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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仙尊始乱终弃 ——(7)

——(7)

    唯有落雪薄凉,细细密密地掩住了地面上那道深长的沟壑。
    皮肉之罚
    兼竹一觉睡到天亮。
    推门而出时,外面天光大好,早已过了上课的时辰。
    他沿着山阶下去,穿过苍梧林到了席鹤台,大概是他今天起得晚,怀妄晨间修行结束正往回走。
    两人迎面碰上,兼竹打了个招呼,仙尊。
    怀妄看也没看越过他径直要走。
    兼竹就停了下来,他想了想,昨天晚上他只是对怀妄笑了一下,笑一下也不算逾越吧。或者是自己傍晚走的时候太趾高气扬,蔑视了怀妄天下第一仙尊的威信。
    他转头又叫了一声,仙尊。
    怀妄这次停了下来,有事?
    兼竹晃回他跟前,仙尊怎么大早上就不理人。
    怀妄的眼神扫过来,你没正事干了?
    意思是说他太闲。兼竹哽了一下,顺着他的话道,什么才叫正事?
    怀妄说,你不是要找人。
    兼竹愣了愣,没想到怀妄还会主动提这事。他揣着袖子,指尖在胳膊上搭了两下,感情的事勉强不来。他若一直躲着我,我便永远寻不到他。
    日头已高挂上空,苍山中空气却依旧稀薄清寒。
    怀妄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两人相对沉默了会儿,兼竹忽然笑着问,符阵的事算不算正事?
    怀妄眉心轻蹙,后者道,临远宗内必定还有别的传送阵,今天我正好旷课了,不如一起去找找?
    这么正大光明说旷课的大概找不出第二个。
    怀妄看了他一眼,走吧。
    乾渊峰的后山枝蔓盘绕,茂盛的树冠遮蔽天光,空气中弥漫着潮湿。
    兼竹走在前面,脚下泥草丛生。走了没多久,他看见了那条花蛇的尸体,断成两截,颜色依旧鲜亮不腐。
    看来方位是没错的。
    怀妄跟在他身后,一眼瞥过那截花蛇。
    九纹翕响蛇,纹路越多速度越快,品阶不高但难以捕捉。蛇身断口利落,精准削在七寸,出手之人至少也是分神以上。
    这两天进入乾渊峰的人只有入门试炼的这批弟子。
    怀妄的目光落在前方那道修长挺拔的背影上。
    没多久,林中水声潺潺,两人找到了先前布阵的地方,那处山沟里已经丝毫找不出符阵的痕迹。
    单向传送,一次销毁。
    兼竹向怀妄递出真诚的眼神,你要信我,我没这么大能耐瞬移到你苍山结界里。
    怀妄凉嗖嗖地看了他一眼,你试过?
    兼竹,怎么会呢。
    怀妄转身,去别处找。
    兼竹抬步跟上,心道怀妄还跟自己玩心理战术。
    从乾渊峰寻至前山和几处偏峰,直到落日渐垂,残阳透过云层在地面斜拉下树影,两人终于在禁地附近找到一处阵法。
    四下无人,气流沉凝,从禁地里透出一股森冷。
    兼竹拢了拢衣襟,下意识朝怀妄靠近了些。
    两人肩膀挨着胸口,怀妄侧开身,你上次怎么做的?
    把法障打碎就行了。
    怀妄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兼竹,?
    怀妄,还不动手。
    兼竹忍住动手打他的冲动。灵力汇聚掌心,轰隆击碎法障!
    白光乍现,在即将被包裹的那刻,他突然伸手拽住了怀妄的腰带怀妄撤身间衣衫散落,他眉心一跳,任由前者把自己拽了进去。
    又是一息之后。
    噗通!一声闷响。兼竹的后背砸上了冷硬的地砖,他上方压下一个沉重的身躯,带了凉意的发丝落入他襟口,和他自己的头发交缠在一起。
    怀妄很快撑起来。
    兼竹被压懵了,手里还攥着怀妄的腰带。上方的人衣衫散开,线条完美的腰腹没入下方,健硕有力的胳膊撑在两侧。
    熟悉的视角。
    啪嗒,一声瓷响将他惊醒。
    两步之外的椅子上坐着掌门,后者手中托着茶盏,杯盖落进茶水中,溅起几滴沾在他胡须上。
    掌门目瞪口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兼竹,
    这话本走向怕不是江潮云写的。
    他只是不想让怀妄悠闲旁观,没想到他们会摔在掌门卧房里。
    两息过去,怀妄的目光落在他拽腰带的手上,冷冽至极。有丝丝寒意弥漫在屋里,还不松手。
    兼竹回神,假装镇定地松开手,有延迟。
    两人在掌门复杂的目光中起身,怀妄抬手系好衣衫,兼竹低头理理袖子。
    茶盏放下,掌门惊疑不定,仙尊,这是怎么回事?
    怀妄周身的冷意还没完全消散,在过招。
    掌门开始思考过招和落到自己卧房里的关联。
    兼竹看怀妄没打算告知实情,便替人自动补全,我手滑,丢成了传送符。
    未乙掌门将信将疑:传送符可不便宜,这得滑成什么样?但他看怀妄没说话,似乎是默认了,也不再提出质疑。
    怀妄理好衣衫没有逗留,径直抬步出门,兼竹紧随其后。
    两人从屋里出来时,门外的小童还吓了一跳,同怀妄施礼,见过仙尊!
    怀妄应了一声,飞身回了苍山,如一道流光消逝。兼竹在小童好奇的目光下袖摆一振,以不逊于怀妄的速度跟了上去。
    苍山席鹤台。
    一道白光坠下,长衫翻动,怀妄落到崖边。
    兼竹刚落在他身后,怀妄便转过身来,眼底的冷冽更甚苍山霜雪,没有下次。
    仙尊是指什么?
    你说呢。
    两息静默,兼竹开口,是我唐突了。
    锐利的气息稍稍收敛,此事姑且翻篇。怀妄回身往庭院走,符阵我看清了。
    兼竹喔了一声,缓步跟上。
    怀妄道,的确是瀛洲派系下的阵法,至少是分神期修士布下。
    瀛洲最近怎么了?
    灵气复苏。
    这不算什么机密,想必过段时间九州之内都会传遍,大批修行之人将蜂拥而至。按理说灵气复苏是好事,但怀妄话中并无喜意。
    兼竹沉吟,仙尊是怎么想的?
    怀妄淡淡,我不知。
    几句话间已至院门前,怀妄推门而入,砰!地一声院门在兼竹面前关上。他看着紧闭的门扉,感觉还有灰尘扑在脸上。
    半晌,兼竹轻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怀妄哪是不知,只是不相信他,不想告诉他。
    旷课一天,兼竹第二天就被桧庾逮住了。
    今日讲授实战,几个境界的弟子全都汇聚一堂,由桧庾、洞迎、归庭三位长老授课。后两者在场中教习着,兼竹被桧庾拎到场边,你昨日无故旷课,可有解释!
    兼竹,迷路。
    桧庾,
    眼看桧庾又要追根问底,兼竹不想他继续深究下去,叹了口气主动认错,请长老责罚吧。
    他难得这般配合,桧庾甚至怀疑他又有什么小花招。两人的动作没有避开其他弟子,场上大半人都在往这边瞄。
    桧庾严肃,便依门规罚你,旷课半个时辰抽一戒尺,你昨日旷课四个时辰,当受八戒尺。
    兼竹伸出掌心,是。
    临远宗惩戒弟子的戒尺以棘铁打成,不会伤及筋骨,落在皮肉上却极疼。桧庾抽出戒尺,定定看了兼竹掌心几秒,随后扬手抽下一尺啪!
    响声传出大半个比练场,所有人都静下来了。就连场中正在比试的弟子也停下动作转过来,一脸不忍。
    棘铁贴了皮肉,是钻心的疼。
    兼竹第一下没忍住,闷哼了一声,背脊轻震。掌心立马多了道刺眼的红痕。
    离得不远,江潮云也跟着抖了一下:代入感太强,他已经在痛了。
    江殷暗自高兴,兼竹被罚他就舒畅,谁让兼竹之前叫他不痛快?他转头同身边几名同门小声道,咱们宗门里,兼竹同桧庾长老算是积怨最深。
    同门也依稀听过些传闻,好像说是桧庾长老不愿他拜入宗门。
    江殷道,要不是他自身有问题,长老何必为难一个人?
    同伴纷纷点头,觉出些道理。
    八戒尺落下,桧庾收了手,铭刻在心,下不为例。
    多谢长老。宽大的弟子袍落下,盖住手心,兼竹面色不改转头回了弟子队伍里。
    江潮云跑过来,痛吗?
    兼竹看了他一眼,江潮云立马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
    不过没事。兼竹说。桧庾虽然对他有偏见,方才却是严格按照规矩来的,没有私自施加暗劲。
    江潮云松了口气,你昨日到底为何旷课?你不知道,刚刚你受罚,我看江殷都想当场放炮庆贺了。
    兼竹否认,不可能,宗门内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江潮云卡了一下,接着凑近兼竹压低声音,总之你小心江殷。他到处造谣说你身份不明,好多人听信了不敢接近你。但也有不少长了眼睛的,对你第一印象很好。
    那他也算是为我的交际圈择优汰劣了。
    江潮云很痛心,你不要净和我讲这些塞边打网的话!
    两人正说着,旁边忽然走来一人。青年面容周正,一身弟子服穿得规整,他同兼竹道,伤口可疼?我这边有上好的伤药,你若需要不必客气。
    兼竹看他面生,多谢,我自己也有。
    青年点点头,又宽慰了两句转身离开。
    待人走后,江潮云惊讶到鼻孔张大,你怎么认识掌门座下首席大师兄!!
    兼竹避开他鼻孔出气的地方,不认识,第一次见。
    江潮云泄气,看来是洛师兄人好,来做慈善。
    兼竹拍手,难怪是首席,这胸襟、这气度。
    江潮云一起拍手,是可以载入史册的程度!
    一天的授课结束,傍晚兼竹回了苍山。
    今日天气好,余晖一片金光赤红,连带着苍山也被映照如铄石流金。
    白天挨下的伤痕大剌剌地遍布整个掌心,透出血珠的红痕,他摊开手心透气吹风,赤金色的夕阳下伤痕更显得骇人。
    兼竹一路只注意着自己的手,等快到苍梧林前才看见怀妄。后者广袖垂在身侧,暖光之下少了些不近人情。
    兼竹停下,仙尊?
    怀妄的目光落了下来,棘铁戒尺是苍山专用于责罚弟子的用具,伤痕一眼便知。
    他的眼神从伤处移向兼竹的双眼,为何不解释?
    鸠占鹊巢
    怀妄的瞳色很浅,轮廓却很深,这样抬眼看来时似乎能将人看透。
    他问,为什么不解释,上次也是。
    上次?兼竹思索一二,想起自己差点被带去地牢那次。他想: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你这失忆的沙雕。
    他解释保护的是自己,不解释保护的则是临远和怀妄。况且就算抛开私心,他也不会让临远陷入困境。
    兼竹眺望远方,强者总是缄默的。
    元婴期的强者?
    日,忘了自己还穿着马甲。
    怀妄定定地看了他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银衫一翻,转身走回庭院。
    兼竹看他一言不发地回去了,自己也准备回屋,还没走进苍梧林,那头的庭院门又打开。
    几步之间怀妄便已走近,一个精致的瓷瓶递到他跟前,伤药。
    兼竹心头跳了一下,恍惚间眼前的人和从前的人重叠在一起。他喉头一动,我不好擦药。
    他摊开手,试图在怀妄的底线上展翅滑翔,仙尊若是方便
    血红的伤痕晃入眼底,怀妄脑中蓦地跳出那夜兼竹眼角的一抹绯红,情思浓重。思绪一瞬回笼,他蹙眉将瓶子扔过去,上不了就找别人。
    啪嗒冰凉的瓶身落入掌心,硌得兼竹一声抽气,嘶。
    什么重叠,全是错觉。
    回屋后兼竹给自己上了药。
    药确实是好药,沾了伤痕立马溶解,带了阵淡淡的幽香,舒缓了疼痛,看伤势估计明天还得再擦一次。
    他将瓷瓶先收进乾坤袋里,袋中的石头突然有了响应。
    灵识扫过,少年的一张大脸投映在面前,你在哪儿,今晚还出来喝酒吗?
    掌心隐隐抽痛,兼竹一秒拒绝,不了,我最近忙。
    少年失落,唉,你忙什么呢?
    他正色,尝试突破。怀妄的忍耐限度。
    那算了,修行为上,有空记得联系本少主。
    拒绝掉少年的热情邀请,兼竹现在也无法入睡,干脆盘腿而坐运转周天凝神修炼。
    修炼一夜,翌日晨起神清气爽。
    兼竹到了学堂,看授课长老还没到,轻车熟路地拿两根手指夹着瓶口给自己涂药。
    何师兄从旁边探头,行为艺术?
    兼竹,避开伤处。
    要不要师兄帮你?
    不必了。兼竹收起药瓶,也不是多麻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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