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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奸臣他一心向死 ——(67)

——(67)

    宣元谨!江尽棠站起身,深吸一口气:你要是再说这些,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我承认。宣恪道:我当年求娶你姐姐,是我不对,但是长宁
    他眼眶赤红,看着江尽棠:如果江家能允我带你走,故事从很多年前就是另一个结局!
    江尽棠一把揪住他衣襟,手背上青筋嶙峋: 你害了江余音一辈子你知不知道她那么爱你!
    宣恪,你真卑鄙。江尽棠咳嗽起来,喉咙里全是血,声音也嘶哑:你不爱她,为什么要娶她?!
    你不知道为什么?宣恪笑出声:因为她长得像你啊。
    你看他的手指在江尽棠眉骨上轻轻抚过,道:你们的眼睛生的真的很像。
    长宁你不能怪我他声音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谁让我第一眼看见你,就那么喜欢你喜欢到发了疯。
    宣恪此时和平日里温文的模样大相径庭,他眼里的情绪痴狂的可怕:我当年从宫门口,一直三叩九拜到金銮殿求娶江余音,可是我每一步,每一步想的都是你。
    有时候我都很奇怪。宣恪喃喃地说:你说我这样一个冷心冷肺的人,怎么就对你动了心。
    从此经年不改,万劫不复?
    *
    作者有话要说:
    宣家这疯狗基因啧。
    第91章 余音
    宣恪一直记得那一天。
    那时候他也是骑马倚斜桥, 满楼红袖招的年纪,由着江家的二公子江安榕引进了定国公府。
    江安榕性子洒脱,也没把宣恪当成王爷, 与他勾肩搭背,挤眉弄眼的指着在院子里翻晒药草的江余音:喏, 那是我妹妹,怎么样,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宣恪微笑:嗯。
    江余音确实生得很好看,气质更是温婉, 也难怪近些日子提亲的人几乎踏破了定国公府的门槛。
    他却没什么感觉, 十分君子的只看了一眼,正要收回视线时,忽然瞥见老杏树的秋千上, 坐了一个少年。
    少年穿着一身白衣, 领口用银线绣着海棠,正巧暮春的阳光温柔,透过杏树纷飞的花瓣落在少年白皙的脸颊上, 这春阳都要偏爱他几分似的, 显得格外暄软。
    他察觉到宣恪的视线,抬眼看过来, 于是宣恪看见一双春水般的眼, 那一瞬天地无声,只有心跳如鼓。
    那是我幼弟, 你从前见过不过那时候他年纪还小,这几年他身子不好, 就不太出来了。江安榕看见江尽棠, 跟宣恪解释了两句, 就走过去教训他:你怎么又在这里睡觉?外面风大,你要是着凉怎么办?
    少年的声音如昆山玉碎:阿姐在这里呢,没事的。
    江余音就是惯着你。江安榕嘴上说的厉害,却站在江尽棠身后给他推秋千,道:过几日我就要回边关了,下次见面或许你都及冠了。
    江尽棠弯起眼睛笑了笑:大哥不是和赵家姐姐定亲了么?等赵姐姐孝期过了,办婚事的时候,你肯定要回来的。
    江安榕脸上笑容淡了淡:边沙战事不断,有没有时间办婚事还尚未可知。
    宣恪缓缓走到了花树下,江尽棠抬起眼睛看着他,要站起来行礼,宣恪道:不必了。
    他顿了顿,说:从前我见你的时候,你还小。
    江尽棠笑了笑:我近年身子一直不好,今日好容易出来晒晒太阳。
    少年的笑颜纯澈温和,杏花花瓣纷飞,烂漫花雨里他仍旧是最绚丽的风景。
    在那之后很多年,宣恪再没有见过江尽棠露出那种天真的、真心的、柔软的笑容。
    宣恪看着眼前江尽棠这张比之少年时候要更加精致秾丽的脸,他比十年前更爱江尽棠,江尽棠却一年一年的冰冷。
    他的手指被江尽棠打开,江尽棠的眸中全是不加掩饰的厌恶,我不需要你这样恶心的爱。
    宣恪笑出声,他缓缓平复了情绪,道:从很久以前开始,你对我和宣阑的态度就截然不同。
    江尽棠将喉头的鲜血全部咽回去,咳嗽了两声,道:你不配和宣阑比。
    你知不知道江尽棠的声音都在发抖:当年你求娶江余音,我以为你是真心喜欢她的,她出嫁那日,我看着凤冠霞帔的阿姐,同她说,她一定会很幸福。
    他抬起眼睛,血丝密布,哥哥们都不在,我送她出嫁,走出定国公府大门的时候,她抓着我的手,哭的很厉害,我说,阿姐,你别怕,姐夫一定会对你很好。
    当年京城,谁不羡慕江余音江尽棠的手指紧紧地握住了桌角:谁也不知道她过的不好,她从不同家里说,她的丈夫不爱她。
    宣恪面无表情道:我自认没有亏待他。
    江尽棠笑了:没有亏待?
    最诛她心的,不是她的丈夫不爱她。
    他声音哽咽:而是她的丈夫,不爱她,还要为了另一人娶她。
    江安榕和江安楝常年不在京城,骨肉之中,江尽棠和江余音在一起的时日是最多的,她只比江尽棠大两岁,却事事处处都照顾着幼弟,不管是得了什么新鲜的玩意儿,还是什么新奇的故事,第一个想到的都是江尽棠。
    江尽棠却在她的心口上狠狠地剜了一刀。
    江尽棠无法想象江余音在得知当年京城争相传唱安王求娶江家女的故事真相时是什么样的心情,那些时候他还天真的以为这个世界就是他看见的那样非黑即白,他看不见阿姐温柔笑容下的落寞,也看不见阿姐空荡眼神中的悲伤。
    那年江氏下狱,江尽棠想尽一切办法才混进安王府见了江余音最后一面,即便是那个时候了,江余音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她苍白的厉害,却还是对着幼弟笑,嘱咐他要好好照顾自己。
    最后在窗外忽然而至的风雨里,她咳嗽几声,褪下手指上的照殿红指环,戴在了江尽棠的手指上,轻声说:阿棠,这是我出嫁的时候,阿娘给我的。
    她说,这是外祖母传给她的,这枚指环要世世代代的在江家传承下去。江余音抬手摸了摸幼弟清瘦的脸颊,泪如雨下:今天,我把它给你。
    愿江家在天千万亡灵,庇护你,余生平安喜乐,福寿绵长。
    第二天,江余音用三尺白绫,将自己吊死在了羯鼓楼。
    这些年,江尽棠一直在想,在他死后,应该以何面目去见江余音。
    他又能以何面目去见江余音。
    长宁宣恪抓住他的手腕:情爱之事,谁都做不了主。
    江尽棠甩开他的手,别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他讥诮的道:安王殿下不是要续弦了么?娶的还是表妹,亲上加亲,等大婚日,我必定备下厚礼,恭贺殿下新婚。
    宣恪弯唇: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娶你。
    江尽棠说:滚出去。
    宣恪没再气他,道:你好好养病,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江尽棠道:没有下一次了。
    宣恪不在意他的气话,道:我先走了。
    等人都离开了,简远嘉才从屏风后面转出来,打量了江尽棠两眼,道:没事吧?
    江尽棠摇摇头:没事。
    简远嘉道:安王这一趟过来,就说了一堆废话,难不成真是想你了?
    江尽棠唇角牵出一点冷漠的笑:他来确认我还活着没有。
    简远嘉一愣。
    江尽棠垂眸道:马车准备好了?准备好了我们就走吧。
    简远嘉抱着胳膊道:先帝把人藏得很隐秘,你猜猜在哪儿?
    江尽棠淡淡道:福元殿。
    简远嘉骂了一声:你他娘的一直都知道?!
    不知道。江尽棠说:猜的。
    简远嘉不信他这鬼话,道:我就没见过比你还不要命的。
    江尽棠莞尔。
    福元殿已经多年没有人住,珍纯太妃薨了后就基本上成了冷宫,其实整个后宫都空荡的很,除了几个先帝的妃嫔,都没有正经主子。
    山月推开了福元殿的大门,入目就是枯塘,十分显眼。
    过往那些与蛇共眠的记忆爬上心头,江尽棠抿了抿唇角,移开视线,简远嘉打开了侧殿的门,里面一股沉沉的灰霉味道扑出来,简远嘉用帕子捂住口鼻,走到一排多宝阁前,转动了花瓶。
    多宝阁后,出现了一个密室。
    三人进了密室,沿着通道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空间,就见这里放了一些只能维持生存的东西,浓重的腐烂味道刺鼻至极,江尽棠眼睫颤了颤,看见坐在床上的女人。
    药王谷被屠的时候陈裳十八岁,十余年过去,陈裳的年纪其实也不算大,但已经是满头白发。
    少女曾经青春灵动的容颜变得麻木冰冷,她看着众人的眸光没有半分温度,唯独落在江尽棠身上时,顿了顿,而后诡异的笑了一下:我记得你。
    陈姑娘。江尽棠温声道: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了。陈裳抬起头,看着乌黑的穹顶,声音因为常年不开口而显得艰涩:上一次见面,是我亲自把透骨香给你灌了下去。
    江尽棠没说话,他上前两步,看见陈裳的双手都被玄铁打造的锁链捆住了,身体消瘦的几乎就是皮包骨头,因为常年不见天日,呈现一种病态的白色,她的坐姿也十分古怪,正常人是无法做到这个姿势的,江尽棠很快明白,陈裳的双腿,已经断了。
    陈裳手腕动了动,带动着铁链哗啦啦的响:其实你恨我的吧。
    她看着江尽棠,喃喃地说:你当时,眼睛里有泪,你跟我说,你不想活着了,可是我没有听,我还是把透骨香给你灌下去了。
    她像是哭又像是笑:因为我让你痛苦了,所以宣慎把我锁在这里十年。
    他对你可真是陈裳古怪的说:特殊的很。
    他见不得别人苛待你,见不得别人让你难过,可是你最大的苦痛和悲伤,都是他一手赋予。
    陈姑娘。江尽棠平静道:十年过去了,当年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好说了。
    你们的十年过去了,我却永远留在了十年前。陈裳沙哑道:宣慎临死的时候,嘱咐了我一句话,关于你的,你想听吗?
    他说如果过了十年你想听,我再告诉你。
    *
    作者有话要说:
    在亲爹和小叔的对比下,狗皇帝就显得十分正派了。
    多亏同行衬托。
    第92章 生不逢时
    十年前我不想听, 十年后也不会想听。江尽棠声音很平静:陈姑娘就不必说了。
    陈裳扯出一个笑,道:你不想听,我偏要说。
    她盯着江尽棠的眼睛, 道:宣慎说恨你生不逢时。
    她笑出声:你说为什么,他要恨你生不逢时?
    简远嘉皱着眉, 手中的剑滑出剑鞘两寸,冷冷道:陈裳!
    江尽棠垂着眼睫,缓缓笑了:陈姑娘,你是觉得, 我会对这句话有什么特殊反应么?
    陈裳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你
    江尽棠立在那里,自如芝兰玉树,他眼中不带什么情绪, 道:很多人爱我。
    这不算什么。
    更何况。
    江尽棠莞尔。
    宣慎对他, 从来谈不上爱。
    宣慎亲眼看着江尽棠从云端跌落泥淖,又从淤泥里重回莲台,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能走出这样一条路, 也没有第二个人能让宣慎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江尽棠恨宣慎么?
    恨。
    恨不得将皇陵刨开拖出宣慎的尸骨日日鞭笞, 让他死了也不能安息。
    但是,江尽棠也不会否认, 宣慎是一个将制衡之术用的炉火纯青的帝王。
    江家势大, 贤名远播,动摇皇权, 于是他步步为营,给江家扣上一顶造反的帽子, 屠戮江氏满门, 巩固皇权。
    太子年幼, 皇帝垂危,于是他培养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刀,用尽种种手段利用这把刀为幼帝铺平一条康庄大道,又在恰好的时间里将这把刀折断,让儿子能够坐稳皇位,保宣家皇权永固。
    这是宣慎的算计,江尽棠自叹弗如。
    宣慎在十年前留下一句恨你生不逢时,但若江尽棠生的恰是时候,又何来今日的九千岁。
    宣慎不爱他,江尽棠从未在这位帝王的眼睛里看见这种红尘缱绻的东西,他只是清楚的知道,他加诸在江尽棠身上的东西太沉重,所以在弥留之际,以宣慎,而不是一个帝王的身份,对他做出了忏悔。
    这是一句迟来了十年的道歉,但是江尽棠已经不需要,也没有意义了。
    其实陈姑娘何必恨我。江尽棠轻声道:当年本就是陈姑娘你与虎谋皮。
    药王谷主张避世,陈裳却求入世,她有极大的野心,于是她主动找到了宣慎,主动炼药,所求的不过名利。
    可不想皇帝并不金口玉言,甚至是个卑劣的小人,翻脸就无情,陈裳一手葬送了她的故土,这是她的孽债,她需要偿清。
    宣慎。陈裳嘶哑道:他骗了我。
    陈裳自嘲道:我为我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价,那你呢?
    她看着江尽棠,讥诮道:可你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我看得出来,你快要死了,透骨香的药效,快要消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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