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辣书屋
首页半途 半途小说(30)

半途小说(30)

    真恶心。
    放下手机,秋辞命令盛席扉:手拿开。
    盛席扉闭了闭眼,把秋辞面前的那杯野格炸弹拿到自己跟前。他不是完全不懂,他恰好听说过啤酒与烈酒混着喝最容易醉,也最伤身。
    盛席扉捂住杯口,握住酒杯往桌上用力一砸,迅速冒出大量白色的泡沫,从杯口溢出来。他没管泡沫洒得满身都是,仰头大口大口地喝起来。一口紧接着一口,每次吞咽都被啤酒大量的气泡和烈酒高浓度的酒精刺激得狠狠皱眉。他不给自己喘气的时间,因为不敢停。一停下来就彻底醉了,就没法把剩下的喝完了。
    喝完一杯就用了十几秒,紧接着是第二杯。秋辞从他手里抢酒,不让他再喝了。这次是反过来,是他非得要喝,把第二杯炸弹也喝完了。
    空杯被重重地撂到桌子上,盛席扉凶狠地瞪着秋辞:喝啊!继续倒!你倒几杯我给你喝几杯!今天只要我在这儿,你就别想再喝一口酒!我让你再也不能糟践自己的身体!
    秋辞恨他恨到骨头里了。
    注:文中的可爱之处的可爱,是令人喜爱的意思,不是cute和卡哇伊那个可爱。
    第55章 拥抱
    秋辞想退缩了。
    但是不能退缩。他逼自己想徐东霞,逼自己避开盛席扉伤心又愤怒的眼睛,而只看他的鼻子。他在心里问自己:你想一辈子都做有徐东霞的噩梦吗?你想一辈子都打不败你的敌人吗?盛席扉无辜,你何尝不无辜!徐东霞引导全班孤立你,难道真的是因为你犯了错吗?不是!受害者通常都是无辜的!受害者不需要先犯错,这才是世界的规则!
    他拽着盛席扉的袖子,走!我带你看电影!酒,片,手,网上都是这么说的。不用等五月二十一,今天就很好。
    盛席扉被他拽下高脚凳,脚底已经软了,被凳子绊成崴脚的形状,跪下去。秋辞听见动静猛地回头,看着盛席扉趴伏在地上,强忍着没有动。
    盛席扉想站起来,但腿脚发软。可真狼狈啊,秋辞感觉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其实是自己。
    盛席扉抓着高脚凳站起来,他酒品好的标志之一是醉了依然能走路。秋辞转身往沙发走,他沿着一条大致的直线跟着。
    电影也是准备好的,打开电视再按播放就有了。
    盛席扉难受地窝在沙发里,拇指用力抵住要裂开似的额头,模糊地看到屏幕上的四个字:春光乍泄。
    秋辞也是第一次敢看这电影,开篇就是两条纠缠的男性身体,几乎都是裸着的。梁朝伟那么帅,张国荣那么有魅力,两个人看得痛苦不堪。
    盛席扉扑过去,把遥控器从秋辞手里抢过来,按了关机,秋辞,你要是想惩罚我,打我、骂我,都随你,我绝对不还手!但是你别把自己也带进去!
    盛席扉酒品好的第二个标志是醉了依然口齿清晰,让人听得很明白。
    秋辞被他压着,推不开,冷笑着问:我为什么要惩罚你?
    难道不是你惩罚我?亲完了,骗我开口,就一走了之。对待用过的抹布还会洗一洗,叠起来。
    盛席扉用赌咒发誓的语气说:你可以像报复李斌一样报复我,告诉所有人我干什么了,让我身败名裂。我做错了,就承担后果,我绝不怪你!
    秋辞用力推他,神经病!
    盛席扉试图爬起来,但是没劲儿,又摔回去压在秋辞身上。两人的脸有几次几乎要挨上,秋辞扭着头不看他,被他捧着脸转过来。
    盛席扉希望秋辞能认真看着自己,看出自己的真心。但是秋辞用极不信任的眼神看他,盛席扉怔了一会儿,竟然流下泪来。
    这是他酒品不好的一个标志,喝醉了会哭。但他显然又不习惯哭,泪腺没有好好锻炼过,哭到五官变丑了,也只有眼角渗水似的溢出些眼泪。
    秋辞使劲儿移开眼。他不能再看盛席扉了,他一看到别人哭,自己就也想流眼泪。他分得清,这不是喝酒后的生理眼泪,是喝酒后才敢流的伤心的眼泪。
    盛席扉捧着他的脸,让他对着自己,拼命证明自己是真诚的:请你相信我,虽然你可能觉得我和李斌是一样的,但是我真的不是我当时亲你,和他不一样。
    秋辞怔怔地转回视线,在盛席扉懊悔的表情里知道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盛席扉的拇指在秋辞脸上摩挲,像极了求佛的人恳切地摩挲着佛珠,秋辞,你相信我,我跟李斌,我们真的不一样。
    秋辞从疑惑到清明,再到疑惑。他想不明白,自己会产生愚蠢的念头是常态,盛席扉怎么竟也犯了类似的错误?
    他和李斌当然是不一样的!他们两个怎么可能相提并论!盛席扉这么聪明,怎么会产生这种傻念头?他是被自己传染了么,竟也开始这样自我折磨?
    喝醉的人不管酒品好还是不好,都会说话重复。
    盛席扉一直唠叨着:秋辞,我和李斌不一样,你相信我,我和他不一样。
    秋辞也捧住他的脸,双手向上托举,帮他承担一部分体重,我知道,你和他不一样。他也唠叨、重复了:你和他当然不一样,你和他怎么会一样呢?
    盛席扉听明白了,盯着秋辞又看了一会儿,终于放下心来,彻底卸了力气,将体重完全放到秋辞身上,同时将双手绕到秋辞身后,把人紧紧地抱住。喝醉了才知道后怕,怕秋辞离开了,再也见不着。
    盛席扉的脸埋在秋辞的颈窝里,呼出的热气和眼泪都流到秋辞的皮肤上。很快的,呼出的热气变均匀了,他趴在秋辞身上睡着了。
    秋辞躺在他身下,渐渐总结出人的手臂与绳子的不同。人的手臂是温暖的、有重量的,人的手臂不管勒多紧,都不会让他真的疼。
    多数人天生就会回应拥抱,但秋辞需要思索演练一下,才能知道左手应该放哪里,右手应该放哪里。
    他将双手环到盛席扉的背上,小心地放置好。原来人的身躯环抱起来这么厚,掌心里热乎乎的,是人活生生的体温。他的视线越过盛席扉的肩膀看到天花板,想着盛席扉的哭脸,想起自己刚发的朋友圈,不禁也落下泪来。
    他常为电影和书中别人的故事哭,所以他的眼泪是一颗一颗完整地从眼里滚下来的。他学盛席扉,把脸埋到对方的身上,用对方的身体擦眼泪。
    也许明天盛席扉酒醒了,会看出衣服前面有被泪水湿过的痕迹。但那是明天才需要去想的事情。
    第56章 绿灯
    秋辞夜里没有完全睡着时,听到盛席扉去洗手间吐了一次。他躺在床上,竖起耳朵捕捉声音,分辨出对方冲水了,分辨出对方用水龙头。
    他可能想找上次用过的牙刷。秋辞想,但盛席扉曾经用过的手动牙刷已经被他扔了,那条被子也扔了,晚上给他盖的是另一床新被子。他觉得这次不需要再扔掉了。
    他还捕捉到盛席扉的脚步声停在自己门口,踌躇着离开,又回来。
    小时候背诗的时候,从没想过未来也会有人因为自己而在深夜里徘徊;渐渐长大,也是渐渐失眠,从来都是独自一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从不敢想一个屋檐下也能有另一个醒着的灵魂,以另一颗独立的心灵陪自己想同样的心事。
    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秋辞几乎就要下床开门了。
    可人不是活在少时的天真里,不是活在一瞬的诗意里,人是活在现实中。
    秋辞最终只是坐起来,倚着床头长长久久地坐着。门外的脚步声重新响起,彻底离开了。
    第二天秋辞起得晚,走出卧室后,听见盛席扉在打电话。
    他蹑手蹑脚过去,看到盛席扉的背影。
    盛席扉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电话里徐东霞的声音很响,尽管听不清,但秋辞能听出徐东霞在发火,并且听出盛席扉在撒谎。
    盛席扉坚决不承认捂在杯口的那只手是自己的,还称自己没有和秋辞联络;但说到后面又变成:为什么我不能跟秋辞联系?都什么年代了,妈,还搞那种歧视,何况秋辞不一定是那又怎么样呢!都是百八十年前的事了!那么点儿屁事儿至于嘛!
    徐东霞歇斯底里地叫起来,这辈子没听过自己儿子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快疯了。
    盛席扉也快疯了,个子高的人脊梁稍一弯就显得佝偻,痛苦不解地问:妈,你为什么这么跟秋辞过不去啊,你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啊。何况秋辞还那么尊敬你,你之前还说
    秋辞竟然能听见电话里漏出来的尖叫:你懂什么!儿子!你知道什么啊!你被他骗了!
    盛席扉倍感荒唐地笑了,他骗我什么?我能有什么好骗的?
    秋辞安静地听着,心里那两个小人头一回和好了,其乐融融地盘腿坐下,分别下注:她会说?她不会说?
    徐东霞没有说。她仍旧不敢告诉自己儿子,她曾经是怎样利用职务之便去为难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她不敢说自己不是儿子以为的春蚕到死丝方尽的人民教师,她是利用年龄优势肆意向学生发泄生活不如意的邪恶的成年人。
    徐东霞在盛席扉面前当了近三十年的光辉母亲,这是她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身份,同样的,盛席扉也当了快三十年的模范儿子。如今这两个身份都因秋辞而岌岌可危。
    秋辞为此感到十分的荣幸。
    这才是现实的生活,他在心里想,毫无诗意与理想的,总是不按人心愿去进行的生活,时而还有几分幽默。
    生活幽默地将秋辞一分为二:一个抬头去看盛席扉的背影,终于承认有爱情这回事,而不是暧昧的游戏;另一个低头用耳朵去听,在他第一次承认爱上盛席扉时,也让他第一次感受到报复的快乐。
    他从来都没指望徐东霞知错道歉,他只想要徐东霞每一天都感到害怕、后悔,就像他曾经每天一进教室、看到班主任走上讲台就开始产生的那种害怕,因为自己真的犯错了而在夜里偷偷躲进被子里哭的那种后悔。
    盛席扉挂断电话,佝偻着待了一会儿,忽然蹲下去,用手摸了摸秋辞种的花。那盆花救回来了,叶子重新饱含水分,并且生了新芽。
    他站起身,转过来,看见秋辞,露出吃惊的表情,眼里有很多红血丝。
    秋辞倚着墙,神色平静地问他:徐老师吗?
    盛席扉十分羞愧,是。
    秋辞想了想,又问:我是不是不该发那条朋友圈?
    盛席扉忙说:没有!没有
    让秋辞现在去想,很容易就意识到那句感谢有你不符合他当时设计的场景,倒像是一不小心说出真话的口误,弗洛伊德式的口误。可是盛席扉并没有拆穿他。那个吻也没人再提。
    秋辞觉得他们就像在玩小孩子的抢椅子游戏,迈着成年人的长腿,围着一只小椅子兜圈子,两人伸手就能摸到椅背,却都客气地不肯先坐上去。
    我去洗漱。秋辞说完,转身去了洗手间。
    他看出牙膏被动过了,不由又可怜起盛席扉,猜他可能是学古代人用手指头刷牙。秋辞用完牙刷,给自己的电动牙刷换了新刷头,叫盛席扉进来好好刷牙,他则去沙发那边收被子。
    就像夫妻,秋辞抱着被子往卧室去的时候想。不是,不是夫妻,是情侣,夫妻总是不和的,而情侣就很和睦,尤其是还没有真正发生肉体关系的情侣,充满为对方着想与奉献的热情。秋辞觉得自己可能也被生活传染了一丝幽默感。
    放好被子,秋辞又回到洗手间,站在盛席扉身后看他刷牙。宽阔的后背是有温度和重量的,衣服后背压出的褶也许亦有他昨晚的贡献。
    秋辞开始假设,如果这会儿向前走两步,抱住他,会怎样?他会回头吻自己吗?就像他们曾经聊的那些有趣的话题,也许每一个能做选择的瞬间都衍生出一个平行宇宙。在那个自己抱住他的宇宙里,未来将会是怎样的?可是他嘴里还有泡沫,薄荷味的牙膏泡沫,混在吻里,没准也不错。
    秋辞颇感兴味地想象着,脚下一动不动。在当下这个宇宙里,秋辞只是站着看盛席扉刷牙。
    电动牙刷在盛席扉嘴里嗡嗡响,他假装不知道秋辞在看他,脸都要埋进洗手池里。但是从后面看得很清楚,耳廓的外缘已经红透了。
    秋辞又想起以前家属院里的老师们总是说,当老师的要是连自己孩子都教不好,又怎么去教别人的孩子?可事实上他们家属院的孩子们普遍没有被教好,除了像他这样的,还有上完高中就不再上学的,或者上了大学或上班以后就再也不回家的。
    徐东霞那样的老师,却教出这样的儿子,这也是生活的幽默。
    盛席扉吐了口泡沫,小心地抬头在镜子里看了一眼,发现秋辞还在看他,忙又低下头卖力地刷牙
    秋辞笑了,不再为难他。他已经知道了,原来多数人的生活是这样的,早晨起来就能看到同类,可以看着鲜活的表情,而不是对着静物发呆,可以和人说话,而不是在脑子里自言自语。他说不上羡慕,也没有觉得讨厌,他只是又解了一个惑。
    临出去前,他问盛席扉:我要订外卖,你吃什么?
    电动牙刷嗡嗡的声音停下来,我听你的。
    肯德基你吃吗?
    吃。
    秋辞出去了,很快又拿了一套衣服进来,他最宽松的一件t恤和运动裤,告诉盛席扉要是想洗澡的话可以洗一下,昨天喝那么多肯定出了不少汗,现在身上一定很难受。他从自己的沐浴用品里挑出一瓶洗发水和一瓶沐浴露,告诉盛席扉直接把脏衣服都扔洗衣机里,加消毒水用高温模式洗,洗完再烘干,很卫生。他一只脚跨出去了,又返回来,往洗衣机里倒好洗衣液和消毒水,又给洗衣机设好高温加烘干模式,这才真的离开。
    盛席扉洗完澡,穿着秋辞的衣服出来。
    秋辞正就着咖啡吃薯条,闻声转过头来,被盛席扉穿自己衣服的样子逗笑了。
    衣服被人买回家,穿过一两次就会染上主人的气质。盛席扉穿秋辞的衣服就像去参加换装游戏,尤其胸膛、上臂和大腿都被肌肉撑得鼓鼓的,颇有炫耀之意。
    盛席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下鬓角,在心里暗暗求秋辞不要再打量他了。
    腰紧吗?秋辞问。
    啊?盛席扉紧着一颗心,惊弓之鸟地担心是什么要紧。
    秋辞在心里更可怜他了,单手在自己腰部比划了一下,格外温和地说:裤腰这里,紧吗?
    啊不紧,不紧,可以。
    那赶紧过来吃吧,薯条凉了就不脆了。
    哦
    盛席扉坐上熟悉的高脚凳,心有余悸地瞟眼已经被收进酒柜的酒。他猜这可能是秋辞的习惯,喜欢守着酒吃饭,而不用餐厅里宽敞的饭桌。
    他昨天没吃饭就跑过来了,直接被秋辞三大杯烈酒干翻,半夜又吐个底朝天,实在不敢乱吃了。幸好秋辞还点了肯德基的粥。
    秋辞在旁边咔哧咔哧嚼薯条,盛席扉端着肯德基的小塑料碗边吹边小口喝粥。
    肚里垫了些食物,立马觉出薯条香了。盛席扉不知道秋辞怎么能那么敏锐,瞥了他一眼,就把薯条往两人中间推了推。
    两人分食一包薯条,蘸同一摊番茄酱。
    盛席扉蘸番茄酱的动作十分小心,秋辞说:你放心吃,吃完还有,我家有一大瓶。
    盛席扉又哦了一声。
    又吃了一会儿,秋辞说:美国的肯德基和国内的很不一样,那边的只卖炸鸡块,特别没劲。我回国以后才知道肯德基有这么多花样。
    恋耽美


同类推荐: 膝盖之上(Over the knee)呕吐袋(骨科,1v1)扶她追妻性奴训练学园(H)被丈夫跟情敌一起囚禁操玩(强制 1v2)欲女绘卷(nph)被自家超色的狗强奸,好爽....[完][作者不详]【崩铁乙女】总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