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阑蹙眉,鬼使神差地一抬手,那竹简便顺势飞入他的手中。低眸细瞧,鬼画符一般的小字,因为年代长远,已经无法辨认。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此物乃魔君所留。与此前阮星阑见过的一模一样。
除此之外,底下还画了一副画。
极其不堪入目。
竟是一条蛟龙在与一男人欢好,虽画功差得可以,但该有的线条都有,将细节勾勒得淋漓尽致。
简直堪比人间的同人小传。阮星阑啪嗒一下将竹简合了起来,板着脸骂道:这个贱人!死了都不安分!果真是好人不长命,恶人祸千年!
云景到底活了一把年纪,自然也看懂了,不仅看懂了,还明白了其中关窍,恐怕魔君是想将从白璃身上剥下来的龙鳞,以及龙角,献宝一般送给慕千秋的。
只是当初未来得及送出去,便被慕千秋一剑送上了西天。
想清楚这点的云景,脸色越发阴沉下来了,阮星阑见状,忙道:此事与我师尊无关,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你就拆了魔界,将此地夷为平地。但倘若你敢因此怨恨上了我师尊,我今日便不会让你活着离开此地!
云景终究还是比较明事理的,也很能审时度势,知晓以他一人之力,根本打不过慕千秋,恐怕就连阮星阑都打不赢,更何况还有路见欢和林知意。
要离开此地,还得仰仗着阮星阑,否则根本出不去。
只要脑子没问题的,便知晓要怎么做。于是乎,云景深呼口气,缓缓道:自然,冤有头债有主,我也不是那等不讲道理之人。
阮星阑姑且信了他,待收起万鳞衣与龙角后,众人在一个犄角旮旯里寻到了白璃。
他似乎很害怕。蜷缩在墙角,沉睡了三百余年,此刻虚弱至极,云景稍一抬手准备抚摸他的头发,白璃便吓得瑟瑟发抖起来。
看到这一幕,阮星阑竟觉得心酸起来,这究竟是经历了什么鬼折磨,才能在别人一抬手时,就吓成这副样子。
云景痛不可遏,又怕吓着人了,尽量温声细语地安抚白璃,试图唤醒他的记忆。
可惜,三百年的光景,终究在二人中央划下了一条沟壑,一时半会儿无法跨越,任凭云景在玄女宗如何手眼通天,此刻即便跪在白璃面前,也无法挽回过去的种种。
既寻得了云景的故人,眼下似乎能打道回府了。
但阮星阑此行的目的并不止一个,他还想深入万丈冰潭之下,去寻一寻那里可有慕仙尊的尸骨。
可又不便与两个拖油瓶说,遂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暂时分开。
小凤凰和林知意还没回来,捡根笛子不知道捡哪儿去了。
阮星阑不得不摸出林知意的魂石,甚羞涩地同云景道:云宗主,借点血呗?
你自己不行么?
不行。阮星阑羞涩道,这需得童子之身才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便与心上人大功告成了。
云景忍不住道:那慕仙尊
我师尊的圣体,不容任何人侵|犯。一本正经地说完,阮星阑忽又想起什么,你别告诉我,你不是童子了,那此前寻白璃时,那魂石上的血
云景:我与阮公子的境遇差不多,也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所以,对不住,还请阮公子去求一求慕仙尊。
在场就四个男人,连云景都非童子身了,那还能有谁是童子?
阮星阑不由自主偏头去瞥白璃。
便听云景道:他与我一道儿不,不是!他比我先!他也不是!
他比你先?他也不是?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在场,你都看见了?阮星阑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从这个先字便能推断出什么绝妙的东西来。
连看他们俩个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云景既没承认,也没否认,竟变相地默认了。玄霜听罢,羞愤道:你装女人便罢了,竟还是个断袖!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能做的?
这么一来,在场四个男修皆是断袖,阮星阑不得不举手为断袖同胞说几句话了,忍不住道:他断袖关你甚事,喝你家水,吃你家大米啦?
玄霜恼道:我说他,又关你甚事?你这么着急出来袒护他,难不成你也看上他了?
嗯哼,我就是看上他了,阮星阑两手一摊,慢条斯理地笑道,你有什么意见?
玄霜更恼,一时之间倒无言以对起来,四个打她一个,她毫无胜算,又怕慕千秋再度封她的嘴,索性愤恨地住了嘴。头一转,不再多言。
恰在此刻,林知意的魂石突然闪烁起来,阮星阑一惊,登时皱紧眉头道:糟了,林知意有危险!
似为了应证他这句话,从远处冷不丁传来轰隆声,此地一片死寂,听得格外清晰。
这回不需多言,几人顺着声音来源,嗖得一下寻了过去。
待到时,便见眼前盘踞着一具庞然大物,形如虎,状似狗,长着一张人面,偏偏牙齿似猪,一条长长的尾巴拖在后面。冷不丁一看,丑得惨不忍睹。
若再仔细一看,越看越丑。阮星阑觉得此物竟然十分眼熟,一时半会儿却想不到在哪儿见过。
直到听见旁边的云景喃喃自语道:这莫不是,远古神兽之一的梼杌?
梼杌?啊,我知道!棒槌!
一语惊醒梦中人,阮星阑脱口而出就是棒槌。心想此地怎生会有神兽,有神兽镇守的地方,一定要绝世珍宝。
心念一动,便见那梼杌狠狠扬起头来,一卷尾巴,登时山崩地裂,巨石崩塌。小凤凰大声道:师尊,阮星阑!快救二师兄!二师兄被它吃到肚子里去了!!!
此话一出,几人皆惊,阮星阑一招长剑,嗖得一声冲了过去,对着梼杌的猪脑袋,狠狠一劈,骂道:你吃什么不好,居然吃人!快给我吐出来!
轰隆一声。
他这一剑削铁如泥,竟生生断了梼杌的一根牙齿,那梼杌痛得扬起前爪,往阮星阑身上砸去。
可还未触碰到他半片衣角,就生生僵在原地。慕千秋一手接住梼杌的巨掌,随手一拧,咔嚓咔嚓地骨裂声响彻云霄。
阮星阑趁机用剑去撬梼杌的嘴,逼它将林知意吐出来。
凤凰儿此前与之缠斗,受了不轻的伤,见状大声道:没有用的,这东西力大无穷,干脆剖开他的肚子,将二师兄救出来!
这倒是个简单粗|暴的好主意。
231、凤凰觉得星阑楚楚可怜
可关键是, 这玩意儿长得跟棒槌似的,身上铠甲奇硬无比,怕是难以剖开它的腹部。
梼杌吃痛, 狠狠甩着长尾, 啪嗒一声, 将周围的石壁震得四分五裂,原本地方就不甚宽敞, 顿时飞沙走石,浓烟四起,阮星阑原是站在梼杌的背上, 眼下被其颠了几下,不得不跳到下面, 欲再寻机会,狠狠捅他一剑。
云景没有要出手的意思,扶着他那条身娇体弱的小龙,往后面一站, 直接作壁上观,玄霜蹙眉, 从旁道:这东西究竟从何处冒出来的?不是说去捡笛子了?怎么招惹了此物!
话音刚落,便听轰隆一声巨响, 那梼杌欺软怕硬,知晓打不过慕千秋之后, 索性往元景等人的方向冲来。
几乎瞬间笨拙巨大的身体就狠狠撞了过来,云景揽着白璃的腰,瞬息间躲闪开来,那原本站立的地方,不过眨眼的工夫, 便成了一片废墟。
云景忍不住道:此等神物,力大无穷,你们究竟是如何遇见的?好端端的,又怎会将林知意吞入腹中?
凤凰一擦唇角的血,目光灼灼地盯着梼杌,却一字不发。
阮星阑见状,估摸着梼杌鼻子灵,闻见林知意身上香甜的紧,修为又比凤凰低了许多,柿子找软的捏,遂一口将林知意吞了。
闻言便道:问这么多做甚?要帮忙就赶紧上,不帮忙就闭嘴,哪有那般多的话!
而后,他又飞身上前,伸手一拦凤凰,将他往身后一挡,又道:你且退下,我与师尊来应付此物。
凤凰摇头:不行,是我没有照顾好二师兄,我一定要将他救出来。二师兄修为不弱,一时半会儿在梼杌体内,并无大碍,但时间一长,只怕要被吃的连渣都不剩。
阮星阑自然知晓劝不动他的,但该劝还得劝,见其坚持,遂也不说什么,自乾坤袋中飞速取出一枚丹药,往凤凰手里一塞。而后见慕千秋与梼杌缠斗在一处。
想也不想,飞身跃去,试图刺瞎梼杌的眼睛。
但这玩意儿生得蠢归蠢,笨归笨,但智商还是有的,长尾一甩,直接挡住了阮星阑的长剑,一时间火光四溅,轰隆声不绝于耳。
梼杌又身怀神力,力大无穷,几人竟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它,阮星阑更是被劲势一逼,衣袖轰隆一下,碎裂开来,执剑的手臂都酥麻起来,忍不住道:好家伙,这吃什么长大的,竟这般力大无穷!
当时我与二师兄跳下桥去捡笛子,底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才一祭出明火符,脚下便动了起来,却是此物!凤凰才吞下了丹药,眼下气色好了几分,追过来道,此物水火不侵,刀|枪不入,不知何故,看见二师兄便穷追不舍。我们本欲回去寻你们,不料这东西偷袭,自后面一口将二师兄吞下。
话到此处,凤凰面露愧色,又道:是我不好,没能护住二师兄。
阮星阑甚少见凤凰如此,听罢便道:无妨,你自己没事便好,幸亏被吞下去的是林知意,否则要是你被吞下去了,恐怕连个给我们报信的人都没有。
可问题是,根本就劈不开梼杌的肚子,难不成要把它的胃啊,肠子啊,通通拉出来?
冷不丁的,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遂大声道:师尊,我有办法了!这东西刀|枪不入,恐怕剖不开它的肚皮,既如此,不如我也钻它肚子里去,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乾坤!
慕千秋道:星阑,不准胡闹,回来!
阮星阑哪里肯听,下定主意之后,故意逗弄梼杌,等其暴怒地发出怒吼之后,便嗖得一下往其口中一窜。
耳边就听凤凰喊他:阮星阑,危险,回来!
而后眼前一黑,就进入了梼杌口中,衣袖不知被何物扯住,黑漆漆的也看不真切,几个瞬息间,便滚到了梼杌的腹中。
阮星阑急忙取出一张明火符,才一点亮,入眼就是一张俊脸,吓了他一跳,差点把明火符都掉衣服上了。
凤凰竟拉着他的衣袖,尾随他进来了。
你你跟进来做甚的?这里又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你快出去啊!
凤凰起身,拍了拍衣衫处的灰尘,冷哼道:我可不是担心你,我只是怕二师兄与你独处,你会对他做出什么事。
阮星阑撇了撇嘴,心想就自己这点能耐,压根就没法对林知意做点什么。
即便他有能耐,也万万不敢的。
多活两年难道不好嘛,做什么要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倘若让慕千秋知道了,那就大事不妙了。
行吧,既然你都跟进来了,那就一起走吧,不过我得事先说好,你得听我的话,不能胡来,救下林知意后,我们就立马出去
顿了顿,阮星阑忍不住蹙眉道:不过话说回来,这里难道就是梼杌的肠胃?到处都是红通通的,咦?
他看见肠|肉在蠕动,竟觉得挺有意思的,忍不住用剑鞘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那肠|肉敏感得很,立马缩了起来,蠕动得越发厉害了。
想来此处便是梼杌的胃,只是不知林知意现在身处何地。
两人仰仗于明火符,在梼杌体内逛荡,可怎么都寻不到林知意的人影。
阮星阑忍不住道:林知意该不会已经被吃干净了吧?
小凤凰的脸色一白,又大声喊了几遍林知意的名字,可宛如石沉大海,半分回应都没有。脸色便又难看了些许,怒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是二师兄都碎成了渣,我也要将他找出来!
你也别急,小可爱的魂石还亮着,说不定就在附近,只是我们没发现而已等等。
阮星阑的声音戛然而止,比划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周围顿时一片死寂,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凤凰不解道:什么声音?
像打鼓一样,砰砰砰的。
凤凰:那是我的心跳声。
不是!你仔细听听!阮星阑竖起耳朵又听了片刻,忽道,我知道了,在那里!凤凰,快跟我走!
待二人寻声过去时,便见眼前血红色的筋脉纵横交错,脚下满是血迹,隐隐约约,可见有一道身影,在一步步地靠近梼杌的心房。
那里存放着梼杌的内丹,雄浑的灵力在其左右萦绕。
不知是否因为梼杌曾经是神袛座下的神兽,或多或少也拥有来自于神袛的力量,阮星阑的胸膛一热,体内封印了许多的神火,在此刻彻底复苏了一般,竟在气海中高速盘旋。
火焰几乎要从七窍窜了出来,身体也在骤息之间变得滚烫,那身玄衣经受不住这般热浪,脆得几乎要寸寸化作飞灰。
凤凰并未注意到阮星阑的异样,反而上前一步,大声道:二师兄,你这是做什么?快回来!
林知意置若罔闻,仿佛被操纵了一般,一步步地往内丹的方向行去,衣衫破碎,脚下满是鲜血,可见一路走去,他并不容易。
二师兄,你到底怎么了?快回来!师兄!
凤凰担心他出事,根本顾不得什么,上前就要将人拉回来,哪知才上前一步,那鲜红色的筋脉宛如利刃,竟生生划破他的衣衫。留下一条深可见骨的血痕。
鲜血瞬间就打湿了衣衫。
想不到这玩意儿居然如此厉害,阮星阑难过得要命,恨不得立马拉个人,就地大战个三百回合。
可师尊恰好不在此地。才伸手拉了小凤凰一把,惊人的凉意瞬间从手指蔓延到胳膊肘,阮星阑浑身都舒爽地颤抖了一下。
下意识想扑到凤凰怀里,同他搂搂抱抱,借此舒缓那几乎要将自己焚烧殆尽的苦楚。
理智却不允许他这般做,阮星阑立马甩开手,往旁边躲了躲,呼呼喘着热气。
凤凰被他拉了一下,惊人的滚烫,转头一看阮星阑,惊见他红得像只虾子,面色比那人间的海棠花还要娇艳,双眸蒙着一层水雾,好似江南的绵绵春雨,唇瓣艳红,齿若编贝,似乎很难受,泫然若泣,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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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的人设完全崩坏(穿书)——萝樱(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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