走路duang~的一下和迎面而来的俞小鱼撞了个满怀,他纹丝不动我却一个踉跄往后打了两个滚屁股着地才停下。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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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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