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安心道,没有饥不择食,好歹女女也还在世情之内,没有跨出种族的界限,要是人兽,那才重口。
褚翌看见她乌溜溜的黑眼珠就知道她不定在心里怎么想呢,抬脚将她往外推了推,眼光示意脚踏:你睡这里吧。
随安麻溜的抱了被褥铺上,趴在上头就睡着了。
褚翌哼笑一声,将帐子一挑,也躺了下来。
两刻钟后,随安挪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去够自己鞋子,双脚刚沾地,就觉得腰上一紧,如孙悟空被压五指山下一般,半点挪动不得了。
她抬头往后看了看,褚翌根本没动,就只一条腿出了床,脚丫子压在她腰上了。
她对着空气龇牙咧嘴半晌,然后谄媚道:您宿醉醒了,定要头疼,我去给您端一碗醒酒汤。
褚翌没有答话,脚下一动一挑,随安只觉天旋地转,一下子被他挑到了榻上,还好死不死的压在他身上。
郁卒!她连他一只脚都打不过!
褚翌摸着她的脖子,闭眼呢喃:以后别做那些让我恶心的事。
随安有心吐槽,怀孕才会恶心,可惜褚翌没那功能。
可惜这话也只能心里想想,她呐呐的回应:是,以后都不说了。
算是间接承认了自己并不喜欢女人。
屋子外头有了丫头仆妇们走动喧哗的声音,帐子里头的安谧就显得格外糟心。
随安重整旗鼓,低声咳了一下,然后才小心道:我回来之后,京里又发生了许多事,您要是不困,我给您讲讲吧?
褚翌翻了个身,将她夹在两腿之间,闭目养神:说吧。
随安略整理了一下思绪就直接道:肃州节度使李玄印的幺女李大小姐本是要嫁给太子妃的兄弟的,可不知道怎么入了太子的眼,被太子纳入了东宫,肃州李家派了李姑娘的一个侄子过来送嫁,没几日太子出宫遇上了一个道士,现在那道士已经入了宫,李家那位公子也回了肃州,您回来之前,太子一力支持李玄印掌三州节度,要不是他死了,这事儿还有的磨呢。
第一百五十四章 砒霜还是大黄
随安从李玄印说到林颂鸾嫁人,说到李嫔小产,刘贵妃消沉,皇后得意,皇上还病了一场
姿势渐渐从被夹,到自由再到坐在榻上,可谓有了长足的进步。
褚翌闭眼听完,这些事他有的知道的很清楚,有的只模糊知道个大概,听随安这样再说一遍,偶有茅塞顿开之感。
他喃喃道:你说林颂鸾嫁人后很不如意,既是结盟,刘家怎么会如此?是了,林家连个破落户都算不上
听褚翌一语道破,随安张大嘴,而后又重重闭上,两眼发直,思绪神展:林颂鸾不管怎么说,本钱都是比自己雄厚,有爹有娘有兄弟,有个小姨当宠妃,身份是良籍,就这样嫁人仍旧不如意,可以说她心比天高,但另一方面也是说明,因为地位不对等,所以刘家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
她不由的心中发寒,垂下眼帘,恨不能现在就从榻上下去。
褚翌虽然闭着眼,可她的呼吸停顿了好一会,他自然察觉到了,睁开眼看见随安面色发白,眉头一皱,伸手捏了她的下巴:你在想什么?
她掰开他的手,后背起了一层冷汗,却没有说实话,而是道:我刚才想到一件事,刘大奶奶,就是林姑娘,她之前曾打发人买了砒霜说是要药耗子,可那买药的婆子贪心,砒霜贵,大黄便宜,便买了大黄回去
褚翌疑惑:大黄能药耗子?没听说过。
随安随口喃喃:怀孕的人吃了会引起流产,那怀孕的老鼠吃了,说不定也会小产
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褚太尉的人打听出来说是李嫔误食了一个宫女用来清热解毒通便的大黄,所以才小产了的。
刘大奶奶进宫后不久李嫔就小产了,为此宫中还特意将她召了进去问询。可她全须全尾的出来,我们也就没往这上头想。
她本是转移话题,却没料到这话说出来,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要说宫里李嫔最不会防备的人应该就是林家人了,可这事既没落到刘贵妃头上,又没有落到皇后头上,成了个葫芦案,李嫔升了一级,看上去损失也算有了补偿。
林颂鸾近来虽然消停了些,却不见伤心,可见李嫔小产这事,对她来说,不是什么严重的事,相反的林先生跟林太太还有林颂枫知道李嫔小产,却在家里痛哭流涕,这才是正常人应有的反应吧?
您一定听说了,林家不停的放出消息,说是大军煞气重冲撞了龙胎,后来陛下生病,也说是被冲撞了龙气,因为谣言传的多了,竟然有御史上书,好在陛下总算好了,那折子也一直留中不发她想想就一头冷汗,要是把李嫔小产跟皇帝生病同时栽到褚家头上,褚家就算不完,也要从此继续破落下去了。
皇后跟刘贵妃都想拉拢褚家,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一上来就放这样的言论。褚翌冷声道。
两个人对视一眼,褚翌干脆起床,不再继续躺着了。
随安忙服侍他穿衣裳。
褚翌走了几步,脚步略停,转身看了眼四周,然后对随安道:险些被你糊弄过去,若是以后再叫我见你出这些幺蛾子,小心我真把你丢到人前去出丑,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不是说着玩的了。
随安拼命点头:不敢了,不敢了,我真不敢了。觉得自己也忒倒霉,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呢就被戳穿了。有心问褚翌是怎么听到的,也不敢。
褚翌去找褚太尉说话,随安则回了徵阳馆。
老夫人也还在内室歪着,听见随安在外头跟紫玉轻声说话,喊了她进去,问褚翌在做什么?
九老爷沐浴更衣后在榻上略歪了歪就去找老太爷说话去了。随安恭敬的答到。
老夫人点头:嗯,你也辛苦了一夜,下去歇着吧,我看这几日你就在锦竹院待着好了,锦竹院的丫头们都是新换的,也不知他喜不喜欢。
随安应了声是,退到外头听老夫人说明日要带了褚翌去大成寺的菩萨面前还愿。
柳姨娘则协助大夫人开始筹备八老爷褚琮的婚事。
这事与锦竹院不大相干,随安也就安心的回了锦竹院,在丫头们住的西边耳房歇了下来。
这一觉睡到饥肠辘辘才醒,她梳了头,将被褥整理好出了门。
有小丫头们正坐在廊下染指甲,叽叽喳喳的。
随安微微一笑,想起自己刚进褚府那会儿,可没有这样的好心情,心里头是战战兢兢,把百倍于高考的劲头都拿了出来,背书,练字,打扫院子,收拾屋子,怎么也想不起有悠闲的染指甲的时候,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怕自己失去这份难得的工作。
看见她,小丫头们纷纷打招呼,嘴里喊着随安姐姐。
随安就问了一句:九老爷回来了吗?
才说完,就瞧见紫玉气喘吁吁的跑来:九老爷在徵阳馆歇下了说头痛,好几个人揉的也不管用,你还不快去。
随安楞道:可我也没揉过。
紫玉一拉她的手:你快走吧,刚才棋佩都被九老爷骂哭了,你就当心疼心疼棋佩好了。
院子里头原来听见说服侍九老爷还双眼发亮的小丫头们顿时垂下头去,再没人愿意跟了随安前去伺候。
紫玉这是躲着褚翌,所以才不打发小丫头过来传话,而是自己亲自过来。
可随安难道就是那上赶着去挨骂的人?
她还没有伟大到这种程度,何况她一向都心里怕着褚翌。
怎么没有请太医来瞧瞧吗?
紫玉冷冷的瞥她:太医来了之后怎么说?说喝洗尘酒喝到头痛么?
说完见随安愕然,才又噗嗤一笑,你别多心,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九老爷不许去叫太医。咱们都晓得喝了酒头痛,好生睡一觉就好了,可九老爷这不是烦躁的睡不着么?唉,九老爷这么着,也不知怎么在军中熬了这一年的,老夫人想起了就心疼的落泪呢。不光老夫人,就是咱们,看了也心疼不是?说着竟然拿了帕子擦眼睛。
随安暗道了声佩服,吩咐两个小丫头取褚翌的衣裳送到徵阳馆,她则跟紫玉先走一步。
褚翌是先喝了酒,又在褚太尉书房里喝了几杯浓茶,所以才睡不着头痛的。
整个徵阳馆都静悄悄的,可他在母亲的碧纱橱里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身体疲乏,头痛欲裂,有两个上前的伺候的丫头不小心扯了他的头发,被他挥手推了出去,一个磕到屏风上,屏风跟着倒了,另一个撞到后头端水盆的丫头,淋了一身。时隔一年,徵阳馆的丫头们再次见识褚家九老爷的威力,个个都退缩了。
这样的褚翌,别说丫头们,就是老夫人也不敢招惹啊,老夫人干脆躲了出去,美其名曰去看看八老爷的婚事准备的如何了,还吩咐人:随安是伺候九老爷的老人了,叫她过来服侍。
第一百五十五章 脾气
随安出了锦竹院的门,芸香跟梅香从后头出来,朝着小丫头们打听紫玉过来做什么。
小丫头们七嘴八舌的说了。
紫玉姐姐是过来叫随安姐姐去前头伺候九老爷的。
九老爷喝多了酒,这会子正头痛发脾气。
随安姐姐还让送九老爷的衣裳过去。
芸香跟梅香对看一眼,一个淡淡的道:既是吩咐了你们,那你们就快取了衣裳送去。
另一个也随着说:小心伺候了九老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然后说完就各自回了房。
可见也都清楚褚翌的脾气,相比性命来说,吃醋嫉妒当然算不得什么要紧事。
而且从前褚翌还小,发脾气可以说成是小孩子胡闹,现在大了,成了三品的将军,战场上杀人无数,她们这些内宅小女人,是害怕多过敬畏。
梅香甚至偷偷羡慕过被打发出去成亲的荷香,荷香因是大丫头,又是老夫人亲自打发的,不管怎样,有几分体面,成亲后进来跟梅香说自己在房里说一不二,男人都小意的哄着。
而褚翌这种,只有旁人小意哄他的份。
喝点蜂蜜水会好点。随安端着碗,站在床前轻声道:是桂花蜜。
褚翌烦躁的转了个身:不喝,拿走拿走。使劲用脚踹了两下床柱子。
随安看着那床柱子都被他踹松了,忍不住来气,不喝,那就继续难受吧!端了碗就走,嘴里念叨:一回来就发脾气,哪里有个将军样?!这么大人了,还自己跟自己置气!
褚翌咬牙切齿:褚随安!
呶,她又端了碗回来,伸出一只手拉他:起来喝了,要不回去再泡个热水澡,这里床这么小,委委屈屈的也睡不好。碧纱橱的床就是张小床,他去年睡还可以将就,今年回来就要屈着腿了。
褚翌如同喷完一波火的喷火龙,阴沉着脸色起来接过碗喝了,随安经验虽然不丰富,可晓得他不大喜欢甜腻,从一旁拿了青盐水给他:漱口。
别做这幅死样子给我看,是谁今天早上不让我好好睡的?
褚翌倒打一耙。
随安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发热,就道:回去再泡个热水澡,热热的出身汗会好受些。您好好睡了,醒来就不痛了,否则老夫人一定还会去请太医,要是请来太医,您刚才受的罪也就白受了。
投了热帕子给他擦脸。心里暗想,就是褚秋水也没受过自己这份伺候。
有丫头石榴进来:八宝粥做好了。
随安劝道:略微吃一点,胃里也好受些。
褚翌扭过头去。
石榴看了地上散落的碎瓷片,没敢做声,又悄悄退了出去。
屋里就剩他俩人,随安小声道:不吃拉倒,我饿了,我吃。
三口两口把一碗八宝粥都喝了。
出去将碗给门外的人。
石榴小声道:随安姐,你可真厉害。
随安挤出个难看的笑:小意思。回头招呼另一个丫头:给我拿笤帚跟簸箕来。
拿着东西回了屋,先在手上包了帕子把大块的瓷器都收了起来,然后再用笤帚扫散落的碎了的。
亏了地上是青砖,要是铺了毡毯,那就麻烦了。
褚翌抿着唇悻悻的坐起来,不情不愿的说:不是回锦竹院?你倒是勤快。
随安直起腰,见他态度软化,也不想继续跟他硬顶,就温顺的道:怕您踩了伤着脚,咱们这就走吧。洗了手重新为他宽衣。
褚翌在前头,却一路走到书房小院。
随安忙上前开门,武英跟武杰还有圆圆都在这里。
一通忙活,褚翌又泡在热水里,不一会儿额头就出了汗,随安在一旁替他不停的擦拭,直到天色微微发暗,褚翌才懒洋洋的道了一句:饿了。
不吃旁的,非要吃随安做的面条。
明明天气寒冷,随安端着清汤面进屋,汗水将额头的头发都打湿了。
褚翌这是头一次吃清可见底的清汤面,见里头连根葱花都没有,本想嘲弄她一番,抬头看见她正在用袖子擦汗,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端起碗喝了一口汤,却发现并不难喝,里头略有点咸味。
泡了澡,吃了面,再躺下果然头疼就减缓了不少。
想起自己在栗州下的决定,褚翌喊了武英:去院子外头守着,谁来也不许打扰。
随安本能的感到危险,略动了一下,听见他咳嗽一声,立即不敢动了。
武英跟武杰还有圆圆都溜的飞快。
褚翌就低沉了声音喊随安:过来。说完又迅速的加了一句:不许说话。她狗嘴里头绝对吐不出象牙,没得坏了自己兴致。
随安不情愿的很。
两步路恨不能挪成二十步,可还是站到他面前。
褚翌也没说话,就一心一意的扯她的衣裳。
随安立即伸手阻止。
褚翌不为所动,反而问:是想我撕碎了,还是好好地给你解开?
随安两颊染上瑰丽的红色,眼睛里却露出不愿意的意思,两个人一个攻一个守,对峙了起来。
随安不敢说出那句明确的拒绝,她不是怕褚翌伤心,是怕他生气,然后自己的未来又变成个未知数,要知道拒绝并不难,难得是以后的日子还能不能继续平和下去。
而褚翌则是因为想起上次看过得一片桃红,那片颜色印在他的脑海里,这段日子以来时不时的就跑出来诱惑他。
他渐渐的等烦了了,神色中又染上暴躁,粗鲁的道:我就是看看,不做什么。
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说这种话,能相信么?可不相信又如何,她的反抗在他简直不值一提。
两个人在这种事上,一个懵懂,一个惊恐,一个觉得新奇中夹杂着愉快,一个觉得或许自己真的可以试着去喜欢女人了
褚翌咬着她的耳朵哄道:你听话,我以后都不胡乱对你发脾气了。他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宿醉的头痛早不知所踪,乌黑的眸子闪过繁星般细碎的光芒,头渐渐往下,终于将那惦记了多时的桃花花苞含在嘴里肆意妄为了起来。
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对这个颜色的喜爱超过了一切,他将她夹裹在怀里,像蛛网缠住小虫,一口一口的去吸她的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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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家的丫头(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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