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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剧院之王——向家小十(55)

    西尔维夫人明明是按照以往的方式,认真地引导观众到自己的座位上,他又要跑过去,装出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责:你真是快笨死了!摆个死人脸给谁看啊?既不笑也不说话的?你这样还想不想继续在这儿工作啊?真是的,我倒了血霉有你这样的员工,要不是我心好,才不多费这个唇舌。你说,剧院为什么雇人当引座员,而不是去雇一条狗来呢?还不是因为人会说话,会笑!
    西尔维夫人做完所有的工作,收拾东西下班,他又冷笑着指桑骂槐:有些人就是傻子,上班不见多努力,下班跑得比兔子都快,当别人看不到吗?继续这样,早晚第一个被开除。
    有一次,西尔维夫人的一个同事不小心撞见过两人的交流。
    具体如下:
    尊敬的先生
    你是再叫我吗?
    是是的。
    世界上那么多先生,我难道不配有姓名吗?
    呃泰伯先生。
    你是蠢货吗?上班时间叫经理!
    经理
    呸!我真是服了,你真是蠢得连驴都不如。我顶顶烦你们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家庭妇女,每次都要费劲儿地教,刚刚不是才说过吗?剧院里那么多经理,鬼知道你叫哪个?
    泰伯经理。
    哼,什么事?
    您说,说B厅不干净,可B厅不归不归我打扫呢。
    天啊,上帝啊!你平时就这样做人的吗?
    啊?
    你这么说,代表你知道B厅不干净了?
    啊?
    你知道了却不说,眼睁睁看着它脏?还要过来告状吗?你做这种事,你同事知道吗?
    不,不,不是。
    你这种员工真是又蠢又毒啊,心肠太坏了。
    我,我不知道的上帝啊,这,这,是您,是您说不干净的。
    然后呢?不干净就去扫啊。
    可不归
    不归你管,你就像个木头棍子一样杵在那,眼睁睁地看着吗?你不是剧院的员工吗?不是剧院的工作人员吗?你没有一点儿责任心吗?好吧,就算你懒得不想多干一点活儿,那你为什么不去找B厅负责的人呀,你找我做什么?还是说,你让我去打扫?见鬼了!真是笨脑袋!笨脑袋!笨脑袋!
    基本到这里,西尔维夫人就已经被彻底绕晕了。
    她的脑子完全混乱,稀里糊涂地弄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来讲道理的,明明是最最老实、勤奋、本分不过的好女人,可为什么,为什么就变成又蠢又坏又懒又笨的女人了?
    直到这个时候,她也没发现对方的险恶用心。
    因为在她简单的脑袋瓜里,自己既没挨打,也不算是挨骂(工作没做好,受到指责,似乎不算挨骂),所以,应该是没有被欺负的。
    既然没有被欺负,自然也没办法同人诉苦。
    西尔维夫人渐渐开始想不干了,反正以前也不出来工作,日子不还好好的?但她又总觉得,自己遭受的这些委屈,完全都是那位经理先生的误会,自己就算是要走,也应该清清白白地走,而不是顶着什么懒、坏的名头
    于是,她就莫名其妙地继续干了下去。
    这么过了一两周时间后,基本自信被打击得全失了。
    这就像是巴甫洛夫的狗一样,在不断被无赖经理从身上吹毛求疵地挑出各种毛病后,她也形成了一种较为奇怪的条件反射。
    具体表现是这样的:
    当一个人问:你看这条裙子好看吗?
    正常的回答应该是好看,好看的理由,或者不好看,不好看的理由。
    再情商高一点儿的,可能会说点儿好话,什么你比它好看,它配不上你一类。
    但作为一个天天都要面对二十四小时无间断挑剔和找茬的环境中的人
    西尔维夫人第一个反应就变成了:他为什么这么问我?
    接下来是
    [他希望我怎么回答?]
    [我怎么回答他才会满意?]
    [我说好看,他会怎么想?]
    [我说不好看,他会怎么想?]
    [他希望我花钱买一个这样的裙子吗?]
    [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
    [我之前做了什么,让他会问我裙子的问题?]
    [一个男人问裙子是不是很奇怪?]
    [他在怀疑我什么?]
    [他是不是嫌弃我穿的衣服?]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陷阱?]
    [如果是别人的话,会怎么回答呢?]
    [好了,先不管答案,我要用什么语气、什么表情去回答呢?]
    [兴奋?开心?或者纯粹叙述]
    当一个人这样拼命、拼命去思考的时候,面部表情通常是呆滞且笨拙的。
    于是,又会被嘲笑了。
    一个问题要想那么久吗?你是有多笨啊!
    你到底有没有听别人说话?你的脑袋是石头做的吗?
    但事实上
    这只是被长时间欺负和攻击后,形成的惯性条件反射。
    她也不是蠢和笨。
    只是在尽全力地想找出一个不被责骂的答案。
    起初,没人注意到这个情况。
    因为作为上级的经理挑剔和训斥手下人,都是很正常的情况。
    而且,那个无赖经理还是很会装腔作势和媚上欺下的。
    他一般很少把事情闹大,总是小范围地对下属不断冷嘲热讽,多数集火在西尔维夫人身上。偶尔当众训斥,也要做出一副全是手下人犯错,他是迫不得己才责骂的,本质还是好心给这群蠢货收拾烂摊子,所以,论委屈手底下有如此多蠢笨的员工们,他才应该是委屈的那一个。
    众所周知,西尔维夫人本来就是关系户,从一开始就被安排了比较轻松的工作。
    如今,情况突然转变底层员工们也没什么见识,虽觉得不太对劲儿,可在大家看来,这就是很不幸地撞上了坚决不徇私舞弊,看不惯这种情况的领导吗?
    直到那位卖票的史密斯先生发现西尔维夫人最近下班时间越来越晚,做的工作越来越多,才发现了一点点儿端倪。
    但史密斯先生同样想象不到一个男人居然能无耻龌龊到如此地步,会反复、故意地去欺凌一个女人。所以,他和大家的想法是一样,认为这个泰伯可能是不太看得惯关系户,但考虑到阿尔的那番托付,他还是很负责任地专门跑了一趟去说情了。
    泰伯,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苛刻地对西尔维夫人呀。
    什么?我苛刻?这是污蔑,我才没有,是她实在是
    这位无赖经理一边叫屈,一边还嚷嚷了起来:唉,史密斯,真的不是说我苛刻啊。你是不知道的,那女人干活儿一点不行,真的,一点儿都不行。她慢吞吞地像头老母牛,普普通通一件事能给你干一个小时。而且,她还喜欢偷懒,是那种不拿鞭子就不听话的蠢驴子,如果我不勤加督促一点儿,她是天天什么都不干的。
    作为一个比较粗心,又有点儿邋遢的男人,史密斯先生还真没注意过西尔维夫人干活怎么样,什么地板、什么座椅角落他哪知道什么叫干净,什么叫不干净啊。
    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思来想去的,他只好换了个角度,稍稍透露地说:其实,西尔维夫人拿的薪水很少的,她儿子送她过来也不是指望她赚钱,只是想让她接触一下社会,所以,你不要对她要求那么高啊!
    什么?不赚钱,接触社会?
    对啊,她家过去是穷,现在应该不算没钱了。
    她儿子很有钱?
    具体我哪知道,但她儿子很了不起的,十三岁就出门赚到一笔钱养家了呢。
    什么意思?十三岁就赚钱,你怕不是哄我玩儿,难道发现金矿了吗?
    嘿,我哄你做什么!这事好多人都知道的。
    怎么讲?
    去年演出季那个超级火的音乐剧《好色之徒》,知道吗?
    这怎么能不知道?据说票房那叫一个红红火火,捧红不少女演员,米尔森家那个濒临破产的小公司为此还赚了不少的钱,扭亏为盈呢。
    对,她儿子写的。
    真的?!!
    那还能有假?当年赫赫有名的少年剧作家呢。
    史密斯先生一向喜欢阿尔,又是亲眼看着他一路发迹的。
    这时候,他见泰伯脸上露出那种震撼的神色,一时就与有荣焉地通他八卦起来,什么《好色之徒》的剧作家,什么文坛崛起的少年天才作家,还有最早期搞出来黄牛票务
    泰伯经理彻底被震惊了。
    他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周围居然有如此能人?那个蠢驴女人居然能生出这么厉害的儿子。
    史密斯先生没听清他说漏嘴的蠢驴,但果然把人给镇住了,虽然是借了阿尔的名头,心里还是不由得升起一抹得意:所以嘛,我让你对西尔维夫人好一点儿。她就算是笨点儿,有这么个厉害儿子,将来也是坏不了的。
    泰伯经理不由得点了点头。
    史密斯先生就自认完成阿尔交代的任务,转身离开了。
    而另一头,一直等到这位好心的卖票员走远
    泰伯经理才忍不住捶胸顿足地百般懊悔起来。
    他不禁痛苦地心想:天啊!我为什么不早点儿知道这些呢?
    我怎么不早点儿打听、打听这些蠢女人的底细啊?
    这么长时间这么长时间
    我他妈的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我竟然一直把屎拉在一个金盆里啊!
    第78章 罗伯特:我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来的呢?
    西尔维夫人决心不干了。
    她本来也不是那么坚强的人, 在数个晚上莫名其妙把枕头哭湿一片,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错在哪里后,终于选择放弃:我大概真的是一个没用的人, 脑子笨,手脚也笨, 所以, 做不来在外面工作的事情。
    于是,在一家人用早餐的时候
    她就对自己的长子说:阿尔, 我不要去上班了。
    好端端的, 为什么呀?
    阿尔不禁疑惑地问。
    西尔维夫人直到这时候也没意识到自己被欺负了。
    所以, 她笨得找不到理由,只好干巴巴地认错:我做不来。
    但阿尔本来也没对母亲抱有什么成为职业女性的希望。
    毕竟,在他心里, 亲妈哪怕表现得再怎么强势,本质依然是遇到点儿事儿就软弱地想吞耗子药的可怜女人,所以, 他压根没想太多,虽心里对这种半途而废难免有些失望, 可还是好言好语地去安慰了一番:行吧!做不来就不做好了, 本来只是随便给你找点儿事做着解闷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近段时间总在不断被人质疑和挑剔的西尔维夫人眼圈一热, 差点儿当场哭出来。
    她终于从寒冷的严冬走过,进入了暖暖的春天, 脸上都不由自主地挂起一抹云开雾散的笑容:那我今天就去辞职!
    阿尔没当一回事, 不在乎地挥挥手:行啊!行啊。
    西尔维夫人像是终于获得解脱一般,小女孩一般喜出望外地跳了起来。
    她冲进厨房,热情地给长子又加了一个煎蛋。
    阿尔受宠若惊。
    这么多年了, 他还是第一次从勤俭持家的妈妈手里得到了加一个煎蛋的待遇!
    与此同时,琼斯夫人又举办宴会了。
    在此之前,她由于上次宴会放出的气话[我定要亲自看看,写出那个文森特的家伙到底是生了怎样一番丑恶、吓人的狰狞样貌],在宴会还没开始之前,就提前将一封邀请函特意寄到了阿尔这边。
    阿尔上辈子没混到这种层次,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位夫人。
    他拿着邀请函,有些搞不清状况,便跑去咨询了柯蒂斯先生他们。
    考虑到这位夫人虽然自身并不从事什么创作,可在文艺圈子中人脉广博,又曾资助好些贫困艺术家,在圈子里头的名气极好,柯蒂斯先生他们的建议都是:可以去看看,不过
    不过,伯尼先生好心地提前做好了预警:那个宴会中的人员有些复杂,虽是一个拓宽人脉的好机会,但难免也会遇到一些讨厌的人,甚至,偶尔还能碰到一些因观念不合,当场就要爆发一阵激烈唇枪舌战'的人。
    阿尔虚心受教。
    他态度很诚恳地表示:这一点儿您是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的,我是绝对不会轻易同人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对啊,你是不和人口舌之争,你只会回到家后,又写上一篇《我的新朋友XX》。
    画家罗伯特毫不客气地在旁边戳破真相,语气调侃地说。
    这话引得柯蒂斯老先生都不禁为之莞尔一笑了。
    伯尼布朗先生更是哈哈大笑。
    但不得不说,这些可敬先生们的心意实在是值得人珍惜。
    他们说笑了一番后,还是不太放心阿尔一个人去参加宴会,担心他孤立无援地被欺负,便决定派一个人带他一起去。
    又由于柯蒂斯先生这阵子有一些工作还没处理完;
    伯尼布朗先生更是个大忙人,一整个杂志社的工作要去完成。
    于是,热心的画家罗伯特就自荐成功了。
    这位债多了从来不愁,搞不好身上还背负着几百张画稿的巨债,却总是自认日子还算清闲(伯尼:啊,有时候真想杀了他)的画家先生就这样高高兴兴地接了个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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