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行至山脚处,绕了一片林子,依稀可见绿意掩映下,有一间茅屋。
待得走至近前,便见得茅屋虽有些简陋,但亦不失为一个可居处。楼桓之随手一扯茅屋门上的锁,便就扯了开来,推开门,示意云归进去。
第30章 粗简饭食
你放心挂这样一把锁?云归淡淡问道。若是他住里头,必然要担心夜晚会否有小贼或是野兽的。不过,似楼桓之这样的人,是不必担心这个的吧?
里头未有贵重器物,我只是偶尔来这儿歇一歇脚,少有留宿。楼桓之待云归入了门,才往里走去,随手掩了门。
云归四下里打量一圈,这儿可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里头的东西可算齐全,盆子木桶,茶壶水杯,炉灶锅碗都是一眼可瞧见的。看着亦不破旧,在有些事情上,他确实有些挑剔。
坐罢。楼桓之轻拍了拍桌旁的椅子,有轻轻一层尘埃漂浮起来,在窗口照来的光线下起舞。随后提起炉灶旁的小木水桶,我去外边装点水来。
云归点点头,坐下了,麻烦你了。他从未料到似楼桓之这样的男子会这般细致。甚至可以说是体贴?这一路,竟都是对方在明里暗里地顾着他。莫不是他给对方的印象太弱了?需要照顾?还是说楼桓之这都是为了还之前一事的人情?
静静走神一会儿,楼桓之便提着水桶回来了,你稍等等,我先将水烧开。其实他打回来的水是小溪里的,干净得很,他平日里都是直接掬起一捧水喝下肚的,只是这云公子如今正饿着,不好喝凉水,再说亦需要将水烧开煮东西。
生了火煮水,从怀里取出三四个果子,你先吃果子垫垫肚子罢。待得云归不好意思地接了,才从炉灶旁的柜子里,舀出一勺大米来,幸好我不久前才屯了些米粮在这儿。
云归不由一笑,也幸得没有小贼发现你这儿有米粮偷了去。
楼桓之亦笑,我这茅屋瞧起来就不像是能有米粮的。顿了顿,我去打水路上瞧见再往底下一些有金银花,并不多,不过对你来说应是够了。待得用些饭食后,便去采一些罢。
好。云归有些许欢喜,今日之事,不知该如何谢你。
得了。你这一路上都在道谢客气,我不知该如何阻止你了。楼桓之又从柜子里找出几块红薯和玉米,端详一会儿见没坏,便站着细细去皮。
云归没想楼桓之会这般打趣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只觉赧然。罢了,既然对方毫不介意,他又何必一个劲地计较?
不过两刻钟的时间。混着红薯块和玉米粒的米饭便香喷喷地出了锅。这饭食做来简单,亦并非山珍海味,可于此时的云归来说,并不只是一顿粗简饭食。几乎是在楼桓之递给他的同时,他便开始使起筷子吃进一口。
或许他确实是饿狠了,吃着只觉分外香甜可口。甚至比许多珍馐美味要好吃。
楼桓之看着云归一脸认真且快地用着饭食,动作却不因快而失了那一份贵族公子的优雅仪态,不由有些想笑,莫吃得太急了。对胃不好。
第31章 共乘一骑
饭后在茅屋歇了一会儿,楼桓之便带着云归去采金银花。待得采下一小把后,楼桓之便折回茅屋,将拘在屋后头不远处的马儿牵了来,我送你回府。
当先翻身上了马,姿态流畅潇洒,看向云归,递去一手,上来。
马儿缓行。马蹄声哒哒落在耳旁。身后有温热源,好似可传递到身上。
云归僵直了身体,怕不经意就贴着了身后的人。他向来不习惯与人距离这般近。更休说是与之并不相熟的人。
不过这一日下来,他莫名觉得,对楼桓之有了好些了解。亦不算陌生人了。
楼桓之拉着马缰的手,时而轻微擦过他腰间,有些许痒。他想要闪避,又觉得太突兀。毕竟彼此都是男子,寻常人必不会这般顾忌。只他,并非寻常男子,所以才会介意与男子间的接触罢了。
心内暗叹,终是勉强压制了一堆思绪,抬头向别处看去。却见艳红晚霞屡屡叠叠,似动非动,似静非静。日光此时已然不烈,只红彤彤地挂着,让人一瞧便知它要离去。微微回头,却见得模糊安静的一轮月亮。竟是日未落,月先出了。那姿态,好似在等待,却又好似在守候。
楼桓之顺着云归视线看去,月亮竟已出来了。
云归看向楼桓之,却发现二人间距离委实过近了,好似只有一掌距离。微微向后靠,拉开一些距离,道,确是。时日过得可真快他出来竟已大半日了。
楼桓之竟好似又读懂他未道出来的话,拉紧了手中缰绳,道,抓好了,咱们快些回去罢。
云归一愣,下意识地扶住马身,只听得一声鞭响,随后马儿嘶鸣一声,便飞快地向前奔行。两旁景色飞快地向后掠去。风声呼呼,不由得微眯了眼睛。
玉质棋子落在棋盘上,唯有细小的一声。龙诞香袅袅,萦绕四周。
苗溪那块儿最近不太平,太子怎么看?落下棋子,收回手来,明黄宽袖垂落在腿侧。看着坐在对面还未及冠的少年人,无喜无怒。
听了问话,却不急着回答,只慢悠悠地落了棋子,却是呈包围西南角之势。收回手方道,依儿臣之见,如今该是苗溪归入大靖版图的时候了。
皇帝轻微一笑,少年人,果然狂妄。话虽如此,却并无愠色。好似并非称赞亦非怪责。
太子从棋罐里取出一枚棋子,放在手心里转动把玩,眼帘微垂,掩去眼眸中内容,儿臣怎及父皇深思熟虑,还请父皇莫怪。
你心里可有合意人选?皇帝微摆手,弓背垂首站在后边的太监总管陈顺便走上前来,递上一杯温热的茶,陛下慢用。
若论战谋,无人可与张大将军比肩。只是西北此时还需要他镇守。依儿臣看,朝中将领虽多,但智勇双全者并不多威远候有一嫡长子,自幼习兵法,领禁军以来亦可圈可点,虽缺了资历,但此次未尝不是个历练的机会。太子缓缓言道。
第32章 皇家亲情
皇帝放下杯盏,杯盖子打在杯沿上发出咔一声,脸上笑容已去,历练的机会?太子是要将大靖西南百姓的安危,权当给他历练?
寕瞢
太子闻言当即起身告罪,是儿臣言语不当。举荐此人虽有儿臣私心,但亦正是因为与他有私下来往,了解为人能力,这才斗胆向父皇引荐。
半晌寂静。
坐罢。这般紧张做什么。皇帝悠然言道,随后又指着太子向周全言道,你瞧瞧,少年人成日里便慌里慌张,能成什么大事。
太子深深一揖,才又落座原处,父皇教训得是。
陈顺笑着道,陛下,太子与您是父子,关心则乱,怕您不欢喜,才有些慌乱了。却是打了个圆场。
扯到父子关系,皇帝弃了原先话题,转而道,你年岁不小了,所谓先成家后立业,这几日听你母后念了几次,你心里可有个数?
太子闻言微微垂头,儿臣此时还未有成家的念头。成家免不了耽误一些心神,儿臣只愿多多为父皇分忧。
你倒是孝顺。皇帝言道,只是你年纪已不小了,即便你不愿成家,你后头的弟弟们可是该急了。
太子沉默一会儿,终是应道,儿臣明白了。只是,还望父皇多给儿臣一些时日。
回去罢。皇帝微摆手,便不再看太子。太子起身行退礼,倒退着到了门前便转身离去了。
又是一室寂静。
他真像朕。皇帝突然言道。陈顺知晓皇帝这话并非是对他说,便未曾答话,依旧沉默着站在后头。
若非他像,或许他就不会是太子。只是他这般像他看着儿子年青的面容,蓬勃的朝气,便觉得自己在一点一点地老去。亦觉得自己好似已经可以被取代了。
陈顺跟着皇帝许多年,该知晓的,不该知晓的,都知道了全。皇帝一边欣慰于太子的优秀,一边却又深深地忌惮。或许每一个皇帝,都会如此,防备兄弟防备妻与子。坐在天下最高的位置,这个最字,便不允许被人分去或是与人平坐。且既然已在最高处,如何不害怕被取代?一旦被取代,那么只能从最高处落下来。非死不可。
让太子早日成婚一事,并非皇帝真实所愿。太子太优秀,头脑心思样样不缺,也狠得下心,便是民心,竟都已集聚,若是再许配一桩好婚事,必然如虎添翼。
只是太子身份,寻常官家女子如何能配?而要在数一数二的贵族里头,寻一个既能配得上太子,又不至于增添其羽翼的女子,又谈何容易?
储君羽翼已丰,而君主仍旧健在,一山不容二虎
第33章 老爷少爷
前些日子皇帝刚收回些太子手中的权利,总不能又随意赐婚,岂非让天下人知他防儿如防虎?
去凤宁宮。皇帝站起身来,也该去皇后那儿坐坐了。
陈顺应道,是。随后拉长了嗓子,朝外喊道,摆驾凤宁宮。
皇后接了消息便在殿门处等候接驾,见得皇帝的御辇近了,便弯腰福身,陛下万安。待得皇帝下辇虚扶了皇后起来,皇后才笑问,陛下今儿怎到臣妾这儿来了?
朕听闻这几日你顾着给寻儿挑人,不知有无劳了心神,便过来看看你。皇帝牵着皇后的手入殿,言道。
皇后一听,怎不知皇帝为何而来?当下便识趣道,臣妾虽是寻儿的母后,可到底是妇道人家,挑来挑去竟只是花了眼,真真不知哪个才好。这事情,到底得由陛下做主。
云归一早便往京郊去。背着一个邓喜匆忙间寻的药篓子。药篓子里的东西不多,便亦不重,只是云归头一回背着这个,有些许的不习惯。
拉动门环敲了三声,门便打开了,是那日离开时才瞧见的府里管家,见得他便道,云公子来了,快请进。
云归笑着点点头,便走入内,师父和师兄可在?
管家关了门,随在云归后头,在的,老爷在后院里教少爷呢。
云归听得他的称呼一愣,老爷少爷?这样一听若要不知情的人倒是会以为这二人是父子。虽感觉奇怪,但这问题也不好问,便沉默着随管家往后院去了。
行至后院,二人见窗门紧闭,管家便敲了敲门,道,老爷,云公子来了。
让他进来罢。刘少悟的声音传出来,管家便转身离去,云归轻轻推开门,便见得刘少悟和向临二人背对着他,双手都好似不得闲,不知忙些什么。
将身后的药篓子取下,走至二人身旁,便见得一个在捣弄草药,一个却是在给药炉子煽火。看他们二人神情认真,时而又互相帮着递东西,并无闲暇的样子,便不出声打扰,走至旁处坐下了。
大约等了一刻钟,刘少悟熄了火,将药丹炉提起放在一旁冷却,问道,草药都采集齐了?
向临亦停下手中动作,悠悠然地出了门,待得再回来,双手已清洗干净,走到云归旁边坐下,你倒勤快。
你当人人都似你?全身都是懒骨头。刘少悟当即言道,你连人参都采回来了?却是又转向云归言道。
要说懒,那亦是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向临悠悠然回道。
云归正要回话,听了这一句便有些无奈。这二人,明明方才还是相处得十分默契谐和的,怎么正事一干完就又斗起嘴来了。便赶紧转移话题,那日我运气好,竟就瞧见了一株。
刘少悟点点头,将云归身旁的药篓子拿起,又将草药都倒在台上,挑挑拣拣,你自然是运气好,不然怎么能让我收了你?
第34章 云定归来
云归只觉这话听起来无比怪异,又听他道,就只摘了这么点?真真是小气吧啦的。这点东西能用多久?
闻言便有些赧然,那日楼桓之亦觉得他摘得不够,却还是未能摘得多些,没有竹篓子终归不方便,我第一次摘草药,不记得带个竹篓,所以
刘少悟闻言直直看向云归,表情复杂,怪不得你这样就能找着人参,傻人有傻福啊。
哈哈哈哈向临完全不加控制,笑声仿佛可以震动瓦片,且还笑得一时半会儿都不停了。
刘少悟随后竟亦难得地展露了笑容,成了,来跟我认草药罢。
云归听得终于要开始教学,亦顾不得自己被二人取笑,站起身便认真应道,是,师父。
日暮时分,有飞鸟成群而飞,不知去往何处。
骑马而归,见那不识的人家有炊烟袅袅,莫名有些许的低落。此去经年,他盼了太久,能有一处安宁地,能有一人等他归。只是一直等到死的时候,亦只是日日夜夜地等待他人。心就在日日夜夜中反反复复地煎熬。
下了马,门房替云归牵了马,道,大公子,今儿侯府有人来寻您。
侯府?云归蹙眉想了想,若说会寻他而非寻父亲的侯府,此时只会是威远侯府罢?可是威远候的大公子?
门房点点头,公子当真厉害,听闻是找您有事儿商量,偏巧您没在,就留了话给小的,说是公子要有空,明日午时前长歌楼一叙。
楼桓之寻他会有何事?照理说来他与楼桓之并未有太多交集。将疑问暂且撇后,知晓了。父亲可回来了罢?
在,好似去考问两位公子学业去了。门房答道。
云归一直来对两个庶出的弟弟不甚在意,前世如此,今生亦未曾想多有走动,便是父亲,平时里亦极少过问,不知今日怎会突然兴起考问学业去了?
邓喜知晓云归回来,便走出来迎,公子您可算回来了,今儿可不少人寻您。云归颔首,我已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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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军师不好当——客居梦(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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