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身为皇帝,却被萧太后压得死死的。
不过明明知道萧钰与大皇子不和,萧太后还是选了萧钰,足见儿子在她心中的地位也没有多高。
刺杀一事果真是燕帝的手笔?钟离熙好奇道。
叶敛道,八九不离十。
钟离熙不理解,燕帝难不成要毁约?
两年前北燕元气大伤,现在也不过刚刚恢复,却也没有重新开战之力。
毕竟幽州天险归了大周,经过整顿的禁军和厢军也不可同日而语。
燕帝哪里来的勇气。
叶敛吐槽,大概是无知者无畏。
聪明人如萧太后和萧钰,不就安安分分的。
依现在的形势,西秦和北燕,无论谁先按捺不住,便宜的都是对方。
燕帝被西秦煽动,加上自己没有斤两,可不是脑子一热,打着建功立业夺权的主意。叶敛嘲讽道。
他这神来一笔直接破了北燕太后隔岸观火的大局。
妥妥的猪队友。
萧太后怕是忍不了他多久了。叶敛冷声道,等萧太后找到合适的傀儡,北燕皇位恐怕要换人。
钟离熙微微皱眉,陛下的意思是
叶敛点头,萧太后现在估计已经后悔了,年龄大的皇帝不好操纵。
只要大皇子一天是燕帝,就一天对萧太后有先天的优势。
北燕的民风是比大周更为开放些,但也不会愿意一位太后长期执政。
迂腐顽固的大臣可不只出现在大周。
不然燕帝也不能瞒过萧太后的耳目,和西秦勾搭上,参与到刺杀之中。
陛下想要燕帝下台,可萧太后野心勃勃,岂不是大周劲敌?钟离熙忧心道。
西秦有唐清,北燕有萧钰,都不是省油的灯。
现在再加上一个萧太后,对大周更加不利。
蠢人有蠢人的用处,聪明人也有聪明人的好处。叶敛说道,萧太后是聪明人,所以懂得审权度势。
不然遇到楞头的,拼着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他岂不是要多无谓的损失。
何况叶敛也有更深的用意。
萧太后当权,对大周利大于弊。叶敛耐心解释道,皇后想要扶持女官,萧太后是个不错的选择。
钟离熙一愣,陛下的意思是?
大周暂时不用派使臣出使南诏西秦,但北燕是要的。叶敛提醒道,萧太后是女子,自然是女官出使更为便宜。
钟离熙眼前一亮,臣妾定将此事安排地妥妥当当。
恨不得拍着胸脯保证。
叶敛见她如此鲜活的一面,不禁微笑道,朕自然是相信皇后。
年后,女官候选人已经陆续赶到汴梁。
女官名义上是为治理后宫,填补中常府空缺。
钟离熙全权负责,叶敛都没有出面。
这倒是让某些抱着麻雀飞上枝头心思的人大为失望。
道不同不相为谋。
钟离熙虽然清楚这些人的心思,但也没有给圣上拉人固宠的意思。
后宫安定要紧,经过一番考察,最终选定了五十人,将心术不正剔除了出去。
听到圣上要攻打南诏,钟离熙还担忧了一瞬,毕竟她还推荐了梁施芊。
岂料柳暗花明又一村。
钟离熙太清楚叶敛的意思了。
出使北燕的使臣团要以女官为主!
不得不说,钟离熙的高兴取悦到了叶敛。
叶敛笑道,这么高兴?
陛下英明,不拘一格降人才。钟离熙由衷说道。
入宫的女官中,是有人抱着成为宫妃的念头,但如梁施芊般为自己挣前程的女子也不少。
钟离熙无比感激上天,使自己遇到了开明的陛下。
不光没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还愿意给女子为官的机会。
这便是英明,你对朕的要求太低了。叶敛眼中泛起柔和,认真道,你若入朝为官,未来定是不逊于钟相的肱骨之臣。
钟离熙入宫不过半年,皇宫的变化却显而易见。
梁太后的手段不弱,但大概是先帝时谨小慎微惯了,难免会束手束脚,尽量不惹事。
钟离熙则不同,看似温柔,实则性子坚定,风风火火。
进宫后便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无论是底层太监宫女生活困难,死亡率高的问题,还是殿中省管事太监偷奸耍滑看人下菜碟,浮费甚多一事,钟离熙都做的不错。
就连叶敛都感受到宫中风气一清,足见效果显著。
更遑论中常府。
中常府的建立明面上没有损失太监的利益,但到底是分走了不少权力。
看在圣上的面子上,不至于刁难阳奉阴违,但私下却难免推诿。
钟离熙却能有条不紊地将中常府搭建好,调和好女官和太监的矛盾。
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钟离熙却做的很好。
这也是为何叶敛愿意与她分享政事。
一拨就通的同伴,谁不喜欢。
钟离熙对圣上的赞扬受宠若惊。
陛下谬赞。她如何能和父亲相提并论。
钟离熙抿了抿唇,嘴角轻微上扬的弧度暴露了她的好心情。
她忽然明白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意思。
父辈的光环既是荣耀也是压力。
钟离熙经常被人夸赞有乃父之风,却无一人觉得她能与父亲相提并论。
压下心中那丝窃喜,钟离熙觉得脸上一阵热意,有些不自在。
这兰花是皇后种的?叶敛突然问道。
钟离熙忍住羞涩,诚实说道,臣妾没有这般手艺,是宫女在打理,不过是闲来观赏一二。
叶敛没有失望,亲眼看着兰花从稚嫩到开花已经是幸事了。
一语双关。
钟离熙察觉出圣上这句话似有言外之意,但却对其含义似懂非懂。
叶敛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又扯到其他话题。
织造局和抚孤院的效果一时半会还看不出来,叶敛倒不着急。
女工一事急不得。
织造局的棉布不同于绸缎丝滑,却比麻布柔软。
棉布价格比绸缎低,更加经济实惠。
钟离熙兴致勃勃,棉布的市场大有可为。
未来大周若是多上一项织物,百姓不仅多了生计,还能穿的更加体面。
叶敛心思一转,钟离熙的话提醒了他。
棉纺织业。
朕改日让地方官员推广棉花,既是如此,农官也要抓紧培养。
大不了今年的科举多出几道农学题。
钟离熙自然是不知道因为自己,科举的题目大换血。
她正看着床榻上的一床被子扶额。
现今虽然已经立春,但因为倒春寒,汴梁早晚依旧有寒气。
不盖被子显然是不成的。
黄嬷嬷大概是想要自己和圣上培养感情,将另一床被子收了起来。
可惜,黄嬷嬷不知道她和圣上清清白白,并没有肌肤之亲。
钟离熙偶尔也会有些迷茫。
陛下不与她同房是什么意思。
两人成婚是形势所迫,没有感情。
在入宫之前,钟离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包括同房、纳妃、打理后宫等等。
圣上愿意给她施展抱负的空间,庇护父亲,她投桃报李也愿意做一名合格的皇后。
然而入宫后的生活比她想象的要自在得多。
大婚当晚,圣上并没有顺理成章地发生什么。
之后留宿,两人也不过盖着被子纯聊天。
每月初一十五,圣上必定会照规矩来凤仪殿。
其余时间,除了宿在太清殿,剩下的也是凤仪殿。
她入宫近半年,圣上身边也没有其他女子。
皇宫上下都觉得她深得圣宠。
这也不怪他人。
就连她偶尔看到圣上纵容的模样,都不禁怀疑自我。
可事实告诉她,圣上对她并没有男女之情。
不然也不会躺在一张床上还心如止水。
废仪王的流言,钟离熙是不信的。
她亲眼目睹圣上反杀刺客的英姿,身手比暗卫还要利落,何来身体不好。
两人像是朋友,像是同伴,却唯独不像夫妻。
偶尔钟离熙有一种冲动,觉得就这样一直过下去也不错。
钟离熙从柜中取出一床被子,微不可察有一丝郁卒。
第92章 心乱
叶敛洗漱完回房,钟离熙已经安安静静地躺在床榻的内侧,闭上了眼睛。
像是已经入眠。
叶敛的手一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钟离熙活跃的精神力告诉叶敛,她并没有睡着。
只是
叶敛扫过钟离熙平和的表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将刚刚两人的谈话过了一遍,叶敛没觉出有何问题。
难不成刚刚发生了什么?抑或是羞涩?
叶敛很快排除了后一个,钟离熙早该习惯了。
某些方面来讲,叶敛觉得钟离熙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特殊的舍友。
虽然两人的关系很难言明,饶是叶敛也摸不清钟离熙的想法。
当初他想的是快刀斩乱麻,消灭流言,加之对钟相的看重,和心里的那几分好奇心,说出了立后的话。
立钟离熙为后,是他最优的选择。
事实也果真如此,钟离熙是优秀的贤内助。
两人相处地很合拍、很舒服。
叶敛捏了捏自己的手腕。
思绪有一瞬间混乱。
叶敛的视线落在她熟睡的脸上。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曾给过钟相一道圣旨,准许钟离熙出宫,自由嫁娶。
想到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兰花被其他人摘走,叶敛终于理解了钟相的感受。
这是他看着盛开的花啊。
汴梁城中的世族子弟身边都是莺莺燕燕的,哪个能配得上她。
至于寒门,也好不到哪里。
钟相千挑万选的李瓯就是个渣男。
钟离熙给他的惊喜越多,他越舍不得如此钟灵毓秀的女子凋零在后宅中。
若是真的遇人不淑,还不如陪他留在宫里。
叶敛被自己的想法一惊。
他怔愣了一瞬,而后轻手轻脚地吹灭蜡烛,上床。
躺在床上,叶敛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钟离熙的时候。
因为钟相,他对钟离熙存了关照的心思。
不想她竟成了自己的枕边人。
经过锻体,叶敛的感官较常人更为敏锐。
他能清楚闻到身旁女子的幽香。
唉!叶敛心中叹了口气,深觉自己在折磨自己。
他不是喜欢委屈自己的人。
明明给皇后体面有很多种选择,他却选了最麻烦的一种。
或许这已经暗示了他的内心。
叶敛不得不承认子夜所说,他确实对她起了好感。
钟离熙出现的时机恰如其分。
叶敛是个工作狂。
星际时,他忙于事业,无心情爱。
待到功成名就,没了挑战,叶敛也倦怠了星际倍受尊崇的生活。
于是加入了时空局,体验不同人生。
这个世界相比叶敛先前经历过的末世,难度称不上最高。
他被天道拽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虽说继承了原身的身体,却很难有很大的代入感。
就像之前的世界,叶敛向来是做完自己要做的就脱离世界。
不会多加留滞。
然而这个世界并不是系统派他前来,纯粹是天道自救。
所以他不能随时脱离。
于是没有具体任务的叶敛,这不就放飞自我了。
要不是钟相等人,叶敛的手段会更加简单粗暴。
说不准熬过世界脉络异常的这三年就直接跑路,将皇位传给宗室,自己游山玩水去了。
叶敛是纯粹当作度假,所以才难得有了闲情逸致,一点一点投入实感。
对钟离熙,叶敛一开始只是怜惜和好奇。
怜惜她女子之身难展抱负,也好奇她能做到何种地步。
钟离熙继承了父亲的聪慧,却又多了钟离微没有的灵巧,让叶敛起了爱才之心。
只是不知何时,纯粹的栽培之意变了味道,以至于起了不曾有过的心思。
叶敛闭上眼睛,默念了几遍清心咒。
无论如何,他与她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钟离熙怀着心事,睡得并不安稳。
叶敛只得故技重施,用精神力安抚。
然而半夜,钟离熙还是醒了。
感受着身下的暖流,钟离熙欲哭无泪。
她今夜怎么睡得这么死呢?
她的月事不算准,但在来之前还是有感觉的。
今晚竟是熟睡,连小腹隐隐作痛都一无所觉。
以至于措手不及,污了床榻。
三更半夜,凤仪殿又重新掌灯。
宫女太监将床榻上的被褥重新换过。
叶敛望着内殿目光闪闪,他貌似好心办了坏事。
女子月事会不舒服,难怪她今晚不太对劲。
叶敛吩咐道,让小厨房送一盏红枣姜茶过来。
成德干脆地应下,吩咐手下去拿东西,谨慎问道,离上朝还有两个时辰,陛下是回太清殿?
叶敛皱眉,无碍,不必大动干戈了。
这是还要留在凤仪殿。
成德瞧着圣上的脸色,不得不提醒,皇后娘娘来了月事。
黄嬷嬷端着汤婆子,也劝道,娘娘身上不方便,省的冲撞了陛下。
平常官员府中,妻妾身上不方便也是不能同房。
说是怕女子血污,损了当家人的气运。
皇宫中的规矩更大些,只怕更忌讳。
黄嬷嬷忧心惹恼了圣上,解释道,小姐月事不准,是奴婢的过错。
她竟忘了这一遭事。
幸而只是污了床榻,要连累了小姐,她真是死不足惜。
月事不准?可曾找过太医。
叶敛虽然不太懂妇科,但经历过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也清楚痛经的痛苦。
现代多少痛经严重的女生,生理期都是靠止痛药才熬过去。
月事不准意味着身体出现了问题,这可不是小事。
相爷请过太医,说起这个黄嬷嬷的脸上便泛起忧愁,夫人当年生产不顺,小姐体弱,几年前还落过一次水,说是体内留了寒气。
自来过月事,钟离熙的月事就没有准过。
好在太医也说问题不大,只是气血不通。
未来夫婿气血壮,辛苦个几次就好了。
黄嬷嬷本想着钟离熙成亲,圆房后调养一番就好了,谁料小姐脸皮薄不愿意。
叶敛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时过境迁,还是要再找太医看看。
黄嬷嬷忙不迭应下。
恰好钟离熙也换好了衣衫。
叶敛起身扶住她,仔细端详过钟离熙的神情,发觉她没有痛的厉害,心中松了口气。
否则这个时代没有止疼药,还真是个麻烦事。
钟离熙的耳尖泛着热气,下意识避开叶敛的手,顺势靠在黄嬷嬷怀中。
黄嬷嬷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圣上,全心全意都是自家小姐。
奴婢给小姐拿了个汤婆子,一会儿暖暖,还有姜茶,别忘了喝。
小腹迟来的痛意让钟离熙乖乖点头。
时辰还早,陛下去歇着吧。钟离熙善解人意道。
她身上来了月事,顺理成章不能同房。
钟离熙觉得自己也需要时间好好考虑一下两人的关系。
晴儿端来红枣姜茶,内心点点头。
陛下不走,小姐都没办法休息。
叶敛:
你们将东西放下,朕就不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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