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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辣江湖——野有死鹿(48)

    火寻昶溟回头看了一眼门,又看了一眼李冬青,追了上去,怒道:你跑什么!不要命了吗!
    李冬青却都已经不见踪影了。
    火寻昶溟感觉有些无奈,只能自己悻悻地回去,一推门,看见屋里头只坐着俩人,另外一个人还没见过。
    宁和尘半坐在床上,人还是清醒的,他面色苍白,脸上沉默如水。火寻昶溟现在看见他的脸都感觉打怵,硬着头皮走过去,说道:哈哈,不知道李冬青那小子干什么去了?那个,王苏敏他们呢?
    屋里那个男人,相貌英武极了,饶有趣味,问道:这位是?
    火寻昶溟非常友善,说了自己的名字,道:我是月氏人,你呢?
    我是刘拙的舅舅。那男人笑道。
    火寻昶溟见过霍黄河,于是不怎么惊奇,问道:哪个舅舅?
    他还有别的舅舅?那人问道。
    第55章 三死黄金台(三十四)
    宁和尘恹恹, 眉头紧锁, 声音也气短无力, 说道:火寻,出去。
    火寻昶溟看了一眼那个男人,非常听话,说道:好。
    答应了之后,又怕出什么意外, 小心地问了一句:这人是你的朋友吧?
    那男人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那是当然了。
    宁和尘懒得开口,只是用眼神赶他出去。火寻昶溟仍然有些不放心,半是叮嘱宁和尘, 半是警告那男人,说道: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火寻昶溟出去了, 便转身进了隔壁,隔壁屋子间量比较小,一开门, 楚钟琪和王苏敏正在里头喝酒。
    火寻昶溟说道:你们还喝酒?
    不然干什么?楚钟琪问道。
    火寻昶溟也答不上什么,只好也坐到一边,说道:还有杯子吗?
    楚钟琪把自己的杯子递给他了, 火寻昶溟刚想问他要用什么, 结果就看见他对瓶吹了。
    火寻昶溟左思右想,都觉得苦闷,干了一杯, 长长地叹了口气。
    隔壁不会是刘彻吧?火寻昶溟也并非傻子,多少也能想得明白,只是多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有几条命?王苏敏问他,叫皇帝大名。
    火寻昶溟吓了一跳,赶紧改口道:皇上,皇上。
    说罢,他四下望了望,低声对他们抱怨道:我以前也没叫过他大名,都是你们每天叫刘彻,我才习惯了。
    王苏敏笑了,说道:那你届时也可以这样向御史大夫解释,你是跟我们学的,才叫他刘彻。
    别开玩笑了,火寻昶溟苦兮兮,说道,你们不怕吗?
    火寻昶溟本来还觉得热闹,他多少有点人来疯,人越多,他就越想看热闹,跟着李冬青他们四处挑衅,也觉得跟闹着玩一样,他也没有经历过多少战争,每次都像是在闹着玩,他是第一见到什么叫杀人如麻。昨日他在台上,看见宁和尘的时候,仿佛连一步路也不敢走,连剑都不敢抬起,怕宁和尘剑的余波挑到自己,他吓得两股战战,胆寒不已,这世上屠杀这句话居然是这个意思。
    闹得阵仗太大了,火寻昶溟以为他要把天下人都杀干净了,才终于怕了起来。
    到最后的时候王苏敏摇醒了他,他看见宁和尘也差点死在平庸的一剑上,火寻昶溟站在了黄金台上,往下头看的时候,所有人的神色似乎都带了些呆滞。宁和尘是没有倒在血泊里的,王苏敏将他扶住了,但也险些跪下,那日的雪满格外的沉,不知道是不是血的重量,还是说是冤魂的重量?
    火寻昶溟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噩梦可能都是这一天了,就算是他身外局外人,似乎也被血的魔力给感染,也要嗜血起来。正午的时候,宁和尘脱力之后,他杀的那几个人,仿佛都不叫人,连杀一只鸡的感觉,都比那强烈。人真的会被杀气感染,他不知道宁和尘算不算走火入魔,可是每一个明知道会死,还是上台的人,以及他,像是走火入魔了。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一直有一个问题,没有问出口。
    宁和尘是人吗?未必吧?
    楚钟琪给他填了一杯酒,说道:喝吧,一醉解千愁。
    火寻昶溟看着那杯酒,抬头说道:难道我一觉醒来,皇帝就走了?
    也可能他们都走了,楚钟琪说道,但是人走了好,走了比留着好。
    楚钟琪身上有些文人的气质,他身上有很多气质,可是每一种气质中,都好像写着游山玩水几个字。
    走了的人最怀念,楚钟琪说道,想爱上一个人,就先让她离开你。
    他冲着王苏敏敬酒,眼睛眨了眨。
    火寻昶溟说道:什么?
    王苏敏没有理,问他:李冬青呢?
    跑了。火寻昶溟说,不知道去哪儿了。我自从认识了李冬青之后,人生真是太精彩了,怎么就这么精彩呢?不能平淡两天吗?
    王苏敏说:他能去哪儿?
    我能知道?火寻昶溟说。
    王苏敏道:冷静。
    火寻昶溟便不说话了,又喝了一口酒,他们三个自己喝自己的,喝了一会儿,又忽然想到,皇帝就在隔壁,他们居然在这喝酒,荒唐极了。人生没有条理可言。
    皇帝来干什么?火寻昶溟冷静了一会儿,问,带走宁和尘吗?
    楚钟琪头痛地说:别思考,顺其自然吧。
    咱们思考也思考不到点儿上,楚钟琪还是喝酒,不停地喝酒,说道,等李冬青回来,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话刚刚说到这儿,走廊里传来了咚咚咚地脚步声,几个人屏息去听,那脚步声停在了隔壁的门口。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李冬青回来了。
    元光五年,十二月三十日,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这一天应该是东瓯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锁。而在千里之外的长安,还是一片祥和,歌舞升平,所有的臭味都被掩埋在花布丝缎之下,无迹可寻。
    这一天,宰相田蚡要娶燕王女做夫人,邀请了不少人来,据说皇帝在晚上也会到。
    王皇后亲自给自己的弟弟凑了这个婚姻,今日喜不自胜,一直坐在高坐上,喝了不少酒。
    田蚡四下张望,问道:窦婴呢?
    窦婴没来。籍福恭敬地说道。
    田蚡高兴极了,乐意听见这个答案,当即说道:去请,给我请过来。
    籍福犹豫了片刻,然后说道:诺。
    窦婴本来今天也不会来,这是大家都猜得到,窦婴的官路三起三落,最高的时候,也坐到了宰相的位置上,但就是运气不够好。孝景帝在世的时候,他当过大将军,也是打过胜仗的,才能做了太子太傅,但又因为刘荣这个太子犯了罪,他数次给刘荣求情,得罪了景帝,便落了。后来做了宰相,又因为皇帝得罪了太皇太后,他这个宰相也被太皇太后撤了,又落了。落得太多次,窦婴被磨了又挫,已经老了下去,不见当年的风采。
    田蚡得志了,也当上了宰相,非常高兴,今天一定要请窦婴来,想了想,又把籍福叫回来,说道:窦婴的那个朋友,灌夫,是吧?把他也叫上,让他劝劝魏其候,何必和我一般见识呢?
    籍福看了他一眼,说道:诺。
    去吧!田蚡开开心心地道。
    籍福就先去找灌夫,他从喜宴中走出来,出来的时候是热热闹闹,满眼的红纸罗帐,出来之后,就越走越肃静,等到了最肃静的地方,便到了灌夫家里。
    他现在的身份是田蚡的门客,便知道来这里肯定收不到好脸色,果然是在门口等了不少时候,灌夫才愿意见他。
    籍福进门,灌夫正坐在桌前吃烤鹿肉,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籍福问道:宰相成亲,去不去?
    灌夫说道:去个屁,滚。
    唉。籍福叹了口气,跪坐在他旁边。
    灌夫看了他一眼,非常瞧不上他。籍福前两年是窦婴的门客,窦婴去年倒了,籍福也就离开了窦婴府上,去了新任宰相田蚡府上。灌夫自然把他视作叛徒。
    籍福说道:你不如去一趟,丞相现在正是蒸蒸日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不喜欢窦婴,是因为窦婴不怕他,反而一直看不起他,如果魏其候今天去了,给些好脸色,丞相心里也好受些,明白你们现在看重他了,他的目的不也就达到了?何必跟他过不去呢?
    灌夫哼了一声,说道:怎么?他让你来请我?
    他以为田蚡是给他面子,怕了他,让籍福来做说客。
    籍福看他如此,便知道他根本没听懂自己话里的几分真心,叹了口气,深感这果然是个莽夫,但也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丞相还在府上等你和魏其候呢。
    灌夫说道:他若是这么说,我倒是可以一去。
    那太好了,籍福说道,你与魏其候一起去,这是个好机会,可以与丞相冰释前嫌,魏其候老了,这一朝,是该低头的时候了。
    灌夫冷笑一声,睨着他,说道:尔小人也。
    籍福点了点头,不管他说什么,退身出去了,出去了之后,在门口藏了一会儿,看见灌夫穿戴整齐,往魏其候府的方向去了,籍福这才走了。
    籍福曾经在魏其候门下的时候,没有受到过苛待,窦婴的确是个好人,可他未必能做好官,不是心肠不行,而是没什么大略,诚然,田蚡也没有,但是籍福知道,窦婴已经起不来了,这一落,就是落到底了,田蚡是王皇后的弟弟,皇帝的舅舅,是国舅,而窦家,只要窦漪房一死,几乎就已经绝了,窦漪房九十多岁,是真的要死了。
    窦婴。籍福在路上反复品这个名字,觉得他可惜,又觉得不怎么可惜。
    皇帝只喜欢精才绝世的人,不喜欢用庸才,可那样的人能有几个?这世上有几个卫鞅、韩非?
    而另一头,灌夫已经到了窦婴的府上。
    窦婴无所事事,喝茶逗鸟,养了一把胡子,黑白掺杂,就仅仅两年,已经看着老态龙钟了。
    灌夫坐下,说道:咱俩去吃喜酒。
    什么喜酒?窦婴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口问道。
    灌夫:丞相的啊。
    窦婴有些莫名其妙,说道:不去。
    上次因为那两亩地的事儿,你俩闹了点矛盾,灌夫拍板做了决定,说道,去吃他的喜酒,跟他缓和缓和关系,省得他眼睛总放在你的身上。
    窦婴说道:那两亩地,是我的,祖上传下来的地,他刚当上丞相,就来问我要这两亩地,不可笑吗?我不给他,是怕他被天下人耻笑,他不用谢我,也不必恨我。
    灌夫咂舌,说道:话是这样说,但他确实记恨你了。
    记恨我是真,但不是因为那几块地,窦婴也坐下了,给他倒了杯茶,说道,里头事情多着呢,懒得理他,随他去吧,我这个岁数了,不想与他一般见识了。
    去年夏天的时候,田蚡刚刚上任,正是弹冠相庆的时候,当然窦婴也就刚刚落马,就这时候,田蚡和皇后在长江边上的田地因为水患,被淹了,田蚡一刻没等,上来就问窦婴要他的地,没有什么名头,他的地因为水患被淹了,所以就想再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也是挺大言不惭。
    窦婴自然不会给,这事闹得大家都知道,皇上也没有管。这一辈里,但凡是姓刘的人,性子里都薄情冷血,谁也别说谁,窦婴算是看明白了,跟皇家混,一点感情不能留,留了就是死。
    人家那感情是要留给江山美人的,再咬咬牙,还能往里头加个黎民苍生,反正他们这些鞍前马后的人,才是最不值钱的。
    你放心,灌夫说道,他日后肯定不敢拿你怎么样,你尽管去啊,给他个台阶下,剩下的我来处理。
    窦婴警惕道:你要怎么处理?你别犯傻,他现在正出风头,皇帝还要把他放在丞相位上,安抚皇后的野心,你别得罪他。
    灌夫得意洋洋,说道:我得罪他?呵呵,我不得罪他,我让他怕我。
    他这样说,窦婴就更不放心了,仔细问他,到底是要干什么,灌夫却只字不提,只是说道:你若是不去,我今天也是要去的,我替你去。
    窦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好罢,窦婴放心不下,总觉得他要惹事,整理了下衣服,站了起来,这是已经打算要去了,可是还是说了一嘴,问他,你我何必去自取其辱呢?
    灌夫只笑不语。
    窦婴对灌夫,就是一直操心,这人生性莽撞,有勇无谋,但是对他却非常忠诚,几乎是实心实意。窦婴一生都和皇家打交道,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一来二去便成了忘年交。这两年他落魄了,灌夫也一直在他身边,窦婴虽然不说,但心里是一直记得的。自从削官之后,他家中的门客走得一干二净,往来的朋友也几乎断绝了联系,也就只剩下一个灌夫了。
    灌夫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就算是陪他走一遭,又能如何?窦婴心里叹了口气,从轿子上走下来,仰头看见田府门上的红纱。想起来田蚡也一把年纪了,又娶了娇妻,确实臭不要脸。
    那红纱飘飘扬扬,有点像黄金台上那面被血染红的旗。此时放在了宁和尘房间的桌子上。
    李冬青刚刚推门进去,正有一腔话要说,迎面看见了刘彻。可能是血浓于水,也可能是因为长得多少有些像,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人。可是刘彻却没认出来他。
    刘彻说道:这位又是?你这里客人不少。
    李冬青走进来,把门关上,在动作间平息了下自己的心情,仔细想了想,觉得刘彻此番前来,应该是知会了东瓯王的,他转过身来,心里稍微有了些底。
    他刚要坐下,宁和尘却说道:去给我熬碗粥。
    李冬青看了他一眼,只能又打乱安排,说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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