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梦见自己在重生 作者:店主十三
第7节
“要是有什么需要,我能帮忙。”钟译补充道,“因为钟乂的事,一直没有感谢过你,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唐苏一怔,钟译说的也是事实,他自己虽然没把这件事看得太重,却忽视了钟译一方的心理。挠了挠头,现在倒觉得自己有些不太好意思,想着钟译在这方面比自己专业太多,于是便把想法简要说明了一番。
钟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那儿位置不错,你选的挺好。”
出了电梯,钟译和唐苏也谈得差不多,一人获益匪浅,另一人更是珍惜难得的两人独处时光。
“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就可以,”钟译说,“钟乂下午去爸妈那儿,要不要去送送他?”
唐苏忙了一上午,才想起来还有小家伙要回家的事儿,“我看看时间吧,得先接尚佳佳出院,几点的飞机?”
钟译沉思一阵,刷小舅子好感也重要得很,当即决定道:“我送你吧,还快一些。”
唐苏跟着钟译上了车,时间卡的差不多,刚进医院尚佳佳正好办理完出院手续,他住了没几天院行李还不如这几天被骂的教训多,囫囵塞了进去,拍屁股就想溜了。也不知道谁打听到自己住院的原因散播出去,前几天闲着没事溜达的时候,还听见一位妈妈痛心地把自己当反面教材教育儿子。
[瞧见了吗?一直玩游戏不好好学习,将来考不上大学就是这种下场。]
尚佳佳阴着脸出了小花园,心想蒙谁呢?我就是大学毕业玩游戏进的医院啊!
赶紧跟唐苏汇合重新树立形象,本来他的年纪也差不多到了不能随意熬夜硬折腾的时候,正好唐苏也有了一起开店的主意。前几天他跟唐苏做了预算,唐苏是想去贷款的,可他却另有打算。
病号服刚换下来,尚佳佳还没来得及拎行李箱,转身就被冲起来的唐苏推搡着出了医院,一把塞进了车后座里。
“干嘛去啊这是?”尚佳佳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吓我一跳,以为你杀人越货赶着逃命呢。”
“送小家伙回家。”唐苏说。
尚佳佳扒着椅座,趁着钟译还没发动车,探身上前问:“我过段时间去你那儿住吧?”
插钥匙的手一顿,钟译在心里揍了一顿小舅子,刷好感度就算了可别蹬鼻子上脸啊,当即扭头还唐苏开口前说:“没地方了,被钟程预约了。”
唐苏想起来暑假要凑近来的钟程,纳闷地回头问:“你住我那儿干嘛?”
尚佳佳养父母是一对人民教师,脾气好的没话说,虽然收养尚佳佳时年龄大了些,但一直特别疼他。前几年去世,给尚佳佳留了一套房子,虽说旧了点但胜在地段好,这几年房价也跟着猛蹿了不少。唐苏一琢磨就明白尚佳佳的主意,警惕地瞪了他一眼,“你少打些心思,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养父母不在,那套房子就是尚佳佳全部的念想,里面不单是多少坪的面积,每一个角落了都是难以衡量的回忆。
钟译若有所思地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很是憋屈的尚佳佳,眼角余光就见唐苏紧皱眉头不悦的模样,心里有了计量。
车停在别墅外,托腮坐在行李箱上的钟乂听见声音,一下爬起来,打开门一看果然唐苏站在门外。
“哥哥!你可要记得想我啊。”钟乂一溜小跑跑过去,张开肉呼呼的小胳膊,嗷呜地扑进唐苏怀里。
趴到肩膀上蹭蹭,故作老气横秋地说:“我走了,大哥都没人陪他玩,好可怜的,哥哥你要照顾他啊。”
唐苏笑着称好,“这次谁陪你回家?”
“管家伯伯有来接我的,”钟乂捧住唐苏的脸亲了一大口。
抱着人上车,钟乂一看后座坐着上次的哥哥,扭头扑进唐苏怀里不乐意了,“要跟哥哥坐一起!”
“嘿你这小家伙,又嫌弃我了?”尚佳佳探出个脑袋,戳了戳钟乂露在外面的屁股,“我坐副驾驶还不成吗?”
钟译阴沉着脸侧头看过去,尚佳佳欲换坐的想法戛然而止,他撇了一眼光明正大把人弟弟当儿子养的唐苏,心里总算明白那中不单纯的目光是什么意思了,他喃喃地开口:“行了行了,给你们看家成不成?”
钟译丢给他一把大门的钥匙,尚佳佳服气地下了车。
送走了钟乂,钟译手机正巧想了,唐苏一面在车里等对方,一面抽着闲暇计划着开店事宜。
电话是助理来的,说房子差不多已经装修好,钟译问:“今晚能入住吗?”
蒋助理:总觉得老板最近有些不正常“……绝对没问题!”
“钥匙你放在公司里,我等会儿去拿。”钟译挂了电话,嘴角带着几分笑,看向车内闭目养神的唐苏。
我终于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接近了你。
忽而又想起什么,电话再次拨出去,钟译问:“上次说的猫你训练的怎么样了?”
对面爆出狂躁的声音:“你神经病啊!训练猴子也就算了,哪怕金刚鹦鹉也行,猫算什么?!”
钟译淡淡道:“猫不起眼,正常些。”
熟悉好友心性的人果断道:“变态!”主人压根就不正常。
钟译:“哦,猫呢?”
对方终于妥协了,有气无力地说:“就这几天的事儿了,我为了你这只猫被挠了不少爪子,好好一只猫被调教成这副愧对祖宗的样子……”
钟译的声音终于愉悦了些,他道:“回去给你报销医药费。”
朋友:喵喵喵喵????
回到车上,钟译还未开口,唐苏却是先提到了在游戏里虐钟程的事,“你看这样成吧?我先跟你串通一下。”
钟译:媳妇你说什么都好,二弟随便揍!
佯装沉思了一瞬,钟译才沉稳地附和,“到了高三也该让他收心,平常我工作忙,管他的时间不多,又麻烦你了。”
唐苏嗨了声,摆手道:“我跟两个小家伙都挺投缘的,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
没有被麻烦到的大家伙及大家伙的小兄弟,心情瞬间低沉了下去,车还没有发动,钟译把手从方向盘上撤下去,侧脸看向唐苏,“那我也麻烦你了。”
唐苏讶然:“啊?”
发动车,钟译收回视线注视前方的路段,语气严肃地重复了一遍小弟的话,“钟乂回去了,钟程不在家,没有人跟我玩儿,特别可怜,你要好好照顾我呀。”
原本软糯的嗓音换成低沉磁性的声音,热浪一般钻入唐苏的耳际,心中悸动,喉咙发干,唐苏被撩的不着边际,晕晕乎乎地说了句:“啊……好……”
……
下午考语文,中午饭间休息,学霸们无所畏惧,学渣彻底放弃,被轮在中间的钟程只好啃着面包在教室里苦背古诗词,想下午虽不说交白卷,至少也能得点儿作文题目和古诗分。
门口晃过去一个人影,钟程没注意,继续临时抱佛脚。直到一个声音把他喊起来,“面包好吃吗?”
钟程抬起头看见“第一桶金”,一脸郁卒,“怎么还是你啊?”
“啧”陈老师敲他一脑袋,“怎么尊敬师长呢。”
钟程抱着面包和语文书转了个身,不想搭理他。
陈老师又转了圈凑过去,“古诗词不会背?”
钟程咬着面包闷哼哼地嗯了声,见人还粘着不走,只得抬起头,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还不去吃饭啊?下午不监考了吗?祖国的园丁这样可真令人痛心疾首。”
陈老师直接把桌上的书一推,抬腿坐了上去,弯腰伸手点着钟程手里的语文书,“你这样背不成,得理解古诗的意思,记住白话文再一凑不就得了吗?比如这句话。”
好看修长的手指慢慢划下去,在一行诗上面停留住,他喑哑着嗓音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如果我得到了你的心,哪怕死也不愿同你分离。”
钟程耳尖一热,啪地打掉了陈声的手,没好气地说:“你一体育老师瞎说什么呢,这句话根本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你当我语文体育老师教的?”
陈声嘴角一挑:“没错,刚才确实是我教的,来,跟着老师再念一遍。”
他的声音拖的又慢又长,好听的声音在教室里如同水纹般荡了出去,“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说完趁着钟程懵神的功夫,又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笑着背手出去了。
钟程刚要站起来嘲讽回去,抬眼却看见陈声负手的地方放了一个餐盒。钟程立刻四下转眼看了一圈,发现无人后才放下书,打开餐盒——唔,是自己爱吃的糯米排骨,下面还压了一层米饭,不算热但却令人闻香垂涎。
“还知道爱护祖国的花骨朵。”钟程一口一个排骨吃着,看着一旁的语文书,认命地又背了一遍,想起陈声的话,别别扭扭的试了一下……果然轻松不少。
钟程:……qwq难道我的语文当真要是体育老师教的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二弟cp再一次出现啦。谨遵中学生守则,成年之前也就口头撩撩过过嘴瘾。
&到了新痴汉技能!马上点亮新身份→→,
谢谢 y 和 果果的地雷么么哒~
☆、攻无处不在
钟译日记:
201x年7月14日
终于搬到唐苏隔壁,钟乂走了转眼没有借口去寄宿。
为什么唐苏的发小是尚佳佳而不是我?那小子打小就跟在唐苏屁股后面,蔫儿蔫儿的像根豆芽。被人抢了蛋糕只知道哭鼻子不说,还连累了我家媳妇儿,啧。
明天去夸夸我自己。
没有睡在唐苏家的第一天,想上他的床。
……
送走钟乂后,唐苏休息几天,接着跟尚佳佳忙活去了。店面合同签约的时候钟译倒是派了一名律师过来,尚佳佳眼里放光似的二话不说把人捉走了。有了专业人士帮忙,接下来倒是异常顺利。唐苏这两天正忙着跑工商局,养尚佳佳,等尚佳佳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俩人又忙着去地税。
比料想中还要忙碌的日子让唐苏一直停不下脚,直到接到钟译的电话,唐苏才想起来还有一位小金佛忘记感谢。他这几天忙得头重脚轻,回家洗漱完倒头就睡,连个梦都没时间做。
而一早从对面公寓撤退,掩护进入唐苏隔壁的钟译,已经连着几夜趴在床前,耳朵贴着墙壁聆听唐苏那边的动静。他之前去过唐苏的卧室,一墙之隔的这间完全按照唐苏卧室摆设,调了个方向紧紧贴着。床与床之间仅有一道墙的距离,钟译先是蹲守阳台,看到隔壁灯亮了之后,便进了卧室听墙角,可一连几晚别说听不见说话声,连个人影如今也是瞧不见了。
钟译眼下泛着黛青,工作倒是因为熬夜无聊打发时间处理了不少,今天是难得的周末,钟程一早便喊着要去唐苏家寄宿,这会儿连行李箱都收拾好了,恨不得一眨眼远离大哥的怀抱,也刚巧钟乂来了视频请求,哭唧唧的要见唐苏。钟译把二弟一拎,塞进车里,迅速开往唐苏家。
半小时后,钟译在唐苏家楼下打过去电话。
难得一个清闲的周末早上,唐苏睡意朦胧中听见手机响,有些头疼地翻了个身,脑袋往被子里拱了拱,过了半响听见铃声依然大作,无奈地慢腾腾挪出一只手,在身后摩挲几下,懒洋洋地开口:“嗯?什么事?”
钟译听着毫无防备的声音,不自觉地也柔和地道:“还没有起床吗?”
“钟译?!”唐苏顿时有些清醒,揉了揉眼坐起来,打了个哈欠,“哎几点了?”
“已经十点了,钟乂想跟你视频通话,钟程之前打了招呼我也送过来了。”钟译笑道,“现在方便过去吗?”
唐苏瞌睡去了大半,这才想起来钟程的事儿,“怪我怪我,最近忙忘了,你现在出门了吗?我这就起来。”
“那我二十分钟之后到,不着急,你慢慢来。”
钟程:“……大哥我还要在车里二十分钟啊?”
“你要觉得无聊,”钟译回头掏出钱包,“给你零花钱去吃外边玩一圈。”
因为玩游戏又被抓现场被扣零花钱的钟程来了精神,伸着手,笑眯眼,“亲哥!我住唐苏哥这边肯定天天给美言!”
“嗯,”钟译翻了翻钱包,“正好有张零的,给你了。”
钟程看着手里的二十块钱,沉默了一会儿,拉着脸把钱揣兜里,“只给你说二十块钱好听的。”
常年不开玩笑的人突然开了个腔,果然没有人买场,钟译尴尬地松了松领带,“抱好早餐,别凉了。”
人形微波炉·钟程:……qwq
二十分钟后,钟译带着人下车下楼,唐苏俨然没有想到对方来的这么准时,又见钟译手里拎的早饭,有些赧然,“一早就来了吧?”
“没有,钟程忘记带作业半路又回去取了。”钟译换鞋进门,“先吃早饭。”
一早饿了肚子的人也没有客气,拿过来自己先吃了,咽下去一口小笼包又喝了口豆浆才有力气说:“这段时间还多亏你帮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好。”
“那你请我吃饭?”钟译忽然转过身,“你看我都请你吃早餐了。”
唐苏觉得刚才那口小笼包有点噎,过了几秒顺过气儿,“行,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钟译:“现在就有。”
唐苏:“……那你吃口小笼包?”
说着把还剩一口的小笼包往前举了举。
没想到眼前的人几步快速走过来,俯下身子,一口把剩下的包子吞掉。
唐苏:!!!
钟程:卧槽我大哥开启不要脸模式了!!
唐苏伸手,慢慢把眼前的脸推开,“吃饱了吗……?”
被手贴着的唇角微微翕张,尤不餍足的人舔着下唇,毫不意外地触碰到掌心,“饱了,挺甜的。”
被掌心的湿濡感蛰了一般,唐苏心慌气短地猛缩回手,待人转身后凝滞的目光才渐渐流缓起来,接着撇到一旁钟程疑惑的眼神,“大哥,你买的小笼包红豆馅啊?怎么还甜?”
钟译看他一看,“就你话多,暑假作业写了吗?”
钟程:……
“收拾收拾行李,老房间。”唐苏状若无事地站起来,突然想到一句,问住钟程,“电脑带了吗?”
钟程差点咬着舌头,还是犹豫得开口,“带,带了啊……”
“没事儿,好好玩。”唐苏笑着说,“好不容易放个暑假吗,玩痛快点没事儿。”
钟程热泪盈眶地想扑过去感动一把,被钟译半道截胡推走,又熟练地从行李箱里抽出电脑,点开skype。
没多久一张肉呼呼的包子脸贴了过来,见到唐苏嗷呜一声:“哥哥!”
钟译探过身,胳膊撑在唐苏椅背两侧,悄无声息地将人环抱其中。唐苏只顾着和钟乂打招呼,倒也没有注意到身后人的小动作。
肉呼呼的小家伙穿着小熊睡衣趴在床上,翘着的小脚晃悠悠几下,唐苏听到对面隐约传来几声钟乂的名字,接着小家伙回头应了一声。
“和谁聊天呢?”钟妈妈笑道,“今晚和爸妈一起睡吗?”
“小家伙自己睡还怕吗?听说在老大那儿还尿床了哈哈哈哈哈。”
钟乂瘪着小嘴巴,小眉头一皱,嫌弃地转过脸不看自己老爸,翻了个滚儿,对钟妈妈道:“和哥哥聊天呢,妈妈要过来吗?”
唐苏见钟乂的父母要过来,连忙要让位给钟译,刚一起身却不料钟译正暗搓搓地把下巴虚隔在唐苏脑袋上,这会儿没反应过来,只听咚的一声,唐苏已经抱着头蜷缩在椅子上痛苦不已。
泪眼迷蒙地揉着脑袋,钟译吓了一跳,顾不上下巴,连忙把人正过来圈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痛不痛?我,我给你吹吹?”
唐苏含怨地抬眸,忽然想起来钟乂说喊父母跟钟译说话的事儿,揉着脑袋想站起来。钟译赶紧给人揉,手放在柔软的头发上无论如何也不肯拿下来,双手交叠,钟译趁着对方不注意把人拥在怀里哄了几声。
刚转过身,唐苏在视频里见到目瞪口呆的钟家父母。小家伙已经见不到人影了,钟妈见唐苏与大儿子的姿势,先是僵硬地拽了拽同样一动不动的钟父,继而两人反应过来后,却不是意料之中的质问,反而一脸欣慰地在唐苏与钟译之间来回扫了几眼。
钟妈看儿媳妇的眼神,慈和的望着唐苏,“什么时候来见妈妈啊?”
唐苏回过神,不明白为什么问钟译话却看向自己,笑着打了个招呼,这时钟译也适时地过完瘾松开手,见唐苏暗示地用胳膊肘碰他,立刻接到:“再过段时间,抽空就回去。”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呀,妈妈以前还担心要不要给你相亲呢——”
唐苏说了声去喊钟程,又在钟妈注视儿媳妇的目光中离开,背后被盯的有些痒麻,心里却觉得这一家人看自己的眼神特别不对劲儿。
作者有话要说: 不经意间早成了儿媳妇→→,
谢谢呦呦呦谱的地雷么么哒!
☆、攻无处不在
送走钟译后,唐苏难得有了几天清闲的日子。早上不用赶上班,被生物钟叫醒之后唐苏洗了个澡,擦着头发浑身放松地坐在沙发上。这几日又没有做梦,虽说药膳的事情解决了,但更明显的事却突显在眼前。
简直恨不得把跟踪他的人揪出来,从天亮盯自己到落日。白皙的胳膊在眼前一晃,唐苏无力地叹了口气,当初在梦里只记得被师父敲打着练功夫,约莫是后半生一直被耳提面命的缘故,功法竟然如同镌刻在骨子里一般。这几日下来,虽然工作上很累,但因为每日勤加锻炼的原因,竟然感觉精神还有些充沛。但要命的事,自己努力这么久,身形离着肌肉结实的人形荷尔蒙模型可是越来越远了,唐苏每天照镜子都要怀疑一番自己是不是在逆生长。
胳膊搭在沙发背上,一动一滑,往旁边蹭了一下。唐苏一顿,好奇地爬起身看胳膊蹭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结果抬眼一瞧,是钟程连动都没有动过的书包。
唐苏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尚佳佳发去短信。前几日跟尚佳佳商量好装修风格后,两人都放了个假,刚拨出去对方便很快接通。
“以为你还在睡呢,这么早就起了?”尚佳佳从被窝里钻出个头,忽然想到什么,赶紧道,“你今天下午有事吗?没事儿陪我去趟月老祠。”
唐苏愣怔了下,忽然想起来尚佳佳未来的女朋友,他一琢磨,还真不知道尚佳佳什么时候忽悠回家一个大姑娘。但他可真不想去,上次碰见那位四处安利998挂坠的道士自己还没忘呢,不想再被迫算命添个堵。更何况对方说自个儿的姻缘还是强求来的,想起来梦里被卖了个底朝天的自己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姻缘还是强求来的,难道脑子有什么毛病?
“去个月老祠还得人陪,你多大年纪了?晚上上厕所要不要陪着你?”唐苏开了嘲讽腔。
尚佳佳不乐意了,兄弟急着解决人生大事居然不搭把手,还讥讽单身狗,太不仁义了,“我这不是也替你担心,你说你上次从分手到现在多久了?你要不陪我去也行,以后你过生日我送你充气女朋友怎么样?”
“……”唐苏服气地问,“下午几点?”
“别下午了啊,不如赶巧,你现在收拾一下我去接你。”尚佳佳麻溜地从床上跳起来,“就这么说定了啊,可别反悔。”
唐苏头疼地答应,想起来沙发下面的书包补充了一句,“游戏里拜托你的事别忘记了。”
尚佳佳一顿,嘿了声,“没问题的!一切都是为了祖国的未来。”
挂了电话,懒了几天养出了懒癌,瘫在沙发上一会儿去做了个早饭,见钟程还没起,直接去敲门。
昨晚打游戏通宵到六点,要不是实在抗不住估计吃顿午饭就直接睡了,熬夜的头疼劲儿钻地太阳穴疼,配上门外铿锵有力的敲门声,钟程在被窝里把自己团成一团卫生纸,皱巴巴地不想吭声。
“早饭在桌子上,什么时候睡醒饿了自己热着吃。”唐苏看了眼表,估摸尚佳佳也差不多要来,“我跟你佳佳哥有事出去,下午自己玩啊。”
钟程眯着眼含糊地嗯了声,潜意识里还不忘盯梢,哑着嗓音问:“唐苏哥你去哪儿啊?”
“去月老祠。”
接着听见门外的关门声,清脆的咔嚓进了混沌的大脑,钟程意识仍未清醒地挤了挤眼,慢吞地翻了个身,卡在一半地时候突然回魂,震惊地猛坐起来,后脑勺一阵钝痛,又跌回床上。嗷嗷惨叫几声后,才想起唐苏已经出门了,觉得自己哭惨也没人看,揉着脑袋把枕头下面的手机摩挲出来,给大哥通风报信。
这几天因为合作案忙得不可开交的钟译好不容易得了个闲,想起无论是对面还是唐苏隔壁已经好几天没有光顾,刚想回家休息一下继续追媳妇的时候,刚巧接到钟程的电话。
听着对方大烟枪一样的嗓音,钟译皱紧眉头,“昨晚打游戏了?到几点?”
“哎哎大哥这个不重要,你知道我唐苏哥去哪儿了吗?”
“唐苏哥就是唐苏哥,什么叫你唐苏哥?”
“……”钟程道,“我……那个,唐苏哥今天跟尚佳佳出门了。”
钟译解开几颗衣扣,放松地靠在车椅背上,“去哪儿了?”
“月老祠,”钟程添了把火,“没准儿立马显灵回来路上就爬墙了。”
“……快闭嘴。”
挂断电话,看着眼腕表,月老祠在近郊山上,开车路程大概半小时左右,现在算起来估摸对方也快到了目的地,紧追过去的话不仅引起对方警惕,也实在编不出什么完美借口。钟译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觉得尚佳佳这个发小小舅子简直没事就往他追媳妇大道上扔钉子,他接触唐苏这么久,能肯定的是对方现在根本没有什么谈恋爱的心思,这个主意一想就是尚佳佳出的。钟译没怎么往心里去,准备回家换辆车,再开去唐苏小区。
月老真要那么管用,他早就跟唐苏凑成一对了,想当年膝盖都要跪着拜肿了。
……
天气正是热的时候,水珠刚从管道渗出来,冒了个头便被热辣的阳光勾去了魂。唐苏刚出门,便感觉置身如蒸笼,贴着墙在阴凉处走了几步,就见尚佳佳躲在车里,炯炯有神地看着前方的车盖。唐苏瞄了一眼,见车盖上煞有介事地放了个生鸡蛋。
唐苏:……真热傻了。
顶着太阳走过去,在车前晃了晃,唐苏拿起生鸡蛋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往车前盖上一磕,滋啦一声,刚要流淌的鸡蛋团结成一块,贴着车盖的一遍眼见着泛白了起来。唐苏满意地点了点头,开门上车,“还真热的烫熟了鸡蛋。”
尚佳佳瞪眼半天没回神,几秒后才尤为不可思议地看着唐苏,生硬地点了点头,“你好像做的也没错。”
“赶紧走吧,非得找这么个大热天的出来,你算好日子了还是怎么着。”唐苏不情愿地系上安全带,催促道。
“就是得找天热的时候去拜,”尚佳佳理所当然地道,“一是显得我有诚意,二来你听说过这句话吗?”
“什么话?”
尚佳佳清了清嗓子,干嚎了一句,“我的爱情就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
车开出去,盯着两坨嫩黄的煎蛋,唐苏看向窗外,哪一个都不想搭理。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因为身体原因休息了几天,然后葛优瘫地反思了人生……
接下来不出意外就是日更,预感会刷刷掉收,嘤捂眼不看。
啊……会继续努力哒。
☆、攻无处不在
尚佳佳一路开了外挂,面色红润小跑上了山,到了月老祠大气不喘一口,整了整衣领神色肃穆地抬腿迈了进去,二话不说扑腾一声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唐苏见他往供奉箱里投了一叠软妹币,嘴角禁不住一抽,抬头看了看香火旺盛的月老祠,心想难道童彤就是这么被求来的?
之前尚佳佳要带他进去,唐苏推脱了几次,索性就在祠外的银杏树下乘凉,华荫如盖枝繁茂密,枝桠间缠绕着经年累月的姻缘红丝带,远望过去犹如烈火彤彤。唐苏心里一顿,忽然觉得莫不是月老是fff团潜伏成员,这一把火给烧的……
尚佳佳擦了把汗出来,这种天气如同伤筋动骨,一动便牵扯着全身的器官反抗。他在月老前不敢声张,出了门开始抱怨,“月老祠里面怎么也不装个空调,月老受得了吗你说,还得让香火烤着缠毛线。”
“你就少说两句吧,”唐苏气笑了,“求个姻缘还求出来跟月老的感情了。”
尚佳佳打招呼似的拍了唐苏的肩膀,又嫌热离开了几步,顺着路口往停车场走,一路上竟一言不发。
唐苏以为是天热的他不想开腔,偏头看过去想开口嘲讽几句,却见尚佳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来了好奇,“怎么在月老祠那里还没有诉完衷肠?”
尚佳佳只斜睨了他一眼,竟然没有顺接着贫嘴,不由得让唐苏大为惊奇,他用胳膊碰了碰尚佳佳,“你这是怎么了?”
尚佳佳言辞闪烁,终于开口道:“我跟你说件事儿,你别生气。”
唐苏停住脚步,眯着眼打量他一番,几秒后觉得站在烈日下面炙烤着太蠢,退后几步在树荫里冲他点点头,“你说吧,我先听着,能保证不动手。”
“哎哎……”尚佳佳努了努嘴角,觉得有些受胁迫,目测了一下跟唐苏之间两三米的距离,又抬腿几步也迈入大树的怀抱,“你记得我住院那会儿跟你说的事儿吧?”
“你说了不少,难道要我一件件回忆?”
“不是,就我跟你说钟乂他大哥看你眼神儿不单纯那件事。”尚佳佳嗨了一声,觉得开了口接下来也没有那么困难,洪水漫了闸门似的说,“我回去琢磨了一下,又看了几部电影越想越不对劲儿,这不就是看媳妇的眼神吗?我跟你说钟乂他大哥对你绝对没抱什么好心思。”
这一番话下去,尚佳佳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三次元柯南,说完腿迈开一点,双手抱胸,气定神闲的等唐苏来夸奖。
唐苏睨他一眼,神色不变,“看了什么电影啊?”
一脸傲然的人愣怔一下,显然没有跳上这跟思路的大板,神思有些恍惚,冒出一个单音节,“啊?”
唐苏若无其事地瞭望着远处的山峦,苍翠如玉,隐隐要挣破火热的桎梏,拼出一番凉爽怡人的小世界。他也未看尚佳佳,似乎真的想看那几部电影,于是又问,“什么电影名字?最近闲下来没什么想看的,你说说我也回去找找看。”
尚佳佳这才回过神,诧异地看着唐苏,抱胸的手忘记放下来,有些僵硬地问,“你脑袋烧坏啦?这是电影的事儿吗?!”
唐苏拿眼角看他,一语不发地向停车场走过去。停车场在半山腰上,离着他们还有着百米的距离,不远不近的刚巧露出正方一角,一簇人拥着一处不知要凑起来推搡出什么热闹。
尚佳佳一愣,顾不得唐苏往鸡蛋里挑骨头的毛病,半张着口不太确定地说,“那不是我的车停的地方吗?”
唐苏拿眼一瞧,还真是,紧跟几步随着尚佳佳快速去了停车场,临近的时候忽然心里一乐,放缓了脚步,也不着急地跟着了。
“你怎么走这么慢?”尚佳佳有些惊慌不定,催促着唐苏,“回头我跟你说电影名,你说他们这是做什么呢?”
“看你的蛋呢。”唐苏轻笑道。
“哎你——”尚佳佳别扭地老脸一红,“说什么脏话呢。”
唐苏哄狗似的冲他撇手,嫌弃道:“你赶紧走。”
走过去一看,一圈人围着车前盖两个烤焦的煎蛋拍照,见车主来着不忘打趣,“今天还真热啊你看你的蛋——”
尚佳佳佯怒:“不看!”
对方一个小姑娘,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毛孔里都是挥发的胶原蛋白,说过之后才发觉自己的言辞有些歧义,伴着周围一群哄笑,惹得羞云出岫。
尚佳佳也觉得因为一两句话太过意不去,赶紧开了车门钻了进去,发动车开了空调,觉得今天的阳光太烈,像是直接扑面而来烧在了脸上。过了半响,却不见唐苏上车,才扭头看窗外。唐苏正跟之前闹笑话的小姑娘说着什么,来往几句后才笑着挥手作别,顶着阳光跑着回来上车。
“有什么好说的啊?你朋友?我怎么不认识?”尚佳佳边说边用眼神质问。
唐苏笑了,心想着月老祠当真灵验非凡,就是凡人不开窍,这求来的姻缘因为蛋又错开了。唐苏梦里不知道尚佳佳如何认识童彤,现在忽然成为唯一的知情者,这种秘而不宣的神秘让唐苏有意逗尚佳佳,“你还真能想歪了,不就一个——”
“别说!”尚佳佳一把扑过去捂住唐苏的嘴,心里惊讶自己的大惊小怪又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一来二去竟然成了迷糊一团,连忙转开话题,让唐苏成为草船去借箭,“这位同志你别转移注意力,这问题在你身上呢,你知道钟乂的大哥喜欢你吗!”
唐苏简单地啊了一声。
尚佳佳挑眉看着他,“你喜欢他?”
唐苏啧了声,觉得尚佳佳是在这件事上钻了牛角尖,不磨平誓不罢休,他叹了声气,仿佛不愿提这个话题,“他又不是猫。”
没有由来的话让尚佳佳一怔,一股气就要凝结成话语冒出来,却在最后时刻打散成一团叹息漂浮出去,“你——哎,真是——”
说到最后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却不知道要恨谁。
尚佳佳知道唐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虽然跟唐苏一同在孤儿院长大,但自己是一直被唐苏护着的,缺失的那份父母的关爱在唐苏身上找回来一些,剩下的那些便全在养父母那里弥补了回来。唐苏跟自己又不同,小时候不懂事不明白唐苏总被喊去猜谜,后来时光给自己开了窍,酸楚顺着七窍蔓延进来,便明白里面有些利用的价值。唐苏送子童子的帽子不知是谁给带上,一直也没有摘下来,被收养后养父母竟然当真生了一双儿女。
唐苏被收养的时候已经到了懂事的年龄,半年的磨合期都未过养母就有了怀孕的消息,对方没有亏待过唐苏却也没有付出过什么,反而唐苏觉得自己被收养成为亏欠的一方。唐家父母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也没有把唐苏退回去,也不差一口饭吃的养着,颇有些签订协议互不干涉的样子。唐苏小时候护着尚佳佳,后来也习惯了一个人,等到尚佳佳明悟唐苏也需要他人关爱时,就遇到唐苏喂小猫的事。
他像是被狼牙棒敲醒了脑袋,余音波波在脑际荡漾,一直到了成年后他才明白,唐苏心里总之是不平坦的。唐苏需要人来关爱,但这个人尚佳佳说不明白,就像那只小奶猫,被别人摸过了就不行。这个人只能是唐苏的,尚佳佳叹了声气,觉得自己的好友大概要注孤生了。
尚佳佳扭头,看着一言不发的唐苏,抬手,摸头,语重心长道:“没事,等你老了我孩子给你养老。”
唐苏撩了撩眼皮,嘴角一扯,“你这条单身狗怎么好意思说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尚佳佳同学的cp也出现啦!
因蛋结缘!→→,
☆、攻无处不在
从月老祠回来后,尚佳佳把唐苏送到楼下,车门开了个缝隙,唐苏尤不放心地回头叮嘱,“嘱咐你的事儿可千万别忘了。”
“知道知道,回去就马上给你办了,咱俩合作还能有着那小崽子好吗?”尚佳佳挥了挥手,刚要踩离合想起来更重要的事,身子一斜一把攥住唐苏即将消失的衣角。
唐苏吓了一跳,惊魂不定地把他的手拍开,“干嘛呢你,吓我一跳。”
眼皮一挑,见尚佳佳眉毛要扭成结的模样,唐苏心下了然,“行了,知道你要说什么,有这时间还是多去月老祠拜拜吧你。”
尚佳佳蹙眉,觉得良心扔到狗窝去了,“行行行,我姓吕成吧。”
唐苏嘴角挑起几分,嗯了一声,“是话挺多。”
尚佳佳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我有分寸。”唐苏招了招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尚佳佳独自坐在车里叹了声气,一面拧开钥匙一面生气地嘀咕,“都饭点儿了也不留我吃个饭的。”
从尚佳佳挑破窗户纸开始,唐苏心里边压着事,注意力全部转移到钟译身上,自然也忘了尚佳佳前胸贴后背的一身肋排骨。
天色欲尽,残阳勾着几缕晚霞,和着云一起沉沉欲坠。唐苏出神地看着远方,又重重叹了口气,原本往前走的步子掉了个,回头向小区外的便利店买几提啤酒回去。
从便利店里出来,唐苏叼了根雪糕,袋子里还装了几支,也没心思做饭,回去自己凑合一下得了。慢腾腾往回挪,心里想钟程那小子估摸连他留下的午饭都没吃,这几天玩游戏恨不得钻电脑里去,前几天还收到陈声发来的钟程期末成绩单。唐苏算了算时间,估计尚佳佳现在也回家了,得意地咬了口雪糕,“小崽子,有招治你玩游戏不要命的病。”
想起期末成绩,唐苏又是一阵无奈,钟程父母健在大哥管的严,为什么偏偏把成绩单发给自己?拎着购物袋的手指神经质地刮了几下袋子,还剩一半的雪糕顿时吃不下去了,成绩单是肯定得转发给钟译的,但特别不想拿起手机联络对方……
晚霞早已被落日勾走,淡墨般的夜色顺着天边打了个滚儿,就着那片天空染了个色。唐苏回到家,开门,除了客房门缝下透露着隐隐光晕,整个房子只有楼外的淡薄路灯光线。
唐苏放下购物袋,也未开灯,啤酒还是冰的,随意拎了一提去阳台吹风。
晚风吹尽白昼的余热,只剩淡淡清凉,唐苏怔怔地躲在一片黑暗里,想着尚佳佳提起又压下的话茬。不喜欢钟译?其实也不尽然,对方从身材到外表,又从外在到内在都是说不尽的好,这样的人唐苏怎么可能不喜欢?他也不是不喜欢男人,和一个姑娘谈过一场不轻不淡无果而终的恋爱,但也曾对陌生的学长动过心,时间一久,只剩下高中时闪过的一抹身影。
这个世界上符合他心意的人太少了,更多的人禁不住诱惑,耐不住激情过后的平淡。喝完一罐啤酒,捏扁,朝着角落里的垃圾桶扔了过去,啤酒罐反射着灯光点点,在空中抛了个弧,正中靶心。
能预料到结局还不如没有开始,唐苏得出这个结论,捏着新开一瓶啤酒的手指用力的有些发抖。又灌了几口,想通了关窍,唐苏心里松了一把,准备把易拉罐再扔进垃圾桶,去看钟程的好戏。
当啷一声,新易拉罐碰见老朋友打了个招呼,在寂静无声的夜色里格外清脆。
与此同时,一旁半个相通的阳台啪地一声,亮了光。
唐苏一怔,下意识地侧身望去,朦朦灯光下晃过一个人影,唐苏正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
对方打了个招呼,似乎还想进一步认识新邻居,完全摒弃邻里之间互不沟通原则,这让唐苏有点苦恼,只好伸手从椅子后面摸出一罐啤酒,递在两人之间的半空,“喝啤酒吗?”
对方静默片刻,显然没想到新邻居居然是个酒鬼,出师不利的阴霾并没有击退自来熟的热情,他探过半边身子,带着灯光的柔和,左胳膊支在玻璃围栏上,手撑着下颚,腾出的那只手自然而然地把唐苏手里的啤酒接过来,“谢啦——”
啤酒被打开,和着气泡发出撕拉的一声。
唐苏抬头望过去,不甚明亮的灯光往男人的脸上打了一层柔光,勾勒出侧脸高眉深目的轮廓,又因为夜色多了一层温柔,让唐苏情不自禁多看了几眼。
大概是嫌热,上半身赤裸着,腹肌也像带着阴影,引着人鱼线蜿蜒通幽处,下面穿着一条家居裤,里面潜伏着勃然雄物。唐苏打了一个激灵,耳际忽热,讪讪地别开眼,庆幸自己在暗处看不到脸红的模样。
掩饰性地轻咳几声,唐苏道:“不用谢,刚搬过来?”
“这个地方离我上班的公司近一些,不然通勤要命的很。”对方伸过来有力的臂膀,“认识一下,我叫易锦仲。”
唐苏敷衍地碰了一下易锦仲的手指尖,还没等到对方握住嗖地撤了回来,“唐苏,多多关照。”
易锦仲抿了口啤酒,正琢磨再说几句套个近乎,忽然听见一声惊叫传来。
“唐苏哥——!”钟程一路狂奔,摸着黑想飞扑过来。刚从屏幕上撤退下来的眼睛没有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眼前一晃,啪嗒一声跌在地板上。
唐苏脖子拧紧,骨头里都觉得疼,刚要起身去扶一把,没想到钟程橡皮人一样接着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冲进阳台,一把抱住唐苏,发出迷弟一样的尖叫,“你猜我碰见谁了,你猜!人间精品!”
唐苏脖子被勒的生疼,险些一佛出窍二佛升天,生死存亡之间哪里管得他人邂逅,正慌乱地要把人从身上撕下来时,前方突然闪过一个黑影。
接着一股熟悉的黑啤味儿带着滋啦滋啦的气泡浇了钟程一头。
“谁拿啤酒丢我!”钟程痛到呲牙,摸着后脑勺抬头怒瞪罪魁祸首。
抬眸,四目相交,短兵相接。
钟程目眦欲裂,心跳如擂,下一秒顿时怂了,脖子上那根轴忘记润滑,嘎啦嘎啦地扭回去,背对着变妆大哥不能拆穿,可对面就是被蒙在鼓里的唐苏又不能背叛,钟程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出来,讪讪地摆了摆手,扭过身子正对客厅,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那个,唐苏哥,我先去打游戏了,有事儿咱明天说——”
唐苏皱了一下眉头,“你不洗个澡?啤酒浇在身上舒服吗?”
“是我心急了,实在抱歉。”易锦仲语气十分温柔地说,“这位小朋友——”
“没事没事!”钟程猛地转过身,低着头对地板说,“我最近特别想试试用啤酒护肤是什么感受,就是怕浪费,今天多亏了你,助我实现一个伟大的心愿。”
唐苏诧异地看着他,“你啤酒进脑子了?还不去洗洗?”
“好好好。”钟程即刻脚底抹油溜走,一刻工夫也不愿多待,顺便痛恨自己为什么见过大哥所有变妆试验,现在吃了黄连还得装哑巴,人生不能更生无可恋。
“我去看看他,”唐苏站起身,和易锦仲站在一起,心里忽然一顿,莫名觉得自己矮了几分,似乎最近见到的人身高都直逼190,统统像电线杆靠齐。
“刚才也是我的错,你先忙。”
唐苏应了一声,刚要转身,客房里又传来一迭迭惨叫,看了眼腕表,想着钟程刚才的话,唐苏收拾了一下心情,好整以暇地去凑热闹。
阳台的门关上,身后的视线却幽幽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y 、 果果 和 外婆 的地雷,抱住亲一大口!
☆、攻无处不在[非更新]
作者有话要说: 爬上来请假,最近还没有安顿下来,大概过几天恢复更新。
就先不承诺日更了,脸疼……
能保证不烂尾不坑,短篇也会填完哒。
停更这么多天实在是太不像话啦!照镜子训自己!
揪咪咪~3~
看了一会儿钟程在游戏里被虐惨状后,唐苏心满意足地跟尚佳佳发了个睡前再接再厉短信后,沾枕即睡。第二天一早,唐苏躺在地板上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在梦里的神思尚未回笼,甚至骨头里还似乎隐隐作痛。
大约是今日一直想弄清楚功法的缘故,昨晚一入睡就被师父赶去练功,一面在棍棒底下被揍出来,一面听师父得意功法使人身轻体健不说,还意外地延缓衰老。
被空调滋润了一晚的地板透着股凉意,唐苏甚至还能记得自己掉下床一定是因为师父不留情的那一脚。在梦里练了一晚上功,身上却一阵阵的酸痛,搭了半边身子斜在床沿上,唐苏努了努力,争取把自己扔回床上,再睡个回笼觉放松一下被虐的身心。
接着枕头下面嗡嗡地一阵震动,唐苏困顿地摸了几下,找出手机,朦胧着撩了眼皮,看了一眼发来的短信。短信是小间谍妹子唐悠发来的,唐苏楞了几秒,才想起自己叮嘱唐悠看着点儿唐胜超别闯祸。唐胜超正在无限延长的叛逆期上,从下被父母宠出来无法无天的性子,别说唐悠盯着,就是浑身长着眼珠都不可能拦下这位小少爷作妖的心。唐苏对唐胜超没有太远大的抱负,只希望能让法律栏杆把人困住报不出来就行。
唐悠开学高三,l市放假相对晚一些,加上报了辅导班鲜少回家。平常除了跟唐苏刷日常课业压力外,唐悠倒是不怎么提起小弟。这次发来的短信也只是说,唐胜超最近经常逃课,不肯做一名老实乖巧的学渣。唐苏照例回复多照顾自己,天凉加衣,多喝热水,不要早恋等四字箴言后,附加赠送了一个高考结束大礼包一枚。
[唐悠:哥你放心吧!我肯定为了大礼包吃垮你!揪咪咪!]
[唐苏:揉你狗头。]
唐苏关了手机,睡意已无,干脆起身去慰问受打击尚未恢复的钟程。昨天晒的衣服忘记收,正好有件今天穿的t恤,唐苏打着哈气往阳台走,推开门后晃神了几秒。昨晚他分明是把衣服往晾衣杆上一搭就懒散地回房睡觉,可现在晨风吹拂过面前空空的光杆司令,衣服可是一件都没了!
“哎……唐苏哥,”钟程了无睡意,挂着眼下两颗硕大的黑眼圈,有气无力地飘到唐苏身后,“家里有安眠药吗?我想吃一瓶补补觉。”
“补一辈子的觉啊?”唐苏指着晾衣杆,“你起来收衣服了?”
钟程虚弱地啊了一声,点头,“我一晚上没睡着,就收了衣服,又做了个大扫除。你睡了我没喊你,衣服都叠起来放沙发上了。”
唐苏以一种“你是不是病的不轻”的目光看着他,犹疑了一阵后,又飘向沙发,各类衣服分门别类地叠放整齐,阅兵似的一溜在沙发上排开,就是没有自己今天要穿的t恤。
“你见没见一件白色的衣服?”唐苏比划了一下,“就放在最边上晾着。”
钟程眯着眼细想了一阵,不过他脑子发热了一晚上,如今只是金玉其外看起来清醒异常,内部已经败絮混乱成粥,“应该……是没有吧?”
又挠了挠头发,“昨晚风挺大的。”
唐苏权当一阵妖风袭来,成精了一般挑衣服刮走。他去沙发上随意拿了件衣服套上,也懒得做早饭,打开冰箱冲钟程丢了盒酸奶,“还想吃什么?草莓?芒果?桑葚?”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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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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