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先离开。
陈国公见到圣上身上沾染的星星点点血迹,倒吸一口气,恭送陛下!
圣驾朝汴梁方向离开,陈国公目如鹰,沉稳道,给我搜。
一个人都不能放过。
太清殿,太医已经等候多时。
麻穴已经被解开,钟离熙不由得皱眉。
尤其太医还需要用烈酒清洗伤口。
钟离熙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
就不能点上麻穴再上药吗?晴儿心疼道。
她家小姐自小就敏感,稍微的磕碰都要青紫好几天。
轻一点,叶敛声音格外温和,麻穴点久了易经脉不通,忍一忍。
好在清洗伤口的阶段很快结束,待敷上药膏,冰凉的触感稍微压下痛觉,让钟离熙松开眉头。
叶敛看着白嫩的肌肤上一道狰狞的伤口,不由皱眉,伤口可会留下疤痕。
这个时代女子格外注意疤痕,叶敛宁愿伤在自己身上。
晴儿也眼巴巴地望着太医。
秀女身上有疤,连选秀都无法通过。
更何况皇后才刚入宫,深得恩宠。
要因为这疤痕
太医沉吟一声,委婉道,伤口有些深,好好养护说不定能恢复如初。
晴儿有些失望。
饶是她不算聪明,也听出太医言外之意。
钟离熙垂眸,靠在晴儿身上,陛下去处理政事吧,臣妾只是皮外伤。
显然兴致不高。
叶敛手指微动,对太医道,不惜一切代价治好皇后。
要不是钟离熙那一箭,叶敛也能全身而退,却少不得受些伤。
今日到底是他小看了高门。
钟离熙是代他受苦。
从内殿出来,叶敛散了脸上的温和。
到底怎么回事?
他布置的援兵去了哪里,高门又是怎么和宗室扯在一起,还有异族人。
暗卫的职责是刺探天下大事,是皇帝隐形的耳目。
偏偏如此大事被蒙在鼓里。
暗卫请罪道,卑职失职。
他们竟被高门骗了过去。
高门围攻皇城,汴梁生乱,禁军的援兵被宗室绊住了脚,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以至让陛下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若不是陛下身怀武艺
暗卫心生敬仰,大概高门也没想到陛下有如此身手。
去领罚。叶敛淡淡说道。
朕看是朝廷将宗室喂的太饱了。
平日拿着朝廷的俸禄当寄生虫不说,还敢和高门异族掺和在一起。
也不怕被人生吞活剥。
叶敛冷酷道,仪王贬为庶人,剥夺叶姓,圈禁皇陵。敬王和礼郡王通敌叛国赐死,家属流放三千里,永不得赦。
苏家首逆,诛九族,籍没家产。
南诏、北燕、西秦三国使臣下狱,严加看守。
钟离微这次没再劝说。
高门针对的不只是圣上,就连留守汴梁的钟离微等圣上亲信,都被逆贼围攻。
若真如苏家所计划,圣上驾崩,幼帝继位。
陛下的心血付之一炬,大周短暂的恢复振兴又要化为泡影。
哪怕没有成功,他的独女也因此受伤。
太清殿内,钟离熙送走太医,轻声道,回凤仪殿。
成德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敬意,娘娘不等陛下回来?
他算是看清楚了,陛下对皇后的宠爱是货真价实的。
圣上看到皇后胳膊上的伤口,那眉头皱的,简直恨不得以身代之。
就凭今日皇后救了圣驾,日后再圣上的心里更加非同一般了。
钟离熙心中有些闷,面上却是不显,陛下有事要忙,不好叨扰。
这场刺杀,圣上还要善后。
成德这倒是不好阻拦。
今日政变,汴梁三位王爷、几大高门还有三国都牵扯其中。
依照圣上的性子,和几位大臣忙起来,指不定忙到什么时候。
叶敛没费多长时间就结束了善后。
纵然几位大臣对仪王的处决有所犹豫,见陛下决心已定,也不再多言。
就算仪王是圣上生父,但圣上已经被记到先帝名下。
好歹是留了仪王一条命。
凭仪王干的糊涂事,仅扶持幼子篡位一条就够死一百次了。
叶敛脚步匆匆回了太清殿,皇后呢?
第90章 宗室
成德被圣上的话问得心头一颤,皇后娘娘忧心麻烦陛下,先回了凤仪殿。
叶敛脚步一顿,叮嘱道,罢了,让太医随时待命。
转身又回了前殿。
下属比自己还看重事业,他还是恭敬不如从命。
尽快整顿好朝堂,也方便钟离熙真正施展手脚。
钟离熙料想的不错,叶敛着实是有一大堆事要处理。
苏家为首的几大高门因着造反,抄家灭族没得说。
叶敛早有对付之意,事到临头倒不慌乱。
但他的这招引蛇出洞的效果太好,不光引出了高门,还有宗室和异族。
魑魅魍魉都想要分一杯羹,现在事发自然不能轻拿轻放。
否则造反大罪岂非成了儿戏。
可如何处置朝堂观点各异。
大周孝道治国,陛下对仪王的处置怕是不妥。
圣旨下来,仪王府可是热闹的很。
废仪王大吵大闹,直言要见圣上,不肯前往皇陵。
守皇陵清苦,仪王又已经被废,连叶姓都被剥夺,自然不会受到优待。
仪王原本仗着是圣上的生父,哪怕扶持幼子篡位一事事发,都没有太过担心。
反正幼子已经交给了神机营,他又不像先帝缺儿子,牺牲一个也没事。
圣上只要不想在史书上保留父子残杀的只言片语,就奈何不了他这个父亲。
说白了,有恃无恐。
叶敛自然不会为了仪王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赔上自己。
仪王喜好奢华享受,痛快地赐死反而不如生不如死地活着。
也算是全了仪王的父母之情。
叶敛自认为仁至义尽。
但显然有人不这么想。
就比如眼前的辈分极高的诚老王爷等人。
子囚父,去父姓,颠倒人伦。诚老王爷木着一张脸道,脸上满是不悦。
诚王府的子孙是出名的听话孝顺。
莫说忤逆,诚老王爷一把年纪,依旧管着阖府大小事宜。
就连父亲给仪王说情一事,诚王和世子都插不上话。
只能讷讷跟着父亲,一言不发。
叶敛不咸不淡地看着宗室前来讨说法的试探。
大周建朝百余年,宗室经过几代的膨胀,数目庞大。
先祖当年有言,宗室子弟不得妄加干涉朝政。
同时未免宗室子弟衣食无着,无论远近,均有朝廷发放俸禄。
意思是宗室子弟不成材不能走后门入朝为官,但朝廷会养着。
先祖算是给了个棒子又给颗甜枣。
断了宗室鱼肉百姓的捷径,也防止族权干涉到皇权。
否则先帝也不能想挑谁做嗣子就做嗣子。
不过料使先祖目光长远,也想不到百年后户部要支出多少银两供养宗室。
何况,人心不满足,得陇望蜀。
先帝好亲厚之名,宗室趁机揽了不少好处。
早就不满足于当富贵闲人。
叶敛出手就将两位王爷赐死,一位夺爵夺姓,哪怕是自己的生父都毫不留情,宗室岂能不担忧。
要知道宗室养尊处优,家中子弟不成器,风光与否全赖圣意。
诚老王爷就是宗室派来的马前卒。
仪王是好是坏宗室并不在意,但他们需要知道圣上的态度。
若是圣上对仪王轻拿轻放,雷声大雨点小,就说明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否则宗室也只能收起尾巴过活。
诚老王爷倒是不清楚宗室的意图,他是纯粹觉得子不能违父命。
哪怕圣上身为皇帝,也不能不懂孝道。
就算是圣上记在先帝名下,亲生父亲的父子之实也不能忘。
诚王糊涂!
梁太后皱眉从殿外进来。
陛下是先帝龙子,先帝驾崩,何来生父。
叶敛挑眉,扶住太后,怎么惊动了母后?
梁太后冷哼一声,哀家怕有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先帝在世时,圣上已经被封为三皇子,废仪王与陛下有君臣之分,无父子之情。梁太后目光灼灼,诸位可是有意见?
说白了叶敛是从先帝一脉继承的皇位,仪王这个生父要皇帝承认才能当真。
按照原本的世界脉络,原身和梁太后闹掰,提议追封仪王为皇考,还引得朝野上下争先上谏。
继承了先帝的皇位,反而不尊先帝为生父,难免有过河拆桥之感。
要知道在大周过继可不单单是记个名字那么简单。
过继之后,无论是私下还是公开,先帝就是生父。
名分一说不可小觑,在意的人家连继子与原本的家里接触都忌讳,更何况将生父挂在嘴边。
梁太后冷笑一声,万没有拿了家业又认祖归宗的道理。
叶敛含笑点头,母后所言极是。
梁太后来的太过及时,省了他多费口舌。
叶敛不像原主缺爱,被掺杂了利益的父爱蒙蔽,他不吃这一套。
原世界原主为了和梁太后对抗,废了大力气,才给了仪王皇考的名分,即便如此,大多数人都不承认,譬如吕博和钟离微,两位宰执。
两人在圣旨下发当日辞相。
原主将此看作挑衅,怒急准了两人的上书,损失了两位肱骨之臣。
现在叶敛身为皇帝和梁太后站到了一起,还有大义,结果自然是宗室节节败退。
宗室或许能仗着辈分在叶敛面前卖可怜,却担不起欺负孤儿寡母的名头。
谁让名义上,仪王和圣上没有父子关系。
他们若敢当着太后的面提生父一说,传出去怕是要被天下辱骂。
宗室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只得灰溜溜离开。
诚老王爷倒是一如既往地头铁,却是软了口气,和太后商量道,仪王身份到底不同一般
梁太后看向一旁的诚王和世子,老王爷年事已高,也该给年轻人点机会。
诚王连孙子都有了,家中上下还要诚老王爷拿主意。
老王爷日后还是像哀家一样安心颐养天年吧。梁太后意有所指。
有梁太后在,叶敛发挥的机会都没有。
母后怎么来的如此及时?叶敛含笑道。
梁太后目光复杂,皇后告诉哀家的
叶敛摩挲着手指,中常府建立后,后宫事宜都由钟离熙处理,自然是耳聪目明。
他倒是没觉得钟离熙不该知道,只是心中难免泛起涟漪。
有些话梁太后可以说,但他不可以。
叶敛不在意所谓名声和史书,却没想到有人为他在意。
仪王所言圣上也不必在意,宫中圣手多,总有办法。
梁太后临走之际,委婉安慰道。
叶敛脑海中浮现一个问号。
梁太后见状,不由得更信了一两分,圣上还年轻,好好调养,日后还有机会。
仪王被强制送到皇陵的时候,直言圣上自幼受到苛待,身子受损,难以使人有孕。
叫嚣着自己扶幼子篡位是有利于江山社稷。
梁太后原本半信半疑,可圣上与皇后大婚也快有半年,皇后却一直未有喜信。
若说帝后不睦,怀不上也就算了。
偏偏两人相处融洽,圣上不是宿在太清殿就是宿在凤仪殿,身边除了皇后,再无她人。
再联想圣上对选秀的排斥,梁太后不得不考虑最糟的处境。
唯一让梁太后感到安慰的就是圣上不像先帝一般糊涂,就是继子也不至于太差。
叶敛本来以为太后的话是担忧自己的因为刺杀受伤,看到暗卫呈上的废仪王的胡言乱语后才恍然大悟。
但他没有解释的意思。
就误会着吧,也省得去难为钟离熙。叶敛想。
这流言倒不算没有益处。
自从汴梁暗中流传陛下圣体有恙后,朝中再无人提出过选秀。
朝臣:陛下不行,可不能往陛下伤口上戳。
钟相倒是察觉出同僚的有些异样的眼神,可惜他交际不广,无从得知流言,很快就被政事占据了时间。
当然,这都是后话。
刺杀的后续风波还远没有结束。
叶敛不打算像先帝一般养着宗室。
尤其是在戎狄和南诏都不安分的情况下。
朝廷的银子显然要用在更关键的地方。
譬如南诏。
北燕与西秦怎么会这般大胆?钟离熙不解道。
叶敛与钟离熙目光碰撞,淡淡提醒道,西秦借暗探买走了一批火铳。
西秦不知道花大价钱买来的火铳是淘汰货,而大周已经升级了火器。
唐清是自傲之人,不会甘居人下。叶敛波澜不惊地说道,至于北燕,别忘了还有位新燕帝在。
新燕帝虽然是萧太后亲子,但相比大皇子时没有什么长进。
北燕的大权实际由萧太后把持。
萧钰求见朕,告诉朕刺杀一事是燕帝的人手。
钟离熙很快反应过来,陛下要杀鸡儆猴。
叶敛露出赞叹的表情,皇后说得不错,南诏是个好地方。
南诏是大周附属国,却敢掺和到谋逆之事。
恰好叶敛也早想收回南诏,改土归流。
朕打算派邱挽卿去一趟南诏。
同时对三国开战,大周的府库支撑不起。
对南诏却是绰绰有余。
南诏王横征暴敛,南诏百姓敢怒不敢言。钟离熙点头道,陛下此举甚好,也省的大周未来后院失火。
饶是钟离熙都清楚,圣上不可能和戎狄善罢甘休。
北地的和平不过是暂时的。
所以不妨碍叶敛现在就威胁一下。
省的戎狄以为朕好欺负。
第91章 兰花
萧钰急匆匆来请罪,北燕内部只怕也不安稳。叶敛道。
大皇子原本就不是燕帝属意的继承人,萧太后虽然力保他登上帝位,但也不一定看得上他。
萧太后劝萧钰回国,或许有两分私心,但主要还是为了北燕。
萧钰是先任智者,对大周了解最深,也是燕帝原本准备给继承人的辅佐之人。
北燕太后掌权,继续推行新政,是个厉害人物。叶敛不吝赞赏,她儿子斗不过她。
大皇子心胸狭窄,无容人之量。
两年前萧钰身败名裂,背后大皇子一脉没少出力气。
按理说太后是当时大皇子一脉的幕后老大,不该对萧钰毫无芥蒂,毕竟当初萧钰身为智者可是和大皇子一脉站在对立面。
但萧太后厉害就厉害在此处。
钟离熙了然,萧太后的身份变了,自然敢用萧钰,求贤若渴。
大阏氏到摄政太后。
前者要保全的是自己的利益,争夺大位。
后者大权在握,在乎的就不再是个人恩怨。
皇后聪慧看得清楚,新任的燕帝可没有如此慧眼。叶敛笑道。
处高位者心胸狭窄,妒忌贤能本就是大忌,偏偏大皇子无所觉,没有大局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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