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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奸臣他一心向死 ——(66)

——(66)

    山月眼眶一酸:主子
    江尽棠摇摇头,道:只是随口一说。
    山月道:陈大夫说您醒了,我们就立刻动身回京城,去找陈裳姑娘。
    听见陈裳的名字,江尽棠并无什么反应,山月想,他果然早就知道陈裳还活着,只是一直当她死了罢了。
    一番收拾,江尽棠坐在轮椅上被推出去,外面天气很好,阳光温暖,江尽棠的肌肤在日光里白的刺眼,他半垂着眼睫,脸上的表情很淡,又是那种没有悲喜的模样。
    宣阑站在门口看着他一点点靠近,江尽棠却始终没有抬眼看他。
    轮椅到了太守府门外,马车已经准备好,山月将江尽棠扶上了马车,正要叫车夫可以启程了,忽然一道风从身边刮过,宣阑撩开晃动的车帘,半跪在车辕上,看着江尽棠。
    少年的眼睛里情绪万千,在看见江尽棠疲倦的容色时,张了张嘴,喑哑的说:你好好养病。
    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他似乎要哭了,却又没有,只是声音有些颤:江尽棠,你好好的。
    江尽棠静静地看着他,好一会儿,他说:好。
    宣阑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对他笑了一下,然后跳下了马车,说:走吧。
    车队启程,逐渐远去。
    华州的海棠开了,宣阑闻见风里的香,他知道南方的海棠没有花香,这是从江尽棠的骨头里透出来的味道。
    从前他觉得旖旎,如今只觉冰冷。
    温玉成说的很对,谁都能爱江尽棠,唯他宣阑不配。
    宣阑握紧手,指甲刺进皮肉里,血珠冒出来,顺着分明的骨节,滴落在地上。
    慢慢的开出了一朵海棠模样的花。
    马车走了很远,江尽棠掀开帘子,还是能看见宣阑的身影。
    坐在他对面的陈折恒抬起眼睛,道:你不怕自己真的死了?
    江尽棠笑了一下:死了不也挺好么,生死于我,早就没有区别了。
    虽然我不是很想活,但还是要多谢先生把我从鬼门关里拉回来。他端起茶杯:以茶代酒。
    陈折恒道:我不吃你这一套。他顿了顿,道:我问你,若是我没有救回你怎么办?
    江尽棠顿了顿,说:那就死了。
    荒唐!陈折恒怒道:这些年我为了保住你的命花尽心血,你倒是这么随意的对待!
    先生不要生气。江尽棠道:我知道先生能救我,否则也不会提前请先生来江南了。
    陈折恒叹口气:你就是心思太重这话你自己都不信,何必说出来糊弄我。
    江尽棠就没再说话。
    他并不确定陈折恒能救他,在与死亡相拥时也真正的感到了解脱。
    但是也终究放不下。
    原来十年荏苒光阴过去,他在这世间,还是有了眷恋的东西。
    哎哟我的陛下!王来福看见宣阑滴血的手,吓了一跳,赶紧迎上去道:您的手是怎么回事呐?!
    宣阑抿紧了唇角,看他慌慌忙忙的令人去请大夫,忽然道:王来福。
    陛下,老奴在呢!王来福赶紧应了一声:您有什么吩咐?
    宣阑道:你从前在母后宫里服侍。
    您还记得呐。王来福道:老奴从前确实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
    那你告诉朕。宣阑眯了眯眼睛:为何江尽棠杀了母后,母后却要他交代我,不要恨他?!
    王来福浑身一抖,扑通跪在了地上:这、这老奴怎么会知道
    你对母后的遗言并不意外。宣阑冷笑:还说你不知道?!
    王来福一僵:老奴
    宣阑在椅子上坐下,道:你今日若是不说,就不必跟着朕回京城了。
    王来福趴在地上,犹豫许久,重重的对着宣阑一叩首,道:陛下有问,老奴不敢不答。
    先帝驾崩前,曾经留下一道密令,要四位顾命大臣王来福声音颤抖道:去母留子。
    宣阑猛地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王来福抖如筛糠:先帝恐有外戚把持朝政、太后垂帘听政之祸,密令四位顾命大臣去母留子,赐了太后娘娘一杯毒酒。
    彼时九千岁根基不稳,是太后娘娘恳求他动手的。
    王来福道:太后娘娘恳求千岁爷善待您,她愿意用自己的命为千岁爷铺一条登天之路,以她之死震慑群臣。
    娘娘此举。王来福深吸一口气:也是怕您和千岁爷太过亲近。往后数年,千岁爷遵守承诺,对您不闻不问,全了太后娘娘心愿。
    王来福抬起头,就见宣阑掌心的伤口再度撕裂开,鲜血不停的滴在地上,他却毫无所觉,捂住眼睛笑了一声:原来江尽棠从不欠我。
    声音哽咽,九五至尊似乎落了泪。
    *
    作者有话要说:
    狗皇帝乖,等之后再哭。
    第三卷 :白藏
    第90章 经年不改
    风潜穿着一身粗布衣服, 从驴拉的板车上下来,前面有个茶棚,范岭已经去点了一壶茶, 一行人在此稍作休息。
    日头正高,茶棚生意不错, 风潜冷着脸在油腻腻的板凳上落座,就听旁边桌的商贩高谈阔论:我听闻陛下亲自查这件案子,那节度使大人八成是跑不了楠馮咯。
    说起来这个印曜咱们这些年可没少被他剥削。有人怨气不小:但凡从江南走的货物,他就要其中吃四成的利走, 下面还有大大小小的官员需要打点, 咱们累死累活下来的辛苦钱,全拿去给那姓印的养小老婆了!
    谁说不是呐!有人叹息:往常都听人家说九千岁是大奸臣,依我看, 这阉贼起码没有从我骨头里榨油吃, 印曜才真不是个东西!
    范岭提起茶壶给风潜倒了杯茶,问:公子什么想法?
    风潜冷笑:我还能有什么想法?江南的事情暴露,印曜没好果子吃, 我们风家能好到哪里去。
    公子明白这一点就好。范岭道:我知道小公子少年意气, 嫉恶如仇,但这人世本就是这个样子, 只要在红尘里游走, 你想要清白,那是万万不能的。
    风潜抿着唇没说话。
    范岭眯起眼睛看了眼远处的山丘, 道:皇帝想要解决江南之祸,印家必定狗急跳墙, 你说现如今的京城, 将会是如何的波诡云涌。
    他手中的茶杯落在桌子上, 笑了笑:九千岁赶着如今这个时节回京,又是安的什么心。
    风潜想起上次惊鸿一瞥的人,下意识道:我听说他病的很严重。
    他的病就没有好过。范岭双手拢在袖子里,道:但是他的手段也没见得温柔。
    风潜皱眉道:谁跟你说这个,我的意思是他病了,回京城的路又远,这一路应当会很不舒服。
    范岭哑然:你关心他?
    随口说说而已。风潜喝了口茶,道:若是当初我知道下江南会如此狼狈,我绝不会答应父亲。
    谁让江尽棠要掺和进来。范岭叹息一声:此人手段诡谲莫测,我甘拜下风,既然不是对手,为何不走为上计?
    风潜讥诮道:原来心比天高的范先生也会愧不如人。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罢了。范岭说:我这一生,只佩服过三个人。
    风潜好奇道:哪三个?
    头一位是我已经隐世多年不知生死的老师,闫运宜先生。范岭慢条斯理说:第二位,是当朝首辅顾之炎。
    风潜对顾之炎的评价显然不高,道:和稀泥的老头子罢了。
    范岭笑着道:换个人,可不能在少帝、世家和权宦之中再保全寒门士子的地位,唯有顾之炎,有这个本事。
    风潜一怔,那第三个呢?
    第三个,就是先帝。范岭道。
    风潜嗤了一声:你先前不还说江尽棠诡谲莫测,你甘拜下风?
    江尽棠不过时在先帝的制衡下运行的傀儡。范岭笑了笑:他如此心机莫测,仍旧逃不过先帝的处处算计,你说谁更可怕?
    风潜没有明白范岭的意思,范岭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而是道:我昨夜接到了你父亲的密信。
    什么?
    范岭道:他让我带你去衡州。
    衡州?!风潜惊愕道:去衡州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
    是啊。范岭意味不明道:带你去衡州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呢。
    江尽棠在槐序之际回到了京城。
    走时春草初生,回来时已经花开满京。
    京城看着仍旧繁华的迷人眼,代表着整个大业最高的权力所在。
    马车停在了千岁府门口,江尽棠咳嗽一声,由山月扶着下了马车,在门口等候许久的少年赶紧上前来,睁着一双干净的眼睛看着他:你你回来了。
    江尽棠看着秦桑,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说:是不是长高了?
    秦桑点点头:长高了一点儿。
    这几个月在千岁府里养着,秦桑看着比初来时要壮实白皙许多,越发像是一个金尊玉贵的小公子了,那双眉眼又和江尽棠生的很像,江尽棠看着他的时候,总是会有些恍惚。
    江尽棠拉住秦桑的手,往府里走,问他课业,秦桑都一一答了。
    这孩子聪明,学什么都快,虽然初时去国子监时遭人排挤,但是他拳头硬,如今在国子监里是头一号的小霸王,让祭酒看见他都头痛,在江尽棠面前装乖倒是装的很像。
    江尽棠和秦桑一起用了午饭,管家忽然匆匆进门:千岁爷,安王来了。
    江尽棠厌恶的蹙眉,顿了顿,却道:请他进来。
    管家一愣,而后道:是。
    秦桑看着江尽棠:你不喜欢安王吗?
    江尽棠垂眸看着食指上的指环,笑了笑:不喜欢。
    秦桑说:不喜欢的话,为什么要见他?
    江尽棠没说话。
    宣恪很快就过来了。
    他今日穿着一身白衣,显得更加挺拔秀致,站在那里就如朗月入怀,玉树临风。
    长宁。宣恪轻笑:好久不见。
    江尽棠淡声道:给殿下看茶。
    老管家给宣恪上了一杯热茶,宣恪在椅子上坐下,眸光落在秦桑身上,道:这孩子
    江尽棠不喜欢宣恪,秦桑也就不喜欢,少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看着宣恪的眼神冷冰冰的,倒不像是个孩子了。
    宣恪疑惑:本王得罪过你?
    秦桑道:没有。
    宣恪眯起眼睛:长宁,这孩子真是和你生的很像,长得像,脾气也像。
    不都说我是江尽棠的私生子么。秦桑道:我就是他儿子。
    宣恪笑笑,不理会小孩儿的挑衅,秦桑还要再说,一只温暖的手却落在了他发顶,江尽棠温声说:秦桑,去练字吧,你不是还有几张大字没有写完?
    秦桑垂下头,那我先走了。
    去吧。江尽棠示意管家带秦桑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江尽棠和宣恪两人。
    江尽棠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道:殿下闲情逸致,这些时日去了哪里?
    宣恪并不意外他知道自己离京的事儿,道:长宁,你去江南,可也没提前跟我说啊,我去哪里,就不要问了吧。
    江尽棠嗤了一声。
    他纤长的眼睫下一双琉璃似的眼珠映出宣恪的脸,他忽然道:江南的海棠开了,京城的海棠,应该也快了。
    海棠开了,你的生辰也快了。宣恪道:今年你的生辰,我有份很特别的贺礼。
    江尽棠蹙眉:什么?
    提前说了不就没有意思了。
    江尽棠冷淡道:你找我什么事。
    想你了而已。宣恪轻声说:很久没有见你了。
    江尽棠下颌线绷紧,似乎在克制什么,宣恪起身在他后背上拍了拍,道:我想你了,你也要生气?
    宣恪江尽棠盯着宣恪的脸:当年是你三叩九拜求娶我阿姐的!
    抬起江余音,宣恪脸上的笑容敛去,此时此刻终于将本来的自己表露了出来,他用视线描摹江尽棠的眉眼,哑声说:可是长宁,你知道的,我想求娶的人,是你。
    咔嚓一声,江尽棠手中的茶杯被砸在地上,他冷冷道:闭嘴。
    宣恪笑笑:你看,难道我不说,你就不知道我爱你了?
    闭嘴。江尽棠一字一句道:我让你闭嘴!
    宣恪神色也冷下来:长宁,你不觉得你很过分么?你允许宣阑缠着你,不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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