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梦见自己在重生 作者:店主十三
第8节
钟程把凉湿的酸奶盒放在一侧太阳穴,随口道:“芒果吧?”
唐苏又丢给他一盒芒果酸奶,钟程很好养活,抱着酸奶就跑到沙发上瘫着,“唐苏哥,我觉得昨晚心灵备受打击,需要出门散散心,过几天我就回来啊?”
“行,你去哪儿啊?”
“去l市吧?”钟程添了添酸奶盖,“正好那边还闲了处房子,待几天就回来。”
唐苏没想到钟程去自己老家,又说了句有事记得打电话后,忽然听见一阵细弱的猫叫声。
唐苏进来的时候没有关阳台门,正通着风,视线所及处闪过一抹黄色影子,接着就见一只猫突然出现在阳台上,冲着唐苏喵喵叫了几声,甩着小肉点,一步三跳地堂皇入室。
这小家伙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私闯民宅,光明正大地绕着客厅走了半圈,也不打量四处,微服私巡一样闲逛到唐苏面前,歪着脑袋看了几眼后,觉得这个坐垫甚是满意,猛地一跃居然堂而皇之地一屁股坐在了唐苏的腿上。
正准备舔另一个酸奶盖的钟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自来熟成精的小东西,愕然之余差点把酸奶盖掉到沙发上,幸好小黄猫心有灵犀,舌头一卷,把精华舔的一干二净。
钟程:……
呆愣半响,钟程抬头望望唐苏又低头看看猫,“唐苏哥,你养的?”
唐苏心里升起一种诡异的满足感,少年时期因他人染指而抛弃的猫,竟然以另一种形式给予自己独特的安慰,这种不请自来专门窝到自己腿上的行为,不仅没有让唐苏感到反感,反而异常地欢喜。
这种突然起来的欣喜感,甚至让他忽略了下面掩盖的与正常不符的怪异。
“不是,我最近就养了你一个。”唐苏撸了一把猫毛,瞬间满足。
“没想到你是铲屎官体质,”钟程觉得这个异常不要脸的猫十分逗趣,这种自来熟本事当真万年难见,由不得升起好奇心,准备与猫一决高低。他伸着手指头,试图蹭蹭猫耳朵。
结果大爷很不给面子地偏了一下头,怔怔地看了钟程几秒,忽然站起来,掉了个,屁股朝着对方。
钟程:……
唐苏炫耀一般又撸了一把猫毛。
这猫似乎带着定位导航,无论唐苏走到哪儿都能准确无误地捕捉到对方,还要在腿脚蹭蹭再一脸心满意地离开。钟程几位勾引未遂,获得猫爪子数枚后。猫大爷万分赏脸地在唐苏手心上舔了舔,屁股一扭,顺着阳台又跳走了,仿佛来着一趟,只是为了巡视一下自个儿的领土。
钟程绕着唐苏走了一圈,不太确定地问:“唐苏哥,你……是不是耗子转世?”
☆、攻无处不在
l市不远,唐苏听钟程要去l市的时候几番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压下心底。这座城市对他来说过于熟悉,他与尚佳佳被收养离开l市后,高中时养父又因工作关系调到l市。唐苏与养父母感情不算深,双方都觉得离别理所当然,唐苏选择留下继续在这里读书,原本寡淡游丝的感情更不值得一提。
唐苏把钟程送去车站,自己跑回家盯着晾衣杆十五分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来。倒是他刚转身,那只自来熟的猫又调过来巡视领地,还蹭了蹭唐苏的脚踝,趾高气扬地要求一盒酸奶供奉。
唐苏哭笑不得地把钟程的酸奶分给猫大爷一份,桌子上手机一阵震动,接起来一看是尚佳佳的电话,唐苏还以为装修出了什么问题,张口就问:“出什么事了?”
“上次我看中那个水晶吊灯给装上了,你快来瞅几眼,美上天!”尚佳佳声线上面像是挂了个风筝,一摇一拽在天上鼓荡。
“行行行,我下午过去?”装修设计是尚佳佳的老本行,自从虐了钟程一顿后跟打了鸡血似的,工作起来简直豁出去命,每当有了点谷底的苗头,接着上游戏把最近只敢在二次元观光的钟程再虐一顿,虐完还要讲一套核心价值观,上纲上线治理沉迷游戏的钟程。
钟程这才忙不迭一路兵荒马乱地逃到l市散心。
唐苏跟猫大爷一块吃了顿午饭,这猫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土皇帝,居然一屁股坐稳了不动弹。唐苏不说也不是,说也听不懂,干脆一人一猫窝进沙发里跟种乂开了视频。
画面一闪,头两侧扎着小鬏鬏,穿着一身小公主裙的肉包子出现的屏幕中,眼神很自然地跟唐苏打了个招呼,在屏幕上大口亲了一下,根本不觉得自己穿错了衣服。
唐苏怀里的猫早就开始打盹儿,找了个软乎的地方窝着,显然对这个坐垫很是满意。
“头发这么长了?”唐苏笑问。
钟乂闻声熟练地摸了摸小发鬏,忽然眼神一亮,“哥哥你等等等我,我给你看个东西。”
说着从床上打了个滚儿,又趴下去,肉乎乎的小身子跑到一侧橱柜前,撅着小屁股吭哧吭哧地拉抽屉,小憩的猫大爷途中微眯了次眼,只从屏幕里看见一个小肉团,尾巴甩了几下藏在肉胖的脖子下,又睡了。
没多久,钟乂又爬上床,手里拿着的应该是一个相册,献宝似的对着屏幕大敞开——
唐苏对着一张张跟钟乂百分之九十相似的女装肉团子照片懵了半响,撸了几把猫毛才把震荡的心给平定了一半。
“这是你……大哥?”
钟乂点点头,如数家珍地摆弄照片,这个姿势让唐苏觉得很是眼熟,颇有些家长夸耀自己宝贝儿子的意味。钟乂正是爱模仿的时候,这一套很明显是从钟妈妈那里传承下来的。
“我妈妈也很喜欢这些,我们经常在一起看,”小脑袋歪了歪,眉毛几皱,有些不能理解的疑惑,“可大哥的照片为什么不能给大哥看。”
这个问题问的好,可我不能说。唐苏又撸了一把猫毛,猫大爷被手法不专业的撸法弄的不耐烦,尾巴嚣张地甩了唐苏一胳膊,就要瞪眼呲牙训斥一番以下犯上的铲屎官。
结果猫眼一睁,率先看到了屏幕,猫大爷炸了猫,嗷地一声飞跳向后,一屁股顶在唐苏的脸上。
被压了一脸毛的唐苏无可奈何地把猫大爷请下来,对方过河拆桥,头也不回地回宫了。
带着半分不灵光的直觉,唐苏下意识地想看这猫大爷府上何处,跟钟乂约定下次视频的时间,唐苏刚起身就见阳台上黄影一闪,这猫似脚踏虚空似的没了。
唐苏一阵短叹,左思右想无果,拿了钥匙准备跟尚佳佳去吃饭。吃饭的地方离着他俩的店不远,肚子刚饱了八分就被急着看吊灯的尚佳佳拉走了。
店里还没装修好,水晶吊灯率先占了先机,在一众脚架工具里傲然俯视。
唐苏站在吊灯下面等尚佳佳去开灯,想了想还是往外踏了一步,示意尚佳佳差不多可以变魔术了。
“瞧好吧你就!”尚佳佳大言不惭,对自己的直男审美有着与众不同的阐释。
唐苏点点头,摆摆手让他赶紧快点。门口忽然有点动静,两人都没在意,以为是施工的师傅来了,准备一起看灯。
随着啪的一声,尚佳佳按了开关,头顶明晃晃的亮光瞬间点亮,还没等着唐苏敷衍地夸几句这灯好看的真像流星的时候——哗的一声,流星掉了。
眨眼一瞬间,唐苏来不及做出太多的反应,只觉得腰部一紧,后背撞到什么地方,猛地一下后仰了过去,水晶灯烟花似的炸在脚边,还挺好看。
唐苏躺在肉垫子上魂飞出去一窍走神,直到尚佳佳一声惊呼把神唤回笼,唐苏这才注意到身下的肉垫子舒服的不可思议。他心底腾升起一股莫名地感觉,头慢慢偏了几分,鼻尖蹭过薄润的嘴唇,忽然一窒。
他和钟译的粘稠的视线相对。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更新会……规律一些!
捂脸,。
☆、攻无处不在
唐苏条件反射地后仰,差点从钟译身上滚下去,还是被赶过来的尚佳佳搀着胳膊把人扶了起来。唐苏后怕地整理了下半身不遂的精神状态,与尚佳佳同时对还躺在地上的钟译伸出了手。
屡次被唐苏当成人肉垫并乐此不疲的人,自然而然地搭上唐苏的手,上身刚与水晶灯地面脱离,钟译身形明显地一滞,力道顺着奇经八脉一众汇合到与唐苏相握的手上。
唐苏觉得不对劲,这简直是要把人握残了的力道,不由得问:“你是不是受伤了?”
一地的碎片,要是扎进后背可是有的罪受,唐苏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但这份感觉没有停留多久,随风全部飞到了尚佳佳身上。
“你这选的水晶灯还是水晶炸弹啊?”唐苏赶紧把钟译拉起来,二话不说绕到钟译身后,撩开衬衣检查伤情,还不忘酸尚佳佳几句。
尚佳佳刚要反思,忽然觉得不对,想起唐苏那上学学校倒闭,进公司就滚楼梯的体质,觉得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当即让唐苏赶紧回家,开业之前可千万别出现添堵。
钟译被后背乱摸的手勾得魂不守舍心神颠倒,差点没顺着地面再滚上一圈儿,晕乎乎只听见最后一句,“添什么堵?”
唐苏没好气地说:“进公司之后倒霉的事儿都在新人期,咱倒腾这店都多久了,灯掉了能怨我吗?这纯粹是你安装不行,这得亏是个灯,万一是个吊扇呢?”
尚佳佳和钟译被这个迫害妄想症瘆出了两身鸡皮疙瘩,同时打了个寒蝉。
唐苏的手指登时擦过被碎片划伤的伤口,钟译疼的咬唇,回头委屈地看了唐苏一眼。
唐苏心虚地把手一收,拍了拍肩膀,状似安慰道:“还好没有扎进去的地方,不过划伤也有几道,这边没有药,还是去医院吧。”
钟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来不及了,要不去你家,还近点儿。”
说罢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了一句:“等会儿有个会要开,我真的特别赶时间。”
间接罪魁祸首逃脱不了对方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任命地跟尚佳佳打了个招呼,带着人回家了。
“车我开吧,你后背有伤。”唐苏顿了顿,“不然你趴在后座上?”
脑补了一下画面的钟译顿感有几分羞耻,坚决不同意这个提议,并几步绕道了副驾驶,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下午我也送你去公司吧?”唐苏摸了把方向盘,觉得十分顺手。
钟译还没从临时决定的重要会议上回过神,疑惑地嗯了声反问。直到放松的后背贴着椅座传来阵痛才猛地回神,又用下降调嗯了一声,“这次可不能请我吃半个包子了。”
唐苏一怔,笑了几声,“我最近闲的很,哪天请你吃饭?”
钟译这一琢磨,只能在后天空出时间,怕对方反悔似的立刻约定了下来。
等回到家,唐苏去拿药箱,刚一转身就见钟译半卷衬衫,露出紧实有致的腹肌。
唐苏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声线发紧,但又想到不赶快脱下来衣服的话血液黏固起来的话,怕是疼的更厉害些,钟译到现在才脱掉上衣,估摸后背又渗血了。
把药箱一放,唐苏人走到钟译后背,眼神掉了个弯粘在已看不见的腹肌上,等视线撤回来,对着伤口皱了皱眉头,“我先给你清洗一下,等会再处理伤口。”
钟译大狗一样跟在唐苏身后,尾巴转成了电风扇,怕湿了衣服,唐苏干脆上手擦身。
肌肤相触的感觉直击心脏,钟译皱眉捂鼻,被在身后游移的手差点勾出心魂来。
在梦里被师父屡次敲打经常一身伤的唐苏,处理起伤口异常熟练,还没等钟译流连完,唐苏一拍肩膀,“好了,我去拿件衣服你先凑合着穿,这会儿带你去公司。”
不想被自己打脸的钟译默默擦了下鼻子,看着手指上没沾上血,松了口气,道:“我打电话让司机来就行,没事。”
唐苏点点头,钟译穿衣比他大一号,前几天正好买了件t恤大了一些,给钟译穿倒是正好。等人穿好休闲t恤,唐苏总觉得哪里怪异的说不清。
钟译被盯的后背发毛,试探地问,“怎么了?”
“没事,”唐苏摆摆手,说不出哪里不对,“你先休息会儿,最近注意点别把伤口撕裂了。”
钟译点头,视线擦过阳台,见旁边放了几块玻璃,随口问,“怎么买了这么多玻璃放着?”
唐苏哦了一声,觉得丢衣服有些不可思议,扯了句其他的,“最近治安不太好,封阳台还安全些。”
钟译身体瞬间僵硬几分,血管里奔腾的血液似乎要挣脱樊篱,撕开绷带狰狞地爬出来。
他甚至想到了自家那只一堆一堆把外面衣服往家里带的猫,简直不把自己当外人,说了隔几天偷一件衣服就成,可猫大爷不听,贡品随便拿。
钟译苦了脸,衣橱里压着好几件唐苏的衣服,估摸要成为绝版了。
作者有话要说: 1先发上来短小,调整一下努力粗长起来
☆、攻无处不在
封阳台的师父来了电话,说急着回去相亲过几天再来封阳台。本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原则,唐苏挂了电话后,干脆把晾衣架搬到了客厅里,最近衣服数量骤减,再这么下去估计出门就蹲进号子里。
唐苏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一会儿,忽然想起来昨晚在阳台碰见的邻居,对方对于自己口中的猫大爷倒是十分感兴趣。唐苏伸爪子挠挠脸,头懒散地搭在沙发背上,脖子里跟没骨头似的,就着靠背打了小半圈的滚,早晨云雾朦胧的阳光在眼睫上跳跃了几番,随着视线又冲出了客厅欲奔向多事之秋的阳台。
唐苏现在像个全身瘫痪,只有眼部能做保健操的患者,却被阳台上冲撞来的视线刺激的一个机灵,他觉得血管都跳了几跳,罪魁祸首却尤不知情,甚至半边身子越过半封的阳台,笑着冲他挥手。
这一笑太招人犯罪了,晨光煦暖柔和倾洒在探出的裸露肌肤上,这人一如既往的没有着上衣,令最近衣服总被偷盗的唐苏鬼使神差地琢磨对方是不是也遭到了贼手。笑容熟悉又觉得陌生,一瞬之间唐苏险些将对方与脑海中某张冷峻的脸对上号,但这张笑容过于阳光,硬生生从神似变成了风马牛不相及。
唐苏挣扎地起身,走过去也打了声招呼。
“我昨天也看见你说的那只猫了,”对方眼尾盛着一水晨光,忽然一顿,笑得不可自抑,“你等会儿,我给你个惊喜。”
唐苏没骨头似的找东西就靠,这会儿靠着玻璃围拦,随意地点了点头,没睡醒似的冲对方搭了搭眼皮。
这人行动力太强,话音刚落转身就进了室内,唐苏想这方面倒是跟钟译相似的很……想着就抬手赏了自己额头一巴掌,这人在脑海里阴魂不散,加上中午还要跟钟译吃饭,这人至少在脑海里已经出现一天了。
没多久,邻居出来了,手里还拿了一个纸袋,他递过来,说道:“你看看里面的东西眼熟吗?”
唐苏接过来,视线往里面一蹦,顿时卡了壳,里面居然叠放着整齐的两件t恤,全都是昨天丢的,他诧异地抬起头,眼神里带了几分说不上热情友好的情绪。
邻居讪笑,“那猫大爷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家落户了,昨天来了就不肯走,报答似的给了我两件衣服,我看着眼熟,又想起来你昨晚说的话,估计是你的。”
说罢顿了几声,又开口道:“你放心,衣服我都给你洗好了装进去的。”
唐苏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来疑惑为什么猫在对方家里歇了脚,而自己好吃好喝供奉着就随心所欲地来翻个牌子,正宫皇后却落在别人家。唐苏想到这里,内心深处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唾弃自己的哆嗦,接着纳闷为什么这猫大爷非得偷自己的衣服。
邻居约莫长了一双读心眼,目光绕着唐苏转了一圈就琢磨出对方的心思,张口就解惑,“他可能是喜欢你的味道,昨天爬在衣服上蹭了半天。”
唐苏:……
手里的衣服有点重,居然想立刻丢掉它。
邻居大概也想到这一点,哈哈哈大笑了半天,把唐苏心中一点纠结也给吹没了。
“对了,我给它起了个名字,以后就算咱两人养着它行不行?”邻居提议道。
唐苏没什么意见,对于这个只爱翻牌子的偷衣贼,唐苏并不想大度地放过对方,“行,起了什么名字?”
“大咪咪。”
对于一位好吃懒做上墙揭瓦偷衣服却内心迷之骄傲的猫大爷,唐苏听见这名字后居然心里腾胜起一股报复的快感,他大笑几声,表示这名字起的非常有技术水平。
他手里拿着衣服,又见日光浓烈了几分,想起和钟译的约餐,跟邻居到了别,回房间想给钟译去个电话。
邻居笑着目送唐苏离开,手热情洋溢地在半空挥舞了三分钟,让唐苏的后背都有些难以消受。
这个人实在过于热情了些,唐苏想,要是和钟译那张大冷面瘫脸中和几分估计会好一些。
唐苏拿出手机,拨了号码,等对方接听。
原本在阳台瞬间冷脸的邻居,忽然隐隐听见茶几上传来的震动,生生把静谧的氛围打出了一个突破口,邻居皱眉不展,静止几秒后抬腿过去。
来电显示还是老婆大宝贝。
揉了揉刚才硬生生挤出一堆笑容僵酸的脸,钟译虽然冷着一张面皮,语气里却是真情实意难以抹消的柔和。对方电话问他中午吃饭的事情,很快定下来地方地点,时间还剩两小时,钟译挂点电话,从衣柜另一侧取出衣物后,戴着口罩匆匆出了门。
唐苏这是第一次跟钟译单独相处,他在日常多少能感觉出钟译对他的特殊,正想着要不要趁这个时间把话说清楚,尤其他还有一个跟踪狂魔子在暗处,为了钟译的人身安全,这事儿也得说明白。
吃饭的地方对唐苏来说倒是不陌生,还是那家药膳,仿古的装潢,庄重又大气,唐苏抬脚进店,实在感受不出这里会掺和着送外卖的气息。
这时他心里忽然有一点不对劲儿,古色古香的饭店居会出来个穿休闲服的外卖小哥?别致地营造出穿越的氛围来。
这一点怪异感稍纵即逝,很快被浓郁的香气占据了高地,钟译来的很早,接到唐苏说到了的电话,就扔下友人快步出门。
王筝推搡着坐在一旁的徐友善,想偷偷摸摸跟上钟译的后脚跟,自从上次他被钟译喊去找猫的时候就动了歪心思,甚至想找私人侦探一窥“仙人”的真姿,后来被徐友善和钟译轮番揍了一顿才罢休。
王筝在心里哭了一会儿,徐友善这个人真是生来就是糟蹋人名的。
他还是不甘心,王筝这个人性格不像钟译和徐友善来的沉稳,倒是更像半大小子钟程,旁门左道一触即通,别的就论个半死不活,七窍通六窍,也幸而是个有福气的,家里长辈开明不三缰六绳捆仙索的往人身上套,全让王筝活出个自我。
当然,他上面还有个十项全能的大哥,跟钟译一个吨位镇着全场。
王筝偷偷爬在窗边张望,不死心地用眼睛要把地面都刮掉一层,倒也真如了他的愿,没多久就见门口走过来一个眉目清秀如画少年郎。
王筝一愣,甚至忘记把徐友善叫过来一同偷窥,直觉钟译这次是栽大了。
任谁也没想到,钟译这根本不是一头栽下去的问题,他早就栽进去了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总是有种下一章就要完结了的迷之自信。
大家中秋节快乐!
要放假啦!明天更!
有没有人爱五仁大帅饼!
☆、攻无处不在
除了仿古的装潢,隔间之间也用珠帘想间隔开,唐苏一向对这些感兴趣,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放到墙面上挂着的竹签菜单上,完全忽略背后隔间里偷窥的两个人。
伴着药膳独有的香气,唐苏早已食指大动,跟钟译闲聊了几句开店的话题后,唐苏才想起对方的伤口,“后背好点了吗?”
钟译想了想,肯定道,“还是有点疼。”
“我当时压在你身上,肯定……嗯?”唐苏疑神地转过头来回扫了几眼,不自在地耸动了几下肩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钟译错身瞪了竹帘下面鬼鬼祟祟的毛脑袋几眼,才道:“是饿的吧?这几天钟程麻烦你照顾了。”
话音顿了一下,钟译说:“你发的成绩单我收到了,家教也给他找好了,过几天就去。”
唐苏喝了一口汤,觉得味道有点熟悉,想起钟程去l市的事情,又提醒地说了一句,“找家教的事等钟程回来再说吧,他这次成绩你看……”
钟译意味深长道,“这次语文还不错,他刚回国的时候转学遇到语文考试,考了负四分。”
唐苏一脸震惊地抬起头,手里的勺子都忘记放下,认为这个分数不仅不可思议,且超越极限。
“他看不懂答题,又不知道答题规范,画了一串鬼画符,老师给扣了四分卷面分。”钟译解释了一遍,忽然想到唐苏刚才说的话,“你说钟程出去了?他去了哪里?”
唐苏心里咯噔一声,敢情这个熊孩子出门只给他报备了?但钟程人高马大,还从他这里学了不少防身的功夫,唐苏心里对他多少是放心的,可人毕竟是从他这里溜出去的,唐苏只得帮着对方说几句好话,“他去l市,之前跟我说了,l市我比较熟悉,你要是不放心的话……”
“没事,”钟译打断了他,“l市我就放心了,我们以前常去。”
唐苏楞了一下,抬头正对上钟译专注的目光,仿佛穿越过时空的波澜,又如石入心湖,唐苏觉得这幅眼眸异常的熟悉,不知在何处,也曾有这样一双眼睛默默地注视过他。
唐苏心头一震,刚要开口说什么,手边的手机忽然大声作响,嚎叫着撕扯唐苏几乎要凝成绳的注意力。
接了电话,唐苏暂时退出内心的疑惑,先解决手里这个语文考四分的天才,“你哥在这里呢,要不要说几句?”
“什么?!不要!”钟程受了刺激一般大呼小叫,声音穿透手机,让钟译的脸又冷了几度。
唐苏顺顺毛,选了个温和的话题,“最近玩的怎么样?”
对方一阵静默,唐苏发愣的把手机递到眼前看了几遍,确定还在通话中后又问,“出什么事了?”
“唐苏哥……”钟程有点委屈,“我被抢劫了。”
唐苏紧张地快问道:“然后呢?你受伤了没有?报警了吗?”
钟程支支吾吾几句,犹不肯说出实情,钟译见唐苏满脸担忧,对熊孩子气不打一处来,接过手机,厉声道:“有话快说。”
钟译一顿,差点没哭出来,这让他哥听到实话,回去少不得好几顿打,一日三餐还外加宵夜的那种。
在大哥棍棒教育之下,做过最出格的事不过逃课打游戏,就这一点还被唐苏跟尚佳佳一起联合给掰过来了,现在的钟程简直就是一枚随风飘荡的鲜艳红领巾。
“大哥,那我说了你可别生气……”钟程犹豫几番,支吾道。
钟译见唐苏抹不去的担心,直接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开了免提,“你不说我也生气。”
钟程视死如归地开始叙述,“我之前去了大哥你总是想的那个地方……”
钟译心里一跳,擂鼓般抬眼迅速看了唐苏一眼,见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后,才打断钟程,“说重点。”
“哦,”钟程老老实实地继续,“地方已经差不多是个废墟了,我看了几眼准备走,被一伙人给盯上了,对方有点瞎,居然不贪图我的美色只想要我的钱,我自然是——”
钟程顿了顿,硬着头皮道,“不向恶势力低头,并且把恶势力揍进了医院。”
钟译:……
唐苏:……
钟译看着手边没有反应的手机,问道:“所以你不给我电话,是因为担心我揍你?”
钟程非常据理力争,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做错,“也不是啊,我揍人的功夫是唐苏哥教的,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长嫂如——”
钟译迅速挂断了电话,把手机交给目瞪口呆的唐苏,拿起自己的手机拨了过去,镇定自如地听忙音。
唐苏愣怔半响,长嫂那两个字他可是完全听见了啊!唐苏拿眼神拷问钟译,对方不为所动,红着耳尖侧了侧身子,心里简直想把二弟从电话里伸手捉出来,原本打算潜移默化的攻略被一个电话打断了,新战术还没有想出来,能拖一刻是一刻。
电话被接起,对面的钟程完全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既然师父如父长嫂如母,那么唐苏管他实在是天经地义。
钟译责备了几句,又问了几句对方的伤情,得知劫匪都住进医院且还是半大少年后,钟译认命地准备去l市把小兔崽子领回来。
钟译挂断电话,正准备跟唐苏解释几句,“我得先去l市,钟程闯了点祸,把人打伤了正躺在医院里,这次实在是抱歉,下次我请客好不好?”
虽然还不知新战术是什么,但完全不妨碍自己争取下一次见面的机会。
可唐苏根本没有在意之前的长嫂如母这句话,他现在脸色说不上好,眉头轻蹙,皱着一抹愁,让钟译心里揪了几下。
正当他欲问唐苏时,对方抬起头,叹了口气,“我跟你一起去l市吧。”
钟译一愣,被惊喜倾盆到了一头后,有点茫然地问,“担心钟程?”
“也担心他,”唐苏轻叹一声,“如果没错的话,医院里躺着的那位,是我弟弟。”
钟译:……
作者有话要说: 软件卡爆了,三分钟打不出两个字,先更半章,明天补全。
说更就更,不更吃狗粮!汪!
已补全
☆、攻无处不在
钟译最近正好得了清闲,离着l市也不远,正好开车与唐苏一同去了。路上唐苏倒是对钟译曾经在l市居住过有了兴趣,车内温度适宜,唐苏找了个话题打发自己若有似乎的睡意。
钟译想了想,索性和盘托出,“小时候跟爷爷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后来高中因为家里原因转学走了。”
唐苏没有想到钟译在l市住过这么长时间,突然想起孤儿院不远处有一家疗养院,这么一想倒也不难解释,但若问出口唐苏又不想麻烦地解释自己在l市的生活,于是淡而化之岔开话题随意聊了几句其他。
钟译见他撑着眼皮的模样不禁失笑,“累的话就先睡,到了我叫你。”
唐苏根本不跟他客气,哼了几句立马头一偏,睡了。
钟译这才放肆地用眼神在他身上肆虐一番,这滋味犹未尽的时候,车已经下了高速,不到上下班的时间城市道路便秘程度得到稍许缓解,不到半小时钟译找到停车位,轻轻摇晃了一下唐苏,正要喊他起来。
唐苏霎时睁开双眼,仿佛受了惊一般,怔怔地看着钟译,半天没有缓过神,过了半分钟左右,失散的眼神慢慢回笼,唐苏才缓缓地吁出一口气。
钟译自然而然地伸手揉向他的太阳穴,力道适中,声音低沉,“做梦了?还是睡的不舒服?”
唐苏轻轻地摇了摇头,被钟译按了几下觉得舒服了些,“做了个梦,没什么事,还是赶快找钟程要紧。”
说着又想起来那个不作妖屁股上就蹿火的唐胜超,刚刚被钟译抚平的头疼再一次漫天席卷而来。
钟译没再说话,陪着唐苏坐了几分钟,不轻不重地按揉着头上几个穴位,唐苏心里一波刚平,另一波随着指尖温暖的温度又起,原本打算说开的话哽在喉咙舌尖,像是冒出个头看了对方一眼,立马被收买,含着糖衣炮弹欢快地回到心底窝了起来。
唐苏在心里喟叹一声,发现自己根本不想拒绝,他把钟译的手拿下来,虚虚地拢在手里,眼睛看向他,“走吧?”
钟译一愣,大手一反,握着唐苏的手二话不说就要下车。
唐苏:“……下车再握不行吗?”
钟译看着唐苏被自己扯过的半边身子,毛头小子一样红了脸,放开手,下车等着他。他心里忐忑不安,琢磨不透唐苏是什么想法。如果对方按下不提,他肯定也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切还是按潜移默化地来,虽然有点掩耳盗铃的方式。
问了钟程病房号码,钟译跟唐苏一前一后的进去。病房大概是钟程先垫了钱选的单人间,钟程不知从哪里买来的果篮,拿了个水果刚啃了一口就皱了皱眉头,犹豫着是不是应该一个抛物线扔到垃圾桶里去。
病床上吊着腿包着胳膊的唐胜超怒睁着双眼,瞪向钟程,这人太不要脸了!把自己揍进医院,刚买了果篮结果拿起水果自己吃了起来,吃完还不满意当着病号的面就给扔了。
简直打病号的脸!
等钟译刚进门,就见到一副剑拔弩张的画面,钟程甫一见到大哥立马把一口苹果咽了下去,双手放在裤线处,就差没有立正站好。
钟程向外探了几下脑袋,试图寻找保命符的身影,果然下一刻,门板一晃,唐苏进来。钟程立刻欢快地喊了一声,“哥!”
躺在病床上的唐胜超一口哥还酝酿在喉咙里没有发出声,就被钟程虚晃一招吓回了胃兜里。他胳膊跟腿被揍骨折,这会儿能灵活运动的只剩下脖子,可又因为惊吓,只能咔嚓咔嚓地像个没上油的老机器,在唐苏真哥与混蛋之间摆了跟来回,最终性能跟不上,险些冒烟。
唐胜超完全不想承认唐苏是自己的大哥,他跟唐苏并不亲,小时候被父母护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不懂事的时候还能在父母眼皮外跟唐苏亲近几分,但渐渐懂了事,通过亲戚言谈碎语知道这大哥只是收养来抢家产的后,这几分的亲近就化成了更多的漠视。他甚至在不懂漠视为何物的时候,就将唐苏排斥在外,唐苏被冷落几次也渐渐明了,自此以后除了跟唐悠联络,跟其他人更像个住客。
但每当他惹事闯了这个年纪修补不了的祸就会联系这个大哥,这次虽然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但持刀抢劫未遂可是跑不了的。还好钟程并未报警,见人被揍得不成样立马送到了医院,要是再报警,吃不了兜着走的一定得是自己。他父母虽然溺爱有余,但也瞧出了苗头,最近就断了他的生活费,唐胜超跟着几个所谓的头儿混,少不了交费用,被迫无奈之时正好撞上了没头苍蝇一样在废墟那儿绕道的钟程。
送上来的肥羊哪有不宰的道理,却是万万没想到这狼居然披着羊皮。唐胜超被揍了一顿,等到联系家人时,才忽然恍悟,若是父母对自己失望不再管他,这世上一定不会有人再将他变成自己心中的底线。
唐胜超给唐苏打了电话,等人进来时还抹不开面子喊哥,那几个音节在喉部滚动几下,险些要冒出个头时,被钟程一嗓子直接给吓了回去。谁是他哥啊?1
刚进来那个面瘫脸一看就不好惹让人毛骨悚然的人才是他大哥不是吗?把自己揍上病床还要抢哥,这人怎么一点道德都没有!
抢劫未遂的唐胜超险些被胸腔那股震荡的气顶出个脑震荡来,眼眸里不由自主盛满了委屈,他看向唐苏,正惊喜地发现唐苏拨开挡道的面瘫脸直奔着病床走过来。
惊喜没有持续多久,唐苏绕了个道,走到钟程面前,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又细细地询问几遍发现没有受伤后才松了口气。
钟程差点就跟他大哥钟译一个模式摇尾巴,想想床上躺着的还是自己的杰作,只得把得意洋洋吞了下去,主动承认错误。
“我不应该下手太重,不过我也是第一次,不知道轻重,下次我一定注意。”
要不是没骨折的那只手还扎着针,唐胜超真想把吊水瓶给扔人呢头上,还想有下次?怎么不上天呢!
唐胜超忍无可忍,怒气冲冲地冲唐苏喊了一声,“哥!“
钟程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病床上的人。半响后才反应过来对方在喊唐苏,呐呐地问:“唐苏哥,你认识他?“
唐苏点点头,“我弟弟。”
钟程:???对不起我脑子有点不太好用。
作者有话要说: 骄傲猫脸,我居然日更了!
保持住啊!
☆、攻无处不在
钟程蹭过去,双手撑在唐胜超上方,盯着鼻青脸肿的人看了半响后,发现这实在可以跟亚洲四大邪术有一拼,但心情实在算不上美妙,这个弟弟还不如让给他来做。
心思活络地想换大哥的人转身翻了个白眼,走到唐苏身边表明立场,正准备再瞪唐胜超一眼时,被亲大哥揪了过去教训一顿。
唐胜超见唐苏走过来,他被冷落半天,不满已经升满而溢,没好气地对唐苏道:“怎么这么晚才来啊?”
唐苏服气地站在床边,看了一眼墙角被钟译教训了一顿后扎马步的钟程,视线转到依旧一脸受害者委屈的唐胜超身上,看起来的确揍得不轻。把邪火暂时压了一头,唐苏顿了顿,问道:“疼不疼?”
“当然疼,揍你一顿你试试?”唐胜超横了他一眼,嗤了声扭头看窗外,不再搭理唐苏的废话。
钟译刚训完二弟,觉得这孩子别的本事没多少,闯祸个顶个的来。可一回身就听见病床上这个更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说辞,连个金玉其外这会儿都算不上了。孩子就怕比,这会儿钟译顿觉二弟顺眼了很多。心中刚顺畅舒泰了几秒,转念一想这货就是以后的小舅子,钟译的脸瞬间拉了下来,阴沉地在唐苏旁边驻了足,准备好好看几眼这个小舅子。
唐胜超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他可是看出来了,唐苏不仅跟这两个人认识,看起来关系还匪浅,这么一琢磨,原本丧掉的两分胆子顿时成了精,作威作福地就要大显神通。
他挺了挺半身不遂的胸,底气还没有升起来多少,横道:“你,你这是要做什么?!是不是还想在医院里打人?”
钟译压根不想跟他说话,只是温和地看着唐苏,轻声说了一句,“别气。”
唐苏就差没气笑了,他换了几口气,还能稍微拽着平静要狼窜出去的尾巴,努力做出怒发冲冠之前的风平浪静,“晚饭吃了吗?”
唐胜超摇摇头,从齿缝里蹦出来一句,“没。”
接着就要酝酿出来一桌满汉全席。
唐苏不给他机会,张口就道:“我吃饭半路被你喊了过来,一路高速到现在都没有消息,正好我也饿了,你好好想想为什么会躺在这儿吧,想好了再想吃什么。”
说完就拽了一下一旁钟译的胳膊,走到墙角的时候敲了一下钟程的脑袋,“走了,饿不饿?”
“饿饿饿!”钟程迅速收了势,或碰乱跳地跟在唐苏身后当尾巴。走了没几步被他大哥撇到一边去,强行跟唐苏并排一起走出去。
钟译对钟程一向是哪里不听话揍哪里,小子皮实的很,自从回国后也没见走上歪门邪路。跟床上的小子一比,钟译觉得自己简直能出本孩童教育专著。他自然是知晓唐苏的身世,也知道媳妇跟唐胜超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甚至日常也十分疏离。但转念一想,唐苏是在怎样的环境中才由一棵小树苗长到现在这样的笔直,想想他心里便揪疼一下。
这是没有任何庇护的,甚至曝晒于荒野之中,是一份孤独的被遗弃的自由。
钟译心头涌出一股难以名状的伤感,让他想迅速做出些什么以弥补唐苏成长中的空缺。
钟译说:“想吃什么?离着医院有个地方不远叫和园,做的应该和你胃口,去不去?”
唐苏心里憋着股火,和园他知道,路不堵也得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更不用说这就到了下班的全国大堵,但这股火发到谁身上都不成,除了他惹是生非的弟弟。
“行,和园也有一段时间没去了,今天正好。”
晚间突然来了风雨,夏日里暴雨瞬间而来,钟译跟唐苏走得急连个准备都没有。三个人终于挤上了车,钟程在后备箱找出把伞,还是钟乂落下的,上面画着个超人,十分精神昂扬。
三个人看着一把小伞面面相觑一番,路过一家便利店的时候车缓缓停下,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打着大红超人伞的少年,一脸阴郁地进了便利店,出门拎了一把大哥特意暗地里交代的单人伞。
“店里就这一把了,唐苏哥你们俩用吧。”钟程借伞献佛,努力把自己身上揍人亲弟弟的罪民洗刷下去。
唐苏接过伞,眼梢带了一眼钟译,道了声谢,又见钟程左右坐不住屁股上带尖的模样,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想问什么就说吧。“
钟程大急,脱口而出,“唐苏哥,那人真是你亲弟弟?你之前说的弟弟就是他
!”
不能怪钟程不可置信,这两人看上去不仅外表不相似,虽说一样米养百样人,但那唐胜超估摸是吃糟糠长大的。
“是我弟弟没错,不过这事他错在先。”唐苏说,“下次揍人别太重,怕你吃亏。”
钟程受教地哦了几句,又郑重地表示这一次当真只是手滑,等去了和园蹭完一肚子饭才想起来好像忘记了什么,这会儿浑身的劲儿都用去消化了,钟程跟着回医院的路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哪里不对。
到医院的时候正巧停雨,唐苏跟钟译挤了一路的伞,对方半边身子湿了个透。
“我们速战速决,别等会儿你再感冒了。”唐苏接过给唐胜超打包的饭盒,“
你在车里待会儿,我自己过去就行。”
“我不要紧,”钟译说,“跟你一起去,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唐苏失笑道,“毕竟一家人,就是熊了点儿。”
钟译摇头,定睛看着他,“怕你受委屈。”
钟译脑补着唐苏一颗小树苗在荒野里历经风雨无人照料,他这棵大树一定提留着树叶,迈着树根,一路狂奔着跑到他身边,扎根于此。
窗外的积雨云杳无踪影,漫天的灿烂晚霞熏染了天际,灿如烟花。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增了一个收!震惊!
还有十天就要国庆啦!!快收收心适应一下假期生活~
☆、攻无处不在
唐胜超胳膊腿都捆成了木乃伊局部,其实程度也没有到骨折,但被揍的厉害了就顺势想碰个瓷,企图唤出几分对弱者的同情和怜悯,再把看不顺眼的钟程整一顿。
但绝对不是现在这幅状态,还没到下班点儿太阳就打卡早退不说,一场暴雨把城市的热风浇了个透,一点火星也被晚风吹走。唐胜超在寂静无声的单人病房里享受了会儿孤独寂寞冷后,满腔的怒火被饥肠辘辘一点一点蚕食干净。
外面疾风骤雨停歇,偶尔还能闻见其他病房里的饭菜香味,混合着医院的消毒水味居然成了独树一帜的勾人,哪怕是难以下咽的食堂菜都令人食指大动。
快八点的时候,唐胜超孤零零的躺在床上,越想越饿。这时走廊里忽然传来脚步声,门轻声打开,唐胜超惊喜地扭了一下脖子,见医生同两位护士走了进来。
“小伙子挺精神啊,疼不疼了?年轻人就是厉害,恢复的快。”医生看了看,没有发烧的症状,扫了一眼茶几柜子,楞了一下,“你家人还没来?晚饭吃了吗?”
唐胜超扭回头,气的不想说话,从喉咙里发出含混的一声。
医生也不在意,跟护士交代了几句后,又跟唐胜超打了个招呼,接着进了下一个病房。等唐苏一行人进来的时候,唐胜超已经饿的发不出一点火星了。
骨汤浓郁的香味从门缝里勾勾绕绕七拐八拐地被吸进鼻腔,胃里简直要伸出一个小手把骨头给抓进来。
唐苏刚推开门,就见半身不遂的人双眼冒着绿光盯着自己,他摊了摊空空如也的双手,故意逗唐胜超,“想好了?要是还没想好也不着急,这么晚了吃饭对肠胃不好,你可以明天接着想。”
被饿惨的人出奇的愤怒,“为什么要我想?明明受了伤躺在床上的人是我,你以为你是谁就能教训我?你根本就不是我哥,捡来的就是捡来的,养不熟的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
最后几句话没有力气吼出来,气若游丝般拼力抛出去,却打中了双手拎着食盒袋子的钟程。他自知下手有些重,对方又是唐苏的弟弟,好感度还是想刷几分的。饭吃了一半就急吼吼地又点了菜打包,亲力亲为地也不嫌重拿了一路,跟在唐苏脚后跟刚冒出个头就听见唐胜超镇定自若地爆了一串料。
兜头几个雷砸过来,唐苏没什么异样,钟程却是楞了个十足十。他呐呐几乎不能言,在唐苏与唐胜超之间扫了个来回,最终把目光求救似的转向刚找好车位匆匆赶上来的大哥,“大哥……唐胜超不认唐苏当哥了……”
脑子忘记放个过滤网,他连下一句话也一并说了,“那我能认吗?”
钟译二话不说走过来给了他脑门一个爆栗,瞎说什么呢,得叫嫂子!
接着瞪了他一眼,眼神在病房里转了个来回,心思便明了了。他几乎想把唐胜超丢在病房里到天荒地老,也不愿意这个小白眼狼去堵唐苏的心口。
尽管氛围不怎么恰好,钟译还是走到唐苏身边,强行刷了个存在感,“饭后生气对身体不好,咱先去散个心?”
唐苏摆摆手,“不用,饭先放这儿吧。”
接着他转向唐胜超。
敏锐的目光过于澄澈晴明,激的唐胜超差点咬了舌头,他有一丝后悔将刚才的话脱口而出,其实他对唐苏原本并无什么恨意,不过亲戚嚼舌根的时候说几句闲言碎语,成为一根倒在脑部的刺,突然就被扎了一下。
“你说的对,我的确算不上你哥,”唐苏赞同地点点头,“你慢慢躺着,我回去了,有空给爸妈打个电话,还能来照顾照顾你。”
说着唐苏的前脚就要伸回去,唐胜超急了,冷不丁地就要坐起来,但手脚十分不协调,半道又重重跌了回去,好在床本来就摇上去了一半,枕头也够软,他半点儿事儿都没有,心里只剩下惶惑,“你走了我怎么办?!”
唐苏啧了一声,好似对这个答案过于浅显的问题有些不解,他道:“报警啊,你受这么严重的伤,难道不应该报警吗?”
他故作出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颇为关怀青少年健康发展地说,“这个你就不用担心,警民一家亲,一定不会让无辜少年对社会失去信心,为你查出个水落石出,不会让你平白无故遭受妄灾。”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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