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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美人难戏 作者:落孤

    第7节

    叶临寒轻轻一笑:“那你岂不是已经拥有天下了?”

    他将手挪到郑千澜的胳膊上,那是先前被崆峒掌门一剑划伤的地方,眼下不知被谁粗粗地包了一下,一眼望上去倒像是一个粽子。

    叶临寒盯着那坨地方看了半天,笑道:“只有站在武学之巅,才能拥有天下。”

    郑千澜愣了愣,他仿佛已经预料到叶临寒要说什么了。

    叶临寒笑道:“我已将《上琼心法》练至第九层,除了琼绝宫首代宫主之外,可谓前无古人,只是……”

    郑千澜调侃道:“练不出第十层?”

    叶临寒扬了扬唇角,他拍拍郑千澜的脸颊,笑道:“并非练不成,而是没法练,《上琼心法》第十层早在很久之前就遗失了。”

    双唇微启,也不知是被叶临寒给拍开的,还是被他的话给惊到了,郑千澜讶然道:“你怀疑这第十层就在匣子里?”

    叶临寒点点头,接着道:“若是能练就第十层,我便可将《上琼心法》彻底参透,以此层连通之前九层,就不会出现功力反复失控的状况了。”

    “是不是也不用带着面具杀人了?”郑千澜思忖片刻,对着叶临寒轻轻一笑。

    叶临寒微微一愣,心里愈发觉得郑千澜聪明得紧,他沉默片刻,沉声道:“我若不杀几人贯通内力,就会聚气而亡,而血腥味和他们绝望的神情是唯一能刺激我停手的东西……”

    叶临寒的神情宛如一个阅尽沧桑的困徒,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让人泫然欲泣的淡漠:“我已将失控的日子掐算了个大概,每月的那段时间我会带上面具,然后……我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杀人……”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杀人……”郑千澜喃喃地将叶临寒的话重复了一遍,良久,他的唇角微微扬起,他捻起叶临寒的一撮头发放在手里把玩,笑道:“杀什么人啊,有我在,这些你都不用干。”

    叶临寒挑挑眉,想起郑千澜之前几招内将他克住的场景,脸上的笑容深邃得仿佛能将人吸进去一般,他道:“这样的话,你就要时刻跟在我的身边了。”

    “不对。”郑千澜的神情突然变得十分认真。

    叶临寒脸上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你不想”

    郑千澜点点头,他带着手里的头发往叶临寒脸上摸了一把,笑道:“应该是你时刻跟在我的身边。”

    叶临寒愣了愣,心头那点不好的感觉顿时消失,和郑千澜朝夕相处这么多天,他竟忘了,这位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

    看着郑千澜一副没个正经的样子,叶临寒的兴致又被点了起来,他笑道:“你不跟在我身边,我怎么带你欣赏这琼绝宫里的美人?”

    郑千澜眼睛一亮:“此话当真?难不成这里还有比宫主更好看的?”

    叶临寒笑道:“想看吗?”

    郑千澜面带兴奋地点了点头。

    叶临寒轻轻一笑,拉过郑千澜的手朝屋外走去。

    池鹭低鸣,空气中散发着隐隐的花香气,二人步伐轻快地穿梭在回旋曲折的长廊间,身旁有清风缓缓吹入。郑千澜满怀期待地跟在叶临寒身边,心里暗暗琢磨着那美人的模样。

    廊子很快走到了尽头,叶临寒带着身边的人绕过一棵柳树,郑千澜抬眼望去,一大片粉荷映入眼中。花瓣从青绿的荷叶中抽出,在日光的照耀下带出一丝妩媚之感,它们绵延依偎,盛情绽放,荷叶与荷叶之间几乎无隙可透,更为夸张地是,这满池子的荷花放眼望去,竟看不见边际在哪儿。

    郑千澜对着眼前的美景眨了眨眼,笑道:“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母娘娘把瑶池挪地方了呢。”

    叶临寒沉默片刻,缓缓道:“这是我打小最喜欢的地方。”

    郑千澜看了看身边的人,却没从那张脸上瞧出什么情绪来,他轻轻一笑,说道:“原来是遍布了美人的芳踪。”

    郑千澜说完这句话之后微微一愣,“美人”二字开始在脑海中不停地盘旋,他想起叶临寒带他出来的初衷,不由问道:“诶,美人在哪儿?”

    叶临寒轻轻一笑,他望着身前的莲花海,故作奇怪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怎么,还不够美?”

    郑千澜愣了愣,有模有样地伸出一只手比划起来:“我是说那种,有脸蛋,有表情,有身子的美人……”

    叶临寒看了眼他略带兴奋的表情,调侃道:“我不是吗?”

    郑千澜眨了眨眼睛,笑道:“你不是说带我看个比你还美的美人吗?”

    叶临寒道:“我有这么说过吗?”

    郑千澜想了想,似乎确实没有说过。

    将其遗憾的表情尽收眼底,叶临寒扬了扬唇角,他把嘴凑到郑千澜的耳边,吐着热气低声笑道:“就算有,也不让你见。”

    郑千澜叹了一口气,他伸手摸了摸叶临寒的脸,安抚道:“寒寒放心,我即便看了别的美人,心里总也是想着你的。”

    叶临寒眯了眯眼,他抓过郑千澜的手腕,目光骤然一凝,郑千澜愣了愣,身体整个往叶临寒的怀里栽去,他正想调整姿势,身后忽然传来异物落水的声音。

    郑千澜转过身去,就见一只大大的蝎子浮在水上。

    那蝎子落到水里,身体上下扑腾了一会儿,本以为它总逃不过淹死的命,谁知它越战越勇,借着钳子的力道硬生生地从水里跃了起来。

    郑千澜正想侧身避开,一支绿色的东西忽然狠狠地插入了那蝎子的身体,这回那蝎子连挣扎的力气都消了去,眨眼间便声息全无。

    郑千澜看了看插在蝎子身体里的那块被卷着的荷叶,忍不住叹道:“想不到这柔若无骨的东西也能用来取命。”

    叶临寒动了动手指,他看着地上那支被他夺了性命的蝎子,冷笑道:“是它不自量力。”

    “宫主。”红炼又一次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郑千澜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叶临寒,笑道:“我去看看赫楚那小子醒了没有。”

    叶临寒拉过郑千澜的手,他把那个装应血匣的木盒子放到郑千澜手上,笑道:“晚些我去找你。”

    郑千澜看了看那木盒子,他将他往叶临寒的方向推了推,笑道:“徒手拿着这东西也麻烦,晚些你送过来就是。”

    叶临寒看着手里的盒子,他望了望郑千澜离去的背影,脸上浮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只是这种温柔,稍纵即逝。

    他转过身,见红炼依旧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沉声道:“她人呢?”

    红炼沉默片刻,说道:“是属下失职,没有……”

    叶临寒眯了眯眼,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危险的笑容:“你是要袒护她?”

    红炼的额头沁出一滴冷汗,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女声:“是属下做的,还请宫主不要为难红炼姐姐。”

    凉亭后面走出一个身着玄衣的人,那是一个梳着垂寰分肖髻的姑娘,她的眼尾很长,眼睑上抹着一些淡黄色的脂粉,模样生得很是俏丽,只是眼下那星目中闪着一丝怨怼,倒叫那张脸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叶临寒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冷笑道:“青珏,你好大的胆子。”

    青珏是琼绝宫两大护法之一,与红炼师出同门,平日里红炼跟着叶临寒,青珏则是足不出户地守着琼绝宫。

    青珏蹙了蹙眉头,辩解道:“属下放那蝎子,不过是想蜇死那郑千澜,连累宫主受惊……”

    “蜇死他?”叶临寒冷笑道:“我几时给你这样的权力了?”

    青珏微微一愣,自打九岁那年被上一任护法带入琼绝宫之后,她便从未离开过这里。此前听宫里的人说叶临寒同一个男人好上了,她也未曾放在心上,不想……

    青珏抿了抿唇,她神色严肃地盯着叶临寒,吐出了一句让人瞠目结束的话:“他是属下的灭族仇人。”

    作者有话要说:  请假请假,今天开始目测要去长白山浪个几天,不会很久的,希望小天使们不要忘记偶,回来我一定抓紧更新!!!

    对不住各位了,谢谢支持t  t

    ☆、第二十四章

    郑千澜穿过庭院往副堂方向走去,他神色如常,脸上带着惬意的笑容,但只要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的步子比来时要沉重了几分……

    突如其来的毒蝎子,沉默的红炼,还有……

    “郑公子好。”

    正在晃神之际,耳畔突然响起了问好声,郑千澜看了看面前提着几个花篮的琼绝宫女侍从,笑道:“几位美人辛苦了。”

    其中一个人轻轻一笑,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郑千澜,说道:“公子言重了,我们不过是采花做吃食,哪比得上公子辛苦……”

    “诶,不得跟郑公子无礼……”

    “是啊,要不然宫主怪罪下来,咱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说话间,几个姑娘推推搡搡地从郑千澜身边走过,后者眨了眨眼睛,显得有些疑惑。

    “郑公子好。”

    “郑公子辛苦了。”

    “郑公子……”

    一路上类似的招呼声此起彼伏,郑千澜面带笑意地回应,心里头却直泛嘀咕,这琼绝宫里的侍从待他比连颖山庄里头的还要热情,难不成是叶临寒成日教导他们,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颇觉好笑地摇了摇头,郑千澜推开赫楚的房门。先前由于状况频发,倒没有好好地观察过这间屋子,眼下一看,这屋子里摆了两三个大大小小的书柜,上面层层叠叠放了好些本书,有的已蒙上了灰尘,约莫是有一段日子无人问津了。

    阳光隐隐绰绰照进屋子里,几乎是在一瞬间,一个人从床边的椅子上跳了起来。

    郑千澜看了看那睡眼惺忪的大夫,笑道:“在下扰了阁下的美人梦了?”

    那大夫愣了愣,讪讪笑道:“公子言重了。”

    郑千澜轻轻一笑,他把目光投到一旁的床榻上,却不想上面竟空无一人……

    郑千澜的神色微微一凝,他望着那大夫,笑道:“我那倒霉随从呢?”

    那大夫面色犹疑地看了看郑千澜,并不做声。

    郑千澜扬了扬唇角,笑道:“你们宫主的意思?”

    本是随心的一句笑语,那大夫听了却大惊失色,忙道:“与宫主无关,是赫公子说想去地牢看看,我觉得不妥,他就把我弄昏了,此事是在下失职,和宫主……”

    郑千澜看着急于解释的大夫,觉得有些好笑:“地牢那地方他也进得去?”

    那大夫道:“他是郑公子的随从,自然进得去……”

    郑千澜微微一愣,他看了看那大夫,又想起先前外头发生的那些事,问道:“我昏过去的时候,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大夫不假思索地答道:“公子昏睡之时,宫主寸步不离地守在公子身边。”

    郑千澜挑挑眉,大夫这番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倒隐约让他摸到了一点头绪,他笑道:“我昏过去的时候,你们宫主还对我做了什么?”

    那大夫如同念经一般地说道:“宫主替郑公子包扎了胳膊上的伤口,还亲自将公子抱到了他的房间,嘱咐我们往后在宫里遇见郑公子,要如同对待宫主一般对待……”

    郑千澜笑道:“这算是什么待遇?”

    那大夫眨眨眼睛,说道:“宫主夫人的待遇。”

    郑千澜在赫楚的房间了坐了足足一个时辰,那大夫毕恭毕敬地站在他身边,将赫楚的病情细节如数家珍地呈上……

    “咚咚——”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郑公子,宫主请你去共进晚膳。”

    那大夫闻言,急忙退到一边,郑千澜看了看他,说道:“寻常人家,都是娘子做好饭请相公去吃……”

    那大夫微微一愣,颔首道:“是。”

    郑千澜道:“你们宫主现在请我去吃饭……”

    那大夫觉得有哪里不对,却也顺着郑千澜的话回道:“是。”

    郑千澜从椅子上悠悠起身,笑道:“所以,他是夫人才对。”

    那大夫愣了愣,他看着推门出去的郑千澜,喃喃道:“想压宫主……心倒是够大的。”

    餐堂里的八仙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吃食,色泽丰富、香味四溢,即便是远远望上一眼,都足以叫人垂涎三尺。

    郑千澜到的时候,叶临寒正提着酒壶往面前的两个酒杯里斟酒,他的身后站着两个小巧的侍女,二人见郑千澜来了,纷纷退到一边,眼看他动作娴熟地坐到叶临寒身边,两个姑娘的脸上都不由得露出一丝暧昧的笑意。

    郑千澜神色淡定地抄起手边的一个酒杯,笑道:“宫主果然贤惠得很。”

    叶临寒看了他一眼,挑眉道:“这又是吹哪阵风?”

    郑千澜放下酒杯,他拿起手边的筷子,从餐盘里夹了一块鱼递到叶临寒嘴边,笑道:“娘子辛苦了。”

    身后侍奉的两个侍女神色微变,叶临寒看了看郑千澜,算是明白他在捣腾什么了。

    他抓过郑千澜提着筷子的手腕,将人拖到自己身前,小声道:“这里不比外头,我若不下些功夫,你在宫里可是寸步难行。”

    郑千澜笑道:“宫主一声令下,自不会有人为难我。”

    叶临寒:“如此,怕不能服人。”

    郑千澜:“我自有其它办法让这些美人心悦臣服。”

    叶临寒扬了扬唇角,笑道:“你敢……”

    二人埋头凑在一起低语半天,虽然带着火星子味,但在外人看来却是别有一番光景……

    “啊——”

    门口忽然传来惊叫声,众人放眼望去,竟是不知何时已跑到门口的赫楚。

    赫楚双手捂着眼睛,食指与中指间岔开一条缝,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喃喃道:“怎么每回都给我碰上呢……”

    郑千澜将筷子上的鱼肉塞到叶临寒嘴里,他打量了眼赫楚,笑道:“怎么?床上躺得不舒服,想去地牢里坐坐?”

    赫楚讪讪一笑,他放在捂着眼睛的手,目光在叶郑二人之间逡巡片刻,小声道:“我去看看给我下毒的那人……”

    叶临寒眯了眯眼,自打那日之后,他就将人放在地牢里自身自灭,每日只给一点水,也不替他疗伤,不想……

    “他还没死透?”

    赫楚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叶临寒,郑千澜神色一凝,只觉哪里有些不对,几乎就在这一瞬间,赫楚说出了一句让人胆战心惊的话:“叶宫主,你能不能放了那人?”

    屋内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被彻底抽空,包括叶临寒在内的一众人都纷纷变了脸……

    琼绝宫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入了地牢里的人,此生都无重见天日的可能,更何况……

    叶临寒生性傲然,平生最讨厌遭人胁迫,那人却几次三番……要放了他,绝无可能。

    郑千澜抿了一口杯里的酒,叹道:“以德报怨你这菩萨心肠怎么不多用点在公子我身上?为了你的事,我可是跑断了腿,哎,男大不中留啊……”

    轻快的语气并没有打散一室的沉闷,叶临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赫楚,说道:“我为何要放了他”

    赫楚直视着叶临寒讳莫如深的双眼,缓缓道:“为了应血匣。”

    叶临寒微微一愣,他转过头望向郑千澜,二人都显得有些惊讶。

    赫楚从前襟里掏出一本陈旧的蓝面封线书,他将书翻到先前折了角的那一页,随后递到二人面前。

    书面中的图案被上了颜色,那是一个棕色的长方形立体样物,下头注着一些叫人看不懂的文字,纸张很是陈旧,有些地方甚至缺了半块。

    “这是西楼国的文字……”叶临寒眯了眯眼,又把目光移到那图案上……

    郑千澜凝视了片刻,补充道:“和放应血匣的那个盒子是同一种东西。”

    二人同时抬头看了看赫楚,后者脸上浮出一个笑容,他解释道:“这是在我之前躺的那间屋子里偶然找到的书,我不小心翻到,怎么看都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

    叶临寒不语地看着那书上的图案,良久,他面无表情地望了望赫楚。郑千澜见状,放在桌子下的手微微一紧……

    赫楚面不改色地望着叶临寒,没有一点紧张失措。

    屋外蝉声连绵,屋内确实寂静得让人发慌。

    “真是天助我也。”良久,叶临寒的脸上重新浮出笑容,他看着赫楚,说道:“那是我娘生前放医书的屋子,她走了以后里头的东西就都堆在那里,我本想等你醒了再关照你,没想到……”

    赫楚嘿嘿一笑,虽说自己中了蛊毒,但心里头却是一点都没忘叶临寒答应过他的事,这一醒来就迫不及待地捣腾起那些书来,倒将那照看他的大夫吓得不轻。

    郑千澜暗暗纾了一口气,他松了松放在桌下的手,目光直直地落在叶临寒身上……

    刚刚有一瞬间,他竟怕他会出手……

    郑千澜想到这一层,心里莫名觉得有些难过。

    叶临寒仿佛没有注意到郑千澜的眼神,他用手指敲了敲那书面,对赫楚道:“这可是药用之物?”

    赫楚点头道:“这叫缠古木,是木头里罕见的珍品,用它来支架稳固骨折之人,颇有奇效,传说还有没了手脚的人,用它来制四肢,不但轻盈,而且坚硬度远比金铁之上。”

    叶临寒挑挑眉,笑道:“远在金铁之上,难怪……”

    “此木该有相克之物,但我学艺不精,恐怕……”赫楚微微一顿,说道:“所以我才想请宫主放了他,他既然是回春仙的亲信弟子,指不定就有办法……”

    郑千澜打断道:“你为何不写信给你师父?”

    叶临寒神色微凝,赫楚却答得顺溜,他道:“师父每回出了塞,我便难以与他通信,这一来二去的,指不定要大半个月,等他再找个法子回我,约莫又要好长一段时间,俗话说,一寸光阴一寸金……”

    “行了,你也就会那么一句。”郑千澜轻轻一笑,说道:“你直接说好奇心肥得能把你撑死不就完了?”

    赫楚摸摸鼻子,叶临寒的声音适时响起:“青珏。”

    郑千澜微微一愣,他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就想着问红炼上哪儿去了,叶临寒却抢在他前头道:“去地牢把他放出来,两天内若是他寻不出法子,再丢他回去。”

    青珏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郑千澜的脸上,不知是不是错觉,郑千澜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一丝怨恨的意味。

    叶临寒蹙了蹙眉,淡淡道:“青珏。”

    青珏垂下头,没有再提起下午对叶临寒说过的话,只道:“是。”

    身影一纵,青珏移步往地牢方向走去,赫楚对叶临寒道了好几声谢,也屁颠屁颠地跟着出门了。

    郑千澜盯着赫楚离去的背影望了许久,他举起手边的酒杯抿了一口酒,笑道:“你还真是惯着他。”

    “我是想知道应血匣的秘密。”叶临寒轻轻一笑,他看了看身旁神色微变的人,笑道:“还是说,你想让他去找陆雅泉?”

    郑千澜沉默片刻,他又夹了块鱼递到叶临寒嘴边,本想就此找个胡话糊弄过去,然而想起此前种种,才到嘴边的话却又不自觉地变了个样,他道:“不过是不想你难受罢了。”

    ☆、第二十五章

    清风低吟,卷走午后难消的暑气。远处粉莲开了满池,灼灼之色引人遐想……

    郑千澜阖目靠坐在凉亭边,耳畔琴音回响,如闻仙乐。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渐渐消了,意识朦胧间,郑千澜觉得头上有一阵痒痒的感觉传来,他睁开双眼,只见叶临寒正笑意盈盈地靠在他的身边。

    他捻着从郑千澜头上取下来的叶子,笑道:“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你打瞌睡的模样。”

    郑千澜伸了个懒腰,笑道:“佳人美景在前,还有仙乐缠耳,我不瞌睡一下,岂不是辜负了这难得的惬意?”

    叶临寒笑道:“看来这连颖山庄是费了你不少苦心啊。”

    “我是忙着醉卧美人膝。”郑千澜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他转头看了看叶临寒,笑道:“倒是叶兄,想不到做这琼绝宫宫主倒还挺闲的。”

    叶临寒挑挑眉,朝郑千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忙着让你醉卧美人膝,哪有功夫管宫里的事。”

    郑千澜扬了扬唇角,叹笑道:“若能一直这样……倒也不错。”

    叶临寒凝视着郑千澜的笑容,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从那里面看到了一丝无奈与落魄……

    心头微微一颤,叶临寒将手搭上郑千澜的手背,正想说点什么,便见远处有一个褐色的身影飞快地蹦跶过来。

    赫楚手上拿着一张纸,他跑到郑千澜和叶临寒面前,一眼就望见了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哎,我们在那儿累死累活的,叶宫主和公子却在这里风花雪月,真是不同人不同命呐。”

    赫楚蹙着眉头,“苦大仇深”地感叹着,郑千澜见状,不禁调侃道:“你这两日不是也和美人朝夕相处吗?”

    赫楚道:“哪敢啊,他对叶宫主可是……”

    后脊忽然一凉,赫楚瞄了瞄叶临寒笑意盈盈的神情,把要说的话急忙吞回肚子里。他没好气地看了看郑千澜,后者笑得宛如一只偷腥的狐狸。

    赫楚暗叹一声命苦,自知玩不过自家公子,倒也识相,他将手里的纸递到二人面前,说道:“这是这两日咱们研究出的方子,若是能拿到这两味药草,想必可以熔了那缠古木。”

    纸上左右两边各画了一株植物,一样很是娇小,乍眼望去同路边的野花无甚区别,另一样则生得庞大茂盛,足以与那深山老林里的参天古木媲美。

    “青陌木,陌青花?”郑千澜看着那两株植物下的批注,笑道:“这叫什么名,难不成这花和树还是对鸳鸯?”

    “哪能是……”赫楚欲言又止,就怕接了郑千澜的话头后又是自己吃亏,他话锋一转,正经道:“这是咱们翻了好些书后找出来的,只知道是叫这名字,也不知道是为何。”

    郑千澜道:“哪里能寻得这两样东西?”

    赫楚嘿嘿一笑,说道:“这陌青花我在咱们连颖山庄的后山见过,起初只当它是不起眼的野花,想不到还有些来头。”

    郑千澜微微一愣,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赫楚,沉默不语。

    叶临寒看了看手里的那张纸,他从郑千澜身边起身,笑道:“走吧。”

    郑千澜抬头道:“去连颖山庄?”

    叶临寒笑道:“你想我去么?”

    郑千澜道:“不想。”

    叶临寒挑挑眉,神情变得有些讳莫如深。郑千澜看着他,面不改色地补充道:“宫主生得这么美,少一个人看总是好的。”

    叶临寒笑道:“放心,就算被再多人看,我心里总也是想着你的。”

    郑千澜眨眨眼睛,总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

    赫楚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走到两人中间,打断道:“陌青花是有着落了,就不知道那青陌木该去哪儿寻,这两样东西都奇怪得很,指不定……”

    “赫公子不必担忧。”叶临寒轻轻一笑,他将郑千澜从凉亭的阶梯上拽起来,悠悠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话音方落,郑千澜的腰上便多出了一只手,他垂头看了看,自己不知何时已被叶临寒搂到了身旁。赫楚睁大眼睛,正想要惊呼,就觉整个人被腾空拎了起来。

    耳畔劲风刮过,脚下是大片大片的粉莲,郑千澜偏头望向叶临寒,发丝缠绵在他微扬的唇畔边,带出一丝倾城的魅惑,他步伐轻盈,身形恍若仙人……

    赫楚怔怔地望着身下飞驰而过的莲花,整个人俨然惊成了一块石头。

    三人借着叶临寒的轻功到了莲花池的对岸,脚才一着地,赫楚便忍不住叫道:“这……前那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叶临寒看着赫楚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不禁失笑,他抬手想理一理自己耳畔散乱的发丝,一只手却抢先搭上了他的脸颊。

    郑千澜将叶临寒脸旁的发丝往肩后顺去,轻笑道:“你这人……还要让我吃惊多少回?”

    叶临寒笑道:“若不让你吃惊,你可不就要腻了?”

    郑千澜在叶临寒的脸上摸了一把,笑道:“我若腻了你,只怕离出家当和尚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眼前微微一暗,一片阴影笼罩在三人头上,郑千澜抬头望去,入眼之处是成片的绿荫,巨叶如伞盖,无数参天大树直入云霄……

    “想不到琼绝宫还有这样的地方……”郑千澜不由叹道。

    叶临寒道:“此处名为断世林,自打初代宫主那时就被列作禁地,我小的时候误打误撞进去过一次,险些出不来。”

    “禁地……”郑千澜摩挲着下巴,玩笑道:“指不定里头有个隐世美人。”

    叶临寒笑道:“你若有兴趣,下回咱们一起进去。”

    赫楚急道:“诶,要是出不来怎么办?”

    “有你家公子在,即便出不来也无妨。”叶临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向里走了几步,手掌贴上其中一棵大树干,对着赫楚道:“可是这棵?”

    赫楚抬头望了望那棵高耸入云的大树,点头道:“是,取它的叶子就好。”

    叶临寒旋身向上,赫楚愣愣地看着,嘴巴张得足有鸡蛋那么大:“我要是也能有这样的武功就好了。”

    郑千澜仰首凝视着叶临寒,笑道:“要是你能生成他那样,练成的几率自然也就大些。”

    “练武功跟长相有什么关系。”赫楚蹙了蹙眉,转头就想同郑千澜辩解,却见后者一动不动地向上看,心里顿时明白了七七八八,“武功还好说,世上哪有第二人能长成叶宫主那模样,公子,你这分明是偏心。”

    郑千澜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还用我偏心么,他这人,本就独一无二。”

    赫楚暗暗叹了一口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过叶临寒想来一定比那西施还引人,也就没什么好争的了。

    叶临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攫了青陌木的叶子,当夜三人又挑了三匹快马,连夜去往连穎山庄。

    郑千澜控着手里的缰绳,笑道:“想不到短短几日,我便来回同样的道路三回。”

    叶临寒笑道:“我心急开应血匣没什么稀奇,却不想你也如此心焦。”

    尽管郑千澜总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但叶临寒与他朝夕相处,他心头藏着的那些心思,叶临寒多少还是知道的。

    郑千澜扬了扬唇角,笑道:“宫主的事便是我的事,你心急,我自然也跟着心急。”

    叶临寒看了看郑千澜,轻笑道:“我都坦言相告了,你这样,实在有失公平呐。”

    郑千澜不以为然道:“我与宫主之间的情分哪能用公平二字……”

    眼角的余光在不经意间瞥到叶临寒的脸上,郑千澜转过头去,正巧对上他那双如深潭一般的凤眸,里头含着的笑意似与往日无二,然而郑千澜被他灼灼的目光盯着看,不知为何竟有些狼狈。

    “也许……”郑千澜微微一顿,轻笑道:“我很快就会告诉你了。”

    叶临寒轻轻一笑,他的目光在郑千澜的脸上停留许久,仿佛想把人活活看穿一般,良久,他低声道:“我等着。”

    “驭——”

    抱着避嫌心思冲在最前面的赫楚忽然猛拉缰绳,叶郑二人见状,微微一惊,几乎是在同一刻,他们牢牢地勒住了飞驰的马。

    郑千澜摸着马头,本想奚落几句赫楚,却见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地上看……

    距离前蹄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喘着粗气的少年,他衣衫褴褛,袍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白皙的肌肤上隐隐有青青紫紫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还留着些可疑的红痕。他紧紧地捂着自己的手臂,却仍有鲜血从上头的伤口处汩汩流下……

    赫楚脸色一变,蹬腿下马,他步伐匆匆地往朝少年跑去,耳边却忽然响起刺耳的破空声。

    郑千澜神色骤凝,他凌空跃起,一脚踢掉朝那少年袭去的匕首。叶临寒紧随其后,他遁入路边的野丛林中,徒手擒住掩藏在其中投掷匕首的黑衣人,正想抓出来好好盘问,那人的头部却猛然一垂……

    叶临寒看了看手里瞪大眼睛,口吐鲜血的人,对郑千澜道:“约莫是在嘴里藏了毒/药。”

    郑千澜定眼看着那被叶临寒丢到一旁的人,良久,他道:“该是老手了……”

    二人走到赫楚身边,那小子动作极快,已经掏出药罐纱布给人上药疗伤了。

    郑千澜和叶临寒绕到前头,他们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人,双双都有些惊讶。

    这个被人追杀而负伤的少年,正是那一日在罗肖城街头被叶临寒折了手指的青龙帮少帮主……

    “这……”

    那少年蹙了蹙眉,抬起双眼匆匆一扫,目光最后定在了郑千澜身上。

    “哎!你别动!”

    赫楚手里举着纱布,就想压住那少年,不料这人虽受了伤,力气却是大得很,他挣扎着将身子往郑千澜的方向挪,随后伸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脚……

    叶临寒眯了眯眼,他看着那少年慢慢抬起身体,对着郑千澜嗫嚅道:“救……我……”

    ☆、第二十六章

    郑千澜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人,黑眸里盈满着无助与痛苦,他的手在微微发颤,发丝混着汗水与血糊了满脸,但即便如此,那俊秀的样貌还是让人看得心里一动。

    郑千澜思忖片刻,俯下身子替少年拢了拢胸前散开的衣袍,正想把人移到马背上时,一只手突然搭上了他的肘部。

    叶临寒看着郑千澜放在那少年胸前的手,说道:“堂堂青龙帮少帮主被人追杀,身后也没个跟着的人,只怕此事并不简单。”

    郑千澜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轻巧道:“美人蒙难在前,即便不简单,那也得救他啊。”

    叶临寒眯了眯眼,他把目光移到郑千澜已经拆了纱布的胳膊上,说道:“你旧伤未愈,此事还是交由赫公子代劳吧。”

    郑千澜顺着叶临寒的目光动了动自己的胳膊,那处的伤这几日都是叶临寒亲自给他换的药,眼下早已痊愈。

    赫楚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他的目光在二人之间逡巡片刻,眼看着那少年抓着郑千澜不放,心里顿时就明了叶临寒的意思,他冲到郑千澜面前,直道:“公子,这人就交给我吧,我还好替他疗疗伤。”

    郑千澜看了看赫楚,虽然舍不得放下手边的美人,不过也觉赫楚说的有理,正想把人交给赫楚,袖管上又是一紧。

    “唔——”那少年似是没力气说话,他一味地抓着郑千澜的衣服,颇有一种打死也不放手的气势。

    “哎,我果然和美人有缘呐。”郑千澜轻轻一笑,见那少年如何也不肯放开自己,心里颇有些乐呵。他没有去注意身边那两人怪异的眼神,只是将那少年打横抱了起来。

    赫楚打了一个激灵,他转头望了望身边笑容愈发深邃的叶临寒,心里默默地替自家公子祈祷了半响。

    几人再次上路,这回行路的顺序却彻底颠倒了过来。郑千澜将那少年横在马背上,一人控着缰绳走在最前面。他低头望着身下的少年,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赫楚小心翼翼地瞄了眼身边盯住自家公子背影不放的叶临寒,忍不住道:“叶宫主,咱们公子他就是……那个,你别放在心上。”

    叶临寒挑挑眉,他望着前头的郑千澜,笑道:“连穎山庄乃江湖侠义圣地,他救死扶伤也在情理之中,我因何要放在心上?”

    赫楚干笑了两声,他敢用自己的师父发誓,叶临寒绝对是心口不一。

    行速因多出个伤员而变得迟缓起来,几人走马走了大半夜,抵达连穎山庄时已是第二日清晨。

    韩子墨一早得了岗哨的回报,四人三马才到山脚下,他便悠悠地迎了上来。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郑千澜怀里的那个少年身上,他望着郑千澜,眼神里略有一丝不赞同:“公子,你怎能把人弄成这个样子?”

    “我……”

    郑千澜一阵语塞,正想解释,韩子墨却已绕到了他的身后,他定眼看了看从马上堪堪下来的叶临寒,笑道:“在下连穎山庄掌事韩子墨,上回连穎山庄蒙难,承蒙叶宫主与红炼护法解围,在下感激不尽。”

    叶临寒笑道:“韩掌事客气了,我与你们公子关系交情匪浅,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韩子墨微微颔首,即便叶临寒不说,看上回郑千澜的反应,他也能猜到几分。

    二人一副悠悠然的模样,赫楚听了他们的对话后却是急得跳脚,他蹦到韩子墨面前,惊呼道:“山庄蒙难?!怎么回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叶临寒和郑千澜并未将先前的事告知赫楚。

    韩子墨看了看面前生龙活虎的人,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大答反道:“还怎么回事,让你出去照顾公子,你倒先把自己搭进去了,被陆崖主知道,有得你好受了。”

    心头最担心的事被韩子墨挖出来,赫楚的脸瞬间皱成了一个包子,他摇着韩子墨的胳膊,急道:“韩掌事,咱俩那可是铁打的关系,你可千万不能让师父知道啊,我已经闭门思过好几天了。”

    韩子墨轻轻一笑,又盯着赫楚数落了几句,叶临寒看在眼里,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哎,我说你们还要把我晾在这儿多久?”郑千澜抱着人走过来,嘴上虽是抱怨,心里却有一丝淡淡的愉悦。

    尤其,是在听见叶临寒打心里发出笑声的时候……

    叶临寒却不知郑千澜的那点心思,他的目光落到郑千澜怀里的那人身上,笑道:“郑兄怀抱美人,眼下还有何不满?”

    郑千澜看了看叶临寒,总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奇怪。

    怀里的少年又难耐地动了动,他伸手抓了抓郑千澜的前襟,隐忍倔强的表情下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郑千澜看着心里一动,叶临寒的眼神却变得愈发深邃起来。赫楚见状,急忙跳到两人中间,笑道:“外头风大,对他的伤有害无利,咱们还是快些进去吧。”

    叶临寒笑道:“赫公子说得是。”

    说着,也不等郑千澜反应,就兀自越过他上了山庄。

    “这……”郑千澜看了看叶临寒走在前头的背影,堪堪跟了上去。

    韩子墨看着一前一后往上走的人,对赫楚道:“哪来的风?”

    赫楚嘿嘿一笑,小声道:“酸风。”

    韩子墨微微一愣,他曲起手指往赫楚的头上敲了一下,笑道:“走吧。”

    床榻边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药瓶,一旁的盆架上有丫鬟刚送进来的一盆凉水。许是伤口久久未曾处理,那少年眼下额头滚烫,赫楚先将白帕子沾了水给他敷在头上,随后又着手给他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伤痕上药。

    郑千澜看在眼里,不由叹道:“那一日在集市还生龙活虎得很,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道。”

    叶临寒看了看那少年的指节,说道:“指上的伤倒是养得差不多了,看来是过了段日子才发生的事。”

    郑千澜摩挲着下巴,回忆道:“连穎山庄受困那日,似乎也没见着他……”

    “唔——”床上的少年闷哼一声,赫楚替他手臂最大的那条口子上了药,又用纱布给小心缠了起来……

    抬手抹了抹头上的汗,赫楚道:“这样就该差不多了,接下来好好养伤,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郑千澜点点头,他看了叶临寒一眼,笑道:“待他醒了再议吧,咱们先去采花。”

    叶临寒愣了一下,见郑千澜盯着自己看,心里头积压已久的郁闷感顿时消去了不少,他笑道:“再带我逛逛庄子?”

    郑千澜颔首笑道:“听宫主的。”

    赫楚暗暗松了口气,正想着这两人总算正常起来了,那躺在床上的少年又发出了难耐的闷哼声。

    他伸出那只搁在床沿上的手,紧紧攥住郑千澜的后摆,喃喃道:“别走……”

    郑千澜眼角一抽,叶临寒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郑千澜,转头对赫楚道:“赫公子,咱们去采花吧。”

    赫楚心里打了个寒颤,他犹疑地看了看郑千澜,见后者正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忙道:“其实我觉得还是三个人……”

    床上又传来低喃声:“别走……别……”

    郑千澜这回是连头都不想转了,他顺着那少年的拉扯往床边一坐,就着这姿势朝赫楚摆了摆手。

    轻轻阖上房门,赫楚盯着眼前的窗户纸看了好一会儿,转身对走在前头的叶临寒道:“叶宫主,其实咱们公子也是逼不得已,你……”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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