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养了好多日的草包公子,唇红齿白,姿态从容走着,犹如一棵让人赏心悦目的小青竹,其实是一副美好的风景的。
就如某家酒楼上坐着的一位异域长相的男子,在街上众生之中,他就视线落在一人身上,停住了目光。
中原富饶的土地得天地之钟爱,中原上的人也集天地之灵气。
异域男子看着街上缓缓而行,好奇看着周围的毓秀小公子,感觉犹如青翠草原上下了细润的春雨,就感觉非常舒服。
不过他们草原上养不出这样的人,也只有中原之地的锦衣玉食,富足安康,诗词歌赋里才能养出来这样的赏心悦目。
异域男子眼中的风景,显然在萧元扬眼里截然不同,他见甘子越走路都不看道儿,连人家店门上的一张旧门画都恨不得驻足看看,怎么会不怀疑甘子越就是故意和他作对的?
萧元扬不满:快走,你究竟在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甘子越道:什么都好看,你若是被关上一个月,也会像我一样,看什么都想看。
萧元扬:
行,明日,明日你可以出去随你逛一日,别给我磨蹭了,可以?
甘子越迅速道:可以。
见甘子越一下步伐加快了,甚至都走到了他前面,萧元扬也是对这位的变脸又多了了解。
.
茶楼里的说书人声音亮堂,赢得满堂喝彩,甘子越往二楼走去,还没进入房间,就先看到了那日遇到的小孩的仆从,还有他旁边的一大一小,就是当日的小孩,还有孩子家的大人了。
宣小少爷和宣小少爷的父亲出来迎接恩人来着,宣小少爷的父亲宣之章一见到甘子越,就先郑重地行了一礼:多谢公子对我儿的救命之恩。
宣之章又对宣小少爷道:君儿,还不快谢过恩人。
平日里调皮捣蛋的宣小少爷,现在竟多了腼腆来,但也很快学着父亲的样子,向甘子越行礼,道:多谢公子救我。
甘子越看到腼腆的,活生生站在那里的小小少年,眼里也露出笑意来:遇见了,就施以援助之手而已。
不过还要多亏我身边的这位,楚佑,多亏了他将小公子从水里救出来。
宣之章又忙向楚佑致谢,倒也不是他要有意忽视掉楚佑,而是在辛小五的叙述中,更着重震惊,反复叙述的是甘子越将人起死回生之技。
宣小少爷睁眼看到的也是甘子越,还有其他当时从竹林亭中过来的人看到的施救背影,也都是甘子越。
当时儿子可是已经没有了气息的,现在仍然让宣之章心有余悸。
被致谢的楚佑却往旁边闪了闪,道:他听到,跑过去,让我下水的。
不是我。
楚佑是护卫仆从的打扮,这也是将他功劳给看淡的一部分原因,就如现在他所说,是听从别人命令才救人。
甘子越听到楚佑这么实诚的话,却嘴角抽了抽,说他木他还真是木到份儿上了,这还要往外推?不该多话的时候,话倒是不少。
甘子越将楚佑拽了回来:阿佑他比较害羞,但是身手相当不错,我站在岸边着急束手无策之时,也多亏他英勇地跳下去,又迅速将人给捞出来,抢回来宝贵的营救时间。
两位恩人对我家君儿皆是如山重恩,章阖家都感激不尽。
您严重。
几人终于在茶室中坐下,宣之章聊了些宣小少爷的事:家中幼子,在老太太膝下长大的,被惯的调皮捣蛋,整天净干些□□爬树的事,每次想教训,都被老太太挡下,就长成了不知轻重的性子。
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太太也不敢拦了,结结实实打了他一顿,希望以后能好好记住教训,也不枉两位恩人辛苦将他救治回来。
爹!一直腼腆状的宣小少爷被自己爹给揭了老底儿,不满抗议:我改,我都要改了,说好的给我在恩人哥哥面前留面子。
还不如让他哥哥陪他过来,可哥哥这两日去了城外军营里,而且爹说他这个正经大人长辈过来,才更显郑重。
可爹一上来就不给他留面子,宣小少爷的大眼睛偷偷去瞅甘子越,害羞到脸都涨红了。
甘子越忍俊不禁:改了就好,以后注意安全。
宣小少爷重重点头:我还要跟我哥哥学游泳,以后就不怕水了。
小孩落了一次水,居然没有对水产生阴影,还要迎难而上克服,对这种小孩子,甘子越还是挺欣赏的。
不过还是道:善水者溺,善骑者坠,会游泳的人也有不少溺水的,问问你爹是不是?就算会了游泳,也不可大意。
宣小少爷点头如捣蒜,别人的话宣小少爷不乐意听,但是恩人哥哥的话,他乐意听。
坐于一旁的萧元扬瞟了甘子越好几眼。甘子越在面对他的时候,不是对峙,就是冷淡,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现在这样温和浅笑温温柔柔的样子,让萧元扬觉得犹如见了鬼。
其实这才是甘子越在原来世界的原来样子。
不过甘子越和宣之章除了宣小少爷并无什么交集,而且还不是同辈人,甘子越现在的身份又挺尴尬,所以除了宣小少爷的话题,能聊的也并不多。
至于楚佑,让他说句话,那更难。
还是萧元扬充当了中间人的身份,没让场子冷下来。
子越爱看些杂书,也不知他从哪里看到的,就敢放手一试,也不怕出了个差错,别人迁怒于他,向来就是个傻的,莽的。
甘子越被萧元扬的一声子越说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宣之章却感慨:多亏了子越的放手一试。
子越处事冷静,能担事,心地也良善难得,没想着怕沾麻烦就袖手不管,说再多,都不可表我心中之谢意。
宣之章明白萧元扬说的在理,寻常人怕惹麻烦,很大可能就会选择袖手旁观,若是插了手,人还是没有救过来,若对方不是很明事理的人家,被人迁怒了怎么办?
又何必给自己多添麻烦呢?本来就不相识。
宣之章对甘子越的感激之意,此刻更多添了,心中庆幸甘子越的难能可贵。
站在旁人角度,不想多添事端可以理解,可放到当时,一个怕麻烦,要的就是他儿子的命。
甘子越愣了一下之后,忙道:不必如此,再如此道谢下去,我就要坐不住了。
其实当时真的没有想到那么多,毕竟是一条命,总要试一下的,而且就算惹了麻烦,被不讲理的人给缠上了又能如何呢?
他处境已经那么糟糕了,再差又能差哪里去?大不了就是一死。即使再让他选一回,他也依然会如当时那样做,只是无比庆幸,成功将人给救了回来,看着小孩机灵的大眼睛,甘子越心中也有一种满足之感。
不过甘子越眼神狐疑地瞅向萧元扬,若不是萧元扬点破,他到现在也没有想那么多,还有宣之章那溢出的感激之色。
萧元扬虽然说话不好听,听着不似好话,但一品却有种诡异的站在他这方的亲昵维护意味?
甘子越低头喝了口茶,心中琢磨萧元扬此举应也是为他自己拉人情,毕竟他现在算是萧元扬那边的人。
否则,萧元扬怎么会为他说话?
第10章
宣之章见甘子越不愿再多说,道:不说了,不说了。
宣之章说起了别的:爱看书好啊,我父亲虽然是武将出身,但就常说多读书好,我没跟着父亲习武,勉强算得个读书人。像君儿他哥哥跟着父亲习武,但也没让他放下过功课。不读书的,只能称之为力士莽夫。
宣之章还想说小儿子不爱读书,坐在学堂也如凳子上有钉子似的,以后拧着耳朵也得监督他念书,但想起方才说的要给小儿留面子,便没有继续揭他的短。
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宣小少爷一眼,宣小少爷忙眼神讨好告饶。
甘子越没有看出这对父子俩的眉眼官司,道:我也只是闲时看些杂书而已。
按他现在的形象,若说读的是枯燥晦涩的正经书,才惹人笑话。
不过宣之章依然很捧场,他道:不拘是什么书,有用的都是好书。我回头就收拾出一些书籍来,给你送过去。
接下来他们又东聊西聊了一通,话歇时,打开房门,掀开帘子,外面的热闹传入,清幽的茶室响起外面说书人的故事。
甘子越听的有趣,说书人声音感情充沛,动作夸张,比之自己看书别有一番趣味。
若得自由身,闲来一杯茶,一份瓜果,过来坐一坐,可清净,可热闹,当很是怯意。
想到这里,甘子越便又瞥了萧元扬一眼,碍眼。
虽现在情况似有好转,但依然如被套了枷锁,困于南风馆,不知何时才得自由?
还又被宣之章盛情留下用了顿饭,不仅是茶楼里的菜肴,还有去外面采购过来的菜肴,每一样都是美味。
茶足饭饱之后,宣之章又奉上丰厚谢礼,甘子越和楚佑都有,还不容推距。
这些只是区区钱财之物,聊表心意而已,两位恩人万万不可再推辞,让章心中难安。
最终谢礼收了下来,便见宣之章松了一口气。
而在将要离开茶楼之时,宣之章却又找萧元扬避开了甘子越几步说话。
我想帮子越离开平兰楼。就如他所说,区区钱财之物不抵对儿子的救命之恩。
而且不管别人怎么说,他所见到的甘子越,今日一起坐的这一下午,让宣之章对甘子越印象非常好。
宣之章想帮甘子越离开那处不让人放心的地方。
萧元扬听到宣之章的话眼神闪了闪,他道:你也知道,他得罪的是荣王。
宣之章皱眉:不过是年轻人还不懂事,训斥一番也就是了,荣王又何至于此?
萧元扬只是笑而不语。
宣之章道:我会去荣王府上拜访,帮子越说项说项,我观子越知礼良善,是个好孩子。即使年轻人有地方做的不对,冒犯了荣王,也已得了教训。
萧元扬的折扇轻轻敲在手心,掩饰自己的心思,对宣之章道:那我等你的信儿。
宣之章道:子越在你那里,还需拜托你多照看着些,别让人将他欺负了去。
萧元扬道:好说。
宣之章还又掏出银票要给萧元扬,算作不让甘子越卖艺卖身,能安安稳稳好生待着,给萧元扬的补偿。
但萧元扬拒不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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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之章有将此事记挂在心上,去了荣王府上。
只是他才一开口,一听他说到甘子越的名字,荣王就断然打断,他的事不可再说,我不想再听到他的事。
我还有急事,现在需要出府,你可再坐会儿,周林,你帮我招待客人。
被扔下的宣之章,那个气,在荣王祁钰匆匆离开之后,就也愤而离开荣王府。
虽然气愤,但宣之章冷静下来之后,还是打算再试一次的。
而又被宣之章堵上,这次荣王依然是没让宣之章说完,但他似是知道宣之章要说什么,他率先道:一年,他在平兰楼待够一年,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荣王冷着眉眼,着实不想再听见甘子越的名字,他本来以为将人打发到平兰楼里,可以不再受此人扰烦,却还是又再而听到他的名字,让荣王烦不胜烦。
但愿一年后,他能被教的识趣儿,再不敢出现在他的面前。
宣之章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但看荣王的脸色不能再谈,便也勉强接受了。
宣之章去了平兰楼,告诉萧元扬此事,叹了口气:荣王对子越成就颇深,不肯抬手轻易放过,也只争取到这个。
往好了想,一年时间也不算长,有你照看着,也能让人放心些。一年之后,荣王若能真的一笔购销,对子越也是好事。
萧元扬道:且放心。子越在这里吃好睡好,甚至还吃胖了几斤,没受委屈。
又似真似假地道:他那小脾气暴着呢,连我这个楼主他也想骂就骂的,谁能给他委屈受?
宣之章却是摇了摇头,不信,子越脾气一看就挺好。
宣之章和萧元扬又一起去找了甘子越,将这个消息告诉他,宣之章道:本想能让你现在就从这里出去,但还需要再等上一年。
说到这里,宣之章还觉得这事儿办的不够漂亮。
但是甘子越却非常惊喜,眼睛都亮了,很感激道:劳您费心,已经很好了。
宣之章:你且在这里再待上一年,若是遇到什么难事,就找萧楼主,或者托人给我个信儿。
甘子越点头。
宣之章又犹豫道:你对荣王,那个,放下罢。
和面对柳随,萧元扬时不同,被宣之章这个叔伯辈的人说到荣王,甘子越尴尬了一下,放下了,绝对放下了,以后有他的地方没我。
宣之章大松了口气:放下就好,放下就好。
宣之章在走之前,又对楚佑说,他家有武艺高强的师傅,问楚佑要不要学。
不过却被楚佑给拒绝了。
宣之章走后,甘子越疑惑问楚佑:对武艺你也没兴趣?
楚佑道:主子那里有人可教。
甘子越奇问:你主子那么厉害?他的人比镇国公家里寻的人武艺还要好?
楚佑又不说话了。
我明日要出去,你主子那日承诺的可以让我出门逛一日。
萧元扬送完了宣之章,听到甘子越那边的传话,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那日甘子越在街上磨蹭不走的时候他随口承诺的,记得还挺牢。
萧元扬脚步一转,又回了甘子越的住处。
甘子越拿眼神瞅他:自然要记牢的,你不会又不答应了吧?
萧元扬嗤了一声:出息。
不打算反悔就好。
萧元扬道:今天很高兴?
当然高兴了,虽然一年也很漫长,这一年他也不想等,想看有没有什么机会,将这个机会再缩短,但总也有了个保底盼头,所以现在甘子越心情相当明媚。
甘子越高兴了,萧元扬却不高兴。
不过对眼睛明亮,嘴角也愉悦向上扬起,刺儿都软了的某人,他终也忍住了没说什么浇凉水的扫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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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脑成了禁欲万人迷(穿越)——青绒球(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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