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可得从中好好调解,不然二公子好不容易回来,怕是又要负气出走。邓喜言道。
云归一怔,等等。二公子?可不就是与他一母同胞的云定?定儿回来了?可是为何方才那门房未有告诉他?何时的事?门房可未有告诉我这个。
邓喜压低声音回道,老爷吩咐,让阖府上下就当没这个人,还说不必把这事儿告诉您。
他现下在哪儿?云归问道。若是算上前世,他已有十数年未曾见过云定了。而最后一次见面,亦是不欢而散。
第35章 当真是蠢
设身处地想想,若换做是他,打小便喜爱跟随着的兄长,突然就成了佞幸,如何能心平静气待之?更何况当年他是那样的执迷不悟。
再后来,母亲因他郁郁而终,父亲亦几乎一蹶不振,整个云府都因他而抬不起头来。而云定,为振兴这个家,从军出征,出生入死好不容易立了功,却还被人指着说这不过是佞幸得道,鸡犬升天。
因为这些,云定再不愿见他一面。而他自己,亦再无脸面见家人。即便他暗里为云定除去多少死敌,为他铺好多长的路,都无法消减丝毫的愧疚。
该还在自己院里罢。邓喜道,二公子一回来,就兴冲冲去咱们院里找您,可您不在,随后老爷回来了,骂了一顿二公子,便去了那两位公子那儿了。
敢情父亲是被云定刺激了一把,去庶子那儿寻求安慰了?这人寻得当真不对。那两个庶子只会让他更生气。不过或许对云定说来是好事。有了对比,父亲才会更容易原谅云定离家数月才归的事。
母亲又在何处?母亲怎么没拦着些父亲,就由得父亲骂云定?
应是还陪着二公子呢。方才一见了二公子,夫人就哭了,但怪的是,老爷可劲儿骂二公子的时候,夫人竟也没拦着。
怕是云定不声不响就远离家门,且还小半月内都杳无音讯,让母亲不止忧心,还有些恼了。这才会由着他被父亲骂。骂一骂也好,省得云定性子不定,行事没有个交代,总叫家里人忧心。
正往云定的院落走去,却见一婢女从对面方向匆匆行来,见了他便停下脚步,福身道,大公子,夫人请您过去。
云归点点头,正要接着走,却见得这婢女清秀的侧脸,竟有几分眼熟,便道,抬起头来。
婢女不知所以,微微抬起头来,神情有些不自在。邓喜在一旁看看这婢女,又看看云归,猜想着莫不是大公子终于开窍了?在寻常富足些的人家里,公子哥儿早在十四五就有了些男女心思,开了荤的更是不在少数。
只是,这婢女长得也只是清秀顺眼,还不及公子长得好,要不这几天去给公子找个来?邓喜兀自琢磨着,这边云归已是变了色。
这张脸在他入了宫后还见到过。次数还不算少。起初只知是那人的一个暗探。时而会禀报一些事情,他在场有几次,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在早先时,那人还是信任他的。所以许多事并不避开他,而他手下的一些人,他亦都见过。
原来,那人早就在府里安插了人。怕是早就盯上这兵部尚书府了。他竟然一直都不知晓。而那人,当年是笃定了他认不出这小小婢女,还是亦有试探之心?即便试探出他认得这婢女,亦可以用几句轻飘飘的解释便打发了自己罢?毕竟当年的自己是那样地相信他。
当真是蠢。
第36章 母子三人
云归听见自己冷冷的声音,你是夫人身边的人?这婢女不,该说是这女探子,起初只是一个暗探,后来却是宫里人了,虽只是小小的侍者,可名义上到底是皇帝的女人。那时候还气得讽他兔子尚不吃窝边草,他却连手底下的人都不放过。
而到底为何他会看上这样一个不出众且出身低下的女子,他一直都不知晓。彼时那人是如何回答的?亦已不记得了。在脑海里刻印得最深的是那时因嫉妒而丑陋的自己。
婢女很快低下头,应道,回大公子话,奴婢是夫人身边的丹烟。
丹烟?探子倒是可以随地随时不同的名字。你服侍夫人多久了?
回大公子话,奴婢两年前就跟着夫人了。丹烟不知这大公子何以突然留她问这许多,或许是瞧她面生?可是做主子的能瞧哪个奴婢眼熟呢?顶多能认全老爷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两三个。莫不是
念头一起,她便觉得不可能。她知晓自己的斤两。绝无轻易能吸引男子为她驻足的本事。只是,即便知晓如此,可到底心里隐隐生了念想。这大公子生的是好模样,器宇不凡,身份贵重,如何不让她动心思?若能攀上,便再不用做一个成日战战兢兢、却又总探不得要紧事的小探子。
往后便跟着我罢,你可愿意?云归伸手轻抬起丹烟的下颌,目光凝结在她脸上。
丹烟只觉心脏都被这只手一同攥紧了,半晌应道,是。
邓喜瞪圆了眼,眼瞧着公子要走,便回神跟了上去,余光却见那婢女已乖巧地走在了旁边,竟是适应得飞快。这就当自己是公子的人了。
还未入得院内,就有一道人影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云归!
云归还未及反应,身上便被重力一压,若非反应快了定住身形,怕是要被砸到地上去,定儿,莫淘气!
同时说这话的还有温媛,慢了云定几步,此时在两兄弟旁边站定,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只觉得怎么都瞧不够,心倒是先软成了一团。
云定微微撤离身子,双手依旧揽着云归的脊背,好久不见啊哥。
这会儿知晓我是你哥了?方才不还胆大得很?都直呼我名姓了。云归拍拍云定的肩膀,发现这小子黑了也高了,明明小他两岁,竟差不多与他一般高了。
两兄弟一边说着话,一边拥着温媛入院,母亲,这回定儿回来了,你可该放下心来了。云定不在时,母亲成日里没少偷偷担心得掉眼泪,生怕云定在外头吃苦头。现在瞧着云定不止全须全尾回来了,且还精神头极好,可比以往看起来挺拔多了。
温媛脸上的笑容就没消下去过,眼里都是温柔和欢喜,可算是回来了。若再不回来,我都要亲自寻人了。
第37章 讨要丹烟
入了屋内,三人坐定,仆人又给云归上茶,云归还未伸手接过来,站在身后的丹烟已先一步将茶接了过来,端在云归身旁。
温媛起先已忘了丹烟,此时见了便是一愣,看看丹烟又看看云归,心里打了个突,言道,丹烟,怎的站那儿去了?
云归本还想多与母亲、弟弟欢语片刻,可既然母亲注意到了,那也只能提前说了。这事儿亦是不得不这么做,母亲与人为善,心眼并不多,又将丹烟放在了近处,怕是不妥。知道了是探子如何还能放心让她待在母亲身边?还不若自己要了来放在眼皮子底下安心些。
母亲,这婢女,我得跟您要过来。云归何尝猜不到丹烟是想早些到自己身边,生怕再有变数,因而就这般显眼地给他端茶递水。
温媛脸上的笑容僵硬又不自然,怎么突然的,你就想要一个婢女了?可是你院里不够人手?母亲再给你挑几个送去不是她多想,大儿子亦是到了年龄了,给儿子选一两个通房这事,她不是没想过,只是见云归好似未有动男女之事的心思,便就暂且不提。
今日,终究是要有苗头了?可即便如此,她亦不愿是云归这般自己提。她给儿子挑必然是精细着选的,尤其得是出身清白,这点万万不可马虎。可云归这样自己提,必然是这丹烟自己就不规矩,才会出现如今的状况。如何能让儿子身边有个这样心思重、爱攀附的通房?还得是那些老实的家生子才成,这样才不会出事儿。
不必了,儿子怎舍得母亲费心?我瞧丹烟就不错,母亲就放心罢。云归说完这话就转而问云定,定儿这些日子过得如何?可有被人欺负?
云定本是饶有兴味地看着,不料兄长扯出自己来转移话题,脸上的神情还未有收敛好,做弟弟的看兄长好戏被抓包,当下便有些尴尬,便也就配合着道,怎么可能有人敢欺负我?也太小瞧我了。虽说确实被人欺过,可母亲兄长在前,如何能实话实说?岂不招他们难过?
温媛见此只得无奈叹息,云归的性子她是再知晓不过,打小就固执,瞧着好说话,实则又倔又拧,决定了的事便再不容更改。罢了,暂且随他去罢,让人多看着些,一有不对的便赶紧把这丹烟发卖了。
次日辰时刚过,云归记着楼桓之寻他有事,便唤来邓喜准备马车,守在门旁的丹烟听了,公子要出门?心底里是盼着云归能带她去,便斗胆问道。
云归颔首,你在府里等着罢。并未有带丹烟去的意思,若是平日倒也罢了,见楼桓之或是去师父那儿,他必然不会带着一个探子。再者他尚不知楼桓之突然寻他所为何事,如何能放心带她?
第38章 长歌楼聚
马车一路行了两刻钟,在长歌楼门前停下。邓喜跳下马车,等着云归下车,长歌楼里的小厮亦迎出来招呼,谁知等了一小会儿,云归还未有下车。
云归却是怔忡了。昨日里他听长歌楼三字,还未有多大触动,今日到了地儿,心里才有些道不清说不明的滋味。
昔日,那人总爱微服出行,有一次带他来长歌楼,他喜爱上了长歌楼里的糕点菜食,之后便没少带着他来这儿。后来出行少了,在宫里的日子越来越长,他偶尔亦会派人来买些回宫给他吃。再之后,那人怕是已记不得他的喜好了。
如今故地重游,说心里没半点膈应是假的。楼桓之怎么就选了这儿?或许长歌楼实在是京都最好的食楼了。一声叹息后,到底是收拾了心情下了马车。
客官,去大堂还是要个雅座?要不然来个厢房?厢房可大,舒服!小厮迎上前笑问道。
可有一个楼公子在你这儿?云归亦不知楼桓之可到了,一边走入内,一边问道。小厮听了却是连连点头,有的有的,您就是云公子罢?
见云归点头,便又道,楼公子在厢房里等着您呢,小的这就带您上去。
云归在小厮指引下进了厢房,见得楼桓之侧对着他,右手执着酒盏,轻轻撑着窗台,目光从窗外转回来,落在了他身上。姿态悠然,不知是否因为人背着光,使得那双眼睛格外地亮。竟让云归心里微微一滞。
来了。楼桓之坐正了身子,言道。
云归只觉这两字好似是见得老友时,随意而又自然的招呼。扯出笑容来走向楼桓之,嗯。轻轻应了声。
坐罢。楼桓之示意云归落座,给云归倒了酒,你在楼下时,我瞧见了。你在马车上睡着了?
云归没料到楼桓之会作这般猜想,他在对方眼里是一个会在大白天的马车里睡着的人?莫名觉得有些窘意,不是,我是在车上整了整衣冠,所以下车慢了些。
说完却见楼桓之突然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意味,古怪得很。莫不是他觉得一个男子特地花了好一会儿时间,用来整理衣冠才下车,太太不男人了?仔细想想,倒真是有点儿,寻常男子能整衣冠整好一会儿?
等等。除了这个猜想,也有可能是楼桓之该不会以为他是因为要见他,才特意在马车上整好一会儿衣冠罢?楼桓之会否有这一猜想,就看他是否对自己十足自信了
只是不这么解释,他亦不知该如何说。总不能说之前和一个男人好了,经常来这食楼幽会,此时触景伤情罢?
摸摸鼻梁,到底未再就这事多言。
第39章 一道用膳
楼桓之还未有道出来意,小厮已先端了菜食上来,而此时还并非寻常用膳的时候。见云归有些讶异,便道,上回你好似饿得挺快,所以让人早些上菜。
云归摸了摸鼻梁,上次怎么能算数?那次他一大早只吃了几口早膳,便就往山上爬了,体力一耗去如何会不饿?楼桓之这般说倒好似他是大胃王,饿得快
你这次找我有何事?云归转而言道。只是眼睛却有些不受控制地看着桌上的菜食。八宝野鸭,炒珍珠鸡,奶汁鱼片竟都是他爱吃的。他下意识便要以为楼桓之知晓他的喜好了,后来转念一想,这几样都是长歌楼的招牌,楼桓之大概是照着招牌点的东西。
吃罢再说。楼桓之言道,民以食为天,别的还是往后靠为好。
云归一笑,这倒是大实话。见楼桓之提箸准备下筷子了,便亦不再推脱客气,亦提箸思量着先尝哪一样。
还未伸出筷子,碗里就已多出了一块食物,是一只鸡翅,云归讶异地看着楼桓之,见楼桓之没事人一样给自己亦夹了一筷子鸡肉,客气话便未能说出口。沉默地夹起鸡翅,一时不知该如何下口。
并非是他不爱好吃鸡翅,事实上他喜欢得很,只是在外头和人用膳不习惯吃鸡翅。因着鸡翅不太好雅观地吃,所以他从前都会避着在外头吃鸡翅。可楼桓之如今夹了给他,他总不能丢在一旁不吃罢?
正犹豫间,就听得楼桓之言道,不喜欢吃鸡翅?
云归看向楼桓之,摇摇头,不是只是不知道该如何下口才能雅观一些。
楼桓之没成想是这么一个回答,愣一了下便笑起来,声音还不算小,你们这些文文弱弱的公子哥儿就是爱寻思这个。
云归一听便有些不喜,什么叫做文文弱弱的公子哥儿?他是不会武,可亦有正常男子的力气罢?怎么就文文弱弱了?就好似习文之人总觉得习武之人粗鲁那般,习武之人亦总觉得习文之人文弱?
见楼桓之笑得这般欢快,亦懒得反驳了,便接着寻思该如何下口,哪知楼桓之却伸了筷子将他筷子间的鸡翅夹走,罢了,瞧你苦恼的模样,我来吃罢。这鸡翅可十分美味,丢了可惜了。
云归愣神地看着楼桓之认真吃起鸡翅的模样,慢条斯理,动作虽说不上多么优雅好看,但绝非不雅观的。甚至觉得挺顺眼?许是因为楼桓之模样不错,所以才觉得顺眼?
待得楼桓之解决完,那鸡翅上已只剩干干净净的骨头了,却连油渍都未能沾在楼桓之的唇边或脸上。有这么一瞬,他都想夸赞一句:壮士好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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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军师不好当——客居梦(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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