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点点头:嗯,地点已经妥当;人这几天充分接触取得了信任,现在应该在路上。小丁一边说一边放下所有遮光帘,打开手里的平板控制器,正对庭院的观景落地窗随着他的操作缓缓升起。曲文夺换上一身随处可见的快销品牌休闲装,绑好头发用帽衫遮挡。
留学时花了老头子那么多钱,总不能白花啊。他一边说一边戴上墨镜,走进庭院茂密的人工小竹林,从玫瑰马俱乐部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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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小稍在咖啡厅外面的玻璃窗上整理下仪表,推开了门,向柜台前等着的女人打招呼:乙姐,对不起我来晚了!乙姐拿了两杯咖啡,送了一杯到她面前,笑眯眯地说:不晚,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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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狗背着包跟小螃蟹告别。
因为发烧在小青草住了几天,钟婶劝不动他去医院,稍微好点了就要走。小螃蟹挽着个小包裹:我跟你一起走!小狗和小螃蟹,浪迹天涯!
钟婶拧着她耳朵:浪什么天涯,你浪完这个院子再说吧!又问黑狗,你要是没地方去,留在这儿钟婶给你找个活儿干。
黑狗摇摇头,他除了打拳什么都不会,脑子还不如小螃蟹机灵。
眼神太凶,又沉默,钟婶开始摸不透这是个什么人。放儿歌的时候发现他守在门口听,跟着张嘴,其他孩子不敢接近,但小螃蟹不怕他,拿着童书还教他认字。记住一个字夸一句,黑狗咧嘴一笑,凶劲儿就没有了。
问清了身世,把钟婶听得抹眼泪,连说这苦命的孩子。
既然挽留不住,便装了一身干净衣服在他包里送出门去。小螃蟹隔着栏杆哇哇大哭,说小狗抛弃小螃蟹!小狗是坏狗!也不跟黑狗告别,一拧身跑了。
黑狗等了半天她也没出来,只好垂着头离开。站大街上看公交站牌,打算回到武斗场集中的地方去。流浪这么久,他已经学会乘坐公共交通了,就是很多站名还不会看。
黑狗!
他听见有人低低地叫他,声音有些耳熟。街对面,本应已经死去的雀哥,不知为何缺了一只手,胡子拉碴地瞪着他。
你他妈的,好一个白眼狼!
第18章 (修)钢铁浇铸之花:07
曲文夺给阿善的地址是一家有些年头的古董首饰店,收纳柜里陈列着不少上个世纪的收藏,未必很昂贵,但都是孤品。店主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阿善进去的时候他正在修复一个挂坠,接过木盒打开一下子就认出来:哦,是曲家小爷的。
他从保险柜里端出放置着各色宝石的盒子,推到阿善面前:曲小爷买的时候特意准备了几颗备用,他也没说换什么,你来选一个吧。
阿善有些惊讶:我?我不懂啊。
他打电话的时候说啦,你随便选吧。
阿善看着黑丝绒上自己叫不出名字的昂贵石头,被中间那颗吸引了目光:那就这一颗吧。
漂亮的紫罗兰色,跟曲文夺的眼睛一样。
店主说工艺不复杂,他稍等等就可以拿回去了。趁着店主工作,阿善在柜台里看首饰,小稍再一年就毕业了,或许可以送她一件做礼物。
自从父亲的公司破产,一气之下脑出血瘫痪,日子就过得十分拮据,小稍明明正在青春的年纪,却连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尽管阿善总是告诉她不要怕花钱,哥哥有存款,懂事的小稍还是悄悄攒着不舍得花。
阿善打算在小稍上班之后给她买一套小房,不用贷款的。不管以后是否结婚嫁人,女孩子有一套自己的房产总是没坏处。至于自己,就一直在养老院工作到从照顾别人到被别人照顾的年纪吧。
他原本是这样想的。
然而曲文夺那天的话里有话着实让他有些不安,他不想冒这个风险。万一曲文夺真的知道了些什么,他恐怕在养老院,甚至久安都待不下去了。换个地方生活也不是不行,可怎么对小稍解释呢?她一直认为自己的兄长是个普普通通的退伍兵,从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经历。
况且,阿善是真的很喜欢温泉山庄养老院。有人不懂,他才二十八岁的年纪,为什么不找个薪水更高的工作,偏要伺候别人吃喝拉撒?这时候阿善总是一笑而过。
从早到晚的忙碌,老小孩们的脾气,前院里的树和后院里的菜,他都喜欢。对护工来说,除了谁家的家属不记得交钱哪一床的老人又拉在裤子里之外,再没有更危急的情况了。
不会有人想要他的性命,他也不必在枕头下放着匕首。
没有人知道他多么珍惜这样的日子。
好了,店主摘下寸镜换上老花,仔细地用软布擦干净那根细簪,固定宝石的爪头有点弯曲,是不是被不懂事的小孩抠下来的?
什么?
没事啦,我已经加固过了,以后不会那么容易掉。不过也不要太暴力,毕竟是金贵玩意儿。店主将它小心地收在盒子里。阿善道过谢,突然觉得有些心慌。
他很确定从曲文夺手里抢下来的时候宝石仍在,毕竟那么大一颗。家里也没有什么小孩子,应该是曲文夺自己把它弄下来的。为什么?只是支使自己跑一趟珠宝店吗?
阿善的手机适时地响起来,曲文夺意有所指地问他:你选了什么颜色?
夏日傍晚,阿善静静地站在街边,拿着电话仰头望着天空,夕阳映照在楼宇之间,映照在他的眼眸之中,映出一片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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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文夺在跟自己身份十分不搭的格子间办公桌后扣上电话,把椅子滑出去,一边看投影屏上的资料一边问阿甲:你说,人类为什么会那么奇怪?明明有些是让自己痛苦的事为什么还要去做?
阿甲长得文质彬彬,很像办公室职员,回答道:我倒觉得这是人类的可爱之处,对痛苦撕扯的忍耐,跟高潮之前的感觉不是很相似吗?漫长的一秒钟,短暂的千万年,痛苦和高潮让时间有了意义。
曲文夺回身看着阿甲:阿甲,你真是个诗人,估计只有我们俩能听得懂吧。
这是我跟老板互相欣赏的原因啊。遇到您,我不再寂寞了。
不要说得自己好像不是人类似的,一边的丙哥捂住了小丁的耳朵:还有,你们聊SM能别当着孩子的面吗?什么高潮什么的?!
小丁支支吾吾:我都十九了,我想听
丙哥:你不想!
曲文夺嘻嘻地笑,重新将视线定在投影屏上。
照片里年轻的阿善一身迷彩战斗服,站在队伍里面无表情,资料里的姓名只是一串数字,履历上的就职公司赫然写着血花二字。再点开下一张,对方名字一栏写着尤善,亲属一栏除了父母,还有妹妹尤小稍。
只是,这张照片上的脸却跟他们认知的阿善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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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小稍捡起坏掉的手机暗暗叹气,听乙姐问:小稍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撞到肩膀而已。她摸摸发疼的肩揉了揉。
真是的,现在这些混帮派的简直无法无天,撞到人不道歉不说,还这么嚣张!乙姐看到她的手机,有些歉意,都怪我,不该跟他们理论,你的手机都被砸坏了。
不是乙姐的错,反正我也该换了。尤小稍安慰她。
两人又一边走一边聊,乙姐问:我听职业中介所的人说你有哥哥,不是特别疼爱你?所以你心眼儿也这么好。
提到哥哥,尤小稍眉开眼笑,满脸骄傲:我哥全天下最好了,什么好的都留给我,最疼我!
你们从小到大都很亲吧?
也不是,我哥当了好多年兵,三年前才退伍回来的。
乙姐有些意外:哎哟,那不是从你还小的时候就走了?
嗯,那时候我才小学呢。小稍点点头,妈妈不在了,哥哥也走了,就剩我跟爸爸。
那你哥为什么非要去啊,这一下子去了七、八年,家里就不管了?
小稍沉默了一会儿,笑容变得有点勉强:他那个时候可能,有点叛逆吧
也是,男孩子成熟得晚。你看他现在对你这么好,就是长大了!乙姐拍拍她的手:你也很懂事啊,这么勤快地出来找实习。老实说,我们幼儿园里孩子都比较特殊,有点难带,薪水也不多,所以一直都招不上人来。只有你愿意跟我来看看,我真的很感激。
因为我很喜欢小孩子啊!小稍又有点不好意思,久安的公立幼儿园真的很难进,私立的话我的学历又不够。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才感激呢!
你们兄妹俩一个喜欢孩子,一个愿意照顾老人,真是很难得的年轻人了哎小心!乙姐说着把小稍往自己这边拉了一把。面色不善地人同她们擦肩而过,差点又撞上。小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其中一个人没有右手,绷带甚至有点微微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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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哥捂着断手,痛得龇着牙。
刚才殴打黑狗的时候不小心忘了自己已经没了右手,碰到了伤口。他本应该在医院接受更长时间的治疗,却因为区区一个会计而被当成棋子卷进他人的阴谋当中,落得隐姓埋名不得不赶紧逃难的下场。
久安有一条江连接临市,港口很小,查得不是很严。于正文要带着延夫人一起走,便给自己和弟弟买了不同期的船票,打算在临市集合再去到国外。
可雀哥咽不下这口气。
他平白没了一只手,又被二当家折磨数日,醒来更连自己的身份都没有了。精神状态早已接近爆发边缘,一心要二当家和白星漠的命。
然而他现在能找到谁?别说二当家,他连白星漠的办公室都摸不着。红着眼像只老鼠一样在街上转了数日,唯一的收获就是黑狗。
啊,这狗奴才,跟那个姓吴的走得那么近,我根本没有杀那个姓吴的!是他们合伙出卖我!
他一定知道那个姓白的在哪儿!
他一定知道内幕!
但雀哥并没有提问,把黑狗带到隐蔽地方单方面地疯狂殴打。
黑狗没有还手,哪怕他几拳就能把雀哥撂倒。在他的认知里,帮派的等级观念仍根深蒂固,雀哥是老板,是头领,是上级,是需要无条件服从的。
黑狗抱着头缩着身体,一声不吭。
他身上的伤从来就没好利索,一次接一次的消耗,根本没时间痊愈。雀哥专门往要害地方使劲,单手攥着一根铁棍将全部怒气都发泄在黑狗身上。
姓吴的根本没死,借口搞我们是不是?!
黑狗不说话。
你肯定知道,你们都是一伙儿的!
黑狗不说话。
不说也行,死一个是一个!
黑狗还是不说话。
头嗡嗡直响,意识有些恍惚,他似乎听见有人叫小黑。一双手臂把他从地上架起来,他睁开眼睛看对方,辨认了一会儿,说:我没说。一张嘴,咕嘟咕嘟直冒血泡儿。
嗯,我知道。
我不认识你不知道你黑狗晃动着胳膊要挣开,被人按在怀里摸着头,好了好了,这样可以了。
黑狗呼哧呼哧地喘气,一直重复:没说,不认识,不知道。他听见一声浅浅地叹息,好像还有点无奈地笑意。
还跟我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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搂着黑狗的腰,甘拭尘将墨镜摘下来,看向雀哥。雀哥眨眼认了半天,咧开嘴狞笑:你就是!你果然!一把刀尖顶住他的喉咙,插进去半寸。阿择左手还挎着一个手提袋,装着新裤子。
我告诉过你们,不要当自己还活着,不要在久安出现,不要动黑狗三点都没做到。甘拭尘说。雀哥并不服软,龇牙不知道要说什么,又听到甘拭尘颇为遗憾的语气:希望不是吴会计给你的错觉,认为我很好说话。可惜,你哥本来能活的。
雀哥一下子瞪圆了眼睛。
是因为喉咙被切开了,还是因为自己连累了兄长呢,永远也无法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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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好哥哥到哪儿了?曲文夺问。
小丁看着屏幕上的实时画面,镜头跟着阿善的身影自动切换:恐怕,已经到楼下了。曲文夺一摆手,三个人退到他后面去。
阿善握紧那根细簪,一步步向玻璃上贴着职业介绍所的二层小楼走去。耳边回响着曲文夺在电话里带一点笑意的问题:你说我的任何事都不会过问,我也知道你说的什么事,所以包不包括你妹妹啊?
第19章 (修)钢铁浇铸之花:08
他已经忘记自己真正的名字了。
父母到底是死了还是将自己抛弃了他也并不清楚,很小的时候辗转于福利院、寄养家庭,有过好几个名字。后来通过血花的少年选拔,留下来做了佣兵,有了一个数字代号。这个代号跟了他最久。
他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尤善的。
跟自己不一样,尤善有父母,还有一个妹妹。他问尤善为什么来做佣兵,尤善说男人就是应该上战场啊,痛快厮杀才是男人的使命!
满口男人男人的尤善,当时才不过十六七的年纪而已。母亲再婚后,他跟继父不太合得来,妹妹出生后他又觉得全家的重心都在妹妹身上,把自己排除在外,成天跟父母吵架。十四岁时辍学加入了帮派,十天半个月不回家,后来母亲重病去世,尤善干脆就跟家里切断了联系。
佣兵训练的日子很苦,也很残酷,甚至到了非人道的地步。当他们刚刚熬过这艰难的时期,却也迎来了血花的末日。神话一样的净火死于战场,血花分崩离析,所有雇员不得不另谋生路。他跟尤善因为年轻,很快就接到了其他公司的橄榄枝。
由于任务需要,他经常会有各种不同的身份。职员、服务生、厨师,某人的丈夫、兄弟、远房亲戚,甚至曾有一位独居的阿兹海默症老人,总是把他认成自己的孙子,把舍不得吃放到发霉的饼干拿给他,他犹豫了一会儿,放进嘴里吃了。
那一次任务有点久,他吃了好几次饼干,帮老人换了好几次尿湿的内裤,带老人上了好几次医院,以至于当老人走失的时候,警察打的是他的电话。
那段日子平静得他在警察上门的时候都不会警惕是被发现了身份,而是想爷爷是不是又丢了。
他问尤善难道不想家吗,尤善撇嘴说我妈都不在了,我回去干吗。
很久之后,任务失败的尤善说想回家,他才明白那应该是在嘴硬吧。已经失明的眼睛好像在看着什么东西,对他说:去帮我看看我妹吧,把我的钱都给她。说完自己又笑,唉以前不该对她那么凶。
尤善没能救回来,最后一句话是:想妈妈了。
他回到久安的时候,尤善的家里已经住着别人。几番打听,在养老院临时安排的宿舍里见到了尤小稍。那时她高中,朴素,又憔悴,睁着大眼睛怯生生地问他:是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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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徘徊之城吃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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