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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剑尊他为何抢亲[重生] ——(24)

——(24)

    他千辛万难翻出一张旧符来,往萧倚鹤脑门上一贴,清心明目符,我师父给的。
    贴上的一瞬间,萧倚鹤顿时觉得心如止水,无所欲求,便是此刻有位狐仙姐姐当众脱衣跳舞,他都毫无杂念。至于这眼睛么,似乎有些效用,但是不大。
    差别只在于,看南荣恪像个大绿瓷瓶子变成了长了脑袋的大绿瓷瓶子,况且,脑门上拍个黄符走路,只怕要大白天就把人吓死。
    南荣恪切齿:我建议你换个形容。
    朝闻道想了想,一拍脑门,又掏出来一只灵幡塞他手中:这个,极目远眺幡。你只要攥着这个,千里之外也近在眼前。
    过了一会,萧倚鹤眼睛一亮:南荣恪,你快看,那有个舞姬生得可真美!
    南荣恪立刻凑上去:哪呢哪呢?
    萧倚鹤让他也握住这灵幡,南荣恪立刻惊呼:看见了看见了!真不错哎?别拿走啊我还没看清楚呢!
    朝闻道冷着脸把极目远眺幡收回了灵囊之中。
    南荣恪清咳几声,看朝闻道抱着臂将他盯着,扬了扬下巴。
    也赶紧低头翻自己的灵囊,扒拉了一堆破铜烂铁之后,终于看见一片亮闪闪的小东西,他大呼一声有了,赶紧掏出来。
    南海紫晶灵镜。南荣恪捏着酒盅口那么大一个透明小圆片,得意道,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世上只此一个。去年生辰我娘送的。
    萧倚鹤接过来,这紫晶镜摸起来冰冰凉凉,他摆弄了一会,把镜片放在眼前一看,视野瞬间清晰,虽然颜色上有些偏差,但已经算得上是完美了:哎,这个可以!
    南荣恪得意地叉腰:那可是,也不看是谁的。
    朝闻道抱怨道:那你早不拿出来?
    南荣恪:
    萧倚鹤举着一片紫晶镜看路,另一只眼则眯着。
    左右两侧的商铺摊贩瞬间都变得鲜活生动,包子铺上也冒着腾腾热气。他转了一圈,乐此不疲地观察每一个角落,又一转方向,看到一片玄色衣袖,顺着衣袖往上,是一张冷峻且英俊的脸庞。
    虽然这张俊脸透过灵镜,显得又青又黄。
    萧倚鹤:噗嗤
    正要迈步,忽地身后传来一连串的惊呼:啊让让!让一让!马惊了!
    萧倚鹤未及反应,一匹壮硕黑马长啸嘶鸣,扬蹄冲了过来,径直向他撞去
    与此同时,朝闻道瞪大了眼睛,南荣恪跳起来伸手;薛玄微则稍一揽臂,将萧倚鹤接进了怀里。
    至于那只价值连城的镜片,飞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地上,啪叽一声。
    朝闻道咽了下唾沫,试探地问道:南荣兄,你还有
    南荣恪崩溃地抱着头,哭丧着脸道:都说了价值连城,只此一个!
    众人难得陷入了沉默。
    薛玄微旁观着三个少年折腾了一路,一直未曾插嘴,这会儿见他们终于彻底熄火了,一个塞一个似霜打的蔫花,正在研究那堆七零八落的碎片。
    萧倚鹤蹲在地上痛惜地道:你们说,这还能不能粘起来
    宋遥。
    清冷的声音将他的喃喃自语打断。
    那个憋了一上午都不与他说话的人,终于肯跟他开口了?
    萧倚鹤仰头,日光虽盛却也犹如昏夜,他眯着眼睛在数团缤纷光影之中寻了好久,才找到疑似薛玄微的轮廓,只觉他周身似镶了一圈炫目金边,蒙着一层薄薄的光晕。
    薛玄微将他左手接过来,不耐烦地抖落掉了他手心里那些尖锐的水晶碎片。
    又以指做剑,自眸侧引出一簇灵力,送入他的手腕中。
    这些他皆看不见,萧倚鹤只觉得腕侧一疼,那簇灵力即刻顺着痛处钻进血脉里,如一尾灵巧小鱼游走全身,他很快就感到双眸微热,又突然刺一下:嘶痛。
    他下意识去摸。
    别碰。
    萧倚鹤作乱的手掌被甩开,只得闭上眼缓和适应了一会儿,才敢慢慢睁开。
    眨了眨眼,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逐渐呈现出细致的轮廓,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与之前点脉的感受不一样,仿佛是透过一双陌生的视线在凝视这个世界。
    他低头看向手腕,那灵力钻入的细小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寸长一缕细细红线,沿着经脉向上游走。
    穿过肩臂,钻上脖颈,似被人以指尖抚过一般,搅起一阵微不可及的隐秘瘙痒,直至左侧耳垂,才终于停住。
    殷红细线盘绕汇聚,凝在耳垂中央,化作一个血点,像一枚红宝石,一只耳钉,一粒红痣又或者一颗极富相思的多情红豆。
    耳畔多了东西,萧倚鹤忍不住摸了一下,微微有些痛热,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术式,正在琢磨。
    薛玄微教训道:东碰西撞,不成体统。
    萧倚鹤:
    南荣恪惊讶道:你的眼睛
    他的左眸已经变了色,如天如海,清澈碧蓝。
    这张脸十分清秀漂亮,是多亏了这双形状优美的眼睛,尤其微垂着睫毛时,平白就有几分多情,如今多情减了几两,妖冶添了几许,更让人移不开眼。
    南荣恪有些怔,回过神来,才想明白,正如同南荣家的真阳灵力如焰如火。
    这碧蓝色是薛宗主的灵力极其浓郁之时,才会泛出的光泽。
    朝闻道低头沉思着什么,片刻后忽地惊诧,面上流露出压不住的震惊,半张着嘴难以相信:这是
    第25章 牵丝术法 恃宠而骄
    南荣恪对术法是一知半解, 立刻迫不及待地摇晃着朝闻道,问他这是什么。
    朝闻道欲言又止。
    师父朝惜之爱好收集古籍秘典,他打扫师父的观花殿时, 曾偶然发现过一本残缺不全的古书。
    那本古书上说,这世上有一种将自己的灵脉剖出,与人共享的术法,从此二人魂魄相牵,五感相连。一条灵脉, 化作一根红丝,作为他人灵脉寄存于己的佐证。
    但是因为世上少有人情愿施行,以至于此术早已失传毕竟那是对修行者来说甚为重要的灵脉, 谁会将它寄与他人身上?
    更何况是薛玄微这等道法大成,飞升有望的玄门真君。
    而且书上讲,生剥灵脉之苦,无异于断臂截骨。可由薛宗主做来, 却仿佛简单得只是将一身外之物转送给了别人一般。
    朝闻低声对南荣恪道:我猜,好像失传已久的牵丝术法。宗主将自己眸侧的一条灵脉寄存在了宋师弟身上也就是说他将自己的眼睛借给了宋师弟。
    南荣恪天真而不合时宜地问:那若是这条灵脉被人斩断了呢?
    朝闻道觉得喉中凉气泛滥:那宗主也会失明。
    南荣恪嘶得一声:宋遥这小子是不是给薛宗主下什么迷魂药了?
    朝闻道也难得应和了他的浑语:嗯,药量不小。
    朝闻道见旁边摊子上有卖小孩子玩具、毛绒小人偶之类的, 便伸手拿了一个甚为可爱的大眼青蛙毛绒帽, 抛下了几枚钱, 叹了一口气。
    他将毛绒帽递给南荣恪,道:天凉了, 注意身体。
    南荣恪:
    两人正交头接耳感慨万千,忽觉一缕灵力钻入他们的口中,随即感觉舌根一凉,双双失语片刻,待那凉意渐渐化开, 顺着咽喉流进腹中,南荣恪才大吸一口气,僵硬地问道:朝兄,这又是什么?
    朝闻道问:南荣兄,我方才说这是什么术法来着?
    南荣恪目露疑惑,脱口而出:你失忆了吗,不是说叫牵啊啊啊!
    一道电流自脚底窜起,直冲天灵盖而去,击得南荣恪手脚发麻、摇摇晃晃,险些晕厥。
    朝闻道点了点头,拍了拍南荣恪的肩,这才告诉他:这个我认得,是宗主的灵言咒。
    若是身缚灵言咒之人将约定之事说出口,必遭鞭彻魂魄之苦。
    南荣恪摸着心口,爹,外面太苦了,我想回追月山庄。
    道门法籍浩瀚如烟,更何况聪颖如薛玄微呢,七十年过去了,会些稀奇的他不知道的术法,也并无不可能。
    萧倚鹤没往深处想,而且看薛宗主这张冷脸,显然是嫌他耽误了行程。
    不过他有了眼睛,很快将薛玄微的怪脾气置之脑后,看什么都高兴得很,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瞧瞧那个。一个胡子白花花的老头在吹糖人,他格外多看了好一阵子,才依依不舍地挪动脚步。
    走着走着,手指忍不住拨一拨耳垂上多出来的红痣。
    他自然不知这枚血痣与薛玄微灵神和合,他如此弹弦一般抹弄,就像是一根手指拨弄在薛玄微的心上。薛玄微面上不显,实则心尖被他拨弄得酸颤不止,盖过了骤然缺失一条灵脉所带来的苦楚不适。
    南荣恪两人面色古怪复杂,欲言又止地跟在这二人后面。
    看看左边,宋遥一脸得意骄傲,似赏春郊游;看看右边,薛宗主面无表情,仿佛区区灵脉不足挂齿。
    罢了,还是正事要紧!
    朝闻道如此安慰自己,他拿出那段失踪弟子们留下的灵光残骸,反复地听了几遍,确认这半段声音中提到的就是及第村,提到这村子就在奉宁附近。
    可是众人走了一路,四处打听及第村的方位,却也是奇怪了,竟无一人知晓此村落。
    他俩正研究罗盘,萧倚鹤却发现薛玄微望着路边一间民宅出神。
    那民宅四四方方,普普通通,门上挂着小小一张周宅木匾,大门上了些年头,落下参差的木屑,倒是两幅门神像新鲜威武得很,两个七八岁的孩子坐在门框上丢沙包玩儿。
    萧倚鹤目中困惑,但薛玄微视线扫过那门楣不久,身影虚晃了晃,抬手扶住了侧额。
    不过片刻,又要向前走。
    他或许还不知道自己脸色差成了什么样子,但萧倚鹤从小将他带大,自诩如兄如父,却是一眼就看出了,遂抬脚跺住了他逶迤在地的衣摆,阻住了他强撑的步伐。
    向旁边瞥去,蛮横无理道:我累了,走不动了。
    薛玄微拧着眉头,顺着他视线看去,见是一间装点朴素的茶室,名清茗轩,名匾虽不起眼,但窗明几净,跑腿的小伙计们各个神采飞扬。
    南荣恪脑子里冷不丁蹦出来个词恃宠而骄!
    跟在后头的两人看着他胆大包天的动作,没动,也不敢动,万一薛宗主认为,这懒骨头玩意不适合走在大街上,更适合睡在乱葬岗呢?
    南荣恪与朝闻道面面相觑,屏气看着薛宗主的脸色。
    薛玄微沉默,竟未反对,片刻后身影就踱入茶楼。
    萧倚鹤松口气,扬声道:老板娘!寻间静处!
    门口一直盯着他看的老板娘受宠若惊,连忙将他们四人引入雅室,这清茗轩门面不大,但步入其中却别有洞天。
    老板娘虽年过半百,但发尚未白尽,丰韵犹饶,想必年轻时也是一位姣姣佳人,数十步路间已偷偷打量了薛玄微十几眼。
    静室中一张坐榻,陈着四五个胭脂色的细绒软团,案上一顶金兽小铜炉袅袅地燃着瑞香,南绣屏风典雅精致,西侧墙上一扇书橱,摆着几本不新不旧附庸风雅的书。
    正值下午,此处又偏僻,并没有多少上客,茶轩小院清幽避嚣。
    静室风景甚好,小轩窗外是几株翠竹,日光斜照入案,颇有几分雅意。
    不多时,小伙计们就很快为他们摆上了一壶颇负盛名的遗仙朝露。
    我观这位贵客面善,以前可曾来过我们奉宁?老板娘自称珍娘,一边与他们斟茶,一边打望着薛玄微,但因薛宗主面相阴冷并不搭话,她吃了个无趣,讪讪地退出了静室。
    萧倚鹤则捧着茶单,叫来小伙计,指了个什么,笑吟吟的:谢谢。
    南荣恪和朝闻道与薛宗主差了辈分,身份不同,自是不敢与他同案品茶的,便单独围在书橱脚下一张小桌旁,稀奇地欣赏遗仙朝露的风采。
    迫不及待地打开盏盖,待那茶叶浮沉息止,果见茶汤由翠转绯,赫赫然如盘旋赤龙,登时拍手惊奇。
    而嚷嚷着腿酸脚疼的某个人,刚刚坐下了没一会,就屋里屋外闲逛不休,这会儿又优哉游哉地坐在院中的回廊边上,两手撑在游廊阑干,以手托腮,与那老板娘言笑晏晏地聊天。
    静室小门并未关严,薛玄微从半开的门缝处能看见他的侧影,他与人说话时眼睛会不自觉地弯几分,神情总是专注真挚地看着对方。
    他与老板娘不知在说些什么,目光会时不时地扫回来,几次三番险些与薛玄微的视线相撞。
    那一只由法术凝成的碧蓝瞳眸,似盈着一汪清潭湖水,荡着春意融融。
    薛玄微不欲与他视线纠缠,目光落下,看着手边一盏桂花香片。
    太初剑宗向来奉仰清静苦修,自然不会是朝闻道点的,而南荣恪更是与他爹一样,爱烈酒多过于品茶。这一盏香甜软腻的桂花香片是谁的喜好,可想而知。
    香片
    薛玄微对此说不上厌恶,但也绝谈不上喜欢。
    以前剑神山上,制茶用度,托他那位师兄之福,最多的就是香片是故一到新茶采摘之季,上下道童们都忙碌着摘花蒸茶,整座云山之外的仙门玄府都萦绕着化不开的香甜气息。
    甚至为了蒸制香片,还在后山栽育出了一片四季花海,尤至盛夏,百花怒放。
    就连向来以清静自居的师尊,也渐渐习惯了香片的味道,唯独薛玄微,每每都是一抿即离,皱眉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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