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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

    丑药人 作者:颜双思

    第6节

    刀剑无眼,秦章怕陆焱之受伤,便让他藏身到柱子后头,自己则在他身前护着。陆焱之担心谢沉玉的安危,便四处张望着,见谢沉玉虽和人缠斗却处了上风,确保他安然无恙后,陆焱之这才松了口气。

    有人不识相地朝秦章这边袭来,皆被秦章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所幸在这混乱场面中,并未有人发现他没有中毒。

    秦意在与谢连的缠斗中,也逐渐处于下风。毕竟以他的武功,要与武林盟主平分秋色还是差上一截。此番前来扰乱寿宴,除了奉教主之命,易容成卿云山庄的人,混进灶房下药外,私心里还是希望能夺得血琥珀,好助功力再涨上一截的。

    教主用药人血炼出来的药,虽然有用,但由于药血过于珍贵,用得极少,只能助他提升一小成功力,然这点功力对秦意来说是远远不够的。人总归是贪得无厌,武功也自然是越高越好,秦意不敢觊觎教主的药人,那么这血琥珀总该是可以肖想的吧!

    思及此,秦意心中不甘尤甚!他背叛秦楼投奔魔教,可不是为了今日栽在此地!只见他眸中精光一闪,身形一晃,整个身影就朝旁边掠去,步伐迈至一侧后,他便出手往身侧一抓,随手拖来个替死鬼,挡住盟主这快如闪电的一招!

    这替死鬼不是别人,正是那苏暮白!

    就在这瞬息万变间,秦章早已快步迈出,挥剑格开了谢连的招式,并出手从秦意怀里夺过了苏暮白!

    秦意身法快!谢连招式快!可都及不上秦章的快!

    见苏暮白陷入险境,秦章想也没想就冲上去救下了这个他曾颇为欣赏的人。

    秦意眼睁睁地看着替死鬼没了,而谢盟主的连招也相继朝他身上招呼过来,他看向秦章,惊诧道:“你……你没中毒!”

    语毕,一把长剑横插在他胸前,穿胸而过,血淋了一地。

    秦章冷漠地看着他被谢连杀死。对于这个背叛秦楼的人,秦章只觉得让他这么死掉太过便宜了。

    他低头看向怀中脸色发白的苏暮白道:“你还好吧?”

    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的苏暮白,心神恍惚。他本就仰慕秦章多年,曾在某年岳城的花灯会上惊鸿一瞥,便一见生情。这次能在卿云山庄相遇,他心中情不可自持,见秦章身旁已有良人为伴,虽遗憾却并未放弃与秦章的亲近。

    那夜,秦章听他奏了一宿的琴,他欢喜至极。本以为秦章对他也有意,哪曾想那之后秦章就再未曾理会过他。

    苏暮白心中很是低落,此时被秦章相救,他仍故作淡然道:“多谢秦二公子出手相助。”

    秦章见苏暮白那副可怜样子,不禁想起了陆焱之,虽然陆焱之长相丑陋,但每每都能激起他心中怜惜之情。

    秦章思及此,便放开了苏暮白,转身朝陆焱之望去。

    却见陆焱之此时倒在一片血泊中,衣上沾满了血迹,而他怀里则抱着一个人,只听他低头埋在那人颈间,痛哭道:“谢大哥……!谢大哥你醒醒……”

    那个浑身是血的人,是谢沉玉。

    看着这副画面,秦章只觉得分外刺眼。

    原来就在秦章出手去救苏暮白时,一魔教弟子趁机挥剑朝陆焱之刺去,陆焱之急忙躲开,就在他想朝秦章呼救时,却正好看见秦章怀里搂着苏暮白!陆焱之瞧了,倏地眼前一黑,手脚无力,而那夺命的剑也毫不留情地往他身上招呼过来,就在这千钧万发之际,有人猛地冲上前来将他扑倒。

    那剑便刺中了舍身护陆焱之的人。

    这人便是谢沉玉。

    谢沉玉伤后,秦意也身死,其余魔教妖孽皆被收拾妥当,在座的武林人士伤的伤、死的死,好好的一个寿宴被魔教搅和成了这样,明日江湖上必将又掀起轩然大波。

    谢沉玉那伤,虽未刺中要害,救了性命过来,但那偷袭之人的剑上却沾了毒,这毒大夫们解不了,眼见谢沉玉昏迷未醒,一时发愁得不行。

    最愁的莫过于谢连了。

    这事一出,他在江湖上的威望受损,更被那秦意爆出他当上盟主的内幕,他辛辛苦苦寻找的药引还未有下落,却落得个如此下场。他的两个儿子,小儿子身中剧毒,昏迷了大半个月,大儿子也未逃过此劫,此时同样中毒昏迷。

    谢连一夜间发白许多。

    陆焱之去看过谢沉玉,秦章陪他去的。看着谢沉玉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样子,陆焱之心里惴惴地发疼。听闻谢沉玉中了毒才昏迷不醒,陆焱之心下也有了打算。

    谢沉玉救了他,这份情是一定要还的。

    待到用了饭后,秦章便将陆焱之拽回屋里。陆焱之本就对秦章束手无策,此时又没了谢沉玉相护,只得随他去了。

    关上门后,秦章一把抱住陆焱之,将人按在门板上亲吻着。陆焱之被吻得身子都软了,他与秦章许久未曾这样亲密,自然也是想念得紧,便顺从地任由秦章在他身上动手动脚。

    秦章心下有气,只要想到陆焱之与谢沉玉亲密的样子,就气得不行。尤其因为自己的疏忽,没有保护到陆焱之,反让谢沉玉钻了空子,秦章就愈发气闷。

    吻了许久,秦章才放开陆焱之。

    陆焱之喘着气,被吻得面红耳赤。低头不敢瞧秦章一眼。

    秦章不耐地伸手扣住陆焱之的下巴,让他与之对视:“你想救谢沉玉,是不是?”

    陆焱之眼神慌乱,却不点头也不摇头。

    秦章怎会不知他心下想些什么,只听他道:“我不许你救他,哪怕只是一滴血,也不行。”

    陆焱之回道:“这是我的事!”

    “你再说一遍?”秦章逼近他,眼神狠厉道:“谢沉玉是你什么人?你犯得着伤害自己去救别人?!”

    “谢大哥他救了我!”陆焱之急道:“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

    “那你也听好了,”秦章说着,手下力道加重,“如若你执意如此,我便对你不客气。”

    秦章狠话放下了,可心里却也不好过。他想起那日在客栈里,他制止陆焱之用血去救谢明玉,陆焱之也是这般不答应。只是他那时的理由却是,如若那个受伤的人是秦章,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救……

    他的焱之,全身心都是他秦章的,怎可被别人分去一丝一毫?

    之后几日里,秦章一直守着陆焱之,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他想要陆焱之随他回秦楼,可陆焱之却道:“在谢大哥未清醒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陆焱之执拗,秦章便陪他一块执拗着。

    寻不到时机前去救人的陆焱之,心下烦闷得很。他挂念着谢沉玉的伤势,却又摆脱不开秦章,只得一个人干着急。

    这日,谢盟主请秦章等人去书房商讨对付魔教的对策,并特意嘱咐其余人不得跟随前来,秦章本不想去,然寿宴之事与秦楼脱不开干系,毕竟秦意曾是秦楼的人,无奈秦章只得前去。

    走之前,他将陆焱之关在屋里,并命下人好生守着,这才离开。

    陆焱之好不容易得了这空闲,岂会罢休。在雾山的那些年,陆焱之逃离过数次,虽次次被抓回,但他的逃脱经验十足,趁秦章走后,他便偷偷地打开窗门,小心地爬上窗台,跃到了屋外的草地上。

    他绕开看守屋子的下人,走了另一条路去灶房。

    到了灶房门口,正见一下人在给两位昏迷不醒的谢家少爷熬药。陆焱之便躲在一旁等待时机。

    这下人许是吃过亏,煎药时守着那药寸步不离。陆焱之等了许久,才等到那下人去用午饭。陆焱之趁其他人来之前,连忙溜进去,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毫不迟疑地就对着手掌划去!

    只见那粗糙的左掌心被划了一道渗血的口子,触目惊心。陆焱之忍着痛,将手对着煎药的器皿,让手中的鲜血滚落进沸腾的药汁里。

    陆焱之不知哪一盅药才是谢沉玉的,便两边都分别滴了些许。待弄完这些后,他又连忙走了回去。

    来到出来时爬的窗子前,陆焱之想故技重施地爬回去,可因为左手有伤,只能一只手使力,竟在爬窗时,一个头朝下地摔到了屋里。

    他摸着头一阵吃痛,为了不惊动外边的人,却忍着不喊痛。

    殊不知,有人朝他走了过来。

    陆焱之听到了声,不敢抬头,只是低头看着那双熟悉的鞋子朝他愈走愈近。

    鞋的主人在他面前停住,只听一个冷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道:“陆焱之,你做什么去了。”

    陆焱之忙将渗血的左手藏至背后,将头埋得愈低。那人却过来一把抓住他那只受伤的手,将他整个人拉起,在仔细瞧了仍在滴血的左手后,突地面色一变!陆焱之害怕地缩回头去,那人见了心下更是盛怒,竟想也没想地,就反手给了陆焱之一巴掌!

    啪的一声!陆焱之被这一下打懵了。

    这一掌力道不轻,陆焱之脸上多了道掌印,显得更是丑陋不堪。

    他抬头呆呆地看向这个打他的人,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这人除了秦章,还能是谁。

    秦章在打了陆焱之后,仍不清醒,他光是看着那只流血不止的手,就能气得双眼发红!只见他用力地拽起陆焱之,一把将他甩至床上。

    陆焱之只觉得背部生疼,然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秦章就已欺身上来。只听秦章居高临下道:“我说过,你若执意要救他,便要承受救人的后果。”

    陆焱之是他的,从身到心,只能是他的。秦章的眼神里透着疯狂。

    ☆、第二十二章(yg)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为阉割版,完整版看文案

    翌日。

    清晨鸟叫,扰醒仍在清梦的人。秦章睁开双眼,看到的就是浑身赤裸的陆焱之躺在自己身侧,全身青一块紫一块好不狼狈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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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他左手还有伤,也没来得及给他处理。秦章握着陆焱之的手,细心地给他的左手上药,包扎。想着他手上的这道疤痕,是为了别的男人留下的,心里头还是很膈应。

    等焱之醒了,就立刻回秦楼。秦章心里的算盘还在打着,却未想,昨夜的荒唐竟害得陆焱之高烧不退,半夜里还呕吐了秦章一身。

    秦章连夜起来,又是给陆焱之换衣服,又是擦身体的,照顾了一整宿。

    待天亮后,请了大夫过来看诊,开了点药。秦章这心里方才歇了口气。大夫临走时,还叮嘱道:“这位公子身子虚弱,房事过犹不及……”

    秦章听了,面色一黑,当即就把大夫轰走了。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陆焱之这一病,就病了好些天。秦章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好生照料着。

    陆焱之醒来时,看见秦章还有些害怕。见秦章端着药碗过来,便不自觉地缩进了床边的角落里。

    秦章见了,面色一沉道:“你怕我”

    陆焱之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只是待秦章走近他后,抗拒的动作却愈加明显。

    秦章面色变得阴晴不定。

    他放下手中药碗,耐下性子,哄着陆焱之道:“要生我的气,也等喝了药再生。你身子虚,以后万一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陆焱之难堪地别过头去,他一看见秦章,就想起那晚,秦章在他身上做的那些亲密之事。让他既觉得害怕,又觉得浑身燥热,身后那个羞耻的地方更是隐隐作痛。

    秦章以为陆焱之是在闹别扭,便抬手扣住他的下巴,迫他张开嘴来。冷冷道:“把药喝了。”

    说着,便将药碗凑近陆焱之唇边,将药灌进了他的嘴里。陆焱之皱着眉,咽下了这碗黑乎乎的药汁,苦涩的药味很快就在唇齿间蔓延。

    秦章伸手抹掉他嘴角边溢出的药汁,又咬了口话梅,嘴对嘴地喂给了陆焱之。

    酸酸甜甜的,一时间盖住了苦味。

    就在陆焱之养病的这些天里,谢家两位中毒昏迷的少爷,也突然一前一后地醒了过来。找了大夫过来仔细诊治,说是体内的剧毒都已奇迹般地消失殆尽了,这可把谢盟主给高兴坏了。

    虽然谢明玉武功已废,今后不能再练武,但好歹性命保住了。而谢沉玉则因为自小双目失明,谢盟主并未对他寄予过厚望,所以只要性命无忧,便也心中顺遂。

    秦章听闻谢沉玉醒了,便将此事说与了陆焱之。陆焱之听了,松了一口气,面上也露出笑容来。秦章见状,不是滋味道:“现下谢沉玉也无碍了,明日你便与我回秦楼罢。”

    “明日”陆焱之一愣。

    秦章点头。“我已跟谢盟主辞行,马车也备好了,就算你不答应也得去。”

    陆焱之闻言,心下犹豫。

    秦章见他沉默不语,忍不住道:“……跟我回秦楼,你不愿”

    陆焱之抬头,看见了秦章那双殷切期盼的眼神,是这般的浓情蜜意,让人不免沉醉其中。

    秦章道:“等回去后,我们就成亲,跟我一辈子长相厮守,好不好?”

    与秦章长相厮守,多么诱人的条件,陆焱之想,他怎么会舍得拒绝。

    陆焱之点头答应了。

    之后便是一路的颠簸,陆焱之身子吃不消,在路上吐了好几回。这样一番折腾下来,待回到秦楼时,他早已面色苍白浑身无力。

    秦章见了,这心里头自然是心疼不已。

    马车停在了秦楼门前,下人见是二当家回来了,便忙回楼里报信。

    一时间,秦楼上下都知晓二公子回府了。更有下人亲眼见着,二公子进府时,怀里打横抱着一名陌生男子,该男子长发遮面,被二公子紧紧地护在身前,旁人轻易看不见样貌。

    于是下人们纷纷猜测,这又是从哪里寻来的美人,能被二公子这般护着,必定是美到不可方物。

    秦章抱着陆焱之回了自己屋,并将怀中人小心地放倒在床上,给人顺好被子,又拉上床帘,之后便唤来下人,让人将简神医找来。

    过不多时,简素便和秦弄、秦越一道过来了。

    秦家三兄弟好几个月没见,自是有许多话要说。秦越闹腾极了,抓着秦章的手念叨个没完。而秦弄的性子素来沉稳,故他只是朝秦章点头,问了句:“怎么这次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秦章道:“被一些事情耽搁了。”

    说罢,他回头望了眼身后那个还在床上熟睡的陆焱之。屋里的三人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床上躺着一人,那人虽因为被床幔遮掩,瞧不见样貌,可透过床帘,却能瞧见那人清瘦的身影,不免让人浮想联翩。

    秦越笑道:“二哥真是艳福不浅,这又是从哪里找来的美人”

    说着便要上前去探个究竟,哪想被秦章一把拦住。秦越心痒难耐,忍不住胡思乱想道:“从未见二哥这般紧张过,莫非是对床上这美人动真格了也是,二哥以往可是不轻易带男宠来自个屋里的,这美人不仅登堂入室,还在二哥床上睡得这般香甜,我看是有戏。”

    秦章手里按着秦越,眼神却越过秦弄,看向躲在他身后的神医简素,道:“简神医,我这朋友病了,还需得请您来瞧上一瞧。”

    简素听了,不为所动。秦章双目微沉,口中沉吟道:“那日在断崖上,情势危急,多亏了简神医机智,否则我大哥恐性命难保。”

    这话里有话,旁人只道是秦章在替秦弄谢过简素的救命之恩,可简素听在耳里,却明白秦章是在威胁他。

    当日在断崖上,死生之际,他惦记着秦弄的安危,便不顾秦章的性命,情急之下取了陆焱之的血去救人,这一举差些害秦章丢了性命。虽事出有因,且是救秦弄心切,可简素却知道这事若让秦弄知晓了,以他的性子,必定会让二人心生嫌隙。倒不如让这事永远烂在肚子里,无人知晓的好。

    简素叹气,只是他这把柄落在了秦二公子手里,日后怕是没啥好果子吃喽。

    迎着秦章的眼刀,简素毫无兴致地走至床前,掀起床帘一角,去给床上的人把脉。想他堂堂一个神医,自来了秦楼后,尽是做这些给人看些鸡毛蒜皮小病之事,实在是有辱盛名。他抓着床上人的手,本想随意把把脉,怎料脉把到一半,却觉得有些不对。简素皱了下眉,只觉得手中这脉象着实混乱,而这般混乱的脉象,他曾经也遇到过一次。

    简素想到这,心中起了个荒唐的想法,难道是那个人?他摇了摇头,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那个人……就在简素还在猜测的时候,一旁的秦越趁秦章的注意力没在他身上,便按捺不住地一把掀开了床帘,迫不及待地想看床上这人长什么模样!

    于是床帘被掀了开来!只是那么一瞬,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晃,一张丑陋的面庞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待他们定睛看清床上那人长相后,便都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了一步!

    怎……怎么可能!床上躺着的那人不是个倾城绝色的大美人,而是……而是丑八怪陆焱之?!

    “陆……陆焱之……”秦越觉得整个人呼吸都困难了。

    屋里霎时间静得可怕。

    秦弄没见过陆焱之,可也听简素说起过有这么一个长相丑陋的人,身带能解百毒的异血,且正是这人的血救过自己一命。故秦弄虽第一眼被吓到,却未心生厌恶。只是困惑,自己这个二弟从来都是憎恶丑陋之人的,今日怎会与这陆焱之这般亲密。实在蹊跷!

    秦章便是早就猜到他们会这般反应,便没有多做理会,只是走到床前,怕陆焱之着了凉,又将床帘拉好。那动作细致体贴,让人看了震惊道:“这人还是秦章吗?!居然会对一个丑八怪这般温柔呵护!”

    秦越还记得当日他将陆焱之带回秦楼,二哥是怎么发火的,甚至还命人对陆焱之施了鞭刑。可现下不过短短几个月,二哥变化却如此之大,这怎能让他接受啊?

    简素的心情倒是没有那么复杂,他对能再次见到陆焱之,却是欣喜得很,毕竟他对陆焱之那一身的药血,很是感兴趣。

    秦章怎会猜不到简素的心思,他用威胁的眼神看向他,冷声道:“我劝你别打他的主意。”

    简素笑了笑,不言语。

    秦章道:“既然你们都瞧见了,我便直说罢。这个叫陆焱之的人,以后就是我们秦家人了。我和焱之的婚事,大哥你也可以筹备起来了。”

    ☆、第二十四章(yg)

    第二十四章

    正午时分,烈日当头。

    秦弄用过饭后,踱步到简素房里。简素见他来了,便放下手中正在读的医书,问道:“秦大当家怎的有空来我屋里坐坐了。”

    秦弄没心思与他说笑,一副面色凝重的样子。

    简素知他必是在烦恼秦二公子的事。便道:“是在烦心秦章与那药人之事?”

    秦弄叹道:“你也知我二弟的脾性,他那点喜好世人皆知,嗜美如命也就罢了,偏还对丑陋之物厌恶得很,这些年来一直都未曾变过,可如今却突然说要与一个相貌丑陋的人成亲。这事情说来实在蹊跷!”

    “你既然这般在意,为何不去找秦章问个清楚。”简素道:“不过我想你也不必太过忧心,陆焱之这人,我与他相处过一段时日,不是什么坏人,也伤不了你二弟。”

    秦弄闻言,却道:“可这陆焱之来路不明,他那一身可解百毒的血也不知是如何得来的,这样的人呆在二弟身边,我终究不会放心。”

    “你这话说的。”简素翻着白眼,“陆焱之怎么说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感恩也就罢了,反倒怀疑人家,说到底你们秦家人就是自私,从来只顾自己。”

    秦弄冷笑道:“我若只顾自己,早对你这赖在秦楼白吃白喝的人撒手不管了。”

    简素听了气得大骂:“我白吃白喝?行啊,以后你被毒死了也别来找我!”

    说着,就把秦大当家给赶了出去。

    秦弄站在院子里,顶着炎炎烈日,重重地叹了口气。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他省心。

    那边厢,陆焱之醒了过来,秦章便扶他下床,一起用饭。陆焱之胃口不好,只吃了两三口就再也吃不下了。秦章怕他饿着,便端来一碗燕窝,非要他吃了。

    陆焱之不肯,二人便僵持不下。却在这时,服侍秦章的白衣剑侍进来道:“二公子,大当家请你过去书房一趟。”

    “有说是什么事吗?”秦章放下碗。

    “没说。”

    秦章点了点头,起身对陆焱之道:“先放你一马。大哥找我有些事,我出去一趟。你若是觉着累了,就去床上歇息会儿,我去去就回。”

    “嗯。”陆焱之应道。

    秦章笑了笑,走时留了两位剑侍在屋里,要他们好生伺候陆焱之。

    于是,秦章走后,一剑侍就给陆焱之扇风,一剑侍则负责捶背。这架势弄得被伺候的陆焱之极为不自在。毕竟他还记得,几月前在秦楼时,他迷路误入秦章的地盘,被秦章下令鞭笞,执行命令的人正是这几位伺候他的白衣美人。

    那时秦章对他的厌恶,陆焱之一辈子都忘不了。可秦章对他的好,他也同样放不下。

    他不知是什么契机改变了秦章,毕竟这样的改变始终会让人不安。

    陆焱之想着,面容耷拉成了一张苦瓜脸,看上去就更加难看了。

    这时,有人在他耳畔道:“怎么看都还是很丑啊,二哥是不是吃错药了,不然怎么会喜欢上你?”

    陆焱之被这突然冒出的声音吓到,抬头看去,竟是嬉皮笑脸的秦越。

    秦越笑道:“焱之,你可还记得我?”

    陆焱之当然记得,当日可是秦越将他从水中救起,把他带回秦楼,才让他结识了秦章。

    “没想到像我二哥那般肤浅的人,居然也会有不注重品相的一天,想必他是真的很喜欢你。”秦越道:“那日我将你带回秦楼,二哥还百般不愿,非要将你撵走。今日我若是将你赶出去,他恐怕是会杀了我去。”

    “怎会,”陆焱之闻言,苦涩道:“你是秦章的家人,他是不会杀你的。”

    “你很快也会是我们秦家的人了。”秦越笑了笑。

    书房里,秦弄的字正练到一半,秦章就推门而入。秦弄放下笔道:“你来了。”

    秦章走了过去,“大哥,找我何事?”

    秦弄也不卖关子,直言道:“说说,你与陆焱之是怎么一回事?”

    之前在秦章房里,听秦章说完那番话后,秦弄虽心下震惊,可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好多问。这会儿将秦章找来,自然是要问个清楚了。

    平日里秦章豢养男宠,他没多说什么,认为不过是玩乐罢了。可这次,秦章却当着他的面,说要与一名男子成亲!

    这也罢了!毕竟江湖人士向来不喜被世俗约束,要娶男子就娶吧,可……可这男子的长相……在看到陆焱之的相貌后,秦弄心里的震撼不言而喻。

    他这个弟弟,喜欢什么厌恶什么,他比谁都清楚!所以秦章是从何时开始,喜好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秦弄道:“你今日如若不与我说个清楚,我便不会同意你们俩的婚事。”

    长兄如父,秦家三兄弟的父亲早已携三位娇妻退隐江湖,云游四海去了,这些年来秦家的事务一直都由秦弄打理,秦弄若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秦章就不能名正言顺地和陆焱之在一起。

    秦章只得将这些月来发生的事情,大致地与秦弄说了下,随后又道:“我与焱之情投意合,我想娶他又有何不妥?”

    秦弄却道:“这才几个月的相处,你就非他不娶了?你从前不是最厌恶陆焱之这种长相的人吗?二弟,你与大哥说实话,你跟他成亲,是不是看中了他那一身可以解百毒的血?”

    秦章最见不得别人污蔑他对陆焱之的真心,听了秦弄这番话,他气得一掌震碎身侧木桌,双手攥成一个拳头,大怒道:“秦弄,念在你是我大哥的份上,我便不与你计较!以后若是再让我听到,我不会与你客气。我对焱之是真心的。陆焱之这个人,不管你是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都要定了!”

    “你!”秦弄没想到秦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难道秦章对陆焱之是真心的?这实在让他无法相信。

    秦弄最后只能妥协道:“很好,既然你这样说,大哥也不拦你。只是今日你这番话,大哥是记下了,他日你可莫要后悔!”

    “多谢大哥成全。”说罢,秦章转身走人。

    听闻二公子要成亲,秦楼上下一阵哗然。二公子出门几个月,这一回来就要成亲,婚事未免也来得太过突然。下人们纷纷去秦章院里打听这个二夫人是何许人也,能够将挑剔的秦二公子拿下。

    秦章院里的下人们却都三缄其口。无论是谁来问,都是惨白着脸,一句话也不肯透露。

    这二夫人有这么可怕吗?

    “我见过啊,那日二公子将夫人抱在怀里宝贝得不得了,虽然瞧不见夫人的样貌,可瞅着那身段,必定是个大美人。”

    “我怎么听说二夫人是个男的啊?”

    “男的有什么好稀奇的,二公子不就喜欢美男子吗。”

    丫鬟们一阵嬉笑。

    秦楼许久没做过喜事了,这次二公子成亲,着实是让秦楼热闹了一把。秦章怕夜长梦多,遂挑了个黄道吉日,将成亲的日子定在了十五天后。

    喜服赶制出来的那天,秦章拎着大红袍子回屋,让陆焱之穿给他看。因着新嫁娘是男儿身,秦楼请的裁缝便没有缝制女子的喜服,皆是依照男子的规格,缝制了两件宽袍大袖的红衣喜袍。不能看陆焱之着女装,秦章觉得少了些许趣味。

    他命陆焱之将喜袍换上后,便将人打横抱至床上。

    自那日强要了陆焱之后,秦章就再也没碰过身下这人了。这会儿见陆焱之穿着喜袍,想象几日后,他嫁给自己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情难自禁。

    秦章道:“焱之,这洞房花烛夜,我们可不能浪费了。”

    陆焱之对上秦章那张绝美的脸,瞬间面色通红。

    至此一夜春宵,红鸾帐暖。

    到了成亲那日,因为婚期筹备的时日太短,许多武林人士都没来得及赶到,所以出席婚宴的,大部分都是岳城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

    听闻秦楼二公子要娶妻,不知破碎了多少女子的芳心。

    只是在见到新嫁娘以男子装束出现时,众人又惊呆了。虽然此前江湖上有传闻,秦章要娶一名男子为妻,可大伙都只把这当成江湖趣闻来看,并未有人当真。今日得见,可是不当真都不行了!

    不过能被秦章看上的男子,必定是美得不可方物。可惜这位美人头顶红盖头,看不见真容,实为惋惜。

    就在众人感叹之时,傧相迎着新人来了正堂。正堂已被布置成喜堂,秦弄代替秦父,坐在了高堂上。

    秦章与陆焱之二人,手执红绸,缓步朝着正堂走去。陆焱之看不见脚下的路,被秦章带领着,心下既是忐忑又是甜蜜。他与秦章,竟然会走到成亲这一步,任谁都想不到。

    而秦章心里又何尝不是感慨。换做从前,他是决计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娶一个长相丑陋的男人为妻。可是今日,当看见陆焱之身着大红喜袍,头顶红盖头,博衣裹带地站在自己面前时,心里头竟是甜得蜜都化不开。顿时只想将眼前这人揽进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随着敲锣打鼓与炮仗齐鸣,在这一派喜庆里,傧相喊道:“一拜天地——”

    秦章与陆焱之背过身去,跪地叩拜。

    “二拜高堂——”

    二人又朝着秦弄的方向屈膝跪拜。因太过紧张,陆焱之跪地时动作过大,头上的红盖头差些掉落下来,幸得秦章伸手帮他盖好。

    看着眼前这人紧张的样子,秦章眼里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意,他攥着陆焱之握成拳头的手,心里头满是浓情蜜意。

    “夫妻对拜——”

    秦章嘴角噙着笑,与陆焱之相对而立。二人缓缓垂头,一同弯下腰去。却在这时,秦章的笑容突然凝固住了,心口突地传来一阵无法忽视的疼痛!秦章面色倏地一白,被这股剧烈的疼痛绞住的他眼前猛地一黑,随即就失去意识,倒在了陆焱之怀里……

    “礼成——”

    作者有话要说:  删了一段很少很少的【洞房花烛】内容,想看的可以去wb看完整的_(:3ゝ∠)_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当陆焱之还沉浸在喜悦里时,秦章的身影就毫无防备地,重重跌落进他的怀里……陆焱之整个人被带倒在地,头上的红布也跟着滑落,露出他那张丑陋的脸来。周围传来一阵吸气声,然而他却不为所动,只是傻傻地坐在地上,看着怀里的秦章面色惨白,一副毫无知觉的样子,霎时间愣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

    耳边嘈杂又喧闹,然而陆焱之却仿佛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只是怔怔地看着,看着方才那个还笑意盈盈的人,这会儿却一动不动地躺在自己怀里,像个死人一般。

    直到有人上前来,将他拉至一旁,并将怀中的人带走后,他才回过神来,快步跟上前去,嘴里叫唤着:“秦章……秦章……”

    秦章被抬回屋里,秦弄命下人去将简神医请来。

    彼时的简素正在园子里摆弄那些小药草,听到下人来报时,他不耐烦极了。“这个秦章,成个亲都这么多事。”

    说着,他便骂骂咧咧地赶去秦章房里,一进屋却看见床前围了不少人,他一时火气上来,便将人都赶了出去。

    陆焱之只得随着秦家人一块在屋外候着。

    待到简素出来时,秦弄率先上前去道:“怎么样?”

    简素摇摇头,神色不明地看着一众闲杂人等。秦弄立马会意,将其他人都支开。陆焱之不愿走,站在那儿也不肯挪动脚步。秦弄对这个弟媳也不知该用什么态度才好,一时场面有些僵硬。

    简素却道:“你们两个随我一起进来吧。”

    说着,又推开门进去了。陆焱之一愣,忙跟上秦弄的步伐,进了屋。

    秦章仍昏迷着,面色苍白,嘴唇较之方才,明显是发了紫。秦弄见了这变化,忙道:“二弟这是中毒了?”

    说罢,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即转身望向身旁的陆焱之,眼神里充满怀疑。

    简素说道:“确是中了毒,且这毒在他体内蛰伏了三月以上,至于为何现在才毒发,我也不知。”

    “三个月?”秦弄听了,对陆焱之的怀疑更加深了。毕竟这几个月来,秦章都和陆焱之在一起。然这陆焱之来路不明,却又身怀异血,秦章又是在二人拜堂之时毒发的,秦弄会这么想也是情有可原。秦弄问道:“此毒可有解法?”

    简素看向陆焱之,一派轻松:“有这位陆小兄弟在,再难解的毒都自然有解法。”

    陆焱之听了,忙上前道:“那就用我的血来解毒吧,只要秦章没事……”

    知道秦章是中了毒后,陆焱之心里就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只是中毒而已,要解毒还不容易?他的血要多少有多少……

    只是,秦章是何时中毒的?中的又是什么毒?!

    这些月来,陆焱之除了在卿云山庄,与秦章有过短暂的分离外,其余时候都在秦章身边寸步不离的,一想到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秦章就遭人暗算中了毒……陆焱之打从心底里感到一阵后怕。

    “不行!”却在此时,秦弄出言阻止。“二弟为何会中毒,我们不得而知。正如你所说,若是用了陆焱之的血,那么我们怎知用了这血,不会毒上加毒?”

    秦弄的顾虑自有他的道理,但简素听了,却仍是白了他一眼,道:“那你就等着,明儿个给你的好二弟收尸吧!”

    “此话怎讲?”秦弄愣了。

    简素道:“这毒虽然能在人的体内蛰伏三月有余,然一旦发作,中毒者就只剩下一天的时日可活。而我要在一日之内制出解药,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如若你不接受陆焱之的血,那么就只能给你的二弟安排后事了。”

    话落,陆焱之和秦弄都脸色大变。陆焱之道:“那还等什么,救人要紧!秦大当家,虽然我不知你为何要怀疑我,可现下救秦章的性命才是要紧事,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请等秦章醒来后再说吧!”

    说罢,陆焱之就从简素手里接过匕首,往自己的手掌心处果断划了一刀!没有一丝犹豫!这手上还有着上次为救谢沉玉时,划破掌心留下的疤痕。如今才刚愈合,却又立刻皮开肉绽,只剩鲜血顺着掌心滑落,一点一点地流进简素拿来盛血的器皿里。

    陆焱之想到,他曾向秦章许诺,如若有一日,秦章中毒摊上性命之忧,那么哪怕是抽干他全身的血,他也要救他。

    如今却一语成籖。

    陆焱之看着那个躺在床上十分虚弱的秦章,想起平日里他意气风发绝代无双的模样,心里头感到一阵疼痛,只盼着这人能快些好起来。

    面上挂着一丝苦涩的笑容,陆焱之看着简素将血拿去熬制解药后,终是无力地倒在了床前。

    秦弄见了,犹豫了会儿后,上前去道:“要不要去隔壁屋里歇息一会?”

    陆焱之握着秦章的手,摇了摇头。他身上还穿着火红的嫁衣,手掌心上渗着骇人的鲜血,刹那间盛放成一朵灿烂的彼岸花。

    秦弄道:“你手上的伤恐怕得包扎一下。”

    “嗯。”陆焱之点点头,却依旧只是倚在床边,并没有走动的意思。

    秦弄无奈,便不再管他了。

    到了夜间,简素终于端着熬制好的药进来,让陆焱之伺候秦章服下后,道:“行了,这人今儿个是死不了了,你们两个也不必再苦着个脸了。”

    陆焱之听了,这心里头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秦弄道;“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简素回道:“这毒十分霸道,虽是解了毒,可也要睡上个一夜才能醒过来。”

    说罢,拿走药碗,又拽走了不愿离开的秦弄,边走边道:“人既然没事了,这小两口的洞房花烛夜,你就别在这儿凑热闹了。”

    是了,这间屋子本是陆焱之和秦章的喜房。却没想,二人会被用这种方式送入洞房。

    陆焱之看着桌台上还未燃尽的红烛,火光中倒映着窗上大红的喜字,屋外影影绰绰,看不真切。秦楼这个地方曾经冷漠而疏离,可从秦章对他说,这里以后便是他的家后,陆焱之便不再感到害怕。

    他一切的不安,都因秦章的话语消失殆尽。

    趴在床沿,陆焱之紧紧地抓着秦章的手,一点也不松开地合衣睡去。

    闭上眼,他很庆幸,老天爷让他遇见了他。

    翌日,屋外的鸟叫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陆焱之睡得并不安稳,他的头枕在胳膊上一夜,以致于那胳膊酸到不行。醒来后他忙睁开眼,抬头去看秦章有没有好些。

    却在抬头的那一瞬间,对上了秦章那双迷人的眼。

    秦章醒过来了。

    陆焱之面上露出笑颜。

    秦章此时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陆焱之被看得有些面红,便低下头去。他没有发现,秦章那眼神里透露出的冷漠……

    只听秦章开口道:“是谁让你进来的?”

    陆焱之不解,愣道:“什么?”

    话音刚落,秦章就从床上坐起,抬脚朝陆焱之的脸上踹去!陆焱之毫无防备地就被床上的人一脚踹翻在地!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把陆焱之踹懵了,他撑着身子,捂着流血的嘴巴道:“秦章……你干什么?”

    秦章刚解完毒,身子还很虚弱,这一脚踹得力道不大,可还是踹掉了陆焱之的一颗牙。陆焱之流了一嘴的血,虽疼得厉害,可这身体上的痛,却远远不及秦章带给他心里上的痛。

    只因为他又看见了,秦章眼里那,久违的厌恶。

    作者有话要说:  趁着放假来更一发。

    写这文前其实就是想写这个梗,本以为会是五六万字的短篇,结果没想到为了写这个梗铺垫了七万字……眼泪哗啦tat

    后面就是虐虐虐啦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陆焱之抬头,嘴上还流着血,衬得样貌更加丑陋。他痴痴地看向秦章,似是不愿相信,昨日里还对他喜笑颜开的人,今日会朝他下狠手。

    他以为秦章只是因为刚解完毒,脑子还不太清醒。便匍匐着爬到秦章脚边,抱着他的腿道:“秦章,我是焱之啊。”

    秦章用手按住额头,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眼神冷漠,低头间看见了陆焱之那张脸,想也没想的又是一脚踹到陆焱之的胸膛上。

    陆焱之当即痛得满地打滚,却是再也没有胆子爬上前去。他只是不断地呢喃着,“秦章……秦章……你怎么了……我是焱之啊……”

    那低声呢喃的话语,是道不尽的情深,像是一道道诅咒般,刺进秦章的心里……秦章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数月来混乱的记忆悉数涌上心头!

    他回忆着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有些不敢置信。这不可能……他怎么会……怎么会与陆焱之这般……亲密……

    他怎会抱着陆焱之,与他相拥而眠,又怎会对着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做出那些风流韵事,更加不会当着天下人的面,说要娶他!而他们……秦章看着陆焱之身上那件还未来得及换下的大红嫁衣,似是完全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跟这个丑八怪拜堂成亲了!

    这……这不可能!!

    秦章霍地起身,不顾身体的不适,猛地抽出床头的剑,对着陆焱之就是一剑刺去!眼见长剑要刺中陆焱之胸膛,一颗石子划破窗纸,击中了秦章持剑的手!长剑落地,发出刺耳的声响,而屋门也随即被推开。

    推门而进的是秦楼的大当家秦弄。

    原来是屋外候着的丫鬟听到屋里的动静,以为是二公子醒了,便忙去唤来了秦弄。秦弄听是秦章醒了,就快步赶了过来,哪想一来就见秦章要对陆焱之下手,秦弄岂能由得他这般胡来!

    只听秦弄进屋大怒道:“秦章,你一醒来就发什么疯!”

    秦弄的怒气似乎让秦章有些清醒了,他回过头看向秦弄,眼神里透着一丝茫然。

    他的脚边是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陆焱之,那些呻/吟声在脑海里交织,让他猛地想起陆焱之被他压在床上时,那时而闷哼、时而羞涩、时而难耐的模样。

    这些记忆带着陌生和疯狂!陌生的是心境,疯狂的却是旧时身体的欢愉。

    第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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