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这老板的样子,他会按照jewel城的规矩,把宝石让给陆征河?托亚好像是随口起的名字,没有姓,根本就不是个尊重人的老板
再观察,阮希发现那个老板的手上还攥着一张单子,像是支票单。
看来陆征河已经把钱给了?
阮希这才想起来,厉深和文恺说的jewel城的规矩,交了钱不代表能拿走宝物,只是有一个可以夺取的机会。如果购买者被杀死,那么拥有者还能继续拿宝物来吸引下一个要挑战的购买者。
如果有一个以一敌百的战士,这的确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前提是,不能输。
啊!观众席上突然一阵骚动,有人尖叫起来。
阮希下意识去看擂台上的情况:托亚已经被陆征河一刀撂倒,直立着上身,下半身摇摇晃晃地跪在兽皮上。阻拦网上的兽皮固定得不够结实,全被激烈的战斗晃下来了。
不得不说,托亚看起来正在生病,额间流着汗,状态非常不好,而他的脸上有许许多多的疤痕,都是被各种利器所划伤的。
他似乎快要支撑不住,体力耗尽,像破碎的布条搅动而成的拧绳,端头一被松手,整体就散乱开了。
实力如此悬殊,没什么好比的。
陆征河要是再打下去,这人根本吃不了几下。
果不其然,那位老板猛地一拍裁判桌,震得他脖子上的宝石项链互相碰撞,咣咣直响。他咆哮道:我白养你了!滚下来!!!
托亚不为所动。
他低着头,嘴唇发出轻微的呢喃,如同在进行某种祝祷。此刻,他精壮的身躯似乎只是虚无,他像是只有几根骨头构成的,那些坚硬的部位顽强地支撑着这一具可怜的皮囊。
这根本不像一个具有战斗力的alpha。
陆征河朝阮希这边望了望,阮希回应了一个还好的手势让他放心。
认真打架好吧,不要看我!
由于想要速战速决,陆征河朝后退了一点,不再用力气去压制托亚。他也没有想要杀掉对方的意思,现在成王败寇非常明显,不会有人有任何异议。
陆征河静下来,抹去额间的汗珠。
骤然间,托亚原本直立的背脊不再有力量,他如同被什么千钧重物压住了脊梁,趴在了铺在擂台边缘的兽皮上。
一闻到这股味道,阮希握住身边能稳住身体的栏杆,勉强定下心神。
陆征河着急着想赢,完全不给托亚重新站起来的机会,已经在用信息素压制对方了。这种自由比武,没有规则也没有禁忌,alpha之间互相比拼信息素的强大,再正常不过。
裁判桌边的老板突然疯了一样,大喊道:托亚!你不用滚下来!
随后,他朝身后某个位置一招手,擂台阻拦网的铁门打开,出现了一个半裸着上半身的男子,看起来似乎也是一个alpha。
他看起来没有托亚壮实,但是精神劲儿足够好,在在场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抽出了身后的一把大刀,高举着朝陆征河的头部劈砍而去。
二对一?
输不起也不能这么玩儿吧?
唉!不是这样的!
那有什么,最后一场决斗了,爱他妈怎么玩怎么玩!
那个外地人会被打死吧!
一时间,场上观众又喧闹起来,他们是看热闹的好事者,巴不得宝物被人赢走,或者比赛越精彩越好,这样才能满足他们观看戏剧化的心态。
有了帮手,托亚似乎有了点信心,他从地上艰难地跪起,摇摇晃晃,想要站稳身体。但他没什么力气,残破不堪,像是风一吹就倒了。
陆征河虽然大多数时间与人和善,但在战场上他绝非善类,是个以胜利为最终目标的主,目的性非常强。见托亚有点力气,陆征河抽出刀鞘,一下打向了托亚的腿,托亚站不稳,连退好几步,不得不又抱着膝盖滚落到阻拦网的边缘。
刚收回刀来,后上场的那个alpha已经就位。
阮希坐不住了。
二对一,似乎已经是众人都无异议的局面,估计也不敢有人有异议。大家都是看热闹的客人,谈什么公平不公平呢?
如果真的要公平,那么就只能有一个办法了。
他低下头,手指指端从胸前滑到腰际,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是否完好无损。
小雁翎刀已经给陆征河了,那么剩下还能使用的近战工具就只有
那把双刃战术直刀,地狱守卫犬。
他将战术枪套的扣子全部按好,保证在战斗中枪支不会因为打斗而掉出来。
仰起脖子,阮希一只手扯住衣领,另外一只手抓住胸前挂刀的链子,猛地一使劲,链子上的战术直刀被扯了下来。随后,他后撤一步,手持直刀,眯起眼睛,寻找到阻拦网上的入口,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眼下,陆地上算是乱世,jewel城在各方面也无人管制,一直遵守下来的规矩变野,输赢各凭自家本事,比赛自然也没有人守着擂台周围。
阮希轻而易举地推开了铁网门。
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把脸上的面罩弄紧了一点,将战术直刀握紧,以一副神兵天降的架势出现陆征河身边。就算阮希没有太大的把握,他也知道无论如何气势上是不能输掉的!
陆征河带着沉默的眼神凝视他片刻,从嘴里说出来的开场白非常引战:原来你还会说脏话。
人在绝境时总是会被激发出很多潜能。阮希扯扯唇角,回以一个虚假微笑。
陆征河:但你一点都不听话。
阮希:只是不听你的。
好吧。陆征河明显被噎到一下。
现在,阮希身长玉立,长腿窄腰,与陆征河并肩而站,顿时成为了场上观众眼睛里的焦点。
观众们一阵欢呼,大有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反应,都在握紧拳头、挥舞双臂,等着阮希提刀就砍过去。不过江湖规矩阮希还是懂的,需要给对方的头儿打个招呼。
于是阮希以一种挑衅的眼神朝台下望去
红脸老板一看到来了救兵帮手,全身像被撒了痒痒粉,手指着擂台,嚎叫起来:你是谁!哪里冒出来的人!
我?
阮希指了指自己,牵动唇角,似乎是在笑:我是他哥哥。
哥哥帮弟弟打架,天经地义。
陆征河一脸不可置信地望了阮希一眼,望得阮希在心底偷笑:
怎么样!
就是比你大!
大几个月,大几天也是大!
接收到阮希挑衅的眼神,陆征河紧张的情绪居然缓解了一点,浑身轻松起来。换一个角度说,在能够保全彼此的情况下,阮希的到来并不是坏事。
至少他们足以并肩作战。
一时间,场面变成了2v2。
观众的热情更加高涨,尖叫声如雷贯耳,面容上遍布的兴奋色彩极其狂热,一点也不像一群站在死亡边境线上的人。阮希冷眼瞧着这一切,突然有种末日狂欢的感觉。
审视过对手之后,托亚的眼底又重新燃起战火,甚至带了些势在必得的意味。
他的同伴也动了动鼻尖,伸出舌头舔舔干燥的嘴唇,两双眼都死死地盯向阮希,眼底燃烧起火焰,玩味蔓延一切,仿佛这才是比宝石更吸引人的珍馐美味
看啊,还有个omega站在他们面前。
托亚的同伴振臂一呼,从背后的刀袋里抽出一把手掌宽的刀,将刀高高举过头顶,直直朝陆征河所在的方向劈砍过来,丝毫没有把阮希放在眼里。
这一举动彻底惹恼了阮希。
陆征河侧身躲过,从另一边猛烈进攻。
见陆征河率先挑起了战斗节奏,阮希迅速补位,把地狱守卫犬紧握在手里,撤步出招,抬起手臂直取托亚喉间。
阮希承认,自己和alpha在体力、体型上的天生差距磨灭不了,但是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技巧战胜对方。
这把刀双面开锋全平刃,橡胶手柄,极其不容易脱手,于是一道道灰黑色的光迸发于阮希手掌间,漆黑的刀锋与场馆内乌泱泱的人群融为一体,刀刃碰撞声铮铮悦耳。
托亚自知气力不够,与陆征河难以抗衡,转而将杀意逼向阮希。
阮希咬了咬嘴唇,扑上去一脚踢向托亚的小腹。
力度之大,托亚的髂骨几乎要被踢断。
因为之前已经受过伤的缘故,托亚手里那把刀他自己拿不稳,于是被阮希砍得一路后退到擂台最边缘,背抵上铁丝网,兽皮上硬而纤长的毛发戳刺着他的背脊,牵动了他的旧伤。
你是哪里来的救兵?
托亚微微喘着气,眼底一片血红,阮希也不甘示弱,加重的手上的力度,将手中利刃的刀背死死抵在托亚的喉管处。
闭嘴,阮希已经拼红了眼,冷静道:我没时间和你聊天。
言谈间,托亚的脖颈上已经被勒出了红痕。
阮希如果坚持再不松懈半分,这人将必死无疑。
另一边,托亚的同伴无法摆脱陆征河的攻击,转而改变方向,朝无暇顾及身后的阮希望去。他只倒退半步,颇有些戏弄意味地望着阮希,笑道:不错啊,能把一个alpha逼到绝境?不过你遮着脸干什么?漂亮的omega小宝贝,让我看看你。
听完这一堆话,阮希听得脑仁嗡嗡直响,胸膛剧烈起伏。
又是性别羞辱。
还没等到阮希自己出手,眼前熟悉的寒光一闪,骨骼被金属利器切破,那人从咽喉里猛地爆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只见一片血肉模糊的什么东西被抛到空中,那人捂住侧脸,鲜红的血液喷溅出来,几乎要用血腥涂抹上每个人的视网膜。随后,他惊慌失措地朝袭击自己的方向望去。
再多说一句,你就会失去眼睛。
陆征河面色沉静,用力抬起手腕,小雁翎刀锋利无比的刀尖压迫至对方的鼻尖。
四年前在学校里,他也是被其他不相干的校友议论过,说阮希这么好看,最好是分化成omega,可以给人.操,可以削弱阮家的地位云云。
阮希那时年轻气盛,平时再怎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也听不进去这样带有羞辱性的形容,径直走到教室最后一排,举起木棍制成的扫帚,抬起膝盖,将扫帚去头,拿起木棍往走廊上冲。
还没等到自己冲上走廊,陆征河跨步走来,夺过他手里的木棍。
怎么了?
阮希不解地抬头。
他以为陆征河要劝自己冷静,结果那根木棍在空气里划出狠厉的弧度,不偏不倚,被以更大的力气砸向了议论者的头。刹那间,尖利的叫喊声刺破原本平静无波的水面,虚伪的和谐被打破,人群似乎对这样的异常情况感到兴奋不已。
虽然那时候陆征河还没有分化,平时也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武力值大不如现在,但论在校园里打架斗殴,他仍是一等一的好手。
然后他回家取医药费,陆征河在走廊上被老师罚跪,从天明跪到天黑,又从天黑跪到朝阳升起。从那一天后,阮希就想过,不能总让陆征河去做那个出手的人。
战场之花总是盛开在乱世,自己也要有可以扞卫一切的能力。
情况剑拔弩张。
阮希忽然觉得陆征河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也没有变。
托亚已经倒下,他的同伴也受了伤,血染红了挂在铁丝网上的蓝狐皮。陆征河和阮希背对背站着,手中各持一把利刃,俨然已是胜利者的姿态。
杀了他!
外乡人,杀掉他们!
观众席上不断有人振臂呼喊。擂台边,气氛再次被推向小高潮。
托亚的同伴还有点力气,挣扎着站起身扑过来,趁其不备,抬腿踹向了阮希的手腕。
忙着侧身躲避,阮希的手腕使不上劲,一抖,原本握紧于掌心的地狱守卫犬不慎滑落,一阵哐啷声后跌落向了擂台边缘的铁丝网外。
地狱守卫犬算是陆征河赠与他的信物,可以沾任何人的血,但是不能遗失。阮希恨自己动作太快,底盘不稳,这一脱手,就必须要俯身到擂台边上,趴下来用手去够。
他动作快,一边退一边来到擂台边缘,手刚刚触碰到刀柄,只听见一声闷哼,一具厚重的人身斜斜地顺着他的左半边身子砸来。这个人的颈动脉似乎是被割破了,血流如注,直接溅得阮希满脖子入目猩红。
转头,陆征河大口喘着气,眼底血丝遍布,紧缚住胸膛的作训服被划开一道口子,里面墨蓝色的底衫露了出来。
侧过头,他对阮希伸出手,过来。
他拿来缠手部伤口的绷带也散乱了,皱巴巴地被揉成一团,一条两条地落在虎口处,上面一些之前留下的血迹已变成带红的黑色。
最开始在兽城杀了人,陆征河也是这样叫阮希:过来。
阮希发愣。
他摸了摸自己沾满血迹的那半边脸,又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身。他被血溅得鼻腔里充斥着难闻的腥味,根本分辨不出来死的人是不是托亚。
牵过阮希的手,陆征河一把将阮希带入了怀中,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
他的呼吸急促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又翻过掌心,用手背上那一圈干净的绷带去擦阮希脸上的血。阮希静静地望着他,然后转身,提着战术直刀,一步步地来到角落里的人面前。
对方似乎已经放弃抵抗。
托亚!站起来!
台下的中年男人已涨红了眼睛,挥舞着拳头,嘴里充斥着一些阮希听不懂的叫骂,像是本城的语言,又带着些不标准的通用语,根本对阮希无法造成什么杀伤力。
看了眼陆征河不慎被利刃的手臂,阮希捡起死者落在地上的大刀,反手将刀调了个方向,举起结实的刀柄,狠狠地向托亚的头部砸去。
哎
观众席上传来一阵阵叹息。
一个人叹气了,叹气的声音就显得声势浩大。
整个竞技场内回荡着一种失落的氛围,像是都在为阮希没有痛下杀手而惋惜。
松开手,不知名的长刀落在擂台上。
阮希回头朝台下望去,发现陆征河已经用小雁翎刀将那个中年男人死死逼到了审判席的角落。
中年男人紧紧抱着他的宝箱,屁股着地,额间不断冒出豆大的汗珠,蜷缩着手脚,声若蚊蝇:行行好,能不能再多给点钱,我这手下卖命的人也没了,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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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征途——罗再说(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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