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在秦庄反应过来之前及时改了口风,嘲笑他道:也是。要恨也是本教主来恨,轮不到你。
他等不到秦庄的回答,端详对方片刻后,道:你果真是傻了。若是换了以前,就算你伪装得再好,眼底也有藏不住的怨怼。
他指指一旁铺着干草与野兽皮毛的石床,道:躺上去吧。
秦庄如蒙大赦,连忙解了自己身上衣物,爬上石床。
夜风吹不进山洞里来,耳边只萦绕着浅浅的虫鸣,一声挨着一声,此起彼伏。
秦庄仰面躺在石床上,两眼呆呆地望着天顶,像是满腹心事,又像是什么也没想。
或许这里应当有一个豁口,让他能直接看到天上的朗月与星辰,在他那双黑黝黝的漂亮眼睛里增添几分亮色。
最起码,不要这么空洞。空洞得仿佛他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器皿,处在这里也仅仅是为了给主人玩弄,生理上的欢愉被复杂的情仇包裹,便不再被心脏所感知。
结束时,曲风眠用秦庄的精华暂时安抚了淫蛊带来的副作用。
他刚想拿衣裳擦干净手指,那人便已撑着疲软的身体,无比熟稔地凑过来为他清理。
这亦是羞辱中的一环。
逼着他用唇舌舔舐完一切,无论是手指还是其他,哪怕再脏乱再污秽,若他表露出半点不愿,等来的便是掌掴和毒打。
长久的训练,将这些事情变成了习惯性的反应。就算他现在是个连温饱问题都无法自行解决的傻子,也时刻记着要将主子伺候好。
曲风眠想用另一只手推开他,可阴影的到来让秦庄产生了误解,在那一瞬间他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而后迅速捂住了头脸。
他滑稽得像只傻狍子,连自我保护都显得如此笨拙可笑。曲风眠下意识扯了扯嘴角,却只拉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骤然心里堵得慌,需要一点酒或烟草来麻痹自己。但这荒山野岭中并不会有他需要的东西,是以片刻后,他只是轻轻拉高兽皮,盖到了秦庄身上。
睡吧。他安抚道,语气温和,仿佛长者哄着幼儿。
等了许久都未等到本该落下的巴掌,秦庄也渐渐放下了戒心。他带着汗湿的身体与些微的疲惫,很快便沉入了梦乡,并发出阵阵平缓的呼吸声。
直到这时,曲风眠才得以卸下那坚硬冰冷的面具,凑到近前静静地看着他。
秦庄已然睡得熟了,浓密纤细的睫毛遮住两弯眼睛,鼻头像雪堆出似的可爱讨巧。那场大火没能破坏这张漂亮的脸蛋,或许老天爷也不忍让这样好看的小家伙变成破破烂烂的模样。
说来奇怪,明明浓情蜜意不过几月时光,远远比不得后来这见面眼红的漫长几年。但他在曲风眠脑中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仍是当初那个莽莽撞撞、不知天高地厚的金贵少爷。
他已学会乖乖地唤自己为主子,活成了一个真正的狗奴才。
征服与报复带来的欢愉麻痹了曲风眠的脑子,竟让他一时间想不起,秦庄上一次唤他名字是什么时候了。
轻侯,轻侯。
他喊起来的时候总像刚吃完蜜糖,唇齿喉舌间蹦出来的字眼,连尾音都显得那样动人。
此刻的曲风眠,便是一个在糖果铺前痴痴地望着,却身无分文、无力购买的小乞儿。
他伸手戳了戳秦庄的唇,含糊的,祈求般地说道:你怎么不喊我轻侯了?嗯?
夜静静睡着,秦庄也徜徉在梦乡之中。
曲风眠的问话那么认真,却还是在无人回答的窘况里消散于无形。
【系统提示:主线人物曲风眠爱意+10,当前爱意值85。】
【系统提示:心愿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达成50%。】
毒发以后,两人之间的强弱形势其实已然逆转。
秦庄虽两腿残疾,到底还能动能爬,不像曲风眠,每日只能在轮椅上喘气。
而当初被他拿来折磨秦庄的淫蛊,此时好像调转矛头针对了他自己。
曲风眠没工夫应付他,便寻了个天高气爽的日子,指挥他去山里捉兔子。打算等他一天下来精力耗尽了,晚上好休息。
秦庄走后,曲风眠便坐在山洞洞口晒太阳,感受着这阳间最惬意的温暖,免得来日身葬黄泉下,连丁点日光都揽不着。
在秦庄不曾发现的角落里,他已拿刀清理过好几次伤口处的烂肉。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少时日,每一天都觉得自己明天就会断了气,却还是这样一日日地熬了过来。
却又难以抑制地想到了死后的场景,秦庄会吓得抱头鼠窜么?又或许,应该自己事先挖个墓坑,免得到时候曝尸荒野,着实难看。
让那小傻子给自己收尸?还是别做这样无根据的指望了。
他在山洞中吃完尽是瓜果的午膳,到了傍晚时分,外头又倏地下起了雨。
第八十一章 冰炭不同炉(20) 曲风眠凑到近前,将一记吻烙印在他唇角,又在分离的瞬间,对着他轻声说了两句话。一句是对不起,还有一句是我爱你。
曲风眠被雨声惊醒, 待抬眼去看时,才发现秦庄从清晨出发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暴雨倾盆, 山中情况又复杂, 若是摔到灌木丛中, 或是坠入深渊,只怕连爬都爬不出来。
曲风眠驱着轮椅来到洞口,望着外头黑漆漆的夜, 思虑片刻后,终究还是选择了出去。
他撑着自制的竹骨伞,一路寻到自己和秦庄分别时的地方。
阴风怒号,丛林在夜里仿佛变成了一只吃人的野兽,将所有擅闯的人吞到连骨头都不剩下。
落叶与刺藤足够挡住他前进的步伐, 令轮椅卡在泥淖中, 无法穿行。
他徘徊良久,在暴雨中一遍遍喊秦庄的名字,却一无所获。
那人是被虎豹叼去了吗?还是叫虫蛇咬了?
曲风眠反反复复地驱动着轮椅,就像一只在热锅上徒劳挣扎的蚂蚁。他想进去找找, 可他无法穿越这茂密的森林,他无法像矫健的雄鹰般肆意翱翔如从前一样。
暴雨中, 一切声音都被掩盖了。
他渐渐觉得有些冷,从外头渗进来,透到骨髓里。
等雨停了,那人还会在么?
他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行走, 爬不上树, 也跨不过深沟。若是山洪卷着泥沙来袭,他连躲都躲不掉。
也不知道要怎么找吃的, 饿了整整一天,若是误食了毒草与毒蘑菇,可怎么办?
曲风眠紧紧攥着那方竹骨伞,无数次在心里祈祷,祈祷那人能活着回来。
他可以放下恨,放下那些永无止境的伤害,好好对那个人。
如果这是上天对他做错事的惩罚,他认。他只期盼着老天开眼,认准些,把那些因果孽报都加在自己身上,不要伤到那个人。
他不该废掉秦庄的腿,他不该种下那两枚跗骨钉,他不应该让那人变成一个残废,也不该为了仇恨这样伤害他。
可他已如此清醒,为何秦庄还不回来呢?
曲风眠在雨中反复寻觅,终于在体力耗尽前颓然回转,往山洞的方向行去。
云散了些,墨般浓重的黑暗里,隐隐约约有一个熟悉的影。
秦庄!曲风眠转动轮子的速度加快了些,在黑影躲藏之前截住了他,来了个四目相对。
与曲风眠设想中的狼狈不同,秦庄身上并无多少泥沙,只是浑身湿透了,像一只绒毛耷拉的小犬。
为什么不回去?长久的寻找让曲风眠难以抑制地显露出了焦急,尽管知道得不到解释,他还是这样问道。
小傻子自然是回答不上来的,他只是局促地趴在那里,仰起脸来,对着他的主子笑了笑。
没有泥沙,便代表秦庄也许在大雨来临前便离开了丛林,甚至很有可能在那时起就回到了山洞附近。可他为什么不进来?这么喜欢淋雨吗?
秦庄判断不出曲风眠脸上究竟是喜是怒,他等了许久,没有等到责打和辱骂,便大着胆子将手伸到曲风眠面前,道:兔兔
在他两指中捻着的,赫然是一簇早已湿透的兔毛。
他定然是怕的。
怕捉不到兔子的他回去会挨打,所以即使到了门口,也局促不前,只敢龟缩在一旁。
他不知道那只是曲风眠的一句戏言,是一句玩笑话,他只是傻乎乎地去执行了。找遍能找的所有地方,从兔子窝里寻了几簇毛发出来。
他怎么可能抓得到呢,跑也跑不了,爬也爬不快,对付不了那样狡诈的小东西。
曲风眠以为他会抓不到就会乖乖回来,却不想,恐惧将他拒之门外。
而这份阴影与恐惧,是他亲手造成的。
兔子,不要了。曲风眠似也被这雨冻着了,嗓子是哑的,面上也染了湿迹那是滚烫的泪痕。
他竭力去抓秦庄的手,在凄风冷雨中,在荒凉的夜里,发现那人从手掌到指尖,凉得就像一块冰。
曲风眠将伞递给他,牵着他往山洞的方向走,走过那泥泞的弯路,走过他们的曾经。
第一次见面时,秦庄还是个金娇玉贵的小少爷。拿着柄现宝用的珍宝扇,初生牛犊不怕虎地要求自己报恩。
再见时,他从天而降,看见自己时,惊喜地叫了出来。
后来后来没有后来了。
曾经的秦庄已被他亲手杀死了。
曲风眠燃了篝火,烘烤着两人湿透的衣裳,又将冻得战栗的秦庄拉上轮椅,放怀里抱着。
他们用仅有的一块兽皮取暖,紧挨在一块,就像两个最简单不过的小情侣。
体温渐渐回暖时,曲风眠也打开了他的话匣子。
以前我总想着,要一统中原,再不济,也得让那些名门正派看看,我回南教的鼎盛。现在想想,我若不是这样急于扩张,也不至于根基不稳,被他们打成这样。他让秦庄靠在自己右边,以免压到左肋下的伤口。
年轻的时候,总是有许许多多的宏图壮志,有很多想完成的事。可过了这么多年,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其实我的愿望很简单。他抓紧秦庄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道:我想跟你在一起,在这样一个杳无人迹的山谷里也行,就这样待一辈子。
他说,秦庄就听着。尽管话里的内容他根本听不明白,却仍是眨巴着那双大眼睛,乖乖地坐在那里。
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呢?曲风眠轻抚着他的头顶,眼里满载忧伤。
他发觉,自己从未考虑过秦庄的未来。
哪怕是逃亡,也没征求过他的意见。
这人本该是天之骄子,含着金勺子出生的小少爷。就算一辈子不学无术,也不愁吃穿。
可现在呢?简单一场暴雨都能将他困住,随便一只豺狼虎豹都能将他杀死。
变成了一个残废,一个傻子,一个无法独立生存的人。
而这样的困局,皆由他亲手导致。
我明天试着给部下送信,让他们来接你。去上京,好不好?让你回家。
听到家这个词,秦庄下意识点了点头。
山洞里的东西,你都可以吃。要是渴了,就去喝水潭边河水。要小心一点,别掉下去了。
秦庄并不知道这是一场多么惨痛的离别,他只是乖乖听着那些字句,若能听懂,就点头答应下来。
不要吃腐烂掉的果子。如果吃的都没了,而接你的人还没来,就在白日里去树林里找找。越是鲜艳的蘑菇越不能吃,山果要是摘不下来,就拿长些的棍子去敲。他小心叮嘱着,越说越碎,越说越多。
我以前是不怕死的,哪怕是伤得最重的时候,被围攻的时候可现在我怕了。我怕我走了以后,你没法照顾好自己。我怕地底下太黑,找不到你。眼眶里的滚烫终于汇聚成河,在这个失而复得的夜里,曲风眠终于抛开了那些可笑的面子、仇恨、恩怨,放肆地哭了出来。
直到一只温暖的手凑过来,为他擦拭着脸上纵横的热泪。
秦庄什么也没想,也并非放下了惧怕,他只是本能地觉得眼泪应该被擦掉,所以就这样做了。
曲风眠喉咙里似堵了什么,他停下哭泣,隔着一层水雾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人他爱过的人。
或许他们的相遇本就是错的。
如果不是自己将他扯进这场恩怨里,他不会从天上陨落到尘埃。
也不会有背叛和责怪,他们在意的人也还会好好地活着。
也许有一天,秦庄会过上一个普通人的生活,跟一个爱他的人携手终身。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时如逝水,永不回头。
伤害已刻入骨髓之中,即便拔除了锋刀,留下的痕迹依然刻骨铭心。
欠你的,下辈子再还你。曲风眠凑到近前,将一记吻烙印在他唇角。在分离的瞬间,他轻声说了两句话。
一句是对不起,还有一句是我爱你。
【系统提示:主线人物曲风眠爱意+10,当前爱意值95。】
【系统提示:心愿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达成80%。】
召唤来的雄鹰带走了书信,可他们最先等来的不是回南教的教众,而是正道盟的追兵。
当第一声爆炸的轰鸣声响起时,秦庄近乎尖叫地跳了起来。
曲风眠最近已经很少苏醒了,一天下来有半日时间在昏睡,却还是被巨响扰了清梦,疲惫地睁开了眼。
地震?他睡眼朦胧,显然还未搞清楚状况。
但紧随而至的轰响否定了他的猜测,一声接着一声,显然是有人在炸山。
回南教的丧家之犬,速速束手就擒,六派可赏你们一个全尸。灌注了内力的声音传遍整片山域,尽管到达谷中时声音已有所削减,却还是清晰地传入了曲风眠耳中。
到我这里来。曲风眠将吓得魂飞魄散的秦庄招至自己身边,并拿起了床上许久未用的雁刀。
第一道关卡桃花林外,六派人士已经齐聚于此。
月亮山的确岔道无数,且难于追踪,可耐不住六派使用了人海战术,一路摸索,终还是走到了最内围。
炸山,这是六派几位掌门聚头后想出的办法。
在他们眼里,这些桃花林之类的拦路障,定是那些回南教教徒留下的迷阵。与其花费大量时间来破解,不如直接一通□□炸了了事。
可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却急坏了身为盟主的林敛。
第八十二章 冰炭不同炉(21) 恍惚间,那些不绝于耳的□□轰响,也变成了他们成婚时喧天的锣鼓声,与噼里啪啦的鞭炮响。曲风眠喜笑颜开,也泪如雨下。 送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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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想吃回头草[快穿]——仙旅云归(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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