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宴会上,少女非常豪迈地随着众人掷果畅饮,酒水洒落了半身也不知,连连神色放纵投入到了衣角干了仍没反应回来。
等到酒过三巡,温言面前的果盘也是空无一物了,她才跌坐回蒲团上,闭目微醺。
温言握着酒杯,准备再送入口里。
手举到空中一半时,安王殿下的手僵住了。
她才睁眼,问:将军,这是要做甚啊?
殿下,过多了。按在她臂肩上的那人眉目沉静依旧,像是对自己当下的作为毫无想法一样,也同样毫无畏惧。
像是真的为了不让她喝酒了,所以才出手制止的。
温言眨巴了几下眼,她的手继续往上走,依旧一动不动。往下放,还是艰难。
她也不知道了,洛寒珏这个家伙,既不让她放也不让她拿下。眼前这个家伙确实是胆大包天的才敢如此无礼,还是说不清楚安王在朝堂上的名头了。
若是后者的话
眼帘再起的时候,温言的琉璃眸中已是一片清明,完全没有方才声色犬马,混乱荒唐一派的胡闹劲头了。温言没发作,只是挑眉往下点了点。
她又问了一遍:那洛将军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洛寒珏没松手,反倒顺着温言的臂肩再往下了,动作灵巧得过分了,也顺滑极了。
温言想若不是身上那套衣服反倒方便了这个贼子的妄行,今天浅椿给她搭的一套脱了最外的那层大氅,里边只是一件淡紫的外衣。
丝绸做的,精细得很,自然手感也是顺的。
温言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多出的一只手,完全没有拿开的意思。她的眼神凝住了。这次,温言正视了这个乱臣贼子。
谁明白这轻飘的一眼,却是让她晃了神。
梁人推崇华美之风,不说出自皇族的苗都出挑,现如今科举榜上,无论文武,长相不端的人也是没有名头的。
温言出身高贵,自小也是看遍了不少美人。特别在这后宫之中,先帝又是个好色风流之人,美人更是数不胜数,各有各的妙处。
久而久之,温言也多少偏好长相柔和娇美一点的。恰好,她身边的人也多是这样的好皮囊,温永宁也是因为多随了点他母亲的长相,不然她也不可能容忍他的作怪。
可洛寒珏不同于此了。
这一次静看,倒是让温言琢磨出了有些氏族的癖好了。那些家伙私下豢养那些个异族少年,还甚是引以为豪。
这些事都不算私密。
温言一向是不屑一顾,虽然她名头在外多混,可有些玩意儿她不愿沾,有几个不长眼的家伙前几年还想往她院子里塞人。
现在还是个完人就不错了。
但在洛寒珏面前,温言突然觉得:
异域人好像也不错,至少在她见过的那些个里面,洛寒珏应该更是其中的佼佼。
温言看她,洛寒珏头也微侧,她的好看是呼之欲出的。洛寒珏的眉眼混着中原的细腻,比较完全的异国血统,更显出两种血脉的优良结合。
脸面白皙,却又不似自己那样的苍白,鼻梁也是挺括,两道眉压着一双尾角上挑的明目,看她的时候浓密的长睫一丝抖动都没,沉默地和本尊一样,简直像个古朴的顽石一般。
温言看着身边人干净凛冽的轮廓,倒是有些好奇,常年在那寒苦之地的人,肤色居然还没有晒黑。
她对自己的视线毫无遮拦,溜着人家的鼻尖下坠,去看了女将的发梢。洛寒珏的长发此刻没有束起,平白地披撒在肩头,只一根木制的长簪松松束的,跟自己飘逸的直发不同,洛寒珏的发微微打卷,又像海藻一般浓密。
估摸着是受她那异乡的母亲所致,
刚才自己还觉得场上高鼻深目的胡姬的长相不合心意,但偏偏在洛寒珏的身上,却凸显出另一种异域风情。
温言哽住了。她突然意识到,仅仅这点时间里,多看了这女人几眼,她被冒犯下的微怒居然好上了不少。
该死,难不成真因为脸吗?
少女把酒盏落回膝上,洛寒珏才收回了手。
酸甜的酒液随着时间慢慢挥发出青涩的诱人。
温言垂眸看着杯中的光晕,圈晕微晃。许久,她冒出了一个奇妙的想法。
酒到三分饱,人也正酣时。
突然,小王爷吊儿郎当地支起一条腿依在洛寒珏的肩边,被当柱撑的女子没说话,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非常适应地随了温言突然的拉进。
只有系统在意识里无声大喊,无耻老贼,你居然准备□□!
温言故意散漫着口气调侃:洛将军你可是女中豪杰,成了咱们大梁的功臣,不说以后,估计这青史都会提上几笔关于你好的,今日这宴会也是为你专门接风洗尘的。
殿下又是何意呢?洛寒珏轻轻说。
自是刚才的话了,不过区区一瓶梅子酒,本王自会满足将军的心愿。
温言拿起酒瓶用力晃了晃,能让旁人听见瓶中没有液体晃动的动响,故作可惜,但本王这瓶内空空,又如何是好?
洛寒珏没有言语,抬手正准备让宫女上一壶温酒。
温言自然不会让她得逞。身体一歪,这懒骨头就差一点就要送到别人怀里去了,可貌美的安王像是没有自觉一样,嬉皮笑脸地调笑着。
顶上就是女人凛冽端美的五官,温言手一抬,她喝了一半的酒杯就喂送到了洛寒珏的嘴前,她像是真醉了。一边轻佻地笑,一边说:不用那么麻烦的,若是将军不嫌弃
洛寒珏偏侧过头,乌发扫肩,她们两个已经是快要脸贴脸的距离了,女将军定定地看着快要瘫靠在她身上貌似不自知的某人,平放在衣袖之间的双手握紧成拳。
不如,将军要不要尝尝本王手里的这杯。
语气之轻佻随意,让温永宁差点喷酒。
他已经开始准备为自己收尸了,待会打起来,他一个弱男子谁都帮不上。
温言挑眉看着洛寒珏的视点落在自己的酒杯上久久不言,刚才心中赞叹的眉眼冷凝如霜,宛如恒古不变的坚冰一样。可能是举杯的手腕开始发酸,温言估摸着或许是沉默的时间太久了,也许是洛寒珏的不解风情,她突然有些意味阑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撩拨洛寒珏的冲动。
小王爷刚想收回手,说几句垃圾话缓和气氛。
就在收手的下一瞬间,温言面前的光源消失了,准确来说,是被一大块突如其来又看着很眼熟的布匹遮住了,是从身下做出的大动作。
温言不知道洛寒珏这么做要干什么,还没等她开口询问。下一秒,浓郁的桂花冷香侵入了她的私人空间。
莫名,温言的舌尖开始发酸。
她的眼里,是洛寒珏抬起袖子突然挡住他们,又莫名其妙朝着自己这里靠。
已经很近了他们的距离。
温言圈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拢紧。
这家伙,也太不知分寸了吧?怎么,能和外人靠得这么近!
洛寒珏是不管的,她只想向着举杯对乐,又对她笑得一脸嚣张的小家伙靠去。她已经忍了很久了。同时,她也没错过温言的动向。凑到很近的时候,只是往杯里看一眼,洛寒珏不免觉得好笑。
手抖得这么吓人,还去撩拨别人。
温言后背一紧,她想分出点心思去看其余的,但被人密不透风地围靠住,不管尝试什么,温言发现都没什么用。
手中的波纹越发地荡漾,一圈绕着一圈,连成了结。
微凉的指尖划过温言的手背流连到袖口的接口,底下的触感是直白的僵持。
白衣乌发的女子仗着一张好看的脸,不断对温言冒犯着。她也不说话,直到拉扯到了最后,温言的推开也只在下一步时,洛寒珏曲下了头。温润白皙的皮肤在暗色的映衬下白得更加亮眼了,馥郁的桂花冷香散溢得更加嚣张了。
温言吞了口唾沫,狼狈地移开眼。
下一刻,温言指尖被覆上了一点水润的柔软。
温言眨着眼,看着自己握着酒杯的食指。
应该是错觉吧,洛寒珏这家伙总不会有咬别人手指的怪癖吧。
可她再抬头,这近在咫尺的美人,未施粉黛的眉眼间好似落雪一样的浅白通净。经过刚才那一遭,这雪女在她的眼中越发的透明,最后牢牢抓住了温言所有的注意力。
小王爷又宕机了一次。
咫尺之间,洛寒珏浅浅的呼吸和她的交错在狭小的空间里,不分你我。
这个距离,她可以数的清洛寒珏有多少根睫毛了。温言垂下眼,看着她被酒液沾染的嘴唇缓缓吐出两个字。
好甜。
说话间微微呵出的气,青梅酸甜的滋味在二人之中蔓延。
洛寒珏抽身,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端着一幅清风朗月岁无忧的样子。温言也是面无表情直视前方。
不约而同,两人该喝酒喝酒,吃东西吃东西。
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温言按压着食指,刚才开始这个地方莫名发痒,温言不知道原因。
她只知道痒意难消。
食指上像是长出了什么东西,从骨髓里打开,紧紧缠绕自己的心间,一时之下居然不受理性的控制。
温言用指甲掐住那处。
止痒。
但从心里升起的奇怪痒意,悄无声息地扎根了。
酒又一次空杯了。
放下酒杯的瞬刻,温言摸了摸耳朵,持续的震响通堂的鼓乐不知何时,旋律已经再没有入过耳了。
宴会的后半程,温言自顾自地吃食,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再也没有往身旁看过一眼,洛寒珏也没有再向温言搭过话。
温言不知道的是,不苟言笑的洛将军悄悄地梳理了几次自己的长发,把通红的耳朵埋进发丝最深处。
温永宁呢,他早就逃离了这个让他窒息的空间,找别的老爷爷一起喝酒对诗去了。
第13章
温言睁开了眼。
第一眼她就见到自家暗卫柳青缩在横梁上老地方,昏暗的角落里就一双大眼透亮的,见她醒来更是瞬间亮起。
温言又闭上了眼,静息了一会儿。
大脑还是晕沉的,她动了动手指,疲乏感立刻从身体各处泛上来。感受到这反应,就连本人都有些惊讶了。
昨天她到底喝了多少?
特别是呼吸的错落间,舌苔上逐渐恢复的味觉传来了极为苦涩的药味,还混着一些酸辣味,难以描述得很。
温言的五官一下就皱了起来,紧巴巴地看着就可怜。同时拜这苦味所赐,她也想起来了。
昨夜宴会后半程她就没断过酒,最后的一点意识还残留在浅椿给她端了一碗汤液,温言只记得那碗里都是乌漆的色。她这方面经验足,一看到这种就知道是剧苦的味。这会倒也好,她一想起昨晚那些记忆,那苦味的存在感也更足了。
现在连吞咽一下都不是滋味。
要不是柳青偷偷塞给她两颗梅子,现在情况只会更糟。
温言闭眼,默默在柳青月底的奉例多加上一两笔。
躺在软塌上,小王爷开始自我反思。
昨夜温言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后半程怎么一杯接一杯的,虽说她酒力谈不上差但也绝对算不上是千杯不醉。可她就是宿醉了整宿。
温言脸一黑,她想东西快又杂。
在她脑子里,喝到宿醉,这行为不就和昨夜她那些莫名其妙的撩拨是一个意思了吗。
还都是奇怪的心血来潮,不讲道理的很。
许久,软榻上,乌发散乱的少女眼神有些呆滞盯着头顶上的房梁,不提起洛寒珏还好,就在刚才一瞬间,这女人的脸居然在一团乱麻中格外清晰,顺带着那些她做出的奇怪行为一同和那些酒液一样顺涌而上。
有那么一刻,温言的意识中全是洛寒珏的脸,少女胡思乱想多了,反倒昨晚洛寒珏咬着她指端,这件事的存在感变得格外嚣张了。
无端地,她的指骨又开始发痒了。
尤其是那被酒液沾染过的地方,湿润又柔软。
下意识,温言后来想许是喝多了不少昏了头,她居然说:
看上去很好亲的样子。
屋内啪的一声,响亮又动听。
守在外门的浅椿的注意力立即归一,侍女附耳在门窗边,轻声询问: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人回答,浅椿按上门的力道更重了些,忧虑在这位忠心的侍女心中不减。
殿下?
温言:无碍,进来吧。
浅椿放下了心,只要殿下回答了就好,只不过她有些困惑,为何殿下的声音听起来沉闷多了。难不成是宿醉的影响吗?
侍女低头进入屋内,站在内屋几步的帘幕之外。
准备洗漱吧。
终于在撩开帘幕之后,浅椿看清自家主子的脸蛋后,她又沉默地低下了头。
饭后温言散步到了花圃那边。
她对歌舞是不感兴趣的,要说其他的,温言唯独对侍弄花草还算心得。
虽然这也算不上什么君子六艺的名头。
还是受她兄长所言的影响,温言知晓了她的母亲对琴棋颇为书画精通。后来一齐跟着宫内的太傅教学,先生管教甚严,认为除了读书外的兴趣都是玩物丧志。他们少有机会去碰母亲留下的几张乐谱。
说起来,柳氏好像留下一张古琴。
虽然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顺着青石子路,她走进松阁的花园中,铺面而来的花势也长得正好。花匠特意受了王府主人的高价,自然长势皆是生机勃勃的。
温言走到一块花圃边,里面尤其是兰花长势喜人,清晨的朝露凝聚在花瓣上,更显得娇艳欲滴。她看着面前的一束兰花,脑中浮现出前几日的诗会,伸出手一边拨弄着,一边在无人的花园里开口。
柳青。
风声一过,影子应声而来:属下在,王爷有何吩咐。
温言没有转身,像是对手里的娇花起了兴趣,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柳青回到:回王爷的话,属下这一周潜伏在洛云娇的屋外。诗会回去的那一天,洛云娇把她的贴身侍女夏荷调走,重新提拔了一个新的侍女贴身照顾。
哼,温言低垂的眸中映出兰花的色彩,她冷笑一句:愚蠢至极。
柳青半跪在后继续报备:那几日洛家关于洛云娇的谣言满天飞,洛云娇一直闭门不出,唯一一次院中有动静是她身边新提拔的侍女去了一趟徐雷的院子,给那里塞了一封信。
徐雷?
一张阴郁的脸闪现而过,温言对这个名字还是有些印象,那个求学在洛家的外家姓。怎么,洛云娇这个不长脑子的还和这人有联系了?
柳青嗯了一声,继续道:次日徐雷去了洛云娇的院子,是洛云娇开的门,两人彻夜未出。门外有徐雷的人把守,也是从昨日开始,洛云娇和徐雷开始出双入对。
还沉浸在昨日的绝美cg中的系统听到这句话,惊叫出声。
温言听着脑子里嗡嗡作响的声,宿醉的脑子疼了,说了一句安静,系统默默消失。
温言揉揉额角:那个徐家的次子,当初在学塾的时候不就闹出过事情,差点断了仕途。后来徐家不是说让洛文山指点他学习,安分了不到半年,就在市坊里频频出事了嘛。
柳青沉默着。
其实在她监视的这段时间里,徐雷没有走出过洛云娇的房间,洛云娇也没有走出过院中一步。
暗卫的内力颇为深厚,即使她退到了内宅可控范围的边线,依旧可以听到一些靡靡之音。柳青没详说,只不过觉得这事真是污秽了人的耳朵,毕竟咱们王爷才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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