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酒液的甜香里接吻、狂欢,最后拥在一起沉沉睡去。
夜半月凉,秦庄在他平稳的呼吸声里醒了过来,静悄悄脱离他双手的桎梏,从零落的衣物里找来钥匙串,将路南亭的一只手铐到了栏杆上。
他只为逃跑,不为伤人,是以离开之前,还将路南亭的手机放到了枕侧,方便他醒来时找人解救。
夤夜时分的城市,静悄悄的没多少人影,除却一些彻夜亮着灯的便利店外,就只有三两辆过路的出租车。
秦庄穿着单薄的衣裳,在夜风中更觉瑟瑟发抖。
比起夜更黑暗的,是他不知归处的未来。
以路南亭的效率,最迟明早他就会知道自己离开的消息并做出相应反应。这么短的时间里,自己逃不出这座城市。
违约金是悬在头顶的利刃,除了这个他不再欠路南亭任何东西。
秦庄站在便利店的电话旁,看着按钮细思所有能回忆起来的号码。
唯一能与路南亭抗衡的、有能力帮自己的也许只有那个人了。
凌晨五点,宋惜任从软玉温香中起身,开着车在约定地点接到了秦庄。
两月不见,秦庄憔悴得不成样子,穿着明显比他身材大一码的衣服,瑟缩在公园的长椅上,看起来跟旁边的流浪汉也没什么两样。
宋惜任伸手牵他,他没有理,只是拘谨又疏离的拢好了外衣,打开后车门坐了上去。
猜测到他最近应当受了不少苦,宋惜任便也没有在意他的冷淡,径直上车关门,朝着自己的住宅开去。
我看见你向剧组请长假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本来想查查你的下落,又怕你是故意躲我,就没敢擅作主张意识到气氛太凝滞,宋惜任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
枯坐许久的秦庄这才有了几分反应,他微微抬头看向车内后视镜,问宋惜任:你能借我点钱吗?
话一出口秦庄也觉得有些唐突,倒像他是个什么乞丐,在向对方乞讨一般。
宋惜任:你要多少?
秦庄咬了咬唇,说出路南亭给他定的价格:三千万。
宋惜任有些诧异,忍不住回望了秦庄一眼,待看见那人脸上欲言又止的神色时,已是什么都懂了。
他逼你的?
秦庄默认了。许是怕宋惜任不愿意出手,他近乎卑微地又补了一句:我会想办法还给你。
三千万也不是多大的数目。宋惜任打着方向盘转过一个大弯,道:这件事我会帮你解决,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先睡一会吧。
嗯。有了他做担保,秦庄的压力瞬间去了一半。担惊受怕一整夜,他的精神也到了极限,就这样蜷着腿横躺在后座上,慢慢睡了过去。
也许找宋惜任相助并不是最好的办法。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连路南亭这种明面上看不出异样的人都能想出这许多恶毒法子,宋惜任也不一定就是值得信任与托付的良人,更何况他和宋的交情比和路南亭的更浅。
要是宋惜任也中途变卦,让自己才出虎穴又入了狼窝该怎么办?
这样的事,也并非全无可能。
但秦庄思来想去,发现自己除了依附宋惜任以外,再无任何可行之法。
也许更深沉的夜很快就要到来,但在这之前,就请让他苟且着睡个好觉吧。
这里安保严密,进出需要门禁卡和户主亲自接送,即便他到了门口,也不可能硬闯进来的。宋惜任一边开灯,一边向秦庄介绍道。
入眼的房子横亘了一整层楼,内里家具俱全,充满生活气息,一看就是宋惜任常住的地方。
但秦庄对金屋藏娇这一套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对此并未生出任何喜悦之情,只是就近找了个沙发坐下,疲惫地观望着这一切。
主卧是我在住,每次离开都会有阿姨过来收拾和清洗。你要是不介意可以直接睡在这里。宋惜任打开主卧的房门,给他看其中摆设。
秦庄找他只是为了寻个栖身之所,不为攀附上新的高枝,因此很懂事地说道:我住其他的吧。
那就这间。宋惜任推开次卧门,向他介绍道:向阳,采光好,空气也好,方便你调理心情。
谢谢。叨扰了。秦庄向他道谢。
宋惜任:我公司离这不远,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发信息告诉我,我帮你采购。冰箱里有新鲜蔬菜,大米在厨房,想吃什么都可以自己做。哦还有,衣帽间放了很多我的衣服,你要是没得换洗,尽管拿。
见他安排得如此熨帖妥当,秦庄有些受宠若惊,但比起惊讶,更多的其实是惶恐。
他与宋惜任顶多就是那一次露水情缘,彼此并不十分熟悉,他却还这样帮自己自己又该怎么还呢?
被路南亭那样羞辱轻慢,秦庄已不再愿意用身体去换取什么。受人恩惠却无法报答,只会让他的心理压力进一步加重。
宋惜任也看得出他兴致不高,没有再多加赘述,想摸摸他的头发安慰一二,却激起秦庄的应激反应,被他唰地一下抬手挡住。
秦庄宛如一只受惊的猫,紧紧盯着面前这个男人,过了一两秒才将那股敌意卸下,愣愣地道歉道:对不起。
宋惜任的眼神比他更直愣,一是因秦庄的过激举动,二也是在秦庄抬手时,他看到了那手腕上分外明显的一圈伤疤。
宋惜任这种混迹于风月场上的老油条,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手铐留下的印记,而且定是反反复复磨破再愈合,才会留下这样斑驳的痕迹。
他一时哑然,不知要说什么来安慰,又觉所有言语都显得徒劳。
曾记得第一次见秦庄时,他是那样的光彩夺目,哪怕并没有多大名气,也自有一股属于他的自信与张扬。
可现在的他像缩进厚厚龟壳里的乌龟,被厚厚的阴翳覆盖住,死气沉沉的,再不敢轻易与人交心。
宋惜任忍住将他一把搂住的冲动,嘱咐他好好休息,才脚步沉重地走了出去。
见他离开这间房子,秦庄才慢慢松懈下来。
他看着那白茫茫的被套,就像喝醉酒一般,径直倒了下去。
终于不用再费尽心思迎合路南亭的喜好,就请让他好好地喘口气吧。
第九十九章 重生之圈养(16) 别动我的家人求求你在极度的恐惧下,秦庄连声音都已在发抖
躲在宋惜任羽翼下的生活比之前要轻松不少, 最起码不用应付路南亭各种变态的折磨。
宋惜任偶尔会过来,给他带点新鲜蔬菜、瓜果,还有从商店里买来的便当速食。
这也是秦庄所要求的。他不愿意暴露在日光之下, 不想给路南亭找到自己的办法。
宋惜任家里很大, 甚至有一个另僻的放映厅, 内里有价值百万的高端放映设备,还有不少限量的影碟。
他不怎么来,这里便成了秦庄一个人的天地。
秦庄常常是捧着泡面或加热后的便当, 蜷着腿缩成小小一团坐在沙发上,看着荧幕里的电影,一坐便是一整天。
与世隔绝,也是苟且偷生。
为方便他与外界联络,宋惜任用自己的身份信息给他置办了一部手机。
秦庄没有太多不得不联系的人, 在给父亲发了一条报安好的短信后, 便将它搁置在那里。
违约金的事,宋惜任虽应承了他,却并没有立马办妥。秦庄有求于人,也不好多加催促, 便只能继续等待。
就在他胆战心惊地过着如老鼠般躲躲藏藏的生活时,有人先路南亭一步找上了他。
那天秦庄如往常一样早早起床, 穿着睡衣去往盥洗室洗漱,刚把刷牙进行到一半,门铃就叮咚叮咚响了起来。
那时他睡眼惺忪,脑子还没转弯, 以为是宋惜任忘了带钥匙, 顺手就把门打了开来。
映入眼帘的不是那个摧残他的凶神,也不是最近容留他的屋主, 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气质出众的青年女子。
女子穿了身藏蓝色紧身长裙,手肘上挎着一个窄口拼色小包,踏一双后缀蓝宝石的银色细高跟,婀娜多姿,比荧幕上的电影明星还要精致和亮眼。
她在门开后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秦庄一眼,那目光里带着几分笑意,仿若在看着一只不值一提的小小蝼蚁。
请让让。她礼貌又得体地别开秦庄,大大方方地提步走进了玄关。
你是?秦庄见她谈吐不凡,还以为是宋惜任的朋友,便没有阻拦。
女子没理会他,只像个看房人一样将这屋子大致看了看,就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
倒茶。她指指茶杯,示意秦庄道。
秦庄迟钝了一秒才反应过来,问:诶,我吗?
不然呢?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女子斜睨了他一眼,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好似她才是这屋子真正的主人。
秦庄虽心有疑惑,但到底是寄居在别人家里,不好轻易得罪了来客,便只好乖乖走到茶几旁,用宋惜任的冰裂纹茶具给女子沏茶。
一杯雨前龙井刚喝到一半,房门又被新来者推开。这次不是旁人,正是屋子的户主宋惜任。
屋子里同时抬头看他的人一坐一立,貌似还算和谐。可落在宋惜任眼里,这就是风暴来临前那仅有的片刻宁静。
他没有多看秦庄一眼,只是快步走到茶几前,与女子遥相对视。
茶不错。女子见正主来了,优雅地向他举杯示意,又轻轻瞥了秦庄一眼,意有所指道:只是泡茶的人手艺差了点,竟能把这样的好物糟蹋成这样。
即使她已经欺压到了自己头上,宋惜任也没有开口说话。他们的站位虽高下明显,可显然女子才是这场对话的主导者。
情绪铺垫到这里,她也将牌面亮了出来:就这样一个东西,也值得你拿三千万来买?不至于啊宋老板,你纵横花场这么多年,什么稀奇货色没见过,现在品味未免也下降得太快了吧?
秦庄在一侧旁观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只觉气氛凝滞得都要滴出了水,连大气也没敢出。
宋惜任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地告诉了他,这个女人来头不小。
旷久的沉默过后,宋惜任开了口: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和他无关。
你也知道这是我们两个的事啊。女子笑得轻蔑又放肆,恍若一个女王在高高在上地俯视她的附庸:那你还敢打破我们的约定?
她声调转高:宋老板,各玩各的,是咱们心照不宣的事。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他带到家里来,脏了这仅有的一亩三分地。想扶他上位还是想赶我出门,你结婚证上配偶那栏还没易主呢!
秦庄悚然一惊,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竟然是宋惜任的妻子,而宋惜任竟已经有了妻子。
顾繁清,你在外人面前胡言乱语些什么?他只是我一个借住的朋友,遇到点困难周转不开而已,不要把我们的关系想得那么龌龊。宋惜任斥道。
是吗?被称为顾繁清的女子慢吞吞站了起来,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甩了秦庄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换来的是秦庄的错愕,与宋惜任下意识的搀扶与保护。
顾繁清冷眼看着对面几乎要抱作一团的两个人,嗤笑道:宋惜任,说谎也得先打好草稿。看得这么要紧,还说普通朋友,骗鬼去呢?
宋惜任知道心迹暴露,只得放开回护秦庄的手,冲他道:你先出去。
话已至此,秦庄便再也没有留下的理由。迈步出门槛的时候,他还能听见身后传来女子与宋惜任的争执声:这些鬼话,你去跟我爸当面说吧!宋惜任,你既然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宋惜任:你何必这么小题大做,他的存在根本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彼此相安无事不好吗?
后面的话秦庄也没心思去听了。他合上门,等走到电梯里,透过金属的光看到自己的模样时,才发现自己仍穿着那一身没来得及换的睡衣,颓唐至极。
原来他从来只是一个局外人,被当成玩物一样在这些人手里周转来回,到最后依然是一无所有。
离了宋惜任的居所后,他没有力气再逃。在最近的公交站投币上车,去了许久没回的家。
秦庄父母离异得早,他从小跟着父亲生活。再长大些,父亲另组了家庭,有了新的孩子,他也识趣地不再打扰,除却工作后时不时寄点钱回家外,便和亲人再也没了交集。
如今遍经风雨的小兽带着一身伤回到最初的小屋,迎接他的除了一脸惊喜的父亲,还有那个人
他躲了许久的路南亭就蹲在椅子边,一脸殷勤地给腿脚不利的父亲捶着腿。
桌上放着大堆人参燕窝鹿茸之类的滋补品,一袋挨着一袋,显然是有备而来。
父亲见了他,忙招手喊他进来,笑容满面地道:小庄儿回来啦。你现在进了这么好的单位了?怎么没跟爸说呢?
又指着路南亭说:你老板人真好。过节的福利亲自开车送了过来,还不赶紧谢谢人家。
秦庄看着那个让他毛骨悚然的男人,在父亲一遍又一遍的催促下,艰难地吐出四个字:谢谢老板。
路南亭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效果,那假笑里头也掺了几分真意,装模作样道:嘿,这有什么好谢的。小秦是我的得力干将,他的父亲,自然就是我的父亲。当然是要用最大的敬意来对待的。
他说得云淡风轻,秦庄却从里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现在路南亭已经知晓了他的家庭住址与背景,如果自己不听话,他随时会对自己的亲人下手。
这一招,是要断了他的退路啊好狠的心!
秦爸爸,张姨和弟弟呢?怎么没看见他们?路南亭上辈子和秦庄形同夫妻,对他的家庭成员了如指掌,出口时毫无阻碍,仿佛早已排练了多时。
他们啊,都们出去了。张茴她们那个广场舞队,跳赢了县级比赛,现在要代表市里去参赛了。庄儿他弟弟还在学校里呢,课业紧,不放假。秦父说到自己妻子儿子时一脸骄傲,显然那是他非常在乎的家人。
路老板,您大老远跑过来也不容易,不如今天中午你留在这里吃饭,尝尝我的手艺?秦父邀请道。
秦庄嘴唇微动,想要打断他们的对话,最后却还是没敢把话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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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想吃回头草[快穿]——仙旅云归(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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