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怎样我不管。他道,但是现在,今晚,我想要师父给我暖被窝。
第53章
荆雪尘的小虎牙离开, 在他唇上留下一道印。
商梦阮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好在一句暖床的强势发言之后,小雪豹凶巴巴的外壳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反应。
少年抖开宽大的被子, 把脑袋彻底藏进了黑暗的被褥中还顺便给商梦阮分了半边。
商梦阮仍然维持着半坐的姿势,被子盖不严实,有凉飕飕的风不断窜进来。
半晌后, 被子里的小雪豹不满地蠕动两下,一把扑倒商梦阮, 掖好被子, 再滚回自己那边,背过身蜷成一团。
商梦阮一动不动, 身体紧绷。
他的呼吸一直都很平稳, 不透露丝毫心绪,也不知是睡了还是没睡。
没睡的话, 就有可能趁荆雪尘睡觉没意识的时候偷偷溜走, 所以荆雪尘也不敢入眠。
他在长个子, 正是能吃嗜睡的时候,僵持了一会儿便开始眼皮打架。
这么干耗着也不是办法,想看住师父,看来只有
可是这么主动会不会显得对他太重视了?会不会太丢面子啦?
荆雪尘内心挣扎片刻,在睡意和温暖怀抱的催促下,滚两圈又翻了个身,手脚并用扒在商梦阮身上。
他刻意放缓了呼吸, 还假装打着呼, 一副睡熟了的样子。
哼哼,才不是投怀送豹呢!师父就是他暖被窝的工具人而已,天然暖炉就在旁边, 睡熟了靠过去也很正常!
都是习惯,绝对不是他有意这么做的!
商梦阮没有反应,仿佛已经睡了。
熟悉的冷香传来,安心感通过他们肢体相触流淌在荆雪尘心间。
豹尾巴钻出来出来,勾住了商梦阮的脚腕。
阮哥哥被他锁住,这下就再也跑不掉啦。
荆雪尘逐渐坠入梦乡。
在他真正睡去的那一刻,商梦阮睁开了眼。
少年的膝盖顶起,压在他小腹上,他的腹部肌肉也因此一直紧绷着,不敢稍动。
荆雪尘在梦中难受地蹭了蹭,嘟囔了声疼。
近日里他膝盖总是隐隐作痛,商梦阮知道那是骨骼快速生长引发的良性疼痛。
幻境中他生长速度这么快,不知外界
小腹处又有东西作乱,商梦阮用手捂在少年膝盖上,温热带走了疼痛,这才让小家伙消停下来。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闭目假寐。
那夜荆雪尘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睡得很不安稳,醒来时却忘得一干二净。
只有恨意和悲伤像是巨石投下后残余的縠纹,一圈圈蔓延。
醒时还是夜半,雪夜中万籁俱寂,与梦境残留的余韵相连,仿佛被遗弃在深渊之中。
刚才的梦里有火光,火光之后则是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膝盖传来火热的暖意,荆雪尘眨了眨眼,才是真的醒了。
师父还好端端在他身边呢,什么都没发生。
他动动鼻子,闻到了一股焚烧木头的气味。那气味很淡,像是从很远处传来的。
难道有人家走水了?
刚才那个梦境在荆雪尘心里留下了一片阴影,他总觉不安,轻手轻脚地下榻穿衣。
雪尘。商梦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镇上可能出事了,我去看看。荆雪尘道,很快就回来。
随着他打开门,风雪飘入屋内,注入一股寒意。
商梦阮知道这里无人能奈何得了雪尘,少年必然是安全的,然而或许是因为少了房间的家不够温暖,商梦阮迟迟未能入眠。
这一等,便等到了黎明。
荆雪尘在门外蘸水擦完身体,蹑手蹑脚地推门进来。为了不吵醒商梦阮,他动作放得很轻,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朦胧晨光下,少年赤着膀子打开衣柜,肌肉曲线完美,水珠顺着肩胛骨一路向下,隐入腰臀的缝隙间。
他肤色白皙,只是小臂多了一块擦伤,焦黑的伤口边缘泛着血丝。
商梦阮坐起身,道:去取药泥,我帮你敷。
荆雪尘没想到他已经醒了,身子微微一炸,像只弓着腰的猫。
随后他便意识到自己正裸着,于是扎进了衣柜中,挡住了商梦阮的视线。
不碍事。这种小伤,最多不过三日便能好。他道,倒是今天来看诊的人会很多,药泥怕是要供不应求了。
商梦阮闻到了他身上烟熏火燎的气味,道:伤怎么回事?
镇上的粮仓走水了,我们救了一夜,只搬出了小半。荆雪尘披上衣服,只露出一小块锁骨,有个老伯腿脚不便,差点被燃烧的房梁砸到,我帮了他一下。
他这轻描淡写的帮一下,其实是用肉|身替人硬抗住了燃烧的房梁。
灼痛袭来,他本能地变出了一整只豹爪,这才没让伤势加重。
否则就不是烧破皮那么简单了。
荆雪尘眼神有些犹疑。
伤痛倒还算小,他怕的是如果那名老伯看到他的妖身,会不会横生祸端。
看那老伯惊恐呆滞的模样,或许是被火势吓傻了,应该没注意到他的豹爪子吧?
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商梦阮。
晨间他照例把商梦阮送到病坊,昨晚受烧伤的镇民们见到他们的出现,响起一连片喜悦的欢呼。
大夫救死扶伤,夫人救人于水火,实乃天生一对。
能有商氏夫妇在,真是我们的福分!
荆雪尘耳朵一热,正要走,忽然被按住了爪爪。
商梦阮握紧他的手腕,将药贴敷在他烧伤处。
不用啦,说了很快就能好
能快一时是一时。商梦阮强硬地缠好他的伤口。
荆雪尘挠了挠脸,手臂贴着的药膏凉丝丝,师父握在他腕间的手也是凉丝丝的,少年身上却有些发热。
敷了药,伤口逐渐不痛了。
那种小伤根本不会有碍荆雪尘的行动,商梦阮的快一时,不是因为伤口碍事,只是为了他能少疼一会儿。
荆雪尘别过脸没入人群中,不自觉咧开一个傻乎乎的笑。
看,不管怎样,师父总是在乎他的。
晚间暮色中,房间内飘着氤氲水雾,间或有水声淅沥。
房门嘭地一声响,荆雪尘气鼓鼓地跌了出来。
师父根本不在乎他!不然不会在沐浴时,把他一只豹赶出房间,赶到冰天雪地里!
商梦阮素来爱洁,即便是冬日也坚持隔日沐浴。
只不过,以往失忆时,他并不避荆雪尘在场,甚至有时会温柔地笑着,邀请他同浴。
每当此时,少年都会下死手在他背上搓两把,刮出几道红痕,再面红耳赤地跑开。
那会儿的师父,多不要脸、多主动啊!
早知如此,就该好好抓住机会揩油,现在拿出来臊一臊这个矜持的师父,看他有什么理由说师徒有别。
现在这个支开他、防备他的样子,倒像是他荆雪尘有多好色呢。
也不知每次把他拉进水里洗鸳鸯浴的是谁。
荆雪尘忿忿咬了咬牙,被水声撩拨得又气又痒,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
一不做二不休,就当一回流氓豹又如何?他偏就不想让商梦阮全身而退,如愿以偿。
少年坏坏笑起来。
室内,商梦阮正坐在浴桶中闭目冥思。
门扉嘎吱开了一条缝隙,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他心下一叹,睁开眼,抬头看见他搭在屏风上的衣衫,正在一点一点消失在屏风另一边。
那偷衣小贼的动作很小,很显然并不想让衣服的主人发现。
然而灯火早已将少年的影子投在屏风上,就连翘起来的头毛和微微踮起的脚尖,都映得清清楚楚。
对面的少年对自己已经暴露的事实全然不知,他像是为了自己的打击报复行为暗自高兴似的,影子停了下来,嘚瑟地晃了两晃,还朝屏风这边做了个鬼脸。
商梦阮都能想象到此时少年的心理活动:看你待会儿洗完没衣服穿,要怎么求我呢!
他为那活灵活现的想象笑了一下,出声道:雪尘。
屏风后,荆雪尘十足吓了一大跳,脚一滑,重重摔在地上。
他想稳住身形,本能地扯了一把衣衫,然而衣衫又勾住了屏风一角。
一系列连环反应之后,屏风不堪重负,歪歪斜斜晃了两下,最后轰然倒下,砸在少年腰上。
荆雪尘被砸得嗷呜一声叫,被商梦阮的衣衫缠了满身。
屏风倒下,再也没什么东西阻隔在他们之间。
少年睁开眼,正好与衣服的主人四目相对。
第54章
商梦阮发梢湿漉, 皮肤表面凝结着小水珠,垂眸与他对望。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在朝云处的冰潭里, 荆雪尘也因为偷看沐浴被当场逮到
不对,这次不一样,他根本就不是来偷看师父沐浴的!
你在做什么?商梦阮问。
荆雪尘简直百口莫辩,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来偷衣服的吧!这种事情做做还挺解气,说出来的话好丢脸
我、我来看水凉了没有。他埋下头, 编出了一句自己都不信的谎话。
浴桶里安静了片刻, 只听商梦阮顺着他的话接道:是有些凉了。出浴罢。
嗯。荆雪尘转头就溜。
溜到一半,他才想起师父腿脚不便, 需要他服侍出浴。
师父的背, 师父的胸,师父的腿荆雪尘鼻子发热, 晕乎乎地转过身, 伸出罪恶的爪子。
却见浴桶中的商梦阮贴身穿着黑色亵衣, 胸口遮得严严实实,没露一点肉。
荆雪尘失落地垮起了脸。
他已经不想吐槽为什么沐浴还要穿亵衣了。
他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地把师父从水里捞起来,放在轮椅上。
然后他去取了新的衣服,搭在商梦阮能轻易够到的地方。
在确定商梦阮不肯当着他的面更衣后,荆雪尘默默退出,嘭地把自己关到了外间。
风在啸, 心在嚎, 荆雪尘发誓某天要把师父的衣服都扒掉!
他忽然想起,人族故事里的山大王,总是要强抢民女, 抢到家里做压寨夫人的。
山大王总是一脸霸气逼良为娼,压寨夫人则是冰清玉洁,万般不情愿地被掳上山、金屋藏娇,山大王要她做什么,压寨夫人就得做什么。
这么一想,商梦阮挺适合当压寨夫人的呀。
虽然刚才从浴桶里抱他起来的时候,他们接触不过一小会儿,但商梦阮背肌留在荆雪尘手中的触感,十分鲜明。
紧绷、蓄势待发,让他联想到拉满的弓弦,或是捕猎时猛兽的筋骨,以及一切有力的东西。
荆雪尘张合了两下手心,心跳有些快。
衣服没偷成,作为补偿,当晚荆雪尘趁师父闭目养神的时候,在他又长又直的黑发里编出了几缕细麻花辫。
见到神情淡漠的仙君发间散落着几缕少女的碎花小辫子,荆雪尘笑得直锤床,这才出了一口恶气。
商梦阮只当是不知道。
看着少年满脸通红憋笑的模样,他眼角的线条增了些许柔和。
夜里睡觉的时候,荆雪尘睡得格外折腾,压都压不住。商梦阮见他神情不对,像是在做噩梦,便把他喊醒。
少年睁开眼睛时还有些迷糊,抱着脑袋道:别打我!
雪尘?
商梦阮清冷的嗓音很快把他拉回现实,荆雪尘清醒过来,皱着眉毛道:梦里有个人,大家都在拿东西打她,刚开始是雪球,后来是石头
好可怕。雪球和石头不会带来多大的痛楚,可怕的是那些人的眼神。
憎恶的、恐惧的,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荆雪尘肩头微微颤抖。
商梦阮拢紧他的肩头,问:近来还做了什么梦?
不记得了。荆雪尘思索道,对了!昨晚我好像梦到了火,结果一醒来,镇子上就走水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焚烧的气味影响了梦境。
商梦阮不语。
师父,这些梦有什么不妥吗?
商梦阮静默片刻,才道:进入幻境之初,我就拥有商隔云的大部分记忆,但你没有。
荆雪尘眨了眨眼:你是说,商夫人荆霖过去的记忆,或许在通过梦境的方式传递给我?
这是一种猜测。也或许商梦阮道,那是她未来的回忆。
荆雪尘听得懵懂,还没想清楚,便被师父勒令睡觉。商梦阮放在他肩背的手离开之后,少年才发现刚刚师父是抱着他的还搂得挺紧。
是在安慰他做噩梦吗?
荆雪尘心里暖融融的,噩梦带来的心寒顿时烟消云散。
由于烧伤患者增多,病坊中数味药草告罄,荆雪尘不得不进山采药,寻找生在冬日的药草作为替代。
在雪地中行路对他来说是小事一桩,当日黄昏,他便背着药篓满载而归。
山间小路上,他还正思考着未来的回忆是什么意思,便听风声呼啸而来。
荆雪尘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画面,他本能地用手挡在背后,接住了一颗雪球。
应该说,是果然接到了一颗雪球。
昨夜的梦里,在相同的位置处,也被砸了一颗雪球。
但她并没有像他一样接住雪球,而是被结结实实打了一下。
那雪球团得很实,里面还藏了半片冰,砸到人立刻就会起淤青。
荆雪尘转过身来,看到了三五个镇上的小崽子。
那个扔雪球的小少年吓了一跳:怎么可能?他怎么看到后面的?
背后长眼睛了吧,另一个小少年低声道,妖怪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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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总馋我妖丹(修真)——非非非非(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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