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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家的丫头(68)

    第一百五十六章 放一马
    接下来的几日,随安都有意无意的躲着褚翌。
    好在褚翌的心情不算太坏,丫头们敢上前伺候,随安借机闪远点,也没有旁人说什么,反倒觉得她知道给别人让位置,不抢功劳。
    褚翌晓得她羞恼了,脸上下不来,也不敢很缠。
    可巧饭后老夫人单独留下他说话:你八哥媳妇进了门,接下来就说你的亲事了,你可心里有喜欢的?
    褚翌想了想,发现这么多年自己看上眼的就随安一个,可这个真成不了,他果断的将她划拉到一旁,然后对老夫人摇了摇头,没有,母亲替我相中了谁?态度并不热衷。
    老夫人笑,我看好了几个,可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双方都要你情我愿了,也没有紧着你一个人单方面挑剔的道理,等我去给你求求菩萨,保佑你婚姻美满。
    褚翌无所谓的点了点头,随口就问:外祖母当初没替母亲求求菩萨吗?
    褚太尉正好从外头进来,脱下鞋子就扔他,老夫人气得大怒,拍了桌子:你们父子要闹给我找个不叫人瞧见的地儿,将来媳妇进门也这样给人家看吗?
    褚太尉不服:小王八羔子说的什么话,你跟了我难道不好?
    老夫人催他离开:聘礼单子我叫柳姨娘拿回去了,你看看有没有给他添减的。
    褚太尉恨恨的走了,屋里又剩下他们母子并几个丫头。
    老夫人先淡淡扫了一眼站在角落里头的随安,而后斟酌着开口:芸香跟梅香是留给你的通房,你不喜欢她们?
    不喜欢,母亲打发了吧。褚翌毫不在意。
    老夫人就皱眉:总要收一两个才成样子,哪怕成亲前再打发出去呢。
    褚翌坐在老夫人下首,右手支着下巴,左手把玩着手里的一只茶盅,上头的花瓣是桃红色,可惜红的浅显了些,显得有些浮。
    老夫人见他不搭茬,干脆直接问道:随安呢?你倒是惯了她伺候,我也一向看她还好。
    褚翌这才懒懒的抬起头,瞟了一眼恨不能缩到棋佩后头去的褚随安,心思一转:跟豆芽似得,我看她跟武英也没什么区别。却没说喜欢还是不喜欢。
    老夫人便道:那就先这样吧,芸香梅香也留着,等你有了喜欢的,再说。
    褚翌起身告辞:儿子想出去看看几个铺子,选一个给八哥做新婚贺礼。
    老夫人允了,嘱咐随安跟着,你好好跟九老爷说说几家铺子的情况。
    随安道是,也跟着一并出来。
    武英早已备好了车,褚翌上了车,便一把将随安抓了过去。
    褚翌前几日得了趣,现在正在兴头上,自觉给她时间让她缓缓,已经是开了天恩了,这会儿上了,从里头插上车门,他就去拽她的衣裳。
    从前,他自觉并不是个肤浅的人,就很厌恶这种急色的行为,但是现在觉得急色好似跟肤浅也没什么关系,对食,色,性也有了如同醍醐灌顶般的体会。
    随安却只有惶恐跟不适,那日两人虽然没到最后一步,可肌肤相亲这个事儿算是砸实了,他一寸一寸的蚕食,她就是想耍赖不承认,也得先要忍住脸红。
    她不想弄出动静叫马车外头的人笑话,可更不想叫褚翌这样继续胡作非为下去,便咬着唇据力挣扎。
    谁知褚翌一只手就握住她的两只,扣在背后,倒是叫他更为方便了。
    温热的气息就扑到她的脖颈上。
    褚翌敷衍的亲了一下她的唇,低声道:乖些。
    随安急,慌乱的扭动身子,想遮掩被他散开的衣衫的肌肤:我不。
    褚翌就知道她开口无好话,略扬了扬手:要不我打晕你,也替你省点反抗的力气。
    随安低下头像牛犊一样顶着他的肩膀,急急的低声道:你有两个通房!
    太蠢了,我不喜欢。她们看见他,那眼神儿恨不能将他吞了,是他要女人,还是那些女人要他?
    我也很蠢,你常骂我蠢货。
    她们比你更蠢。
    没法交流。
    褚翌并不想浪费时间,他能等这几日已经到了极限。
    他的手抓着她的往前一顶,她便被送到他嘴边。
    他抬着的眼帘就微微掀动,往上撩了她一眼,然后张嘴含住了。
    随安软在他肩头,脚尖都绷紧了,他的头发磨蹭着她的肩头,马车里头的声音透出一种靡艳。
    褚翌将她从身上往下抱了抱,换了一边又继续亲了过去,空出来的手揉捏着刚才亲过的地方。
    随安吸了一口气,眼中含泪讨饶:疼。
    褚翌松了一点手劲,声音里头带了点笑:喊我声相公听听。
    滚。
    褚翌笑,三年前,她要是敢这般跟他说话,这会儿坟上的草也应该老高了。
    他使劲咬了她一口,惯得你。
    话虽是这么说,到底还是剩下一丁点的人性给她,没有强迫她如同醉酒那日帮他干活。
    可没想到他这点儿仁慈并没有换来随安的感激涕零,她趁着他松开她的手把衣裳穿好,然后扑过去对他拳打脚踢。
    褚翌吃了个半饱,心情愉悦,虽然失了些力气,可制住她还是轻而易举,伸着脚将她按在车壁上:你想造反?
    呸!你无耻。随安气喘吁吁。
    褚翌嗤笑一声,他早就发现褚随安异于常人,旁的人被人占了便宜,不是哭哭啼啼,就是绞尽脑汁想着索要好处,她倒好,想着怎么打他一顿,难道不晓得她那点拳头给他捶背他都嫌轻?
    他懒懒的将弄脏的衣裳换下来扔到一旁,示意她替他从包袱里头拿条裤子。
    随安气不过,将包袱扔到他身上,噘着嘴道:我救你的时候说好了的,你不会动我。
    褚翌愕然而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怎么不记得?说完就挑眉看着她,是笃定她没凭没据。
    他也不管包袱了,倾身上前,轻声道: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咱们要不要算一算你私自逃府的帐?嗯?要晓得,至今为止,老夫人可还不知道真相呢。
    话里话外都是浓浓的要挟。
    第一百五十七章 赌输
    随安冷冷的看着褚翌。
    这人分明无耻到一定境界,还好意思要挟她。
    褚翌瞧着她冷若冰霜的样子,心里竟然诡异的十分受用,用手指头勾了一下她的腮帮子,然后道:既是一桩算不明白的糊涂账,不如咱们都将那事儿揭过去,重新另打一个赌怎样?
    你赢了,我便听你的,我赢了,你也乖乖的,别每次亲热都像老子调戏良家妇女似得。
    你怎么听我的?
    褚翌笑,你就这么笃定你能赢?好,自然是你说不让亲,我就不亲。
    随安将他的手推开,怎么赌?
    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躲藏,然后我用一刻钟的时间找你,找到了,算我赢,找不到,算你赢。
    随安伸手拨开车帘看了看,此处是闹市,想躲个人还是不难得,不过未免他用诡计,她还是同他讲清楚,我躲的时候你不许偷看。
    自然。
    随安低头检查了一遍衣裳,然后就听褚翌叫停了马车,她很快的下去。
    褚翌偷偷掀开车帘一角去瞧,见她竟然回头观望,嗤笑一声:陪你玩玩,你还当真了。不过还是将帘子放了下来。
    随安一边回头,一边往巷子里跑,不留神儿撞上一个卖花姑娘,她灵机一动,拉了那姑娘商量:娘死了,我哥哥非要将我嫁一个杀猪的粗汉子,我想去我外祖家寻寻法子,可哥哥跟的紧,姑娘你能不能帮帮忙?
    见那姑娘犹豫,忙道:你的花我全买了,你的花篮我也买了,这些我都不要,你只需跟我换换衣裳,然后你再提着这花篮从这里出去,依旧卖你的花就行。然后合掌拜托:求求你啦!
    卖花姑娘迟疑的点了点头,两个人找了个避人的地儿飞快的换了外衣,随安多张了个心眼,帮她梳了个跟自己一样的发型,自己却散了头发重新扎了两条辫子。
    她心里估摸着时间,问那卖花姑娘可知哪里有浴肆,这里的浴肆其实就是后世的澡堂,男女分开,她这也是听褚秋水说的,每次一个钱,宋震云曾经领着褚秋水去过,两个人同去,还省了搓背钱。
    出了这巷子口,往东有一家。
    随安傻眼,褚翌的马车就在那里,早知道那里有浴肆,她直接跑进去就好了,褚翌再不要脸,他能跑进女浴肆里头?到时候坚持一刻钟出来,她可就赢了。
    忍下捶胸口的欲望,她一把抓住那卖花姑娘:那咱们就在巷口分别,你往西,我往东,你记得千万要走快一点,最好别被他抓住,要是被抓,你也只管招供好了。
    两个人出了巷子,随安闷头就往东边的浴肆冲,褚翌果真是先看到那卖花姑娘,身上正是随安的衣裳,他几步就追上去,等折回头来,正好看见随安的衣角闪进了浴肆。
    卖花姑娘还没来的及说那是浴肆,褚翌就丢下她大步折回。
    随安给了掌柜两个钱,说在柜台下躲躲,才蹲下就见褚翌追了来,他只觉得这家店人来人往很热闹,根本不知浴肆是个什么东西,扫了一眼就往女人走的那边冲了过去。
    随安怎么也没料到他比她这个穿越人还不如,双手捂眼,已经可见里头的混乱。
    随着里头传来的一阵女子们的惊呼,随安彻底没了想法。
    女掌柜用脚踢了踢随安:他来找你?
    随安扁着嘴哀怨的点了点头,女掌柜嘿嘿一笑:五两银子,帮你们善后,否则他被缠住,进官府都是轻的,说不定会坐牢喔
    随安将荷包里头的银子拿出来:就只这些了。
    女掌柜点头,她刚才看见了。要不是看她穿的土,她也不会只要这么点。
    待会儿你随我进去,承认不注意,你拉着他往外跑,越远越好。
    浴肆里头分两重,外头的供女客们换衣裳,里头的则是沐浴,可外头的一重,有的露着大腿,有的露着胳膊,有的春光乍泄,褚翌估计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女人换衣裳,一时傻眼,只觉得进了个反世俗的所在,机灵劲全无的僵在门边不说,脑子里头蒙成一团,连跑路都忘了。
    女客们先是安静,后头发现褚翌,就有人大叫起来,褚翌刚张嘴想要喊随安,一只肚兜迎面向他飞来,其他人也纷纷拿起衣服攻击。
    随安进来就看到这一幕,环肥燕瘦的女人,出水芙蓉以后粉面桃腮,个个蛾眉倒蹙,凤眼圆瞪,冲着褚翌就过来来,其中有个最为壮实的唇角还有一圈黑胡须的女汉子,更是三两步上前就要抓褚翌的衣领。
    幸亏女掌柜是个拿钱办事的,硬是挤到褚翌跟前,将自己的衣领塞到那女壮士手里,随安趁机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拽起褚翌的手就往外跑。
    两个人上了马车,齐齐大喝:快走!
    褚翌的脸色青青白白,是从未有过的惊恐神色。
    随安一想到先前那一幕,就忍不住发笑,先还能顾忌着褚翌,忍着不出声,可后来越想越可乐,实在忍不住了,面朝车角笑的肩膀不停耸动。
    我的相公,我的相公,他看了我的酥胸!唔车外传来一阵大声喊叫。
    随安往车后门缝里一看,发现是那女壮士突破了女掌柜的防线冲了出来,心里一紧,幸亏后头又被反攻上来的女掌柜捂着嘴拖了回去,顿时浑身放松,呼了一口气趟在了车厢里头。
    这一场赌,她破财,他受惊,竟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怪不得家长们都不叫孩子们聚赌,果然赌无好事。
    而且,心里还觉得特对不住那位被看了酥胸的女壮士。
    然后又悻悻的想,估计那位女壮士应该很乐意当褚翌的通房,可褚翌铁定不会乐意。
    马车出了闹区小跑了起来,褚翌看着那浴肆离的越来越远,一直到看不见了,连忙拽身上的衣裳,他以后再也不穿这身衣裳出门了!
    幸好马车里头放了两身衣裳,他胡乱穿了一件天青色的常服,然后像随安一样躺在车厢里头压惊。
    第一百五十八章 出事
    老夫人皱着眉看了儿子。
    褚翌跟随安两个人出去一趟,回来都换了衣裳,随安打扮的像村姑,褚翌穿的是自己的衣裳,可那脸色跟被抢劫了似得,头发也有些乱。
    随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闭着嘴跟在褚翌后头。
    老夫人挥手令丫头们退下,拉了褚翌正要说体己话,褚太尉从外头进来,坐到上首一言不发。
    褚翌就倒了一杯茶呈上。
    褚太尉问:你今日作甚么去了?
    儿子出去在街上转了转。褚翌想起今日之事,心情十分不好,声音也闷闷的。
    不过褚太尉只是随口一问,他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刘家这一辈的长孙刘琦鹤死了
    刘琦鹤虽然是名义上的嫡子,但长歪了就是长歪了,就连刘家里头都有不少巴不得他早死了好给后头的兄弟倒位子的人,所以他死了真没多少人伤心,但不影响有心人想利用他的死弄些好处。
    先是永乐楼倒了霉,被刘家叫了些混混大闹了好几日,不知是谁出的主意,挑了粪水去泼在永乐楼用饭的客人,这可得罪了不少人。
    后头有人就说林颂鸾杀夫,意图叫她陪命。这挑事的,却是刘琦鹤的一位堂舅舅,有人看不惯林颂鸾大奶奶的做派,挑拨了这位堂舅舅,说只要林颂鸾死了,她的陪嫁还有刘琦鹤母亲的陪嫁都能给了他,这位堂舅舅便去告官了。
    林颂鸾的彪悍在宫里都无人招架,这会儿上了大堂,直接反告刘家巫蛊太子。
    这可捅了马蜂窝。
    本隐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刘家人愤怒异常,上前去拉扯林颂鸾,反被林颂鸾扯住,大声说了刘家几个地方埋着人偶,还惊叫道:刘家还诅咒过陛下,陛下生病便是刘家用的咒法,刘家还四处宣扬是班师大军的煞气冲撞了龙气,连李嫔娘娘的胎也是刘家人弄没得,也想栽赃给褚家大军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是事实,越来越理直气壮:试问那边关将士浴血奋战,杀的是東蕃人,東蕃人是什么好人不成?若是没有我大梁将士,栗州百姓遭殃的不知还要多多少,兵士们保家卫国,怎么会有煞气冲撞了陛下?!所有这些都是刘家的阴谋!
    刘家在设计林颂鸾进门的时候,根本没想过她的战斗力这么强,这份不要脸、这份儿随口就来、这份栽赃陷害说的至真无伪,说声举世罕见都不为过。
    褚太尉说完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幸亏褚家对比刘家还不算太得罪林颂鸾。
    不能因为李嫔不是个宠妃,就小瞧了林颂鸾的威力。褚太尉总结道。
    老夫人皱眉:刘贵妃无子,刘家不可能巫蛊太子。若是刘贵妃有亲生的儿子,哪怕从小抱养一个,刘家做出巫蛊的事也算合理。
    刘家能娶了林颂鸾进门,就知这家里一堆蠢人了,说不定真有利令智昏的,种子没发芽,就想把旁边的大树给刨了。褚太尉不屑道。
    褚翌在一旁听了,直皱眉头,他一开始就不喜欢林颂鸾,她那目光跟一把尺子一样,看人的时候度量着利益得失,又自以为天下人都在她一手掌握之中,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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