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流心里骤笑,装作没看到她也吧唧停在脸上的表情,自顾自地就把酒往嘴里倒。梅花阑很快一把捞住了她手腕儿,道: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的?庄清流故意晃着杯子问。
梅花阑马上端着酒杯抬手,从庄清流的手臂中环绕一穿,望着她的眼睛:这样儿的。
喔庄清流看着她眼中清澈的眼波晃荡来晃荡去,和杯中的酒液别无二致,心里忽然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柔软,原本接二连三想要逗她话在唇舌边绕了一圈后,重新收回了喉咙里。
接着她忽然手臂一勾,站在床边的梅花阑很快随着她的动作凑近,两个人微妙的对视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稍微敛睫,喝了手中的酒。
最重要的是喝完后鬼新娘仍然没出现。
快用半壶酒把自己灌晕的庄清流终于唉了一声,摆摆手,示意梅花阑:你现在装作出去陪酒宴客吧,我去梳妆台对镜贴花黄了,或许再美丽几分,鬼新娘就来了呢。
梅花阑知道她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不由想了想,很快脱衣反穿,将自己一兜,便融进夜色里出去了。
庄清流:
没想到这人穿的衣服居然还跟她不一样,稍微翻个面,就成了夜行衣。
震惊地原地低头,也翻了翻自己的喜袍里子后,庄清流戛然住了手,心想这是在干什么于是又若无其事地抬头,合合衣襟起身,很快从床上坐到了梳妆镜前,开始卸头上的金金银银。
眼前这户人家看起来花开富贵的,给儿媳妇头顶插的这支簪子却居然是镀金的,庄清流一碰就掉了满手的金粉簪子本簪还无辜地躺尸桌面,假装自己是真金。
庄清流垂睫看了看后,索性手指一翻,反手在指甲上左右抹了抹,物尽其用地给自己涂了个洋气的金指甲。
她涂完没多久,梅花阑去而复返地从窗内翻进来,垂眼问:这是什么?
庄清流把两只手放一块儿比了比:狐狸精同款指甲,怎么了?
梅花阑想了半天,可能是不知道针对此款狐狸精指甲能说什么,于是简洁道:我刚才故意去前厅说了几句话,她可能很快就会来了,所以记得一会儿不要问你是谁,这样她就上不了你的身,只要她出现,我就能很快捉到,放心。
说着刚准备走,忽然余光一扫,发现屋内居然俭省到没有摆两根烫了金红囍字的大红烛于是端烛君非常不满意地抬手一召,凭空给自己变了两根红烛燃烧在桌台上,才反手撑在窗框上轻轻一翻,又无声倒挂地消失在了屋顶。
庄清流目光往上看了看后,会意地拿起了梳子可是没梳两下,发现除了头发和往常掉得一样多,镜中并没有什么不同。
为防止鬼还没来她先秃了,庄清流很快又将真梳换成了假梳,象征性地挨着发丝,有一下没一下地来回划拉。
终于在梳到第一百三十下的时候哔咔!
房中的光影忽然开始闪动,窗外影影簌簌,四周的光线都黯淡了下来只有梅花阑变出来的两根红烛在这种场景下居然纹丝不动,燃烧的两个小火苗兀自稳定地笔直跳跃着,十分突兀。
这手欠的大佬!
庄清流眼角一抽,未免这种紧要关头而被女鬼察觉到不对功亏一篑,所以立即从铜镜中挪开视线,远远瞥了桌上的一对儿红烛一眼。
红烛顶端燃着的两个小火苗好像立时受到了什么惊吓,这才开始符合场景地开始缩着抖抖抖!
与此同时,目光飞快挪回来的庄清流从镜中看到了一张披头散发的脸,正站在自己身后。
可是她余光稍微后瞥,却丝毫看不到人影!
庄清流这时深沉地凝视镜子的时候,镜子居然哔剥一闪忽然不反光了。
庄清流:
这怎么回事?!
除了镜子照不出这个鬼新娘,梅花阑也现在还没有动静,她是能隐藏身形吗?!
突生这样的变故,原本的计划很可能行不通了,庄清流哪怕现在立刻出声将梅花阑召来,这鬼也很可能捉不住。
电花火石间,她已经无缝衔接地伸出手,装作奇怪地去翻看镜面同时心中糟心地大骂:你怎么这个时候掉链子!你自闭了吗?!
不行!你赶紧给我亮起来!!
庄清流双手握上去,忽然挟风裹雷地暴躁摇晃,并且伴随二话不说地猛地乱拍,哐哐给镜子来了两下。
因为不管是古往今来还是修仙世界,相信只要东西坏了,狂拍这种行为都是没有问题的。
庄清流心里闪电般地快速思索办法的时候,手里用来拖延时间的动作却忽地生了效果镜子又唰拉一下亮起来了。
鬼新娘的脸同时再次吊诡幽幽地出现在了镜中,一颗脑袋仍旧不声不响地探在庄清流的左肩旁边。庄清流这次看了几眼后,很快当机立断地模仿酿酒姑娘的语气,一脸木然地问道:你是谁?
她话落,外面静静仰躺在房檐上的梅花阑忽然脸色一变。
与此同时,紧盯着铜镜的庄清流感觉耳边一阵尖啸,身后的鬼影骤然一扑,大力撞进了她的身体!
我是来救你的人!
庄清流很短地迟疑了一瞬,没有尝试自己是否还有身体的控制权。而是不动声色地随着一股□□控的陌生感觉,骤然站立,两条腿飞快地拔起往外蹿。
大门哐啷一声!被直接粗暴地用肩撞开,庄清流边跨出门槛儿边在心里破口大骂:这他妈好疼的!!
外面灯笼的红光很快映入眼帘,鬼新娘刚操控着庄清流的脚转了一个弯儿,一条淡金色的灵绳就骤然凭空地出现在了眼前
下一刻,灵绳游龙一样猛然蹿上来,毫不犹豫地缠住了庄清流的脖颈,狠狠绞紧一拉!
啊
一道无比凄厉的声音在庄清流脑海中炸然尖鸣,她身上却忽然分了两条魂影出来!一条是原本的鬼新娘,而另一条,居然也是一个影子模糊的穿大红喜袍的鬼新娘!
原来一直在作妖的,不是一个月前才死的鬼新娘,而是一个同样穿大红喜袍的女鬼暗占了她的身份!
庄清流下意识试着伸手就捉,却被刚才那声炸鸣影响得头痛欲裂,当场险些重重跪下。梅花阑大概也没有提前料到还有这样的变故,只来得及刺出一剑,收服了真正的鬼新娘。
而那条上身鬼新娘的女鬼察觉被骗,当即抓住空隙,忽然白影一闪地飞蹿出去,冲向了隔壁去掐真正的病秧子新郎!
渡厄毫不犹豫,凌厉地游蹿着紧随其后。
梅花阑顾不上立即就追,而是飞快地反手拍出,往已经制服的鬼新娘额头贴了张符纸,便急速弯腰俯身,去抱庄清流。
庄清流脑耳嗡嗡尖鸣地眩晕了好一阵,这会儿已经强一些了,于是扶着她的手迅速站起来,立刻就动脚:快走。那个病秧子!
虽然是借用身份,但那个病秧子新郎和其母的算计心思是真的,按背后这个真正女鬼的心狠手辣,她是一定要去杀了他们的!
没关系!没事,别急!
梅花阑从身后半搂半扶地撑着抵住她,才快速脱口道:我在那两人身上提前留了保命符!哪怕是祝蘅变成的鬼,一击也伤不了人!
庄清流脚步骤然一收又缓了两口气,才开始逐渐被她的举例蜜汁到,微妙转头看了半晌,开口道:畔畔,老实说,你平日里其实,很想祝蘅早点变成鬼吧?
梅花阑:
第65章
庄清流本来也只是随口戏谑一句,说完见梅花阑表情果然怪变了几下,不由心里笑了一声,主动拽拽她的手:好了,快走吧,护身符虽然能挡关键一击,但也不是什么防御盔甲,我感觉那个女鬼有点厉害。
梅花阑嗯了声,很快给出预计:至少有三四十年以上的修为。
也就是说,这女鬼居然已经在世上浪迹了三四十年了。庄清流飞快地边走边想,也不知道她这三四十年,都是怎么维持魂魄不消散的,而且关于她的生平,又是什么来龙去脉她当初翻书时看到这一段儿,半夜害怕地给跳过了。
两个人三步并两步,很快赶到了暂置病秧子新郎的房间。
房内已经大呼小叫地乱成了一片,据一群丫鬟婆子七嘴八舌的惊声乱喳方才那女鬼真是一点废话都没有,鬼影一尖啸着冲进门,就直奔主题地去掐她们床上的少爷。
庄清流很快上前近床,翻了翻病秧子新郎的眼皮,确认他还活着,而身上所装的梅花阑给的护身符,因为挡了一劫,上面鲜亮的朱砂符纹已经黯淡了下来。
都出去。
一片忙乱的吵嚷中,梅花阑扫视着房内的边边角角,忽然平静简洁地开了口。
一众人瞬间闭嘴安静如鸡,大眼瞪小眼间,房内诡异地寂静了下来。
你们少爷没事,不是要把他单独留下来,你们可以一起抬出去。庄清流很快转头,替高冷而不自知的大佬补了几句圆融话后,又瞎编这屋内还有女鬼,三两下把一帮人吓得连忙抬起病秧子新郎出去了。
怎么了?你感觉哪里不对?庄清流双手合上门后,转回来问。
梅花阑不断虚虚看着半空缓慢转身,不知道在皱眉想什么,见庄清流问话,才转回来冲她认真道:女鬼确实还在这间房内。
庄清流:
梅花阑冲她指指半空:渡厄虽然也看不见她,但紧随其后地将这间房围了起来,她出不去。
贴墙围成了一个四方圈儿的渡厄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夸赞,于是很快开心地在半空把自己扭成了一条水波浪。
庄清流却无暇看它,而是立刻不惹人注意地尽量往梅花阑身边靠近靠近再靠近了几分这绝对不是害怕,而是被鬼魂上身又炸脑这种绝顶体验,简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她绝对不能再来一次了,再来一次她就要嘤年早逝了。
梅花阑这时却十分不解风情地低头画了几张灵符:我知道你害怕。
庄清流:?
你以前就害怕,一遇到厉鬼就跑。梅花阑画好后抬头,朝庄清流眼神儿平静地阐述了一个事实,然后递给她一根小拇指,另一手飞快燃了八张灵符,同时唰拉甩向房内的八个角,害怕就攥着我。
庄清流眼皮儿一垂,看了那根等攥的小拇指好半天,才十分违心而若无其事地撇开了视线,我一点都不怕。
谁知她刚话落,被灵符烧到的西南顶角就陡然间火光大盛,一团模糊的红影立时被烧出原型,很快凄厉吃痛地尖叫一声!
梅花阑瞬息未等,已经手持浮灯挟风裹雷地一剑刺出庄清流连忙攥住她的小拇指,被拖油瓶似的顿着拽了过去,大喊:怕怕怕怕怕!
然而梅花阑的小拇指,却和她整个人一起忽然消失了!
庄清流攥了一个空的同时眼前一花,极度刺目的白光闪电般锐利划过,晃得她立即闭了一下眼,然后再立马睁开的时候眼前已经换了副天翻地覆的景色。
四周的鸟叫声飘荡空灵,满目的青翠赏心悦目,吸入肺腑的空气澄澈到灵气逼人,而微微偏头,周围是一大片望不到头的红莲水榭,可是很奇怪,这红莲却伴的是夏荷卧雪之景。
女鬼的幻境?
啪!
右后方忽然传来一声刺响,庄清流立马伸手一攥,将逐灵牢牢握实到手心的时候,才稍微安心地谨慎转头,看向了发出声响的地方几十步远的水榭旁,两张熟悉的人脸一起映入了眼帘:梅花阑和祝蘅。
祝蘅表情仍旧怠懒冷傲,手上的弓却骤然翻转反握,猝地一抬,正紧压着梅花阑的脖颈,将她一把逼抵到了一块巨大的青金石上。
庄清流条件反射地瞬间迈出一步,却忽然发现这时候的梅花阑非常年轻,眼睛还非常纯净空灵,身高较之如今,也矮了两个指节的长度。
这是什么情况?女鬼在给她看过去?那这幻境是她的还是女鬼的?真实的还是编造的?
不容她多想,红莲水榭边的祝蘅很快锐利逼视着被压到石身上的梅花阑,轻轻眯眼:你是喜欢她吧?
梅花阑垂睫扫了眼似乎下一秒就能割破她喉咙的弓弦,神色不变:怎么会,我对她没有非分之想。
祝蘅手中绷紧的弓弦纹丝不动:那为什么一天要故意找借口,跟在她身边?
梅花阑眼睛剔透:因为她是故梦潮的少主。
祝蘅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寂静地顿了一会儿,紧挨在她脖颈的弓弦才危险而缓慢地轻轻一刮,骤然拿开了。
旋即余光瞥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庄清流还没从祝蘅离开的背影又转回梅花阑脸上,眼前的景象又忽然崩塌一样溃散了。旋即周围天塌地陷,水里的红莲像倒带似的一朵朵从盛开缩回了花苞,又从尖尖角的样子飞快褪回了水中,所有的荷叶同样如此,整个视线所及,很快就只剩微光荡漾的湖水。
可是明明是水榭,怎么会是湖水!
庄清流瞬间抬眼,才发现周围又换了副熟悉的场景碧波粼之湖。
左边上思归崖的栈道同样忽然传来了声音,这次却与红莲水榭不同,而是铺天盖地的喧闹声。庄清流从湖水中心挪开视线,只看到一片潮涌般急速向崖顶奔去的人海,这些人或持刀、或拿剑、或攥鞭,或抱琴,脸上的表情都额外沉重,如临大敌。大致能看到有身穿飞鱼服的裴家子弟,有翩翩兰衣的兰氏子弟,有腰悬紫玉的虞家修士想来仙门百家应当都掺杂混有,只是她认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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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GL)——蓝色青花(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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