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等等!
他怎么可以觉得阮星阑楚楚可怜?!
怎么能觉得此刻的阮星阑似海棠花一般娇艳?
难道说,阮星阑真就是属猫的,一天不双修,不,一刻不与人双修,浑身都燥得慌?
你还真是不知廉耻,都什么时候了,满脑子里都是凤凰话才说到一半,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
阮星阑被憋得七窍流血,捂住喉咙,极沙哑地说道:凤凰,麻烦你了,把我打晕过去,然后然后带到师尊的面前,师尊师尊知道怎么救我。
凤凰不动,似乎被这沙哑的声音惊到了。还未来得及开口,忽听一声闷声,迅速转头望去,就见林知意倒在地上,脸色惨白。
脚下一动,才欲去救林知意,很快又狠狠顿住了,下意识回眸望向阮星阑,心尖瑟缩着颤了起来。
232、小可爱的血脉复苏啦
一面是林知意, 一面是阮星阑。
此刻对他而言,也是一种两难选择。
只能去救一个。而另一个就要承受痛苦。
不过瞬息之间,凤凰又想, 当然是救二师兄啊, 对他而言, 除了师尊之外,在这个世界上, 只有二师兄对他好了。可他竟然在此事上犹豫了。
犹豫了,他犹豫了。
他脚下生了根一般,动都动不了了。
脑子里已经下定决心, 去救林知意,不要管阮星阑的死活, 可那该死的腿,就是动弹不了,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在提醒他。
要救阮星阑,一定得救阮星阑。得救他, 必须得救他。
阮星阑察觉到凤凰转身了,估摸着他肯定救林知意去了。本想把自己撞晕了拉倒, 可又怕凤凰带着林知意一走了之,可怜的自己, 就要死在梼杌腹中。
便强撑着,扣开剑鞘, 提剑要往身上捅个窟窿出来,好好清醒清醒。
哪料那剑压根没捅下去,就被一只手攥住了,阮星阑一愣,抬眸一瞧, 恰与一双赤红的眸子四目相对。
凤凰极怒连五官都略显狰狞起来,咬牙切齿道:我真是上辈子活欠你的!阮星阑,你到底怎么回事?想男人想疯了吧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说!
我我神火在我体内乱窜,须得,须得剩下的话,他实在不太好意思说。俊脸通红通红的,看起来勾人得紧,像是发|春的猫儿,眼波流转间,说不出来的风情万种。
最可怕的是,凤凰从未见过这副神态的阮星阑,在他眼里,阮星阑要么就是趾高气昂,惹人讨厌,要么就心狠手辣,让人如避蛇蝎,可此刻却风情摇曳,一时半会儿竟挪不开眼来,连林知意都抛在了脑后,眼里至此就只有他阮星阑一个人,再也看不见其他人了。
使劲一攥剑刃,竟绞出一片血沫来,凤凰深吸口气,缓缓松开了手,鲜血顺着衣袖,滴落在地,阮星阑手里几乎快攥不住剑了,腿脚一软,单膝跪地,大口喘着粗气,恨不得将体内的火,从嘴里吐出来。
凤凰弯下腰来,双手扶着他的手臂,低声道:你且忍一忍,待离开此地,我便与你
阮星阑的双耳被血水堵住了,听不太真切,眼前血红一片,只能勉强看见凤凰面庞的轮廓,知道他在说话,便以为他在说救林知意,于是点头道:好,好啊。
凤凰的眼睛闪烁着很奇异的光彩,又道:你这是同意了?
阮星阑道:是啊,快快啊。
凤凰点头:那好,待离开此地,我便与你双修,解了你这苦楚,但是,从今往后,你不准再想着师尊了,也不许想二师兄,除我之外,你不能再有其他人。否则,我会杀了你,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阮星阑就看见凤凰的嘴一直在动,也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些啥,还以为他在骂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或者是不知廉耻,寡廉鲜耻,丢人现眼诸如此类的。
又没有力气同他泼妇骂街了,遂虚弱无力道:你这是这是趁人之危啊,凤凰。
凤凰不可置否,飞快攥住阮星阑的手腕,便替他输送灵力,试图压制神火。可他的道行,终究不如前世,更加不如天道转世的慕千秋,根本压制不住神火。
反而引得神火越烧越旺,几乎将阮星阑烧得神魂俱灭,七窍流血,只能哑着声道:别,别弄了,快去救林知意罢,你先救他,别管我了,快去!
凤凰满脸焦灼,此刻竟见不得阮星阑难受,低声道:你别怕,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阮星阑推了他一把,害怕自己在神志不清之下,与凤凰之间有点什么 虽然说,也不一定是自己吃亏,但师尊为了他破了无情道,他为师尊守身如玉,也没什么不对的。
于是就刻意保持距离,大声道:快去救林知意,别管我了!我夺了魔君转世之人的舍,怎么可能那般轻易死了?不就是个小小的神火,我才才不怕
呜呜呜,嘴上说着一点不怕,实际上心里怕得要死。
鬼才知道这玩意儿催|情的效果究竟有多么厉害,比海棠散厉害多了。再贞洁的烈女,在这玩意儿的操纵下,恐怕比勾栏院里最低贱,最阅人无数的妓姐儿也不差什么。
此前种种的惨痛遭遇,足以说明一切。他现在就万分迫切地想见到慕千秋。
然后,又暗暗祈祷,这次千万得收敛着来,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万万不能被玩废了。
凤凰却想,眼前的阮星阑终究与前世的不同,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舍己为人,若是真正的魔君,定然不会如此的。
一时半会儿神色颇为难以言喻,须臾才郑重其事地点头答应:好,我先去救二师兄,你且等等,我很快便回来救你。
语罢,那生了根的腿,终于迈得动了。哪知才一转身,便听一道极轻的咔嚓声,伴随着这声音,梼杌的内丹周围灵力光壁,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裂开,而后在林知意的头顶游了几圈。
凤凰面露惊诧: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梼杌的内丹,似乎似乎要认二师兄为主了?
此话一出,林知意的身子竟漂浮起来,在内丹的作用下,那些被血色筋脉重伤的身子,竟瞬息之间恢复如初,最后化作一缕青烟,钻进了林知意的天灵盖中。
伴随着这一异样,林知意的周身灵气大盛,竟生生将周围的筋脉震碎,不仅如此,余威还将凤凰推出数步远,待再能视物时,便见林知意缓缓睁开双眸,右眼竟不知何时,赤红起来,连任何一丝眼白都看不见了。
身上的禁制也重重冲破,人神之子的气息,终究还是暴|露在了朗朗乾坤之下。
在梼杌体外的慕千秋瞬间感应到了,眉头一蹙,不与梼杌再纠缠不清,飞起一剑,剑身流光璀璨。
耳边连听几声轰隆。
阮星阑几乎要被震得耳鸣了,眼前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楚,隐约察觉到有人靠近,还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以为是凤凰,下意识狠推了一把,哪知那手宛如钢筋铁骨,根本挣脱不开,心里一个咯噔,脱口而出一句:师尊,是你?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二指探上了阮星阑的额头,极雄浑的灵力宛如冰雪,瞬间从天灵盖铺天盖地的涌了进来,灼热感层层退了下去。
竟舒爽了许多,阮星阑如无骨蛇一般,往慕千秋身上一缠,虚弱无力道:师尊,我快不行了,腿软了,师尊背我。
慕千秋嗯了一声,抬手将阮星阑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再一回眸,便见林知意缓缓从一片废墟里走了出来,右眼赤红一片,不过是瞬息间,挟怨而出,灵力大增。
慕千秋的眉头蹙紧,揽着阮星阑的手更紧了些。便见凤凰从废墟里爬了出来,一手捂住胸膛,咳嗽不止:二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林知意缄默不语,仿佛失了智一般,目光冰冷冷地望着阮星阑,冷声道:还我神火。
他竟然是人神之子!一旁的云景满脸惊诧道,想不到,堂堂天衍剑宗的亲传二弟子,居然是人神之子!不愧是慕仙尊,竟连人神之子的气息都能掩盖住。倘若此事传扬出去,修真界难免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了。
玄霜见状,怒从胆边生:原来你竟是人神之子!怪不得你几次三番为那些人神之子说话,原来你也是人神之子!怪不得你那般痛恨常家,只怕常家十多年前逃走的那个孩子,便是你!雪姬的死,也必定与你有关!
阮星阑才一缓过神来,便听的这几句,心道,完了,完了,小可爱现在得了梼杌的内丹,人神之子的血脉苏醒,挟怨而出,功力大增,只怕要大开杀戒了。
似乎要证实他的想法,林知意凌厉的眸子转了过去,伸手一抓,竟隔空掐住玄霜的脖颈,冷冰冰道:世人从不把人神之子当人看,肆意残杀折磨,合欢宗与常家此前那般折磨我的族人,我在天衍剑宗苦修多年,修为一直落于人后。今日老天开眼,竟让我得了梼杌的内丹,昔日,此物乃我祖先座下之神兽,今日内丹为我所用,便拿你先行祭天!
语罢,狠狠一掐,意图将玄霜的脖颈当场捏断。
住手!阮星阑赶紧上前阻拦,大声道,林知意,师尊在此,不许你胡来!
胡来?我可不知何为胡来,自幼起,我便与一群族人受常家人迫害,将我们当猪狗一般囚|禁起来,肆意玩弄,弄死弄残,连我们的尸体都不肯放过,血肉用来吃喝,骨头用来制作法器。当时为何无人站出来,让他们不要胡来?
林知意的语气冰冷彻骨,完全没了从前的半分温润如玉,身上的衣袍猎猎作响,掐着玄霜的手越发用力,便听一声极清脆的咔嚓声。
233、这就是我的宿命
玄霜到底是个女修, 嫩豆芽似的修长颈子,终究经受不住这般摧残,竟以一种极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阮星阑大惊失色, 心想, 林知意要杀人, 要报仇雪恨,也不是不行。
谁也没有资格要求林知意跟个圣母一般去原谅别人, 可关键是,冤有头债有主啊,常家一夜之间遭人血洗。
常陵与家主又相继不得好死, 至于合欢宗的宗主以及长老,甚至是首座弟子雪姬, 也已经身死道消。
至于这位玄霜,以阮星阑的了解,还真没听说过她对人神之子下过狠手,因此, 林知意诛杀玄霜,于情于理, 的确有些说不过去的。
林知意,你先冷静些, 我知道这些年,你吃了很多苦, 受了很多委屈,但此人你杀不得,她与你无仇,倘若你杀了她,你终究是理亏的。
阮星阑苦口婆心好言相劝。跟个老妈妈似的。
心知在如今这个世道, 好事不留名,坏事传千里,尤其像是林知意这种正道门派的亲传弟子,一旦犯下了过错,且不说牵不牵连师门,就是修真界一人一口吐沫,就能把他活活淹死了。
凤凰也道:二师兄,虽然我也讨厌这个女修,但你还是听一听阮星阑的话,他不会害你。
林知意竟冷笑起来:师弟何时也这般替师兄说话了?以前师弟对我的话言听计从,现如今师兄说什么,你便听什么。难不成,你对师兄有意?
阮星阑道:那绝无可能。
凤凰被戳中了心事,恼羞成怒道:胡说八道!
果真被我猜中了,可惜,可惜,大师兄是你永远都得不到的人。林知意露出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容来,此话一出,根本不顾阻拦,抬手就要将人掐死,哪料眼前一晃,一股寒意迅速逼近。
他受迫,不得不暂且松了手,腕上一疼,低眸一瞥,却是一道鲜红的伤痕,林知意抬眸道:师尊,这些年来,弟子爱您,敬您,一心一意侍奉在师尊左右,十多年的师徒情分,师尊今日,也想同弟子动手?
慕千秋随手将救下来的玄霜推到云景怀里,抬眸道:林知意,本座给过你机会,而且不止一次。
可是,谁又给过我的族人机会?难道我们一出生,就是该死么?师尊?林知意捂住腕上的伤口,面色阴沉沉的,腰间的长笛发出嗡嗡的响声,似乎在宣示着主人此刻的痛苦挣扎,就因为神袛们身归混沌了,神道也消失在天地之间,人神之子既无先祖庇护,又无神道可修,就该受修真界的欺|凌迫害,成为他们的掌中之物,盘中之餐,甚至是床上的玩|物?
这话林知意不止一次质问过,可是没有用的,世道如此,规则如此,除非能问鼎仙门,重新制定这个世界的规则,否则根本无法改变什么。
那些个观念,早就流传了几千年,甚至上万年,根深蒂固了,就是人们心中的一座大山。而林知意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就好比说,狗肉很香,有很多人喜欢吃,难道就因为狗可怜,就禁止所有人吃狗肉了?
虽然说,拿人神之子比作狗,过于侮辱人了,但事实上就是这样。
阮星阑心想,现在的慕千秋与上一个时空里的慕千秋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人,现在的慕千秋乃天道化身,又是世间最后一位神袛。
这么一算,就是林知意的老祖宗啊。
倘若林知意知晓这点,不知该是何种表情。
却听凤凰道:住口!师尊养育我们多年,要不是师尊,我们早就死了!即便不死,现在也不知在哪条阴沟里扑腾!二师兄,你扪心自问一下,这么多年,师尊哪一点对不起你了?师尊可曾因为你的身份,对你有半分嫌弃?倘若不是师尊,你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现如今怎可将一切过错都推到师尊身上?
云景一手扶白璃,一手扶玄霜,见师徒几人竟然对峙起来,忍不住从旁劝道:各位,耽误之急,还是赶紧离开此地,要吵还是出去吵罢?
闭嘴!
闭嘴!
闭嘴!
师兄弟三人极有默契地齐声道,阮星阑磨着后槽牙,思绪在此刻清晰明了起来。咬牙道:林知意,你早就知道此地有远古神兽梼杌镇守,故意与我们同行,又在桥上遗落笛子,就为了独自去取梼杌的内丹,好增进灵力?
林知意这会儿竟也不装了,点头道:不错,我乃人神之子一族,天生修行极慢,若无神道,或别的机缘,如今这身修为,便是我的极限了。我需要力量,能问鼎整个修真界的力量,我要让那些欺负过我们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屠戮,血洗,复仇,为我的族人谋一条出路,这就是我的宿命。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这么做了,你会失去凤凰,失去我,甚至是师尊。阮星阑抬眸望他,一字一顿道,我曾经那么的信任你,爱护你,怜惜你,几次三番救你,明知道金儒门的人不好招惹,我还替你打伤了他们的少主,还与合欢宗的长老交手,为你,差点与整个修真界为敌,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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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的人设完全崩坏(穿书)——萝樱(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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