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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GL)——蓝色青花(74)

    唯一没有的,好像是梅家。
    庄清流刚看着那些人想到这里,整个高崖侧壁倏地在她眼前急速拉下,不过瞬息,她的目光畅通无阻地落到了崖顶。
    在崖顶那座高立的界碑旁梅家的梅花阑正半跪在地上,手持浮灯,一剑贯穿了她的心口。
    就这么一个静止似的画面,庄清流却如遭实质般地剧烈一疼,整个人忽然弯腰蜷缩,手重重按到了心口上。
    一双手这时猛地托住了她,另一个场景里的梅花阑倒提着浮灯,撑在庄清流的肩上低声凝视她:庄烛!
    浮灯剑尖亮着炽烈的光,不断驱散逐开包围笼罩上来的红色雾气,是的,血雾。两个人刚才在房内,被女鬼拉入了殊死一搏的大雾和幻境之中,现在入目所见皆为虚无,满世界好像都充满了这种氤氲的雾气,浓稠细密又无孔不入,好像将天地都吞噬在内。
    在这种吊诡弥漫的雾里,想要保持清醒必须得要见血。
    梅花阑先一步出快速出幻境后,已经提剑在手心画了一道,可浮灯却少见地不听从使唤,无论如何,似乎都不肯去碰庄清流。
    而且庄清流身上,别的地方的伤口厉害都会愈合得非常快,连从幻境里把她拉出的作用都不能发挥。
    梅花阑接连并指入刀地试了几回后,终于低头,无声看了身处幻境里的人几眼,然后忽地偏头倾身,吻在庄清流嘴角细细咬了一口。
    被半扶半搂住的人身上的刺痛接二连三,旋即太阳穴尖锐得一疼,倏地睁开了眼
    庄清流清醒过来的第一瞬,就知道嘴角被咬了,同时看见梅花阑薄唇上还沾染着一点她的血,绯艳至极。
    梅花阑本来就跟她抵额相贴,呼吸相闻,这会儿见到庄清流目光落在自己唇上,还如星星般轻轻一闪烁,心口就忽然难以言喻地炽热翻滚了起来,双手按压在庄清流肩上脱口而出:你喜欢我。
    庄清流立马连周围铺天盖地的诡异血雾都忽略了,抬眼:什么?
    她刚什么完,近在咫尺的人影已经俯身凑近,十分果敢地捞住她的腰,毫不犹疑地吻了上来。
    ????!
    庄清流心里炸雷一般地霎时奏起了第三尖叫曲,仿佛一万只梅思归正围了十个圈冲她开嗓合唱。
    梅花阑也不知道是不是以为自己在做梦,还是觉着幻境里的失德便不会有怪罪的借口,几乎是忘乎所以地捞着怀里的人,来回辗转温柔地舔吮亲吻她。
    感觉是过了一个混沌天地重新被劈开的时间,庄清流指节才轻轻一动,刚想把揉成花布的手帕一把按到梅花阑脸上,却听她流连在自己唇齿间轻声辗转:你喜欢我你以前,其实很喜欢我。
    似乎是随她话落,庄清流就感觉整个手心难以回避地滚烫了起来,周围合唱的梅思归也好像唱完一曲,又喜庆地换了一曲,接着她整个人还云里雾里地没反应过来面前这个胆大包天姓梅的,已经最后不舍地轻碰了两下她的唇,挪移到嘴角轻轻收了个尾。
    梅花阑睁开眼后,仍旧一动不动地抵着庄清流的额头,整个人现在和她绯艳的红唇一样灼眼似火。
    庄清流乱七八糟地深深闭了一下眼,闭得感觉又过了十个盘古开天辟地的时间,才终于睁开,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梅花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梅花阑还以为她是要问以前的事,或者刚才被拉到幻境里所看到的东西,于是扶按在庄清流肩上的手轻轻下挪,温柔地环住她的腰,认真低头道:你说。
    谁知庄清流眼睛危险地一眯,郑重审视着她问:你刚才,有没有被女鬼上身?
    梅花阑: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某个姓梅叫畔畔的到底该说有还是没有呢,感觉务实说了没有的话,似乎是要从血雾里活着走不出来这样子
    第66章
    梅花阑表情像云被风吹了一样变幻了两下,才迟疑道:我好像、不敢说没有。
    庄清流:什么?
    梅花阑目光在她唇上烫人似的火速一燎,自觉十分隐晦地看着庄清流的眼睛实诚道:我要是被女鬼上身了,那刚才非礼你的岂不是
    庄清流:你还知道是非礼?
    梅花阑:
    庄清流也不听她东拉西扯地转移话题,眼皮儿利索一撩:所以你敢说是你了?
    再次被迫面对事后责问的梅大佬好像十分罕见地哽咽了一下,目光才从浓密的睫毛里穿出来,小羊咩咩道:我会负责的。
    谁知庄清流忍住眼里的笑,一挑她:哦,是你啊。
    梅花阑刚从不敢看她的咩咩样眨了下眼,就见庄清流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打量起了周围的浓雾:是你那就勉强还行吧。
    !
    要是做了不敢认地敢推到女鬼头上,某个姓梅的才要凉。
    梅花阑刚立即要说什么,庄清流忽然抬手,在她眉心隔空一点:少来,你给我等着,欠账总是要还的。
    庄清流放出大风袋,试着吹了几下,可是不管怎么吹,身边这粘稠的浓雾似乎都只是微微往后一缩,便很快又弥漫回来,没什么大的作用。
    她索性一勾梅花阑的衣领,把她挂着往前走了一段儿,边走边四周认真巡梭:所以现在还是忙正事吧,大佬这面对面看人都要模糊几分的浓雾肯定是那女鬼弄出来的,应当再走也走不出去,而她藏在里面也找不到,怎么办?
    她正说着,半空的浓雾中忽然出现了一点小影子。
    两人戛然顿住脚,庄清流抬头定睛一看,才发现差点碰上睫毛的这个小影子是一片树叶,而由树叶蔓延隐匿至浓雾中的,似乎是一棵不知道什么品种的大树。
    她转头,试着跟树说了一句话树没理她。
    庄清流又抬手上上下下摸了摸,树仍旧没有动静,看来不是个有灵能问话的。她很快撩拨开树叶,随便选了个方向又往前走去,想看看能不能判断出这周围是个什么环境。
    可是没走几步,浓雾中自己跃出的渡厄忽然一把拽住两人,往后一拉!
    庄清流脖颈同时一凉,用大风袋对准面前呼啦一吹,才在浓雾散去的短暂间隙,发现面前居然是一根两端紧绷在树身上的透明细丝,简直比蛛丝还要细,却俨然和利刃一样,她差点无知无觉地被割了脑袋。
    看来这女鬼不仅会制造幻境,还十分阴险。
    梅花阑这时垂眼瞧了瞧身前,道:不用管这是哪里了,可以逼她主动现身,收服了她,周围的浓雾就会自动散了。
    庄清流本来是想探寻下这是哪里,要知道不管是人是鬼,用来制造幻境和浓雾的地方必然是自己最熟悉的主场,而但凡知道了是哪里,那关于她的来龙去脉就有迹可循了。因为这个女鬼让庄清流莫名地觉着很吊诡,不能轻易放过。
    不过到底是别人的地盘,这种防不胜防的阴险手段没法儿规避,安全起见,还是不要作了。所以庄清流很快转头问:怎么逼?
    梅花阑抬手点点,示意她拿开勾在衣领上的手,嘴上还道:不是不让你碰,是我先取个东西,你以后不仅可以碰,还可以
    她还没说完,庄清流从她衣领上松开的手就顺势上挪,在她脑门儿上吧唧弹了下:你快点儿吧!
    梅花阑好像为她没说完的话遗憾了一下,才伸手入怀,从里面贴身摸出了一管白色短笛。
    庄清流很快会意,在这种连光线都刺不穿的无边浓雾里,唯一阻隔不了的就是声音了。不过,她很快低头问:这是我送你的那个白玉短笛吗?
    梅花阑不答,只是将苗条的笛身微微旋了半个圈儿,竖到面前给她看那标志的不服就干四个大字。
    庄清流眼角一抽,忍不住不大要脸地又回炉刚才的事转移话题,我是让你看谁咄咄逼人不顺眼儿就打他,让你不服就干我了吗?
    梅花阑好像觉得她不承认的样子很可爱,笑得转开了半个头:我还没呢。说完不堪忍耐这个话题似的,主动跳过道,这个短笛不是白玉的。
    庄清流本来不忍直视的目光又立马转了回去,同时伸手接过:不是白玉的?可明明摸起来细腻顺滑,触手生温,不是玉的是什么的?
    我也不知道,你说是比玉更有灵的东西。
    庄清流屈指弹了两下:那兰颂那管长萧是玉灵吧?
    他那个是玉的。梅花阑只是垂了下目光,看着庄清流的脸,是你对我跟别的人不一样。
    庄清流听完先没什么反应,只是试着按了几下短笛上的乐孔,然后才忽地抬眼:我给你这个短笛的时候你才几岁?我我那个时候就对你不一样?
    她整个人都卡了几下,好像没法儿相信,这都是什么鬼?这怎么可能?!
    梅花阑目光轻轻一闪,好像故意似的,也不答。
    庄清流倒是摸出来了,这个笛子确实材质很特殊,不过她觑了梅花阑几眼后,问:我给你哥的长笛也是白玉的吗?
    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还没作够妖的梅花阑:
    庄清流恍然地笑着挑她一眼:哦,我对你哥也不一样。
    梅花阑不说话了,垂眼勾过短笛,搭在唇边。破空轻灵的笛音很快从她快速变幻按压的指腹下流泻出来,四面八方的浓雾好像也顿时受到了什么逼迫,节节败退地从两人身边往后散去。
    庄清流很快提着逐灵转头,跟她背身相抵,以免受到笛音穿耳而受不住的女鬼忽然出现,从背后攻击。
    她刚想着,四周就忽然刮起了铺天盖地的狂风,未来得及散开的浓雾顿时疯狂吊诡地弥漫摇曳了起来,有一部分稀散后又吹得飘散回来,好像什么东西在暗中开始抵抗反击了。
    梅花阑面无表情地给庄清流周身无声加了层保护的屏障,两手指节仍旧稳稳按压在笛孔上纹丝不动,同时吹出的曲调越来越快越凌厉。狂风将她的发丝和衣摆吹得翻滚不止。
    终于远处一道尖锐的嘶声后,脚底的浓雾中居然猛地蹿出了一团阴影!
    故意装作被远处吸引了注意力的庄清流二话不说,早已双手紧握逐灵,一刀挟着厉风劈了下去!!
    啊
    逐灵刀锋所过之处,滋啦一声,一股剧烈的黑烟滚滚冒了出来,庄清流好像是齐肩削掉了女鬼一条手臂。
    她刚要顺着黑烟冒出的方向再飞速补一刀,身上密密麻麻的丝线居然忽地发作了!铺天盖地的刺疼让她扑通一声,当场就跪了下来。
    梅花阑瞬间脸色一变,转头低身跪到了她面前,双手扶住庄清流的肩膀急速地来回看:怎么了?
    那种丝线带来的尖锐刺痛只是一瞬,涌上来的时候如浓稠掀天的海潮,退下去之后又瞬间风平浪静。
    庄清流松开逐灵抬起头:手砍疼了。
    梅花阑低眼,翻转过她的手掌看了两下后,见是有些红了,便似乎有些新奇,又抬眼瞧了瞧庄清流的脸:你以前从来没这样儿。
    庄清流也翻着手掌蹙了蹙眉:我现在没灵力的缘故吧那个女鬼很不普通,不是她自己修为极高深,就是身上有修为极高深之人留下的东西。
    这个梅花阑倒是赞同,点头道: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不会被她轻易拉入这股浓雾中,至少你不会。
    庄清流抬眼看了看,哪怕那女鬼又逃了一次,但方才已经被她和梅花阑合力重伤,现在四周天地间的浓雾正在消弭散去,应当维持不了多久了。
    梅花阑这时不知道在想什么,半跪在庄清流面前,似乎犹豫了一下,又想伸手碰她的衣襟。
    庄清流半路抓住她的手,也展开看了一下。
    梅花阑顿时看着她小声笑:我手不疼。
    不,庄清流冲她展示手腕上一个金镯子,刚才又震掉了一层金粉,我给你也涂个狐狸精指甲。
    梅花阑立即委婉地不,直白地拒绝了她,然后拉她起身道:疼就不要动手了,有我在。
    庄清流不同意,起身后手疾眼快地唰拉两下,便在梅花阑指甲上揉完了,还道:有同款狐狸精指甲的才是一对。
    梅花阑:
    两人刚因指甲成为一对,周围的浓雾已经消散到了可以大抵视物的程度。遂一同四下端详,方才见过的树和丝线早已消失,四周逐渐露出了墙壁和窗框之类的东西。
    再过了须臾后,浓雾彻底散了,脚下眼前的景象尽数清晰地映入眼帘这是一座十分有特色风格的角楼。
    角楼窗开八面,所用的木材看着历经风雨摧残,十分古旧。而从窗户看出去,四周层层叠叠的房檐一扇堆着一扇,如同花瓣一样绽开,这竟然是一座花萼楼。
    这女鬼接连受创,无力再维持幻境,这应当就是她曾经真正住过的地方了。不过仙门百家,各地都有着不同的风俗和房屋建造样式,依这种典型的花萼楼建造,肯定不是梅洲界内的。
    庄清流很快谨慎地打量过一圈四周后,仍旧背抵着梅花阑,确认问:梅畔,你们家的地界内不会造有这种土楼吧?
    梅花阑嗯了一声,简洁道:这是岭南沿海一带的角楼。
    听她这么说,庄清流便知道没法儿具体到某一家了,而可能是许多小的仙门宗派,都处在岭南沿海一带。
    天色昏暗,应该刚刚入夜,窗外有一阵带甜蜜花香的风吹了进来,屋内燃着的烛火顿时恍了恍。
    两人从窗边转开,开始仔细打量屋内。这间房十分宽敞,用圆月纱帘布置成了三进三出的样式,而且到处搭着喜帐和红绸,这恐怕就是女鬼自己新婚时候的喜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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