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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剑尊他为何抢亲[重生] ——(23)

——(23)

    他望着碗里的面汤,不由自主地想起薛玄微在扶云峰上发病的样子,忽然觉得有必要也跟着去一趟奉宁郡。
    有薛玄微的灵力养护,过了一夜,他的伤几乎好的差不多,匆匆扒完了面,萧倚鹤将嘴一抹:朝师兄,我也想去!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从门口冲了进来,将他拽到一边,恶狠狠道:去去去,去什么去!这回就差点喂了鬼女!还不长记性,还去!
    萧倚鹤纳闷道:我被吃了你该高兴才是,省得与一个瞎子合籍,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这话是他自己说的不错,是故噎得南荣恪无言以对。
    他你你你了半天,气得将牙一咬,道:那我也去。
    萧倚鹤:你去干什么,你不要去,你快回你的追月山庄。
    南荣恪反口啐道:要你管?我看你就是馋薛宗主的美色!我偏要去!我气死你!
    朝闻道一左一右看着这一句不和就开始拌嘴的两个人,不知道怎的就发展成这个场面,他扶额摇了摇头,道:好了,你们不要吵了。这是我们宗门的事,还得听宗主怎么说。
    薛玄微手中铺着一展丝绸,正在拭剑,闻言看了眼面前的几个少年。
    南荣恪鼻孔朝天,直言非去不可。
    朝闻道一脸无奈,两手摊平,大意是这两个人我摆不平。
    薛玄微的视线扫了一遍,落在萧倚鹤的袖口,他袖口沾了一点面汤水渍。
    淡淡地问:真的想去?
    两个少年纷纷点头,只有萧倚鹤摸着耳垂,经过昨夜噩梦,他现在一看见薛玄微,还能想起来他和南荣麒抱在一块的画面,一时不知该把眼睛往哪里搁。
    半晌,左边的朝闻道用手肘偷偷地捅了他一下,他才发觉薛玄微是在等他的回答。
    他转了转眼睛,找到那一片冷冽的玄青色,笼进眸中,低声:嗯。
    薛玄微道:好。
    便手握寸心不昧,起身走了出去,衣袖拂过,留下一室寒霜。
    南荣恪早就忘了正在与他人怄气,兴奋地道:这么爽快?我还以为薛宗主不好说话,要盘问我们几句呢!
    因为路上有了同龄修士作伴,朝闻道也高兴地点点头:太好了,快收拾东西罢!咦,宋师弟呢?
    萧倚鹤踩着那抹黑色的影子跟了出去,一个不查,又差点滚下去。
    薛玄微飞快将他揽住,但一触即离,似他身上滚着岩浆,能烫炸他的手指头。
    光影轮转,落在薛玄微形貌昳丽的脸上。不知是不是萧倚鹤的错觉,觉得他今日面如寒霜,唇色抿得发白,双目微阖,似乎刻意躲避。
    又听见他坦然而冷漠地问道:还有何事?
    萧倚鹤一愣:没事,我也下楼。
    他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哪根筋搭错,竟就这么出来了,跟出来后当即就后悔,他本来就无所事事,现下人家对他爱答不理,倒显得他是热脸去贴冷屁股。
    于是不自觉地捻着袖中的手指。
    嘀咕了两声,又小心翼翼抬起眼皮,偷瞄薛玄微的神色。
    只见他应也不应一声,兀自挽袖回身,面无表情地走了,踩在木质楼阶上的脚步都重了几分。
    咚、咚的,仿佛是在跟谁置气一般。
    须臾,就消失在客栈门外了。
    怎么回事,他在躲我?
    奇了怪了,萧倚鹤纳闷地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大早上的,我没招惹他吧?
    那是谁招他了?
    第24章 奉宁茶城 你快看,那有个舞姬生得可真
    离开黛川城时, 依旧是三个少年。
    路凌风还要护送几名受伤的师弟先回空蝉山,虽也是向南走,但却并不如何顺路, 便与他们在城门外告别。
    路公子是一步三回头,登上了剑又扭过头来远远喊道:小朝道长,我先行一步,我们奉宁郡见!
    一路好滚!
    南荣恪一声长长的祝福送上云端,回转过来, 他立刻兴高采烈地拽上朝闻道的袖子,直言赶快启程,勿要让那只花公鸡给追上:走啦走啦, 奉宁郡可比这里热闹多了。
    三人说笑着,一道玄色衣影扫过眼角,掠起身侧清风徐徐,行至前处抬指一招, 寸心不昧应声而出,他覆履其上,纵剑凌风直向东南。
    从楼梯口那句极不耐烦的还有何事之后, 从离开客栈到现在, 这人一句话也未曾与他讲。
    他一丈之内寒意四溅, 一副天神也别想靠近的架势。
    萧倚鹤注视着那抹流光消匿于万里长空,不由眯起了眸子, 转向他们俩:你们说,薛宗主是不是不对劲啊?怎么今天冷言冷语的。
    这话听得他们两个同时一脸你有什么毛病的表情。
    薛宗主不是今天冷言冷语,他是天天都冷言冷语!他要是和蔼可亲、热情四溢,那才是天大的不对劲了!
    就知道与他们讲是对牛弹琴。
    萧倚鹤摇了摇头,又一次登上了朝闻道的春池佩剑, 意味深长地道:你们还小。
    黛川镇到奉宁郡,不过是从一片山行到了另一片山。
    只不过黛川的山高大险峻,壁立千仞,其间只有羊肠窄道瑟瑟穿行;而奉宁郡则是一派深谷幽涧,层峦叠嶂,一年四季都朦胧地萦绕着翠烟浩渺。
    既有北峰的巍峨,又有江南的温柔。
    路途有些长,朝闻道怕身后的宋遥觉得寂寞,又听说他十七年来没怎么下过山,没见过山外的景致,是故一路都体贴地与他聊天,为他介绍脚下云雾之外的好风光。
    萧倚鹤发懒趴在他背上,有些困。
    他捂着嘴打哈欠,不禁怀念起当年小玄微的剑来。
    虽然薛玄微肯御剑载他的次数屈指可数,还每次都是他死皮赖脸强求来的。但薛玄微的剑那叫一个稳重,而且薛玄微话少,从不多言,让萧倚鹤能够一路无忧,甚至可以靠在他肩窝睡上一觉。
    朝闻道口中的风景名胜之地,萧倚鹤多半都去过,但总之路上无事可做,还是听得美滋滋,时不时与他应和。
    南荣恪听见他俩有说有笑,斜着眼睛看了两眼,还是忍不住将剑凑过去,又酸又嫉妒地问:哎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好笑?
    萧倚鹤哼了一声,吝啬道:朝师兄讲给我一个人听的,与你有什么关系?
    南荣恪:宋遥,你是不是皮痒,我非要将你踹下去不可!
    萧倚鹤眼睛一直眯着,胡乱地挡了挡南荣恪的攻势,挡不住便作势抓住朝闻道衣角,瓮声瓮气地撒娇:朝师兄!你看他!
    南荣恪捂住心口:宋遥!快住嘴,我吐了!
    朝闻道摇头,谁也管不了,掩齿低笑:你们又开始了。
    薛玄微御剑在前,听得身后少年们的欢声笑语,胸中不适愈加浓重,脚下剑气更迅猛了一分。
    落地奉宁郡城时,是申时过半。
    他们在郊外收了剑,晃晃悠悠地往城里去。
    一路上闻见茶香四溢,叫茶卖茶之声络绎不绝,竟是比酒肆还要多了,且家家门前都有镇店的名人墨宝,颇有风雅之气。
    萧倚鹤年少时来过一次奉宁郡城,那时候奉宁郡还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镇,他只记得这镇子被群青环抱,确是烟淡云昏,山水闲静,做隐居之地的确不错,但对于喜闹厌静的他来说,游玩了一圈他便大呼无趣,扬袖而去。
    那镇子远没有今天这般繁华热闹。
    朝闻道说:大概是三十多年前左右,周围的丘陵上发现了一种馨香异常的好茶,人们饮罢齿颊留香,纷纷称赞这是仙人遗泽,故名遗仙茶,奉宁郡就靠这种茶繁华了起来。
    这茶还颇有些玄机,传说的是有道中真仙云游至此,得悟天机。
    后来仙人乘龙而去,悬崖峭壁之上便多了几棵奇树,那树上之嫩叶甚为奇特,非得寒冬腊月经了霜雪,方得真味。其入水后三浮三沉,异香扑鼻,静待片刻,淡雅茶汤又会由翠转绯,如赤龙盘旋,煞是好看。
    镇中人后来便以这遗仙茶为生,甚则有不少达官显贵也远道而来,专程购茶。奉宁郡就因此名声大噪,成了远近闻名的茶城。
    萧倚鹤嘴里叼着一片茶叶,赞叹一声:确实不错!
    南荣恪回头将他一看:宋遥!你哪里来的茶叶?!
    萧倚鹤手里攥着一把,嘚瑟道:姑娘送的,怎么,你羡慕么?那你求求我,我就分你几片尝尝!
    两个茶女挎着篮子,正甜甜美美地朝他们的方向挥手。
    南荣恪撇嘴道:朝兄,你看看他,眼睛快瞎了还到处拈花惹草。
    萧倚鹤奇道:南荣公子,我是拈花惹草了,那你是什么,你这动不动就朝兄、朝兄地叫,你老喊朝师兄做什么?朝师兄是你什么人?
    南荣恪大慌:你、你什么意思!
    朝闻道跻身将两人分远一点:宋师弟,你也不要再说了
    萧倚鹤惹得南荣恪脸红气臊,得逞地笑了几声,一路往前跳着走,结果一头撞在行人身上,踩了人家的衣裳。他抬起头来要道歉,才发现这行人不是旁人,正是一直在前开路的薛宗主。
    薛玄微:
    南荣恪奸笑三声,要看他被如何责骂。
    萧倚鹤心虚地退了半步,鬼使神差地将手摊开,把茶叶递到他面前。
    薛玄微凝视着他的眼睛,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妥,但刚一张口就眉峰骤缩,又紧紧闭上了,垂落的袖缘挡住他攥紧的五指。
    良久,他松开袖口,拈起两片茶叶压入口中,沉冷而略有些沙哑地道:看路。
    拂袖转身,搅起满城茶香涌动。
    萧倚鹤拨弄着手心上剩下的茶叶,惴惴地欲言又止。
    其实是他眼中已几近模糊,明明头顶金光万道,他却觉得有如阴云遮幕,平白黯淡了几许。
    早上起来时便感觉不对,灵元中有种干渴的感觉,昨天薛玄微留在他体内的灵力,说是够两日清明,然而不过短短一夜,就被吃得干干净净。
    他自然是想再借点的,但是薛玄微避了他一上午,此刻听他声音似乎更加厌烦。
    算了,眼不见为净。
    难道还上赶着找不痛快么?
    今日的薛玄微依旧衣玄褶青,仅走动间能一窥白软的内袍,他整个人在萧倚鹤眼中更冷更暗,像道孤寂的影子,仿佛一个不经意,就会融入到众多阴影之中,消失不见了。
    他忍不住回忆,薛玄微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还没想明白,便郁闷地踩着薛玄微落在地上的黑影走了几步,似小孩子玩踩影的游戏一般,正觉开心,便转头叫他俩:朝师啊呀!!
    朝闻道心有所感,抬起头来,他突然没了。
    一低头,只见萧倚鹤趴在地上,正在破口大骂:谁这么不讲道德,在平地上摞石阶!
    薛玄微在他前头,感应到他要摔时再出手,已经有些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俯面拍在地上。他犹豫了片刻,将探出袖口一半的手掌又收了回去。
    哈哈哈哈哈哈!南荣恪捧腹大笑。
    朝闻道赶紧把他拽起来:这石阶在地上好好的多少年了,你非要踢上去,怎能怪得了这地?
    萧倚鹤站起来,扑了扑衣裳上的尘土,又狠狠地骂了地上石阶好几句。他气呼呼地往前一走,又一脚踢飞一块人家放在路边揽客的小招牌。
    店家骂骂咧咧地出来讨说法,他下意识向左一让,一头栽进了隔壁米店刚拖到门前晾晒的大粮筐里。
    南荣恪、朝闻道:
    薛玄微:
    南荣恪拎着他跑出三条街,直到追着打他们的人都看不见了,这才停下来大口喘气,一巴掌拍在他后脑门上:瞎啊?
    骂完了才发现,他双目失神,眸中无焦。
    而且他一路上都很聪明地在遮掩,不仔细看发觉不出异样。但一旦南荣恪盯着他观察,看到他追着人发声的方向而轻微转动面颊的下意识动作,就无疑暴露了问题。
    怪不得之前在剑上,他玩笑地出了几招,萧倚鹤竟都接不住。
    当时他扯了朝闻道做挡箭牌,南荣恪并没有在意。
    竟是那时起就看不大清了。
    南荣恪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急道:不行了?你早上起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什么时候坏的,为什么不说!
    你才不行了!萧倚鹤还是能够看到光影的,顿时气呼呼地将他乱晃的手掌打到一边。
    南荣恪二话不说,拽过他的手往里输送灵力。
    照理说他那颗畸小灵元,轻松就可以灌满,可不知怎的,今日他体内如空涸之湖,灌进去的灵力瞬间就被灵元吸收干净,怎么填都填不够。
    到此时,南荣恪才猛地想起他爹语重心长的嘱托:宋遥是故人之子,有重疴在身,此生你需将他好生照料
    这小子平日看上去活蹦乱跳,能作得很,不想是有病的。所以南荣恪从来没当回正事却原来竟非虚言,他灵元真有问题!
    可是他爹所谓的好生照料,可不是一般的照料啊。
    南荣恪正为难,又突然想起:你昨日不是跟薛宗主双
    他视线瞥过正走过来的薛宗主,忽地住嘴,萧倚鹤不解:什么?双?
    忙伸手把萧倚鹤嘴捂上:住嘴!没什么!
    朝闻道气喘吁吁地赶来,一看他们俩模样,再看萧倚鹤呆懵的眼神,便窸窸窣窣地从袖里摸东西:这样可不妥,试试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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